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被调换的孩子（22）
张医生把工具收好，说：“二少爷的身体底子有些虚，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虚弱，这次之所以会突然发烧应该是天气突然降温导致的。”
姜如将信将疑，平安早上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下午突然就病了，如果是因为突然降温导致的，也太不合理了。
不过她毕竟不是医生，也不好插嘴。
姜如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找借口学点医术。
她自己在家没事倒是看了一些网课，背了一些《伤寒论》，不过没人教，光是自学实在有些头大。
张医生当晚没走，就在甄家住下了。
毕竟甄平安发烧严重，没有医生在，让人不放心。
随着药液进入血管内，甄平安的体温就慢慢降了下来，姜如再摸额头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烫了。
她一直在一边坐着，时不时地用干净的湿纸巾给甄平安擦嘴唇。
发烧让他体内水分快速流失，嘴唇干干的，稍不注意就开始起皮干裂。
甄平安发烧，浑身不舒服，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想要动一动，却浑身无力。
如此，便一直昏昏沉沉的，在清醒与昏迷之间的缝隙徘徊，醒不过来，也睡不过去。
他的灵魂像是被束缚在躯壳之中，又像是一个旁观者，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难受，也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动作。
每当他感觉自己干涸得像一条鱼时，就有一个人给他喂水，湿润嘴唇，让他又活了过来。
那温柔的动作像是在对待一个稀世珍宝，轻轻柔柔的，生怕打碎了。
是谁？
他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影，可是马上他又否定了。
那个人只会对哥哥那样温柔吧？
迷迷糊糊之中，他想到第一天来的时候。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像是童话里的一样，很温柔，很灿烂。
吃了饭，他就回了房间。
突然他听见楼下传来声音，就拉开窗帘偷偷往外看。
是妈妈在给哥哥擦汗，好温柔好温柔，一点儿也不像饭桌上那样冰冷。
夕阳洒在他们的身上，让他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那副圣母玛利亚的图，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心生向往。
他心中向往，可是看到那如一样的场景，他内心的丑恶越发明显，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不是我的……
“妈妈。”
姜如正拿着手机看书，就听见甄平安呢喃的声音。
声音很小，不过因为屋里没有其他人，她听得正着。
她看向甄平安，人没醒，只是在说胡话。
她没多想，就像以前照顾自己女儿一样，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嘴上说道：“妈妈在这儿，不怕啊。妈妈在这儿。”
也许是得到了回应，甄平安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有了力气。
“妈妈……”
他下意识又叫了一声。
姜如给了喂了一点儿水，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轻拍着被子说：“平安乖，妈妈在这儿呢，妈妈陪着你，病魔很快就走了。”
一边说，她一边哼起了歌。
是妈妈的声音，甄平安听到黑暗中有歌声传来，忍不住循着歌声跑去。
跑了好久好久，他感觉自己浑身大汗，精疲力尽，都没有走出黑暗，最后只能沉沉睡去。
姜如感觉到甄平安的挣扎，便一手握着他输液的手，防止他挣脱了针头，另一手则轻轻拍打着被子，安抚着他。
没多久，他就没了动静。
姜如见状，就接了一盆水，把他把身上的汗水擦干。
之后又给他换了一个毛巾敷在头上，让他舒服一些。
见他没了动静，姜如又拍了一会儿，另一只手就掏出手机继续看书。
现在睡觉是没法了，必须得等他退烧才行。
管家说让佣人进来看着，姜如拒绝了。
这可是让甄平安放开心扉的好机会，怎么能让别人来呢？
况且那些佣人能不能尽心还是个问题呢。
等输液完了以后，姜如就小心翼翼地帮甄平安拔掉了针头，用棉签紧紧地按住。
等过了两分钟，她才松开，贴了一个医用胶布。
甄平安的手是真的瘦小，一点儿也不像是十八岁的孩子。
姜如握他的手腕的时候，感觉像是握着一根竹竿。
她取下毛巾，摸了摸甄平安的额头，已经退烧了，脸上也只剩下一点儿没有散去的红晕。
又换了一条毛巾，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给他盖好被子，姜如又压了压太阳穴，又开始看书。
眼看着已经到晚上十二点了，十一有些担心姜如的身体。
［宿主，你准备一晚上不睡？你身体坚持不住的。］
姜如按了按有些昏昏的脑袋，又闭上眼按摩了一会儿，好歹没那么难受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昏昏欲睡，头疼不止。
听到十一的话，她顿时怒道：［这都怪谁？我以前熬两三个通宵都行，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昏昏沉沉之下，她心里有股怒火升腾。
她忍不住怀疑系统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因为她之前扒了系统的一个漏洞，越过系统从系统空间里拿东西，所以有意想要削弱她的灵魂强度。
十一不敢回话，毕竟这事怪他。
一整晚上，姜如都强迫自己保持着半清醒状态，随时去摸甄平安的额头，给他换毛巾。
所幸，烧退了以后就没有再反复，不然还得再让医生来看。
早上，天蒙蒙亮，外面的光透过缝隙。
室内的空调一直开着，让窗户上结了一层雾。
甄平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他看到蓝色的天花板上挂着的星星灯和月亮灯，脑袋一时转不过弯。
这里是哪里？感觉好熟悉啊。
他脑袋不舒服，动了动手，想摸了摸头，可是却发现手被压住了。
他艰难地偏头去看，一个人正趴在他的床边上，背上披着一个白色的长毛毛毯，头发盖住了她的脸，但是他感觉好熟悉啊。
下意识的，他叫了一声，“妈妈？”
姜如听见声音，一下坐了起来，睁大了双眼，背上披着的白色毛毯顿时就滑到了地上。
“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端吃的。”说着，她就把毛毯捡起来，顺手叠好，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嗯。”甄平安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悄悄地打量着姜如，心不在焉地想着：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
第139章 被调换的孩子（23）
姜如快步走了出去。
甄平安看到她走出门的时候搓了搓双眼，还打了一个哈欠。
这时，他才有些迟钝地想着：妈妈昨晚上都守着我吗？所以眼睛才红红的。
姜如头昏脑胀，感觉自己的脑袋比身体还重。
［十一，有没有提升灵魂强度的方法？］
只是熬夜了一次，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实在是难受。
［宿主可以花积分祛除虚弱状态。］
姜如问：［祛除虚弱状态可以让我灵魂强度上升吗？］
［不能，只能修复。而且宿主目前的积分还不足以购买提升灵魂强度的丹药或者其他东西。］
［那算了，这个任务也快结束了。我下个任务应该不会再这样吧？］姜如道。
十一有些尴尬地说：［可能，还是，也许会有一点儿小小的影响。］
姜如深吸了一口气，［和说实话吧，我这个状态自然恢复要多久？］
［运气好的话，两个任务就好了。］
姜如勉强一笑，［运气不好呢！］她的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最多三个任务！］十一连忙保证道，［不过后面状态会越来越好，不会像这次这样严重的。］
［希望如此。］
姜如从厨房端了玉米虾仁粥和一碟小菜，还拿了一个红红的大苹果。
却说甄平安这边，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打量着四周。
他的房间是新装修的，比他刚来的时候住的那一间要好多了。
卧室整体是蓝色的，上面挂了星星灯和月亮灯，天花板上是宇宙星河，晚上关了灯之后还会有微弱的光芒，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就像是看到了夜空。
床很大，有两米宽，他不管是横着睡还是竖着睡都可以，比他曾经那个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的双层床好多了，又软又大。
床旁边是一个大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毛绒娃娃，都是甄安诚和姜如送的。
再旁边，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是一个小阳台。
阳台并不大，两边各放了一个花架，中间是一个秋千。
花架最上方是绿萝，绿萝养的很好，藤蔓长长的，挂在花架上，像绿色的瀑布一样。
绿萝小号放着的都是各种胖嘟嘟的多肉，肉肉的，挤在一起，煞是可爱。
这个房间是两间式的，靠近阳台的地方，还有一个小书房。
书房的大小比他以前住的寝室还要大，里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以前他想看都看不到的书随手可得。
甄平安抚摸着被子，被子也是毛绒绒的，摸起来很舒服。
他忍不住又蹭了几下。
“我进来了。”外面，姜如轻轻地敲了敲门。
甄平安连忙把手放好，一本正经地躺着。
他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姜如，忍不住眼睛一亮，往被子里缩了缩。
“等久了吧？”姜如问了一句，就把饭菜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然后把甄平安扶了起来。
把他扶起来以后，姜如又把空调的温度上调了一些，才坐下来喂他吃饭。
她用勺子舀了粥，轻轻地吹了吹，喂到甄平安的嘴巴面前。
甄平安迟疑了一下，张嘴吃下了。
粥暖暖的，从他的口腔滑入食道，进入胃，瞬间激活了他的胃。
胃开始自助地工作，发出咕咕的声音。
“妈妈，我自己来吧。”甄平安说。
姜如躲开了他的手，“你昨天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再加上生病，肯定浑身无力，还是我来喂你。啊——”
甄平安见她坚持，心里其实也不想拒绝，就顺从地让她喂食。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姜如，心里各种胡思乱想。
我也有妈妈了，生病的时候有妈妈照顾真好。
妈妈的手好好看啊，要是妈妈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粥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好喝。
哥哥为什么不在呢？是不是上课去了？
……
他的脑袋钝钝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东一下西一下的。
等到吃完了粥，姜如把碗放下，给他扯了扯被子，小声问道：“要不要上厕所？”
甄平安听了，这才感觉到下腹胀胀的，顿时满脸通红，声音如蚊呐一般地嗯了一下。
“要妈妈扶着吗？”
“不用！”甄平安连忙摇头。
说着，他就掀开被子，从另一边下床。
不过鞋子不在那边，他正在迟疑，姜如就把鞋子给他套在了脚上。
甄平安下意识地动了动脚，看了一眼姜如，双颊红红地溜进了厕所里。
进了厕所，他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突然想到自己没刷牙就吃饭了，不由有些懊丧。
妈妈会不会觉得我不爱干净？
他上了厕所，就坐在马桶盖上，看着脚上的鞋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穿鞋子。
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自己穿鞋子了。
孤儿院的阿姨很忙，一个人就要照顾二十几个孩子，很难兼顾。
光是给那些闹腾的孩子穿衣服穿鞋子已经要花费很多时间了。
他从小就很安静，所以阿姨会经常忘记他的存在，他便慢慢地学会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穿衣服穿鞋子，洗脸刷牙。不过那个时候刷牙也不一定有机会刷，因为没有那么多牙膏，有时候他的牙刷还会被人抢走当玩具用来刨泥沙。
孤儿院的玩具太少了，就算是有好心人捐赠，也都是不会有很多。
“平安，你好了吗？”姜如在外面问道。
甄平安猛地回神，“马上。”
他快速刷牙洗脸，然后走了出来，躺在床上。
姜如给他盖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已经完全退烧了。”
看着姜如通红的双眼，甄平安心里有些麻麻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缩进毛绒绒的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妈妈，你快去休息吧。”
“妈妈马上就去休息了。”姜如笑道，“你旁边放了一个呼叫铃，你如果想吃东西，或者有别的事情记得按铃，知道吗？”
甄平安撇开头，不敢与她温柔的目光对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如又给他扯了扯被子，把空调温度调节了一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平安好好休息，妈妈待会儿再来看你。”
甄平安没想到姜如会突然做出这个动作，一下呆住了。
等姜如出去了，他才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上面似乎还停留着妈妈的温度。
第140章 被调换的孩子 （24）
甄平安讷讷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在睡觉前，爸爸妈妈都要给孩子一个晚安吻。
他这个虽然不算是晚安吻，但是也差不多吧。
感觉像是有羽毛拂过他的心，痒痒的，让他心里一阵兴奋，忍不住高兴得想笑。
同时，他又渴望得到更多。
他摸着脑袋，缩进被子里，毛绒绒的被子将他覆盖，让他感觉软绵绵的，好舒服。
没多久，生病带来的疲惫就让他沉沉睡去。
睡去之前，他脑子里想着：要是每天都能够这样就好了，就算是让我一直生病也行。
姜如下楼后，吃了一些东西，就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打了麻药一样，之前给甄平安送饭的时候就已经头重脚轻，现在更是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脑子里嗡鸣不止。
［宿主快点回房间休息吧，不然你又要进医院了。］十一开口提醒到。
