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蛇首大妖
天道的话听得羽秋十分吃惊，既吃惊于它这无与伦比的狂气，更吃惊于它透露出的信息。成熟的宇宙必然和外界封闭，和外界联通会影响宇宙的成长……
太神奇了！
果然大道万通，如果宇宙的建筑修真界和现代是一样的，那么现代的知识会不会在修真界也共通？
比如，电、磁、火炮、电脑、手机、塑料、现代工艺？
羽秋心里翻江倒海，她强行压下诸多思绪，小心地问道：“你父母有说过发展方向吗？”
“什么发展方向?”天道不太懂。
“比如，发展科技还是修真？”羽秋解释道。
“科技？”天道道：“好像有这么个东西。”
“他们怎么说？”羽秋急忙问道。
“哇，到家了，快放我出去。”天道兴奋喊着。
羽秋看向周围，依旧和之前一样的无垠的虚空，什么都没有。
“科技？”羽秋不想错过之前那个话题，继续追问。
“那似乎是我的子民们该搞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天道被羽秋纠缠地烦了，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子民们搞的东西……难道天道们都不知道吗？即使如此，使用的也是天道法则……
见它烦了，羽秋不再追问，以后总会知道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么会是你的家？”羽秋问道。
“哼，只是你看不到，你放出来，我把家放出来给你看。”天道说道。
羽秋没有回应，只是仔细感悟周围，这里如此有它的‘家’存在，她不该感觉不到。
当初忘忧就是隐形，还不是被她感觉到了。
实在不行，就开空间裂缝从里面看，久一点总能找到的。
至于放天道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囚禁了它这么久，如今放虎归山，它不报复自己简直是不可能的。如今放掉它，羽秋还没有这么傻。
“你不想参观其他建造世界的方法了吗？我答应给你看，我不会食言的。只是你不让我出去，我没有办法让家显形啊。”天道有些焦急地说道。
“呵”羽秋轻笑一声，说：“我即使不看你的家，也不会冒险让你回去。”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天道在羽秋手心的空间禁锢中又开始不停蹦撞起来，可惜都撞在空间禁锢上，羽秋不疼不痒。她道：“你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的。”说完这句她就无比小心四周。在现代的各种娱乐剧中，无论是小说还是电视，无论是动漫还是电影，几乎毫无意外，这句话就是一个符号，只有反派说出这句话，就会有一个光辉的主角或者主角朋友光辉出现，一把将正义这边的人救走……
她刚刚就是兴起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不会这么倒霉吧……就出现一个人来打败自己救走天道？
这种紧张气息之下，羽秋绝不认输。如果一定有人来救的话，羽秋绝不放他得逞！
她单手一划，就有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伴随着天道凄厉的一身喊叫：“我的家！”她大步跨入。走进去以后，羽秋浑身放松，空间裂缝之内就是她的主场，她相信绝对没有人可以在空间裂缝内跟她抢人！
当然，除非对方也是个空灵体，还比她对空间之道的理解力更强。
如果真不巧到遇到这样的人，那么她愿赌服输，运气不好，有什么方法？
但是目前来看，她的运气没有低到这个地步，这个天道的运气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呀。
她不知道的是，曾经森林有双眼睛看到了她，她此刻正在努力动员大家去抓她。
※
“我真的看到了，大人，您知道的，我们妫越一族没有别的优点，就是眼睛好。我看到那个女人随意地撕开了空间，然后又似乎在和什么搏斗，那场战斗她胜利了，又抓着那个东西往天上去。”一个身材十分矮小，却长得无比均与漂亮宛如娃娃的女孩说道。
她即使矮小，看脸蛋却已经成熟了，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大人。若是羽秋在此，定然会想到现代的一个病症：侏儒症。
“你确定看清楚了？她可以随意撕裂空间？”一个巨大的蛇首鹿身长着一双巨大翅膀的怪物探下长长的头颅，对着娃娃女孩吞吐着蛇信。
“是的，绝对没错。”女孩儿信誓旦旦地说道，但似乎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女人已经飞到天上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但是地面上有她的几个同伴。”
蛇首怪物猛地喷出一口恶气，很生气地说道：“我要她的同伴有什么用？吃起来没有二两肉又不能撕裂空间。”
娇小女孩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补充：“大人，他们不会撕裂空间，但是可以作为坐标，请那些会撕裂空间的人族来用，他们是外来者。我看到他们有一个人两个妖，除了大人自己走，剩下的足够交换了。而且他们和那个会撕裂空间的女人是同伴，那个女人一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蛇首大妖闻言大约，它大笑三声，笑声喷出的口气将女孩吹出了三丈远。他道：“还是你们人类奸滑，总是想到我们妖怪想不到的事情，来赏三万斤灵米。”
“谢大人，谢大人。”女孩闻言大喜，趴在地上不停叩拜。
得到三万斤灵米，女孩心里心满意足。这个大妖虽然蠢笨，可是武力强大，且不嗜杀，灵米是人类种出来的，但是必须交给大妖，由大妖统一调配，谁立了功就给谁。女孩知道自己不算太聪明，不过是知道大妖想要什么。还好大妖够蠢笨，她这一般的脑子也可以使得上用处，勉强能够养活族人。
认真说来，大妖管理人族的方法才是妙啊！让人类出谋划策，弥补了它脑袋蠢笨的缺点。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总之绝对不是它自己想出来的。
※
天道进入空间裂缝已经非常惊慌，不但蹦蹦跳跳不停地想逃出去，还总出发出呜呜地哭泣声。羽秋训斥它有什么好哭的，它便狡辩：“我才出生一百年，还是个婴儿，哭都哭不得了？”
