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逮着她打招呼
纪鸿也是看到周季并没有受伤才这么说的。
看看面霜落地的位置，若是纪芸再砸的准一点，今天他们可就摊上大事了。
周立业和季夏凉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都了解女儿的性格，她也许会什么都不说，自己憋着受委屈。
如今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极致了。
纪芸要是能好好的跟周季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毕竟今天是周季的生日，没必要为了这些事，破坏心情。
纪芸自知她站在了弱势的一方，即便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不得不低头。
周季在面霜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软弱。
“季季，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纪芸直接挽上周季的胳膊，在她极有可能先拒绝自己的情况下，与她和好。
季溶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继续为难纪芸。
但她没有回复纪芸的话，而是跟季夏凉说：“妈妈，我们赶快下去吧，好多人都还在等着呢。”
季夏凉惊讶周季的表现，但也附和着：“是是是，宴会都开始，大家都不要在这耽搁了。”
周季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纪芸和好，这让大家都很吃惊，尤其是纪家人。
她没有表明是否谅解了纪芸，在纪家三人心中，留下了个疙瘩。
几人先后走出周季房间，迎面就听到许久未见到主人出现，上来查看情况的唐棠。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有局不叫我？”唐棠抱怨季夏凉。
季夏凉摇摇头：“小孩子家家的事，没什么。”
她不想当着纪家人的面直接将事情抖出去，但日后，她还是会在茶话之余，告诉自己的好朋友的。
纪芸和季溶跟着大人们走出来，两人同时看到站在楼道旁的韩野。
季溶倒是没什么，猜想他大概是被唐阿姨拉着一起上来的。
倒是纪芸，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不知刚才的事，韩野会不会得知。
若是他知道了，恐怕她的形象，要在他的心中大打折扣吧。
一时间，总是想方设法在韩野面前刷存在感的纪芸，觉得实在没脸面对他。
她低着头，挽着周季，想着干脆低调的从韩野身边经过就好。
谁知，身边这个过去从来不主动跟韩野搭话的周季却先行打了招呼：“土木哥哥，好久不见啊。”
即便如此，纪芸还是没有感到担忧。
她自以为了解韩野，猜想，这个一向冷漠的男人，应该会直接忽略周季，直接下楼去吧。
刚在周季这边栽了坑，幸灾乐祸的想看着她吃瘪，纪芸默默的在一旁等着这出好戏。
不尽人意的是，韩野就好像故意守在这里，逮着周季和他打招呼。
他的目光，似乎比周季跟他打招呼还要早的就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一直到周季说完话，韩野才淡淡的回了声：“嗯。”
虽然仅仅是一个字，但纪芸却在他的声音中，奇迹般的听出了一丝温柔。
周季没有继续在楼上逗留，和韩野打完招呼，便径直下楼。
男人绅士的让周季她们先走，自己则是跟在她们身后。
而始终挽着周季，前一刻还打算嘲笑她的纪芸，此时却觉得步伐沉重的要命。
第17章 留着体力
这是季溶第一次看到，一个生日会，竟如此大的排场。
来往的宾客，让她看的眼花缭乱。
看到周季出现，她的同学朋友们都纷纷上前跟她打招呼，并给予祝福。
季溶一一应下。
不知过了多久，季溶感觉脸都要笑僵了。
等到旁人的注意力渐渐从她身上散去，她才找了个机会，从人群中溜了出来。
大人们都在交谈着他们自己的事，周季的同学也都是成群结伴的。
季溶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一场宴会，对她来说都挺窒息的，周季那种性格，是怎么受得了的。
她独自走到后花园的拐角处。
这里稍微安静些，也让季溶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正打算找个地儿好好休息一下，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一道黑影。
因为是别墅容易被忽略的位置，这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让季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却不想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地盘。
她自知来迟，不愿意打扰别人。
刚要离开，身后之人却幽幽的出声：“周季。”
季溶着实被吓了一跳，那瞬间仿佛心脏都要蹦出来。
惊吓过后，再回味刚才的声音，季溶仿佛全身触电，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身体的各个角落。
“土木哥哥！”季溶生气的喊着对方的名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人吓人，吓死人呀！”
要是把她这个天真烂漫可爱动人的美少女吓到去世，那不可惜了嘛。
韩野用余光瞥了季溶一眼，没有回话。
他本不愿意叫她，只因看到是她一个人，才好心让她一同共享这片静谧之地。
他依稀记得，从前周季的身边总是有个跟屁虫，烦人的很。
难得一见的是，今天她倒是自己一个人了。
就在刚才，季阿姨已经将房间里发生的事，对他妈妈一一告知。
很巧，他也全听了去。
不知何时，周季这个连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口的小绵羊，竟会主动要求赔偿？
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情上，周季确实做得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沉默的站了十来分钟。
韩野知道，周季的话本来就不多。
可是，在他的印象里，那是车祸前的周季，才比较静一些。
难不成，这家伙，还能随时转换性格？
秉着存在好奇心的情况下，韩野主动开了口：“怎么不说话？”
季溶瞄了眼韩野，心想：不说话，不正合他的意吗？