姜如胡乱点了点头，按着太阳穴，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
刚走到一半，甄安诚出现了。
看到姜如眼睛都快闭上了，他赶紧走下来扶着姜如。
“妈，你还好吧。”
“我没事。”姜如摇了摇头。
看到姜如昏昏欲睡，眼皮子都快耷拉在一起，甄安诚忍不住劝说道：“妈妈你快去休息，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熬了一夜？”
“也没有，平安输完液就退烧了，所以我中途睡了一会儿。”
“平安退烧了？”
“已经退烧了，刚刚还醒来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姜如笑着说，“不过他现在应该又睡过去了，你就别打扰他，吃了饭赶紧上学去吧。”
甄安诚点了点头，扶着姜如回了她的房间，“妈你好好休息，平安那边我会让管家看着的。”
“嗯。”姜如点了点头，躺到了床上去。
甄安诚打开了空调，才小心翼翼地走出门。
在他出门前，姜如突然睁开眼，说：“对了，平安的书包你昨天拿回来没有？”
“昨天看到平安生病，我走的急，没有拿他的书包。我今天上课之前就去把书包拿过来。”
“嗯，你别忘了。”姜如点头。
姜如躺在床上，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她一下睁开了双眼，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钟，已经下午四点半了，睡了将近九个小时。
她按着眉心，眉心生疼生疼的。
［十一，你怎么不叫我一下？］
［你昨晚上没有休息好，正需要恢复精神。］十一道。
姜如又按了按太阳穴。［我这个样子，原身回来之后不会也是这样吧？
［不会的。］
姜如走出房门，便看到管家端着托盘上楼。
她走到楼梯口，问管家：“平安怎么样了？中午有没有吃饭？药有没有给他吃？”
“太太，二少爷中午吃了紫薯小米粥，药也已经吃了一道。”管家走了上来。
“他现在醒着吗？”姜如问道。
管家回答道：“醒着的。我正准备给他送水果，医生说要让他多补充维生素。”
说着他就托了托手上的盘子，给姜如看。
姜如看到盘子上摆着的水果拼盘，就接过盘子说：“我去送吧，你让厨房给我准备点吃的。”
管家点头，“太太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做。”
“清淡一些的。”姜如说道，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回头说道：“对了，帮我买些补脑的保健品回来。”
管家道：“太太，少爷早就吩咐过我们给您做一些补充脑力的食物了，毕竟药补不如食补。”
姜如挑了挑眉，“还是帮我买一些保健品，食补和药补一起，效果说不定更好一些。”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是一回事儿，虽然不知道补脑的东西有没有用，但是试一试总好。
管家见她这么说只好答应了。
傍晚，甄安诚放学回来，手上提了两个书包，路过甄平安房间的时候，把他的书包送了进去。
姜如正在里面削苹果，看到甄安诚进来，抬头说了句：“回来了？”
甄安诚点头，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又回来了，平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甄平安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已经好多了。昨天让哥哥担心了。”
甄安诚摇头，道：“你没事就好。”
“安诚要不要吃苹果？”姜如把苹果分成四瓣，插了四根牙签放进盘子里，地道甄安诚面前。
甄安诚看了一眼，捏起一根牙签，轻轻咬了一口上面的苹果。
味道还不错。
“平安也吃。”姜如说。
之后，姜如就一直细心照顾着甄平安，直到他恢复。
甄平安病好的时候，一度想要继续病着，这样妈妈就能一直照顾自己，哥哥和爷爷奶奶也会一直关注自己。
可是，他终归还是不敢做这么任性的事情，乖乖地去上学了。
姜如从监控里发现甄平安曾经几次都收到过信。
信是粉粉的，有点儿像情书。
甄平安长得可爱，有人送情书也很正常。
甄平安毕竟是个人，她不可能什么都管着。
所以，姜如一开始没多注意这一点。
直到他发现甄平安收了信以后，心情不好，她才发现信的问题。
姜如摸着手里的信，眯了眯眼。
这是从甄平安的书房里找到的。
这并不难找，全部卡在一本童话书里，把书塞得鼓鼓囊囊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姜如看了信的内容，很快就确定写信给平安的人是纪空雨。
她思索着：纪空雨这是因爱生恨，故意要挑拨离间？
可是，这样未免也太奇怪了。
就算是把甄平安给毁了，甄家也有甄安诚存在，对于甄家来说，相比较甄平安，甄安诚更加重要一些。
真要报复的话，挑拨甄安诚不是更好。
毕竟甄安诚不是甄家的孩子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
姜如这时有些疑惑了，上一辈子，纪空雨在这里面有没有做什么事情。
直到几天后，姜如看到侦探给回来的消息：纪空雨坐车去了五山市。
五山市，有点耳熟。
突然，她灵光一现。
这不就是赵永的老家吗？
于是她赶紧让人深查了纪空雨的身世。
狗血的事情出现了，纪空雨竟然是赵永的妹妹，只不过从小就被抱养出去了。
第141章被调换的孩子（25）
看到这个消息，姜如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是不是说明，纪空雨有可能一开始就知道甄安诚的身份？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针对甄平安，怕他抢了甄安诚的继承权。
［宿主，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姜如想到原身的愿望，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说。
毕竟原身还希望和甄安诚搞好关系。
她如果搞得太僵了，原身回来后还怎么和人家相处？
却说，甄平安的病好以后，就回到了学校里。
学校的流言蜚语还是很多，甚至因为他生病，还多了另外的流言。
说他假装生病，想要骗取同情。
不过因为甄安诚的存在，再加上校长不想这件事继续闹下去，就勒令学生专注于学习，不要天天八卦。
姜如看了信，并没有把信放回去，而是等了几天，直接拿着信找甄平安谈话。
甄平安听见姜如要单独和自己说话，心里有些高兴。
旁边擦桌子的佣人见状，心里很是不屑，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进了房间，姜如把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看到那几封粉色的信，甄平安愣了愣，忙低下了头。
这不是那几封别人告密的信吗？怎么到妈妈手里了，还是说，妈妈也收到了？
他低着头，心中心思流转，却一言不发。
姜如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姜如的呼吸平缓，甄平安的呼吸却晓得有些重。
所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的安静让人难受，更是让甄平安感到窒息。呼吸越发沉重了。
终于，甄平安开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你看到了？”
姜如点头，敲了敲信的表面，问他：“是不是我没有看到你就不准备说，也不准备问。”
甄平安听了她的话，感觉她像是在质问自己，心里顿时像堵了一大团棉花，难受得他想要大声吼出来。
但是他不想让妈妈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孩子。
他低着头，轻声说：“我不想让妈妈难做。”
“所以你就让自己难过？”姜如拍了拍桌子，面上带着怒容。
“我没难过。”甄平安低声反驳道。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脑海里浮现出生病那天妈妈给自己穿鞋子的场面。
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难过有什么用呢？没人安慰的人，难过就像是一把刀，只会更加痛苦。
姜如拍了拍他的头，严肃地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确定不难过？”
甄平安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姜如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能找到妈妈已经很开心了。”
他的微笑脆弱得像冬日的时候光，微弱得让人抓不住，一碰就碎。
他没说自己确定不难过，他只说自己很开心。
因为他是开心的，虽然开心中还有难过。
姜如盯着甄平安的双眼，“你要知道，你原本就是甄家的孩子，甄家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不是意外，你过得应该会像安诚一样，如果你想要……”
突然，门嘭地打开了，打断了姜如的话。
姜如和甄平安都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门外正站着一脸怒容的甄家老太太以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甄安诚。
“哥哥……”甄平安张了张嘴。
姜如没想到甄安诚会出现，一下被打乱了计划，不由蹙眉。
“君宛你在胡说什么？你忘记了自己答应的事情了？！”甄家老太太严厉斥责道。
姜如听见，顿时眯了眯眼。
刚刚我说的话都被老太太和甄安诚听见了？
她瞧了一眼甄安诚，他低着头，情绪有些低沉，像是受到了打击。
看来是真听见了。
可是，我记得自己是关了门的，这里的隔音效果也不差，怎么会被听见？
“奶奶，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着，甄安诚就低着头，飞也似的快步离开。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姜如和甄平安。
甄家老太太见状，几步走进来，恨铁不成钢地大声道：“你是怎么想的？早就说好了甄家的继承人是安诚！你和平安说这些做什么？！你自己答应了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
说着，她不等姜如解释，就对甄平安说：“不论如何，你哥哥都是甄家的继承人，你自己也该认清自己的能力，不要多加妄想，好好地做一个富家子弟，你哥哥不会缺了你的。”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很担心安诚的状态，刚刚他听到了君宛的话，肯定很伤心，她得安慰一下他。
我可怜的孙子。
看着被摔得作响的门，姜如眼里闪过冷色。
甄平安低着头，让姜如看不到他的神色。
“妈妈，你去看看哥哥吧。”他的声音弱弱的，听不出一点儿异样。
姜如按了按眉心，本来准备今日给平安一点儿刺激，然后说破事情。
没想到突然被打断了，现在这个状况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也许不但达不到想要飞效果，还要起反效果。
真是倒霉。
［宿主要不要开启扫描功能吧啊，开启了扫描功能，就算是周围有人也不怕，一下就别发现了。］
［暂时不说这个。］
扫描功能又不是不要积分。
姜如皱眉思索道：甄家该不会有纪空雨的内应，想要挑拨我和甄安诚的关系吧？
今日的事情太过于巧合，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
看到姜如皱眉，甄平安心里一抽搐，忙低下头。
我不能太贪心了，哥哥陪了妈妈那么多年，不可能被放弃的。
只要妈妈对我好就可以了。
而且，哥哥对我那么好，我不能做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的脑海中，却还有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嘶吼着。
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的！妈妈说得对！甄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是他鸠占鹊巢！一切都是他的错！
“平安，你奶奶说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姜如安抚说。
甄平安点了点头，“妈妈，我不会多想的。”
可是他低垂着的双眸之中，却忽然满是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他抢走了我的所有东西，我却还要让步？
本来这一切都该是我的，可是我却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没人告诉我，是不是就要瞒我一辈子！
看着我像个小傻子一样为了一丁点儿好处就高兴是不是很开心！
……
他的思绪被黑暗占据，负面的情绪就像是毒蛇一样，盘旋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控制。
姜如看着黑化值迅速提升，顿时感觉脑壳疼。
她揉了揉甄平安柔软的头发，抱着甄平安，注视着他，十分认真地说：“平安，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听见她的话，甄平安黑暗的心中，仿佛有光芒进来，压制住了黑暗，让黑暗不再蔓延，侵蚀他的内心。
他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姜如，轻轻地地点了点头，“嗯。”
我只要妈妈就好了！其余的甄家什么的，不要也可以。
姜如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平安，以后再有人给你写信，你记得给妈妈说，她这样明显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可不能上当了。”
“我不会上当的。”
甄平安趴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有些依恋，不想放开。
姜如轻拍着他的背，说：“妈妈相信平安。平安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和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妈妈会保护平安的。”
“妈妈会一直保护平安吗？”他望着姜如，眸子被黑暗侵蚀，深幽不见底。
“会的。”姜如专注地盯着他，承诺道。
说着，就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平安现在已经晚了，你早些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晚安。”
“晚安，妈妈。”甄平安看着姜如，双眸瞬间变得清澈如水，之前的黑暗阴沉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姜如看到黑化值下降，稍微松了一口气。给他扯了扯被子，转身离开。
等姜如离开后，甄平安换了睡衣，打开了阳台上的门。
冷风吹进来，把窗帘吹得四处翻飞，屋内的暖气一下就被吹散了。
甄平安只穿了一层睡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任由冷风吹在自己身上。
虽然睡衣是毛茸茸的，但是却无法抵挡住冷风。