第一百二十章 侏儒女孩
羽秋很无奈，只能无视它，拎着它要往空间裂缝更深的地方去，哪知道它看到羽秋的行进方向，顿时哭得更厉害了，还特意，模拟出婴儿嚎叫。当初忘忧也哭，但是忘忧的声音是天生地像婴儿，听起来还好。这个家伙的声音却是故意模仿出来的，听起来就伪，更多了份无法言语的噪杂。
“闭嘴！”羽秋无法忍受了，两手掐着它，似乎要将它掐死似的。
天地委委屈屈地说：“你抓了我，毁了我的家，还不让我哭了？”
羽秋不耐烦地骂道：“你一个天道，为何跟个人一样，这么多事！”
天道闻言脱口而出：“我就是人啊。”
※
侏儒般的小女孩儿回到部族，后面跟着几只蛇首鹿身的小妖——它们都是大妖的后代，身为太子皇孙，本来应该享尽荣华，不用劳作的。奈何大妖的后代太多了，和同族妖怪生，还和人类生。一台几百上千个，几天生一胎。这数量多了就不值钱了，更何况他的后代质量都很差，比它更没脑子不说，实力更是低微。待到这些小妖生得满山遍野都是了。大妖根本就不承认它们是他的后代了，丢自己的脸。
身后的小妖们一只背后背了三百斤灵米，一共三十多只小妖，共背了一万多斤灵米——说是一万斤，但掌管灵米的小妖知道她是大王手下红人，一般会给她多发一点儿——她们回到部落，部落里的男男女女都欢快地迎上来。
为首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他们热情地把灵米从小妖身上搬下来，搬到人族的粮仓。大哥抱着孩子亲切地跟她说着话，套她在大妖身边的事情。她感慨万千，以往大哥哪里有这么热情啊，以往自己家都是全族欺负的对象，大哥大嫂过的还不错，却对自己家不理不睬。如今自己飞黄腾达了，就一个个都围上来了。
贫贱则兄长不妹，富贵则亲戚热络。人生在世，势力富贵，盖可忽乎载？
和大哥讲完话——当然她不会透露任何大妖身边的事情，否则大哥上位了，哪里还有自己一家的事——侏儒女孩走出房间，亲族的人都围上来。她清清喉咙，大声宣布：“先吃饱饭，然后敬上神，告天地！”
亲戚们一片哗然，他们不懂为什么要敬告上神，最大的神不是大妖吗？但是粮食是女孩带来的，不敬告上神就不给吃。能怎么办？敬呗，管他什么神呢，反正大妖要怪也先怪女孩。
女孩看着众人的反应冷笑，他们懂什么。大妖算什么？女孩心里有一个秘密，她谁也没有告诉，她清楚地知道。大妖不过是个力量巨大的莽夫罢了。只有上神，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至高神……
※
大妖带着手下风风火火地跑到周凤翎一行驻扎处，轻而易举地就把他们三个抓了。周凤翎不说，丹田已破，没有丝毫战斗力。虎丘一道神魂，又不是空灵体，并不强悍。唯一有些战斗力的金虎却被困在九州鼎里面，施展不能。因而几个基本上没有抵抗，弄得大妖战意勃发而来，意兴阑珊而去——打得不过瘾嘛。
偏偏这几个人还有些用处，也不能随意宰杀了。只能把他们带回去，捆起来，留着给人族交易。
蛇首鹿身大妖四角翘起坐在一个豪华的熊皮大椅上脚神色阴霾地对下首的人类说道：“我喊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找到了三个外来者，一人两妖。送两个给你们，留一个给我，你们负责帮我打开出去的通道。这个交易你们做不做？”
下首两个姿色各异的女人，一人穿着粉色衣服，穿着十分清凉，面色姣好，体态妖娆。另一人则面色寡淡，还长着些麻子斑点，穿着灰色衣服，身形臃肿，看起来体态很是一般。两个女人如此不同，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她们脸上都有着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年级有些大了。
此两人，本界称灰红美人。原因即他们一人着灰一人着红，起先是一个风流浪手起先喊起的，后面喊的人多了，渐渐就没有人记得她们的本来名字了。
大妖说了情况，她们两人便一起起身一礼：“妾身当然做，这么好的交易，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下个店了，还要多谢大王给妾身两个这么好的机会呢~”
大妖呵呵笑，嘶嘶吐着蛇信，道：“我也是看你们两个够狠毒，合我的脾气，不然哪里记得你们呢，修为低，术法也不厉害。”
灰红美人：“……”
呵呵呵，大妖还是这么傻，合作伙伴也随意讽刺，要不是她们两个大度，哪个还能不计较和这个大妖怪来往。大妖想找别人，找得到吗？
※
“你是人？”羽秋敏感地捕捉到重要信息。
“不……不是……我说什么了？”天道慌忙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想要找补。
“呵呵呵，我知道了。”羽秋眼睛闪着寒光，咧着璀璨的大白牙，就像传说中吓唬孩子的老巫婆，她嘿嘿笑着说道：“我听到了，你说你本来是个人，居然冒充天道。快点把你知道的事情从实招来。”
天道心里一松，呼，原来她是以为我冒充天道啊……
“嘤嘤嘤，其实我确实是个人，只是被你捉住了，我才冒充天道吓唬你的。”天道从善如流地编造道。
羽秋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道：“不逗你了。我知道你是天道，快把你为什么本来是个人后来又变成天道的事情从实招来。还有为什么说我毁了你的家？”
天道(´・ω・`)：……
天道懵了，原来这个女人在戏弄我……
他很生气，他左突右闪，他气喘吁吁，他，逃不出去……
“嘿嘿，若我没猜错的话。”羽秋奸笑一声，道：“你本体为天道，进入这空间裂缝就是被撕裂皮肤，离开了本体，没了本体的供养，你这一道小小灵识就会迷失在这空间裂缝中，最终是否就随之消散呢。哎~”她叹息一声：“真是太可怜了，不知道花费多年时光才修炼成世界啊，如今就这样湮灭，真是太遗憾了。”
天道……天道这时候才服了。什么都被她猜到了。怎么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恶毒女人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天地哭唧唧地问道。
羽秋璀璨一笑：“放过你，很简单啊，要求我之前就已经提过了。”
“你，你要天道感悟？”天道泪眼朦胧。
“呵~”羽秋凑近它，“刚刚你硬是说我把你的家弄没了，还哭嚎地这么厉害，你倒是说说，你的家在哪儿呢？”
天道跳了跳：“你撕裂空间的时候把我的家撕破了，你看不到，我可看得到。”
“原来如此啊。”羽秋恍然大悟。“那这里有你家的碎片吗，快便出来我看看。”
