第165章：历史的真相（11000字大章）
“玉藻，来到人世，化作人身，就不要用原来那一套对待人类。”
玉藻前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飘忽，明显没有听进去。
御津子微微皱眉。
她皱眉本来很好看，但现在画的蚕眉妆太怪，实在没什么美感。
攫欝攫。“玉藻，我本来是准备自己来京都，你非要跟来，要是不喜欢，你现在还可以回去。”
“才不要，没你的话，我会很无聊。”
玉藻前拉住了御津子的手臂，摇了摇。
“御津子，你就不要去京都好不好。”
“咱们一起回去，还去调戏那只狼，反正她每天都在睡觉，没有什么事情做。”
那只狼？
森川羽看向绯月。
绯月点了点头。
“对，就这俩臭狐狸，当时经常来骚扰我，比四国岛的野猪还要烦人。”
“四国岛的野猪？”
森川羽怔了下。
那是什么，能和大狐狸比烦人？
“她是我们中的一员，但只是个会吃的蠢货，而且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不说也罢。”
“哦。”森川羽见她不想说，也没再问。
对方估计是个和她一样的神代大妖怪，不过既然在四国岛那里，那就算了。
他对日本四国岛的印象仅限于爱媛县的道后温泉屋，它是里油屋的原型，号称是日本最古老的温泉。
不过日本的历史并不长，所以森川羽也没什么感觉。
御津子还在和玉藻前说话。
她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玉藻前的耳朵：“你老想打搅她干什么。”
“听我的话，一起去京都。”
“到了那里，我给你找有趣的东西玩。”
“真的？”玉藻前身后的尾巴摇了起来。
她的尾巴有九个，在身后像是盛开的白色花朵，摇起来后更是让人炫目。
“真的。”
御津子的尾巴也微微摇曳。
森川羽看着两人说话，总感觉御津子现在的样子像是在哄孩子。
“夫君，臭狐狸接下来要去京都，我们直接去京都等她吧。”
绯月在他旁边突然提了一句。
森川羽点头。
绯月的手马上环住他的腰，贴紧了他，把他抱起来，向着夜空飞去。
森川羽低下头，看着逐渐变小，比黑点差不多大的村町，隐隐看到金白二色的妖气在半空中凝聚出两只巨大的狐狸虚影，在那里耳鬓厮磨。
她们两个关系那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御津子杀了玉藻前，还炼化了玉藻前的力量。
不会是大狐狸贪心神位，把玉藻前当做踏脚石，解决了吧？
森川羽遥望着两只还腻在一起的狐狸，一时间心情复杂。
没过多久，绯月环抱着他，向下落去，下面的景象已经化作城池，房屋林立，宫殿俨然，一切井然有序。
不用绯月说，他就知道京都到了。
但在一千年前，这里应该叫做平安京。
当时日本的桓武天皇为了削弱贵族的力量，决定迁都，效仿天朝的都城长安和洛阳，在这里建立都城。
“这里就是平安京。”
绯月和他说了一句，继续下落，最后停在了半空。
“我们就一直在这等着？”
森川羽见她不说话，开口说道。
“时间会不会太久，外面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很闲，时间也很多，但外面需要解决的事情却不少。
大狐狸离奇失踪，找不到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浅香带着自己的家神和一群野猫妖在到处乱晃，也不知道做什么。
小田岛先生在医院，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
绯月见他担心，摇了摇头。
“无妨，夫君，这里是历史的残影，我们也是在用意识在交流。”
“不管在这里呆多久，在外面的人看来，都只是一瞬间。”
“不过，你要是嫌烦的话，我可以加快这里的时间。”
她挥了挥手，下面的景象立马发生了改变，就像是快放的电影，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加快，街道上的人流很快出现，又很快散去，云雨风雪也骤然出现，骤然消失。
在绯月加快时间的过程中，森川羽看到了许多她刻意放慢的景象。
他看到御津子和玉藻前来到了京都，一路上解决了不少妖怪，而且身边跟随着被她之前救下的那家人。
他看到她在那家人到了京都后，用妖力变出了一个婴儿，交给那对夫妻抚养，又在婴儿逐渐长大，到了六岁的时候，丈夫把妻子养在了外面，宣称妻子是狐妖，回到了山林。
他还看到御津子化作巨大的金色九尾狐，在京都的街道上行走，旁人都视若不见，但有一个人看到了，害怕的逃跑。
她追了上去，把已经有少年面貌的那个孩子交给了对方，让对方当孩子的老师。
再到后面，转眼过去了数十年，少年已经变作中年人，那个抚养孩子的人也已经病逝，把职位传给了孩子。
不少人都称那个孩子叫做安倍晴明，称他是阴阳道的传人。
最后，时间终于慢了下来。
绯月拉着他的手，飞了下来，来到了一个院子，跨过走廊和庭院，进了一间居室。
御津子站在房间的尽头，气质比原先还要沉稳不少。
她闭目沉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个名为安倍晴明的中年男人坐在屋子中间，捧着书卷，又在铺展着的和纸上书写，也不时皱眉思考，神情与她一致。
“她现在应该是在整理阴阳术。”
绯月突然开口道，走到了御津子的面前。
她打了个响指，血色的光芒一闪，映照在御津子和中年男人的身上，马上出现了一道相连的淡金色丝线。
“臭狐狸和我说过，你们人类的阴阳术很有意思，它来自于西方的天朝，沟通天地自然与鬼神，但又走出了自己的路。”
“只是神代已经快要结束，这些力量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作用。”
攫欝攫。“她觉得很可惜，就研究其中的力量本质，最后把其中与天地鬼神的契约弱化，与妖怪相连。”
“人类可以凭借契约与妖怪沟通，或是役使没有灵智的死物，将之化为可以操控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式神。”
“有了这种力量，原本孱弱的人类，也可以对付一般的妖怪，外面的一些大妖怪，听说她和玉藻前在京都，也都逃到了别的地方。”
“当时在我们之中，臭狐狸不算最强大，但是最聪明，对人类也最友善。”
“至少我当时是懒得理会人类，之所以放任人类不管，也只是因为信浓地区和出云地区的神主盯着我，还给我送过不少礼。”
“信浓和出云？这俩地方离得很远吧？”
森川羽插了一句。
他前世玩的一个战舰拟人手游里有个叫信浓的舰娘老婆，是航母大姐姐，还是个九尾狐**兽耳御姐，特别好看。
出云是个战列大姐姐，还有个外号叫火烧云，因为她在另一个游戏里的甲板特别容易着火，经常打着打着船就烧没了。
他查资料时记得，信浓国在本州岛的中部，出云国在西南部，离得很远。
绯月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离近畿地区近，又比较强大的神主只有她们两位，而且那时候日本又不像现在有这么多人，很多地方都荒无人烟。”
森川羽干笑一下，捏了捏绯月的手。
“好了，我不插话了，老婆你继续。”
绯月点点头。
“当时她来到京都，应该是为了神代最后还活着的神明，稻荷神。”
“不过稻荷神一直没有出现，她就专心的学习人类的见闻。”
森川羽听着，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溜到了房间里面，向着居室的中间走来，却是玉藻前。
她趴在桌案上，看着和纸上写的字，又直起身，戳了戳中年人安倍晴明的脸。
虽然御津子比以前看着成熟了，但她似乎没什么变化。
“啊，好无聊啊。”
她抱怨了一句，扯着安倍晴明的脸，又取下了他的帽子。
“御津子，再陪我玩一会嘛。”
御津子睁开了眼睛。
她一弹手指，中年人安倍晴明也睁开眼，温雅的一笑，从玉藻前手中小心的取回了自己的帽子。
“今天不是已经玩过了吗，玉藻？”
森川羽心里咯噔一声。
中年人安倍晴明脸上的笑容他很熟悉，那是一种明明已经结束工作，却又要被迫营业的无奈微笑。
虽然脸皮在动，但没什么笑意，简称皮笑肉不笑。
他以前还在学园，面对一些女生的交往请求时，也会用上这种笑容。
难道大狐狸本质上是个渣女，玩烦了玉藻前，就把玉藻前给踢了，最后不满玉藻前的纠缠杀了对方？
他有点担心，但他马上就明白自己想多了。
御津子走到了玉藻前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没有一点厌烦的意思。
中年人安倍晴明脸上的假笑，估计是平时用习惯了。
玉藻前顺势躺在了御津子的怀里，蹭了蹭她的下巴。
“御津子，你写这些人类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啊？”
“再陪我玩一会吧，你每天就只陪我玩八个时辰，也太短了。”
八个时辰，那不就是十六个小时吗？这还短？
你怎么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用来玩？
森川羽吐槽了一句，有种想把这只白毛狐狸塞到办公室里996，进行劳动改造的冲动。
但他知道对方只是历史的残影，想也没用。
“乖，明天再玩，我把这个术式修改一下，就......”
“修修修，整天就知道修！”玉藻前突然打断了御津子的话，气呼呼的推开了她，把桌案上的和纸都撕了，扔到了一边，又指了指中年人安倍晴明的脸。
“我是来告诉你的，你这具人类身体的妻子和别人睡觉了，就是和你的人类学生睡的。”
“你整天弄这些人类的东西，辛辛苦苦教他们，结果他们就这么对你，你开心了吧。”
御津子微微一怔，脸色变得难看。
“等......等一下！”
“大狐狸的老婆被人睡了？”
森川羽睁大了眼睛。
“嗯。”绯月应了一声。
“那不是传闻吗？”
安倍晴明一生的传闻特别多，最具原谅色彩的就是妻子利花和弟子芦屋道满偷情的丑闻，不过他没想到真有这种事情。
“并非都是传闻，至少这个不是。”
“臭狐狸和我说过这件事，她当时研究阴阳术，很少出现在别人眼中，而且更多的时间在陪玉藻前，所以人类身体的妻子忍受不住寂寞，和她的学生私通。”
“她不好意思出手，就用了另一具化身，将那个学生和妻子一并杀死，合葬在了一起。”
森川羽点了点头。
他再看向御津子，眼神有些复杂。
大狐狸居然被人绿过，良子撮合自己和她，绯月又抢在她前面和自己在一起。
她这是被牛头人诅咒了？
绯月见他眼神古怪，叹了口气。
她又打了个响指，时间的流动再次变快。
御津子果然如绯月所说，变化出了另一个样子，配合着自己的人类身躯安倍晴明演了一出戏，解决了偷情的妻子和学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流速越来越快。
森川羽看着眼前的景象，看到她用人类身体行走京都，施展阴阳术，名气越来越大。
有人找上门羞辱她，被她轻松解决，又一番辩论，让那人心服口服，跪地悔改。
有人把妻女送上门，求她授业讲道，被她拒绝，随后将刚修完的阴阳术送出，连带那人的妻女一并赶走。
那人后来又用阴阳术作恶，被她怒而斩杀，把阴阳术收回，此后立下约束，又驱赶走了许多学生。
攫欝攫。又有人平白受冤，她略施小计，便将事情轻松解决，最后圆满收场。
最后，他看到平安京的御所打开了宫门，权臣与贵族来到她的居所，请她前往，为天皇讲道。
她用已经垂暮的老人安倍晴明身躯前往，见到了居于正位的天皇。
但天皇却在众人退下去后，跪在她的面前，又躲到了一边。
一个身影，从殿中显现，走了出来。
让森川羽意外的是，他看不清那个身影的面容
他松开绯月的手，走近了看，这才发现对方并非没有面容，只是很模糊，身形也在不断的变换。
一会是黑发及腰，恬静安然的文学美少女，一会又变成了身穿振袖和服的温柔人妻，很快人妻不见了，变成了穿着露背泳装，身材丰满诱人的御姐。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对方又变成了笑容甜美的后辈学妹。
他眨了眨眼，最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发红瞳黑丝的小萝莉......
“夫君，说说吧。”
绯月突然从后面抱了上来，贴着他的后背，轻声在他的耳边呢喃。
“说什么？”
森川羽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握住了她从后面贴着自己的腰侧，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当然是你看到的东西啊，你看到了什么呢？”
她似乎是笑着说的，不过森川羽却觉得她语气有些危险。
他又看了一眼御津子身边的那个身影，突然发现对方的样子又变了，变成了穿着红白巫女服，笑容清爽的美丽少女。
淦，这不是灵梦吗？
某过气游戏车万里的主角，博丽神社的巫女，只要加钱，神都杀给你看的幻想乡城管大队长。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应该不是灵梦跑出来了，是自己把御津子身前那个家伙看成了灵梦。
难道是自己想到什么，就会在对方身上看到什么形象？
不会吧？
自己想的没那么多吧？
又是文学少女，又是温柔人妻，又是白发红瞳黑丝小萝莉。
自己的死宅本性都暴露了啊。
“我看到老婆你的样子了。”他轻声回答。
既然知道不对劲，他再头铁，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性癖挨个报给绯月听。
真身状态下的绯月性格老暴躁了，万一把自己就地正法怎么办？
“真的吗，夫君？”
绯月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手臂用力扣住了他的腰。
“夫君你的心跳的很快，身上也有种言不由衷的味道。”
“你在害怕我，而且说谎......”
森川羽的身子一僵，额头冒出冷汗。
草，自己忘了绯月她是狼啊，还是神代大妖怪，良子也说过她靠嗅觉做事，搞不好嗅觉还是她权能的一种。
现在绯月这个样子，自己是要凉了吗？
死在老婆手里也太对不起系统姐姐的关照了，下一世请让我变成女孩子吧，我一定好好做人，平稳发育，争取......
他胡思乱想着，却没有感觉绯月有什么动作。
“老婆，你怎么了？”
他马上扭过头，却见绯月把脸侧了过去，不让他看到表情，但森川羽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浓重的不安。
好像只要撒手，自己就要离她而去一样。
森川羽愣了一下。
事情好像比他想的严重，毕竟他以前虽然贪心，但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也没有骗过她。
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想伤害自己，只是怕自己离开。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老老实实的把话说出来就好了，大不了被绯月责怪一顿，也比让她心里难受好的多。
“老婆，我真的看到了你的样子，只不过......”