他身上的暖意更快就被吹走了，衣服变得冰冷，手脚也变得冰冷。
妈妈，只要注视着我一个人就好了。
姜如从甄平安房里出来，就发现甄家老爷子等在外面。
“爸。”姜如道。
看到她出来，甄家老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你跟我来书房。”
书房，除了甄家老爷子还有甄家老太太。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把事情的真相和平安说，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挑拨平安和安诚抢夺家业？”甄家老爷子满脸严肃，严肃中还带着隐忍的怒火。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私，私底下竟然和平安说这种话！”
姜如解释道：“爸，这次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甄家老太太插嘴道：“什么原因？我和安诚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说安诚的一切原本该是平安的！”
姜如听了，顿时冷了脸，“难道我说错了吗？”
要不是甄家老太太搅局，今天本可以解决平安的心结的！现在好了，还得重新来。
第142章被调换的孩子（26）
甄家老太太张了张嘴，突然发现姜如没说错，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平安的。
于是，她不由得有些心虚，只能故作镇定，干巴巴地说道：“平安没有安诚有能力，根本没法继承甄氏集团。”
“你怎么知道他没能力？你们谁教过他？”姜如神色冰冷，说话的语气凉凉的，带着一股嘲讽，“而且，这些所谓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原本也该出现在平安身上！”
甄家老太太看到她脸上挂着的嘲讽笑容，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暴走。
她想到甄安诚，便开口道：“你这话要是让安诚听到了，他该多伤心？”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姜如眉头紧皱道，“而且你没想过你的话被平安听到了，平安该有多伤心？我说的好歹是实话，可是你对平安说的那些话……”
甄家老爷子看不得她继续说甄家老太太，便开口打断她的话，语气颇为不耐。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法改变，我们也在尽力补偿平安。可是你不该把真相告诉平安，又说出那样的话破坏他们两人的感情，之后安诚怎么想？又要怎么和平安相处？”
“你们所谓的补偿是什么？恕我没有看到。”姜如冷笑了一声，抬头注视着甄家老爷子。
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平安有没有伤心，就算是平安确认了是原身的儿子，他们也没有改变过一开始那种对待私生子的态度。
仿佛那个亲子鉴定是假的一样。
“我们给平安的还不够多吗？你爸还把股份转给了他，安诚名下都没有股份！”
甄家老太太觉得姜如很不可理喻。
她不明白，以前儿媳妇听讲理的，怎么遇到甄平安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甄平安表面上看着胆小懦弱，实际上却在背后拨弄是非？
姜如看到她的神色，冷道：“你说的股份连安诚以后会得到的一半都不到，而且这些股份，平安只有分红权，没有实际的操作权，不能卖不能转让！妈你觉得这是补偿吗？”
甄家老太太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在嘲讽甄家小声，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这还不算？就算是只有分红，一年将近千万，普通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你竟然还嫌少？”
这么多钱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年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
“你也说了，是普通人家！可是甄家是普通人家吗？平安作为甄家唯一的子嗣，给甄家家产的一点儿分红，妈问我还不够多吗？你要知道，甄家这一切原本都该是他的！”姜如神色仍旧冷冷的，她懒得多做表情。
甄家老太太听见她的话，受不得刺激，顿时口不择言。“你果然想要让平安那个贝戋种抢夺家产！”
姜如一听这话，脸色大变，如同龙卷风来袭，“你说谁是贝戋种！”
“除了甄平……”甄家老太太怒道。
甄家老爷子见势不妙，立马大声呵斥，打断她的话，“够了！你做奶奶的，说的是什么话？”
甄家老太太猛地回神。
该死！都是黄君宛的错！故意气我，害得我失了言。甄平安是贱种，那我成什么了？呸！呸！呸！
“还有你！做儿媳妇的怎么和婆婆吵架？”甄家老爷子稀疏的眉头紧紧皱着一款，如刀刻出来的皱纹更加分明，浑浊的双眼之中，透露着不喜之色。
姜如淡淡地道：“我只是说了实话罢了。你们如果觉得所谓的股份就算是补偿的话，我只能无言以对。”
甄家老爷子冷声道：“那你想要什么？要不我把安诚赶出去，把我和你妈也赶出去？”
姜如看向他，“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嫌钱少。”甄家老太太嘴上嘀咕道。
姜如冷道：“要说钱，光我的嫁妆和聘礼的分红一年也有上千万，我名下的不动产虽然比不得你们，但也有不少，所以我对你们甄家的钱并不感兴趣。”
甄家老太太冷冷道：“你不感兴趣，那你在背后挑拨甄平安抢夺家产？”
“这件事待会儿再说，所谓的挑拨，不过是你们断章取义罢了。我想说的是，重要的不是金钱，是感情！平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不管是孤儿院里，还是在学校里，都吃了不少苦。你们是他的亲生爷爷奶奶，就算是他不能成为甄氏集团的继承人，你们难道连该给的关爱都不能给吗？”
“我们哪里没有关心他？”甄家老太太蹙眉，“难不成你还要我每天早上给他问安，晚上服侍他睡觉不成。”
姜如听见她的话，气笑了，道：“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安诚最喜欢的菜是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甄家老太太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你做妈的连这个都不记得？甄平安虽然重要，但是你也不能忽视了安诚呀！”
“妈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其余的话不要多说。”姜如道。
“你这是嫌我多话？”甄家老太太气恼不已。
甄家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君宛让你回答，你就回答！”
甄家老太太不满地坐在凳子上，背着姜如，不愿意看到她的那张脸。“安诚喜欢吃烩排骨，荷叶蒸鸡，蒸鸽子蛋，还有绿色的蔬菜。”
“喜欢的颜色呢？”姜如问道。
“白色和蓝色。平常衣服都是白色蓝色黑色系列的比较多。”甄家老太太说。
她回答的时候颇为得意洋洋，她对自己的孙子了如指掌，不正说明她做奶奶的很称职吗？
“在家里喜欢呆在哪里？”
“喜欢呆在暖房里看书。阳光晴朗的日子在里面晒太阳，下雨天在里面听雨。”甄家老太太说。
“那平安呢？妈你知道平安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在家里喜欢呆在哪里吗？”姜如深深地注视着甄家老太太。
甄家老太太被问得愣了愣，努力地回忆着饭桌上甄平安会夹什么菜，可是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顿时有些尴尬，“这不是相处得时间有些短吗？等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姜如又说：“你总给安诚夹菜，但是你给平安夹过吗？另外天气冷的时候，你给安诚送了围巾，你给平安送了吗？”
“你不是夹了吗？我怕安诚心里不安就只给他夹了。而且围巾你不是给平安买了吗？他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围巾？”甄家老太太解释道。
“所以我给平安衣柜添衣服，你就把安诚衣柜的衣服也换了一批？”
“当然了，不能厚此薄彼嘛。”
甄家老太太点头，当妈的不重视安诚，她可不能忘了她的乖孙儿。
“我对两人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偏向哪一个。破坏两人兄弟感情的一直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对安诚明显要重视很多，就算是一同长大的兄弟两人，也会因此而伤心！”姜如说。
甄家老爷子在旁边听着听着，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他微怒道：“平安买衣服那是没衣服，安诚那么多衣服，你又给他买那么多做什么？”
“平安都有，安诚自然也要有。”甄家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说。
甄家老爷子怒道：“那照你这么说，安诚从小到大得了那么多东西，那么多衣服鞋子，各种逢年过节的红包礼物，你都要给平安准备一份了？”
甄家老太太听了，撇了撇嘴，“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想没想过平安是你亲孙子！”甄家老爷子总算明白了儿媳妇恼怒的原因。
本来该平安的东西都被安诚得了，偏偏老婆子还偏向安诚，这人心是肉长的，怎么可能会舒服？
甄家老太太恼羞成怒，可是张了张嘴，却又没法说什么。
她的确更加偏爱安诚一些，毕竟是她从小看大的孩子，习惯性对他好又怎么了？
难不成她对谁好还得看别人脸色？
她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姜如瞥了她一眼，说：“我不管未来继承权在谁手上，我只想让平安快快乐乐地长大。他之前受了太多苦，现在又没了本该属于他的继承权，爸妈你们就算偏爱他都是应该的。所以如果你们还把我当做儿媳，还把平安当做孙子，就请对他好一些。”
甄家老爷子敲了敲桌子，“这事我们知道了，以后会改正的。但是这事你也该私底下和我们说，而不该把事情真相和平安说。”
姜如摇了摇头，这黑锅她可不背，“这事情不是我告诉平安的。应该是甄爱华把事情告诉了他的情人，他情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写信给平安，告诉了他真相。”
说着，她把信扔在桌子上。
甄家老爷子拿出信看了看。
甄家老太太瞥了几眼，嘀咕道：“这信该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甄家老爷子瞪了她捣乱。一眼，“你没事就回去休息，不要在这儿”
甄家老太太闭上嘴，心里愤愤然。
儿媳妇越来越大胆了，竟然直呼儿子的姓名，太没礼貌了。
甄家老爷子问道：“你说的情人是那个纪老师？”
“应该是，不过我没有太大的证据。”姜如说。
甄家老爷子敲了敲桌子，“你先去休息吧，这事你先不用管。”
他没有相信姜如，也没有不相信，先查一查再说。
第二日，甄平安又生病了，这一次病得下不了床，比上次还要严重，不但发烧，还流鼻涕咳嗽。
第143章 被调换的孩子（27）
“怎么又感冒了？难不成是你这儿的空调坏了？”姜如摸了摸甄平安的额头，有些烫，但是没有上次温度高。
她检查了空调，很明显，空调没坏。
她又是喂药，又是喂饭，给他擦汗，换毛巾，一上午都没怎么休息过。
看着姜如为自己忙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甄平安很高兴，眼里带着满足之色。
甄安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归没有进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已经知道真相的甄平安。
在平安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可以骗自己，自己和平安是兄弟，只要对平安好，就可以补偿他。
可是，当平安知道真相以后，他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平安了。
他就像是一个可耻的小偷，偷了平安十八年的人生，甚至以后还会占据平安的东西。
就像妈妈所说的，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平安的，要不是他，平安应该开开心心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爷爷的教导下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然后继承甄氏集团。
他从不怀疑平安的优秀。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半年，但是半年的时间里，他足够了解到，平安虽然性格内向，但是学习能力却十分强。
如果有爷爷的教导，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说不定，比他更加优秀。
门是关着的，所以姜如和甄平安都不知道甄安诚来过。
姜如安顿好甄平安以后，就准备出门找点吃的，甄平安拉着她的手，依赖地望着她。
“妈妈，不要走。”
姜如只好坐下，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妈妈不走，快睡吧，睡一觉病就好了。”
说着，就一边轻拍着他的被子，一边哼着歌。
“嗯……”甄平安带着鼻音，哼哼了两声。
他紧紧地拉着姜如的手，看她不走，心里才安稳了。
心里那一头魔鬼，仿佛也安静了下来。
等到他睡去，姜如才慢慢地抽手，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悄悄地离开了。
十一道：［宿主，任务目标该不会是自己把自己搞得生病了吧？］
［应该是。］不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又生病了。
［那宿主准备怎么办？他的黑化值上下起伏，很吓人啊。］
姜如眯了眯眼，露齿一笑：［他生病了多好，我又可以刷好感度，还可以防止在我收拾纪空雨的时候，他出了纰漏。］
［宿主要收拾纪空雨？她不是回去了吗？］
姜如道：［不收拾了，还等着过年吗？］
而且她可不想就在这儿过年。
［那宿主准备怎么收拾她？我也来帮忙吧。］十一终于完全吸收了能量，出现了新的功能。
姜如走下楼，找了点吃的填饱肚子，［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宿主，我怀疑你在小瞧我。］
［乖，别闹，一个小人物，我自己来就好了。］姜如道。
十一有些失落，［那好吧，宿主有需要可以叫我帮忙。］
［要积分吗？］姜如突然问道。
［要的。］
［那就不用麻烦了。］
［呵呵。］
姜如一面照顾甄平安，一面派人去找纪空雨的麻烦，还让人传了一些流言。
让纪空雨走到哪里都有人骂，甚至有人给她扔臭鸡蛋。
终于，持续了半个月了，纪空雨忍不住了。
她把自己租的地方的东西给摔砸完了以后，又悄悄地回到了连市。
于是，纪空雨用和赵永几乎相同的话，给了甄安诚一份血样和头发。
而更巧的是，姜如也在。
她原本是来给甄平安办理休学的，没想到会遇到纪空雨回来。
