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6章 肖剑南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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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向天亮打招呼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支队长余中豪。
余中豪身着便衣,笑着在向天亮对面坐下,“老板,给我也来一碗肉丝面!”
向天亮抬起头,夸张的前后左右瞧了起来。
“看什么那。”余中豪笑问道。
“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十有八、九没有好事,我得先看看是不是来抓我的,还有哪个方向是最佳逃跑路线!”
余中豪啐了一口,“你没做亏心事,你怕个屁啊!”
放下筷子,向天亮抹着嘴,一点也不给好脸sè,“路过,还是有事,你快说,还有,今天你请客!”
“有事!”
只有两个字,余中豪说得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向天亮一怔,余中豪的脾xìng他相当了解,举轻若重,小题大做,但每每有事,总是不动声sè。
可今天一脸的凝重,说明事情非同小可。
于是,向天亮不再吭声了。
等到余中豪吃完面条,两个人各点上一支烟后,默默的来到余中豪的车上坐下。
“三一八纵火案终于了结了。”余中豪终于说了句。
“我听说了!”
余中豪斜了向天亮一眼,“这下你可以松口气了吧!”
“什么意思!”
“你的两个女老乡,也是你的好姐姐,朱琴和黄颖,她们干的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向天亮微笑道:“我说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那倒是,和你交往的人,在你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向天亮乐道:“承蒙夸张,承蒙夸张!”
余中豪跟着笑起来,“女人啊,果然是感xìng动物,胆子大爱冲动,要比我们这些男人厉害多了,据我的调查,所有走私汽车的人当中,她们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非法所得应该也是最多!”
“老余,别跟我噜嗦,我想听的是结果!”
余中豪道:“涉及到邱子立汽车走私案的人至少有几千人,其中相当一部分来自政fu部门,可谓遍地都是走私犯,法不是不能责众,法实在是难以责众,抓不过来啊,最后是某位高层领导下了口头指示,既往不咎,再犯彻算,所以,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引起的汽车走私案,已经彻底结束了!”
“一切为了向前看嘛,真要追根究底,那清河市就没有好人了!”
“你的两个女老乡得了大便宜了!”
向天亮不满的说道:“老余,那么多人牵涉其中,你老是提她们两个干吗!”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们最近成立了一个公司,正是为了洗钱用的嘛!”
瞪了余中豪一眼,向天亮笑道:“你再提这茬,我可走了啊!”
“案子留下的最大遗憾,是邱子立跳楼死了,他老婆又疯了,他留下的非法所得,彻底的消失了!”
向天亮眼前一亮,“哦,你们不再查了!”
“从哪儿查,我派了三十多人,这两个月一刻不停的侦查,一点名堂都没弄出来,再查下去,钱没查到,查的人先发疯了!”
“呵呵,原来这世上还有你查不出的案子啊!”
余中豪掏出香烟,两人又各点上了一支,“天亮,还是你好,在建设局混得风生水起啊!”
“呸,你笑话我啊,你余中豪现在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还想要什么啊!”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累啊!”
“怎么,谢自横和郭启军斗得很厉害吗!”
点了点头,余中豪苦笑道:“那还用说吗,谢自横现在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高高在上,大权在握,本应考虑大方向的问题,可还是抓住公安局的大权不放,而郭启军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兼政委,全面主持公安局的工作,当然要抓权了,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我们这些做事的人,夹在中间能好受吗!”
“这么说吧,你的屁股往哪边坐得多一点啊!”
余中豪无奈道:“我能往哪边坐,坐中间呗!”
向天亮笑了起来,“这世上最不好做的,就是墙头草啊!”
“是啊!”
“胜负如何!”
“暂时分不出胜负吧!”
向天亮问道:“现在咱们清河市的走私情况,总算被扼制住了吧!”
“这你说对了,两个大案一出,那些走私的家伙都被震慑住了!”
“两个大案!”
“方九胜走私团伙全军覆没,邱子立汽车走私团伙也基本被消灭,这还不够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是,在钱和命两样东西上,当然还是命重要,十个走私犯,顶多只有一个是要钱不要命的!”
“是啊,两个大案的侦破,就消灭了清河泛滥成灾的海上走私,可谓兵行险招,出奇制胜!”
“老余,走私是消灭不完的,严厉的打击,让那些还没落入法网的走私犯变得更加的狡猾,逼着他们转入地下,行事更加的隐蔽!”
余中豪点着头道:“没错,我的刑侦支队里,有一个大队,就是省公厅特别批准设立的,专门进行经常xìng的打击走私活动!”
这时,向天亮咦了一声,闭上嘴,举起右手朝后指了指。
余中豪微微颌首,低声道:“我也看到了!”
在后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黑sè轿车,从余中豪来到面摊的时候,它就停在了那里。
两人的判断一致,那辆车是跟踪人来的,面摊上只有向天亮和余中豪二人,不是跟踪向天亮,就是跟踪余中豪。
向天亮微笑着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光天化rì之下,竟敢跟踪市公安局副局长!”
“你敢确定,它不是跟踪你向天亮!”
向天亮道:“当然,你虽然穿的是便衣,但你的jǐng车代表了你的身份,如果是跟踪我的人,看见我和清河市最有名的jǐng察在一起,早就溜之大吉了!”
“对,它是跟踪我的!”
“不会吧,为什么!”
余中豪凝重的说道:“肖剑南有麻烦了!”
“什么,老肖有麻烦了。”向天亮惊道。
郭启军从清河分局升为市局常务副局长后,肖剑南被破格提拨为清河分局局长,因为他刚上任不久,工作繁忙,向天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了。
余中豪点头道:“有一个案子,肖剑南有重大嫌疑!”
“等等等等,什么案子!”
余中豪问道:“还记得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吗!”
“他跳楼自杀了!”
余中豪又问道:“记得他的妻子吗!”
“方玮,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告破那天见过一面,但没留下什么印象,她不是疯了吗!”
余中豪沉声道:“方玮失踪了!”
“哦!”
“方玮发疯以后,一直住在市jīng神病院,一个星期前,方玮突然糊里糊涂的从jīng神病院出走,在街上被车撞伤,后来被送到市人民医院抢救后,就住在医院里,但是,昨天早上医生查房的时候,发现方玮失踪了!”
向天亮问道:“这一切跟肖剑南有什么关系!”
“撞伤方玮的人,正是肖剑南,当时他一个开着车!”
“就凭这个怀疑他!”
“方玮失踪前一个晚上,肖剑南去过医院!”
“他撞伤了方玮,去医院探望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余中豪冷冷的说道:“可是,医院的值班医生说,方玮失踪前大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早上六点,肖剑南又出现在医院里!”
向天亮怔了怔,“老肖的行为,是有点不大正常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撞伤方玮,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是人撞车不是车撞人,责任全在方玮一方,他工作那么忙,用得着老往医院跑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中豪,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真的了结了吗!”
余中豪又是苦笑起来,“你是行家,你认为案子结了吗!”
“只要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没有找到,案子就永远结不了!”
“正是,惦记巨款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啊。”余中豪叹道。
向天亮望着余中豪道:“老肖不是这种人!”
“当然,但是,我派人去医院调查过,方玮的失踪,老肖确实嫌疑最大!”
向天亮又问道:“你派谁去调查的!”
“治安案件,当然是市局治安支队队长郑军波了!”
“他。”向天亮哑然失笑,“中豪啊,郑军波和肖剑南是有名的冤家对头,而且郑军是个冲动鲁莽的家伙,报复心特别重,你让郑军波去调查肖剑南,不等于让猫去抓鱼吗!”
余中豪解释道:“这一点是我疏忽了,不过,在调查之前,我们还没牵涉到肖剑南!”
向天亮哦了一声,“那么,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郑军波派出了五十多人,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没有一点头绪,方玮仿佛突然变成了空气,我们还没有找到她!”
向天亮乐了,“晕啊,既然你们认为方玮的失踪老肖的嫌疑最大,那就把老肖找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余中豪寒着脸道:“可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情况!”
“什么情况!”
余中豪略作停顿,逐字逐字的说道:
“从昨天上午九点开始,肖剑南也失踪了。”
第0257章 又一次拿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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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的公安分局局长会失踪,向天亮真的震惊了。
“余中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中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老肖会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中豪道:“今天上午,我亲自带人去了肖剑南家!”
“是搜查吧!”
余中豪点了点头,“算是吧,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老肖的妻子儿子,已经被我转移了!”
“哦……这正是我最担心的!”
看着向天亮,余中豪道:“你猜我在老肖家搜出了什么!”
“钱!”
“三张银行存折,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铁盒藏在客厅地板下,一共有一百二十万元,我当时怀疑是有人陷害,询问了老肖的妻子,她说根本没听老肖说起过,我又去了银行,银行证实,三张存折都真的,而且都是化名,更为蹊跷的是,三张存折都是今年chūn节之前办理的,最早的是两年前,最近的是今年chūn节前,还有一张是一年前办理的,我们找到了当时办理存折的银行职员,并拿出老肖的照片,经他们反复回忆辨认,肖剑南正是办理这三张银行存折的人,但是,这一百二十万元钱,是在两年之内、由三个人、分十九次存进去的,而且从未取过款,根据存款的时间,我们找到每次存款时银行当时的经办人,经他们确认,肖剑南没有存过钱……”
向天亮沉默了一会。
“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我们推断,肖剑南是某个犯罪集团的保护伞,那三张银行存折上的钱,是那个犯罪集团付给他的报酬!”
向天亮干笑了两声,“推断得很有道理,还有呢!”
“肖剑南劫走方玮,是为了帮助那个犯罪团伙,找到邱子立留下的巨款!”
“这么说,你们已经确定老肖有重大嫌疑了!”
“目前是这样的!”
向天亮看了一眼倒车镜,后面那辆车还在那里。
“***余中豪,你来找我,分明是有意把我拉下水啊!”
“哈哈,你现在才明白啊,后面的人跟着我,自然会认出你,他们也会跟着你的,你非干不可!”
“呸呸呸,我的好rì子又被你搅糊了!”
奇怪,右耳朵没有“报jǐng”,向天亮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成了摆设。
余中豪从车后座上拿过一个黑sè皮包,扔给了向天亮。
“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市公安局成立了五二九专案组,但是,有谢自横和郭启军参与其中,专案组成了捣浆糊的地方,我没法施展手脚,所以,我越级直接向省厅江厅长做了汇报,他马上想到了你,托我向你口头转达他的命令,命令你参与侦破此案!”
将黑皮包扔还给余中豪,向天亮冷笑道:“命令,命令个屁,他江云龙的面子啊,还不够大!”
“你呀,非干不可!”
“怎么,你也以为我是吓大的啊!”
余中豪微笑着说道:“朱琴和黄颖姑嫂俩的事,你真以为完了!”
“怎么着,不是说完了吗!”
余中豪冷笑道:“前面是完了,后面呢,她们洗钱的套路,你以为我不知道,当我是刚出道的jǐng校生!”
这倒是个问题,向天亮知道朱琴和黄颖那点事还没过去,至少那笔非法所得还没有洗白,偌大的清河市,要是犯了点事,被余中豪盯上的话,就象贴上了狗皮膏药,甩也甩不开,余中豪办事向来挺正的,能让他用原则来做交易,差不多等于是太阳从西边上山了。
“姓余的,你真能放过朱琴和黄颖!”
“朱琴和黄颖都是名人,我整不倒她们,但可以让她们无法在清河立足!”
说着,余中豪把黑皮包又扔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对这个包当然熟悉,那是上回参与侦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时候,省公安厅长江云龙给他的,里面有手枪、弹匣、子弹、持枪证和特别调查证等,敢情用过之后,江云龙那个老滑头,不但没带回省城,反而直接存放在余中豪那里,原来就等着现在派用场呢。
掂了掂黑皮包,向天亮问道:“我有多大权限!”
“在清河市,你想查谁就查谁!”
“包括你!”
“包括我!”
“要是对上你的人怎么办!”
余中豪笑了笑,“别整废了就成!”
“这个我喜欢,呵呵!”
余中豪笑道:“你小子啊,就是嘴硬,心里一定还有jǐng察梦吧!”
“嘿嘿,是有一点……***,在建设局里,是有点憋气啊!”
“那你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我需要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全部资料,包括你后来的结案补充,以及五二九失踪案的现有资料!”
“没问题!”
“我还需要一个助手!”
余中豪道:“我手下那么多人,随你挑选!”
“不行,你的人我信不过。”向天亮摇着头道。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我怕被人打冷枪!”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想想啊……”余中豪想了一会,笑着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啊!”
“包你满意!”
“别找个熊包蛋啊!”
“邵三河!”
向天亮惊道:“邵三河,那个邵三河!”
余中豪笑着说道:“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你姐夫的战友,我还听说,你六叔向云平为了计划生育的事打伤了镇长,你去找邵三河帮忙,还帮着他打过架!”
“***余中豪,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
余中豪点了点头,“我还知道,你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咦,你怎么认识邵三河的。”向天亮奇道。
余中豪道:“我们公安系统每年都有专业培训班,我有空的的时候常去讲讲课,我和邵三河就是在培训班上认识的,有一回正巧提起了你,这不,我和他都是你的朋友,自然也就成为朋友了!”
向天亮一听,笑着道:“谁是你朋友,余中豪,我可没有承认哦!”
“呵呵……快回答我,邵三河咋样!”
向天亮点着头,“打过仗杀过敌,就是他了,但你得给他也办张特别调查证!”
“放心吧,一切都会帮你办妥的!”
向天亮收起笑容,想了想问道:“噢对了,我的保密级别呢!”
“这个你放心,江厅长直接打电话给你们局长王子桂,你在参与五二九案件侦破期间,不会影响你在建设局的工作,也就是说,整个清河市,知道你身份的,就我和王子桂两个人!”
向天亮指了指后石,“后面的算什么!”
余中豪摇了摇头,“小角sè,顶多是出来装装样子罢!”
“好吧,你让开,我来开车!”
“你想干什么!”
向天亮乐道:“我这不是要开杀戒了么,总得拿几个小喽罗祭祭刀吧……快快,快让开!”
两个人调整了座位,向天亮坐到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就打开的油门。
jǐng车呼的飞了出去。
后面的轿车跟了上来。
向天亮冷笑一声,“果然是狗腿子的干活!”
余中豪往后视镜瞧了一眼,“一共三个!”
“***,一窝包了!”
“哎,你要干么!”
向天亮笑道:“我希望在案子结束之前,这三个家伙不能有说话的机会!”
“我还以为你要宰了他们呢。”余中豪松了一口气。
“呵呵,差不多吧。”向天亮笑了笑,高声的喊道,“中豪,坐稳了!”
突然,jǐng车在街道zhōng yāng停住了。
接着,jǐng车呼的向后飞去。
余中亮苦笑着大叫,“我的车啊!”
“轰……”
转眼之间,jǐng车撞到了后那辆黑sè轿车上
两辆车飞了起来,在街道上翻着跟斗,撞到了人行道的水杉树上。
向天亮率先爬出了车,喘着气,靠在了车胎上。
余中豪一边爬,一边骂道:“他,***,杀敌一千,自损八,八百,有你小子这么,这么干活的吗!”
“嘿嘿,这省得动手,多爽快啊。”向天亮乐个不停。
余中豪呶了呶嘴,“喏,还得动手啊!”
向天亮抬头一看,不远处倾翻的轿车里,两个家伙哀叫着爬了出来。
“中豪,借你的枪用用。”向天亮伸出了手。
“向天亮,你不会吧,你想干嘛!”
向天亮微微一笑,“好久没摸枪了,今儿个碰上了,正好练练手!”