她今天的目标可不是撩韩野，不会想破脑袋的刷存在感。
她随意舞了舞手，驱赶着在她脑袋旁边转悠的蚊虫：“留着体力呢。”
韩野：？
看出对方的疑惑，季溶解释道：“待会儿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韩野了然，没有多问。
这是周季的生日宴会，她作为主人公，有的是要忙活的事。
往年的几次宴会，她和她的跟屁虫，还得忙着互相炫技。
这也是第一次，韩野在这种无人的角落里，与她撞见。
就在两人享受着这份清净的快乐时，一阵悠扬的小提琴的奏乐传来，打破了舒适的氛围。
第18章 小寿星，开始你的表演吧
跟周围认识的同学寒暄之后，纪芸就找不到周季的踪影了。
就算周季不在场，也妨碍不到她今晚的表演。
纪芸以送周季祝福为由，现场演奏了一段小提琴曲。
当季溶和韩野回到主场时，就看到纪芸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拉着小提琴。
周围的宾客，无一不对纪芸表达了自己的赞赏。
“这个纪家的孩子果真是优秀啊，每一年都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是啊是啊，我记得她去年跳的芭蕾，真是让人难忘。”
“谁不是呢？只可惜，咱家的孩子，就没这么争气了。”
……
听到家长们的称赞，纪鸿和妻子闵慧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们当初，正是看中了纪芸各方面都出类拔萃这一点，才决定领养她的。
在纪芸进入纪家之后的表现，也没有让他们夫妻二人失望。
不得不说，她的那个姑妈，在对她的培养上，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季夏凉和周立业对视一眼，十分无奈。
每年女儿的生日会，都会出现此番场景。
寿星备受冷落，反倒是她的这个好朋友，却成为了宴会上的焦点。
这跟他们举办这场生日宴会的初衷，是相悖的。
面对眼前的一切，唯有季溶不以为然。
根据周季的机会，以往几年的生日宴会上，季溶早就断定纪芸有备而来。
只是没想到，她作为寿星都还未现身呢，纪芸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想要显摆的心了。
纪芸演奏完毕，全场的宾客都在为她鼓掌。
纪鸿夫妻二人更是因为女儿的这一场表扬，脸上沾沾自喜。
就在这时，周季一边鼓着掌，一边走到了纪芸身边。
谁都想不到，向来低调的她，此时要做些什么。
只见她面朝宾客，面带笑意，大大方方的说：“谢谢纪芸给我送上的祝福。”
见此，纪芸心生一计。
刚才找周季的时候她不在，此刻，就是明摆着往她挖的里跳。
于是，纪芸将手中的小提琴递给周季，对着宾客们说道：“既然我都在大家面前献丑了，作为寿星，季季是不是也要来一首？”
她多多少少知道周季的水平。
她会这么说，当然也是故意的。
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依然记得，在宴会开始之前，周季对她的侮辱。
现在不将此仇报回，以后再找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季溶等的就是周季这番话。
她故意露出难以接受的样子，晦涩的看了看宾客，再看向纪芸，满眼的拒绝。
纪芸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手中的小提琴，硬塞进了周季手中。
“小寿星，开始你的表演吧。”纪芸说的样子，甚是得意。
明眼人都知道，周季是演奏不出什么好曲子的。
往年不就是这样吗，活生生的给纪芸当了绿叶。
正当季夏凉看不下去，想要解救周季时，就见女孩有模有样的将小提琴放在肩上，准备演奏。
当她刚要拉下手中的琴弓时，忽的想起了什么。
季溶放下了小提琴。
这一举动，让宾客大失所望，觉得她不过是故弄玄虚。
女孩四处望了一番，双眼定格在了某一处。
而后，她对着某处求助：“野哥，你可以帮我伴奏吗？”
第19章 你野哥一万个愿意
知道有许多外人在场，季溶很识趣的没有把“土木哥哥”四个字喊出来。
她是在求人帮忙，自然不能把人先惹急了。
躺枪的韩野，怎么也没想到，周季丢人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们之间距离不算远，他能清楚的看到，周季眼中的期盼。
期盼他，不要拒绝。
但他还未开口，便有人直接将他推了上去。
“你野哥一万个愿意，季季加油哈。”
韩野不用转身，就知道是他那个啥事儿都喜欢掺一脚的老妈干的。
季溶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对唐阿姨表示了感激。
韩野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走到了钢琴前坐下。
“野哥，匈牙利舞曲第5号。”季溶很简单地给了韩野一个指示。
在周季的记忆中，韩野在钢琴上颇有造诣。
因此，这首曲子，应该是难不倒他的。
周立业和季夏凉两人担忧的看向对方。
虽然周季从小到大上过各种兴趣班，各种乐器也都有接触，但他们真的不敢保证，周季能够完成这首曲子。
在他们印象中的周季，做什么都只是一般般的水平。
可他们从小就疼爱女儿，也从来不逼迫她刻意学好某一件事。
周季会站在台上，不是自愿的，可曲子却是她自己选的。
周立业和季夏凉两人都暗自决定，无论女儿拉的好与坏，他们都会支持到底。
演奏开始，周立业和季夏凉同时屏住了呼吸。
当周季拉下第一个音时，韩野默契的配上钢琴伴奏。
只不过拉了几秒的时间，宾客们瞳孔逐渐放大，却依旧不敢发出声音。
周立业和季夏凉两人亦是如此，本就憋了好一会儿气，始终没有大口的呼出。
最惊讶的，莫过于等着看好戏的纪芸。
她实在不敢相信，此刻站在中央，节奏感十足的拉着小提琴的人，是周季。
整个后花园，谁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破坏这首完美的曲子。
且不说周季和韩野的配合天衣无缝，就算是把两人单独拉出来演奏，都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瑕疵。
与刚才纪芸拉的那首曲子相比，这首不仅难度更高，就连拉出的节奏，都要带感的多。
曲毕，全场寂静。
而后，是唐棠身边站着的高大的男人给出的掌声，彻底打破那一刻的沉寂。
紧接着，宾客们一个接着一个重重的的鼓掌。
他们拍掌的力度，比刚才给纪芸鼓励的时候，更重了些。
仿佛像以此来表明，周季的演出，确确实实赢过了纪芸。
纪芸也感受到了两次掌声以及宾客们反应的不同。
一时间，她觉得这辈子都没丢过的脸，在今天丢完了。
周季收好小提琴，给宾客们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韩野也愣愣的坐在原处，没有走开。