更没想到的是，她刚好要来找甄安诚。
只能说太巧了。
“你说你是我妈妈？”甄安诚面色古怪而扭曲。
纪空雨点头，她望着甄安诚，泪眼朦胧，如同梨花带雨。
“当初我怀了你，你父亲为了给你更好的条件，就去工地工作，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意外，从房子上掉了下来，当场不治身亡。”
说到这儿，她便泣不成声，掏出纸擦眼泪，又用劲擤了擤鼻涕。
“后来呢？”甄安诚很冷静，就像是在听一个狗血的故事。
她看着甄安诚，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脸，又怕是幻觉。
“后来，我费劲千辛万苦生下了你。”纪空雨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能力抚养你。恰好我的亲姐姐生了孩子，可是那孩子生来带病，没多久就死了。我姐夫怕姐姐伤心，就和我商量把你装作他们的孩子。既可以让我姐姐不伤心，又可以俭省我的负担。”
说到这儿，她就解释了一下，“我姐姐就是赵永的姐姐，我排行第二，你外婆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家里人不愿意养，就把我送了出去。只是我偶尔也会和他们联系。”
甄安诚低着头，觉得有些可笑，“那为什么我又成了甄家的孩子？”
说到这个，纪空雨就有些愧疚。
“我把你给姐姐以后，不愿意再留在那个伤心地，就直接离开了。没想到，我走后没多久，姐姐和姐夫就查出来身体有问题，又花费了一大堆钱，没法再好好养着你，就把你和甄平安调换了。”
姜如在一旁偷听，心里默默地组织了一下信息。
纪空雨应该是在年轻的时候被渣男骗过，还有过一个孩子。
可是她无力养孩子，也有可能是不想养，但又不想把孩子扔了，所以就偷偷地把自己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换了。
这件事她姐姐和姐夫应该不知道，毕竟按照姜如的调查，那两人身体一直不好，生孩子不但让纪空雨姐姐身体负担加重，还少了一份收入，根本无法负担孩子的生活，甚至无法负担过重的医药费。
只是纪空雨没想到后面她姐姐会把孩子和甄家换了。
姜如赞叹道：真不愧一脉相承的姐妹，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自己养不起就别人帮忙，至于别人的孩子，是死是活他们不管。
她猜测纪空雨姐姐的孩子估计已经死了。
“安诚，你愿意原谅妈妈吗？妈妈也是这次回老家之后，才知道你的身份的，我还以为……以为你早就死了。我之前回去找过你，可是你舅舅说你病死了，还给我看了医院的证明。”
说着，她就掏出一份医院证明，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皱皱巴巴的。
“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好后悔好后悔，恨不得跟你一起死了。后来被人救回来以后，我就想着不能让你和你爸爸没了记挂的人，如果我死了，还有谁记得你们呢？”
甄安诚沉默着，他的灵魂像是与她他的身体分割开来，冷漠地在一边注视着纪空雨。
他看着她流泪，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像是在看一场戏。
“你想要什么？”甄安诚率直地问道。
“安诚……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回到我身边。”纪空雨听见这话，顿时涕泪交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我回去以后，去看哥哥的时候，听见他在骂甄家，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我的儿子。我一想到这些年你就在我面前，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就心如刀割，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安诚，你跟妈妈离开好不好？妈妈不图你大富大贵，只想陪在你的身边。这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甄家的孩子已经回来了，你也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纪空雨双眸带着希翼，嘴边挂着勉强的笑容，完全是一个很爱儿子的母亲模样。
一般人听说自己儿子被甄家这么有钱的人家养大，考虑到孩子的未来，都不会把孩子带回去。
不一定是贪图富贵，有时候只是想给孩子更好地教育环境，更好的未来。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可是纪空雨却反其道而行，充分表现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宁愿舍弃富贵，也要孩子陪在身边，虽然自私，但是又何尝不是因为爱呢？
这样的爱又怎能不让人心软呢？
姜如勾了勾唇，纪空雨的打算倒是挺好。
甄安诚是既定的甄氏集团继承人，这一点除非出现意外不可能改变。
所以就算是纪空雨想带走甄安诚也是不可能的，甄家怎么可能会让她带走呢？
纪空雨无非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这么说，意图让甄安诚心软，从而对她这个亲生母亲产生感情，好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
想一想，她作为甄安诚的亲生母亲，又被甄安诚知道了，甄家就算想做什么也不能太明显，更加不能让她消失，使得甄安诚心里产生疙瘩。
如此一来，纪空雨借着关心甄安诚就能一步步接近甄安诚。
就算甄安诚一开始拒绝，可是时间久了，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有所松动。
何况，甄安诚本来就是一个三观端正的孩子。
［宿主，你不出面打断吗？甄安诚也是你的任务之一啊，也有积分的。］
［不急，急有什么用呢？］
她这段时间除了刷甄平安的好感度，还一直在刷甄安诚的好感度。
原身毕竟对甄安诚好了那么多年，再加上姜如的解释，他虽然没有完全信任，但是也会努力地去相信的。
毕竟甄安诚算是一个三观很端正的孩子。
所以，他懂得感恩。
懂得感恩的人，也会知道分寸，知道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和不该得到的东西。
第144章 被调换的孩子（28）
挫折和变故最容易让人成长，甄安诚便是一个例子。
他以前虽然被甄家老爷子教导得很好，但是他太过于干净，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的，没有遇到过多少麻烦和挫折。
就算遇到了，对于他来说，很容易就解决了。
可是这次的挫折太大了，在他得知自己不是甄家的孩子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出现了纠结和愧疚。
他一方面无法相信这件事，一方面又要接受这件事，两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打架，让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偏偏平安还不知道真相，他不能表现出问题来。
每次看到原本只爱自己的妈妈宠溺地看着平安，他其实是嫉妒的。
妈妈带着平安到处玩，虽然也带上了他，但是内心深处，他有些难过。
妈妈不曾带过他去，却带着平安去体验世间百态。
每次看到平安对他崇拜的目光，而自己只是一个占据了平安东西的强盗，他就忍不住想要说出事情的真相。
这种纠结，让他不舒服，却也让他的心智出现了出乎意料的成长。
当发现平安知道了事情，他的内心是难过的，但是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
甄家给他的已经足够多了，甄氏集团本来就是平安的，他该还给平安。
因为甄平安的生病，让他暂时放下了离开的想法，在姜如和他谈了以后，他对待甄平安的时候也更加地坦然。
虽然平安眼里的崇拜消失了，但是他无愧于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次纪空雨的出现，让甄安诚发现了自己离开的契机。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就有借口和爷爷奶奶还有妈妈提出离开甄家的事情了。
他看着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心里没有一点儿波动。
知道她做了爸爸十几年的情人，背地里还给平安下绊子以后，他对她就没有太大的好感。
所以，尽管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心里有一种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
“纪老师，这件事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甄安诚掏出手帕递给她。
纪空雨仿佛是对听到他叫别人爸爸妈妈感到心痛，顿时眼泪流得更欢了。
她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安诚，我等你。”
甄安诚点了点头，把血液样本和头发随手放进口袋里。
他没准备做测试，反正只是一个离开甄家的借口而已，是真是假又如何呢？
再者，纪老师既然拿来了，想必不会是假的。
看着甄安诚的背影，姜如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总感觉要出大事了。］
十一附和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在甄安诚离开以后，纪空雨掏出一包纸，擦了擦眼泪，又掏出镜子，把自己收拾干净，用气垫粉底补了补妆，重新涂了口红。
这才，带着笑容，志得意满地离开。
姜如摸了摸下巴，我要不要把刚刚拍的东西给甄家老爷子瞅瞅？借刀杀人，在甄安诚回家之前，先让老爷子把纪空雨解决了。
不过，让姜如没想到的是，她回家的时候，纪空雨竟然拦了她的车子。
“纪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姜如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所以特地摇下了窗子，看着她。
“黄君宛，是不是你派人故意跟踪我，在我老家散布谣言的？”纪空雨看着姜如，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里却满是恨意。
姜如瞅了瞅她的脸，“纪老师，哦不对，纪小姐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你做的。”纪空雨冷冷地瞪着姜如，嘴角的笑容也十分冷漠。
“哦，那你既然认定了是我做的，那你过来和我问我做什么？”姜如挑眉，“故意浪费我时间？还是挑衅我？”
纪空雨看到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感到十分屈辱，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暴露出来。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瞬间阴转晴，笑了笑说：“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说着，她就转身离去。
“我以为她会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呢？结果就是来大放厥词？”
［宿主，她是不是觉得甄安诚会认回她？她这么来挑衅你不怕你去查她？］
［她应该是肆无忌惮，巴不得我们去查她。毕竟打老鼠怕伤了油瓶。有甄安诚在，我们只要不想让他心生芥蒂，就不能做太大的动作。］
姜如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刚把车停好，就听见管家说：“太太，大少爷今天提前回来了，一回来就和老爷进了书房，现在还没出来。”
听见管家说的话，姜如愣了愣。
甄安诚竟然没等下课就回来了？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门开了，里面甄家老爷子正神色难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门的是甄安诚，他看到姜如，就叫了声妈妈。
姜如担忧地望着他，说：“你怎么提前回家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别不是被你弟弟传染了，也感冒了？”
说着，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感觉到姜如的关心，甄安诚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妈妈，我没事，只是和爷爷有事情要说。”
姜如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两人温度没相差太多，才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你连下午的课都不上了？”
甄安诚还没说话，甄家老爷子就说：“这事情我是同意了，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和你奶奶和妈妈解释吧。”
说完，他就离开书房，看也不看甄安诚一眼。
至于甄爱华，甄家老爷子懒得搭理这个儿子，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姜如蹙眉，目光看向甄安诚，小声说：“什么事情，让你爷爷这么生气？他一向宠你，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生你的气呢。”
“妈妈，我想回我亲生母亲那儿去？”甄安诚说。
姜如听了，顿时反驳道：“你亲生母亲都死了，你回去做什么？是不是我最近照顾平安忽视了你，所以你心里不高兴？要是这样，你跟我说就好了，我以后……”
“妈！”甄安诚轻唤了一声，打断她的话，“妈你对我已经够好了。这辈子能够遇见妈妈是我最大的幸运。”
姜如蹙眉，“那你怎么……”
甄安诚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妈，我今天才知道，纪老师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姜如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却故作吃惊地望着甄安诚，“不可能！当时你和你爸爸也是验过的，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是纪老师和爸爸的孩子。”甄安诚哭笑不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道。
姜如吃惊地望着他，“那个女人肯定是骗你的，哪里会这么巧？”
“她给了我血样和头发，肯定是确定了的，不然怎么会来找我呢？”甄安诚摇了摇头说。
“万一是假的呢？她说不定是偷了你亲生母亲的……”
说着说着，姜如就声音越来越小。