天道看到这个女人破坏了它的家居然还这么兴奋，居然还要看碎片，一时悲从心来，又想放声大哭，但是哭了又要被她骂……算了……
羽秋看着天道这个红蓝交织的小团子……很不好看出情绪啊。她不满道：“你曾经不是个人吗？能不能变成人形说话。”
天道闻言，从善如流地变成了个小男孩的模样，皮肤粉白，唇红齿白，非常好看。
羽秋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揪了一把，嗯……手感最好。
天道泪汪汪的，这时候最的泪汪汪了，他的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流下来，看起来非常可怜无助。
羽秋语气凉凉地说道：“你若一开始就是这幅模样，我可能就不忍心对你下手了。”
“真的吗？”天道闻言充满了期待。
“对啊，人对同类总是和蔼很多，特别是像你这样可爱的小男孩。”羽秋道。
天道说：“那我现在就是小男孩啊，你能不能放了我？？”他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不可不可。”羽秋别过身去：“如今在我眼里，你就是那块红蓝相间的石头，这已经先入为主了，无法改变。而且我已经得罪了你，不把好处榨干跑掉，以后你报复我时我不就亏了。”
天道：……
第一次见到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
什么话都被她说了，自己说什么。报复？当然要报复。等我逃出去，我一定要找父母告状，狠狠地报复这个女人！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报复我？”
可恶的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就像传说中可恶的大巫庖，天道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心里无比纠结，居然又在她面前示弱了，可恶！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转过头来，可怜巴巴地说道：“没有啊……”
“呵呵~”羽秋轻笑一声，道：“其实你也不用怕我。我本性是很慈悲的。你看到之前和我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了吗？他本来和你一样，就是我的俘虏，你看她和我相处多好。你也可以的。”
天道：呜呜……
羽秋道：“我不爱杀人，只是对你们天道一族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修炼技巧有些兴趣而已。”
天道问：“那你是不是学完东西就杀人灭口。”
羽秋道：“绝对不会。”
天道说：“那你发誓。”
羽秋道：“誓言可不能乱发，特别你是天道，还想唬我。你不说也可以。我就把你带入空间深处，让你迷失在这里算了。我不爱杀生，可是你以后才死，没死在我眼前，我也管不着。”
天道：“……”
天道道：“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听完以后一定不可以对我下手了。”
羽秋兴奋道：“一定一定。”
天道遂道：“我的家之前就在你面前，你撕裂空间裂缝时把它劈成两瓣了，一瓣落到空间裂缝里，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
羽秋闻言皱眉，这个事情听起来不太地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她道，让它显形给我看。
天道可怜兮兮地说：“我年纪小，你拿空间围着我，我不能施法。”
他这个小男孩的模样实在太占便宜，羽秋刹那间有一瞬心软。当她反应过来时，她面带寒霜，冷冷地看向天道。
不待天道再说些什么，她单手一挥，包裹天道的空间禁锢就变得非常大，将她们刚进入空间裂缝的哪一块空间都包裹了进去，“现在可以了吗？”
天道心里喜滋滋的，嘿嘿，这个小男孩模样果然占便宜，之前无论他怎么说这女的都不肯有丝毫退步，如今做个表情竟然有得了这般好处。他欢快地在空间里里跑过去，将‘家’变了出来。“就是这个。”
羽秋仔细看去，那‘家’竟如同人类的半边座椅一般，被劈成了两瓣，只余一半。
“只有这个吗？你父母传授你的东西在哪里？”羽秋问道。
“就在这里啊~”天道坐上那半边座椅，道：“还有，你坐上来试试。”说完它就退开，让羽秋坐上。
羽秋看着那半边座椅，心里犹豫。不坐，舍不得这大好知识，可以让自己更进一步的力量，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坐吧，又怕他是个陷阱……
天道乐不可支，看着羽秋纠结犹豫的模样，心想：“纠结吧，难受吧。你敢坐吗？”却被不成想，他这个想法刚刚闪过，羽秋就趴地一声坐了上去。
“哎”天道叹息一声，这年头，强者横行，弱者淋漓佝偻啊！
羽秋坐上那半边椅子以后，就感觉自己来到了另外一篇天空。远远地，似乎有三道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两个面对一个，在说些什么。
羽秋凝神听去。
前面一道身影说：“儿啊，你如今盗取天道，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跟本源天道硬碰硬。你只管把它囚禁。以后待它消磨干净了，你就是真正的天道了。”
羽秋闻言既惊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心情。古来从未听过有人可以当天道的，原来是听过囚禁真正的天道得来的。
似乎父母哪一方的另外一个声音又说：“儿啊，昨日学到哪里了，今天你想学什么？”
他的身前浮现出无数文字，密密麻麻，铺满了整块天空，而对面站着的那个‘儿’却一动不动，并不选择。
羽秋心里一动：难道是想我选？
她便打出一道光芒，飘在其中一个选项上，自己并不露身，而是变得非常小，躲在‘儿’的衣袍之后。
果然，前面的父母接到指令，就开始讲解起相关的内容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空详解
羽秋选择的内容正是：“天空详解。”
这里的内容太多太杂，羽秋心里着急，并不敢细挑。
天空详解讲的是天道如何掌天空之事，大凡一个世界，总是不过大地和天空，当然可能还多一个大海。然而这个世界大海范围是很少的，因而羽秋跟天道飞出去时看到的星球是绿色的，就是森林太多的缘故。