他握紧了绯月还在自己身前的手。
“只不过什么？”绯月闷声说了一句，语气冰冷。
“只不过是小时候的你。”
这次他并没有撒谎，他看到的那些形象里面，白发红瞳黑丝小萝莉，就是很像绯月变小后的模样。
只不过他觉得这是在太怪了，他又不是萝莉控，怎么会有这么犯罪的想法，所以没敢承认。
“我小时候的样子？可是我没有小时候啊，我们和那些普通的大妖怪不一样，诞生时便是最强大的姿态，所以我们才被成为神代之妖。”
“等等......”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的是我变小的样子吧？”
绯月松开了森川羽，走到他的身前，打了个响指，身边马上出现了一个只到自己腰高的小小身影。
她美丽稚嫩的小脸像极了绯月，穿着一样的袖珍和服，小手紧握，跺着小脚，鼓着腮帮子，似乎在指责他刚才说谎。
森川羽紧盯着她，眼神惊讶，因为眼前的幼小绯月就和他刚才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穿的是和服，不是水手服和短裙黑丝袜。
绯月只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两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咬着牙道。
“不许你看！”
“可她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啊！”
森川羽据理力争。
“我不管！”
“不然你就别想你的那个副部长和剑道老师了，我不会帮她们保留青春，延长生命。”
森川羽犹豫了一下，决定听老婆的话。
攫欝攫。真身状态下的绯月真可怕，连小时候自己的醋都吃。
“老婆，那个是什么？”
他决定扯开话题，胡乱指了指御津子身前的位置。
“祂是稻荷大明神，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祂，但是当时整个世界上还活着的神明也就祂一个了，所以应该没错。”
绯月说道，随手抹去身边的小绯月。
她见森川羽看着那道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打了个响指。
对方的身形陡然发生了改变，变成了高大的巨人，戴着一个无脸的面具，看不出性别，身前环绕着晦涩难懂的字符。
祂的身后是炽亮的九轮圆环，一层环绕着一层，最后一层比整个大殿都要大，只有部分在殿中，散发着慑人的光辉。
哪怕他前世是个无神论者，此刻见到对方，也陡然生出了一种“这就是真正的神明”，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他站直身子，咬着牙，没有动作。
服了，还不如刚才自己看到的样子，想把神明娶回家也比想膜拜对方强啊。
御津子和绯月也都没有什么动静，但那位避退在一边的天皇，却是面色肃穆，眼神顺服，跪在对方的面前，五体投地，一动不动，生怕亵渎了对方。
“这是我眼中的祂，我用力量把祂覆盖在了祂原来的位置。”
“祂是男是女？”
森川羽努力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
“祂没有性别。”绯月摇头，“准确的说，所有纯正的神明都是没有性别的，有性别的都是半神或者伪神。”
“我们见到过的那些神明，不管是月读尊神，还是天照大神，或是伊邪那美神和伊邪那岐神，都是没有性别，也没有长相的家伙，差别只在于祂们的权能不同。”
“倒是你们人类，自顾自的给了祂们想象出了性别和面貌，也是奇怪。”
“大概是觉得神和人类相近，所以也必须像人一样吧。”
森川羽沉声道，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或许吧。”
绯月摇了摇头，“我只觉得这些家伙快消失了，也挺悲哀的，就拿走了祂们的一些力量。”
都觉得祂们悲哀了还抢祂们力量，老婆你也够狠啊。
森川羽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没有因为这个和老婆讲理的想法，不然他就不用当剑豪了，而是当键豪。
先有键盘后有天，百变杠法日神仙的那种键豪。
不过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那么多种形象的原因了。
传说里稻荷大明神的形象并不固定，变化万千，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真的就是由人心中希望看到的样子决定面貌。
不然自己能看到绯月真身，没可能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我们终于见面了。”
突然，稻荷大明神“开口”了，大殿中充满了祂的声音。
“是啊，终于见面了。”御津子说着，语气嘲讽。
“明明是你想见我，却还设下考验，让我体验人的一生，你们神明还真是傲慢，怪不得被世界所遗弃，即将彻底消散于世间。”
“不，不是我们被世界所遗弃，只是这个世界已经承受不了我们。”
稻荷大明神微微俯身，光环发出浩瀚的神光。
但是御津子只是挥手，便直接抵住了祂的威压，身后摇曳而出的九条巨大狐尾，同样撑满了大殿。
她的额头上泛起璀璨的金色星芒，身后金色长发飘舞，犹如梦幻。
面容上怪异的蚕眉妆也开始消去，显露出了真实的面容，脸蛋精致到了极点，仿佛多一分少一分都破坏了这极致的美丽。
比起她刚才的样子，就像是无瑕的美玉，洗去了污浊的淤泥和灰土，让人无比惊异。
森川羽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见到御津子真正的面目，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惊艳。
不过想到绯月就在身边，他还是强自挪开了目光。
“是吗？可是我比你还要强大的多，世界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我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御津子轻弹手指，点点金光泛出，但压在稻荷大明神的身上，祂身后的光轮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祂叹了口气。
“只看力量，你们是比我们强大，但是你们只拥有力量，我们却可以创造，可以给予人类恩惠，让他们种下的果实成熟，让他们得到丰收，让他们获得财富。”
“这些人类本就可以做到，人类也拥有创造的可能。”御津子冷冷的道。
“你们怜悯人类，但也不过是用他们本就可以得到的东西来施舍而已。”
稻荷大明神突然不说话了。
森川羽也心里一惊，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从御津子的话里得到了解答。
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神代结束了，神明消失了，还会有绯月她们这样强大的神代之妖存在，良子她们这些神主，也能施展神力。
现在看来，似乎消失的并非力量，而是存在的意义。
正如御津子所说，祂可以让人类丰收，但人类种下去的粮食本就可以丰收，而且随着人类知识的进步，粮食的产量也在增加。
当人类理解这一点时，神明存在的意义便被动摇了。
这个时候，御津子这样的神代之妖出现了，她们比神明还要强大，轻易的就能夺走祂们的力量，但是有些力量却拿不走。
因为这些力量本就随着人类的理解而在消失，不存在的当然拿不走。
御津子她们这些神代之妖，比神明更纯粹，也与人类无关，拥有的只是力量，人类的思考和进步与她们并不相干，她们的强大是纯粹的强大。
甚至御津子还在帮人类思考，进一步摧毁神明存在的意义。
不过这样的话，御津子接过神位就很难让人理解了，毕竟神位大概就是承载神明存在意义的基石。攫欝攫
基石已经崩塌殆尽了，她又是怎么坐上神位的呢？
“你果然不一样，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祂站直了身躯，身后的光芒消散。
“你大概明白我为什么想见你。”
御津子冷冷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希望我接过你的神位，替你延续存在的时间？”
“我们和人类无关，得到神位之后，就算被神位浸染，也只会逐渐变得虚弱，并不会就此消散，而你这样的家伙，本来就只是神位的化身。”
“只要神位还在，不管上面的是谁，都和你无关，你都算是延续了自身。”
“但是，我拒绝。”
“我不需要你这些东西。”
“来到这里，也只是告诉你，你的存在毫无意义。”
她转过了身，扭过了头，收去尾巴，长发落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向着大殿的殿门走去。
森川羽怔了一下。
虽然御津子变回原来的样子有些难看，但她刚才的样子真的帅。
稻荷大明神背后的光辉又黯淡了几分，祂沉默了一会，却再次开口。
“哪怕我的神位，可以让你接触到关于人类最重要的‘生产’的权能，理解人类如何进步，并且让人类亲近并接纳于你？”
御津子顿住了脚步。
大殿中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她扭回头，深深的看了祂一眼望着祂高大的身躯，却是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只要给我时间，我自己就能研究明白。”
“亲近人类，被人类接纳，只要拥有妖力凝聚的人身，一样可以做到。”
她转身走向殿门，却突然脸色一变，连人身都顾不得管，撑起金色的领域，化作巨大如同小山一样的九尾金狐，撑开大殿，向着夜空飞去。
森川羽身边的绯月同样显化出了妖身。
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是抱着绯月脖子上的毛，随着她一同飞到了夜空中。
但他马上也变了脸色。
外面的京都，不知何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他分明看到，御津子原先的住所已经化作一片废墟，一只像极了御津子的巨大白色九尾狐，尾巴摇动间，将周遭的建筑也尽皆扫平。
它的眼神猩红，像是彻底没了理智，只余下暴虐之色。
做完这些，它一口浩荡的狐火喷出，连绵悠长，从京都的城墙直接烧到宫殿内墙，一路上全部化作灰烬，只留下焦黑的废土。
“玉藻！”
御津子扑向巨大的白狐，淡金色的封禁领域也四散开来，想要保护地面的建筑，却被白狐的白色领域直接撑住，难以前进。
她眼神一狠，直接咬向白狐的脖颈，死死的把白狐按在地上，哪怕白狐的尾巴的九只尾巴胡乱抽打，拍的地动山摇，也不曾有半点松口。
白狐嘶吼着，但是却在看到是御津子后，停止挣扎。
还没等御津子松开口，白狐又开始挣扎起来。
御津子再次用力咬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没了声息，只余下妖躯的微微颤动。
御津子缓缓松开巨口，扭回头颅，一双狐眼死死的盯着宫殿上空升起的稻荷大明神。
祂缓缓开口：“怎么样，我为你准备的仪式？”
御津子没有回答祂，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玉藻前的身体，声音冰冷彻骨。
“为什么玉藻会被侵蚀心智？”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祂反问了一句。
虽然祂戴着面具，没有面容，但是森川羽觉得祂如果有表情的话，一定是在笑。
“你难道以为我有这样的权能吗？”
“并不是，我只是让人告诉她，你并不喜欢她，你更喜欢人类和知识，并且想要成为人类的神明。”
“今天你来到御所，也是为了接受神位。”
“要想阻止这一切，只有毁掉平安京，毁掉这里之后，我就会消散，你就接受不了神位，现在看来，她完成的很好。”
“我甚至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平时把她照顾的那么好，让她足够任性妄为。”
“你如果平时多关心一下她，大概就会发现，她已经受够了你对那些人类的友善，而且开始怀疑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
“够了！”
御津子沉声怒喝。
她的身躯高高飞起，来到祂的面前，将祂的身躯一尾巴拍落地面，又落下去，巨爪踩在祂的身上，按得粉碎，地面也都迸裂出巨大的裂缝。
“如果只是这样，她根本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不回应我的话。”
“没错，但是那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祂毫不在意神躯粉碎，声音中的笑意更甚。
“我之前一直都在担心，害怕你和你们中的其他家伙一样，漠视人类，但你果然不一样。”
“这里已经毁了，就算是地震也没有这样毁的彻底，她也没有了理智，除了你，都会被她攻击。”
“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神位？”
“我是掌管生产的神明，你继承我的神位。只要人类没有死伤殆尽，你就可以施展权能，帮助他们还活着的人治愈伤势，很快的走出这一切。”
“你甚至还可以重现‘生产’的过程，恢复这里的安宁，只要数日就可以做到。”
“不然的话，平安京恐怕只会成为一个虚名。”
“另外，你也不必求我，威胁我做这些事情，因为你拒绝的话，我马上就会自己散尽力量，自己消散世间。”攫欝攫
森川羽皱起了眉。
他有种想一脚踹在对方脸上的冲动，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利用御津子的善心，在逼迫她，恶心到了极点。
御津子没有回答，银牙紧咬。
“你.....怎么敢？”
听到她的话，祂肆意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
“因为人类的思考和你们的猎杀，我已经没有了活路，被你们赶尽杀绝。”
“没有人为我们着想，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接受我的神位吧，只要你接受......”