他盯着女孩的背影，若有所思。
周立业和季夏凉兴奋的走到周季身边，欣慰的搂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十六岁的生日宴会上，真的长大了。
有个家长走上前，对着周家三口就是一顿马屁：“周董的女儿如此优秀，以后嫁到谁家，那可就有福咯。”
周立业和季夏凉愕然。
正要以玩笑的方式回应，就听见有人插了一句：“怕是这样的福气，要被我家韩野占了！”
第20章 听说是孙女去世了
那位宾客侧过头，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唐棠和韩墨。
“哟，唐总！韩先生！”那位宾客恭敬的打声招呼。
唐棠和韩墨两人颔首回应。
而后，那位宾客似乎想到了什么，打趣道：“怪不得韩少爷和周小姐配合的如此默契，果真是男才女貌啊。”
听到宾客如此奉承，其余几人相视而笑。
待旁人散去，唐棠拉起周季的手：“唉，我就说，要是季季看得上我家土木，这儿媳妇我是势在必得的。”
“那也要你家土木看得上我家季季才行。”季夏凉谦虚道。
“可别可别。”周立业连忙将周季的手从唐棠手里抢过来，“我家季季可高攀不上土木。”
听到他的话，几个大人又是不厚道的笑了。
周季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几个大人的笑点。
殊不知，早在十几年前，她的这个父亲就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自己的女儿落入韩野的虎口中。
韩野入赘都不行！
季溶今日能如此顺利的演奏，她明白，韩野也是有功劳的。
可当她转身想要谢谢这个大功臣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那家伙，不知道有待哪儿去了。
……
宴会仍在进行。
宾客们谈话之余，就是在夸赞今日寿星的演出。
往年总是被抢风头，唯独今日大放光彩，难以不让人觉得周季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家闺秀。
这一对比，倒是让人觉得纪芸有点过于显摆了。
再往深入研究，总觉得在别人生日宴会上想着将寿星比下去的行为，实在有失风度。
纪芸这一次，确实是自打脸蛋。
明明是挖好了坑等着周季钻，自己却得意洋洋的往里跳。
切蛋糕的环节结束后，季溶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想着去室内休息会儿。
众人都在外头活动，屋子里静悄悄的。
季溶正准备上楼，就听到客厅处传来唏嘘声。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很不厚道，但她还是成功的被那谈话之人的话题所吸引了。
听声音，是季夏凉和唐棠两个人，在讲悄悄话。
“上次我家季季的事，要谢谢你家韩墨了，要不是有他打点，我真怕季季不小心离我而去。”
韩墨是青城第一医院的主任，周季车祸那次，也是拖了他的关系，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说什么傻话呢。”唐棠语气有点重，过了会儿，她又将声音故意压低，“你知道韩墨告诉我，上回在医院看到谁了吗？”
“谁啊？”
“魏玉英！”唐棠又有些激动了。
“她在医院做什么？”季夏凉也跟着不淡定了。
“听说是孙女去世了，好像和季季一起发生的车祸，被送到医院，来不及治疗，就……”
“孙女？”季夏凉若有所思，“我姐的孩子？”
“谁知道呢。”唐棠不以为意，“本来不打算告诉你，但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季夏凉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罢了，过几天我让阿业打听打听，给他们送点钱，安慰安慰吧，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自从和他们断绝关系之后，我是真的不想再掺合他们的事了。”
唐棠无奈：“就知道你心软，明明恨透了他们，却还是……唉！”
……
第21章 世界的另一头有生日蛋糕吗？
之后，唐棠和季夏凉还说了些什么，季溶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
她唯独在意的是，周季的母亲，竟然认识她的外婆！
这是多么荒唐的事啊！
联想起她妈妈季冬暖名字——冬暖夏凉。
难不成，她的妈妈和周季的妈妈是亲生姐妹？！
难以接受这些信息的季溶，蜷缩在床上，头疼不已。
从刚刚偷听到的对话中，她能感觉到，季夏凉对她外婆的憎恨。
造化弄人。
她和周季同时发生车祸，她偏偏就附身在了周季的身上。
她难以想象，若是周家的人知道真正的周季已经死了，而她又是季夏凉所恨之人的外孙女，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心烦意乱的季溶随手拿起手机，隐身登陆了她之前的QQ。
虽然不想让别人发现她是季溶，但她还是忍不住想从过往的社交账号中，了解关于她死后的事。
一上线，就收到了同一个人发来的数条消息——
“到家没啊？”
“喂喂喂，看男神看傻了？”
“哈喽在吗？”
“算了我睡了，晚安啦。”
“开什么宇宙玩笑，出车祸了？”
“？？？”
“睡什么睡，给我起来，姐姐带你浪。”
“溶！你醒醒啊！”
“呜呜呜呜你真的要丢下我了吗？”
……
“亲爱的溶，生日快乐啊，世界的另一头有生日蛋糕吗？”
“你是不是在那边有了新的狗子，就把我忘了。”
“嘤嘤嘤你个忘恩负义的渣女。”
一连99+的消息，全都是季溶最要好的朋友，林娇发来的。
最后三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就在几小时前。
若不是林娇的提醒，季溶自己都忘了，原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啊。
真巧。
她和周季，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季溶退出了QQ，关了手机。
她突然觉得空虚了许久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被外婆害死后，让她一度觉得，身为季溶时，活得太挫败。
连至亲都视她的生命，如草一般。
可就在刚才看到消息的那瞬间，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依然有真正对她好的人。
……
八月中旬，距离周季开学还有两周的时间。
如同以往的几年，韩野都会奉命来到周家，帮周季补习功课。