天空详解前面都是说天空中有哪些生物，小到微生物细胞，大到远古生物，神话生物，一一将来，羽秋听得昏昏欲睡，深恨自己选错了项目。她之前还以为天空详解是说空间之类的，这才和她的专业有所涉及，空间中的生物，这是什么鬼……
这些生物里，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它的微生物之说了。这个世界崇拜大而藐视小。太小的生物他们看不清，弄不懂，便一概用毒来称呼。其实很多用的，就是用的微生物，那在现代叫‘生.化.武器’，在这本天空详解的课堂上，却真真切切地说了微生物的分类，细细说了这个世界可能有哪些微生物。
这一对父母思想很先进啊，联系起之前的宇宙星球观，羽秋甚至可以大胆推测，这一对父母会不会也是穿越者，或者其中一个和她一样是空灵体？
细思恐极！
思及此，羽秋本该就此离去以保自身，但是她舍不得，这是大量的知识啊！
但是，这个椅子应该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吧，若有次数限制，那么天道不会那么轻易坐上去示范给她看。
再者，天道现在被困，连使椅子显形都很难做到，他应该没那么简单给父母报信。何况天道自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母，只给他留下这么个东西，他的父母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但是，还是要小心……
本来打算拿到这个东西就放了天道，现在想来，看来没那么容易了……
***
外面的天道正处在无比欣喜的情绪中。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在世界内的一些忠诚侍者又开始给他上供祭拜他了！
起先还只是拿着些灵米祭祀，后面不知怎滴，竟杀了个人，一股冲天血气而上，落在他的身上。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不喜如此残暴，让他的纯净之身都沾染了鲜血的气息。
然而如今不一样啊，这信仰和鲜血竟无视那女人设在他身上的禁锢落在他的身上。
本来他是什么都无法施展的，完全被禁锢，可如今……他当即通过信仰降下神谕：要献血，还要更多！
让血气来的更猛烈些吧！！
呵呵，信仰真是好用啊，若不是完全修信仰有那些缺憾，谁不会专心去修信仰呢？
大道之路，毕竟更加艰难……
女人，你绝不会想得到，你的禁锢防得住一切，却防不住这普通凡人的信仰之力。你不会想到，你居然要败在几个小小凡人手里！
***
侏儒女孩处
大哥紧皱着眉头走过来，忧心忡忡地对侏儒女孩说道：“莲，族民们已经很愤怒了，到底还要杀几个？”
莲带着兴奋的笑容说道：“很快了，上神已经接受到我们的信息，他是我们的至高神！只要我们满足了他，以后什么大妖都不用怕了，我们人类，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她是如此的热情勃发，可是其他人却不怎么听她的话，一个身材遒劲的男人走了过来，刚刚他的女儿被献祭了。他一手抓着侏儒女孩莲的衣襟，硬生生将她扯得离地三尺高，他大吼道：“还要多少？他们现在要抓我的妻子去，下一个是不是我，你说是不是我？！！”
莲的脸上现出一团激动的酡红，她安抚地说道：“不会是你的，放心，我让他们放了你夫人，你是个好人，你不该死。”
那人闻言大喜，将莲改抓为抱，抱着她来到祭祀者的面前，大喊着：“你们放了我妻子，莲说了，不能杀她！”
大家便都去看莲，见她果然点了点头。大家便放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小伙，肩膀上鼓鼓的满满的肌肉，他是莲的爱慕者，走到莲的面前，问道：“下一个是谁？”
大家便都紧张地望着他，等待莲的回答。
从前莲只是一个落魄的不受族群看重的女孩，可是如今她得了大妖的看重，全族都由她喂饱，大家早已习惯听她命令了。
“下一个，是她。”莲的小手轻轻地指到一个人身上，那个女人便如抖糠似地颤抖起来。可是她无法违抗莲的命令，被那个热情面对莲的青年一把抓起来，压到祭坛上，失却了大好头颅。
***
羽秋本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更复杂的地方再行观看。可是父母们已经讲过天空生物了，她们开始讲天空中三维和四维五维的关系！
天，这简直太吸引人了。羽秋绝对无法离开！
四维五维，是否还有六维七维吗？这是修真界修仙知识和现代科技甚至未来科技的融合。错过这一次，她哪里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观看，朝闻道，夕可死矣。
看了半天‘父母’的讲述，羽秋才明白，原来空间裂缝内是个折叠的空间，它并不属于三维四维，但是说它是五维也说不上，它的内部及其复杂，有五维，有六维七维，就像一个变化多端的宝库。空灵者必须衡量自己的能力可以闯到哪里，若是走错了地方，即使的空灵者也会迷失其中。
看到这里，羽秋已经百分百确定‘父母’里必然有一个是空灵者了，而且还是比她更厉害得多的空灵者！她想：看来以后走空间裂缝必须要小心一点儿了。
讲完四维五维，‘父母’似乎还想往下讲，可是在这时间竟然硬生生中断了，中断了！羽秋想起这半边的椅子。可恨啊！！
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是可恶，可恨！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看下去。
‘父母’直接跳到了下一个讲述内容。羽秋的心情简直就跟坐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因为下一个内容就是直接讲述空间。她还以为自己选错了项目呢，原来并没有！天空详解，本来就是要讲空间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神福祉
周凤翎和虎丘金虎一行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结界中。
旁边是蛇首鹿腿的妖怪在对他喋喋不休。