祂的话没能再说下去，御津子直接咬碎祂的头颅，口中喷吐出金色的光芒，将祂的意识一点点的磨灭。
哪怕祂是神明，此刻也完全没有半点的反抗余地，彻底消散在了世间。
御津子的口中，只剩下了九轮巨大的光环，以及环绕着光轮的晦涩字符。
她衔着光轮，看着还在被妖火燃烧肆虐，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屋废墟的周围，耳边还能听到哭喊和求救声。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仰头吞下了光轮。
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嚎，她巨大的狐身猛的颤动起来，血肉掉落，露出森然的白骨，触目惊心。
金色的神光糅杂着她的淡金色妖力，最终化作刺目耀眼的光芒，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光芒消散。
御津子化作了原身的模样，面容是任何的言辞描述都难以形容的极致美丽，额头上的星芒也更加的璀璨。
她的身后，则是如同祂之前一样炽亮的九轮圆环，一层环绕着一层，散发着浩瀚的神光。
森川羽和绯月互相看了一眼。
“现在的是御津子，那个家伙已经没了，不过这应该就是祂的目的，毕竟祂只是神位的意志，要的只是延续神位。”
这边绯月给他解释着，另一边，御津子已经飞到了玉藻前的面前，身体比起她的妖躯，小的就像是飞虫。
她看着已经彻底陷入了暴虐混乱的玉藻前，沉默着，想要用神力安抚她，却没有半点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惨然一笑，妖力裹着玉藻前的妖躯，一点一点的将之融化，最后她的面前只剩下了一点白色的光芒。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光芒，低下头，吞了下去。
“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玉藻。”
森川羽有些微微揪心。
这是哪门子的病娇发言啊，大狐狸你还有这种潜藏的属性吗？
绯月也叹了口气。
她轻轻挥手，时间流速加快。
森川羽马上看到御津子飞到平安京上空，金色的神力向下延伸，宫殿和建筑上的白色妖火渐渐熄灭，倒塌的废墟缓缓的飘浮，聚拢在一起。
虽然这一过程很缓慢，但是在飞快的时间下，还是相当可观。
最后，她用了数日，终于恢复了平安京的面貌，没有死去，只是受伤的人，都恢复了健康，但是好像都忘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津子站在半空中，身边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白狐，跳在她的肩上，轻声叫了一下。
她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怅然一叹，却没有说话。
时间流速继续加快，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之前的事情，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直到迟暮的老人晴明去世，她终于来到稻荷神社......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绯月叹了口气，“怪不得臭狐狸不愿意和我说。”
森川羽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御津子是主动接受了神位，却没想到是被稻荷大明神逼迫，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要不是为了恢复京都，她估计不会接受对方的威胁。
毕竟以她的性格，宁愿自己费力得到，也不会贪图半点便宜。
不过大狐狸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马上又想到了之前碰到的御津子。
她虽然说着
第166章：不愧是我老婆
森川羽睁开眼睛。
他从绯月腿上抬起头，坐直身体，正好看到沙发对面的心觉。
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绷着尾巴，半趴着，耳朵一动一动，尾巴轻甩。
见森川羽坐起来，她惊了一下。
“主人，你这是要去战斗了吗？”
“嗯？你怎么知道？”森川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攫欝攫
“因为主人你才躺到绯月大人的腿上享受膝枕，就坐起来，一幅要砍人的样子，就......挺突然的，所以想问一下。”
“哈哈哈。”森川羽笑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对啊，要去战斗了，主人我要去和一个混蛋神明战斗了。”
“神明？那种东西还存在吗！？”
心觉又惊了一下，马上扭头看向绯月。
绯月微微点头：“我是在臭狐狸的身上感觉到了神性的气息，但之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继承了神位的缘故，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森川羽则是走到了心觉的面前，揉了揉她的耳朵。
“这些事情就和你无关啦，好好的在家等我和绯月回来就好了。”
心觉愣了一下，很有自知之明的抱起一个抱枕，向楼上跑去。
“我去找姐姐大人打游戏！”
“去吧去吧。”
森川羽笑着看她往楼上跑，挥了挥手，马上通过御朱印帐联系良子。
很快，良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森川？”
森川羽马上把自己在历史残影中看到的事情，以及猜想和她说了一遍。
良子的声音马上变得严肃。
“嗯，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过来。”
没过多久，森川羽看到外面的天空亮了一下，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几秒钟后，玄关口传来了敲门声。
“森川，绯月，我来啦。”
森川羽走过去打开了门，马上看到了良子。
她微微一笑，还没开口，绯月就直接走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向客厅走去。
“良子，来。”
绯月让良子坐到了沙发上，两只手放在她的耳边。
“放松心神，良子。”
良子皱了下眉，但还是听着她的话，尽量放松下来。
森川羽眨了眨眼，便看到良子睁开眼睛：“我大概明白了。”
这么快？
刚才心觉看自己也是这个感受？
这么一想老婆她的权能果然很强啊。
不愧是我老婆。
“其实，前天御津子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良子叹了口气。
“当时的她，是在用真身和我联系。”
“当时我还在好奇，她为什么要使用真身。”
“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在用真身对抗着那个苟延残喘的稻荷神的意志。”
“不过，她为什么不直接向我和其他神主求救？虽然派来了化身，却在这里和我们玩失踪。”
“森川，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良子转头对着森川羽道，眼神期待。
森川羽略微想了一下。
“会不会是她和稻荷神的意志僵持，没有办法传达出信息？”
“要真是这样，那就危险了。”良子微微摇头。
“不过，这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她站起了身。
“我需要去一趟京都。”
“去京都？”森川羽微怔。
“对，如果真的是我们猜想的那样，那么京都现在非常危险。”
“那我们这里怎么办？”他追问了一句。
良子要是去了京都，神社就没人镇守了，毕竟她可能会把式神一并带走。
“东京的情况，没有京都危险。”良子摇头。
“御津子她既是神位持有者，也是神主，本身还是和绯月一样的神代大妖怪，一旦失控，整个京都都可能毁于一旦。”
“虽然现在御津子和藤原家的那孩子找不到人，但是她在那孩子的身上，最多发挥出上位大妖怪中较弱的实力，你多小心一些，足以应付。”
“唯一麻烦的就是浅香，她现在敌我不明，还在东京潜伏，手下也有不少的猫妖。”
“我需要和警视厅联系一下。”
良子说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加藤。”
“对，有很要紧的事。”
“从现在开始，东京二十三区，以及周边地带，进入二级警备状态，让特别机动队开始巡逻，出现问题立刻前往现场处理。”
“我会让式神协助，进行支援。”
“另外，遇到问题，直接联络我。”
“如果找不到我，联系森川。”
她说完，挂了电话，看向森川羽和绯月。
“刚才我联系了警视厅的加藤雅人，他是警备部的主官，森川你应该记得他。”
森川羽点了点头。
良子上次就和他说过对方，让对方协助他处理一色平八和面具付丧神的事。
“如果浅香真的在东京作乱，警视厅和式神没有及时进行处理，就请你拖住她了，到时候我的式神会找到你。”
森川羽点头。
他想了想，开口道：“那万一稻荷神还有帮手怎么办？”
“我们还有绯月。”
良子看向绯月：“你会帮我吧，绯月？”
“不会。”绯月冷然摇头。
“我帮夫君。”
“那不是一样吗？”
良子无奈一笑。
森川羽则是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再次开口：“大狐狸她可以附身别人，有没有可以避免被附身的办法？”
“不然战斗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问题。”
“当然有办法。”良子点头，“第一个是避免被直接碰触，身体接触是妖怪附身的必须媒介，对于足够强大的妖怪，被碰触过就可能被附身，反之就无法做到。”
森川羽点头，他记得昨天大狐狸就想抱良子身边的山野七实，被良子阻止了，还绑了起来。
但是她利用藤野家那个摸鱼大小姐逼良子松开了她。
“如果被附身，可以用守护意识的灵物来驱逐对方，或者本人的意识够强大的话，可以直接在意识中斩杀对方。”
良子突然抬手，唤出一团金光，推到了森川羽的面前。
他伸手握住，发现是个铃铛。
“这个是御神铃，用它可以驱赶不属于本体的意识，森川你就拿着，以后带在身边，这次也可以用。”
森川羽点了点头。
好耶，良子发装备了，这个应该算是辅助装。
话说自己是不是也能在商城买装备？
他想了一下，看了看自己两百点的商城余额，又扫了一眼那些动辄上千点的东西，还是打消了想法。
算了算了，不值得，不值得。
这次干掉那个稻荷神，说不定能捞一票大的。
“森川，等解决这件事，你想要什么奖励？”
良子突然问道。
第167章：不要停下来
“奖励？”
森川羽看向良子。
“对，奖励，毕竟是你发现了御津子的意识有问题，没有奖励可不成。”
“说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哦。”
良子笑着，看着他。
森川羽想了想。
“我想要良子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良子怔了一下。
她看着森川羽，眼神突然变得柔和。
森川羽叹了口气。
“京都那里很危险吧？”
“不然良子你不会这么紧张，还要亲自过去。”
“大狐狸她很强，意识又出了问题，原身也在京都，还有稻荷神那个混蛋。”
“良子你一定要小心。”
“啊，被心爱的后辈担心了，真是让人开心。”
良子笑了，眯起了眼睛。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放心，我会好好的回来，给你带伴手礼。”
“除了礼物，奖励也会有，绯月你也是。”
“我才不要。”绯月摆了摆手，“你给我夫君。”
“那行，就给森川他双份。”
良子微微一笑，向着外面走去。
森川羽送她到了院外，又走了回来。
虽然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被稻荷神影响了意识的御津子。
必须要找到祂。
如果我是那个稻荷神，现在我会去哪？
森川羽决定换位思考。
假如我是那个家伙，来到东京，最大的目标肯定在于良子。
京都出了问题，只要东京没有事，良子一定会去京都。
那么情势就简单了，毕竟对方肯定要做牵制良子的事，而且对方的筹码很少，只有祂自己和浅香。
有警视厅盯着，对方要是想要做更多的事情，仅凭这些肯定不够，必须要更强的力量......
更强的力量？
森川羽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大狐狸当时来到神社，就想要借良子身边的小七实的身体，因为七实是通灵体，可以让她发挥出上位大妖怪中最强者的实力。
如果祂要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必定会盯上七实。
良子之前一直在神社，对方不一定能动手。
现在良子要走了，对方会不会去神社？
森川羽越想越担心。
那个混蛋神明老是喜欢用弱小无辜者要挟别人，没道理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还好，自己给小七实做过传送标记，能赶过去。
他快步回到客厅，和绯月说了一下，又放出了千鹤，直接出了门，使用了传送......
......
东京，市区边界。
一道清光泛开，良子的身形逐渐显现。
她回望了一眼神社和森川羽家的方向，又把目光转向了西南方，那里是京都的位置。
也不知道御津子现在怎么样了，要不是森川他发现了问题，自己都不知道京都居然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御津子啊御津子，这下你和我可是都要欠森川他的人情了。
我倒无所谓，你却要如何对待他呢？
她摇头轻笑，突然迈动了脚步，脚下像是有着无形无质的阶梯，一步一步的走向天空，伸出了一只手。
“神主契约，天地通明。”
随着她的轻声念诵，天空之中突然闪耀出金色的煌煌神光，最终逐渐汇聚成了一个个光点。
如果仔细去看，那一个个光点对应的位置，赫然与日本大大小小神社的分布一模一样。
良子信步走在光芒中，迈步走向西南最闪耀的一颗，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天空中的光芒，缓缓消散。
此时此刻，某间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位单马尾的清爽少女正躺在床上睡觉，怀里还抱着一条等身长的灰色鲨鱼玩偶，正是被附身的藤原诗织。
她离开了神社后，马上动用关系，找了一个藤原家在东京的私下房产，住了进去。
因为是私人房产，还有被改造的地下室，所以很是隐蔽，也没人能发现。
突然，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来了精神，完全就不困了。
“小诗织，良子走了，咱们现在就去神社！”
“嗯。”
她自己的嘴里马上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好了，不要这么闷闷不乐了，等我抢了那个孩子的身体，就把你的身体还你。”
少女走到了镜子前，整理了下发型。
“现在，来给我笑一个。”
她对着镜子，露出了微笑。
“这才对嘛。”
少女的笑容越发开心，她抱着鲨鱼玩偶，离开地下室，出了地面部分的房子，向着神社的方向走去。
这里离神社并不远，也就两个街道的距离，几分钟就能走到。
良子她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藏的这么近。
她轻轻笑着，走到通往神社的路口，又摇了摇头。
总感觉神社的道路好安静啊，也没有警视厅的人，和京都完全不一样。
有了浅香帮忙，警视厅的人都被调过去巡逻了吧？
那个剑豪也应该还在家......
她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就在她身前的不远处，神社参道前的鸟居下，一位穿着和服的青年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
“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请问这次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御津子殿下？玉藻前小姐，还是说......”
