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放了她,洞溟戒我可以给你。”
“大许!”周琪大急,声泪俱下的喊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小琪的身体紧紧地挨着小诩,把头拱进小诩怀里。
“对不起,小琪。”小诩微微侧身,推开了周琪,冲着周琪微微一笑,略带歉意道:“好好的活着。”
“放她走!”小诩抬起双手,洞溟戒静静的悬浮在小诩手中。
“爽快!送这女孩出去。”云媚下令道。小琪为小诩甘愿同死的行为,令云媚也肃然起敬,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孩。
“放开我!大许……放开……”祈云宗的人将周琪拖了出去。
“很好的女孩子,难怪你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云媚忍不住称赞道。
云媚颤抖着从小诩手中接过洞溟戒,看着手中黑黢黢的戒指,云媚内心激动万分。手一挥,两个弟子出现在小诩身旁。
“来人,送溟阳公子上路……”
“昭阳,我还是太弱了。”识海之中,小诩苦笑着摸着洞溟殿的大门,眼睁睁看着利刃落下却毫无办法。小诩闭上了眼睛,盘膝而坐,脸上还带着一丝甜蜜,此刻回忆起了与玖儿相处的短暂时光。似乎眼前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与玖儿在另一个世界的重逢。
玖儿等着我,我来了……
利刃穿透了小诩的胸膛,小诩扑倒在地,鲜红的血液顺着利刃汩汩流下,染红了地面。
“将溟阳枭首示众!”
“不必了,人既已死,把他好好安葬了吧。”云媚有些黯然,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一份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恋,小诩的眼神像极了她当年的他。若非双方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云媚是万万不愿对小诩下死手的。此刻的云媚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有些黯然神伤。
“将溟阳的尸体运回碧溪村安葬,沿途保护那个女孩直到她平安回家。明白了吗?”云媚冷着脸下令道。
“是!二长老!”
众人按照云媚的吩咐开始分头行动,谁也没有注意到,小诩胸口巨大的创口下隐隐约约有金色雾气在流动……
“爷爷,我拿到洞溟戒了……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来人啊,快去请南宫先生……”
云天祈盘膝而坐,竟已经瞑目而逝,身下的血池也早已干涸。云天祈的面色平静,南宫道安检查了云天祈的情况,微微摇了摇头道:“节哀,云宗主已经去了……”
“怎么可能,南宫先生,您一定有什么办法,有办法的……”云媚有些语无伦次。爷爷是云媚心中最重要的亲人,好不容易拿到洞溟戒替爷爷修复受创的元神,可是东西拿到手了,爷爷却走了。
“云长老,节哀……”
祈云宗宗主云天祈过世的消息,几天之内传遍了大陆。无意中打消了各个势力的疑惑,原来前些日子祈云宗召回各方主要人员是云天祈为了交待后事。至于溟阳,人都死了,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不出意外,祈云宗由新任宗主云媚接管,各大势力纷纷来贺。可失去了圣级巅峰的云天祈坐镇,祈云宗的巅峰战力就不如其他势力了,各大势力虎视眈眈,仿佛祈云宗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随时可能遭到瓜分的命运。一时间大陆局势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
“宗主,我不同意,九幽之地九死一生,您贵为一宗之主,断不可以身犯险。”大长老苦劝道。
“大长老,我们祈云宗目前已经是风雨飘摇,各个势力都当我们是嘴边的肥肉,更何况我们现在拥有洞溟戒和幽劫手套两件天神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需要实力,所以我必须获得幽劫的认可,哪怕九死一生。身为宗主,我有我的使命,我必须保护爷爷毕生的心血。”云媚一番话说得大长老哑口无言。沉默良久,大长老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你去吧,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周琪跟着押送小诩的灵柩的祈云宗弟子一路北上,前往碧溪村。祈云宗的诸人本打算随便选个地方把小诩埋了就回去交差,却遭到了周琪的强烈反对,坚持要前往凌霄城。几天下来,被吵得不耐烦的祈云宗众人所幸就撂挑子不干了,在中州边界,丢下了小诩的灵柩,撇下周琪,径直返回了飘渺城。
没有马车,周琪一个人根本带不走巨大的灵柩,荒郊野岭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倔强的周琪打开小诩的灵柩,将小诩的遗体绑在背上,砍下一截树枝当作拐棍,背着小诩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官道上。
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一个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男人在路上走着,都纷纷好奇地驻足观看,当发现这女孩背上背着的是一具尸体时,又吓得一哄而散。没有人愿意帮助周琪,周琪也不求人帮助,就这么一直被小诩向北而去。
因为背着一个死人,城市的城卫不让她进城,周琪只能在城外寻找石洞栖身,用来度过寒冷的长夜。
因为背着一个死人,小镇饭馆的老板把周琪赶出了门,周琪给钱老板也不愿意卖给她食物,害怕背着一个死人的她给自己带来晦气。
顽劣的小孩子朝她丢石头、吐口水,遭遇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周琪此刻已经宛如一个落魄的乞丐,却始终没有撇下小诩。
“我一定要带你回家……”周琪银牙紧咬,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句话。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周琪硬生生背着小诩走了两百里路,从中州徒步走到了碧溪村。看着村口破碎的石碑,周琪一路走来的委屈心酸涌上心头,不禁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溪边的一棵树下,一个少女跪坐在地上,双手抓着一块碎石板在刨着土。少女的双手磨起了一个个水泡,鲜血顺着少女的手指流下,可是少女却置若罔闻。
良久,一个小小的坟包出现在碧溪村小溪旁的树林边,坟墓还没有墓碑,周琪瘫坐在墓前发呆,脏兮兮的脸上两行泪痕格外清晰。
“他……是你的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周琪。周琪回头一看,身后静静地站着一名红衣少女,少女的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项链的链坠是一只可爱的小鸡……
“小诩他……是怎么死的?”玖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他的什么人?”
玖儿最近一直住在碧溪村,周琪带着小诩来到碧溪村,自然也逃不过玖儿的眼睛。
“你又是何人?”周琪擦了擦脸颊,站起身来,瞪着眼前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略带敌意的说道:“他……他是我的夫君。”
“夫君……”玖儿略带失落的喃喃自语:“他终究还是成亲了吗?”玖儿的眼泪也忍不住潸然而下。
“他是怎么死的?”玖儿轻声道:“别怕,小姑娘,我……我是他的姐姐……”
“姐姐?”周琪一愣:“真的吗?”
玖儿点了点头,周琪多日以来的种种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于是便一股脑儿的统统告诉了玖儿。
“祈云宗……小诩他竟然为了你将洞溟戒交给你祈云宗……”玖儿心中酸楚,跪倒在小诩墓前点燃了三柱香……
傍晚,小溪边,玖儿和周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好妹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玖儿问道。
“应该是回凌霄阁吧,我要去找姐姐,我要让爷爷替大许报仇。”周琪抱着膝盖,双眼望着小溪道:“玖儿姐姐你呢?”
“我和你一起去凌霄阁,我和云府还有账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