“你小子,你的包里不是有枪吗。”余中豪笑道。
“呵呵,用你的枪那叫正当防卫啊!”
两个脸上挂血的家伙,已经爬出车来,互相搀着站了起来。
余中豪掏出手枪,掂了掂扔给向天亮,“别往头上打啊!”
不料,向天亮接过手枪,枪在他的手掌里转了起来。
余中豪看得佩服不已,这小子,天上就是玩枪的主。
忽地,枪在向天亮手上停住了。
头也不抬的,向天亮举起了枪。
“打左膝盖!”
“啪!”
“打右膝盖!”
“啪!”
“打左膝盖,打右膝盖……”
两个家伙,四个膝盖中弹,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余中豪吓得叫了起来,“你这是要杀人啊”
吹了吹枪口,向天亮咧嘴一乐,将枪扔还给余中豪。
余中豪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帮你擦屁股啊!”
“呵呵,是我枪法生疏了,要不,就是你这把枪太破了!”
向天亮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过身,夹起黑皮包,迎着夕阳,一边走,一边冲着背后挥手。
“余中豪,你就等着收尸吧。”
第0258章 兄弟搭挡割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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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余中豪的电话后,晋川镇派出所长邵三河骑着摩托车,一大早就赶到了市里。
说来也是好笑,因为工作忙,邵三河很少来清河市区,作为县局所属的乡镇派出所头头,他出差的机会很少,休假更成了一种奢望,三年以来,除了一次参加培训,一次陪老父亲看病,楞是没再来过清河。
清河的变化当然很大,许多老街小街不见了,不小宽阔崭新的马路冒了出来,老式的居民区棚户区不断消失,代之以十层或十几层的高楼大厦。
城市在月新rì异的变迁,邵三河循着余中豪指点的路线找去,还是多费了一些时间。
不管怎么说,虽然顶着走私的臭名声,清河市这几年毕竟是富了,人富,城市也富。
摩托车也是走私货,没牌,是没收来的,没往上交,平时就是邵三河的专车。
很不寻常,这是接到余中豪电话后,邵三河的第一个感觉。
这让邵三河热血沸腾,从南疆前线退役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派出所管的是鸡毛蒜皮、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事,尤其是晋川镇,近几年制鞋业飞速发展,外来务工厂大批涌入,四万人的小镇,外来人口也达至三四万,治安问题rì益紧张,二十多人的派出所,早已不堪重负。
余中豪强调的三个“任何”,更让邵三河闻到了硝烟,和残酷的血腥味。
去向不许告知任何人,期间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事后不得外泄任何细节。
还有,带上配枪。
作为军人出身的jǐng察,邵三河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带着枪,但离上次扣动板机,已经一年多了,那还是在训练场上。
报到的地点,在一条叫字海涛路的小街上,小街进去是小巷,小巷走完是弄堂,三三条弄堂转完,才找到了目的地。
难怪余中豪特别嘱咐,这些巷道弄堂,似乎专门是为摩托车建造的。
门牌上写着:海涛街陈家巷三八巷三十八号。
巷深,曲折,幽静,够三八的。
灰暗的小院子,万簌俱寂,yīn阵阵的。
一阵风声急袭而来。
邵三河松开摩托车,趴向地面的同时,佩枪已到了手上。
“嘭!”
身后的院门已骤然的关上了。
风声带来的,竟是三片长长的棕榈叶,象三支青箭,急袭而至,先快后慢,到了邵三河身前,却力道突减,掉落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
好绝的手法,邵三河先是心中一凛,继而才松了一口气。
“三河兄,你晚到了七分零二十秒钟!”
向天亮坐在二楼的木梯口,一边吸着烟,一边冲着邵三河微笑。
“哎呀,是向兄弟你啊!”
邵三河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收起枪,又扶起了摩托车。
向天亮瞬间收起了笑容。
“邵三河,你已经犯了八个错误!”
一声邵三河,让他顿时明白,早该进入属于他的角sè了。
“报告,邵三河前来报告。”立正,标准的军姿。
“三河兄,你迟到七分多钟,进门前没按规定敲门,进门后没有马上关门,没有立即离开门口位置,听到风声后你的反应用了一秒钟以上,你把枪放在枪套里影响了掏枪的速度,卧倒后没有立即移位,你的枪的保险还没有打开!”
向天亮下了楼梯,走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这就开始了。”邵三河的额头冒汗了。
“从你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明白了!”
向天亮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三河兄,久违了!”
邵三河又松了一口气,“惭愧,向兄弟,能与你共事,是我的荣幸!”
向天亮带着邵三河进屋。
“三河兄,我家里都好吧!”
“那是,你们家一切都好,你姐夫的生意红火得很,上个月,他还当选了县人大代表,他们都念叨你啊!”
向天亮笑了笑,“没法子,单位里忙,这还要被你们的上头临时抓差,脱不开身哟!”
“临时抓差,哈哈,向兄弟你可真逗。”邵三河也笑了。
进了堂屋进厢房,转过一间小屋,走过一条仅容一人的弄堂,又到了一间小屋,爬上一张小竹梯上了二楼。
一路都是黑呼呼的。
“叭。”向天亮打开了电灯。
邵三河怔了。
偌大的房间里,两面的窗户全堵上了,进出就是那张刚踏过的小竹梯。
房间里,zhōng yāng摆着两张八仙桌,合在了一块,桌上摊着两张清河地图,一张市区的,一张市政的,地图上有一堆档案袋,足有二十个,摞得老高,中间,是两台九寸电视显示器,另一边,摆着一台电话,两个大哥大,两个对讲机,两付夜视仪,两把军用匕首,一个高倍望远镜,一个微型录音机,一个微型照相机,一个枪用消声器……还有那七八个豆子大小的玩艺儿,邵三河认得,是窃听器。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两把破木椅,一张军用折叠床,没有被子没有草席。
邵三河两眼一亮,顿时jīng神为之一振。
“三河兄,你把手铐拿出来扔掉吧,那对我们没用。”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道:“我们是割玉米的吗。”一边从腰上拿下手铐,放到了桌子上。
“对,我们是割玉米,不是收玉米,而且也不是嫩玉米,而是老玉米,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玉米!”
邵三河彻底明白了。
玉米之类的话,是清河公安系统内部流行的行话,玉米指的是犯罪分子,收玉米是抓人,而割玉米刚不同,割者杀也,那是重案组和特jǐng大队的活,嫩玉米指的是一般犯罪分子,而老玉米说的是穷凶极恶的忘命徒,清河有海上走私,枪支来源多,老玉米手上都有枪,碰上老玉米,没什么好考虑的,一个字,割。
清河只有水稻,鲜见种植玉米的,把犯罪分子比作玉米,源于清河首任公安局长是个南下干部,来自一个盛产玉米的地方,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但“玉米论”却是流芳至今。
“没的说,向兄弟,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邵三河沉声道。
“给你三天时间,一,熟悉清河市的环境,二,把你的掏枪速度缩短到三秒钟之内,三,啃完桌上那一堆档案,特别是五二九失踪案,我建议你先看最近发生的事!”
邵三河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以提问了。”向天亮坐到了椅子上。
“我们怎么解决吃喝问题!”
“这个房间还有一扇暗门,你自己找到它,那也是我们的逃生门,进了暗门,里面什么都有!”
“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当然,建议步行,并带上枪!”
“我能联系余中豪吗!”
“不行,他被盯上了,而且,他也归我指挥,只有我可以联系他!”
“我们没有后援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也不希望有,我们的后援就是我们自己!”
“这么说,我的枪是要始终开着保险了!”
“对,我们的第一原则是首先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一旦判断有险,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率先开枪!”
“开枪的规定呢!”
“先打拿武器的手,再打逃跑的腿,最后是击毙!”
吁了一口气,邵三河问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向天亮从档案堆下抽出一张照片,啪的放到邵三河面前。
“肖剑南。”邵三河失声叫道。
“对!”
邵三河摇了摇头,“真没想到,怎么会是他呢!”
“你们有交往吗。”向天亮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点着头,“在培训班的时候,他给我们上过格斗课!”
向天亮微笑起来,“过过招吧!”
“嘿嘿,这家伙出手特狠,我坚持了五六招,右臂疼了十来天。”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着。
“清河双杰,他和余中豪都不是浪得虚名。”向天亮赞道。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确认了吗!”
指着那堆档案袋,向天亮道:“它们说,他是老玉米!”
邵三河微微笑道:“向兄弟,你个人似乎还不确认吧!”
向天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出香烟,两人各叼上一支,点上后吸了起来。
“我听说,你和肖剑南交往颇多!”
向天亮点了点头,“余中豪说的吧!”
“对!”
弹弹烟灰,向天亮淡淡的说道:“我们共过生死!”
“共过生死!”
“知道清河有个叫方九胜的人吗!”
略作思索,邵三河道:“大东鱼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方九胜,实际上是个走私团火的头目,手下有五十多号人,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消失,社会上流传是道上的黑吃黑,公安系统内的说法,是专业人士干的……难道,难道是你和肖剑南干的!”
向天亮点了点头。
“我的天,就你们两个。”邵三河惊讶不已。
“是的,兵不在多,就象现在的你我!”
“了不起!”
向天亮感慨道:“那是一场战役,是你们军队特种兵的战术套路,肖剑南没有辱没他的名号!”
“所以,你不确认他会是老玉米!”
向天亮站了起来,冷然而道:“但愿他不是吧!”
杀气陡现,邵三河心中又是一凛,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见见他的老师郭启军。”
第0259章 公安局旁边的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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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亮备有一辆车,就停在海涛路的一个街口边,是从朱琴那里借来的黑sè别克,八成新的,车牌也换了个假的。
开车的是邵三河,他戴上墨镜,应该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来。
初夏的早晨,霞光万丈,一轮眩目的太阳徐徐的升起,天地之间是新的景象。
大街上到处流动着五彩缤纷的小太阳伞,美丽的太阳伞,把一个火热的夏天慢慢地撑开。
这是黄梅季节,空气都cháo叽叽粘乎乎的,尤其是清河这海滨城市,海风吹来,脸上都是湿漉漉的感觉。
别克车来到市公安局大楼附近,按照向天亮的指点,邵三河把车开到了大楼的后面。
郭启军就住在一街之隔的公安局宿舍楼里,那是他原来担任市局副局长时分配的住房,一直没挪过。
肖剑南告诉过向天亮,郭启军有些雷打不动的习惯,公安局八点上班,他在七点半出家门,步行绕公安局大楼一周,总是在七点四十五分进大楼,然后徒步上楼,一直走到他位于十楼的办公室,七点五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会准时的坐在办公桌前。
以前在市局时如此,在清河分局时也如此,现在重回市局,也应该会这样。
“他来了。”邵三河轻声道,虽然很少来清河市,但大名鼎鼎的郭启军,他还是认得的。
“跟上去,保持二十米距离。”向天亮道。
邵三河问道:“就在路边谈吗!”
“不行,我们不能暴露,要把他带离这里!”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强迫!”
向天亮笑道:“敢对上司下手吗!”
邵三河收起了笑容,“现在对我来说,向兄弟你就是我唯一的上司!”
郭启军身着便衣,背着双手,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背有些驼,难怪大家背后叫他郭驼子,那是从娘胎里带来作的,他并不老,离半百还早呢。
对于清河jǐng界来说,郭启军可是一段传奇,难以复制的传奇。
十六岁的时候,初中还没毕业,在公安局食堂当炉工的父亲因病退休,作为长子的郭启军缀学接班,巧的是,他的烧炉司师傅是个jǐng探,因为犯了错误而被罚到食堂烧锅炉,聪明机灵的郭启军很快入了门,业余时间里,经常上街“cāo练”,居然常有收获,时不时的抓几个小偷回来。
时来运转的是十八岁那年,郭启军乘着中午休息,又溜到新落成的火车站,在出入口的人流里晃悠,恰遇省公安厅的领导来到清河微服私访,亲眼看到郭启军连抓三个小偷,后来问起,竟是市局的锅炉工,领导大发感慨,英雄不问出处,这样的人才扔在锅炉房里,这不糟塌人才嘛。
一句话改变了郭启军的命运,从此他风里来雨里去,刀光剑影,生死浴血,成了清河市jǐng界的头牌神探。
可惜,破案高手玩不了政治,被资历浅一辈的谢自横抢走了局长的宝座。
郭启军走得不快,象散步似的,还不时的过路的熟人点头招呼。
“三河兄,在前面的转弯处超过去,然后走个s形。”向天亮看着前方说道。
“s形!”
“我听肖剑南说过,他学开车就是郭启军教的,s形是他们早年的一个约定,另一方看见,就会想到对方是谁!”
邵三河点了点头,脚踩油门,车速提起来了。
转弯处是一个幼儿园,大门口站着两个老师和七八个小孩,郭启军停下脚步,转身和小朋友们打起了招呼。
在别克车即将超过郭启军的时候,向天亮朝前一看,皱着眉头喊了起来。
“停车!”
邵三河刹住了车,“怎么啦!”
“三河兄,有情况,你看前面,那辆红sè桑塔纳,还有那个捡垃圾的老头!”
远远的,迎面开来了一辆红sè桑塔纳,临近幼儿园时,突然慢了下来。
接着,人行道上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戴一顶破草帽,拉着小板车,缓缓的向幼儿园走来。
邵三河也看出了端倪,“不好,他们是冲着郭局长来的!”
那个捡垃圾的老头,根本不象个拾荒者,一双眼睛始终停在郭启军的方向。
好大的胆子,五十米外就是市公安局大楼,竟敢在这里对公安局的二把手动手。
向天亮脸sè一变,他看见了,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分明是根钢管,正逐渐对准了郭启军。
他嗖的掏出了手枪。
“三河兄,我下车后,你往前再开一点,注意桑塔纳轿车!”
邵三河应了声,一只手上也多了把枪。
向天亮下了车,提着枪向马路的左侧缓缓的走去。
地形对向天亮极为不利。
他离着郭启军十米左右,距捡垃圾老头大约十五米,处在毫无遮挡的马路上。
捡垃圾老头发现了向天亮,同时也发现了他手上的枪,急忙用左手抬高垃圾车,垂着的右手摸向钢管的后端。
说时迟那时快,向天亮突然改变方向,向着捡垃圾老头扑了过去,手中的枪平着举了起来。
“郭局快趴下!”
高喊声中,向天亮的枪响了。
第一枪击了捡垃圾老头右肩。
捡垃圾老头身体晃了晃,草帽掉到了地上,但他没有停止动作,右手仍然顽强的捏住了钢管。
根本就不是什么捡垃圾的老头,没了草帽,露出的是一张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的脸。
间不容发,向天亮第二次扣动了板机。
爆头,鲜血飞溅,继而是重重的倒地……
此时,郭启军并没有趴下,向天亮的第一枪一响,他就认出了向天亮,同时也明白自己正处于险境之中。
郭启军的掏枪速度也不慢,向天亮的第二枪一响,他的枪也响了。
另一边,郑三河跳下车来,手中的枪也冒出了火光。
他们的枪对准的,是近在眼前的桑塔纳轿车,因为那车窗上架着一支冲锋枪,枪口黑洞洞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失去了先机后,桑塔纳轿车上shè出的子弹,都偏离了目标。
向天亮一边跑向垃圾车,一边也举枪对着桑塔纳轿车,shè光了枪里剩余的子弹。
三面夹击,桑塔纳轿车里的人,很快失去了抵抗能力。
桑塔纳轿车加快了速度,企图逃离现场。
向天亮已跑到了垃圾车前,他早已看出,垃圾车右把手的钢管,是一件经过改装的特殊武器,钢管的口径至少有三十毫米,分明是个简易火箭筒。
垃圾车被向天亮拉到了马路上,钢管对准了逃遁的的桑塔纳,他眼都不眨一下,扣动了钢管尾部的板机。
“嘭!”