“你们要自愿答应带我们出去，带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知道吗？只要你们答应我们，出去以后什么好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旁边两个女人，一胖一瘦，一妖艳一朴素，正背对背靠着闭眼打坐。
大妖念叨地喉咙都干了，周凤翎一行人就是不回应它。它叹了口气，来到两姐妹面前，道：“你们怎么不着急，一起来劝啊。”
无人睁眼睛，面色寡淡的那女人道：“有你劝就可以了。”
面色妖娆的女子也接到：“对啊，我才懒得劝呢，这不是你们男人做的是吗？”
蛇首大妖气地牙痒痒：“我是雄妖，不是男人！”
妖娆女子说道：“对，你不是男人。”
大妖：……
别以为他是妖就听不懂！
说的口干舌燥了，周凤翎就是不回话，他可看明白了，原来这一妖两人是有求于他啊，所以必须由他自愿才行。但是这自愿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带他们离开？’这么个带法？周凤翎不知道，怕坑了自己，可不敢答应，但他也怕说话太多惹怒大妖，索性叮嘱虎丘和金虎，不要说话，我们无视他们。
所谓正派故事中，正派无论如何挑逗反派，反派都能够稳住自己，就是不伤害正派，或者弄伤一点点，而不过分……那些都是骗人的……周凤翎可不相信，他如果皮痒去挑逗大妖，大妖不会给他点苦头吃。然而他采取了沉默处理法后，则确实没吃什么苦头，大妖以为他们很高冷。
结果呢，他很快就高冷不起来了……
只见那女子间的肥胖女子站了起来，道：“你实在不行，就由我们姐妹来吧。”
大妖闻言很高兴，抹了把脸上的虚汗，说：“请，你们请。”
肥胖女子走到周凤翎的旁边，隔着结界和他对望。周凤翎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只听到那个女人说：“不可以杀死，也不可以把意志弄残，但是可以让他们享乐嘛。”
妖艳女子走过来：“妹妹怎么说？”
肥胖女子灰美人看了一眼姐姐红美人，娇笑一声，道：“姐姐看好了。”她双手分开结界，走到里面，来到周凤翎的身边。
周凤翎不详的预感更重，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抚摸到周凤翎的脸上，说：“这样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若是实在不愿意为我们所用，杀了也可惜，不如用把他用尽了，也让他享享福，舒服是否。”
这话一出，周凤翎顿时一阵鸡皮疙瘩从咯吱窝起，一直长到手上，让他的手都忍不住要哆嗦起来。他平定了心情，赶紧离那个肥胖的一脸麻子靠近他的女人远了一点儿，然而那女人却更靠近了他，似乎把成功到手决不罢休。
灰美人对红美人喊道：“姐姐，你也一起来啊。”
红美人撩了撩发鬓：“妹妹，还是你去吧，我要是去，就对他不是处罚，而是奖赏了。”
周凤翎看了眼红美人，发现她除了老一点，算得上风韵犹存，长相着实不错。他想，若是那个女人来，他确实更可以接受一点。
这话没毛病，可是灰美人却不领情：“姐姐什么意思？是说我来就不是奖赏？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一具皮囊。”
红美人赶紧接到：“当然，当然也是奖赏，这个男人什么水平，怎么配得上我们的灰公主。”
妹妹太敏感，姐姐说话好为难啊……
灰美人听到果然满意了，她摸了摸脸颊，就朝周凤翎走了过去。周凤翎方要走，手臂就被紧紧地箍住，他回头一看，就发现胖女人满脸麻子斑点的脸放大在他的面前。他绝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只见虎丘缩在一边，瑟瑟发抖。而金虎站在九州鼎内，看着这边，双目含笑。
他仰天流泪，无声哭泣：毓毓姑娘，快来救我吧，如果一定要当俘虏，我愿意当你的俘虏啊！
***
人族境内，连站在最高的祭坛上，俯视众生。
以前欺负过她一家的族人已经全部被献祭了。
从那个女人开始，到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哥哥，她的堂弟，堂妹。还有曾经羞辱过自己的男人，他们，已经全部被献给真神了。
可是真神还没有吃饱啊！真神他还想要，怎么办呢？那就只能从另外一家开刀了，他们曾经给自己翻白眼，背后嚼舌根，说自己的坏话……
羽秋已经听完了‘天空详解’，学到许多东西，她有一种冲动，非常想原地打坐消化学到的东西，可是不行，她得出去。
然而，要出去之时，她灵机一动，拿手指在这空间轻轻化了一下……
竟然可以打开！
这是椅子内的空间啊……打开这个空间，里面会是什么呢？
***
周凤翎声音双眼垂泪。
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那个肥胖的灰美人终于离开他了……
他说，只要他们答应他的要求，做到他提出的任务，他就可以三个都答应他们的要求，送他们离开……
灰美人还是不肯放弃，还说他的要求可以满足，她也可以免费送他一场欢乐，当做伴手礼了。
他当时真是……
周凤翎现在想起来，依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虎目含泪。
他奋力反抗，可是她铁手如钳，他嘶声尖叫，但是无人理会，他的衣服都被拔了两件了，就在他要咬舌自尽的时候，蛇首大妖阻止了那个胖女人，阻止了……
大妖可能发现他要咬舌自尽，而实际上，他怕痛，大概率不会真的咬……如果大妖不阻止她，他可能真的就被玷污了……
可恶啊！他可是翎渊阁太子啊！能享用他的女人，起码也要是个和翎渊阁一样强大组织的大小姐啊！
即使不行，长的也要有毓毓姑娘那样花容月貌，通人情，讲得通道理啊！
周凤翎可怜巴巴地躲在虎丘身后，可惜虎丘是个透明的身体，根本挡不住他。而禁制外面，肥胖的灰美人正远远地看着他，见他望过来，暧昧地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唇……
呜呜呜……周凤翎赶紧转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多么危急吗？大妖和红美人都不见了，整个大殿只有这个胖女人在看着他们，如果她再忍不住扑上来，再也没有人来拉住他了！！他为什么作死要给他们一个捉来云虚子和他楼上使金剑的人的任务啊！！
毓毓姑娘……救命啊……
***
“莲，都死了两家人了，还要死多少个才罢休，你总得给我们一个总数吧。”几个男人走过过来，一起问她。