周季的成绩不太理想，一直都是靠着韩野的帮忙，才能勉强在青城一中最好的班级站稳脚跟。
韩野打破了青城十年以来的高考记录，至今都还没有人能超越他高考那年的成绩。
因此，由他作为周季的家教老师，周立业和季夏凉都很放心。
季溶也没想到，机缘来的这么及时。
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和韩野相处的机会。
于是，在得知韩野要来给她补课时，她刻意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再将书房收拾好，等待韩老师的来临。
韩野到的很准时。
等他进入书房之后，季夏凉和家里的佣人端来了果盘招待，没有多待，便离开了。
整个书房里，只有季溶和韩野两人。
本还在琢磨着如何和韩野套近乎，细心的季溶观察到，男人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她巴巴的看着，心想：莫不是被她今天精心的装扮萌到了？
下一秒，男人淡然自若的开口：“开始吧。”
第22章 假装学习
“嗯哼。”
季溶对着韩野抛了个媚眼，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此刻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早已偏离了课堂。
韩野虽然清心寡欲，但也不是个大白痴。
女孩炙热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悠了许久，他自然是感受到了。
有句话说的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可以允许周季上课时开开小差，却不能容忍她总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终于，始终不曾抬起头的韩野，直接朝她投去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都会了？”
他今天给周季上课的内容，是高二上学期所学的理科的科目。
以周季的程度，不太可能自主学习消化。
周季的理科并不突出，而她在文理分班时，选择理科的原因，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尖子班。
在重新熟悉新环境、认识新同学和继续跟她命中相克的理科做斗争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被韩野抓包的同时，季溶还回忆起了关于周季在高一期末分班的事。
然而，韩野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以为是她完全忽视了这堂课，只顾着想自己的事。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凝滞到了极点，季溶打了个哆嗦，才注意到满面寒霜的韩野。
她感到心虚，顿时低下头，翻阅着面前的书，假装自己有很认真的在听讲。
其实韩野所讲的知识，对于季溶而言，并非不好理解。
在学习上，就没有她薄弱的科目。
可她清楚自己的此刻的身份。
身为周季，是绝对不可能随便看看书，就能把知识点都理解透彻。
于是，季溶只好装糊涂的摇摇头，认错道：“对不起韩老师，我一定好好听课。”
她可不能把韩野惹毛了，否则这从天而降机缘可就白给了。
见女孩的态度诚恳，韩野就没跟她计较。
而后，韩野便履行自己的义务，认真的给周季讲一些基础知识，并且分析了几道经典考题。
不知过了多久，季溶模模糊糊的听到韩野说了句：“今天要讲的就这么多了。”
快要昏过去的她，瞬间清醒了。
从小到大，在季溶的认知里，学习是一件十分疲惫的事。
就在今天，她终于见识了比学习更加痛苦的事。
假装学习！
尽管韩野的声音醇厚，好听至极。
可一旦扯上跟学习有关的话，她就觉得，声音好不好听不重要了。
季溶打了个哈欠，就在她即将要伸懒腰时，面前却多出了一张试题。
“做吧。”
韩野简单的丢下了两个字，便独自站起，扭扭脖子，稍微放松了一下。
突然间，季溶感到生无可恋，却也不得不拿起笔，乖乖的做题。
她一边写字，一边在心中埋怨宿主。
但凡周季能在某一方面稍微尽人意，她也不会在附身之后，活得如此劳累。
韩野布置的题目并不多。
他给了周季四十分钟的时间，在他看来，是足够的。
可他只是稍微没有注意，就发现在不到半小时的时候，身边的女孩，竟拿起了手机，坐在他身边，莫名其妙的傻笑。
第23章 超纲题
韩野不是第一次给周季补课。
可却是唯一一次，他已经不是一次抓到她不好好听课了。
兴许是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又或者是长时间的教学让他觉得有点乏了。
这一次，韩野没有像起初那样生气。
他直接抽起周季面前的卷子，在还未看到上面的字迹时，便问出：“做完了？”
“是呀。”季溶理直气壮的回答。
她底气十足，依然将手机拿着，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韩野看了眼试卷上，字迹清秀，答案十分工整，纸上完全没有被涂改过的痕迹
看起来，她做起这些题目来胸有成竹。
韩野简单的看了眼步骤和答案，和他刚才所教授的如出一辙。
男人微微皱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刚才上课时，周季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却好像将他所讲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季溶见韩野半天没有反应，抬头便撞上他严肃的表情。
她凑过来，问了句：“哪里不对吗？”
女孩突然的靠近，让韩野猝不及防。
因为她凑近的速度很快，恰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了韩野的鼻子里。
渐渐地，充斥在周围的空气中。
她没有刻意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整个头，几乎是贴着男人的前胸。
从韩野的视角，可以看出她的头发十分浓密。
她今天只简单的扎了一个松散的丸子头，边上留有些许碎发。
韩野愣了许久，直到耳边传来女孩软软的疑惑：“没有不对啊？”
周季的声音，依旧没有将他拉回现实中。
准确地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竟有些沉沦。
“你看看哪里有问题？”季溶忽然直起身子，从韩野的手中拿来卷子，请求赐教。
那股清香，又一次飘来。