“稻荷神大人？”
听到他的称呼，少女僵在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祂皱起了眉。
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暴露，但这么快就被人猜到身份，还真是奇怪。
祂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跑，却见一道金色的涟漪从身旁泛过，向着路口，乃至神社外更远处的区域笼罩。
与此同时，一声震耳的枪响也从身后响起。
祂低下头，便看到腹部多了一个洞，伤口处散发着淡金色的雾气。
“抱歉，不能让你走哦。”
青年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祂转头看去，便看到对方脸上挂着笑容，抱着一杆比他人还高的黑色的重型狙击枪，拉动了枪栓，弹出了一颗比成年人手指还粗的弹壳。
枪的型号不明，但是以前看过的漫画里有，好像叫什么anzio，绰号“怪兽”，口径20毫米，用于反装甲车和工事掩体。
什么鬼，他不是剑豪吗？
怎么还用枪的？
而且这枪不科学啊，居然能伤到自己这具身体，难道是良子改造过的？
森川羽没管祂怎么想，心里有些可惜。
果然，到了上位大妖怪的层次，就连反器材重型狙击枪也很难造成伤害，刚才能打穿对方的身体，还是靠了御风剑意的加持。
不过，在藤原诗织的身体里，祂的实力也就只能发挥到上位大妖怪较弱的水平，自己完全可以应对。
森川羽收起狙击枪，手伸入怀中。
下一刻，他拔刀出鞘，踏步前斩，刀尖直逼少女面前。
第168章：这是我的替身
祂的身后延伸出了黑色的狐尾，向一旁闪去，又挥起手中的灰色鲨鱼抱枕，砸向森川羽，口中吐出白色的狐火。
森川羽也侧身闪开，刀刃直接砍过，将鲨鱼抱枕一斩两断，翻身跃起，躲过狐火。
攫欝攫。“啊，鱼鱼，我的鱼鱼。”
藤原诗织的口中发出了悲鸣，但马上又变成了稻荷神的声音。
“别伤心了，离开这里再给你买。”
她话音落下，两条狐尾向天空伸展，又加速落下，重重的袭向森川羽的心口，但被他左右连斩，弹开到一边。
“不够，还不够。”
森川羽笑着，闪身来到祂的面前，瞬间出刀。
——斩钢闪！
祂身后的狐尾已经从身后延伸到身前，但还是被森川羽手中的鹤丸穿透，同时鹤丸的刀身上旋转起了白色透亮的疾风。
少女脸色一变，更多的尾巴延伸过来，想要环住森川羽的手。
但他却取出御朱印帐中的三日月宗近，迎着祂的狐尾斩去，剑势犹若流星划过，她的一条尾巴被他瞬间斩断。
“就这点能耐吗？”
森川羽随口说了一句，跳了起来，将手中的双刀合入鞘中。
“狙合，星爆气流斩！”
他的怀中再次出现了刚才那把重狙，牢牢的架在胳膊上，枪口对准她的脑袋，只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瞬间开枪。
祂瞪大了眼睛，来不及闪避，咬了咬牙，身前的狐尾前举，险而又险的挡住了子弹，但是其中一条尾巴上还是留下了一片陷痕。
快速拔枪。
狙击枪也是枪，是枪就能拔。
虽然被挡住了，但是祂也失去了前方的视野，效果更好。
——踏前斩！
森川羽的身形一闪而逝，从空中直接来到少女的身侧，三日月划过一道清光，斩向祂的后背，深深的没入其中，伤口深可见骨。
祂惊愕的回过头，视线中再次闪过一道寒光，森川羽右手中的鹤丸，也已经袭了过来。
“够了！”
祂愤怒的大喝，九条狐尾狂乱的甩动，不断的延伸膨胀，撞歪了他的刀锋，拍向他的身体。
他收刀后撤，翻身跳到了一个路灯上，又再次跳起，向地面落下，身后刚刚站过的路灯被祂的尾巴瞬间扫断，缠绕着卷起，向着他抛来。
他握紧双刀，压低重心，向前斩下，瞬间斩断了灯柱，砍成三截。
两截柱身从他身旁掠过，即使被他消去力道，依然在惯性下刺穿了路边的一个减速石墩，深深的没入，另一节划破建筑物的广告标牌，将楼房的一层直接撞塌。
中间的一截被他一脚踹了回去，冲向少女的身体，被她的一条狐尾拦住，拧成了弯曲的形状，丢到了路边。
祂瞪着森川羽，手指着他的胸口。
“你是剑豪吧！？为什么带着把大枪？”
“剑豪就不能带枪了吗？”
森川羽轻笑。
“剑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身为剑豪，随身带把枪，很合理吧？”
“合理个头啊！”
祂骂道，却见森川羽将鹤丸纳入鞘中，手摸到了胸口。
“苇名流·火神·大慈大悲六根清净贫铀弹！”
少女的身体一颤，下意识的闪身后退，却见森川羽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骗你的，火神炮我还没用过，瞧把你吓的。”
“你！”
祂更加愤怒。
“你这个家伙，亏我还对你抱有期望，结果对我百般阻拦，让我走不行吗？”
“对我抱有期望，什么期望？”
森川羽冷笑一声。
“期望我就是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让你这种家伙为所欲为？”
“还是听你的话，和你一起做伤害别人的事？”
“不管是哪种，我对你这样逼迫别人，不择手段的混蛋，都不敢有半点苟同。”
他突然扬起了手。
“就决定是你了，出来吧，粉红毛毛兔！”
“吼！”
一团黑红相间的光芒从他的怀中冲出，直逼祂的面前，最终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红色恶鬼般若。
它正是之前良子给他净化过的般若鬼面，经过一色平八的事情后，良子又给他加强不少，但是之前没用过，这次正好试试怎么样。
少女正惊讶他喊出来的东西，有些好奇，就见一张丑恶悲苦的赤色般若鬼脸冲向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祂还没来的及后退，便看到高如三四层楼的赤般若来到祂的身前，一拳高举，又猛然砸下！
轰！
祂脚下的地面瞬间陷出一个大坑，身后尾巴撑着般若的巨爪，勉强架住，却见它的另一只手掌伸了过来。
它的手指扯着她的尾巴，直接把她拽起，狠狠的摔下，地面再次被砸开一个大坑。
森川羽走了过来，看着坑洞中缓缓爬起的身影，双刀拔出，握在手中。
“咳咳。”
祂挥手荡开尘雾，咳了一声，看着赤般若，又看了看森川羽。
“式神？”
“不，这是我的替身，粉红毛毛兔。”
他一本正经的道，控制着赤般若摆了一个爪子朝向面前，身躯下俯，另一只手爪斜伸向天空的思考动作。
替身的奇妙姿势，增加了！
“可恶，你不要太过分！”
祂捏紧了手。
“我是伟大的稻荷大明神，虽然没有了力量和权能，但我依旧是你们的神明。”
“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些可笑的东西侮辱我，我......”
“你刚才被我的粉红毛毛兔打翻在了地上。”
森川羽面无表情的道。
“胡说，那只是我不小心，只要我稍微认真，就可以把......”
“你刚才被我的粉红毛毛兔打翻在了地上。”
“我是神代最后的神明，不容你这样侮辱，你这个混蛋！”
“但你刚才就是被我的粉红毛毛兔打翻在了地上。”
“都说了让你不要再说了啊！”
“可你的确被我的粉红毛毛兔......”
“够了！”
“这是你自找的！”
祂出离的愤怒了，身上突然泛起了淡金色的神光，刚才的那些伤口快速的愈合，被他斩断的那条尾巴也重新出现。
少女原本清爽可爱的面容，从腮边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延伸向眼角，眼睛变成黑色的竖瞳，分外妖异。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她脸色痛苦，突然惊呼了一句。
“哼，做什么？居然问的这么无辜的样子，你其实也早就怀疑了吧。”
她说着，却并不像是在对森川羽说话。
第169章：我很中意你
“我不是你的神主殿下，你的神主殿下早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没有关系，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解决掉她，成为真正的神主。”
“现在，你就把身体彻底交给我吧！”
森川羽听着祂的话，也皱起了眉。
坏了，忘了祂现在的身体是藤原家的大小姐。
现在祂估计是想彻底占据她的身体，以发挥更强大的力量。
要是让祂得逞了，就糟糕了。
他马上收起三日月，空出一只手，从御朱印帐中取出良子给的御神铃。
藤原诗织的面容越发痛苦，身形摇晃。
森川羽马上摇了摇铃铛，随着清澈的铃音响起，道道金色的涟漪泛开，她突然停止了动作，身体变得僵硬。
“你......做了什么？”
祂目光错愕的看向森川羽。
森川羽没有接话，又晃了两下，祂的表情顿时更加难看。
“行，算你狠。”
祂突然骂了一句，脸上的纹路消失，身后招展的九条狐尾也缓慢的消散，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森川羽刚要冲上去接住藤原诗织，却突然全身一轻，有些头晕，身体发痒，左手也不自觉的伸开，松开御神铃，又一脚踢了出去。
什么情况？
森川羽有些愕然。
“你把我从小诗织的身体上逼了出去。”
“现在，就让我先在你的身体上待一会吧，小夫君~”
“我可是想要你很久了~”
他自己不自觉的开口道，却是祂的声音，语气中带着调笑，像是重新又掌握了主动。
森川羽闻言心中一沉。
祂怎么能附身自己？
自己刚才都没有碰到过祂，只用武器给祂造成过伤害。
他想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角川文库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抱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当时她的这个动作，惹得绯月愤怒，后面祂更是逼迫绯月显化原身。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这个混蛋居然当时就准备暗算自己？
“嗯哼？小夫君你猜到了吗？你果然很聪明啊。”
“本来我不准备动用这个后手，想给良子一个惊喜。”
“但你的优秀程度，超出我的预料，居然逼得我这么狼狈，我只能先用出这一招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占着你的身体，因为我真的很中意你。”
“你这样不依靠神力，便拥有如此才能，超乎寻常的人类，真的是第一次出现。”
“等我那边解决了御津子，再收拾掉良子，我会把身体还给你，把你调教成我忠心耿耿的仆人，变成我的专属奴隶。”
“至于你那个妖怪妻子，我也会处理掉她，让她消失，再也不见，省的她碍眼。”
“你呢，接下来，乖乖的听我的话。”
“看我怎么把这个游戏，陪良子和御津子玩下去......”
森川羽冷静的听着她自言自语，没有动作。
虽然御神铃已经被这个家伙用自己身体给扔了，但自己并非没有办法。
祂并不知道，自己还有系统的召唤师技能。
他的这两个技能，一个选的是传送，另一个是净化。
净化可以驱除身上的异常状态，没道理解决不了祂，刚才没有动手，也只是想听听祂会不会在得手后说出计划。
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倒是小心的很。
废话一堆，屁用没有。
他叹了口气，直接使用了【净化】。
靛青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亮起，迅速扩散，化作水一般的柔光，却格外的拥有力量。
一道凄厉的嘶嚎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激灵了一下。
他握紧了右手的鹤丸，这才看到一团白色的光影从自己的脚下弹了出去，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落下，剧烈的颤动，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溃散。
净化的效果这么好！？
怎么感觉它要被直接干掉了一样。
森川羽挥了挥手，让赤般若循着刚才御神铃被踢出去的方向找铃铛，顺便让它把藤原诗织捧在手心保护起来。
自己则是凑近了光芒，思考着怎么补刀。
但让森川羽失望的是，光芒很快稳定了下来。
它凝聚成了一只白色的狐狸，身后飘荡着九条洁白的狐尾。
只不过它现在看起来很是虚幻，一幅即将消散的样子。
但他也只是失望了一瞬间，马上重整旗鼓。
至少现在自己已经救下了藤野诗织，还给祂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接下来要做的是乘胜追击，继续扩大战斗的优势。
不过，怎么会是白色的狐狸？
森川羽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会看到历史残影里的那个无面巨人，结果却是只白狐狸，而且像极了当时破坏京都的玉藻前。
“不......！”
突然，白色狐狸遥望看向西南的方向，嘶吼了起来。
祂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森川羽，竖瞳之中满是怨毒，仿佛恨不得生吃了他一般。
“你居然破坏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森川羽更加疑惑。
难道良子已经到了京都，唤醒了御津子？
不对，祂应该不知道是自己和绯月发现了它的问题，让良子决定前往京都。
也就是说，京都那里发生了的变故，这个变故和良子无关，但是让祂无法接受。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净化！
难道净化的效果不只是把祂从自己身上赶出去，还伤了祂的意识，让御津子苏醒了？
净化这么给力？
自己刚才的收获还不小？
他连忙观察白色狐狸的表情，却见祂愤怒的笑了起来。
“你这副模样，是以为那只狐狸醒了吗？”
“做梦，我压制了她上千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脱离沉眠！”
“她只是翻了个身，马上就会再次睡下去，倒是京都那里的人类，要担心一下生命安危了。”
“良子她在那里，也要先头疼那只狐狸，倒是我可以腾出更多的力量，先解决你！”
祂怒喝着，扑了上来。
森川羽皱眉沉思。
他并不相信这只白色狐狸的话。
如果真有祂说的那么简单，祂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这个家伙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自己只要打倒祂，压制祂，就能掌握主动权，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
他心中想着，闪身躲开白色狐狸的扑击，又左手取出三日月，挥击弹开祂甩过来的尾巴，右手鹤丸瞬间斩下。
——斩钢闪！
第170章：快乐之道！（第三更）
祂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一条尾巴瞬间被他斩开，他踏步前斩，又补上一刀，彻底将它斩落，断尾马上化作白色的雾气消散。
虽然祂现在模样比刚才在藤原诗织身上强了一些，但并没有强到哪里去，甚至因为祂的体型大了，他的攻击变得更加容易。
不过相应的，祂对周围的环境破坏也更加明显，甚至开始利用地形，逼得他不得不躲闪。
真是麻烦。
森川羽心里叹了口气，却毫不气馁。
他的身形骤然消失，使用疾风步，隐藏起来，不见踪影，向着白色巨狐冲去。
祂警觉的看着四周，却是再一次狂乱的甩起剩余的八只尾巴，同时身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向着四周冲击。
森川羽心中越发肯定，京都那里肯定出现了对祂不利的变故。
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祂刚才还能使用御津子的神力，现在却只能用这些明显次一等的力量。
只是不清楚，京都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微微思索，绕着祂转圈圈。
终于，见白色巨狐的动作稍微慢下来了一点，他瞬间跃起，身形出现在了祂的眼前，一刀斩向祂的双瞳。
——斩钢闪！
这次他的攻击比刚才还要强悍，就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一刀为什么这么快。
白色巨狐也没能反应过来，发现眼前出现刀光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只得厉声嘶吼，仰头撞向了森川羽的身躯。
瞬息之间，森川羽的刀没入了祂的一只眼中，但他也被直接撞飞，化作一道弧线，落向路边的房屋，砸穿了墙壁。
“咳。”
房间的尘灰之中，森川羽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
他扭了下腰，意外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就是胸口有些疼。
刚才白色巨狐那一头正好撞在他的胸口，给他来了一下狠的，让他有些难受。
不过对方应该更难受，毕竟自己可是把鹤丸插到了祂的眼里，只差一点就能直接掀了祂的脑壳。
他刚要出去，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轰响，一张巨大的狐脸撞碎墙壁，出现在他的面前，睁着仅剩的一只眼睛，似怒似笑的看着他。
“真是过分啊，小夫君，你居然这么对我。”
“看来我一会解决你的时候，也该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苦，叫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祂张开了嘴巴，露出血盆大口，酝酿着，下一刻就要喷吐出炙热的火焰，将他连带整个房间一起焚烧殆尽。
但就在祂口中的火柱喷涌而出之时，森川羽的刀也划向了前方，一道无形的气流从刀间挥洒而出，刹那间化作牢不可破的阻碍，将火柱瞬间全部挡下。