莲不想回答，她根本不知道真神还要多少鲜血才罢休，但是她不得不回答，因为这几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几大家族的族长，且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心里想着，若把你们几家都祭奠了，许就够了。可是她不敢说，她若这样说了，没有人会听她的。
但是，她看了看外面另外的几个家族，他们一向中立，若是他们支持，是不是就可以做到呢？
“莲，你把之前对你不善的家族都祭奠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来质问的一个健壮的黝黑汉子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莲惊讶地看向他，被他发现了吗？
莲微笑道：“不。”
那人神色轻松了许多，道：“不祭奠我们吗？那你接下来打算祭奠哪一家，他们可都对你非常善意啊。”
莲悄悄地想往外走，可是几个男人拦住了她，别的家族也只是看戏，并不帮忙。
莲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家族弱小，哥哥在一边脸色阴沉，不知道想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父母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这边，想过来却不敢。
而其他人呢，他们平时吃着自己提供的灵米，现在却一脸麻木地看着这边，一点也不打算帮忙。
莲想跟他们讲道理：“真神需要更多的血液，你看，真神降下了法旨。只要满足了它，以后我们人族就是世界主人，再也不用听从大妖号令了。”真神的法旨从天而降，爆发出一阵金光，直接响彻在每个人心里，这几个人必然是知道的。
困住她的男人面色僵硬，但是一点也不退，一个人说道：“真神法旨我们都知道，但是真神一定打得过大妖吗？你能确定？而且我们都被祭奠以后，又有哪个看得到真神呢？”
“不祭奠你们……”莲在无可奈何以后，终于屈服了。
“那你要祭奠谁？”大汉句句紧.逼。
“她……”羽秋的手指划过，不行，那一家的女人属于中立的一个大族。“她！”她的手指坚定地指向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一个小家族的，虽然那个家族对她还不错，但是没有办法了，她没得选了——无依无靠的女人和老人已经早被祭奠完了。
“哈哈哈！”面对她的男人们看看那个女人，又左右看看，很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他们对着那个女人喊道：“艾沫，莲说下一个要祭奠的是你呢！”
叫艾沫的女人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对呀！”男人一脚把莲踹倒在地上：“亏你还对她这么好，她现在要祭奠你呢，看来她已经疯了，她要那我们的命去讨好她的真神。”
艾沫看到莲刚刚指向她这边的手指头了，她这边都是她的族人，她感觉跑到她丈夫那里，哭泣着求救。
她丈夫拍着胸脯保证着什么，随后在族群内大呼大喊，其他族群的人则冷漠地看着他们，既不帮忙也不阻止。
艾沫的族群的人都被说动了，一个个拿起武器，多是一些石刀，尖竹，他们走到莲的面前。
莲已经被之前的汉子们踢了好几脚，又被一个人提起来，那个男人说：“既然真神不满足，总是要有人牺牲的，那就让最爱真神的女人来牺牲吧，这一次，就先祭奠莲和她的族群！”
莲的哥哥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他一向不喜欢自己这个妹妹，所以刚刚她被人围住他也没有去救，装作看不到的样子——怎么现在祭奠莲居然会牵扯到他？
莲的父母已经哭着跪倒在抓住莲的大汉面前，称自己和莲没有关系，说他们从小就不管莲，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求，他们不要祭奠他们。
但是大汉可不管这么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了一个人当然就要顺便除掉全家，不然他们家人报复怎么办？什么，你说她的家人不管她，不会报复。那我可不管，现在真神要祭奠，不祭奠她的家人还能祭奠谁？
真神是真的存在的，每个人心里都感觉到了，祭祀还是要继续的，万一真神真的降下大神通的呢？
莲的大哥父母首先被抓起来，接着就是她的族人。也不多，但是目前勉强够用了，谁知道真神啥时候就饱了呢？
“祭祀……”堵住莲的一个最威武的大汉，站在最高的祭台上，他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肌肉，威武雄亮的声音响起：“开始！”
被祭祀的女孩，正是矮小瘦弱的莲。这个女孩，小时候便饱受了痛苦，父母不爱，哥哥欺负，族人白眼，族群漠视。但是在族群最危难的时候。也是她成功讨好了大妖，为大家赚来了足够活命的灵米，但是同时也是她，第一个开始信真神，祭祀.死了族内许多人。但是现在，她要死了。
没有人可以阻止，就像任凭莲祭祀别人一样，别人任凭大族祭祀了她。
许多曾经吃过莲所赠的灵米的族人，都感慨地流下了眼泪。以后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记得莲这样的一个女孩的，她将活在他们的心里，活到很久很久。
天道激动地铺设着信仰和血气组建的大阵，快成了，快要成了！
残破得只剩一半的椅子周围，围绕一圈圈金黄色的薄雾，这薄雾之中，印刻着一个个金黄色的符号，但是不够，这些信仰是被迫的信仰，还不够真诚啊。还好有血气，天道满意地收敛着一缕缕飘上来的血气，铺设到金黄薄雾中，金色渗红，看起来无端多了一份诡异之感。
又来了一份血气，天道收敛上来，他惊讶地掂量了一下，里面竟然盛满了大量精纯的信仰，真是雪中送炭啊！
正嫌弃这些信仰不精纯呢！
他感觉把这些精纯的信仰用到大阵的最关键地方，这些可要圆满了，哈哈哈！
只是，他心有所感，这么精纯的信仰，难道是我下线发展的信.女，她都处死了？
他没有想太多，一个女人而已，死了一个再另外发展一个就是了，还怕世界上人类少吗？
嗯，下次可以发展一个男的，身强体壮，就不会再这么容易被人干掉了。天道美滋滋地想到。
再几个，又几个，天道双手挥舞出残影，好了。哈哈，大功告成！