看到周季认真的脸蛋，韩野忽然醒悟。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季溶并未发现韩野的异常，此时，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刚刚做的题目上。
虽然刚才上课时的态度不够认真，但是对于学习上的探究，她还是比较较真的。
“没。”韩野答复了她。
没有做错，所有的答案，都是对的。
季溶安心的放下试卷，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蛋，对着韩野眨巴着双眼：“我就说嘛，名师出高徒，还是你厉害。”
就算韩野给上的课，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可马屁，她还是要拍的。
即便季溶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是韩野课教得好。
可当事人心里清楚，她这些题能够做对，可是一点儿他的功劳都没有。
因为试题全对的关系，这堂课就此告一段落。
季溶继续玩她的手机，而韩野，却盯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若有所思。
那道题，是他特地设置的超纲题。
题目跟今天所学的内容息息相关，但单凭用普通的解法，是无法算出答案的。
这道题需要套用的公式很多，解题过程中的弯弯绕绕也不少。
他很好奇，周季是如何知道，这道题的算法。
并且连解题的思路，都十分清晰。
这个疑问，他悄悄地藏在了心里。
第24章 有进步
课程结束，恰好碰上饭点。
季夏凉邀请韩野留下来和他们共进午餐，韩野拒绝了。
知道韩野客气，季夏凉没有多做挽留。
他来周家的次数不计其数，只要不是同父母一块儿，他从不在周家蹭饭。
韩野正要离开，身后的周季连忙阻止：“土木哥哥，你要是不想饿一下午的话，就留下来吧。”
女生说话的语气明明是在撒娇，可听起来，却好像心怀鬼胎。
韩野：？
见韩野停了脚步，季溶迅速上前将他重新请进家。
“我刚刚已经给唐阿姨打过电话，让她中午别准备你的午餐啦。”
韩野：……
这个理由，他倒是没有质疑。
他无比的相信，他妈绝对没有多做一点饭。
甚至还有可能，就算他回到家，也见不到他妈的踪影。
指不定，他妈和他爸正在外头的某家餐厅里，享受着二人世界。
比起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叫外卖，留在周家用餐，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夏凉再次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折返回来的韩野，着实一惊！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女儿招呼道：“土木哥哥坐，我帮你盛饭。”
说完，季溶便蹦蹦跶跶的跑到厨房里。
“这孩子……”季夏凉没眼看了。
周季也忒激动了吧，生怕韩野感受不到她的热情。
她嘱咐这季夏凉小心点，转过头来，看到坐在饭桌旁的韩野，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季溶盛好饭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韩野的面前，还顺便帮他拿好了筷子和勺子。
见识到女儿细心，季夏凉有点醋了。
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第一个服务的对象竟然是韩野。
若是让周立业知道，可不得翻天了！
用餐期间，季夏凉向韩野询问了周季补课的情况。
一听到母亲大人问起此事，季溶立刻警觉的朝韩野看去。
若是她认认真真的学习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关键是，短短两小时的课程，她的思绪早就飞的不知所踪了。
尤其是，刚开始上课时，她还惹眼前的这位老师生气来着……
想到这里，季溶连忙插话：“妈妈，饭桌上不谈学习，影响食欲呢。”
季夏凉：……
一听，就知道有猫腻。
“土木，你实话告诉阿姨，季季上课是不是都不认真听讲？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要考虑考虑，给她换个严厉点的老师。”季夏凉面色凝重地说。
她知道，韩野不一定能管得住周季。
毕竟是熟人，有时候该批评的地方，或许会做的不够到位。
她不指望周季的成绩能有多优异，所以也只是听了好友唐棠的建议，让韩野来给她补补课，没有请所谓的家教。
不过她的那番话，也只是吓吓女儿罢了。
目的，也是希望她别辜负了韩野的付出。
“别……”季溶恳求的话还未说出口，却被一旁的男人制止了。
“挺好的。”
韩野回答的简单利落，能少说一个字，绝对不会多费一点口舌。
末了，他又怕季夏凉没懂他是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还是在评价她的第二句话。
又补了句：“有进步。”
第25章 就这么不想跟我相处吗？
季夏凉母女同时盯着韩野。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仅仅是回答了季夏凉的问题，之后又没了言语。
季溶松了口气。
幸好韩野没有把她卖了。
果然，拥有一个聪明的队友，比任何辩解都要强。
季夏凉也有点震惊。
其实对于她的问题，韩野可以闭口不谈。
当她看到周季的反应时，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可他还是帮她解释了。
听起来，他好像还挺想给她上课的。
逃过一劫的季溶，为了缓解气氛，连忙给给季夏凉保证：“妈妈你放心吧，有土木哥哥的帮忙，开学考试，我一定会冲进全班前十的！”
看着女儿信心满满，季夏凉完全不在乎她是否有吹牛的成分。
她打趣道：“你别考个班级后十，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季虽然成绩一般，但一直都保持在尖子班中等的位置。
季溶看妈妈不信的样子，直接把这个茬儿抛给韩野：“土木哥哥，你相信吗，我能考到全班前十。”
季夏凉从没见过女儿为了成绩排名这般较劲儿，竟然还问到了韩野那儿。
韩野看了眼同桌吃饭的母女，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此刻，他的脑海中晃过的，尽是那张让他感到惊讶的试题。
一向不说谎话的韩野，吞下嘴里的食物后，“嗯”了一声。
得到了他的答案，季溶像是打了鸡血，斗志满满地扒饭。
正是因为知道韩野没有撒谎的习惯，就连季夏凉，也半信半疑。
……
韩野给周季制定的学习计划是两周。