房间之中，火光飞涌四溅，墙壁被烧焦脱落，变形坍塌，但他站在那里，冷静自若，只有气浪飞舞，让他的衣袍微微飘动。
——风之障壁！
白色巨狐也吃了一惊，还想做些什么，却见森川羽已经越过风墙，身形掠出残影，刀尖直取祂最后的独眼。
躲开，一定要躲开！
祂的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
若是被他斩中刺穿，祂最后的眼睛恐怕也会就此失去。
祂的头颅动了起来，直接撞向旁边的墙，推平了墙壁，强行偏开了脸。
但森川羽的一刀，还是在祂的脸侧留下了深深的巨口，伤口处不断的溢出白色的光芒，半边脸开始消散。
“你！”
祂怒喝一声，转过头去，几步跨过，远离楼房，却在看到森川羽的时候突然愣了下来。
他刚才已经从房间的墙壁裂缝跳了出来，来到了外面，站在原地，把鹤丸与三日月都纳入鞘中，一动不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你又要玩刚才的那些可笑东西了吗？”
白色巨狐马上开口，嘲讽了一句，但森川羽并没有理会祂，只是微微抬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那些招数可笑。
他只在乎能不能战胜敌人。
只要有用，招数可以帅，也可以欢快脱线，他都不介意。
随心而动，随意而为，从心所欲不逾矩，快乐至上。
这，才是他的剑道，才是他追求的东西。
他压低了重心，手缓缓伸展，握向鹤丸的刀柄，和服的衣袖无风自动。
刚刚积蓄的风势，环绕着他的身体，将他的黑发吹拂向上，飘逸洒脱，又有种慑人的气魄，令人心惊胆颤。
白色巨狐一直在盯着他看，残余的独眼中也多了一丝惊艳。
祂刚想开口，却见森川羽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祂的面前，身上是急涌而出的狂风，向祂扑面而来。
面对疾风吧！
祂心中一惊，刚想闪开，却见森川羽的身躯在残影之中旋转起来，长刀挥舞，刀尖上的气浪化作风旋，又膨胀变作旋风龙卷，向外飞速扩散。
祂身体一轻，竟被直接卷得飞起，浮在空中，全身僵硬，难以做出更多的动作。
——狂风绝息斩！
森川羽的身体刹那间化作更多的残影，穿梭连斩，每一次斩击都在祂的身上留下森然可怖的刀痕。
直到最后，他高高的跃起，又重重的落下，手中的鹤丸瞬间穿透祂的脖颈，带着祂的巨大身躯下坠，将祂死死的钉在了地面！
他左手按着鹤丸，右手的三日月挥刀血振，刀锋伸出，指向了祂的仅存的眼睛。
“果然，还是这个姿势适合你。”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吧，稻荷神大人？”
“我可是有好多问题，想要问问你呢。”
白色巨狐挣扎了一下，瞬间感觉到脖颈出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难以反抗。
森川羽冷然的看着祂，又用脚踩了踩。
“我不可能回答你的问题，你不要想了。”祂恶狠狠的道，又有些不甘。
“要不是我被迫放弃化身，只能用小诗织的身体，还有意识的一部分战斗，你怎么可能伤到了我？”
“被迫放弃化身？”
森川羽冷笑了一声。
当时是祂激怒了绯月，又逼迫她显化真身，最后才被愤怒的绯月毁去化身。
现在祂又在这里说化身是祂被迫放弃的，当他是傻子吗？
他刚要开口嘲讽，却又把话顿在口中。
仔细想想，祂当时的行为是有些诡异，就算是为了和绯月置气，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祂那具是相当于顶尖上位大妖怪的化身，要是不毁，留到现在，足以逆转局势，他根本没法对付，更别说战而胜之。
结果祂放弃了，只能用藤野诗织的身体，陷入被动。
而且祂从开始到现在的行为，都很是刻意，完全说不通逻辑。
难道祂真是被迫的？但这怎么可能？
第171章：真正的原因
“你说你是被迫的，原因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祂冷笑一声。
“不说原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森川羽的脚踩在祂脖子上，缓缓用力，又转动鹤丸的刀柄，撕裂伤口。
“你.....！”
白色巨狐用力挣扎了起来，但马上浑身颤动，停了下来。
刚才狂风绝息斩给祂造成的伤害，超出了祂恢复能力的极限。
虽然释放更多的意识，可以加强现在这个分身的实力，但那样会抽取更多本体的力量，情况会更加危险。
“真的不说吗？”
森川羽摇了摇头，语气可惜。
“那我就只能解决你了。”
“反正你肯定还有后手，也不差这一部分意识，对吧？”
他左手握着三日月宗近，刀身上闪耀起清澈的辉光。
“不！”
“我说！”
祂怨恨的盯着森川羽。
虽然自己的确有后手，但若是这具分身被杀，那么自己会被再次削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让他这么做。
“是御津子影响的我，让我来到东京，还放弃了化身。”
“大狐狸？”
森川羽微微皱眉。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祂这么说，果然还是让人难以相信。
“说说，大狐狸怎么影响的你？”
“......”白色巨狐沉默了一会。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应该了解她接受我神位的事情。”
“在她接受神位，成为稻荷大明神之后，她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她封闭自我，不问世事的那些时间里，我逐渐恢复了意识......”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森川羽打断了祂的话。
白色巨狐盯着他，眼神不悦。
但是森川羽把三日月的刀锋向祂身边凑了凑，祂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在她接任神位，大概一百一十年后。”
“这么早？”
森川羽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祂是最近才恢复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早就复苏了。
怪不得神代大妖怪们不愿意接受神位，得到神位，身体里会复苏神明的意识，这有谁能乐意？
大狐狸当时也是因为想要恢复京都，被逼无奈，才拿了神位。
白色巨狐见他不说话，继续说了起来。
“当时我的意识虽然苏醒，但身体是她的，我只能使用化身，无法接触她的原身，甚至不能脱离她的意志，单独处理事情。”
“为了摆脱她的影响，我分出了部分意识，化作分身，附身了当时藤原家的一名少女。”
“藤原家？”
森川羽马上想到了刚才被自己救下的藤原家大小姐藤原诗织。
虽然他对日本历史了解不多，但藤原这个姓氏他仍然知道一些，因为动漫里经常有这个姓氏的角色出现。
比如《辉夜大小姐想让我表白》里面的学生会书记藤原千花，她出身于政治世家，曾祖父是日本前首相，叔父是现任省大臣，母亲是外交官。
她的家族原型，就是藤原氏。
在历史上，藤原家也一直都是公家之首，地位显赫，一度以外戚干政，架空天皇权力，直到幕府成立后势力才有所衰退，被分为五个摄关家族。
一些相当有名的姓氏，比如上杉，白河，都是出自藤原氏，良子她的家族近藤氏，也是藤原氏的分支。
现在看来，当时藤原氏的强盛，就有这家伙的干预。
“你当时又干了什么？”
他又转了转刀柄。
白色巨狐的身体再次颤动了一下。
“当时我附身那个少女，暗中影响京都和各个家族，制造了一场动乱，逼她封印自己的原身，只以化身出现。”
“只用化身的话，她的意识无法压过我的意识，只能以我的意识为主导，她最多用潜意识来影响我的思维。”
“她答应了？”
“嗯，因为我恢复意识之后，用的是她爱人玉藻前的形象，还融合了她爱人的力量，她当时无法对我下手。”
森川羽默默握紧了三日月，突然刺向了白色巨狐的另一只眼睛，剜了下来。
“你做什么！？”白色巨狐凄厉的嘶吼起来，身躯却被森川羽狠狠的钉在地上，难以挣扎。
“我改主意了，我现在就想弄死你！”
“不要！我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说完！”
白色巨狐喊着，被森川羽又踹了一脚。
森川羽冷然的看着祂，握着鹤丸的刀柄。
怪不得祂现在这副意识分身的模样和玉藻前很像，刚见面暗算自己时，也很自然的说她是玉藻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原来祂融合了当时玉藻前的力量，还以此继续逼迫御津子。
这个混蛋神明，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恶心，真让人想直接杀了祂！
森川羽努力的遏制着自己的杀意。
“继续说！”
白色巨狐又沉默了一会，感受到突然靠近的刀锋寒意，祂马上说道。
“我当时虽然用的是玉藻前的形象，也用的是她的力量，但我当时只是让那名藤原家少女和天皇在一起，暗中引导她的举动。”
“御津子一直都在盯着我，如果我真的做那些事情，我怕她会自毁神位，让我和她一起消散。”
“不过最后我还是成功了，她的原身从那之后，就一直封印在神社的地底，我逐渐掌握了化身的主导权。”
“直到最近，我收到了良子的传信，知道了你的存在。”
“良子想要让你和我在一起，但我并不是她，她的原身也被封印在地底。”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让她看着我用她爱人的身体与你结合，她肯定会接受不了，选择自我了结。”
“那样的话，我也会一起消散，我同样无法接受。”
“所以，我本来准备找个机会派人杀了你，解决事情的源头，就让浅香来了东京。”
“但我突然听说你和她们中的另一个家伙在一起了，就放弃了打算。”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她用真身联系了良子，还在潜意识中影响这具化身，让我来到东京，还让我控制不住冲动，激怒了你的妻子，毁掉了那具化身。”
“我在见到良子之后，害怕她发现我与御津子原身的不同，就带着藤原家那孩子藏了起来，准备找个机会解决你。”
“今天良子前往京都，她身边那个通灵体的少女没人保护，所以我过来抢占她的身体，却发现你在这里着。”
“我不想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迎战，想要离开，却被你拦了下来，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
祂怅然一叹，似乎很是失意。
森川羽却突然冷笑一声，把三日月抵在了祂的脸侧，蓄起了风势。
祂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风。
“你要做什么！？”
第172章：为恶者，众叛亲离
“做什么？当然是要逼你说实话。”
森川羽把刀尖划过祂的脸，瞬间割开一个大口。
他冷然问道：“你没有全说实话，对不对？”
“刚才你附到我身上时，可是说了你要解决御津子，现在却突然一幅受害者的样子，是想糊弄谁呢？”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傻子，宁愿相信你被逼吐出来的供词，也不相信你得意时的失言？”
白色巨狐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这么问。
祂沉默了一会，突然冷笑。
“对，我是这么想的，可惜你很聪明。”
“我改主意了，你这么聪明的家伙，我很不喜欢。”
“等我解决了御津子的意识，占据她的原身，我一定会杀了你。”
“至于御津子，我的确要解决她，因为我说的前面那些话都是真的，因为她的存在，我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
“我不但要顾忌她的态度，甚至要容忍人类的发展。”
“我已经受够了！”
“当初我让她设下封印的时候，在封印上动了手脚，把她的意识也封印了进去。”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慢慢的让她迷失，直到她意识消散，然后占据她的原身......”
“那你慢慢做不就行了，来东京干什么？”
森川羽再次砍了一刀，看着祂在脚下痛苦的颤抖。
“因为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发现封印松动了！”白色巨狐嘶吼道。
“她能用原身的意识与别人交流，虽然因为当时的约定，她无法透露我的事情，但却可以暗示别人。”
“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暴露！”
“而且，她的确用潜意识影响我的思维，让我来到东京，还毁了化身。”
“所以我才想要抓到你，并且让浅香和她手下的使者和猫妖来到东京，再等良子离开东京以后威胁御津子，让她安静一些！”
“她要是反抗，我就让那些猫妖在东京破坏，大肆杀戮！”
祂说着，突然向着森川羽怒声大喝：“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的威胁，也不只是对她！”
“现在，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现在就让浅香她开始行动，开始在东京杀人！”
“她是上位大妖怪，而且比你强的多，还有使者，你阻止不了她！”
祂奋力的挣扎，却发现森川羽一脚踩在祂的脸上，又狠狠的踹了几下。
“为什么？”祂愕然的仰起头。
“你不怕东京死很多人吗？”
“怕。”
“那你为什么不放开我！？我可不是御津子，不会对人类心慈手软！”
“这个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过你把平安京毁灭后的样子，你就是个不择不扣的败类混蛋！”
森川羽又在祂的狐脸上踹了几脚。
“我怕有无辜的人被牵连，被大肆杀戮，但你以为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且不说良子已经安排了警视厅和式神进行防备，就是浅香那里，你以为你真的能使唤的动她吗？”
“你以为她在一千年前听你的话，挑唆玉藻前，毁灭平安京，所以这次也会把动乱带到东京吗！？”
“做梦吧你！”
他一脚跺下，踩在祂的颚骨上，瞬间踏的落处寸寸碎裂，严重变形。
自从最开始见到浅香，森川羽就怀疑浅香的立场。
她虽然是因为稻荷神的命令来到东京，而且还因为祂的要求，让西野做出了伤害小田岛的事情。
但她的身上，却有着“罪赎”的决意。
决意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东西，那是必须要做好舍弃一切乃至生命，才能凝聚的珍贵信念，在这个世界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所以，森川羽就在思考她想要赎去什么罪孽。
本来他还没什么头绪，但是不久前他在历史的残影中目睹了平安京的毁灭，他终于有了猜测。
当初那个被稻荷神派去挑动玉藻前，促使灾祸发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浅香。
她是藤原氏千年的家神，藤原氏的背后一直都有着稻荷神的影子，这次她也被祂带来了东京，还被托付重任。
再加上她的决意，答案已经相当明显。
同样的，确定了浅香的身份，又知道她的决意，森川羽便知道她如今不会站在稻荷神的一边。
稻荷神想要她在东京大肆杀戮，作为她要挟大狐狸和良子的筹码。
但一个想要赎罪的人，怎么可能再犯下同样的过错？
她当时主动来见自己，虽然态度傲娇，但还是提醒自己，假扮成大狐狸的稻荷神有问题。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突破封印的大狐狸联系了她，暗示她，自身出了问题，要她前来东京，麻痹假扮她的稻荷神。
既然如此，祂现在要浅香做大肆杀戮的事情，浅香不可能服从祂。
森川羽的脚下，稻荷神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突然疯狂的嘶吼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她居然，居然敢背叛我！！！”
森川羽摇了摇头，又是一脚踹下。
祂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联络了浅香，却被拒绝执行命令。
不然以祂谨慎的性格，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
祂也算是知道了被人背弃的滋味。
“背叛？你觉得她背叛你，但她只是在弃暗投明！”
森川羽冷笑一声：“我看过历史的残影，当时你造下罪孽，毁灭平安京时，没管过什么藤原家，也完全不顾人类的死活。”
“浅香她是藤原氏的家神，又因为帮助你，害了那么多人，她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再帮你半点忙？”
“你这种败类和混蛋，众叛亲离才是唯一的下场！”
森川羽踏着祂的脸，狠狠的往地上踩。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祂死命的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只余愤怒的嘶吼。
森川羽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东京的危险，应该是解除了。
他抬起脸，遥望着京都所在的西南方向。
刚才自己用净化驱除稻荷神的意识分身，明显让祂的计划出了问题，京都那里必然出了变故。
只是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要不问问良子？
森川羽犹豫了一下，马上把心意沉入御朱印帐，向着良子传去联络。
第173章：京都
......