天道降下福祉，感谢人类的付出，现在神赐你们无病无灾，身强体壮，长命百岁。以后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直呼神的名号，神必帮助你们。神名……昊天。
“哇哇哇……”
“哈哈哈哈哈！！！”
“嗷呜~”
人类聚集地一片欢腾。
他们终于熬过来了！
他们祭祀真神成功了！
他们得到了天道的福祉，他们以后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用怕大妖了！
无病无灾，身强体壮，长命百岁，多么好啊。
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强壮，这是瞬间的力量，使他们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强化，现在大家心里都有一股无比的自信，他们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大家欢呼着，跳跃着。他们收拾走莲和她族人残破的躯体，包括她的大哥，父母，当然，她最弱小的几个妹妹因为祭祀过晚被饶过了——和莲先找弱小的女性下手不同，也因为许多欺辱她的都是女性。其他人群都觉得女人是重要的资源，可要省着点，因而莲的妹妹们都逃过一劫——大家收拾干净现场，拿出大块的石头充当桌子，拿出家里最珍贵的食物灵米，拿出宝贵的柴禾，烧起火堆，煮熟灵米，开心地欢庆起来。
至于吃饱这一顿下一顿没有的问题……都被真神赐福，这么强壮了，以后还会缺少吃食吗？
***
哈哈哈。羽秋简直想仰天大笑。这个‘父母’果然是空灵者啊，居然在传道空间内部另外有空间。这个空间中居然装着大量的典籍，恐怕所有的典籍都在这里了！
打开这个空间，入目首先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放着一本本书，而其中一本是打开的，羽秋过去查看，正是刚刚讲解过的空间详解，正翻在最后一页。
这么多书啊，羽秋赶紧将它们都扫入自己的储物袋里，原来外面的‘父母’是按照这里面的书讲解出来的啊，难怪她觉得外面那两人看起来装不了多少东西的样子，居然这么有学识，现在全清楚了。
装了一半不到，储物袋就装满了，这是她在翎渊阁随意购买的一个储物袋，她真是没有防备，要是早知道自己还有这样发大财的机会，一定要多带几个储物袋啊！！
她身上如今就两个储物袋，一个已经装满了，另一个装了她在上一个小时候辛辛苦苦储备的丹霞仙草。丹霞仙草是资源，论价值当然远远比不上这里的这些道书，可是那都是她花心血搞到的，若要一并丢弃……她舍不得……
有没有什么办法啊！羽秋如无头苍蝇般在空间里乱转，如果实在想不到办法，她也只能丢弃丹霞仙草，能装多少装多少了。
可是，好不甘心啊！
怎么办，对了，我是空灵体，可不可以使用我的空间法术！
羽秋心里一亮，专修空间的人因为为没有空间而烦恼吗？
她开始尝试着构建独特空间，首先要将这一方空间完整独立出来。
她想起了前世看到过的各种小说，主角得到的空间金手指，都是隐藏在神魂里的。
我是否可以也将空间隐藏在神魂里呢？
在外面构建空间失败以后，羽秋果断将心思沉入了神魂，在外面是难以成功的，因为她早就试过了。
以后还可以尝试外面构建，但是现在有了新想法，必须一试！
羽秋将心神投入识海，她的识海是一片浓厚的白雾，她的意识就在浓雾最中间，是一颗灿烂的金色大球。
初见这大球时，羽秋心里一惊，她以前也内视过识海，那时候这里只有一片浓重的薄雾，何时有这么一颗大球了？
不过这是自己长出来的大球，没有外力干预。羽秋明确确定。
那么，这就是随着修为发展的一种成长了。
羽秋想探索大球，神识探过去才发现，原来她自己就是大球，她的神识就是从大球里发展出来的。
可是……她心里一惊，才想起自己原本就是神识之身！
这个大球……她想起当初初初结丹，这个大球和肉身中的金丹何其像啊。
不同的是，人肉身结丹，以后结婴，化神，人的灵魂与肉体的联系就更加紧密。这神识结丹，没有肉身，这是个什么情况，她还从未听过。
她又自己探索着大球，但是除了知道那金黄大球就是自己的意识外，别的什么都不清楚。人类往往是很难认识自身的，这一点羽秋早已明白，就如同千百年前的古人，她们绝不会知道自己是由一个个细胞构成。而如今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灵魂到底是个什么组成。
但是此刻，她对于大球已经没有防备了。她退出那一片薄雾，那是她各种思绪的凝结体。又继续退了出来。
薄雾外面的世界看似广袤无边，但是当她去探索时，却发现其有边界，整个世界，大概可以以她最快的速度云游一分钟，此后便是厚实的界壁，再也无法突破了。
这个距离的大小绝不可以物理的范围来衡量。若说物理的范围，无论多宽广，在外面仅一头颅大耳。但是在精神的世界里，却无穷无尽。
这个大小也是有讲究的，凡人常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厉害。我心即思，穿越世界。但是其实无论他们怎么思怎么想，穿越得再广远，那也是他们幻想出来的，他们的范围其实就这么大。幻想到这头，就要舍弃那头，这就是思想的宽度，灵魂的宽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带走道书
凡人灵魂的宽度是有限的，难以增长，且会随着年岁越大而越发狭小。甚至更老之时，凡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甚至会产生幻觉，出现各种奇诡之像……
羽秋起先也是凡人，未曾修行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想有多宽，如今看到这薄雾之外的广袤之地，才有所明悟。自己的灵魂是切切实实增长了，想事情时，可以想地更宽，更远，绝不会再发现想到这头，漏了那头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重点不是这个，她必须得开创出一个独特空间来。
看着这薄雾之外的广袤天空，多么宽广啊。这么多的地方，没有理由开不出一个储物袋之地。殊不知，储物袋的范围不过一间屋子大小。而这脑海范围，若按羽秋一分钟在现实中可飞行的速度来看，简直有一县之地了。
她首先尝试着划开空间，就如同在外面开创空间一般，可是刚划开头脑就一阵剧痛，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没有接触到薄雾——按理说，薄雾就是自己的精神丝线，没有接触到精神丝线就是没有接触到神经，为什么会疼痛呢？