她每次学完新知识之后的小测，几乎没有什么错误。
于是，韩野便将补课的时间，缩短成了十天。
得知这事儿的季溶乐坏了，却有些不情愿。
快乐的是，她终于可以摆脱学习的痛苦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和韩野单独相处的时间，可就少了整整四天！
这明摆着，就是韩老师想要偷工减料嘛。
在韩野安排的最后一节课上，季溶直接充傻装楞，一问三不知。
一向淡定的男人，被女生的这一波操作气懵了。
他把近期教过的内容，统统提问了一遍。
谁知这个女学生，就跟失忆了似的，问啥啥不会。
韩野可不是吃素的，直接道：“看来是我学艺不精，那不如请周同学，另谋高就吧。”
听他这话，是打算撒手不干了？
季溶心里咯噔了一下。
若是让季夏凉知道这么多天以来，她啥也没学进去，最后真给她请了个外头的家教……
想到那画面，季溶仿佛给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内心直喊“达咩”！
“呃……其实也不是全都不会。”季溶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韩野早就看出了问题，只是不想戳破。
凭借这么多天的相处，现在的周季究竟有多少底子，他已了然。
她轻轻松松就能解决那么多张颇有难度的试题，不可能说忘就忘。
虽然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开窍的，但重点在于，他的教学任务完成就好。
“既然这样，那么暑假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吧。”
韩野没跟周季计较那么多。
他悠哉地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无比放松。
见他这副模样，季溶的心里不由得委屈起来。
她垂头丧气，小手搅在一起，语气低落的问了句：“就这么不想跟我相处吗？”
第26章 我的错
季溶本没有这种悲伤的小情绪。
就在刚刚，她在韩野的身上，感受到了他在补课期间，从未拥有的愉悦。
联想到他在上课时，总是一副死板的模样。
突然间，她的心态就崩了。
注意到了女生在小声的抽泣，韩野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说实话，他有点手足无措。
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明明第一反应是要安慰周季，想说些什么，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就是无法开口。
他举起手，想帮周季擦去眼角的泪水。
可仍然存在的一丝理智，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男女有别，他不可以做一些容易令人误解的事。
最终，千万种能够安慰周季的方法，只化作了两个字：“别哭。”
好不容易等来韩野开口，却像是一种命令，让季溶心中更是难过。
怎么了？
她就难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让他这么不耐烦了吗？
她心里更堵了！
见周季的情绪扩大化，韩野才察觉到，自己的刚才的语气重了些。
他不应该以对待普通人的态度，那样对着周季说话。
他好像，渐渐参悟了一些。
于是，他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尽量让自己温柔一点。
紧接着，男人像是在示弱一样，微微弯下腰，与女生持平，十分认真的道歉：“我的错。”
季溶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偷摸这抬起头，瞄了眼韩野。
就见他满脸的不自然，神色也十分不对劲。
确实，这种放低姿态的形象，实在是太不符合韩野了。
她本打算就这样饶过韩野，可难得见到他被人牵制住，季溶心生一计。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韩野有点懵。
他从来都不知道，把女生惹哭了，竟然还要补偿。
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他依旧是刚才的那种语气，看起来有点憋屈。
“那……”季溶装作在思考的样子，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什么，“那你跟我约会好不好？”
韩野：？
季溶：“呃……我是说，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出去玩，然后吃顿饭，就像我妈和你妈约着出去逛街那样。”
她觉得，这个解释，十分合理！
韩野下意识想拒绝，但一想到他那些话说出口，可能会换来女生更大的怨气，只好点点头。
不过，他也留着一招：“只要你开学考进了全班前十，就如你所愿。”
他的意思，是当作这是一场师生之间的约定。
仅此而已！
“一言为定。”季溶两眼放光的答应了。
她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与韩野的约会，她势在必得。
看到周季这么开心，韩野知道自己的安慰成功了，立马恢复原本的模样。
他侧过身子，不想让对方发现他此刻的别扭。
季溶感觉到韩野的羞涩，故意跑到他面前，假装无知：“土木哥哥，你怎么啦？”
“没……没。”许是韩野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吞吐，依旧刻意保持着他的冷漠。
季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没再嘲笑韩野。
她兴奋地拍掌，满脸期待的自言自语：“那时候我们去哪里玩呢？海边，还是山上？对了，土木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呢……”
第27章 开学考
韩野忽然意识到，他刚刚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选择。
假如时间能倒退，他宁愿伸手揉揉周季的脑袋，好好地安慰她。
而不是答应她这个对他而言，十分危险的一个要求。
可他十分清楚，人生不能重来。
他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默默的听着女生到时的安排。
……
九月，韩野和周季同时开学。
韩野虽是青城高考的全市第一，但当初报志愿时，他放弃了去更好的大学的机会，选择了青城大学。
一方面，是离家近。
另一方面，是他选择的专业，青城大学的专业性会强一些。