钢管口冒出了火光。
一道剑光,毫不留情的飞向了桑塔纳轿车。
“轰……”
桑塔纳轿车被那道剑光击中,飞了起来,翻了一个跟斗,还未落下就爆炸了。
这时,公安局大楼里,响起了刺耳的jǐng笛声。
此地不能久留,向天亮不想暴露身份,他伸出手,向郑三河做了个手势。
郑三河会意,跳上车掉了个头,开到了向天亮身边。
郭启军急步走了过来,翘着大拇指道:“向天亮,谢谢你!”
“郭局长,请跟我走一趟吧!”
向天亮一把将郭启军拽上了车。
别克车很快驶离了公安局大楼。
“小向,你这是什么意思。”郭启军有点不高兴了。
向天亮微笑着说:“郭局长,我可是救了你哦!”
郭启军看了一眼开车的邵三河,“我知道,我问的是现在,你为什么拉我上车来!”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郭启军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的!”
“我们事先得到了消息。”向天亮撒了个谎。
“他是谁。”郭启军指了指邵三河。
邵三河摘下了墨镜,“郭局长您好,我叫邵三河!”
“噢……你是……滨海县的邵三河!”
“是的,我是滨海县公安局晋川镇派出所所长邵三河!”
郭启军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向天亮。
“小向,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向天亮摇了摇头,“郭局,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那什么是重要的!”
向天亮严肃的说道:“您已经被人盯上了,也许您的电话等通讯工具,都已经被监听了!”
“哼,什么人这么大胆,活得不耐烦了!”
“是一帮不要命的人。”向天亮淡淡的说道。
郭启军问道:“可以问一下,你们代表谁吗!”
向天亮掏出特别调查证,递给了郭启军,上面有省公厅厅长江云龙的印章和亲笔签字。
郭启军看了一眼,将特别调查证还给了向天亮,靠着后座背长出了一口气。
“肖剑南有救了!”
向天亮的声音有点冷,“不一定!”
“你不相信他!”
“我谁也不相信,尤其是您!”
郭启军淡淡的一笑,“就因为我是他的师傅吗!”
“是的!”
“好吧,我接受你们的询问!”
向天亮没有丝毫的客气,“郭局长,我们要对你的询问进行录音!”
“什么。”郭启军的脸拉长了。
“您必须配合!”
向天亮干脆利落的下了郭启军的枪,拿出一条黑布,扔到了郭启军的手上。
郭启军苦笑了,这小子,真敢干啊,
第0260章 肖剑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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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涛路三十八弄三十八号,是仅有的据点,当然不能轻易暴露。
对郭启军也一样,没有例外,蒙住眼睛是必须的。
灰暗的弄堂里,向天亮在前面走,邵三河扶着郭启军跟在后面。
郭启军在小声的唠叨,有点骂骂咧咧,这种待遇他何曾有过。
向天亮也开口,全是小孩吓唬大人的话,最厉害的一句,是要把郭启军的枪扔进粪坑里。
果然,挺有效的,郭启军不再吭声了。
邵三河也是难受,不是扶着一个“瞎子”,而是想笑而不敢笑。
这么对待大名鼎鼎的郭启军,邵三河可干不出来,打死也不敢干。
当然,郭启军不是真生气,向天亮和邵三河知道,郭启军自个也知道。
总算到达了目的地,郭启军睁开眼,发现在自己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郭局,对不起呀。”邵三河说的,向天亮不会说。
郭启军坐在破椅上,揉了揉眼睛,“你们的窝!”
向天亮坐到了那张钢丝床上,屋里只有两把破椅子,他要把另一把留给邵三河。
jǐng察审jǐng察,下级审上级,这是向天亮乐于看到的事。
这也是他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不是让我当不了jǐng察吗,那我就当jǐng察他爹嘛。
邵三河明白了向天亮的诡计,他为难了,郭启军可是他的上司的上司啊。
向天亮说得一本正经,“三河兄,交给你了,今儿个咱们的买卖就算开张了,咱滨海人讲究开门红哟,你可不能搞砸了,这方面你是行家嘛!”
郭启军哭笑不得,看得出邵三河是忠厚之人,他不想让他为难。
“三河同志,没有关系的,咱们抓紧时间吧!”
邵三河坐到了另一把破椅上,面对着郭启军,先花了十多秒钟调整自己的心态。
“郭局,请您谈谈,谈谈肖剑南失踪前后的情况!”
指着桌上的一堆档案袋,郭启军道:“你们把我局里的档案都搬来了,还用得着审问我吗!”
向天亮抢着道:“大行家说外行话,档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只对活人感兴趣!”
“你就损吧,行,我就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郭启军苦笑道。
先为郭启军点上一支烟,然后邵三河犹豫着,还是打开了录音机。
“从哪里说起呢,要说五二九失踪案,就得先说三一八纵火谋杀案,这太麻烦,三一八纵火谋杀案你们就看档案吧,我说说肖剑南的事!”
“我是不愿到市局工作的,肖剑南也不想接管清河分局,让他搞行政当领导,非乱套不可,他跟我提过好几次,不想当清河分局局长,宁愿到市局来,给余中豪当助手,当个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
“这当然是气话,清河分局那片天,还得他撑着,他最近一次向我发牢sāo,就是在五月二十八rì上午,他来市局开会,开完会来我办公室坐了一会,这也是他失踪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就在那天上午十一点多一点,他从市局回分局的路上,在那条中山路上,和人民路交叉的十字路口,邱子立的疯老婆方玮,从jīng神病院里跑出来,恰好也经过那里,就这样撞上了!”
“我在肖剑南和方玮双双失踪后,调阅了相关档案,并询问了当时在附近的交jǐng,这起交通事故肖剑南确无责任,他在中速行驶,是方玮突然窜出来,刹车不及才撞上的,方玮撞在车的右前灯盖上,伤得不是很重!”
“另外,我又专门去过jīng神病院,据医生和看护病人说,方玮经过治疗,病情并无好转,经常疯疯癫癫的,动手欺负其他病友,院方给方玮单独安排了房间,应该比较安全,他们也搞不明白,方玮是怎么从jīng神病院跑出去的!”
“撞伤方玮后,肖剑南和最先赶到的交jǐng一起,把方玮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据调查,方玮只是受了点轻伤,但疯疯癫癫,医院征得肖剑南同意后,给方玮注shè了镇静剂,让她睡了过去!”
“肖剑南是中午十二点半离开医院回分局的,当天晚上七点多,他买了一些东西去医院看望方玮,待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十九rì早上,七上零二分,值班医生发现方玮不见了,奇怪的是,有人看到六点钟的时候,肖剑南就在医院里,并且就待在方玮的病房,因此,我们怀疑方玮的失踪和肖剑南有关,是有道理的,甚至我们判断,两个人是一起失踪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严重了,因为方玮这个女人的身份太特殊了,邱子立自杀后,他的巨款不翼而飞,下落不明,方玮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在找,邱子立的同伙也在找,道上的很多人一定也在找,而方玮的脑子里,说不定就有巨款的线索!”
“坦率讲,我不相信肖剑南会做那样的事,但我也同意立案调查,查他个水落石出,这案子太蹊跷了,如果肖剑南想带走方玮以获得巨款,那他可以直接从jīng神病院带走方玮,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做到不露一点痕迹,他用得着先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吗!”
“根据市委领导的指示,市局成立了专案组,按理说我应该回避的,但众所周知,我对谢自横不放心,对他手下的郑军波更不放心,所以我坚持把自己塞进了专案组,竭力主张并促成了余中豪负责此案的侦破,现在在市局,能公正办案并拿得出手的,也就他一人而已……”
向天亮站起来,走到桌边,“郭局,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问吧,我知无不言!”
向天亮:“您是肖剑南的恩师,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他今天的地位,您认为您足够了解他吗!”
郭启军:“废话,你还能找出一个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吗!”
向天亮:“他贪财吗!”
郭启军:“不贪,绝对不贪!”
向天亮:“您这么肯定!”
郭启军:“当然,以他的jīng明,想要贪的话,早发了,而且能让别人查不出来!”
向天亮:“那怎么解释,他家客厅下的三张银行存折呢!”
郭启军:“陷害,纯属是陷害!”
向天亮:“这就奇怪了,经调查,三张存折是肖剑南亲自办的,钱是别人存的,而且历时两年多,有这么处心积虑陷害人的吗!”
郭启军:“很简单,肖剑南这些年得罪过不少人,有人早就想陷害他了,早早作了准备,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向天亮:“可是,银行的人说,办理存折的人,确实是肖剑南本人,你的解释无法推翻这一点!”
郭启军:“我查过这方面的调查笔录,确切说,三张银行存折是两年零五个月又十八天以前,在同一家银行同一个时间办理的,请你注意,那个银行职员当时已经五十二岁了,他还能记得两年半前的事吗,你信不信,我拿你的照片去,他照样认为是你办的存折!”
向天亮:“另一个问题,您认为,肖剑南是否与某个犯罪团伙有联系!”
郭启军:“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太不明确,我无法回答!”
向天亮:“我是说,肖剑南是否有可能成为某个走私团伙的保护伞!”
郭启军:“绝无可能!”
向天亮:“不见得吧,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有时候实际上是在纵容犯罪!”
郭启军:“这倒是有,肖剑南肯定干过,引而不发,是办案的一种策略!”
向天亮:“我认为,这种策略比较狗屁,明明知道人家犯罪了,不去抓他,要等他犯更大的罪后才去抓他,这个逻辑是在祸害社会!”
郭启军:“这个你去和谢自横讨论,他是一把手嘛!”
向天亮:“呵呵……说得也是!”
郭启军:“我只管业务不管方向!”
向天亮:“我再问您,肖剑南失踪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市局有消息吗!”
郭启军:“哼,余中豪把档案都搬来给你了,有消息他还能不告诉你!”
向天亮:“那么,您是肖剑南的恩师,他也没联系过您!”
郭启军:“没有!”
向天亮:“您认为他会在哪里!”
郭启军:“走不远,他应该还在市区!”
向天亮:“为什么!”
郭启军:“我们派出了几百人,封锁了所有的出城道路,就他那张脸,根本出不去!”
向天亮:“郭局,如果他联系您,请您告诉他,我在找他!”
郭启军:“可以,你是他信任的人之一!”
向天亮:“您估计,他现在的处境如何!”
郭启军:“失去了zì yóu!”
向天亮:“哦……”
郭启军:“你其实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天亮:“不不,我正在抓他呢!”
郭启军:“我认为,他是和方玮一起被绑架了,否则,他不会主动消息的!”
向天亮:“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杀您呢!”
郭启军:“不知道!”
这时,郭启军的寻呼机响了。
“我的秘书在找我!”
“您用桌上的大哥大回!”
郭启军拿起大哥大,拨了一串号码出去,“我是郭启军!”
忽地,他叫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接着,郭启军惨白着脸,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第0261章 老家伙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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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郭启军一动不动,僵坐在椅子上。
向天亮猜测,一定出了大事,而且和肖剑南有关。
果然,郭启军开口了。
“刚才被咱们击毁的红sè桑塔纳轿车上,发现了一支手枪,正是肖剑南的佩枪!”
向天亮惊住了,“没有搞错吧!”
“枪完好无损,技术部门已经鉴定过了,确认是肖剑南的!”
“郭局,人呢,车上那些人呢。”向天亮急问道。
郭启军摇着头道:“那个土制火箭筒,威力不亚于炮弹,用的全是tnt炸药,把水泥路都炸出了一个大坑,车上有三个人,但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了,技术部门正在抓紧鉴定!”
“有几个人!”
“三个人!”
向天亮断然说道:“那就可以说,肖剑南肯定不会在红sè桑塔纳轿车上!”
“何以见得!”
“很简单,肖剑南可以杀任何人,但不会杀您郭局长,那么,拿着冲锋枪的那个就不是肖剑南,开车的那个也不会是,这两人都坐在前排,怎么可能让肖剑南一个人坐在后面,坐在后面的那个家伙,应该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指挥者!”
郭启军微笑道:“分析得有道理!”
“但是,也有另外三种可能!”
“哦,继续说!”
向天亮道:“第一种可能,肖剑南失去了zì yóu,被人绑着扔在后座上,那我等于在杀敌的同时,把他也给杀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三具尸体虽然烧焦了,但他们手上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这就是说,红sè桑塔纳轿车上没有失去zì yóu的人!”
“第二种可能,他们给肖剑南下了某种药,控制了他的神智,诱使他来杀他的老师!”
“有这样的药吗!”
“有这样的药,但没有关于这类药使用后的成效报告,国内更是闻所未闻!”
郭启军摇了摇手,“那就先把这种可能xìng排除了吧!”
“第三种可能,肖剑南确实是某犯罪组织的成员之一,郭局长既是他师傅,又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当然要找机会除掉了!”
郭启军看着向天亮,凝重的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郭局,有一点您说得很对!”
“说下去!”
向天亮道:“老肖如果是坏人,他带走方玮后,肯定会躲起来,找到那笔巨款后出境,凭他的门路,想出境就象上厕所一样方便,不会再杀人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敢说刺杀您郭局的事,和老肖无关,或者说,老肖不可能在红sè桑塔纳轿车上!”
郭启军问道:“剑南如果是好人呢!”
“老肖如果是好人,那他目前的处境无非是这几种情况,一,被绑架了,二,被绑架后又被诬陷了,三,被逼入绝境,无法与外界联系,四,因某种原因而暂时不联系别人,五……五,他已经死了!”
沉默。
郭启军黯然点头。
向天亮又道:“郭局,对不起,您该回去了!”
“没错,我要搞清楚那几名死者的身份。”郭启军站了起来。
“我希望您能随时向我们提供情报!”
郭启军道:“怎么,我手下除了肖剑南,就没有能人了!”
“呵呵,我没这么说,是您自己说的!”
“我明白,连我都成了他们要除掉的目的,恐怕公安局也难以安宁了!”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不光是您,连余中豪出门,也都有人‘护送’的!”
“所以,余中豪感到事态严重,才越级报告了江厅长,江厅长就把你派出来了!”
向天亮陪着笑脸道:“打点零工,业余的,业余的!”
郭启军笑了笑,“你这个临时工太牛了,我们都得听你的,肖剑南要是想找人帮忙,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那倒也是,找我比找您安全多了!”
拿起枪放回口袋里,郭启军又拿起那块黑布条,对着邵三河笑道:“来吧,我可不想坏了你们的规矩!”
向天亮和邵三河两人,开着车,把郭启军送到公安局附近。
望着郭启军的背影,向天亮道:“狡猾的老家伙,没说实话!”
邵三河道:“不,不会吧!”
“或者,他肚子里藏着货,不肯倒出来!”
“难道,难道郭局知道肖剑南在哪里。”邵三河疑惑道。
向天亮摇摇头,“这倒未必见得!”
“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去jīng神病院和人民医院,为了节约时间,你开车去吧,我去找个人了解一下方玮的背景,咱们下午六点见!”
向天亮要去见的人,是他的百花组成员之一,市新成立的发展银行行长蒋玉瑛。
看见向天亮主动来看她,蒋玉瑛很是高兴,赶紧结束了与下属的谈话。
“蒋姐,我是有事找你。”向天亮解释道。
“我知道,亚娟打电话通知了,说你又在办案子,让大家不要打扰你!”