见她慢慢地没了话说，甄安诚知道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便说：“如果那两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早就离开了人世，不可能会有血样和头发给我检验的。”
“可是……”姜如一副不愿意接受事情真相的样子。
“妈，没有可是，我是她的儿子，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甄安诚抱着姜如，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这说不定是他最后一次抱妈妈了。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滚烫的泪水落在姜如的肩膀上，让姜如忍不住心里一颤。
姜如拉着甄安诚的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斩钉截铁地说：“就算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也不用回去的。她没有养过你一天，凭什么把你抢走！”
甄安诚顿时笑了，双眼如同月儿，“妈妈，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不是甄家的孩子，不该在这儿的。这么多年来，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一直对我很好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姜如听见这话，眼睛自然而然地就被泪水淹没，“你是我养大的，就是甄家的！”
甄安诚没有再多说，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就不再犹豫。
甄家老太太突然出现，一出现就打了姜如一巴掌。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安诚怎么会要离开？！”
甄安诚吓了一跳，连忙抱住暴跳如雷的甄家老太太，“奶奶，这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和妈妈无关。”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她告诉平安真相，你怎么会要离开。”
甄安诚温和地劝说道：“奶奶，平安之所以知道真相是纪老师说的，不是妈妈说的。”
甄家老太太蹙了蹙眉，“刚刚你爷爷和我说，你爸爸那个情人是你的亲生妈妈？”
“嗯。”说到这个，甄安诚感觉有些难堪。
他怀疑纪老师早就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一开始就针对平安。
如果不是他和妈妈意外发现了问题，平安肯定会因为成绩太低被爷爷奶奶不喜，如果再爆出作弊的事情，平安说不定会失去甄家所有人的喜欢。
平安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件事产生的流言蜚语而出现心理问题。
甄安诚无法克制自己不多想，他毕竟不是傻子。
他可是被爷爷和妈妈手把手教大的。
甄家老太太看见他点头，忍不住问道：“那你肯定也是我们甄家的血脉，你就不用离开了。”
第145章被调换的孩子（29）
甄安诚无奈中有些感动。
奶奶竟然和妈妈有一样的想法。
明明不喜欢纪老师，不喜欢私生子，可是因为他，她们却可以接受这一点。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所以虽然知道奶奶会难过，但是他还是狠心地说出了事实。
“奶奶，我和爸爸也是做过亲子鉴定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甄家老太太听了这话，顿时抱着甄安诚呜呜大哭。
“我可怜的孙子哦，你怎么这么命苦哦。”
甄安诚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慰甄家老太太，说服她。
甄家老太太也知道老爷子下了决定的事情，她也没法改变。
于是，她只好去准备让甄安诚带走的东西。
她出门的时候看到甄平安，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完全把他当做隐形人，嘴里嘀咕着要给甄安诚带的东西，疾步离开。
甄安诚看到甄平安，笑着招了招手，“平安，你感觉身体好些没？”
因为感冒生病，甄平安的身体更加虚弱，医生说他出生的时候就身体不好，后面又没有养好身体，身体底子十分差，需要好生调养，不然会留下病根。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没有上学，一心一意调养身体。
“哥哥，你真的要走？”甄平安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
哥哥很好，他很喜欢。可是一想到哥哥抢占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内心深处就产生了排斥。
一种愤懑不平油然而生。
听着哥哥要走，他心里既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
奶奶对他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他感觉很痛苦。
明明他才是奶奶的亲孙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奶奶的眼里只有哥哥。
爷爷也是，爷爷嘴上不说，但是眼里的光却是骗不了人的。
甄安诚拍了拍甄平安的肩膀，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本来就是我占了你的东西，早就该还给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享了你该享的福，你受了我该受的苦，这已经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了。现在所有一切回归原位才是应该的。”
看着甄安诚没有芥蒂的笑容，甄平安心里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些别扭。
为什么，明明很难过，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还能笑成这样？
他低着头，紧紧地握着双拳，下意识地说道：“哥哥，你不离开好不好？”
甄安诚呆愣了片刻，随即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平安舍不得哥哥吗？”
甄平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他已经讨厌哥哥了，可是一想到哥哥要离开，他的脑海里全是这小半年来，哥哥和他相处的场景。
第一个收到的娃娃是哥哥送的，屋子里大半的娃娃都是哥哥送的。
第一次去游乐园是个哥哥一起的。
第一次去植物园，第一次去看人家下棋……
好多好多第一次。
甄安诚见他的样子，心里一软，有些酸酸的，情不自禁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只是离开甄家，但是平安还是可以来看我的。”
甄平安终究也没能留下甄安诚。
第二天，甄安诚就离开了。
甄家老太太给他装了很多东西，差点儿把他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装上，甄安诚只能一个个地拿出来，只拿了一些常穿的衣服和一些书。
甄家老太太是怪甄平安和姜如的，所以在送别甄安诚的时候，从头到尾到没有看过他们一眼。
她的眼里心里满是甄安诚，心心念念着让他不要离开。
可是甄安诚去意已决，再加上甄家老爷子的决定，她就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能把人留下。
甄平安望着甄安诚的背影，他心里莫名地有些高兴。
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卑劣的想法，瞬间就开始唾弃自己，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
姜如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要是想哥哥了，可以去看他。”
甄平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咚咚咚。
纪空雨正在收拾房间，布置屋子，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她从猫眼里往外头看，就看到是甄安诚，顿时打开了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安诚，你怎么来了？”
她眼珠子忍不住看向甄安诚手上拖着的行李箱。
行李箱一共有两个，容积挺大的，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想来应该是给我发东西。
“纪老师不是说希望我回到你的身边吗？我已经和甄爷爷他们说了，他们同意了。”甄安诚笑容恬静地说。
“怎么可能？”纪空雨脱口而出。
她没想到，甄安诚会这么干脆利索地离开甄家。
“纪老师说的话难道是假的？”甄安诚狐疑地看着纪空雨，眉头轻蹙，仿佛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
看着眼前拖着行李箱的甄安诚，一时间没法接受，脸上的笑容差点儿崩溃。
但是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丝希望，就笑着说：“当然不是，妈妈一直希望能够和你生活在一起，你能够离开甄家，再好不过了。”
说着，她连忙伸手去接甄安诚手上的行李箱。
甄安诚没有让她拉走，“纪老师，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你。”
“没事的，就让我来帮你吧。”纪空雨期盼地望着甄安诚，仿佛特别想要帮他做事。
“那好吧。”甄安诚只好同意。
“安诚，甄家老爷子有没有为难你啊。他们毕竟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肯定不愿意放手的。”纪空雨满脸担心地说。
“甄爷爷没有为难我，我毕竟不是甄家的血脉，平安回去了，我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也不会让他们为难了。”甄安诚摇了摇头。
纪空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她转身把行李拖到侧卧，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
为什么会这样？甄爱华不是说甄家老头子最喜欢甄安诚，宁愿欺骗亲生孙子，都不愿意让甄安诚离开的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让他离开？
纪空雨心里气得要死，可是脸上却必须表现出关爱。
她帮着甄安诚把东西收拾好，还专门给她做吃的，就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关爱。
甄安诚也没有拒绝她，他想要看一看纪空雨究竟想要做什么。
却说甄家，甄安诚离开以后，甄家就安静了许多。
甄家老太太对姜如和甄平安的态度都越发冷道，平时都不怎么说话。
第146章 被调换的孩子（30）
转眼间，就到过年的时候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甄家老太太一直在偷偷地和老爷子抱怨。
“你怎么不让安诚回来吃饭？平常就算了，现在好歹是过年，怎么也不让他回来？”
说着说着，她还抹起了眼泪。
甄家老爷子眉头皱了一下，就松开了。
“大过年的，你哭什么？也不嫌晦气？”
“就算晦气又怎么样？”甄家老太太反驳道，“这么多年来，安诚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么久，第一次没在我们身边过年，你不想他我还想他呢。”甄家老太太歪过头不看他。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怨怪老爷子的。
毕竟这个家里做主的是他，只要他不同意，甄安诚根本不可能离开。
老爷子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想他，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亲身母亲都出现了，难道你还想让她亲自来要人？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面子！”甄家老太太气得心脏疼。
“孩子大了，总要好好锻炼一下才行。这次的机会刚好给安诚锻炼一下。他一直在我们家长大，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终归是有些单纯了。温室里的花朵，很难长大的。”甄家老爷子解释道。
“可是那也不能过年也不回来呀。”
“你不要妇人之仁！”老爷子不满道，“难道你想要安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不是！”甄家老太太连连摇头。
“那你就别管。”
甄家老爷子当然不可能放任甄安诚在外面呆着，他专门拍了人看着甄安诚。
只是，纪空雨终究是个麻烦。
他如果亲自处理她，很容易让安诚心生芥蒂。
但是，如果让安诚亲眼看到了纪空雨的真面目，那就好办多了。
不用他出手，甄安诚自然而然会想通的。
楼下，年夜饭已经摆好了。
姜如亲手做了甄平安喜欢吃的菜，招呼他让他去叫人下来吃饭。
甄平安上楼去叫人，姜如在楼下帮着佣人一起摆碗筷。
［宿主，你之前还说不准备在甄家过年，结果到现在还逗留在这个世界。］
［怎么？你有意见？］姜如迷眼，语气带着威胁。
十一听见她说这话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忙开口道：［没……没意见。］
［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姜如放好了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甄爱华下来，笑眯眯地说：“亲爱的做了什么好吃的？”
姜如道：“你自己不会看？”
甄爱华面色变了变，随即就笑着说：“一看就知道做了和我最爱吃的贵妃翅和狮子头。”
姜如懒得再说话，“爸妈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下来？”
甄爱华摇了摇头，猜测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在收拾吧。”
甄家老太太很快就下来了，只是看样子就觉得有些心情不好。
不用思考，都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白白浪费了一桌菜。
第二日一早，姜如就去叫甄平安起床。
“平安，新年快乐。”她递给甄平安一个红包。
甄平安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红包，好奇地打开红包看。
里面是八张红色人名币，八百八十八，取意为发发发。
“谢谢妈妈。”甄平安笑着说。
另外，姜如又递给甄平安十八个红包。
“这是过去十八年的红包，妈妈今天一起补给你。”
甄平安看着手里鼓鼓囊囊的红包，内心深处那个从来没收到过过年红包的小孩子终于得到了满足。