京都，伏见稻荷大社。
今天的神社，与往日有很大不同。
以往的时候，不管春夏还是秋冬，不管细雨纷纷还是大雪飞扬，都会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前来稻荷大社参拜，许下心愿，或是向神明祈求平安。攫欝攫
但在今天，神社却是格外安静。
没有游客，没有旅人，甚至连神社中的巫女和神官，都被紧急撤离，前往疏散地带。
诺大的神社之中，只剩下一位穿着和服狩衣，独自前行的美丽身影。
她行过神社，越过主殿，孤身走在通往稻荷山顶的参道上，身边是层层叠叠，仿佛没有尽头的朱红色鸟居。
老朽褪色的暗红色牌坊，与光鲜亮丽的崭新牌坊交织在一起，其中刻着的千百年沧桑，一眼可见，但又朝气蓬勃，似乎孕育着新生。
参道一旁，一尊狐狸石像，微微探着头。
她与石像对视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它眼中的神光，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究竟藏到了哪里呢，御津子？”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狐狸石像也只是默默的立着。
良子微微摇头。
今天她没有把式神带在身边，也没有下令让别人配合行动，而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稻荷大社。
因为此刻在这座神社中等待着她的，是位和她一样的神主，除此之外，对方还是一位神代的大妖怪，还拥有着神位。
除了她和其余几位大社的神主，很难有人能面对她的力量。
哪怕带再多人来，也只是增加无谓的伤亡。
“良子殿下，稻荷山周边的游客居民，已经在向伏见区，下京区，东山区，山科区疏散，预计五个小时内完成。”
突然，她的身边浮现出一团金色的光芒，从中传出了语气急促的声音。
“奈良铁路干线，东海道本线，名神高速公路，也在紧急封闭，本部命令我们配合您的指挥，请您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她微微皱眉，抬起头，从鸟居的间隙中，看向乌云逐渐聚集的天空。
三四架直升机从不远处的山顶掠过，旋翼划破云层，轰鸣而至。
“这里太危险，离远一点，去附近搜寻有无遗漏人员，不要继续靠近。”
她轻声道，随手驱散了光芒。
“是！”
机群中的一架直升机上，高岛警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中握着对讲机，脸色严肃。
他听到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如蒙大赦，回应之后，马上让机队的驾驶员们调转方向，掉头往回飞。
直升机群很快绕过了神社，向着山体的另一侧飞去。
他扶着座位，把头伸出机窗，看着从神社延伸向稻荷山的千本鸟居，神色担忧，额头上不住的流着冷汗。
半小时前，京都府警察本部突然发布通告，称有多名不明人员携带大量危险管制品潜入稻荷地区，紧急调动人手，组织进行排查，并疏散居民到周边避难。
京都府警察本部，东山警察署，伏见警察署，下京警察署，以及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交番，全部被调动起来，参与这场任务量巨大，艰难繁杂的工作。
但只有他这样到了一定级别，能参与特别会议的警官，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正原因。
一直以来，庇护着京都安宁的稻荷神主，不知为何有了失控的倾向，而且消息一直被上层隐瞒。
刚才他联系的那一位，则是从东京来的神主，前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想着这些，坐在直升机上，望着下面的建筑和街道，以及疏散人群的队伍，有些害怕。
哪怕他知道那位来自东京的神主和稻荷神主一样强大，也难以压抑心中的忧虑。
听说上层与本部的高官们已经向着大阪撤离，因为失控的稻荷神主和那位良子神主的战斗，很可能会摧毁整个京都。
疏散稻荷地区的民众，也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损害，万一真的发生意外，也能争取一点时间。
突然，高岛警部脸色一变。
他能感觉到，身下坐着的直升机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像是遭遇了混乱的气流，后方则是传来了隆隆的沉闷声响。
“高岛警部你看！”
后排坐着的警员突然喊了起来，指着斜后方的神社方向，脸色惊恐。
神社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金色九尾狐虚影，身后闪耀着九轮光芒浩大的光环，身上环绕晦涩符文连接而成的枷锁。
刚才有一条枷锁崩断，荡起了浩大的冲击波，沿着周围扩散。
那位东京的神主，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天空。
她拦在金色巨狐虚影的不远处，周身神光浩瀚，挡下了向着市区扩散的冲击，但还是有部分冲击直接袭向稻荷山的山体，摧垮了一侧的山峰。
他们机群也遭遇了小部分的气浪余波，随时有坠落的危险。
“马上撤离，不要停留。”
那位神主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了过来。
高岛警部扶着座椅，维持镇定，马上下了命令，机群向着市区的方向撤离，下方的人群也都慌乱的拥挤奔跑起来，只有部分警察在努力维持秩序。
良子看向半空中的金色巨狐虚影，微微皱眉。
没有感受到意识，它应该不是御津子，而是是御津子的力量投影。
御津子她到底在哪里？
良子思考着，却突然注意到虚影在神社的正上空，而且虚影旁的领域在逐渐消散。
她马上释放自己的领域，向着神社和天空笼罩，自己降落到了神社的广场中央，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脚下的地面。
地下，似乎在微微颤动？
她犹豫了一下，身体被金光笼罩，消失在了原处。
......
原地，森川羽联系着良子，却感受不到回应。
他有些担心，低下头，一脚踹在稻荷神分身的脸上，用力踩了踩。
“你这个混蛋，在京都做了什么！？”
稻荷神分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祂的表情有些吃力，似乎在争夺着什么，气息也在不断的衰弱。
森川羽见祂这样，越发担心。
不管京都出了什么事情，这家伙都是罪魁祸首。
祂这么怕意识分身被杀，现在又这幅样子，想必在用分身做什么事情，把祂砍了肯定没错。
他举起左手的三日月，刀身上闪着清光，又突然一怔，停下了动作。
第174章：真正的大狐狸
御朱印帐中，好像突然有了回应。
一个有些陌生的少女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你......就是良子介绍给我那孩子吗？”
森川羽闻言微怔。
他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没听过对方的声音，但却从对方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是大狐狸？”攫欝攫
“大狐狸？”
少女愣了一下，马上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好听，却很虚弱的样子，听着让人有些心疼。
“你喜欢这么叫我？”
“......”森川羽这下百分百确定对方就是御津子了，不过她的性格却好像稻荷神假扮的那个她不一样。
但是她怎么能突然联系自己了？
她不是应该还在被封印着吗？难道封印已经解除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个称呼。”
他试探的说了一句。
历史上的她，在人类之中可是有着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身份，还为人类改良了阴阳术，只是因为亲近人类，最后被稻荷神谋害，接受神位，不得不自我封印。
现在她好不容易破封了，谁知道她现在对人类什么态度？
万一她变得厌恶人类，那就不好了。
“不用换，你喜欢就行。”
她轻声道，似乎并不在意，轻轻笑了笑。
森川羽沉吟了一会，马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良子呢，她怎么样了？”
大狐狸在京都神社下的封印被解除了，那么良子怎么样了？
她刚才就没有回他的信息，让他有些担心。
“良子还好，她刚才找到了我，为我压制原身，解除封印，现在才结束。”
“嗯，是这样。”良子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她刚才发现伏见稻荷大社的地底不太对劲，就把自己传送到地下，这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到处都是封印。
御津子的原身沉睡在封印的中间，意识还在和封印对抗。
为了解除京都的危机，她马上着手解除御津子原身上的封印，所以才没回森川羽的信息。
“嗯，没事就好。”
森川羽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良子出事情，不然自己现在就要头疼神社的事情了，而且良子对他很好，他不希望她出意外。
“你现在，正在和祂的意识分身战斗吗？”御津子突然问了一句。
森川羽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大狐狸好像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情？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抓到了稻荷神分身？
“你不知道？”他惊讶的问道。
她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
“嗯，不知道，昨天我影响祂，让祂激怒绯月，毁掉化身后，意识就回到了原身。”
“现在我从祂的意识不稳，猜测祂的分身正在战斗，所以想问问和祂战斗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而且我已经抓到祂了。”森川羽心中道，又看了一眼脚下的稻荷神分身，发现祂越发的虚弱。
“你抓到祂了？”御津子有些惊讶。
“嗯。”
“那能不能请你帮忙杀了祂？我正在意识中和祂对峙，你解决祂的分身，祂的意识本体会变得更加虚弱。”
原来稻荷神分身虚弱，是因为祂在和大狐狸对峙吗？
森川羽心中点头。
他刚想说“请”字太见外了，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和她都还没正式见过，默默收回了话。
不过稻荷神分身还是要杀的，经验要紧。
他看着脚下的祂，左手的三日月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沿着鹤丸钉着的方向，简单干脆的一刀切落。
稻荷神分身凄厉的嘶吼，头颅与身体应刀光而断，只余下痛苦的挣扎。
森川羽马上又补了一刀，刀身上的风势旋转，瞬间将祂的头颅绞得粉碎，化作点点白光消散。
他收回三日月，挥刀血振，纳刀入鞘，又拔出鹤丸，手中清风拂过，抚摸它的刀身，把它也收回刀鞘，挎在腰间。
但他等了半天，却没等到经验提示，而是看到眼前出现了茫茫白光。
等他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白蒙蒙的空间，只有视野的尽头处，有一个小黑点。
这情况，有点像绯月的权能。
森川羽皱着眉，摸了一下胸口。
御朱印帐还在，鹤丸和三日月也在他的腰间。
“那家伙好像把你拖入到意识空间了。”御津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要不要我现在把你送回去？”
她说着，森川羽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幻，同时有一种被这片空间排斥的感觉。
意识空间？
这里就是御津子和稻荷神对峙的地方？
“啊，大可不必。”他连忙道。
刚才他杀了稻荷神的分身，正等着拿经验呢，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
现在看情况，稻荷神分身根本没经验，估计是因为祂只是部分意识，不算独立个体。
她要是把自己送回去，那自己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真的不需要吗？”御津子似乎有些担心。
“嗯。”
“那你就向前方来吧，我就在那里。”
她的声音消失了。
森川羽看向远处的小黑点，犹豫了一下，想要跑起来，却发现自己在飘，而且飘得速度很快。
他飘了半天，发现眼前的黑点越变越大，越来越清晰，这才发现它是一片城市，只是大部分地方变作了废墟，有的建筑上还燃烧着白色的狐火。
他看着，越看越眼熟。
这里是......一千年前的京都！？
为什么大狐狸和稻荷神对峙的意识空间会是这里？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对她影响最大？
他心中猜测，加快速度，继续向前飘。
很快，他就看到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站在燃烧的御所宫殿上空，和当初怒斥稻荷神时的原身一模一样，身姿美丽，气度超然，但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对他视而不见。
“大狐狸？”森川羽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听到森川羽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笑了笑。攫欝攫
“对，是我。”
“不过我该叫你什么呢？”
“像祂一样，喊你小夫君？”
森川羽果断摇头。
他现在听到这个称呼就想到稻荷神干的那些混蛋事，有些不太适应。
“那我就和良子一样，叫你森川好了。”
她笑了笑，走进了森川羽，认真的看着他。
森川羽被她盯得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像平时一样站着，只是微咳了一声。
见他这样，她收回了目光。
“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还救了我。”
“哪里，我只是帮了一些小忙。”森川羽摇了摇头。
他并没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发现稻荷神真面目的事情，主要是靠绯月的权能。
刚才抓住和杀掉稻荷神的分身，才是他自己做的。
“只是帮了小忙？”
御津子摇了摇头。
她可不感觉那是小忙。
良子已经和她说过了，全靠他发现了稻荷神的问题，她才赶来了京都。
刚才他也是帮自己解决了稻荷神的分身，让自己能够彻底压制对方。
虽然其中绯月也帮了忙，最后也是良子帮自己解开封印。
但要是没有他在中间努力，只靠绯月的性子，估计一百年也不会来理会自己，良子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靠着自己的暗示，前来京都。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解决了稻荷神分身，那家伙一向狡猾，能抓到祂想必也不容易吧？
她轻轻一笑，看着森川羽的目光越发柔和。
森川羽轻咳一声。
他感觉大狐狸的眼神有些不对，准备扯开话题。
“那个......稻荷神呢？”
他说着，按住了鹤丸的刀柄。
经验啊，经验啊！
稻荷神你在哪里，快点出来。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175章：追寻之物
“祂？”
御津子看了森川羽一眼，目光转向下方，抬手指了指下面正在被狐火燃烧的宫殿。
“就在这里，现在已经被我彻底压制，陷入沉眠了。”
她轻弹手指，燃烧着的宫殿缓缓的消散，一点一点的崩解，显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那是一尊金色的神位，底座有些残损，满是裂痕，上面坐着一位庞大的巨人，与森川羽在历史残影中见到的稻荷神很是相像。
但与当时不同的是，祂现在已经有了具体的模样，不再是无面的巨人。
森川羽看着祂现在的样子，微微吃惊。
虽然祂的身形巨大，但却是少女的样子，一袭白发，披散在神座上，面容精致妩媚，脸蛋白净，闭着眼睛，神位四周簇拥着九条洁白修长的巨大狐尾。
不是稻荷神吗？怎么变成白毛九尾狐了？
森川羽眨了眨眼。
等等......上次玉藻前，好像就是白毛九尾狐？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历史残影中看到的玉藻前，还有对方丑萌丑萌的样子，以及那对画出来的眉毛。
要是她去掉那个奇怪的蚕眉妆，用现代人的审美化形，再长大个几岁，应该就是现在的模样。
稻荷神说祂融合了玉藻前的力量，所以祂现在就是用的玉藻前的身体？
这就是现代人审美的玉藻前？
是挺好看，让人有些动心。
但是他很清楚，这副形象下的并非玉藻前，而是融合了玉藻前力量，又想借体还魂，谋害御津子的稻荷神。
对于这种家伙，他没有半点好感，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森川羽按住了腰间鹤丸的刀柄，手指顶住刀锷，刀身微微弹出。