蒋玉瑛关上门,扭着腰走来走去,忙着为向天亮点烟泡茶,极尽殷勤之能事。
办公桌上摆着“请勿吸烟”的牌子,而唯有向天亮来,还有上好的香准备着,这就叫待遇。
这还不算,蒋玉瑛坐下后,将向天亮的双腿搁到自己双膝上,十指飞动,又是捏又是揉的,侍候得太到家了。
“小向,你要问什么事呀!”
“邱子立的老婆方玮!”
“她呀,不是在jīng神病院吗,我还去看过她一次呢!”
“我记得你好象说过,她跟你学过舞蹈,你算是她的半个师傅的!”
“应该说亦师亦友,反正以前来往挺多的,正因为此,邱子立出事后,那个余中豪来找过我好几次,搞得我也跟嫌疑犯似的!”
“呵呵,要是我,我也认为你象嫌疑犯,因为你帮他们洗过钱嘛!”
蒋玉瑛咯咯的笑起来,“你要抓我,我心甘情愿呢!”
这娘们,象蛇似的,见棍就上,向天亮马上回归正题。
“蒋姐,你给我说说方玮的情况!”
一看向天亮没了笑容,蒋玉瑛不敢怠慢,玉手也规矩多了。
“要说方玮么,这七八年一直宅在家里,平时很少出门,又没什么亲戚朋友,身体又不大好,据我所知,她要是宅起来,那是大门不迈二门不走的,连买菜都是邱子立去的!”
向天亮奇道:“***,这不象解放前那些地主老财家的小姐一样吗!”
“她本来就是地主家的后代呀!”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向天亮猛地坐了起来。
蒋玉瑛惊讶道:“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起过啊……蒋姐你快说!”
“属于北城区的方家镇,你总该知道吧!”
向天亮点了点头,“方家镇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回家就是要从那里过的,据说方家镇原来的辖区内,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方!”
蒋玉瑛道:“方玮就是方家镇人,她的祖父方仁德,是清河最大的地主,号称良田千顷,长工上千,解放后被枪毙了,到了方玮父亲这一辈,一共有三兄弟,老大方义先,是xx党军的师长,老二方义千,是中阳市有名的资本家,这两位在解放前夕,都跑到海峡对面去了,方玮的父亲方义建,是方仁德的小老婆生的,解放后,随母留在了内地,娶了方家一个长工的女儿,生下了方玮,五七年清河发大水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冲走了,就剩下刚学会走路的方玮被人救起,交给方家一位同宗兄弟抚养,虽多有磨难,但总算熬了过来!”
向天亮哦了一声,“这么说,方玮类似于琴姐和颖姐,也是有海外背景的人了!”
蒋玉瑛点着头道:“是啊,改革开放以后,按照政策,政fu把方家大院归还给了方家,而方家人留在内地的就只有方玮一人,所以,方家大院就成了方玮的财产!”
向天亮念叨道:“方家大院,在什么地方!”
“那一定是在方家镇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听方玮说起过,她从没回去过,说方家大院闹鬼,有五六年没人进去过了!”
向天亮问道:“平时都没有人住吗!”
“好像没有,我听方玮说起过,方家大院归还给她之前,好象是市粮食局的粮库,后来她按排一些同姓人住了进去,但方家大院离村里有三四里地,不少人嫌不方便就搬走了,大概五六年前,突然闹起了鬼,其他未搬的人都吓得搬回村里去了,从此,方家大院就再也没人住了!”
向天亮听了,心里不禁一动,方家大院,闹鬼,真的有鬼吗。
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再与蒋玉瑛“缠绵”一阵,向天亮这才告辞而出。
鬼,这个少年时代经常听到的字或词,经过蒋玉瑛的一番话,又回到了向天亮的脑海里。
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里,始终没有人提起过方家大院,因为它是方玮的个人财产,而且是她与海外亲友的共有财产,与邱子立没有关系,就被大家忽略过去了。
但是,邱子立真的与方家大院没有关系吗。
当向天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邵三河时,邵三河吓了一跳。
“向兄弟,你,你要去方家大院!”
向天亮点着头,“我想去看看。”
第0262章 真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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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亮看到邵三河的脸都白了,忍不住笑道:“三河兄,你怕鬼!”
“怕!”
堂堂七尺男儿,人民jǐng察,还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战斗英雄,竟然怕人们口中那个“鬼”,真是见了鬼了。
“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房屋,一共有三百二十一间,就我们两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因为前年的时候,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人,一个月内死了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是老人,没有一个是正常死亡的,于是人们把这里叫鬼巷,一星期内搬了个jīng光,宁愿睡马路也不愿住在这里!”
邵三河听得浑身发抖,扭头朝身后看了看,结结巴巴的说道:“向,向兄弟,你,你说的是,是真的!”
“呵呵,真的,那死于非命的十一个人,都是年轻男子,所以,有人说这里有十一个女鬼,专门勾引男人的!”
邵三河更为哆嗦了,“向,向兄弟,这里,这里太,太yīn了……”
向天亮乐不可支,“女鬼多,yīn气就重嘛!”
“哎……”
邵三河忽地叫了一声,猛地跳到了向天亮的背后,眼里满是恐惧之sè。
一只老鼠,从角落里伸出头来,正看着两个大男人。
“呵呵,三河兄,你不至于吧!”
“你,你说得倒轻,轻巧,人对付不,不了鬼的!”
向天亮摸出香烟,两个人点着火吸起来。
邵三河的额头上,沾满了汗水。
向天亮心道,鬼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想起不说起,它就没有,反之,鬼就会噌噌的冒出来。
“三河兄,那怎么办,你是跟我去方家大院,还是留在这里!”
“我跟你去,我跟你去。”邵三河忙不迭的说道。
傍晚七八点钟,别克车在通往北城区的公路上飞驰。
向天亮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问道:“三河兄,你为什么这么怕鬼啊!”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那是因为,因为我差点被鬼给迷走了!”
“咋回事,你说来听听!”
“那年我十二岁吧,一个星期六下午,我父亲在陶瓷厂值班,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母亲叫我送点菜给父亲,我们家离陶瓷厂足有十里路,而且全是田梗路和河岸路,出门时天气好好的,走了几里就下起了雨,走到一个叫烂泥岗的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个烂泥岗其实是个小山包,上面除了坟就是一人高的长草,离最近的村庄也有两里地,大白天都yīn森森的,一米宽的泥路就从烂泥岗边上穿过,另一边是大大小小十多个水塘,水不深,顶多不过一米,但水里有淤泥,人陷进去很难出来的,烂泥岗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我记得那时是秋天,我走到烂泥岗时,早被雨淋湿了,又加上几乎看不见两三米外的东西,心里怕呀,一不留神,就滑进了一个小水塘里,很奇怪,我爬不上来,也陷不下去,就陷在那小内塘里……”
“你想想,那年我才十二岁,整整在那里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过路人把我拉上来时,我已经吓傻了,你要知道,我们家是三代单传,我爷爷nǎinǎi急啊,看了医生,又请了巫婆,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我还是傻傻的,所以人都说,烂泥岗鬼多,我是被鬼勾去了魂魄……”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父亲回家来,把我放在自行车上,驭到烂泥岗后,他从包里拿出一捆炸药,我父亲也是当过十年兵,打过仗杀过敌的,那时是厂里的保卫科长,平时都带着枪的,弄点炸药不是难事,据跟去的我的堂兄说,我父亲用香烟头点燃了雷管,高声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东西,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老子来,今天先给你们点jǐng告,再要欺负我儿子,老子炸平你烂泥岗,让你们这些鬼东西无处安身,说完,手里的炸药扔上了烂泥岗,轰的一声巨响,烂泥岗被削去了一大块……说来也怪,回家后我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我啥事都没有了!”
向天亮听得目瞪口呆,幸亏踩了刹车,不然肯定会翻车的。
“真,真有这种事!”
“真的啊!”
向天亮楞了好一会,喘口气后说道:“三河兄,你既然经历过了,后来又在南疆经历了血火生死,应该什么都不怕了啊!”
“可是,从那以后,我身体是没事了,但变得胆小和内向了,学习成绩更是从班里前三跌出前十名之外,我爷爷nǎinǎi更把我当成了宝贝,十三四岁的人了,上学放学都要跟着,天一擦黑就不许我出门了,你说我胆子怎么大得起来!”
向天亮点了点头,“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是落下心病了!”
“是啊,十七岁那年,我高中还没念完,我父亲就找到他在部队时的老团长,把我送去当兵,临走时在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高声骂道,你小子要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我邵家的门,就这样,我在部队里待了十二年!”
向天亮问道:“三河兄,那你活出个人样来了吗!”
邵三河一楞,“我在南疆前线打了五年的仗,杀了六十多个敌人啊,死都死过三回了,我还没活出个人样来吗!”
“我看你就是没活出来,连鬼都怕的人,不配拿着枪保卫老百姓。”向天亮大声说道。
邵三河直着脖子嚷起来,“我也想过那道坎,可我就是过不去啊!”
“今晚,今晚我帮你过去,怎么样!”
“你怎么帮我!”
向天亮道:“你不是怕鬼吗,你怕什么,咱们今晚就去找什么!”
“好,我跟你去!”
别克车又跑了起来。
夜sè深深,雾气重重。
方家镇到了。
在一个两条公路的交叉口,向天亮停下车来,头探出窗外,一根手指伸到嘴边,一吐气,向着夜空发出了尖细的哨声。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近前一看,原来是余中豪。
余中豪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连人带包,钻进了车后座。
“向天亮,你小子也有向我求援的时候啊!”
“呵呵,你少噜嗦,今晚得听我的指挥!”
“呸,你还当官当出瘾头来了,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向天亮笑问道:“邵三河同志,你听谁的指挥!”
“报告,我听特别调查员的。”邵三河朗声道。
向天亮得意道:“怎么样,怎么样,二比一,你余中豪要是不服,就给我滚回家陪老婆去!”
余中豪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难怪你小子不愿意当jǐng察啊,你现在要是在局里,顶多也就是个副科级,现在倒好,一个临时工,牛皮哄哄,架子十足,连我这个副处级都要听你的,你***牛啊!”
“呵呵,说句不敬的话啊,我现在是jǐng察他爹!”
“呸!”
别克车又开动了。
余中豪道:“天亮,你还真别说,我在三一八纵火谋杀案的结案过程中,确实犯了个错误,为了追查邱子立留下的巨款,我几乎把邱子立的亲朋好友查了个底朝天,也查过方玮的社会关系,唯独忽略了这个方家大院!”
“中豪,你不必自责,破案时有盲区是经常的,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余中豪问道:“你认为今晚会有收获!”
“直觉告诉我,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现金,要想藏在市区,几乎是不可能的,邱子立家够大的吧,你们的人至少挖了三四遍,只不过才找到几百万,所以我敢断定,邱子立把钱藏在了郊外,而这个方家大院,应该是藏钱的最佳地点!”
余中豪微微一笑,“你的这个直觉,是从郭局长被刺事件中得来的吧!”
“没错,那辆垃圾车的右把手,是一根钢管,那帮家伙在制作成火箭筒的时候,肯定非常匆忙,上面有一行字只刮去了一半,留下了方家某某锻造厂的字样,后来,我通过朋友,了解到方玮继承了方家大院后,我就联想起来了,那帮刺杀郭启军的家伙,可能也在寻找巨款,而且可能已经占领了方家大院!”
余中豪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大干一场喽!”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怕了,可以掉头回去!”
“向天亮,你当我是什么人那!”
邵三河问道:“余局,郭局被刺案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余中豪一楞,马上苦笑起来。
向天亮笑着说道:“三河兄你有所不知,市公局里龙争虎斗,勾心斗角,现在可以说有四个大派,谁的事谁管,别人不能插手,也不敢插手,郭启军的事,谢自横和余中豪,还有那个副局长刘其明,都只能在一边看着,郭启军被刺案,肯定被郭启军的人接管了,你问余中豪,还不如问马路边的石头!”
邵三河噢了一下,不敢再吭声了。
余中豪道:“你小子,门儿清嘛!”
“呵呵,清河市公安局大楼,我看要开四扇大门,省得你们四派走一个门打起来!”
忽然,余中豪喊道:“停车!”
向天亮刹住了车。
“天亮,过了前面那座桥,离方家村就只有三里地了,离方家大院也不过六七里,我们应该步行过
第0263章 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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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又不能开手电,只能在杂草丛生的树林中摸索穿行。
向天亮戴上夜视仪,却被余中豪夺过去塞进了包里,“你小子疯了,会有反光的!”
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练过方家村后,就净是这些山坡地,坡不陡,但遍布灌木和杂草,根本就没有路。
三个人里,余中豪是下午就来过附近了的,算是比较熟悉,责无旁袋的担任了开路的责任。
从方家村到方家大院,大概有三里路,是一条逐渐升高的山坡,其实不止三里路,顺着山势走,路就不是直的,带路的余中豪很谨慎,偏偏在沟坎中行进,增加了上山的难度,气得向天亮在心里直骂娘。
邵三河走得更累,他跟在向天亮后面,背上是余中豪带来的帆布包,很是沉重,显然是重武器,海上的走私犯们都用上了微型冲锋枪,jǐng察们拿着手枪,不但寒碜,而且容易送命。
初夏的深夜,微风拂面,小虫低吟,可惜天空乌云密布,让夜晚变得更黑。
终于,前面的余中豪趴下了。
“到啦。”向天亮趴到了余中豪的身边。
待邵三河也趴下后,余中豪指着前方,低声道:“直线距离,五六百米外就是方家大院!”
向天亮骂道:“***方家老儿,干吗把庄院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解放前的清河土匪多,都是从海上来的,方家大院建在山上,对付海匪最为有效!”
向天亮乐了,“咱们可不是海匪,是陆匪!”
“三河,你怎么看。”余中豪问道。
“我们的前方,应该是个山间小盆地,小盆地里是水稻田,而我们来的路上,空手走着都困难,以此推断,应该还有一条上山的路,不然无法运送生产资料和收获的农产品,而在对面某个地方,一定有个水塘,否则不可能种植水稻!”
余中豪赞道:“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侦察员,观察地形一目了然!”
邵三河继续说道:“据说方家大院建在山谷的一个土岗上,那么,就具有极佳的视野,前面这大片水稻田,都在观察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如果方家大院有伏兵,这片水稻田就是最危险的区域!”
向天亮很不以为然,“你们两个别危言耸听,自己吓唬自己啊,里面要是没人呢,那你们不是白费口适了吗!”
余中豪没理会向天亮的唠叨,他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且,他不甘于受向天亮“领导”,不知不知的越俎代庖了。
“我来说一下地形啊,三河说得基本不差,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刚才一路走来的最高点,下面是个陡坡,坡长一百多米,坡高七十多米,下了陡坡以后,就是山间小盆地的边缘,前面便是水稻田了,这片水稻田长约五百米,宽约三百米,共有两百多亩,这是我们清河唯一的香稻水田,传说种出来的香米,是进贡给皇帝吃的,这片水田区只有中间一条一点五米宽的土路,那是我们唯一通往方家大院的的道路,过了水田区后是一块空地,过去就是个晒谷场,然后有两条通往方家大院,一条是坡路,坡长五十多米,一条是台阶道,共有一百二十三级台阶!”
向天亮问道:“中豪,要上方家大院,就必须通过这两条路!”
“是的,土岗比晒谷场高出三十余米,四周全是悬崖峭壁,而且都几乎是负角度的,土岗象个蘑菇形,上宽下窄,除非你能飞上去!”