虽然以前没有，但是这一次，妈妈都补给他了。
他不再是那个可怜得没人给红包的小可怜了。
他抬头展颜一笑，“祝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事事顺心，笑口常开，青春永驻。”
“好，妈妈也祝我的小平安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姜如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嗯。”甄平安像一个小孩子，爬上床，把红包藏在枕头底下，然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枕头。
这场景看得姜如直发笑，同时又有些心酸。
她打开衣柜，给甄平安挑选衣服。“今天平安想穿哪一件新衣服？这一件怎么样？还是这件？”
这些衣服都是姜如专门给甄平安买的，全部都是最新款。
甄平安看着衣柜里的衣服犯愁。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是羡慕别人有新衣服穿，可是这一次过年，他竟然衣服多得不知道穿哪一件。
还真是世事无常。
最后，甄平安不知道要穿哪一个，就让姜如帮他选。
姜如挑了一件红色的有些喜庆的中式服装，甄平安穿上以后，想一个年娃娃，十分可爱。
“妈妈，我穿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甄平安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
姜如故作伤心地说：“你自己让我选的，怎么我选了你又不想穿了？是不是嫌弃妈妈的眼光？”
甄平安不想她伤心难过，一看她做出这副表情，心一下就软了，忙说：“没嫌弃！妈妈选的我肯定穿！”
“那就好。”姜如顿时喜逐颜开，又掏出自己的口红点了一个圆点在他眉心。
甄平安皮肤白白的，最近也养出肉来，肉肉的，再加上大大的眼睛，点上了红痣以后，瞬间就化身福娃娃，可爱到爆。
甄平安看到姜如的笑容，也不再觉得不自在，妈妈喜欢的话，穿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甄平安喜庆的打扮，倒是惹得甄家老太太和老爷子侧目。
尤其是甄家老太太，正是喜欢可爱的孩子的时候。
甄安诚从小就被教的很懂事，穿着打扮都像个小大人。
所以她哪里见过打扮得这么萌系的孙子？
以前看到别人家有可爱的孙子，她还有些羡慕呢。
所以看到可爱到爆的甄平安时，顿时眼睛一亮。
老年人都喜欢有福气的孩子，看到像福娃娃一样的甄平安，甄家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忍不住软了神色，对着甄平安招手：“平安过来。”
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子，心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相处过，感情没有和甄安诚的深，再加上甄平安的内向性格，所以就下意识地忽视了他。
如今家里只有甄平安一人，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法真正地忽视。
甄平安看了眼姜如，姜如对他点了点头，他就上前给两人拜年道：“爷爷奶奶，新年快乐。祝你们身体健康，寿比南山，龙马精神，大吉大利。”
第147章 被调换的孩子（31）
“好孩子，这是爷爷给你发红包。”甄家老爷子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十九个红包递给了甄平安，“还有过去十八年的，一起补上。”
他和姜如想到一块儿去了，特地多准备了十八个红包。
甄家老太太也是一样，给了甄平安十九个红包。
至于甄爱华，直接给了一个红包，里面放了一张卡，说是把十八年来的红包都存进了卡里。
甄家老太太看到甄平安的扮相，虽然心里喜欢，但是到底过不去那个坎儿，表面上还是表现得比较淡定，如果忽视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的话。
过年的时候，甄平安可以说是收红包收到手软。
除了甄家，原身的娘家那边也每个人都给他准备了十九个红包，还有一堆礼物。
甄家专门给他腾了一间客房，才把东西放下。
过年以后，甄家的四分就明显好了很多。
甄家老太太嘴上不说，私底下却开始关心起甄平安来。
每天都会吩咐厨房做甄平安爱吃的菜，有时候还故作不经意地给甄平安夹菜。
甄平安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感觉到了甄家老太太散发的善意，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生疏了。
纪空雨那边，被甄安诚看着，没了机会给甄平安送信，挑拨离间。
甄家这边也一切顺利，甄平安心里的阴沉与黑暗自然而然地开始消失。
说到底，他不是一个坏孩子，不然他也不会纠结难过了。
姜如在平时相处得时候，会有意地引导他，让他看到世界美好的一面，还会悄悄地引导他发现甄家老太太私底下为他做的事情。
甄家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别家孩子太可爱红了眼还是怎么的，私底下偷偷地定制了一堆软萌可爱的衣服，都是甄平安的尺寸。
什么恐龙睡衣，猫咪睡衣，奶牛睡衣，哈士奇睡衣，等等，光是睡衣就装了一柜子。
还有各种可爱的毛绒绒的衣服，塞满了柜子。
只不过这些都是偷偷地买，没有摆到明面上来。
甄家老太太还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的。
甄平安发现了以后，忍不住偷偷笑。
他发现奶奶虽然有些小固执，却也是一个可爱的老人。
还有爷爷，他发现爷爷身体不好，却喜欢喝酒，平时家里的酒都被奶奶锁起来了。
可是爷爷总会偷偷摸摸地买来喝，他不小心撞见了一回，当时爷爷那十分尴尬却故作镇定的神色，让他记忆犹新。
后来他又撞见了几回，爷爷干脆就让他保密不要说出去，还像个老顽童一样威胁他，如果说出去，就让他爸爸断了他的零花钱。
也许是因为发现了爷爷奶奶的小秘密，他不由自主地和两人亲近起来，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
他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会发现，都是被姜如引导着的。
只是在他和两位两人越发亲近之后，他就发现越老越小这句话的真实性。
两个老人家和他亲近起来以后，就变得幼稚起来。
甄家老太太把自己买的可爱衣服都拿了出来，要甄平安每天穿。
睡衣也就算了，平时的衣服也是各种带耳朵带尾巴的。
鞋子也是各种配套的各种爪爪。
要是甄平安不穿，甄家老太太就各种委屈，说他嫌弃她，逼得他只能穿。
穿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甄家老太太就像是把他当做了一个真人换装娃娃，各种衣服一堆一堆地买，甚至还学会了cos装，非得要他穿。
幸好学校要求穿校服，不然他这幅打扮，绝对会被当做异装癖的。
还有甄家老爷子，可能是被甄平安好几次都撞见自己偷喝酒，就破罐子破摔了。
在甄平安面前，那叫一个放松自然。
如果说在甄安诚面前，是一个慈祥严肃睿智精明的老爷子。
那么在甄平安面前，他就是一个耍赖撒娇撒泼爱发脾气的老顽童。
和甄安诚下棋都要故意耍赖悔棋，平时更是各种威胁甄平安给他买酒喝，不给他买他就装摔倒碰瓷。
这些是姜如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家人，性格才更加真实，也会让甄平安内心的不安消失。
从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味地对他好，虽然可以补偿，但是未免太过于小心翼翼，让他感觉生分。
反而是对他各种要求，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他会感觉到安心，会不由自主地融入进去。
却说甄安诚这边。
他在纪空雨家里住下以后，就让纪空雨给自己转学。
只是纪空雨说怕他不习惯别的学校的进度，不同意他转学，还提出自己有存款，能够供的起他在红叶国际学校的学费。
甄安诚听了，虽然不想怀疑，但是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
难道她不知道，一旦新学期我的身份闹开，我在学校里就会成为一个尴尬的存在吗？
不要小瞧上流社会的信息网。
说不定现在他不是甄家孩子的事情已经传来了，学校里大半的学生都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不愿意用恶意去揣度他的亲生母亲，所以便没有再多说。
新学期来了以后，果然不出所料，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根本无法停止。
虽然因为他的优秀，以及甄家的压力，他们不敢明面上说什么。
但是，私底下，以前相交的人很多都避开了他。
不过他也不在意，既然纪老师愿意供他在这个学校读，那也不错。
甄平安在学校里并没有避开甄安诚，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甄平安又找了甄安诚几次，甄安诚无法，只能私底下和他见面，让他不要明面上和自己见面。
甄平安不懂，甄安诚想了想，也没有迟疑，就把自己的怀疑和甄平安说了。
他怀疑纪空雨是冲着甄家来的。
不说甄家不是他的，就算在他手上，他也不允许纪空雨觊觎。
甄平安知道以后，就同意了，只私底下和他见面。
两人就像是地下秘密组织头子一样，每次都用暗号接头，看得姜如乐得肚子疼。
红叶国际学校的学费一学期就是十几万，中间还要交各种活动的费用。
纪空雨本来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存多少钱，再加上她并不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身上的钱很快就用光了。
她一开始还每天给甄安诚做饭，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关爱。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甄家竟然真的不要甄安诚了，除了节假日当做普通亲戚一样送了一点儿礼品，平时根本没有和甄安诚有任何联系。
她偷偷看过甄安诚的手机，也没有看到过任何联系的记录。
这让她忍不住心生失落。
第148章 被调换的孩子（完）
随着时间的推移，纪空雨不由开始怀疑起来，她得到的消息真的对吗？
她一开始得到的消息是从甄爱华那儿得来的。
可是如果要她自己来说，甄家就算是再重视甄安诚，也比不过他们甄家自己的亲孙子呀。
甄安诚说到底就是一个外人。
之后，甄安诚偶然提到过自己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有人把真相告诉了甄平安，所以就算他不想离开，也不可能。
知道这个以后，纪空雨恨不得穿越回到过去，扇自己两巴掌。
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再后悔又能怎么样呢？
她借用着以前的人脉，偷偷打听了一下甄家的情况。
发现甄家两个老家伙快把甄平安宠上天了，顿时她心里又悔又恨。
时间久了对甄安诚也就有些懈怠了。
她年龄毕竟不小了，这些年也没存多少钱，存款付了甄安诚的学费，再加上平时的开销，又所剩无几。
她不得不开始考虑给自己找退路。
很幸运的是，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保养得还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供养她的人，然后就默不作声地消失了。
当甄安诚回到家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他屋子里那些从甄家带来的昂贵的配饰，也都一并消失了。
对于这一点，甄安诚并不吃惊，最近一段时间，纪空雨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就要离开了。
他并不觉得伤心，反而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些年送的东西，他并没有带出来，他带出来的只有一些平时他常用的东西，所以就算丢了，他也并不是太在乎。
纪空雨离开了几天以后，姜如来让他跟自己回去。
然而他并没有同意。
他说，自己好歹被爷爷教导了那么多年，能力也不低，再加上有甄家做背景，自己出去闯一闯也能闯出一番事业。
姜如便没有再坚持，给他了两张卡。
一张卡原本就是甄安诚，里面是他这些年来存下来的钱，有三百万左右。
另外一张卡，是姜如自己给的，里面的钱有五百万。
甄安诚想拒绝。
姜如说这是借给他创业的，她相信他未来肯定能够创业成功，到时候再还给她就是了。
甄安诚这才没有拒绝，但是特地给她打了一个借条。
纪空雨消失以后，甄安诚除了平时的学习，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创业。
他发现随着网络的发展，游戏的比重越来越来，所以决定进入游戏行业。
于是，他一边准备高考，一边开始自学计算机。
高考完了，他没有选择一开始甄家准备好的国外留学计划，而是选择了国内的名牌大学。
甄平安也跟着选了同一所学校。
只是两人选择的专业不同，一个是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一个则专攻的化学。
家人的和睦相处让甄平安不再患得患失，黑化值早就没了。
相比于金钱，他更喜欢钻研学术。
甄安诚大学期间就建立了自己的游戏工作室，在大学里拉起了一帮人，慢慢地做大，等大学毕业，工作室已经升级为一个小公司。
甄平安大学本科毕业以后，没有离校，而是继续深造，读博士期间，还跟随老师去国外留学两年了。
等留学回来，他加入了他老师所在的研究所，成为了一名研究员。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姜如把纪空雨弄到了外国，让她在也没机会回来以后，等甄平安没了黑化值，就离开了任务世界。
“结算任务积分。”姜如动了动身体，终于没有那种浑身难受的感觉了。
随着任务结算，还有一股能量冲进了她的身体之中，让她感觉十分舒服，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
“这次任务只开启了主线任务，得到两百积分。信仰值为0，功德点为0。”
“竟然一点儿信仰值都没有？”
“信仰值需要别人对你产生感激的情绪才行，宿主在任务世界除了完成主线任务，没有做其余的任何事情。”
姜如听了，眯了眯眼。
原来信仰值是这么得来的。
她摸了摸下巴，想到：早知道多做点好事了，原身那么有钱，用来做好事应该可以刷不少信仰值。
她瞅了一眼飞上飞下的那枚蛋，“继续下个任务世界吧。”
“宿主不看后续吗？”
“不看了。”
姜如摆了摆手，满心疲惫。
“那你不休息一下吗？”
“不休息了。我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休息有用吗？”姜如看了看自己有些透明的魂体。
“没什么用。”十一有些尴尬。
宿主的灵魂想要恢复只能通过做任务，休息不但不会让她恢复，反而会因为时间久了，而更加虚弱。
“开始吧。”姜如闭上了双眼。
进入新的任务世界。
很幸运，这一次没有再遇见掠夺系统，以姜如的灵魂根本坚持不了几次攻击。
姜如睁开眼，很淡定地扫视了一圈。
这是一个老房子，年代应该有些久远了。
不过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装扮得也很温馨。