御津子的目光回到了他的身上，又看了一眼他按在鹤丸上的右手，微微一怔。
“你想杀祂？”
森川羽点了点头。
这个混蛋神明，为了延续自身的存在，以人类为棋子，逼迫御津子，继承祂的神位，令人恶心作呕。
如果祂只是想延续自身，森川羽并不想管祂。
但祂却挑唆御津子的矮人玉藻前，由此毁灭了平安京。
虽然大狐狸后面重建了它，也救回了很多人，但是死去的人却更多！
他一想到当时的惨像，耳边就仿佛出现了废墟中的哭喊，以及一张张在茫然中死去的脸。
那些都是祂的子民，却因为祂的私欲和粗暴的手段，被毫不留情的舍弃。
哪怕到了现代，祂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命令浅香催化猫妖，带着家神使者，来到东京待命，准备杀戮。
虽然这一次因为浅香弃暗投明，东京安然无事，但那也是因为浅香，而非祂
祂过了千年，依然没有任何改变，贪婪而无情。
这样的恶徒，活下去只会遗祸无穷。
森川羽深呼吸了一口气，拔出了刀，却见御津子摇了摇头，按住了他的手。
她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神座上的稻荷神，眼神复杂。
森川羽微微一怔。
大狐狸怎么了？
她这个样子，难道是不想杀稻荷神？
森川羽也看向神座上的稻荷神，看着祂现在这张玉藻前的脸。
她双眼紧闭，睫毛交错，眉头微皱，胸前微微起伏，双腿绞在一起，像是在睡梦中挣扎，又没有办法挣脱。
大狐狸把祂看做玉藻前了？
稻荷神好像也说过，当时祂用玉藻前的形象作恶，控制一名藤原家的少女，还由此挑起了一场战乱，逼迫她自我封印，只使用化身。
她接受了祂的条件，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难道现在又要重演那次的事情了？
森川羽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御津子，盯着她的脸，叹了口气。
稻荷神并非玉藻前，现在也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迫她，让她不忍心动手。
她现在这样，反而让森川羽觉得她越发可怜。
稻荷神这个混蛋，果然该死。
他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劝说御津子，认清现实。
御津子却突然松开了他的手，退后了一步，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这副纠结的样子，是觉得我把祂当成玉藻，难以下手吗？”
森川羽点头，又摇了摇头。
“唉，你啊。”御津子轻轻一叹。
“请至少对我有一点信心啊。”
“我再怎么说，也吃了那么多亏了，早就知道祂融合玉藻力量的目的。”
“现在的祂，只是在顶着玉藻形象为祸，要挟与我。我不会把她当成玉藻，而且要不是祂，玉藻也不会离我而去。”
“我也想让祂死，让祂付出代价。”
“你想替我报仇杀祂，我很开心，但祂终归是神明，你以人类之躯将祂弑杀，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一些私心，想要亲手杀死祂。”
她转过了身，额头浮现出金色的星芒，身后延伸出了金色的狐尾，一条一条的缓缓浮现，逐渐占据了森川羽的视线。
“良子来我这里前，有没有和你说过？”
“我当时用潜意识驱使祂去东京，是因为我想要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森川羽问道，松开了握着鹤丸的右手。
虽然他有些心疼经验，但要是御津子想杀稻荷神，那也没办法。
他又不是为了经验不认人的混蛋，拿经验也只是是为了变强，守护身边的人。
大狐狸和他现在算是战友，以后自己当了神主，也肯定会有往来，说不定会成为好友。
稻荷神是她的死敌，伤害了她那么多，她想要亲手复仇，也是人之常情。
要是自己为了这份经验，花言巧语欺骗她，那么来日，未必不会为了经验去欺骗，甚至去伤害别人，乃至亲近自己的人。
那他和稻荷神那种贪婪无情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份经验吗，大不了以后加班，晚上蒙面，把犯罪分子全部扫一遍，再去打一遍全日本剑道锦标赛，当一次“大魔王”，调剂下心情。
森川羽心里半开玩笑的说服自己，目光投向御津子的脸，却发现她的眼神变了，眼帘低垂，眉头微皱，很是感伤。
不是说想要的东西吗，她怎么这副表情？
第176章：狐狸的尾巴不能碰
“解脱。”御津子突然道。
“我想要寻求解脱。”
她注视着神座上的稻荷神，又环视四周，看着不远处焚烧着的建筑，更远一些的宫殿残垣，直到视线的尽头。
那里是她化名安倍晴明，和玉藻前生活的地方，只是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被狐火烧成了焦黑的灰烬。
“这一千年来，我经常在想，我当初做的到底对不对。”
“只是因为想要亲近人类，又不屑稻荷神的作为，便伪造人类的身份，体验人生，去了京都，结果导致灾祸的发生。”
“要是我没有去京都，没有做那些事情，祂就不会得逞，玉藻不会离我而去，京都更不会蒙受灾难，也不会有人受伤死去。”
“是我太贪心了，要是我没那么贪心就好了。”
她飘向稻荷神的神座，张开了手。
“所以，还是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她的话没能在说下去，身形一顿。
森川羽从她背后拽住了她的一条尾巴，语气严肃。
“你想要和祂同归于尽？”
“为什么？”
他原本以为御津子是想亲手解决稻荷神，结果越看越不对，然后在系统的显示下，他看到她身上出现了决意，叫什么“玉石同烬”。
他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想起它好像和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是一个意思。
眼见她顶着这个很不妙的决意往稻荷神旁边飞，他有些着急，就想拽住她，结果她飞的太快，他只拉住了她其中一条尾巴。
御津子回过了头，扫了一眼他拽着她尾巴的手，目光羞恼的看着他。
森川羽也觉得不太对，但是却发觉她在自己手里的尾巴毛茸茸的，很是松软。
他想松开，结果反而忍不住捏了捏。
“你啊，唉。”
御津子突然叹了口气。
她原本做好了打算，寻求自己的解脱，结果却被打断，而且打断她的人还拉着她的尾巴，用这么毁气氛的方式阻止了她。
哪怕她想继续说刚才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
“捏的舒服吗？”
她幽幽的盯着森川羽，一只尾巴扬了起来，打向他的手，但是又似乎怕伤到他，动作很慢。
森川羽下意识伸出左手，抓住打来的尾巴，握住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御津子瞪了他一眼，耳朵动了动，脸边有些微红。
森川羽讪讪的笑着，松开了她的尾巴。
御津子又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狐狸的尾巴不能乱碰。”
她有些想发火，但想到对方才帮了她，还和她有着相当奇怪的关系，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生气的打算。
森川羽老老实实的摇头。
他只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还真不知道狐狸的尾巴不能碰。
不过大狐狸她不是普通狐狸，她是神代大妖怪，强的可怕，她说不能碰，那就不能碰好了。
反正老婆她肯定让自己碰，老婆最好了。
“你这种表情又是怎么回事？一幅人生赢家的现充笑容？”她盯着森川羽，转过了身。
“就算我对你有不少好感，你这样当着其他女孩子的面，想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还这么一脸幸福的样子，也是很严重的减分项吧？”
不知道为什么，森川羽感觉御津子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他干咳一声，很有求生欲的转移话题。
“那个，大狐狸你为什么要和这个混蛋神明同归于尽？”
“要杀祂，难道还要付出什么严重的代价？”
他很不理解。
绯月她也应该杀了不少神明，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为什么她杀稻荷神，就要做出这样的觉悟？
还是说，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想要的解脱是放弃生命？
他有些担心，就见御津子的表情变的微妙起来。
“所以，你只是想放弃生命，而不是会因为杀祂付出代价，是吗？”
森川羽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叹气。
真是让人头疼，自己好不容易和良子把她救出来了，结果她要自寻短见，也太难为人了吧？
他看着她，又看了一眼两人原先站的位置。
他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看到的她的时候，她就一脸心事的样子。
“刚才我来到这里，看到你在沉思，你所想的，就是这个事情？”
“我来到意识空间时，你想把我送回去，也是因为你准备自我了结，怕我拦着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
御津子低了下头，转过了身。
“森川，还请不要再说下去了，这是我的事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森川羽打断了。
“大狐狸，本来我不想动手，因为你想杀祂，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飞了过去，挡在她的身前，面对着眼前的稻荷神，拔出鹤丸与三日月，刀身上萦绕起了耀眼的清光。
“平安京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这个混蛋放弃底线，陷入疯狂，舍弃祂的信众，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然，就算你躲起来，不让祂找到你，祂也会伤害更多的人，威胁你，逼迫你，不择手段的达成祂的目的。”
森川羽手中的刀指向了神位上的稻荷神。
“问题不在于你，而在于这个家伙！”
“祂不死，灾祸就一定会发生！”
“所以，应该死的人是他！”
“还有，你想要解脱，放弃生命就算解脱吗？”
“良子才帮了你吧？”
“我也帮了你忙吧？”
“我虽然不太知道京都那里的情况，但民众想必都陷入了慌乱吧？”
“绯月她虽然一幅嘴上讨厌你的样子，但要是你真的离开了，她也会伤心吧？”
“结果你刚刚得救，就要放弃生命。”
“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呢？千年前的平安京吗？”
“那我们呢？”
“你解脱了，我们怎么办？”
“自我了结前，意识到这些事情，你真的能解脱吗？”
他叹了口气，见御津子沉默，继续道。
“我这么说，不是要指责你，也不是要你解决这些事情之后再自我了结。”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自寻短见是没有用的，一味地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与其沉湎过去，你还不如走出来，面对这一切。”
“就算毁了稻荷神的神位，你也是神代的大妖怪，是京都的神主，你有力量，有地位，又有着真正美好的品德。”
“你可以更好的活，又为什么想着去死？”
御津子不说话了，表情沉默。
第177章：大收获（第三更）
森川羽听不到她说话，回头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事情结束了，来东京待一段时间吧。”
“我去帮良子干活，让绯月和良子陪你一起转转，散散心，什么时候玩够了，再想这些事情......”
只是讲道理劝她，效果肯定不大，重点还是要用时间和陪伴来开解她，让她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
他刚才那么说，也只是先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再做出承诺，让她产生希望。
听他这么说，御津子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她似乎有些无奈，但总算没了刚才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头上的决意也变淡了很多，近乎透明。
“你啊，许诺别人未来的时候，还要拉上其他人，自己一点力都不想出，有你这么劝人的吗.....”
“因为我怕绯月撕了我啊。”森川羽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不会的。”御津子突然道。
“我了解她，对于在意的东西，她就算受了伤，也不会放弃，更舍不得伤害。”
“就算她嘴上说的再狠，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是我怕你会啊，你个病娇大狐狸。
我可是记得你把玉藻前“吃”进了肚子里，还说着什么“这下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森川羽腹诽了一句，但是没出声，也没敢露出任何表情。
她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可不能让她胡思乱想。
森川羽握紧双刀，目光转向神位上的稻荷神，身体飘向祂，右手举起鹤丸，来到了祂的面前。
先安抚好大狐狸，再接下来就是杀了祂。
不把这家伙解决了，万一大狐狸又想多，头上顶着的“玉石同烬”又亮起来，那就糟了。
神位之上，沉眠着的稻荷神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费力睁开了眼睛。
祂怨毒的瞪着他，拼命的挣扎。
“你这个家伙，我要杀了你！”
祂一只手突然挣脱，向森川羽抓来。
虽然祂现在是玉藻前的少女模样，但祂的巨人体型并没有变，一只手比森川羽整个人还大，巨大的手掌遮蔽了他半个视野。
要是被抓到，恐怕下场会非常惨。
但是森川羽早有防备。
他刚进意识空间，听御津子说稻荷神把自己拉进来时，就知道稻荷神在计划什么。
毕竟祂的计划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祂肯定恨自己入骨，把自己拉进来，必定是伺机要杀自己。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
看到祂手伸出来，森川羽瞬间向后飘去，勉强躲过祂的手掌，又小心的盯着祂，后退了一些。
御津子的身影突然而至，一手虚握，手中金光璀璨。
稻荷神的身体瞬间扭曲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挤的粉碎。
森川羽则是飘向祂的面前，一刀斩向祂的额头，穿透而入，又将三日月送入了祂的头顶，双手紧握，积蓄风势。
“我诅咒你！”
稻荷神嘶吼了起来。
哪怕祂此刻顶着玉藻前美丽的脸，也表情扭曲，难看无比。
“我诅咒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人类，也胆敢弑神！！！”
“我是神明，是你们人类的神明！！”
“你若杀我，必将坠入地狱，众叛亲离，和我沦落到一样的下场，被所有人抛弃，直到凄惨的死去！！！”
祂怒吼着，身上凝聚着黑色不祥的光芒，沿着额头上的刀身，向着森川羽的身体袭去。
虽然祂只是个虚弱的不成样子，苟延残喘的神明，但此刻的所有神力，却仿佛真的和祂所说的一样，会成为诅咒，将他拖入死亡。
“是吗？那又怎样？”
森川羽目光坚定，没有半点闪动。
“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我和你这种家伙不一样！”
“地狱，还是你自己去吧！”
“我会在众人的簇拥下，把你们这样的家伙一个不留的全部清除！”
他同样怒喝，蓄势已久的狂风瞬间爆发，沿着祂的头顶，不断向下旋转，撕裂，将祂的身体粉碎！
黑色的诅咒瞬间爆发，缠绕上来，捆缚向森川羽的双手，逐渐延伸。
御津子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背后，眼神凝重，额头闪耀着金色星芒，把手放在他的后颈。
她要吸收诅咒，把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
神明的诅咒对于人类是剧毒，但对于她这样的存在，就只是个笑话。
所以她才放心让森川羽动手，不然她才不会让他逞强！
她手心发光，开始吸收，却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诅咒，没有了？
她侧过头，看着森川羽身前，有些惊愕。
来自稻荷神的诅咒，沿着他手握的刀柄，绑缚到他手的瞬间，就开始消散，仿佛根本不起作用。
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消融。
“你不是人类！？”
稻荷神残存的意识惊吼了起来，化作哀号，惊愕，不甘，怨愤，难以置信，一句话中仿佛有着无数种情绪。
“你和她们是一......”