向天亮叹道:“***,原来地主老财里也是聪明人啊!”
“土岗是块长约两百米、宽约一百三十米的方地,面积超过四十亩,方家大院有两道围墙,第一道就那在土岗四周的悬崖边,高约一点五米,里面还有第二道,高三点三米,第二道墙里面,就是真正的方家大院,里面的具体结构如何,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向天亮好奇的问道:“不是说方家大院是个粮库吗,这粮食怎么运进运出啊!”
“确切的说,方家大院是粮库的一部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紧张,备战备荒,这里是军用粮库,属市jǐng备区管辖,七十年末开始,移交给市粮食局,再过几年,粮食购销政策改革,这个粮库就弃之不用了!”
向天亮伸出手肘,轻推了余中豪一把,“哎,别答所非问啊!”
“其实,真正的粮库是建在右边的山脚下,是一个地下粮库,也就是说,这座山的山体里,是个巨大的洞库,听说汽车都能开进去,但十几年前就基本废弃了,从库洞口边上,辟有一条之字形山道,上得山来就可以通往方家大院前面的晒谷场,方家大院不储藏粮食,只是粮库的办公地和宿舍区,现在种植这片水稻田的老百姓,就是从那条山道上下的,据说那条道很适合牛车走,!”
向天亮长吁了一口气,“***,搞了半天,是被你给耍了!”
“呸,我怎么耍你了!”
“放着那么一条不走,你偏把我们往沟里带,这不害我们吗!”
“我怕那条道上有埋伏,这样的地形和视野,被伏击者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余中豪说得有道理,尽管很不以为然,向天亮还是不得不服。
邵三河低声的问:“这水稻田的水源在哪里!”
余中豪笑道:“在土岗的后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而土岗两边各有一条人工凿成的石沟,沟里装有水闸,依着地形,潭里的水就成了这片水稻田的水源!”
向天亮也笑了,“真是一个好地方,没事时来小住几天,一定很惬意的!”
“呵呵,听说这里闹鬼!”
“哦,鬼多吗!”
“多,满山遍野都是!”
“嘿嘿……”
“你小子笑啥。”余中豪问道。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乐道:“三河兄怕鬼!”
“不会吧。”余中豪简直不敢相信。
邵三河憨道:“是有点怕!”
“中豪,三河兄怕鬼的程度,和你怕老婆的程度有得一比!”
余中豪低声骂道:“呸,你才怕老婆呢!”
“嘿嘿,我还没老婆,用不着怕!”
余中豪拍拍邵三河的胳膊,关切的问:“三河,你没有问题吧!”
“请余局放心,有你们两位英雄在,我就不怕鬼了!”
又提到鬼,向天亮心道,邵三河还是怕鬼啊。
余中豪打开了帆布包。
包里有三套从特jǐng队借来的装备,微型冲锋枪、防弹衣、头盔等。
向天亮拿过一支微冲和几个弹匣,动也不动防弹衣和头盔,率先站起身来,散步似的向山下走去。
在他的想法里,余中豪有点婆婆妈妈了,不如肖剑直干脆爽快。
想到肖剑南,向天亮的心有些紧,他会不会就在方家大院里呢。
山谷里雾汽特重,越往下越浓,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最糟的还是看不见,前面黑糊糊一片,真真切切的伸手不见五指。
邵三河就贴在向天亮身后,而余中豪在邵三河身后一步之遥。
看不见,但听得见,周围万籁俱寂,小虫们也需要休息,风不大,小树们的摇头也是默默的。
只有三个人淌过杂草时的声音,细细的,但足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所在。
“扑!”
向天亮的头,撞上了什么东西,身体退靠在邵三河的身上。
“一棵树。”向天亮念叨了一声,继继续起身前行。
“扑!”
又撞上了。
这回被撞的力道更大,直接倒在邵三河身上,滑到了草丛里。
邵三河也蹲下来了。
余中豪上来了,“怎么了!”
“树!”
余中豪走前两步,拿着微冲的手伸出去,上下来回的划拉了几次。
“哪来的树,没有啊!”
向天亮咦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额头,居然不疼不痒的。
“还是我来吧。”余中豪起身走在前面,这两个乡下人,一个怕鬼,还打过仗的呢,一个神神道道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向天亮和邵三河并肩前进。
“扑!”
余中豪撞上了。
反弹力还挺大的,他高大的身体,恰好倒仰在向天亮和邵三河的身上。
向天亮懒得接,邵三河来不及接,余中豪跌在了草丛里。
“哎,我也撞上了树!”
三个人蹲在了一起。
“余局,你的头,头疼吗。”邵三河低声问道。
“咦,一点也不疼啊。”余中豪掏出指南针,看了看,诧异道,“奇了怪了,这一带哪来的树啊!”
邵三河的身体突然打了个寒颤,近在咫尺,向天亮和余中豪都感觉到了。
“三河,你怎么啦。”余中豪握住了邵三河的胳膊。
“鬼……鬼打墙。”邵三河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恐惧。
“鬼打墙。”余中豪转向向天亮,狠狠的的推了他一把。
向天亮咧嘴一乐,“没事,就是鬼不让我们通过它们的地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呸死你,这世上哪来的鬼啊!”
“呵呵,要不,你再试一回!”
“试试就试试,你们看着啊!”
余中豪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
“扑!”
余中豪又被撞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第0264章 鬼在你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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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向天亮扶起余中豪,低声的笑着,“余中豪,现在你有什么感想啊,”
吃了两次暗亏,余中豪不得不疑惑起来,“天亮,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哎,你身上有什么感觉,”向天亮问道,
“第一下撞在额头上,刚才好象撞在我的胸口上,可不疼不痒的,没啥感觉呀,”
向天亮冷笑着道:“这就是了,***根本不是鬼打墙,我们遇上高手了,”
余中豪忙道:“你说什么,是有人故意布下的机关,”
“没错,这种机关叫做佛礼墙,可不是什么鬼打墙,我家那位三叔公的得意之作,他老人家已经收山几十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的传人了,”
“佛礼墙,什么意思,”
向天亮道:“这是一种不会伤害人的机关,起到的仅仅是劝人回头、阻碍前进的作用,佛心者,菩萨心肠也,礼,先礼后兵的礼,所以,人家是劝我们知难而退呢,”
“这种机关是怎么布置的,”余中豪饶有兴趣的问,
“很简单,这是根据捕鼠夹的原理制作而成的,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只要你的脚踏上预先设下的踏板,机关就会被触动,松开了弹簧,弹簧顶端连着的竹竿,就会从地上弹起直击目标,竹竿是咱们清河的青竹,经过水烫火熬而成,又细又软,弹xìng十足,竹竿可长可短,一般在一点三米至一点八米不等,竿头绑着装满细沙的长条布袋,所以即使被砸上了,不疼不痒的,顶多是被吓一跳而已,”
余中豪噢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啊,”
向天亮咧嘴乐了,“嘿嘿,听说你们余家人不服我们向家,今rì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向家绝技的厉害,”
“哼,下三滥的玩艺,也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那也比你们余家人当缩头乌龟强,”
“谁是缩头乌龟,”
“你那个余字,上面是个盖子,不就是缩头乌龟么,不象我的向字,敢拿一把刀对着天,比你的强百倍,”
“你才是缩头乌龟,”余中豪给了向天亮一拳,
“呵呵,你才是缩头乌龟,你们全家都是缩头乌龟,”向天亮毫不示弱,赠还给余中豪一脚,
邵三河也被逗乐了,“向兄弟,你还是想个办法,带我们走出佛礼墙吧,”
向天亮笑道:“余中豪余中豪,不就是吹牛什么我是中华豪杰吗,我看你这个豪杰是怎么撅着屁股爬过去的,”
原来是这么简单,三个人伏地而行,甸步而动,居然顺利的下山了,
迷雾中飘来一阵芳香,
正是水稻长穗灌浆的时节,这种芳香正是水稻田里飘上来的,甜美香纯,沁人心肺,
空气很是沉闷,水汽更浓,是下雨前的征兆,
向天亮找到了路,那条穿过水稻区直达晒谷场的泥土路,
他主张有路就走,余中豪反对,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山上都装了机关,眼前的这条路更不会一马平川,
邵三河不发表意见,向天亮是这次行动的头儿,余中豪更是他的上司的上司,他是来出力的,
“那怎么走,从水稻田里走,”向天亮问道,
余中豪点头道:“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他们会看见我们的,”
“他们不是神仙,我们看不见,他们更看不见,”
“好吧,就依你,”向天亮道,
“等等,”余中豪拽住了向天亮,
向天亮回身骂了一句,“***,你还噜嗦啊,”
余中豪道:“走水稻田,会有水声吧,”
“笨,脚不离水面,别跳着走,也就是要拖泥带水,十米外绝对听不见,”
余中豪又道:“田里青蛙叫起来怎么办,”
“笨,城里人真***笨,这几天正是青蛙产卵的时候,你见过你家老婆坐月子大喊大叫的吗,你老婆是娘们,需要静养,它们也是娘们呢,”
余中豪也乐了,向天亮这小子,损起人来让你哭笑不得,
向天亮率先下水,
三个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在水稻田里跋涉,
向天亮一边走,一边在计算时间,每一步只能跨出半米,每秒一步的速度,穿过这片水稻田,至少需要十五分钟以上,
可是,不到五分钟,他的脚就迈上了田埂,
他的另一只脚也迈了上去,马上感觉到了不对,田间的路一般不到三十厘米宽,又软又松,脚下却分明是条硬路,宽敞,还有石子,
向天亮怔住了,
“怎么,到了吗,”余中豪上来了,后跟着邵三河,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中豪,三河,你们左右搜索,我去前面看看,”
不到十五秒钟,三个人都回来了,蹲在水稻田边,面面相觑,
邵三河道:“我们好象,好象又回到原地了,”
余中豪冷冷一笑,“什么好象,根本就是嘛,向天亮,你瞎眼了,”
向天亮挠着头,“***,这里的人不会插秧吧,我沿着空档走,不会偏啊,”
“你才是笨呢,还农民那,看我的,”
余中豪带头跳进了水稻田,
很不幸,五六分钟后,三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这怎么回事,”余中豪喘着气问道,
向天亮坐在田边,乐呵道:“余中豪,这回你是怎么带的路啊,”
“呵呵……”余中豪无奈的笑了,
这时,邵三河道:“这才是鬼打墙,”
余中豪一楞,“三河,你又来了,”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说得没错,我们乡下人常常碰上这种情况,这就是鬼打墙,”
“你们两个,我真服了,这世上哪来的鬼啊,”余中豪苦笑道,
向天亮当然不信有鬼,他是要借机上课,驱除邵三河心中的“鬼”,
“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人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常常会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而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民间就称作鬼打墙,说白了,这就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暂时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余中豪问道:“这是怎么产生的,”
“你看我们现在,迷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就跟瞎子一样,而我的的两脚迈出的长度,不知不觉中就会有微小的差异,之后,人们就会陷入到一个圈子中,绕着圈子走不出去,”
“那么 这种现象是怎么造成的呢,其实,生物学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我们在学校里曾做一个实验,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你会发现,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然后我们用人试验,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学校的cāo场上,凭自己的感觉走直线,最后你发现 你走的也是一个大大的圆圈,一言概括,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细微的差别,比如鸟的翅膀,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人也一样,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的步的距离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为什么生物能保持直线运动呢,比如人 为什么走出的是直线呢,因为我们用眼睛在不断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大脑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断的修正着我们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线,”
“说到鬼打墙了,这个时候 肯定是你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说,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脑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给你的修正信号是假的,是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来的 必然是圆圈,”
“也有人在固定的地带,比如坟场,也会遇到鬼打墙,这好象更神秘,其实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标志物,容易让你产生混淆,因为人认清方向时,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得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当人迷路的时候,如果不停下来继续走,那么一定是本能运动,走出来是一个圆圈,”
“所以,万事万物其实都是有其内在道理的,据说,我们古代的风水术士,其实早就掌握了这个简单的科学秘密,他们在建造帝王的陵墓的时候,会运用这个规律,人为的布置一些地面标志物,让人很容易在此迷路,感觉遇到了鬼打墙,还有个人更为熟悉,也jīng于此道,那就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他能用些树枝和石头,摆一个阵,人一走进去,就转不出来,其实也是这个道理,有时候,科学和灵异一样有趣,”
顿了顿,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道:“三河兄,世上本没有鬼,是人心里有鬼,你啊,鬼在你心里,你才会觉得到处有鬼,不信你等天亮后来看看,我们刚才走的,绝对是个大圆圈,”
“向兄弟,我天亮后来看看,”
余中豪看了看表,
“快零点了,现在怎么办,”da
第0265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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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向天亮不再开口,站起身来就走,
余中豪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明明是可以直接进行的事情,他非得婆婆妈妈,思前想后,烦不烦啊,
这世界上的事情,大致可以分成三种,做了再想的事,想了再做的事,边做边想的事,
今晚的事,不就是边做边想的事,边做边想,当然是先做了再想么,
五百多米的田间泥土路,居然什么事也没有,顺利的通过了,
三个人趴在泥土路的尽头,不约而,屏住呼吸,凝神聆听起来,
至少眼前偌大的晒谷场,黑呼呼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向天亮伸出手,搭在余中豪的手背上,手指轻轻叩了两下,
余中豪还了一个同样的动作,表示同意向天亮的判断,至少眼前是安全的,
向天亮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晒谷场,
余中豪摇摇头,这小子太贼,跑得飞快,
一会儿,三个人到了那一条通往方家大院的斜坡上,
斜坡挺陡的,至少有五十度,不象是能走人的,
爬上了斜坡,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方家大院的轮廊,
邵三河最先听到动静,身体一紧,身边的向天亮和余中豪也感觉到了,
没错,是脚步声,两个人的,由远及近,
来得正好,
抓获的,
向天亮做了个手势,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手将手搭到向天亮的手上,表示同意他的提议,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三个人分开了一点,趴得低低的,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影进入了视线,近在咫尺,离向天亮的手不到二十厘米,
他们站住了,呈稍息的姿势,没有马上想走的意思,
“六哥,咱们去睡觉吧,”
“你找抽啊,”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会来呀,”
“哼,等人家来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就不信,那些条子,没你想得那么厉害,”
“哟,你还得瑟上了,不就跑了趟省城么,”
“嘿嘿,我哪敢跟六哥比呀,我连老大的影子都没见过呢,”
“我可告诉你,咱们是干活的,”
“六哥,你这话,这话啥意思,”