目前正处于白天，可以听到四周的喧闹声。
姜如起身把门反锁以后，才开始接受原身记忆。
原身是一个还差两年退休的老教师，今年53岁，有一个20岁的女儿。
她因为当老师的原因，性格在某些方面有些刻板。
再加上学校工作一直很忙，所以一直没有生孩子，让她的丈夫不满，与她离婚。
只是没想到离婚一个多月以后，她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可是这个时候，丈夫已经迅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新婚妻子也怀了孩子。
她性格倔，便也不再打扰对方，独自一人生下了孩子并抚养长大。
只是她是高中班主任，晚上有晚自习，早上要监督早自习，所以除了节假日，平时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了。
所幸，孩子从小就乖巧听话，成绩优异，从来没有让她费过心，高考的时候更是考了省状元。
唯一让她有些不高兴的就是女儿没有报京大，反而去了首都电影学校。
她因此和女儿吵架，甚至说出了断绝关系，大学学费让她自理的话。
第149章 女儿黑料有点多（1）
原身的女儿董冷姗平时听话，却是个倔强的性格，听见原身说不给她交学费的话，第一次反抗了她，当真就没要过大学学费。
暑假的时候自己出去做兼职，赚取大学学费。
也许是运气好，暑假出去找到了发传单的兼职。
董冷姗在跑去街边发传单的时候，看到一直流浪狗，心生不忍，把自己的吃食分了一些给它。
这一幕被路过的摄影师拍下，四周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拆迁区，天空很蓝，女孩居于中间，对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伸出手，小狗与她对视。
那一瞬间，董冷姗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
照片被摄影师拿去参赛之前，被另外一个比较有名的杂志摄影师任家岳看到，灵光一现找到董冷姗，拍摄了一组天使与恶魔的照片，那一期的杂志迅速吸引了大众的眼球，销量大增。
也许是因为欣赏，在暑假期间，任家岳给董冷姗又介绍了几次工作，都是模特工作。
虽然薪资比不上专业模特，但是一个暑假下来，也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挣了出来，让她不必为学费担心。
进了大学以后，因为任家岳拍摄的天使与恶魔主题的杂志发行，董冷姗也被人眼熟了一下。
任家岳算是她的贵人，在知道她是首都电影学院的学生以后，借着自己的人脉给她推荐了一个小角色。
虽然只是一个三句台词的小配角，但是董冷姗却对此很认真地记了一堆笔记，结果被导演看到以后记在心里。
恰好以后另一个导演提到新电影的女主角想找一个初恋脸的新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
很幸运的，董冷姗得到了这次面试机会，然后获得了女主角这个角色。
电影播出以后，有她就成了国民初恋，学校第一校花，斩获了金驴奖最佳女主角，年仅十八岁就成了影后。
之后签约内陆最大影视公司华氏，华氏对董冷姗很是看好，投入大量资源，当年就专门给她量身定制了一部大女主戏，在第二年再次提名最佳女主角。
基本上有内幕的人都知道，最佳女主角已经定了是董冷姗。
只是，在获奖前几天，突然爆出她烂交西毒的视频，一下子，她的微博被公司管控，所有人都开始骂她，出门被砸鸡蛋扔水瓶。
之后，她给原身董晴打电话，原身听了流言蜚语，再加上前夫刚给她打了电话，把她骂得一无是处，所以她当即就在电话里说，没有这样的女儿，就当她这些年用的心都喂了狗。
董冷姗挂了电话之后两天，原身就收到女儿得了艾资病自杀身亡的消息。
警察让她去收尸，她浑浑噩噩地坐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京都。
当看到女儿浑身伤痕的尸体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
董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女儿收拾好身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众人厌恶嫌弃的目光中把女儿送去火化的。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抱着女儿的骨灰罐在自己家里坐着。
之后，她浑浑噩噩的，只活了不到三年，就在过马路的时候，车祸离开了世界。
她死的时候还满是怨气，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懂事的女儿怎么会成为那样的人，也不明白一向坚强的女儿怎么会选择自杀。
姜如睁开眼，皱了皱眉。
［原身知道的消息也太少了吧？］
［实际上原身知道的还要少一些，她只知道女儿突然火了，不知道女儿是怎么火的。］
［那多出来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那是系统升级以后新多出来的功能，可以知道任务目标大概的人生主线。］十一解释道。
姜如起身，动了动身体。
果然这一次灵魂的虚弱要少了一些，没有感觉到身体的沉重。
她打开门，问道：［原身的心愿是什么？］
［她希望让女儿不要再去做那些事，就算是继续当明星也要做一个正正当当的人。］十一说。
［那现在是哪个时间段？］
［任务目标已经被黑，与金驴奖错失，公司以她破坏了形象导致各个代言毁约，给公司造成了巨额损失，所以与她解约，并让她赔偿一千万。］十一说到这儿，有些心虚。
姜如一听，差点破口大骂。
［也就是她马上就要凉凉了？］
［没错。］十一小声地说。
姜如按了按眉心，回到屋子翻出存折，还有房产证，还有董冷姗给她的卡和首饰，全部放进箱子里。
［宿主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去找董冷姗。］姜如收拾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就冲到了飞机场。
在路上就买了最近的飞往京都的航班。
在飞机场候机的时候，她就开始搜集董冷姗的信息。
董冷姗在网上已经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前三名热搜全是她。
董冷姗西毒。
国民蕩妇董冷姗。
董冷姗与华氏解约。
“叮铃铃铃铃……”姜如的手机声响起。
原身是老教师，比较古板，所有手机铃声都是最原始的。
“喂。”姜如看了一眼，是原身大哥董瑞的，便接了电话。
“董晴！你教的什么女儿？！真是给我们董家丢脸！你知不知道，小雪因为她，在学校里被男生围着，想要摸她。要不是她室友及时叫了老师，你知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
“哥，这事情还没定论，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姜如冷静地说。
“还能是假的吗？视频都出来了！我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外甥女？！”董瑞在电话那端气得大吼。
姜如说：“哥，不说了，我要上飞机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不管那边暴跳如雷的董瑞。
才坐上了飞机，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前夫的。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前夫打电话是做什么的，姜如果断把电话关机了。
这个前夫前脚和原身离婚，后脚就和别人结婚。
和原身离婚不到半个月就把相亲装修房子酒席拍结婚照请客人等一切准备好了，要说中间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笑话。
以姜如看来，这位前夫早就和那个女人有了一腿，后面之所以和原身离婚，估计是对方有了孩子了。
毕竟哪里会这么巧合？
刚结婚一个月，就怀了一个月的孩子，生孩子还早产了一个月。
偏偏那早产的孩子比人家足月的还壮实。
第150章 女儿黑料有点多（2）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了，京都这边还在下着暴雨。
雨水横斜，看着楼下打着伞的人顶着风雨找车的样子，姜如不由心塞。
她没有带伞，只能在飞机场找到了超市，花了两百元买了一把折叠伞。
折叠伞明显是抵挡不了风雨的，只能挡住她的头，和腰部以上。
等她挤在人群中找到了一辆出租车之后，下半身已经湿漉漉的了。
脚上的皮鞋里全是水。
她把早就预定好的酒店给司机说了，结果司机看她是外地人，绕路了一大圈。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姜如没说什么，等下车后，直接从车窗缝隙里塞了一张五十和一张二十，就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去。
司机忙把车窗摇下来，冒着雨对着外面大吼：“哎？是一百二十，你少给了五十！”
姜如头也不回地说：“我来了那么多次，从来都是七十，你的表估计是坏了，你可以换一个了。”
那司机一听，顿时脸色讪讪的。
他看旁边有人看过来，连忙把窗子关上，嘴上骂骂咧咧了好久，心情都没有好转。
真是的，要是来过，怎么不早说？一开始他试探着绕了一点儿，她都不说出来，害得他胆子变大，多绕了一大截。
不但没有多挣到钱，还浪费了时间，如果没有绕路，说不定还能多接一单。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宿主真的来过好几次？］
［没有。］姜如摇了摇头，把行李箱提上台阶，下了伞，推来酒店大门。
［那宿主怎么知道他绕路了？］十一好奇道。
［我之前查了地图，你不是看到了吗？］
而且在订酒店的时候，下面有评论写了从机场过来这边的价格，她瞟了一眼就记住了。
她定的是有电脑的房间，一进房间，她换了衣服就开始摆弄电脑。
董冷姗的微博下面却是骂人的话，最后一条微博是获得金驴奖最佳女主角提名的邀请函时发的照片。
那一条微博上面，董冷姗笑不露齿，眼里仿佛带着星光，拿着邀请函微微歪头看着镜头，就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淑女。
可是下面的评论全部成了：
……
“董表太装了吧，跟白莲花一样。”
“黑心莲还差不多。”
“董表这明显是在炫耀，只是一个邀请函而已，别的人都没见像她这样发。”
“董表最贝戋。”
“这么恶心的人还是滚出娱乐圈吧！”
“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感觉表里表气的，果然，现在爆出来了吧。”
“恶心！以后再也不看她的电影了！”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女人，快滚啊！”
“上一次得奖该不会也是睡的吧？”
……
姜如大致看了看，然后就开始自己设计一款爬虫。
爬虫可以用来抓取评论区重复评论的、骂的很恶劣的、昵称有重复、昵称是某某+数字的等等一系列可能是水军或者恶意黑人的用户。
等到第二天姜如醒来的时候，在董冷姗评论区的人差不多已经被分好了类别，等待着姜如阅览。
“叮铃铃铃……”
姜如喝着豆浆，瞥了一眼，是前夫的。
她懒得搭理，开始分析董冷姗的位置。
通过董冷姗之前发过的照片的背景，以及网友爆出来的偶遇地点来看，姜如很快就找到了董冷姗所在的位置，一个三环内高档小区。
再看了小区内部的监控之后，她很快就确定了董冷姗的住址。
并且发现自从五天前她回了家，就没有再出过门。
她的经纪人在两天前去过一次，手里拿着文件，应该是解约来的。
姜如带着行李箱，坐车到了小区附近，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很多菜。
小区门口有门禁，门卫就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盯着来往的人。
姜如没有一点儿心虚，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菜，大大方方地跟着小区里的住户进去了。
保安看她手里提着那么多东西，只当她是没有空闲的手可以刷卡，所以没有在意。
姜如在董冷姗楼下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了有人出来。
那人见她满手东西，就帮她把门抵着。
姜如严肃地道了一声谢，就往电梯走去。
董冷姗住在十八楼。
这里每层楼有四户，姜如一眼就看到了董冷姗的门牌号——1872。
她放下东西，正准备敲门，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董冷姗的。
“喂。”她接了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阵静默。
“喂？”姜如又叫了一声，“珊珊你怎么不说话？”
好久之后，董冷姗才开口道：“妈～”
姜如听了之后，心中一痛，这是原身的感情。
“怎么了？”姜如镇定地问道。
“妈，你看到网上的东西没？”董冷姗试探地问道。
“看到了。”姜如道，“我知道那些肯定是假的。我教出来的女儿我自己还不知道吗？那个视频我也看了，那女人身上没有你身上胎记，我一眼就认出来不是你了。”
听见这话，董冷姗那边又沉默了好久好久。
姜如耐心地等候着。
五六分钟过去了，那边才传来带着委屈的声音，“妈，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让姜如差点儿泪崩。
原身的后悔情绪在她的心头蔓延。
姜如镇压了一下那股情绪，才说：“你打开门。”
董冷姗愣了愣。
“怎么了？不是想我了吗？我在门外，你快开门吧。”姜如说着，就按了按门铃。
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看到门开了，一个双目通红，浑身邋里邋遢的女人出现在姜如面前。
姜如嫌弃地打量了她一眼，“你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我教你的东西都白教了？”
说着，就推来她，拖着行李箱，提着菜走进屋子。
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场景，姜如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我从小就教你，要爱干净爱整洁，自己的屋子要收拾好，用好的东西要放回原地，不要的垃圾都扔进垃圾桶，都白教了是不是？你看看这屋子，乱得和狗窝一样？”
她没听见回答，转头看向董冷姗，横眉怒视，“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董冷姗眼眶通红，关上门，一下就扑到姜如身上，紧紧地抱着她。
“妈！”
姜如两手举高，“你干什么？没看到我手里有东西啊？”
“妈！”董冷姗紧紧地抱着姜如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第151章 女儿黑料有点多（3）
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妈妈的怀抱，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地流。
她嘴里只是一味地叫着“妈”，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眼泪。
姜如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背，嘴里的话带着教训的意味。