祂还在嘶吼，但是狂风已经将他最后的意识磨灭，全部扫尽，直至祂彻底消散，名为稻荷神的一切灰飞烟灭，一点不留......
森川羽的身体，落了下来。
他挥刀血振，纳刀入鞘，久久站立，没有说话。
祂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诅咒，它好像在自己身体外就溃散了？
他有些好奇的看向半空的御津子，却见她摇了摇头。
森川羽想了一下，决定先把这事记下来，回去再慢慢想。
他转过身，终于听到耳边久违的系统声音。
“提示，击杀特殊强敌，获得经验800，首胜经验翻倍，【黑夜使者】经验加成50%，总加成300%，经验获得总额2400，当前经验2590/800。”
“获得极大量经验，请宿主自主选择，是否升级。”
多......多少？
2400！？
森川羽面色惊讶。
哪怕他知道杀稻荷神会有大量经验，但还是被惊到了。
2400......现在升级只要800，而且还有上次升级留下的经验，这次拿到的经验岂不是快够他升三级！？
“你怎么了，森川，怎么这么惊讶？”
御津子飞了下来，眼神关切的看着他，拉住了他的手。
“是不是诅咒还在，让我看看。”
第178章：新生
森川羽站着不动，任由她拉着手，被她用认真的目光看了一圈。
良久，她似乎什么都没发现，有些不放心，把柔荑玉指探到了他的胸前，微微摩挲。
这个动作，很不妙啊。
森川羽的身子变得僵硬。
要是被绯月看到，自己估计要被她和姐姐联合暴打了。
攫欝攫。御津子皱了皱眉。
她探查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森川他的意识，并没有什么异常。
“森川，刚刚你那么惊讶，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问了一句，把手收了回来。
森川羽摇头。
他惊讶是因为突然拿到了2400经验。
这么多的经验，对于他是毫无疑问的巨大收获。
八级到九级需要800经验，九级到十级需要900经验，十级到十一级需要1000经验，加起来一共要2700经验。
现在他有2590经验，剩下来的110经验，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躺着睡觉，的每天20经验累积，也能让他在一个星期内升到11级。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大跨度的提升。
再加上升级会带来的体质改变和技能点，自己说不定要直接起飞。
爽啊。
他笑了笑，突然感觉气氛不对，收起了笑容。
“你啊。”御津子叹了口气。
“就算祂的诅咒没有生效，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可不希望你帮了我，解开我的心结，却遭遇什么意外。”
她刚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感觉森川他太放松了。
森川羽听着她温柔的责怪，也忍不住笑了笑。
“我知道啦，大狐狸。”
其实他刚才也在担心稻荷神的诅咒，想着结束事情以后，到系统商店里找能解除诅咒的道具。
但让人意外的是，祂的诅咒居然消散了。
他刚才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为什么，只能把原因归结成祂死了，神代彻底终结，所以神明的诅咒也没用了。
具体原因是不是这个，他也不清楚。
不过目前来说，结果还是好的。
他亲手葬送了神代的最后一位神明，虽然这个混蛋已经衰弱到了极点，但好歹也是真正的神。
就是系统娘没有给他个什么“弑神者”之类的称号，让他感觉有些可惜。
估计它是觉得他取巧了，毕竟他打倒的只是稻荷神的意识分身。
大狐狸打败的才是真正的稻荷神，最后他杀对方的时候，也多亏了她的帮助，不然肯定会经历一场胜负未知的恶战。
他摇了摇头，看向御津子，却发现她正在看神位消散的地方。
一只玲珑小巧，毛发雪白的狐狸虚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浮在半空，和她目光相对，轻轻叫了一声。
历史残影中，御津子她千年前刚获得神位时，好像身边就有一只这样的狐狸。
御津子听到它的轻唤，伸出了手，向它探去。
它却转过身，向着天上飞起，身后延伸出九条洁白的狐尾，身形迎风伸展，化作山丘一般的巨狐，向着大地缓缓落下。
森川羽记得，那是大狐狸和玉藻前，以前居所的方向。
他也飘向天空，在空中向下遥望，见到雪白的九尾巨狐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着视线尽头的焦土走去。
随着它的步伐，下方城市中的残垣废墟裹上了白色的光芒，原本燃烧着的狐火逐渐熄灭，焦土上也聚拢起灰烬，最终拼成了一座小小的庭院。
很久很久之前，那座庭院里住着两位少女。
她们其中的一个，白天会用另一个身份，去其他的地方，教授人类知识，另外一个就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当家里的少女觉得无聊的时候，她也会主动去找对方，腻在对方的怀里，要对方陪她再多玩一会。
对方却总是说，“乖，明天再玩，等回到山林，我就天天陪你。”
她就这么等着，可回去的时间却没个准信，让她很伤心。
直到有一天，对方向她许诺，当人类化身寿命终了，便一起回去。
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但在某一天，对方却去了御所，而一只黑色的猫妖，自称藤原氏家神，来到了她的面前。
它告诉她，对方不要她了，正在接受神位，成为人类的神明。
她不相信，但那只猫妖却让她看到了御所中的景象，对方和神明相对而立，接受着对方的力量.....
她绝望了，想要去阻止仪式。
它却告诉她，只要毁灭平安京，接受神位的仪式就会失败。
她相信了对方，却在显化狐身之时，失去了意识......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悲伤的梦，梦里对方结束了她的生命，她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白狐，陪在对方的身边。
对方也实现了和她的诺言，永远相守。
灰烬聚拢的庭院之上，白色九尾巨狐转过了头，回望着来时的方向，以及那里的一道身影。
对方看着她，眼中涌现出了泪光。
“玉藻......”
它微微点头，说不出话，狐尾摇摆，眼神却好像恢复了清明，向她露出了目光中的歉意。
微风渐起，吹过大地，也吹动了聚拢着的庭院，吹拂着灰烬。
直到尘埃漫天飞起，连带着上方的白狐身影，京都的大地，都缓缓消融，最终只剩下眼前白茫茫的世界......
御津子独自站在那里，泪光微颤，一瞬间，身形恍如虚幻。
森川羽从天空落了下来。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没有吭声。
刚才他看到了她头上的“玉石同烬”消散了，但是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决意，名为“与君同去”。
他不敢猜它到底什么意思，只能像当初绯月抱着自己一样，用双手抱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良久，御津子终于开口。
“我还好，森川，没有事，不用担心我。”
森川羽暗自摇头。攫欝攫
顶着这样的决意，我信你才有鬼了。
“大狐狸，你还记得我和说过的那些话吗？”
他认真的问道。
御津子没有回话，陷入了沉默。
“还记得吗？”森川羽又问了一句。
“这次的事情结束了，和良子一起来东京。”
“我去帮良子维持神社，让绯月和良子她们......不，我们一起陪你散散心，一起做很多事情。”
御津子还是没有说话，开始挣扎。
森川羽抱紧了她，不厌其烦的问了起来。
“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
“还记得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问了多久，问的自己都开始厌烦，口干舌燥，耳鸣目眩，浑浑噩噩，但却不敢停下来。
“还记得吗？”
“记得吗？”
他一直说着，声音断断续续，将要发不出声，御津子终于像是回过了神。
“记得。”
“我记得。”
“那你一定要来啊。”他呢喃着，也不知道是呓语，还是真的有意识的在说这句话。
“谢谢。”
“我会的。”
她的声音落下，白茫茫的空间变得灵动，微醺的和风吹过，瞬间绽放出梦幻的华彩......
......
原地，森川羽恢复了意识。
他身体晃了晃，向着地面轰然倒下。
第179章：醒来
随着他倒向地面，四处的金色领域开始消散。
远处站立着的赤色般若，高如三四层楼的身体也化作一道光芒，向着他的胸口飞来，消失在其中。
原本被它捧在手心保护的黑色单马尾少女，没有了支撑，瞬间从半空中坠落，向着地面摔去。
眼见她就要摔落到地上，一条黑色的巨大猫尾卷了过来，瞬间裹着她的身体，将她拉了起来，又轻轻的放到地上。
街道旁的楼区中，一只黑色巨猫走了出来，黑色的竖瞳闪着幽幽的光，身后九条尾巴微微摇晃。
它只是爪子，就要比汽车还要巨大，当它经过一栋楼的时候，尾巴才堪堪掠过上一栋楼，即使是刚才的赤般若，在它面前，也像是袖珍的手办，显得分外小巧。攫欝攫
眼见赤般若化作光芒消失，巨猫也走了过去。
它紧紧的盯着地面上昏着的森川羽，目光一缩，似乎有些紧张，身形瞬间缩小，变作一只戴着面具的小小身影，向着他飞来.....
......
这一次，森川羽睡了很久。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绯月的脸。
她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他看，眼神担忧，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睡了多久？”
森川羽坐了起来，扶着脑袋，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是在病房里。
绯月叹了口气，凑近了他，帮他整理了下被子。
“今天是31号。”
“31号？”
森川羽惊了，又看了看病房窗户外面的大太阳。
“我睡了两天？”
“准确的说是两天两夜，弟弟！”
突然，姐姐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
他又惊了一下，然后看到自己肚子上长出了一个头，又向上飘，最后变成了自家长发飘飘，美丽动人的幽灵姐姐。
“两天两夜？怪不得我现在感觉睡得饱的不能再饱，感觉接下来一天都不用睡觉了。”
他半开玩笑的说道，伸了个懒腰。
“不行，该睡觉还是要睡觉！不然对身体不好！”
姐姐马上纠正了他，脸色严肃。
森川羽无奈一笑。
他看向绯月，又看了看姐姐。
“我怎么在医院？”
“我们还想问你呢，弟弟！”姐姐马上抱怨了一句。
“我当时正在和羽生夫人学习做菜，想着等你回来了，做给你吃，结果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们打完警视厅也打过来了。”
“他们说你被一个看起来很小，带着面具的女孩子送来了医院，还和你上次找给那位小田岛先生是同一家。”
看起来很小，带着面具的女孩子？
森川羽微微皱眉，马上把目标锁定到了藤原氏家神，浅香。
是她把自己送来的？当时她就在自己和稻荷神分身战斗的地方附近？
他想着，被姐姐打断了思考。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凝聚实体，坐到了他身旁，拉着他的手。
“弟弟，你当时怎么了？”
“以前不是都没有事的吗？难道这次遇到了难办的敌人？”
森川羽微微皱眉。
难办的敌人？
如果大狐狸当时想要自寻短见的决意也算敌人的话，那是挺难办的。
他为了不让她失去希望，化作无情的复读机，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总算让她有了反应。
自己和稻荷神分身战斗都没有出什么事情，结果当了一次复读机，就把自己复读进医院了，真是难以想象自己当时在意识空间里到底念叨这句话多久。
不过现在想来，也不算白费功夫就是了。
他当时浑浑噩噩失去意识，但还是记得她最后头上的决意消散了。
没有这个决意，她应该不会选择自我了结，那自己的努力就是有意义的。
“夫君，医生说你当时陷入了重度昏迷，很有可能要一个月才能醒，甚至会醒不过来。”
绯月也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用权能看了当时的情况，你解决了那个分身之后，就陷入了瞬间的停滞，是被拖入到了意识的战斗中？”
森川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把在意识空间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他劝御津子，弑杀神明，以及玉藻前残魂的出现和消失，让御津子产生殉情冲动，被他唤回意识。
当然，他没敢说自己是抱着御津子做了这些事情。
“所以说弟弟你是用意识的涣散，换回了她当时活下去的希望？”
森川羽点头。
姐姐还是半信半疑。
“真的是这样吗？感觉好可疑。”
森川羽苦笑了一下。
他可不敢对那只大狐狸有什么想法，当时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她活下去。
她自己是个病娇，还是个战斗力超高的病娇，更是关西地区最有权势的神主，而且绯月也对她的事情很敏感。
他又不想变成两等分的夫君，当然要澄清这种事情。
绯月倒是难得的没有对他说的话生气，只是起身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轻道：“良子特意给我打过电话，让你醒了之后，告诉她一声。”
“我和清伊就先出去，你养会神，再去和她联系吧。”
她拖着姐姐，向外面走去。
森川羽坐在病床上，才发现枕头下面是自己的御朱印帐。
但他没有打算现在就联系，而是和绯月说的一样，先靠在床背上，闭目养神。
医院说他陷入重度昏迷，需要一个月甚至更多时间才能恢复清醒，但是医生并不知道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他只花了两天就清醒了过来。
好在这里是和警视厅有关系的医院，应该会有保密协议，他到时候安排人说一下就行了。
他想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完全清醒，奖励开始结算。”
“经判定，宿主弑杀现世最后的神明，达成唯一成就：‘终结神代’，获得称号：‘神代终焉’，称号效果：对具有神性目标的攻击，造成永久性真实伤害。”
“系统追加补正，后续使用战斗形态，每场战斗后，将获得五倍于经验值的商店点数，但不享受首胜翻倍效果。”
森川羽微微发愣。
还有额外奖励的？
自己真的拿了个称号？
不过，这个称号帅是帅，就是效果好奇怪啊。
对具有神性的目标造成永久性真实伤害，乍一看非常逆天，堪称神明的噩梦。
但是这个世界的神代都结束了，神都没了，神代大妖怪虽然比神强，但又不是神，这个效果有个屁用。
倒是追加补正，战斗后获得五倍于经验值的商店点数，很是让他兴奋，就算没有首胜翻倍效果，也一样的好用。
他可是垂涎系统商店里面的东西很久了，有了这个来刷点数，他想换东西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