“啥意思,不该打听的事你少打听,”
“我明白,我明白,”
“哼,小心小命丢了,还不知道是见了阎王,”
“多谢六哥指点,”
……
向天亮象豹子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分开,罩向了两个家伙的脸,
与此同时,余中豪和邵三河双双的出手了,他们的目标是对方的双腿,
三对二,手到擒来,
向天亮的手,是分击两个家伙的鼻子,轻重恰当,两个家伙来不及反应就晕过去了,
不经打,向天亮嘴一撇,“哎,交给你们两个了,”
余中豪和邵三河分拖着一个,从斜坡上滑回到晒谷场上,
审犯人是臭jǐng察的特长,尤其是余中亮,号称东江预审高手,
向天亮躺在斜坡上,摆弄着刚刚缴获的两支枪,乖乖的,ak47,枪中之王那,小喽罗背名枪,这帮家伙的来头不小,
突然,一声尖叫,山谷的沉静被打破了,
“快来人啊……”
坏了,是那个六哥的叫声,
“嚓,嚓,嚓……”
方家大院的墙上,瞬间打开了三盏巨大的探照灯,
***,向天亮一边骂着,一边闭上眼睛,强烈的灯光,照得他根本不敢睁眼,
枪声,
子弹是从墙上飞下来的,两道火力,分别封锁了斜坡路和台阶路,显然是事先设定好了的,
向天亮没再犹豫,端起ak47扫shè起来,
一梭子出去,三盏探照灯全灭,
他沿着斜坡滑了下去,
余中豪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我刚弄醒他,他就叫起来了,”
向天亮举着微冲,对准地上的家伙shè了两枪,“三河兄,你背上另一个先走,我和中豪殿后掩护,”
邵三河应了一声,背起另一个,很快的消失了,
“就这样走了,”余中豪心有不甘,
“不是走,是跑,”
枪声大作,
一群人从方家大院冲了出来,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手电筒,
余中豪急得也开骂了,“他娘的,前功尽弃啊,”
“呵呵,好汉不吃眼前亏,风紧,扯呼,”
向天亮转身就跑,比兔子还快,
跺了跺脚,余中豪也只好溜了,
子弹在稻田里飞舞,测起无数水花,
余中豪追上了向天亮,“向天亮,你不该杀了那个家伙,”
“婆婆妈妈的,你当是jǐng察抓人啊,”
“我们,我们不是jǐng察吗,”
“呵呵,有你这么狼狈的jǐng察吗,”
余中豪一边朝后开枪,一边笑道:“他娘的,是够狼狈的,”
“快跑吧,别浪费子弹了,”
两个人追上了邵三河,
“三河兄,扔了他吧,”
“怎么了,”邵三河还背着那个人,
向天亮道:“他死了,”
放下那个人,邵三河才发现他中弹了,他的身体挡住了shè向他的子弹,
“唉,”邵三河懊丧的叹口气,将那个人扔进了水稻田,
枪声更密集了,
三个人终于跑完了田间小路,一头栽进了草丛,喘息不已,
余中豪望着方家大院道:“天亮,我们是找准目标了,”
“有什么用,你认为他们明天还会在吗,”
“你还在怪我啊,”
向天亮道:“对付这些忘命徒,你那套根本没用,在那种情况下,你要弄醒那个家伙,先得封住他的嘴,”
“我接受你的批评,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突然,向天亮双手齐出,扑倒了余中豪和邵三河,
身后的山坡上响起了枪声,子弹飞来,都落在三个人的藏身之处,
三个人分头滚开,开枪还击,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真的悬了,
对方的火力太猛了,山坡上至少有七个人,清一sè的ak47,
余中豪爬到了向天亮身边,“我从侧面绕过去,”
“你行吗,”向天亮喊道,
“掩护我,”余中豪爬开了,
向天亮举枪扫shè,一边冲邵三河的方向滚过去,
“别叫名字,他们会听见的,”向天亮喊道,
“明白,”
“你从左边上去,干***,”
“瞧着吧,”
邵三河应了一声,一个翻身,消失在草丛中,
向天亮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匣,并没有朝着山上开车,他转过身,仰面而躺,枪口对准了田间小道,
五六个家伙冲上来了,手上亮着手电筒,正好暴露了他们的方位,
不到十米,向天亮扣动了板机……五六个家伙,一个个扑倒在他的脚边,
***,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啊,向天亮坐起身子,捡起一支ak47,检查一下弹夹后,才慢慢的转身看向山坡,
山上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余中豪和邵三河同时开火了,
接着,山间突然又沉寂了,
邵三河发出了啸声,
向天亮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上了山顶,
“七个,全部报销,”邵三河单腿跪地,保持着jǐng戒的姿势,
“是七个吗,”
“是七个,”
余中豪从山梁那边走了过来,
不好,向天亮喊了起来,“快趴下,”
“啪,”
树丛里飞来了子弹,
余中豪的身体停滞了,晃了两下,扑倒在地上,
邵三河怒吼一声,一边shè击,一边扑向了树丛,
向天亮爬到了余中豪身边,把他翻了过来,“怎么样了,”
“他,他娘的,打中我的屁股了……”
向天亮乐了,防弹衣有个屁用,头护不了,腚遮不住,碰上个狙击手,穿十件衣也没用,
“臭,臭小子,快帮我包,包扎一下啊,”
向天亮忙道:“稍等稍等,让你部下来帮你吧,”
“为,为什么,”
“我不摸臭男人的屁股,”
“呸……”
邵三河跑了过来,“我干掉他了,”
“抓紧点,我们要马上离开,”向天亮拍着邵三河的肩膀,
战场急救,邵三河很在行,很快的干完了,
撤退,实在是狼狈的事,心情郁闷,情绪低落,
余中豪走不了路,幸亏有邵三河在,他力气大,背着百几十斤不成问题,
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伙,武器先进,防范严密,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向天亮掏出手电打开,递到余中豪手中,现在已没有必要掩蔽了,
沿着山梁往下走,很快找到了一条小路,人走过的路,
忽地,邵三河停下了脚步,
走在后面的向天亮,正要开口,却说不出来了,
他的久未“工作”的右耳朵,这个时候捣乱似的颤抖起来,
可惜,是“马后跑”,不如邵三河jǐng觉,
前面站着三个人,黑洞洞的枪口,看不清脸,
其中一个喝道:“把枪放下,”
邵三河没法放下枪,他背着余中豪,
向天亮心里一叹,有人敢命令jǐng察放下枪,这世道变了,
他定了定神,笑道:“他放不下枪,我放下枪,我放下枪,”双手一举,手中的ak47掉到了地上,
一个家伙冲上来,摘去了邵三河和余中豪的枪,长的短的,连邵三河带的匕首也没落下,
“都转过身去,”
“哎,你们是什么人,”向天亮在拖时间,他需要急中生智,
“少噜嗦,”
“我们是jǐng察,”
“知道你们是jǐng察,我们等你们多时了,”
“哦,你们知道我们要来,”
“快转过身去,不然就开枪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对视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去,
“哒哒哒……”
枪响了,da
第0266章 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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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枪声过后,
倒下的不是向天亮他们,而是那三个家伙,不,树丛里还有两个,
向天亮和邵三河面面相觑,
援兵是谁,
趴在邵三河背上的余中豪,冲着树林喊道:“出,出来吧,”
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两把手枪,
“天亮,三河,他,他叫任勇,我,我带来的,”
任勇收起枪,走过来道:“天亮同志,邵所长,你们好,我是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
“噢……你好,你来得太及时了,否则我们全栽了,”向天亮握着任勇的手道,
任勇微笑道:“师傅怕你反对我来,只能让我和你们保持至少五百米的距离,”
向天亮见过任勇一两次,知道他是余中豪带出来的人,市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三十不到,jīng明干练,同辈中的佼佼者.
“呵呵,任队长,你的师傅屁股上中了一枪,你快去背他吧,”
嘴上笑着,向天亮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这个余中豪太不象话了,说好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参加的,怎么又多了个任勇出来,他这不是等于留了一手吗,
任勇出手救了大家,可向天亮一点都不买帐,下了山,他和邵三河坐别克车走,让任勇坐他自己的车,把余中豪送往医院,
邵三河也看出来了,看出了向天亮的不高兴,他早看出了向天亮和余中豪之间的不同,
“向兄弟,你是对任勇的加入不高兴吧,”
“你说呢,”向天亮微笑着,
“我也觉得不太妥当,至少事先要告知我们,”
向天亮笑道:“这话只能咱俩说说,毕竟任勇救了我们,”
邵三河点了点头,“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怎么,你想杀个回马枪,”
“呵呵,是有这个念头,”
向天亮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
向天亮微微一笑,“你注意到任勇的身上没有,多了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邵三河恍然道:“对讲机,”
“对,他带着对讲机,如果是单独行动,他用得着带对讲机吗,余中豪和我们一样,都没带那玩艺儿嘛,说明任勇身后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几个,是一大批人,”
邵三河点着头道:“我明白了,这个时候,任勇的大队人马,正在包围方家大院,”
“这个余中豪,习惯的来这么一手,他既不相信我们,又有点抢功劳的意思,毕竟他主管刑侦,这是他的本职工作,让我们两个人破了案的话,他的脸往哪儿搁啊,”
邵三河憨憨的笑了,
“三河兄,你这笑有点意思嘛,”
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邵三河笑得更开了,
“向兄弟,余局长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哦,你说,”
邵三河道:“我们上山后,我就感到奇怪,余局长为什么不带我们走那条路,现在看来,他的大队人马就埋伏在山下的粮库里,但又不好跟你明说,他只是把我们当作尖兵而已,根本不指望我们有真正的突破,”
“说得对,你认为他们会有收获吗,”
邵三河摇摇头,继续说道:“那些人训练有素,组织严密,肯定早有准备,一旦暴露,就会迅速撤退,消失得无影无踪,枪战发生的时候,派人包围他们,说不定还会有点收获,现在上去,怕是连张纸都不会给你留下的,”
“呵呵……”向天亮暴笑不已,“三河兄,所以还用得着咱们去杀回马枪吗,”
“那我们现在,”
“洗澡喝酒睡觉呗,”
邵三河又笑了,“向兄弟,和你一起干活,痛快啊,”
“那你还怕鬼吗,”向天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嘿,枪声一响,我就啥都不顾了,你不提起来,我还忘了有这茬呢,”
“呵呵……”
说笑着回到城里,向天亮和邵三河并没有去海涛路的据点,他现在不相信余中豪了,余中豪是知道那里的,所以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索xìng住到宾馆里去,潇洒一回,
其实向天亮早就预订了房间,洗了澡后,他和邵三河很快的对饮起来,
“三河兄,你帮我分析分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是大行家,我哪敢班门弄斧呀,”
“哎,你是军人,有实战经验的军人,你的看法很重要,”
先喝了几口酒,邵三河想了想道:“先说我们这边,我觉得,我觉得余局长好象对方家大院蛮了解的,不象他所说的不知道,我估计,他早就注意到方家大院,还可能派人盯过,只是没你这样直接,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是直截了当的去端人家的老窝,”
“嗯,我也有那种感觉,余中豪也是很在乎功名的,这样的人难免会自私,有些东西就会藏着掖着,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全指望他,”
邵三河又说道:“对余局长突然把那个任勇拉进来,我也有意见,这不等于把我们给暴露了吗,当初余局长自己说得很明白,保密是第一位的,现在成了一句空话了,”
“是的,我当时是需要帮手才找他要人,要求是下面的人,他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因为他正好可以随时掌握我的行踪嘛,”
“呵呵,他有过这方面的暗示,”
向天亮道:“后来他看你我走得太近了,很难让你说出什么来,所以,他就让任勇出场了,”
“你是说,他想把任勇派到我们这里来,”
“一定会的,有合适的机会,他就会提出来,”向天亮点着头,
邵三河问道:“你会答应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正好将计就计嘛,”
邵三河笑道:“这个任勇是把好手,是余局长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们那一辈人里,他可以排得进前三的,”
“三河兄,你再说说那帮家伙的情况,”
邵三河思忖着,“我也一时说不好,首先从他们的装备上看,应该是搞海上走私的,清一sè的ak47,除了他们,陆上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气魄,”
“是的,清河的治安状况,其实是比较好的,能够有组织有规模的,也就是那些搞走私的,有钱么,来钱又容易,排场就大,俗话说井水不犯河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很少和jǐng察对着干的,这一次,我们是捅了马蜂窝了,”
邵三河继续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是帮什么人啊,看着挺训练有素的,象模象样,但似乎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枪法也太差了,要是稍微准一点,你和我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向天亮一脸的凝重,“三河兄,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判断,”
“什么判断,”
“他们的头头,一定是个军人,很可能还上过战场,因为没有实战经验的人,很难有象今晚那样的布局,先放我们进去,然后企图把我们消灭在那片水稻田里,”
“有道理,他热衷于用军队的方式管理手下,可惜,毕竟是乌合之众,再怎么**也变不了军人,”
向天亮微笑道:“但他不是一个好教官,或者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或者他没时间**手下,”
“可他会打仗,知道在那座山上对付不了我们,所以他先放我们进去,然后在战斗打响后,利用地形设了两道埋伏堵截我们,看来是早有防范啊,”
邵三河笑道:“今晚的黑暗天气帮了我们,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比他们强,否则,我们真的要吃大亏了,”
“哎,你知道咱们清河,有多少人在南疆前线待过吗,”向天亮问道,
邵三河想了想,“要咱们清河人在南疆前线待过的,是有不少,但待过和打过仗的可不一样,象你姐夫和我,还有肖剑南,都算打出点名堂了,在军队的内部通报里露过脸的,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啊,”
向天亮喝了几口酒,继续问道:“在哪里能查到这类信息,”
“这个么,多了,市县两级的军事部门,jǐng备区和武装部,预备役指挥机关,市县两级公安机关,还有,市县两级的民政部门,”
“呵呵,这就好办了,”向天亮立即想到了老领导高兴,建设局前副局长,现在的市民政局局长,
“噢对了,组织部门和人事局也应该有记录,还还市委档案室,在他们那里,打过仗的人,也是作为特殊人才记录在档的,”
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道:“特殊,特殊个屁,我姐夫还丢了几根手指头呢,他们还不照样打发回家种田啊,”
“是啊,我们都为你姐夫不平,英雄流血又流泪啊,”一想到战友的遭遇,邵三河感慨不已,不就犯了点小错误么,
向天亮看着邵三河道:“三河兄,类似于我姐夫遭遇的人,你认为还有吗,”
邵三河心里一动,“你是说,对方是个军人,打过仗,立过功,但因为某种原因而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同意你的判断,下一步你准备顺着这条线索查吧,”
向天亮笑着点头,“明天,我们先去民政局,”da
第0267章 请方司令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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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见到向天亮,高兴自然是很高兴,毕竟是老部下来“看”他,至少脸上能增点光,
看到出,高兴的rì子过蛮不错的,脸sè红润,jīng神焕发,比在建设局强多了,
向天亮也替高兴高兴,这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因“祸”得福,在建设局闹腾半天也没当上局长,屁股一挪就时来运转,跑到民政局当局长了,
先介绍同来的邵三河,再一阵寒喧,向天亮便直奔主题了,
“领导,我先声明,我不是专程来拜望您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高兴哈哈而笑,“小向,我就喜欢你的爽快,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指着邵三河,向天亮说道:“领导,邵所长当年可是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在那里待了五年,现在呢,象他那样的老军人,都想凑到一起聚一聚,我就给他提了个建议,找您,”
高兴不禁肃然起敬,热情的说道:“是搞战友会吧,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民政局大力支持,”
邵三河略显腼腆,“高局长,我是想先把通讯录建起来,让大家互相有个联络,以后有活动,我们请高局长务必光临,”
“好,好,这个创意好,”高兴连说了三个好,“邵所长,你的通讯录有什么要求吗,”