“你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这一行，你非得做。现在只是失败了一次，难道就准备退缩了？”
董冷姗蹭了蹭姜如的肩膀，就算是妈妈骂她，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反而觉得好开心。
心里的委屈在妈妈的唠叨声之中，仿佛什么也不是了。
姜如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手帕扔给她，“你自己擦，真是的，多大的人了，猫尿多！”
她感觉脖子湿漉漉的，就又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又去厕所用水洗了洗，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董冷姗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眼睛一直黏在姜如身上，偷偷地看着她。
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随身带着手帕，手帕是用格子花纹的棉麻布料自制的，家里用会备十几张。
以前妈妈每天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帕，把手帕晾起来。
姜如从卫生间出来，撅了撅嘴，“用完了记得把手帕洗了。”
等董冷姗答应了，她才进了厨房。
厨房可能是这个家里最干净的地方了，除了台子上有灰尘以外，没有多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冰箱也是空无一物。
幸好姜如来的时候就买了菜，不然连煮饭都没法煮。
所幸，这里的厨具都很齐全，电饭煲，汤锅，平底锅之类的一应俱全。
姜如首先把米饭蒸上，然后把排骨拿出来洗干净焯水放进汤锅里慢慢炖着。
这炖汤需要时间，短时间内是没法吃了。
“妈，你在做什么呀？”董冷姗趴在厨房的玻璃门上往里看。
姜如看了她一眼，“别在那里干站着，过来帮忙理菜。生菜一片片洗干净束水，还有剥几瓣蒜备用。”
“嗯嗯。”董冷姗听话地进来帮忙。
她小时候做这些是是做习惯了的，只是离了家之后再也没做过。
如今帮着妈妈剥蒜，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她的心就稳了。
仿佛有妈妈在，就算天塌下来都不怕。
实际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家里从来都没有事情难倒过妈妈，不管是什么事，妈妈都能够解决。
在学校里也是，妈妈班里的学生，就算是再皮的孩子，在妈妈面前也不敢放肆，被妈妈训得十分听话。
姜如也没准备多做，蒸了两个蛋，炒了一个蒜泥生菜和一个蒜苗回锅肉。
菜还没有摆在桌子上，董冷姗肚子就开始咕噜噜直叫。
姜如听见她肚子的叫声，就吩咐到：“饿了？饿了就吃点东西垫一下胃，米饭还要几分钟才会好。”
说着，她就拿出一包饼干给董冷姗。
饼干里面是一片一个包装袋，董冷姗吃了五片，却越吃越饿，忍不住问道：“妈，好久可以吃饭啊。”
她的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撒娇。
“马上就好了。”姜如把回锅肉装盘，端起旁边的蒜泥生菜，往董冷姗手上一塞，“你先把菜端过去，等蒸蛋羹好了，米饭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好的。”董冷姗用脚打开厨房的门，端着两盘菜走到客厅，把菜放到桌子上。
她转头偷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见到姜如没有注意，就偷偷地用手捏了一块肉仰着头放进嘴里。
嗯！味道真好！好怀念的味道啊。
她快速地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然后擦了擦手假装自己没偷吃。
“谁教你的？长辈没上桌就偷吃？还手都不洗一下。”姜如把碗筷端出来，斜了她一眼。
董冷姗面色一僵，尴尬地说：“我没偷吃啊。”
“你先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再说眉头吃的话。”姜如把碗筷放在桌上，点了点她的嘴角。
董冷姗连忙摸了摸嘴巴，果然嘴上都是油，她讨好地笑了笑，“妈～我好久都没吃过你做的菜了，所以忍不住偷吃了一点。”
“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学人家小孩子撒娇。”
董冷姗听见，不由低下了头。
作为一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撒娇的习惯。
妈妈从小就教导她，要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子，不要贪慕虚荣，不要和别人攀比。
所以，她就算是再喜欢一样东西，也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和妈妈撒娇，让妈妈帮忙买。
平时妈妈也没有给她撒娇的机会。
每天早上，她还没有起床，妈妈就已经做好了早饭，把她的书包和衣服收拾妥当。
等她吃了饭，就顺路送她去上学，除了路上那一点相处的时间，也就是说几句话的功夫。
每天晚上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看到妈妈那么累，她怎么舍得让妈妈为难。
反而是进入娱乐圈以后，她学会了对人笑脸相迎，学会了放下身段，学会了软言细语。
正在董冷姗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的时候，姜如从厨房伸出头说：“你干嘛呢？还不快来帮忙？”
“哦！来了！”董冷姗回神，立马进厨房帮忙去。
吃饭的时候，看着董冷姗狼吞虎咽的样子，姜如眉头一直皱着。
“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了？吃饭不要发出声音都忘了？”
“妈妈做的饭菜好吃嘛～我就忍不住多吃了～”董冷姗嘿嘿一笑。
姜如听见，软了神色，嘴角勾了勾，不过很快就又板着脸说：“你吃慢些，吃那么快对胃不好。”
董冷姗听见，点了点头，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她手上端着碗，一边往塞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姜如。
“你吃饭就好好吃，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姜如冷着脸说。
“嗯……”董冷姗又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妈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的？”
“我再不来，你都要被人欺负死了。”姜如放下碗筷，看着她说，“要和你说过，这圈子里乱得很，我们这种普通家庭的，没有背景，在里面寸步难行。你不信，现在吃到教训了？”
董冷姗低着头，没了吃饭的欲望。
她是真心喜欢演戏的。
第152章 女儿黑料有点多（4）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董冷姗曾经看到过一次妈妈在学校的活动中表演话剧。
她至今仍然记得，妈妈扮演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的罗密欧。
“朱丽叶，凭着这一轮皎洁的月亮，它的银光涂染着这些果树的梢端，我发誓——”
……
“幸福的，幸福的夜啊！我怕我只是在晚上做了一个梦，这样美满的事不会是真实的。”
……
“晚上没有你的光，我只有一千次的心伤，恋爱的人去赴他情人的约会，像一个放学归来的儿童。可是当他和情人分别的时候，却像上学去一样满脸懊丧。”
……
当时她就在台下，看见舞台上的妈妈，像动画片里面的仙女一样，会发光。
那闪闪发亮的样子，让她对舞台产生了向往。
私底下，除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她偷偷地看了好多戏剧，莎士比亚的四大喜剧《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梦》《皆大欢喜》《第十二夜》，还有他的悲剧《哈姆雷特》《麦克白》等等。
除了莎士比亚，还有易卜生的《玩偶之家》，阿瑟米勒的《推销员之死》等等。
她幻想着自己是罗密欧，是朱丽叶，是杰西卡，是罗兰，是赫米娅是拉山德，是娜拉……
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把自己扮演成另外一个人，是她唯一的乐趣。
姜如似乎看不得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刚刚我就说了，你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爬完。你现在才多少岁，只是一点困难就这个样子，真是一点儿挫折都经不起。”
“要我说啊，你就是从小顺风顺水惯了，这一次摔一下也好，总比之后年纪大了，摔倒了爬都爬不起来的好。”
董冷姗听见她的话，放下了碗筷，低着头，动了动嘴唇说：“妈妈，我还能爬起来吗？”
“抬起头来！”姜如拍了拍桌子，“不要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
董冷姗瑟缩了一下，顿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犯错的时候了。
她小时候虽然乖巧，但是也会难免有犯错的时候。
妈妈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每次她犯了错并不会直接打她骂她，而是让她自己讲错在哪里了。
但是小孩子嘛，一般都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也一样，只知道低着头说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妈妈可不会因为她认错就轻易放过她，每次都是把错误和她深刻地剖析，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所在，然后也不打不骂，就写两千字检讨书。
两千字啊！
对于一个写作文只要两百字，最多八百字的小学生来说，两千字简直是噩梦。
她赶紧抬头挺胸地坐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严肃地看着姜如。
姜如敲了敲桌子，眼里闪过担忧之色，“你就说，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董冷姗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听到她的话，心里的委屈在霎那间又浮了起来，眼眶顿时就红了。
姜如厉声道：“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你自己说，那些是不是真的！”
之前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就算看到网上的那些视频，那些诋毁，她虽然难过，但是却不会哭。
可是妈妈在这儿，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听到她的声音，明明知道妈妈最不喜欢哭闹的人，却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扯纸擦鼻涕，还一边嘴里说着：“不是真的，那些都是假的，哇哇哇……都是他们乱说的……我都不认识那个男的……”
姜如哭笑不得，可是又不能崩了原身的人设，只能一副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既然是假的，你哭什么哭？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假的，那有什么好怕的呢？澄清了就好了。”
“可是……”董冷姗擦了擦鼻涕，泪眼朦胧地望着姜如，“在娱乐圈里，那些网友才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就是喜欢看热闹，看别人的好戏，越劲爆越好。”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把她的睫毛都打湿了。
“就算是洗白了，她们对我的印象也已经定死了，之前积累的好感都没了，以后看到我就会想起西毒就会想起那个恶心的视频。”
人们往往对一些不好的事情印象更加深刻一些，就像是悲剧永远比喜剧更加动人心弦。
“怕什么，清者自清，只要你是清白的，别人说什么你不用怕。如果一味地在意别人的目光，你怎么走好自己的路？”姜如说。
董冷姗偷偷地看了一眼姜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在娱乐圈，一个人就算是本来就是清白的，但是只要他名声坏了，很多本来可以轻易得到的资源都会离他远去，甚至求着别人给资源别人都不会给。
而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落到这种地步，还被公司解约，没了资源，想要获得资源那是千难万难。
甚至很可能会遇到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好了，快吃饭，吃了饭收拾屋子！屋子跟个狗窝似的，也不知道你怎么住的下去。”姜如摆了摆手。
董冷姗讪讪一笑。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经纪人和助理都没有再来帮她收拾过。
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根本就没有心思收拾屋子，所以东西都乱七八糟的。
吃了饭收拾完了以后，姜如就让董冷姗去睡觉休息。
董冷姗听话地回了房间，可是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已经有几天没有上过微博了。
她大号在经纪人手里，她自己只有微博小号。
登录了小号，跑到大号看了一眼。
原本她的微博粉丝有五百多万，现在只剩下两万多的僵尸粉了。
微博底下全是骂她的话。
——董表怎么不出来说话了？呵呵，表面装清纯，私底下寂寞难耐，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色］
——董鸡终于被她的金主抛弃了，早就看腻了她这张脸了。［呕吐］
——话说楼上，董表人品虽然不得行，但是长相身材真是一流，怎么看都看不腻，就是不知道多少钱一次。［色］
——楼上沙币不解释，这么明显整容脸都看不出来？
——我玩过，绝对够搔！极品！
——公交车一个，估计还没得公共厕所干净，你们也敢玩，不怕得病。
——真恶心！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董表滚出娱乐圈！
——董表滚出娱乐圈！+1
……
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评论，董冷姗忍不住缩进被子里，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包裹住。
可是即使这样，她仍然感觉遍体生寒，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