青城一中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学考试。
从高一到高三，每个年级都要考。
因为是青城最好的高中，任何一场考试，都十分严谨。
并且，都要根据成绩排名，让学生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从而发愤图强。
高二开学考试的内容，不仅仅有高一所学的知识，还有些题目，已经涉及到了以后需要学到的内容。
作为分班后的第一次考试，也算是一次学习上的衔接。
大部分学生，都会利用暑假的时间，上各种补习班，学习一些高二的基础知识。
因此，这场考试，对于高二的学生而言，说难不难，但要答得完美，也不容易。
至于考试结果，基本上是头一天考完，第二天就能出成绩。
因此，在考试结束之后，正式上课的那一天，开学考的成绩和排名统统都有了结果。
过去的季溶，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从不觉得，考试有什么困难，也从不把排名放在眼里。
可这一次，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原先是隔壁八中的。
是整个青城，最差的高中。
而她会沦落到去八中，并不是因为中考的成绩不够。
恰恰相反，她的中考成绩，不仅能上一中，在整个青城，都排的上名次。
她最后放弃了梦寐以求的一中，去了八中的原因，是她的外婆，魏玉英。
当时，她的外婆得知纪芸考上了一中，担心季溶和她上同一所高中，会给她带去不好的影响，会不小心曝光她的身世，死活不同意。
再加上八中拼命挖人，承诺季溶免除学费、书本费，并且每年提供上万的奖学金。
最终，魏玉英以家中供不起她念高中为由，迫使她去了青城八中。
季溶在八中的成绩优异，无论大小考试，都是第一。
因此，八中的校领导，一直都把她当做能够一血八中前耻的优等生培养。
可她无论怎么优秀，她和一中的学生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之间的起点，本来就不一样。
许多只有一中学生才能学到的东西，是她在八中根本触及不到的。
尤其是作为周季，真正进入到一中之后，她才发现，这里无论是教学环境，还是学生的素质，都不是八中能够匹敌的。
或许，她不再是随便翻翻书，就能打败同校的同学了。
有史以来，她对自己在学习上的事，感到隐隐了担忧。
周季所在的高二（20）班，本就是整个年级理科最好的班级。
这个班上的学生，是从高一开始，就重点培养的。
季溶想到她和韩野的约定，恐怕，这次要认栽了。
第28章 凝聚力不够强
早读课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和排名表，姗姗来迟。
见到班主任手中的两张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匆匆赶来的目的。
本因为刚刚开学，还未适应生物钟而昏昏欲睡的同学，瞬间打起了精神。
班主任姓张，名春霞。是他们的物理老师。
私底下，大家都是喊她的名字。
其实春霞的嗓门儿是够大的，她还是喜欢用扩音器。
有时候，她在20班说的话，就连隔壁关起门上课的19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春霞调整扩音器音量的时间里，有些同学已经迫不及待的伸长脖子，张望着放在讲台上的一沓纸。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同学窃窃私语，猜测这次的班级排名。
当然，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班级兼年级第一，非班长秦川莫属。
春霞终于调好自己的扩音器。
她严肃的咳了几声，示意大家安静。
她的声音一出，再加上外界的干扰，扩音器了发出的电流声，吵得大家耳朵疼。
春霞又将声音调小。
“这次开学考，我们班的同学基本上都没有发挥好，各科的平均分，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隔壁班赶超！”春霞直接开门见山。
如同以往，声音极大。
恐怕她刚才的那番话，隔壁班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学校师资有限，语数英老师基本上是两个班共用一名，其余科目则是一名老师要同时教授三到四个班。
19班和20班，所有科目的老师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19班学生的成绩并不差，每次他们班各科的排名都在年级仅次20班。
当然，春霞看中的这一点，根本引起不了学生的兴趣。
他们在乎的，不是20班在年级的排名如何，而是他们自己本身的考试情况。
春霞也很无奈。
且不说刚刚分完文理科，就算是分班之前，这个班上学生的凝聚力，也是不够强的。
她自知说再多都是徒劳，只能切换到学生真正关心的话题。
“这次我们班，五十位学生，只有五位同学考进了年级前十。”春霞边说着，边拿起那一沓纸，眼睛盯着上面的内容，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整个班级里的学生，都能听到扩音器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很明显，春霞生气了。
只见她抖了抖手中的纸，像是第一次看那一沓纸上的内容，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
而后，她渐渐平复了心情：“年级前二十，也只有九位同学。甚至，还有人掉出了年级前一百！”
春霞越说，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考试结果。
底下的学生，也有人表示很惊讶。
按理说，高二（20）班的学生，是按照高一的成绩排名，选出最优秀的五十位，才得到进入的门槛。
如春霞报出各个排名阶段的人数，像是直接把20班打回了解放前。
“时间有限，我就只宣布一下年级前十的五名同学，其余的，对自己的排名比较好奇的话，可以下课来我这边看看。”
春霞话刚说完，全班寂静。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的盯着她。
谁不想成为班级前五，年级前十呢？
这次开学考的波动这么大，应该人人都有机会的吧。
第29章 从神坛落下来是什么感觉？
春霞从第五名开始，依次往前读。
一开始同学们还期待自己能够进入班级前五，但差不多念到第三名的时候，多数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原以为这次开学考的成绩变动挺大，没想到只不过是整体的波动大，至于个人的成绩……