“是这样的,我们滨海的同志,希望能把从七九年到八七年间,所有参战部队和个人,凡是清河籍的,都列入通讯录,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和现状等,其他资料以后再逐步添加,我们这样做,不光是为了凝聚战友之情,也是为了帮助少数回乡务农而至今生活还比较困难的战友,恳请高局长帮忙,”
高兴听得站了起来,严肃的点着头,“这是大好事,我全力支持你们,你稍等,我亲自去一下资料室,”
说毕,高兴走出了办公室,
“向兄弟,你跟老领导处得不错啊,”邵三河小声道,
向天亮眨了眨眼,“我们之间有故事,”
“故事,”
“嗯,”
邵三河翘着大拇指笑,“不是一起干过坏事,就是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要么就是,你拍马屁把他给拍晕了,”
“呵呵……三河兄,你行啊,”
高兴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份花名册,显然是刚复印出来的,
“邵所长,根据你的要求,我给你全部打印在这里了,一共有三百多人,包括他们的入伍时间、所在部队、退役时间、家庭住址,以及他们现在的工作单位和家庭状况,”
邵三河接过花名册,连声的道谢,
向天亮心里一凉,这么多人,要从中理出个头绪来,得花多少时间啊,
“领导,有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比方说,上过前岸没有,负过伤没有,立功受罚等等,”
高兴摇了摇头,“这个你们就得去市jǐng备区了,凡退役军人,不管他们现状如何,jǐng备区是肯定都有档案的,而且是从部队转来的原始档案,”
向天亮和邵三河起身,道谢告辞,离开了民政局,
坐在别克车上,邵三河看着花名册道:“向兄弟,你的领导够热情的,相信这份名单没有遗漏的,”
“可是,三百多人,又没有他们在部队的情况,怎么查啊,”
邵三河道:“那就只有去jǐng备区了,”
“jǐng备区,他们不会卖我们帐的,”向天亮苦笑起来,
“jǐng备区的方司令,你总知道吧,”
向天亮乐了,“那老头啊,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
“去找他,我有办法让他帮忙,”
“哦,你们啥关系,”
“去年全市民兵大比武,就是在咱们滨海县民兵基地搞的,方司令亲自主持,你姐夫也参加了比武,结果得了个第一,方司令颁奖时,你姐夫说,我只是第二,第一名今天没来呢,方司令问,第一名是谁,你姐夫说,他是我战友,叫邵三河,是个派出所长,方司令又问,你们胜负如何,你姐夫道,十有六七我输,方司令大喜,派人把我请了去,又是打靶又是喝酒,整整一起待了三天,最后还我和你姐夫合影留念,”
向天亮眼前一亮,“好啊,有这层关系,事情高好办了,”
邵三河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向兄弟,见了面之后,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啊,”
“表现,表现什么,”
邵三河道:“你还不知道吧,方司令有五大特长,你要是能赢他三项,保准要拽着你拜把子,”
“呵呵,老头瞅着是挺可爱的,敢情也是xìng情中人嘛……他有哪五个特长,”
“shè击,喝酒,下棋,水中憋气,扒火车,”
向天亮好奇道:“shè击、喝酒、下棋,这都是平常事,水中憋气和扒火车是啥玩艺儿,”
“方司令是北方人,就是那个微山湖边上,有个电影叫《铁道游击队》你总知道吧,方司令的父亲,就是铁道游击队的一名干部,方司令从小耳濡目沫,水里活和火车上的事,玩得jīngjīng的,参军后先干海军,后来又当过铁道兵,八十年代初又调到陆军,参加过南疆保卫战,八十年代中后期才来到咱们市jǐng备区,但他自认的特长可没扔下,闲暇时最喜欢跟人打赌比赛,赢了他,他高兴,又是请喝酒是拜把手,输了的话,就两字,滚蛋,”
向天亮道:“三河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他比赛,赢了他,然后让他帮忙,”
“对,我看你准能赢他,以你的身手,可以是五比零,剃他个光头,”
向天亮摇头不已,“我可不敢跟他比,再说我一大小伙子,赢他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赢了也没人说好不是,”
“向兄弟,你不会是怕了吧,”邵三河憨憨一笑,
向天亮笑道:“我怕他个球啊,可方司令毕竟还兼着个市委常委,听说段书记陈市长都很尊重他,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在官场混饭吃的人,万一得罪了他,他鼻孔里哼一声,我的铁饭碗就被砸了,”
邵三河道:“这你放心,绝对不会,方司令是你越赢他他越高兴,他输得越惨他越开心,总之,他是老式干部,跟现在那些喜欢下面拍马屁的,不是一路人,”
“照你这么说,我得豁出去了,”向天亮挠了挠头,
“对,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吧,”
jǐng备区在市郊的城乡接合部,背山靠水,绿荫簇拥,大门口是两个全付武装的士兵,
邵三河下车,和哨兵说了一通,哨兵又打了个电话后,才向邵三河点了点头,
“巧了,方司令正在靶场,咱们赶上了,”邵三河钻回了车内,
山脚下,靶场,一位肩扛少将军衔的小老头,正端着自动步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扣着板机,
枪声响过,引来旁边几十位官兵的欢呼,
少将笑着骂了起来,“***,有你们这么拍马屁的吗,还不知道打中没有呢,”
有人道:“司令百发百中,怎么能打不中呢,”
“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司令,您宝刀不老,”
“司令,您再亮几招吧,”
得,全是拍马屁的,
少将笑了笑,眉宇间不乏得意之sè,
他就是清河jǐng备区司令方成军,今年五十五岁,是为数不多的以正师级别扛着少将军衔的老资格,魁梧英武,象个四十刚出头点的中年人,
远处传来了报靶声,
“六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
又是一阵欢呼叫好,
方成军又是连笑带骂,“哈哈,好个屁啊,想当年老子当团长的时候,十枪能打一百环那,***,老了,该回家抱孙子喽,”
这时,一个中尉走过来,对着方成军说了几句,
“哦,三河来了,在哪里,”
方成军转过身来,
邵三河赶紧上前,叭的立正敬礼,
“方司令,您好,”
“三河,你来得正好,来来来,给这些新兵蛋子露一手,”
方成军亮着嗓子喊道:“你们看好了,我的好朋友邵三河,南疆前线的一等功臣,滨海县有名的神枪手,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百发百叫,弹无虚发,”
“方司令,我,我怎敢在您和同志们面前献丑啊,”
现场的几十名官兵鼓起了掌,
方成军把自动步枪扔给邵三河,“少给我婆婆妈妈的,”瞪了一眼,走到了围观者身边去了,
邵三河不敢再推辞,站好、举枪、调息、扣机,啪啪声中,十发子弹出了膛,
“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好……”
方成军背着手,一边转着身子一边道:“瞧见了没,这就是神枪,比我强,他就是我兄弟……谁不服气,谁就站出来比一比,只要赢了邵三河,他就是我的兄弟,我请他喝酒,茅台酒,”
向天亮站在一边,一脸不屑的微笑着,
“咦……你是干什么的,”方成军看见了向天亮,
不是因为向天亮身着便衣,而是因为他在笑,不屑一的笑,让人一看就明白的笑,
“雕虫小技,”
向天亮说得不不响亮,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方成军喝道,
向天亮笑而不语,
邵三河指着向天亮道:“方司令,他是来向您挑战的,”
此话一场,满场皆惊,
方成军一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da
第0268章 英雄惜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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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方成军对邵三河笑道:“三河,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牛皮大王啊,”
全场轰然大笑,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可是他的手下败将呀,”
“怎么个败法,”
“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哦……”
老实人撒谎,足可以假乱真,让方成军收敛笑容,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小子……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嘛,”方成军瞧着向天亮念叨,
向天亮微微的笑着,还是没有开口,
邵三河故意说道:“方司令,要不,要不算了吧,”
“不,”方成军摆着手道,“来的都是客,既然上门挑战,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我方成军不能没面子是不……于参谋,给他枪,”
年轻的于参谋走过来,摘下肩上的自动步枪,递到向天亮的手上,
向天亮提着自动步枪,走到shè击位上,吸一口气,先退下弹匣看了一眼,却没有上回弹匣,而是右手腕一抖,自动步枪突然飞了起来,
惊呼声中,自动步枪在空中翻了三个跟斗,往下急坠,
向天亮右手拿着弹匣,两手平伸,正好接住落下来的自动步枪,
“咔嚓,”枪弹合一,不偏不倚,
开机,定位,瞄准,扣机,枪响……
现场很静,方成军脸sè凝重,来了高手了,
报靶员在一百米外发出了旗语,
于参谋念道:“十发十环,”
“好家伙,有点意思啊,”方成军问道,“打死人不算本事,能来活的吗,”
“试试,”向天亮说得气定神闲,
方成军摊开右手掌,伸出去晃了晃,“于参谋,”
于参谋应了一声,俯身捡起了五颗小石子,喊了声“准备”,仰身甩开了右臂,
五颗石子斜向天空,一齐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向天亮举枪便shè,
五枪,五颗飞行的石子,还没有开始下坠,就都被击碎了,
“好枪法,”
方成军带头鼓掌,军人们跟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向天亮将枪还给了于参谋,转身向方司令行了个手礼,“方司令,在下献丑了,”
“好家伙,好家伙,有两下子嘛……哎,你也是滨海的,”
“方司令,我是滨海的,”
“嗯,滨海英雄多啊,三河是一个,chūn南是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了不起,不起啊,”方成军叹道,
邵三河道:“方司令,李chūn南是他的姐夫,”
“啊……等等,等等,”方成军两个手指头敲着额头,想了想道,“你是向家的人,你就是那个……那个被谢自横甩了的向天亮,对不对,”
“甩了,”向天亮没听明白,
方成军乐道:“你一个堂堂的jǐng校生,本来应该当jǐng察,不就是谢自横那老小子使坏,才把你甩到那个那个建设局的吗,”
向天亮听得忍俊不禁,“方司令,您咋知道的,”
“哈哈,这可说来话长了……噢,你先等等,”方成军转过身,一边挥着手,一边喊道,“于参谋,你们都散了吧,”
于参谋问道:“司令,您,您不和人家比赛了,”
“啥意思,快滚快滚,”方成军不耐烦了,
于参谋嘿嘿一笑,忽地喊了起来,
“同志们,司令怂了,”
几十个男人的嗓子,跟着喊了起来,
“司令怂了,”
官兵们一边跑,一边继续喊着,
“司令怂了,”
向天亮和邵三河听得目瞪口呆,
方成军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哈哈的大笑不已,
“***,土崽子们等着,老子回头再收拾你们,”
回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向天亮和邵三河,
“想知道我和谢自横的事吗,”
向天亮笑道:“方司令,他惹着您了,”
“哈哈,正是正是,”方成军走到旁边一块石头边坐下,“***,他一个刚进常委会的新人,敢在常委会上耍威风,我看不惯,就骂他了,”
向天亮心道,谢自横虽然是新晋的市委常委,但毕竟是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的,方成军在常委会上骂,让他情何以堪,
“方司令,您是这个,”向天亮翘起了大拇指,
“哈哈,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了,你们今天来,是为了谢自横那老小子吗,”方成军是何等样人,他看出来了,向天亮和邵三河是有事找他,所谓挑战,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邵三河走上来,凑到方成军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
方成军一脸愕然,“竟有这样的事,”
邵三河点着头道:“是的,我们三人遭到伏击,差点回不来了,”
“你们两人跟我来,”
方成军带着向天亮和邵三河,脚步匆匆,来到了jǐng备区作战室,
偌大的作战室,四周墙上都是军用地区,zhōng yāng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正是清河市的地形地貌,
方成军绷着脸,摆了摆手,室内的三个值班军人立即闪身而去,
“三河,你说的是这里吧,”方成军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方问道,
邵三河看了看,点头道:“是的,就是那里,”
“***,在我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一支地下武装,这不打我的脸吗,”
邵三河道:“据我们估计,那里现在已被市公安局的人占领了,”
方成军点了点头,“我想派兵占领那里,会对你们有帮助吗,”
向天亮心里一动,急忙应道:“那当然是好,可是,可是方便吗,”
“哈哈,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这个方,跟方家镇那个方,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但我和方家镇还真有点缘分,因为方家大院的地下,原来是一个军用仓库,现在虽然没有使用了,但是并没有被废弃,还在我们jǐng备区的管辖之下,我去过那里三次,每年还会派人过去检查的,”
向天亮道:“方司令,那就麻烦您派人过去,迅速占领那里,包括方家大院,”
方成军沉吟着问道:“你需要我的人在那里待几天,”
“一个星期,”向天亮想了想后答道,
雷厉风行,方成军喊来于参谋,如此这般的吩咐的一阵,
于参谋领命而去,
向天亮心里直乐,军队借演习的名义,和jǐng察抢占方家大院,jǐng察肯定只有退避三舍,余中豪非气炸不可,
“向司令,谢谢您,”向天亮道,
方成军挥了挥手,“你们昨天晚上刚经历了生死考验,你们都是英雄,我帮定你们了,”
邵三河道:“方司令,我们还有一件与此相关的事,需要您的帮忙,”
“小向,三河,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向天亮道:“事情是这样的,五月二十九号那天早上,清市公安局清河分局局长肖剑南突然失踪,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个叫方玮的女人,就是三一八纵火谋杀案首犯邱子立的遗孀,她也是方家大院现在的拥有者,我们就是奉命查找肖剑南的下落,昨天,也就是五月三十一号早上,市公安局副局长郭启军遇刺,我和三河兄恰逢其会,救了郭启军后,我们从现场留下的线索,追查到方家大院,因此才发生了昨晚的激战,从激战中,我们判断对方的头目是个军人,也是清河本地人,而且应该是个参加过实战和有些指挥才能的人,他还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我们要找到他,”
“明白了……肖剑南的事,我也听说了,”方成军点着头,“可是,你说的这样的人,其实不是很多啊,”
邵三河拿出从民政局带来的花名册,“方司令,民政局那边,提供了一份三百多人的名单,”
“没那么多人,”方成军摆了摆手,“据我所知,清河籍参加过南疆保卫战的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多人,按照你们说的条件,就算班班副班长以上,大概有六十人左右吧,”
向天亮思忖着道:“六十多人,查起来太麻烦了,”
方成军摊了摊双手,“那没办法,我可以把这些人的档案调出来,你们慢慢查嘛,”
“方司令,有肖剑南的档案吗,”
“当然有,象三河,你姐夫李chūn南,以及肖剑南,他们都是战斗英雄,档案都是重点保管的,这样的人,至少有三十位吧,”
向天亮又问道:“肖剑南当年在部队服役时,有在同一个团队的老乡战友吗,”
“你问着关键点了,”方成军微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记得吗,因为肖剑南当年入伍时,有不少老乡战友,他所在的团,连他一起就有七个清河籍的,其中一位是副连长,是九门县人,他在战争中失去了双腿,现在就住在市福利院,我常去看他,他对肖剑南很了解,你们可以去找他,”
“他叫什么名字,”
“高米生,”
向天亮起身道:“方司令,对不起,我们要马上去见高米生,见过他这个活档案以后,我们再来向您借档案,”
“去吧,我不留你们了,”方成军爽朗的笑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哈哈,比赛,我和你比赛,不管输赢,我不能让我的手下笑话吧,”
向天亮也笑了,“一定,一定奉陪,”
告辞出来,向天亮和邵三河上车,迅速赶往市福利院,da
第0269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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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别克轿车上的向天亮和邵三河,依据现有的线索,再次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思路逐渐的清晰起来,先有了轮廓,并慢慢的显现出画面,
对于昨晚那个并未碰面的对手,结合肖剑南的失踪,向天亮是这样推断的,
他应该是个军人,军人知道队伍的重要,
他还应该是清河本地人,只有本地人,才会有号召力,
他而且还是个参加过实战的军人,
他还有些指挥才能,懂一点基本的战术和战术组合,
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太得志的人,
他最有可能国肖剑南的老乡兼战友,
他很可能有肖剑南有过节,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肖剑南的失踪,
他绑架了肖剑南,还有那个方玮,他或者跟肖剑南有关联,或者与方玮有关联,或二者兼而有之,
他的目的,要么为邱子立留下的巨款,要么为报私仇,或二者兼而有之,
……
市福利院,
一个隔开的单独小院.
院长指着院子里的一个背影,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那是一个很瘦的老头,初夏的天气,竟披着一件军大衣,
头发全白了,脸sè还算红润,尽管他还不到四十五岁,
一身的酒气,离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高米生,残废军人,一等功臣,
轮椅是那种老式的,两条裤袋空荡荡的,在微风中微微的飘摇,
“你们要听故事,就去给我买两瓶酒来,清河大曲,要五十三度的,”
高米生眯着双眼,斜看着向天亮,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我马上去买,”向天亮开始掏钱,
“别忘了捎一条香烟来,我抽不惯洋烟,就买牡丹牌的,”
商店就在隔壁,向天亮跑过去,买了一扎六瓶清河大曲,和两条牡丹香烟,
“小伙子,你有前途,”看着酒和烟,高米生翘起大拇指,
旁边的邵三河想笑,可瞅着那两条空荡荡的裤管,他笑不出来,
高米生又道:“来看我的人里,肖剑南那小子是最抠的,每次只给一包烟,酒也是小瓶装的,才二两半,只够我一口喝的,他还说烟抽多了坏肺,酒喝多了伤肝,你们说他抠不抠,”
“抠,他是很抠,”向天亮笑着问道,“高连长,您认识肖剑南啊,”
高米生撇了撇嘴,“什么话,我不认识肖剑南,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
“高连长,您给我们讲讲肖剑南,还有您的其他老乡战友的故事吧,”
高米生点着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速变得柔缓起来,
“我们那个团里,有七个清河人,清河穷啊,穷人当兵多哟……那三年下来,我们七个清河人,只剩下了五个了……那两个都是南河县人,赵六根,张大贵,一个是被炸死的,连头都没找回来,一个是被狙击手打中的,头被爆了……两个没头鬼啊,后来就埋在那边了,”
“要说现在,活得最滋润的,就数毛小毛了……他是滨海县人,读过高中,是团里通讯班的小机灵……嘿嘿,送讯内行,勾引团长的宝贝女儿也在行,瑶山那仗一打完,他忙里偷闲,把团长的宝贝女儿肚子给搞大了……他娘的,这小子象打仗似的,先下手为强那,团长又惊又怒,家丑不外扬,就找政委商量,政委有水平,说凡事都是一分为二,这也是好事呢,革命不有了接班人了吗……就这样,毛小毛成了团长的乘龙快婿,当爹,提干,转业,诸事顺畅,现在是深圳一个公司的老板了……这小子有良心,还念着我这个大哥,每年chūn节都寄钱来的,”
“还有一个滋润人,戴国明,团政治处的干事,咱们清河龙桥人,我们在战壕里流血杀敌,那家伙在后边写文章,仗打完了,我们立功受奖,他也受奖立功……有本事那,保送政治学院,三年后出来,就成了营教导员……啧啧,人比人,气死人,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zì yóu,这是我们团长政委的名言,老挂在嘴上,后半句说我,前半句说的就是戴国明……他后来一路高升,团政治处主任,团政委,前不久还写信给我,快成上校了,我算算,那该是师政治部主任喽,”
“再说我自己……没人说我倒霉,我也认为自己运气好,把命捡回来了……那炮弹邪门那,正巧落在连掩蔽部,连长,指导员,文书,三排长,还有两个通讯员,都一块没了……我烟瘾大,蹲在门口正吸烟呢,那炮弹就轰的炸了……他娘的,我上半身飞出去了,两条腿陪着我那帮老伙计走了……出院回家时,全团千多号为我送行,都哭了,我吼了一声,他娘的哭个啥,老子是享福去呢,团长说,好样的,这才是我的兵,政委说,腿没了,命还在,还能继续革命……嘿嘿,我现在不劳而获,这么一个大院子归我们家用,rì子过得不错呢,我老婆,她以前是村里的支部书记,知道她现在干啥吗,福利院工厂的厂长,守着我没改嫁呢,我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去年都考上了大学,我们家那,时来运转了……啥叫幸福,这就叫幸福哩,”
“我是六八年的兵,南疆开始打仗的时候,我就是排长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兵,那个肖剑南和陈青龙,还是我手把手教他们枪法,要不然,哪来的好枪法,七九年的时候,他们都是班长,都快退伍了,我们师长亲自来了,全团开会,师长直截了当的说,要打仗了,你们还走不走,是个男人的,给句痛快话,那七八十号要退伍的,都当场写了血书,没一个孬种啊,”
“要说打仗,肖剑南和陈青龙都是好样的,我是五连的,肖剑南是三连的,陈青龙是九连的,我们都参加了第一次战役,一仗下来,两个人都立功了,都被直接提拨为副排长,可惜,那时战事有点紧,我们是主力部队,任务多那,不久又补充了一批新兵,就更离不开老兵的传帮带了,不然的话,肖剑南和陈青龙,早就进军区的步兵学院读书了,”
“肖剑南是我们七个人里,唯一来自清河市区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工人阶级,其实是个屁,他祖上五代都是渔民,只不过到了他老爹的时候,渔打不着了,改行去码头当了搬运工,解放后,稀里糊涂的当了工人阶级……刚入伍的时候,这小子有点傲,看不起农村兵,你们猜我怎么治他的,我那时是负责新兵训练的,我当着上百号人就骂开了……你他娘的,知道工人阶级是从哪里来的吗,知道城市是从哪里来的吗,两千年前,全世界都是农民,工人阶级是从农民阶级变过来的,论辈份,工人阶级得喊农民阶级为爹,你牛个屁,农民开始在田里种水稻的时候,城市还没生出来呢,城市是从哪里来的,是农村生出来的,城市得叫农村为娘,你牛个屁,m主席说农村包围城市,你再牛,老子就带着农村灭了你这没良心的城市……全体新兵都笑了,我们政委总结说,高米生同志有水平,相当于副政委的水平……”
“陈青龙呢,身份有些特殊,他父母都在清河国营农场工作,种田的,却是工人,居民户口,这身份,我就觉得邪门,但人家也是好兵,和肖剑南一样,在新兵连就拨尖……这小子头脑活,学啥会啥,高中毕业,比肖剑南这个工人阶级文化还高,新兵连出来,就当了九连的文书,战前那年,是他主动要求下去当班长的,”
“这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人,都长得眉清目秀,工人阶级么,长相当然不如我们农民阶级寒碜,同一年入的伍,陈青龙比肖剑南大一岁,平时最为要好,臭味相投,做好事干坏事,都在一起的,从新兵连开始就成了死党,下连队的时候,还想分到一块,找我磨了好几回呢,这当然不行,军队嘛,就是五湖四海,本来两个人都分在一营的,我找参谋长说了后,就把肖剑南分到一营三连,陈青龙分到三营九连,那时还没打仗,两个营的驻地隔着八十里远呢,”
“第一次战役的时候,我们是攻,敌人是守,可几十年没打过仗了,谁也心里没底,我们全团加强后是两千七百多人,就团长副团长和参谋长三个人打过仗,团里决定成立突击队,参谋长亲自担任队长,其他两百多人zì yóu报名……我报名获准后,担任了第一分队分队长,手下五个班,其中有两个班长,正是肖剑南和陈青龙,”
“那一仗,我们突击队打得漂亮,回来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双双荣立二等功,又双双提为副排长,可以留在部队继续干了,”
“没想到,就在那年秋天,国庆节前,肖剑南和陈青龙一起回家探亲,假期是一个月,回来后,两个人竟成了路人,不,应该说成了仇人,”
“你们知道为啥吗,这两小子,在家期间,竟然同是看上一个姑娘了,”da
第0270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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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米生续上一支烟,吸了几口,又莫名的笑了笑。
“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部队后,部队又拉到了一线,大半年没碰上一面,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撤回来,两人就在团留守处打了一架,鼻青脸肿,跟仇人似的,两个刚提拨为排长的战斗英雄当众打架,恰好被军政治部的一名小干事看见,还有当地不少干部群众,那还了得,军政治部领导拍了桌子,团长政委不敢怠慢,把肖剑南和陈青龙找去,先骂娘后谈话,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
“原来,两小子回家都相亲了,而且被媒人给耍了,那媒婆联系了肖家和陈家,让那个姑娘连着与肖剑南和陈青龙相了两回亲,这事就透着邪门,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人家姑娘是两个都喜欢,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也都喜欢那姑娘,事情捅破后,两家的家长只好面对面谈判,可那位媒婆早拿了钱躲起来了,两家见过几次,不是吵就是闹,事情就僵在那儿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我们政委就开始了政治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啥大道理都搬出来,可是没用,谁也不退,团长就恐吓两人,取消两人保送军校的资格,可就是邪门,两小子就是不肯松口!”
“什么姑娘能让肖剑南和陈青龙同时着迷,团长政委把我喊去,说你是他们的兄长,这事你得负责,给你半个月的假,把那个姑娘的情况弄清楚,就这样,我回到清河,一调查,吓我一大跳,那姑娘身份复杂,有海外背景,人倒长得漂亮,挺能勾人的那种,可听说身体不太好,没个固定工作!”
“我回到部队一汇报,团长就拍着桌子,让肖剑南和陈青龙表态,结果两人都一声不吭,死活不表态,这么一闹,保送军校的事当然吹了,还双双受到了处分!”
“不久,收复瑶山的战斗打响了,我们团负主攻,刚升为副师长兼师参谋长的老团长亲临前线指挥,三个小时就攻下了山头,坚守山头的任务,就交给了一营三连、三营九连和我的五连,我们五连守中段,他们两个连队分守东西一段!”
“就在第二天早上,敌人集中了三个团进攻瑶山,我们主峰打得好苦啊,就在我们打退了敌人第五次进攻后,突然飞来一颗炮弹,把我们五连连部炸飞了,只有我还活着,可双腿被炸断了,我是被炊事班长背下山去的!”
“敌人又发动了第六次进攻,而我五连群龙无首,伤亡惨重,主峰阵地危在旦夕,前沿指挥所命令三连九连就近支援,据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主动请缨,各带一个班支援,他们是关心我这位老大哥啊,还不知道我已被送进了医院!”
“肖剑南和陈青龙上了主峰后,被前沿指挥所任命为坚守主峰的临时正副队长,务必坚守阵地七十二小时,直到增援部队到达,命令是我们的新团长下的,他以前没打过仗,又刚来就上了前线,根本不知道肖剑南和陈青龙的关系,还在步话机里喊着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下可乱套了,主峰可是我们五连的阵地,阵地上剩下的人,我们五连还有三十几个,肖剑南和陈青龙各带了十多人上来,本来应该是我们五连一排长负责指挥,现在让肖剑南和陈青龙来指挥,我们五连的人首先就不服了!”
“肖剑南和陈青龙也是互相不服,下面九连的人就更不服了,陈青龙比肖剑南年长一岁,入党比肖剑南还早一年,职务上都是排制,凭什么要听肖剑南的指挥,那个时候,因为那姑娘的事,肖剑南和陈青龙已经水火不容了,没在一起时还好,凑到一块,肯定是火花四溅!”
“主峰上三个连队的指战员,打着打着就各自为政了,谁也不听谁的,有两次遭到偷袭,阵地差点失守,情况非常危急,恰好师参谋长也就是我们老团长赶到了前沿指挥所,知道情况不妙,立即派团jǐng卫连增援并接管了指挥权,才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
“战斗结束后,肖剑南和陈青龙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两人都被退伍了,要不是老团长开口说话,恐怕连党籍都保不住!”
“回到清河后,肖剑南就进了公安局,这小子能干,又有郭启军牵拨,很快就混出点名堂来了,而陈青龙却运气差了一些,他回到农场,本来在保卫科干活,也蛮不错的,可没过一年,农场改制了,也搞起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各家都理各家的事,哪用得着保卫科来保卫,他很快就下岗了!”
“我就是从那时住进福利院的,肖剑南和陈青龙常来看我,多时一周两三次,少时一两周一次,两个人都叫我大哥,但从没一起来过,有几次不巧碰上了,后来的那位总是头也不抬的走了……唉,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做大哥的,坐在轮椅上,哪还有能力化解他们的恩怨那!”
“再说那个姑娘,也真是奇了怪了,原来说肖剑南和陈青龙都喜欢,不知道选哪一个好,可等肖剑南和陈青龙回到清河了,她却嫁给别的人了,两败俱伤,两败俱伤啊!”
“更奇怪的是,肖剑南和陈青龙这两个混小子,后来这方面的运气就太差了,肖剑南拖到三十出头,才娶了现在的老婆,而陈青龙更惨,到现在还光棍一条呢!”
“但陈青龙rì子过得比肖剑南强多了,肖剑南当个臭jǐng察,一个月才千把元工资,那还是拿命换的呢,人家陈青龙在家待了一年后,下海做起了生意,很快就发家致富了,一身名牌,进口轿车,腰别bb机,手拿大哥大,啧啧,每次来看我,出手就是几张大团结,有钱人那!”
“不过,后来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了,肖剑南和陈青龙两个人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懂事多了么,可不小心碰上了,当着我的面就吵就骂,还打,我隐约的感到,这两人一定是又因为什么事掐上了!”
“去年我生rì那天,肖剑南在外地出差,打电话说来不了,陈青龙得知后,就来我家了,帮我办了几桌酒,客人走了以后,他一个人陪我继续喝酒,不料,肖剑南突然回来了,家也没回就赶到我家,两个人又碰面了!”
“两个家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都站起来瞪着对方,一触即发,我大声的骂,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了……他们总算坐下了,我亲自倒酒,可肖剑南不喝,问我这是谁的酒,陈青龙应道,这是我送给大哥的酒,你爱喝不喝,肖剑南听了,马上倒在地上,冷冷的说道,这酒太脏,我不喝脏酒,说着,就去拿自己的酒!”
“就在这时,陈青龙拿起酒瓶,就朝肖剑南敲了过去,哪知肖剑南早有准备,右手一抬,就格开了陈青龙的手臂,然后站起来道,这是大哥的家,咱们到外面练去,说完就出了门,陈青龙自是不甘示弱,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唉,那可是真的玩命啊,都把对方当成了敌人,毫不防卫,往死里打,啥招yīn毒就用啥招……整整打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谁也没赢,谁也没输,象以前那样,打到没有力气了才肯罢手,走的时候,几乎都是爬着出去的,临走时,陈青龙撂下一句狠话,肖剑南,我可以不杀你老婆儿子,但我一定会宰了你,肖剑南也是,同样的话,同样的意思,唉……”
“从那以后,两个人还是常来看我,还是叉开来看我的时间,但我看得出,两个人的话少了,心里有事啊……”
“我虽然出不了门,但我老婆还是得知了不少事情,她跟我说,陈青龙这些年生意很是红火,但肖剑南老是派人找茬,两个人明里回避,暗中斗得很厉害,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正好不久之后,我们的老团长路过东江省,特地绕道来看我,我就请老团长出面,把这两个家伙请来,不料,肖剑南得到老团长来的消息,打了个电话,不来了,陈青龙倒是来了,屁股不沾椅子,抛下一句话,老首长,我给您面子了,转身就走了……唉,气得我们老团酒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
听到这里,向天亮扭头看了看邵三河,邵三河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有了同样的判断。
这个陈青龙很可疑。
向天亮又给高米生点了一支烟,“高连长,我有几个问题,可以向您请教吗!”
吸了几口烟,高米生突然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怔了怔,“您知道吗!”
“哈哈,我两条腿虽然不在了,但我的眼睛耳朵可完好无损,们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家伙,我能看不出来吗!”
向天亮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是奉省公安厅之命,前来清河调查一个案子,因为案子涉及到肖剑南和陈青龙,所以来麻烦您了”
高米生哦了一声。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请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