前几名几乎和原先高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所以说，真正优秀的人，是不会因外外界的变化，而受到影响的。
第三名的成绩也已经公布。
纪芸，班级第三名，年级第五名。
还剩下两个名额，其实对同学们来说，没有什么悬念。
班长秦川第一，学委胡媛媛第二。
这两个人的成绩，可以说是雷打不动的稳定。
季溶听到周围的同学讨论的声音，也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上一秒还挺直脊背，双眼有神的看着春霞的她，渐渐的垂下头。
她出神地盯着课桌上的某一处，怔怔的，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袋里一团乱，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从前总是站在成绩链顶端的她，有一天掉了下来，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周围的同学，纷纷小声的向纪芸贺喜着。
这样的落差，让她心里更是堵得慌。
“第二名，秦川，年级排名第二。”春霞说完，便在整个班级里寻找秦川的身影。
因为过了个暑假，位置又是在开学考试之前，临时按照个头排的，她还不能完全记住各个同学具体所在之处。
待春霞的视线落在第二组最后一排时，她明显有点不开心：“秦川，从神坛落下来是什么感觉？”
过去的每一次考试，秦川都是年级第一。
这是他高中时期，第一次没有拿到第一的名次。
突然被这样一点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秦川身上，季溶也不例外。
因为此刻，最能理解秦川心情的，莫过于她自己了。
秦川的个子很高，清爽的短发，皮肤很白，很干净。也不像大部分男生那样，长了一脸的青春痘。
用一句话形容，秦川就是典型的青春剧的男主。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考了年级第二。
估计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他竟有些脸红。
手握着拳，放在嘴边，笑了笑。
当然，春霞也不会揪着他不放，只是对他提个醒而已。
“老师希望下次你能重回第一的宝座哦。”
春霞的一句话，看似期望，也感觉像是威胁。
说的好像下次秦川不考第一，就会受到惩罚似的。
秦川收起了他的不好意思，仿佛在做保证一样，点了点头。
老师都喜欢乖孩子，春霞也不例外。
得到了秦川的回应，她终于还是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前一刻的严肃。
“那么大家知道第一名是谁吗？”春霞故意卖了个关子。
同学们都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难度了。
秦川考了第二，那么第一名，非学习委员胡媛媛莫属了。
就连她自己，也准备好，接受老师的表扬了。
看到同学们的反应，春霞觉得挺有意思，而后假装正经的宣布了一下：“第一名，周季，年级第一。”
同学们：？？？
Excuseme？
第30章 上课玩手机？
有那么一瞬间，季溶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是周季。
这是第一次，她凭借自己的实力，用的却是别人的名义。
春霞将名次宣布完毕，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周季。
本以为这次开学考除了秦川之外，毫无任何意外。
却没想到，最大的意料之外，竟然压轴出场！
“这次周季同学把数学和物理的两道压轴题全都解了出来，成功地打败了我们班的秦川同学。”春霞无比自豪的说。
因为这件事，让整体成绩下滑的20班驳回了颜面。
全年级一千多人，只有周季，在本次考试中，解出了最难的两道压轴题。
虽然这件事让许多老师都感到不可思议，但青城一中的每一次考试都是按照高考的模式严格执行，并且开启了监控，完全可以排除了任何作弊的嫌疑。
因此，这次考试，周季解出这两道题，也成为了20班任课老师最骄傲的事。
第一节课上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已经在门口等候。
在同学们的唏嘘声中，春霞留下了最后一个任务：“周季和秦川两个人准备一下，下午的班会课上，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
春霞走后，班级里，小声说话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大家对周季同学的学习方法感兴趣的话，可以等到班会课再讨论哈，现在先把心思放在我们的语文试卷上。来，课代表，发一下。”
在课代表分发试卷的时候，语文老师准备着投影。
等大家都拿到试卷，她将一篇分数为57分的作文投到大屏幕上。
“成绩看完了，大家收收心，先看看我们班周季同学的作文，也是本次开学考试中，分数最高的一篇。”
语文老师话毕，众人如刚才春霞公布完成绩一般，诧异的看向周季。
季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试卷中，少了作文的那一张。
“当然，不仅仅是作文分数最高，就连她的语文成绩，也是年级第一。”语文老师强调道。
她是19班的班主任，而这次20班的语文成绩下滑严重。
若不是周季翻身，她恐怕难以洗清，是否有偏心自己班上学生的嫌疑了。
对于周季语文成绩年级第一这件事，她还是蛮欣慰的。
接下来，语文老师从周季作文中的字迹、内容以及文笔各方面分析，告诉大家高分作文的一些技巧。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季溶观察了一番。
注意到班上的同学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时，她才悄悄的在桌子下拿着手机，给韩野发了条消息过去——
【土木哥哥，我考了年度第一诶。】
她没有用很骄傲的语气，就是担心韩野觉得她心高气傲。
发完消息后，她若无其事的将手机藏在抽屉里的书本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桌上的试卷。
假装听讲的样子，连她自己差点都被自己骗过去。
没多久，她感觉到了抽屉里的震动。
再次观察四周，见没什么异样，她又偷偷摸摸的拿出了手机。
点开微信，便看到韩野的回复。
【上课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