殊不知羽秋还是以现代的思想来考虑问题了。她的思想在修真界经历了许多变化。从一开始见到修真界的种种神奇之处完全推翻现代文化，到后面隐约发现现代知识与修真知识互通，到后面无比相信现代知识，认为万法同理，条条道路通罗马。她现在就是这种想法，拿着现代知识来套修真问题了，却不知两者原理完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羽秋想不通，又不甘心，便又划开一道，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谁在自己脑袋里划开了一刀似的。她这时才明白，现在自己的脑海不是真实的脑袋，而是自己的灵魂禁地。那些薄雾不是神经丝，反而自己全身都是神经丝。那些薄雾，应该是更高级的东西。
不可以划开，那怎么办呢？
而且，羽秋心里有些怀疑了，现在作为一个灵魂，可以携裹那么多现实的东西走吗？
等等！羽秋倏然一惊，谁说这些书是现实的东西了？
羽秋发现自己总是在犯一个毛病，她总是忘记自己是神魂身，如今她这个毛病还加重了。她不但忘记自己，还忘记别的东西，可能也是神魂身！
她总是犯一个毛病，总是以为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摸到的就是现实的，确实，她的神魂已经厚实到可以微微触摸了。但是，灵魂就灵魂，其本质和物理物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么，这些书是物理的还是神魂的呢？
羽秋想起外面显现的那个半边椅子。那椅子总是个实体，它里面有个实体空间，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这些书……羽秋拿起一本，触感那样鲜明，摸起来完全就像是真的。
羽秋拿起一本书，将其中一页不太关键的小边，轻轻撕了下来。
随后，放进嘴里咀嚼……
确定了，是精纯的能量气息。
太真了，几乎以假乱真。
羽秋这时候才感到后怕。这些书根本不是真实的书，是有能量构建出来的‘假书’，它们现在书籍整洁完美，或者正是有椅子的供应——大凡能量，若为无本之源，总会渐渐散去——而她将书籍收入储物袋里，若无供应，以后岂不是会全全数消失！
想到这里，羽秋心中一跳，她感觉意识深入之前盛满书的储物袋中去看。见里面的书果然墨色都有些浅淡。她吓得感觉将书全输取出，放回书架上，这些书才慢慢恢复了。
羽秋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大量宝贝书就要丢失了。这可是留给‘天道’的传承啊！即使是假天道，但是天道父母既然能偷天换日，不动声色，必然修为极高，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不会差。
这从羽秋刚刚看过的天空详解，就知道了。
更加重要的是，父母中有空灵者，这些资源中很大可能有空灵者修炼方法的记载！
哎，储物袋不能放了。难道一本都带不出去吗？
羽秋不想带着这半边座椅走，这是天道的出生之地，也是它的修炼宝座。上面没有定位装置几乎是不可能的，如今天道父母应该是神游天外了，才放她捡了个漏，但要是贪心不足，拿着这半边椅子走，几乎是找死。
羽秋并不肯放弃，她想，储物袋不能放，那么脑海呢？还是不能吗？她一定要再试试。
已经证实了书籍是能量作物，不是物理形式，那么它应该必然可以放入脑海的。但是它能不能长久保持却是个问题。若是放入脑海后书的字迹消失了，书籍逸散了，那把它们放入脑海中又有什么用处呢？
羽秋首先就把自己刚刚学过的天空详解来试验，天空详解她已经看过，不说理解，里面的内容已被她深深地印刻在了脑子里，不会忘记。拿天空详解试探，即使试探失败，天空详解毁了，她也不会多心痛。
她将天空详解收入了脑海中，那本书在脑海中闪烁着夺目光芒。
羽秋仔细查看着天空详解，过了一会儿，它的光芒确实暗淡了一点儿。
这一点微乎其微，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羽秋叹了一口气——果然书籍是无法离开书架的。
她将那书架挪了一下，发现它竟是可以挪动的，挪出来一下，羽秋在它四面翻看，发现它的背后竟刻有密密麻麻地细小蝌蚪状的符文。
原来如此！原来书籍能够持续保存下去的力量竟是由书架后面的符文维持提供的。难怪，这方空间里其他地方都很普通平常，居然能负担起这么多书的能量。
这些符文……羽秋仔细研究——她不爱丹道，却爱符道，当初对符尊的传承是认真研究学习过的，因此对于符道算是有些基础——想到这里，羽秋心念一动，沉入脑海中的‘前世今生’去。
里面的记载……依旧没有多上哪怕一句。这说话，丹师和符尊，依旧没有消息。
可是，符尊明明已经现身了啊！
他那时跟我相处那么久，为什么不谈一句‘前世今生’？为何不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在‘前世今生’里留消息？
难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前世今生’？
那天遇到的符尊，确实不太对头……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羽秋清空思绪，把注意力转到面前的符文上来。
这些符文，很复杂……
有些羽秋看得懂，有些看不懂。
但是她总算看懂了开头和结尾——能量的进入和流出之地。
开头的符文连在空间之上，和这片空间里特地准备的一个符文链接到一起，为书架供应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些能量经过无尽蝌蚪般小符文的转化，又从另外一个方向流出来，流到书架上的无尽书本上，使之能够长久保存。
原来如此……
羽秋已经大概弄清楚书架的运作体系，此刻胸有成竹，便一鼓作气，将一整个书架施法，全部搬进她的脑海空间里来。
成功了！
如她所料，整个书架和书籍都是精神体，放入她的头脑并没有很不适，只有一点点异物感的感觉。羽秋不以为意，感觉在脑海中创造出一个符文——便是那个开头附在空间里和书架链接给书架提供能量的符号。
这个符文创造出来后，就一头附在羽秋的头脑空间里，另一头附在书架上，羽秋很快就感觉到，书架在源源不断地汲取自己的灵魂能量，供给书籍。
太大了！
不愧是道书，大量的道书，汲取能量的速度太快了。
羽秋很快就感觉头脑一阵剧痛，无法忍受的感觉。
不能再等了！她承受不起，那么大程度的供给。
干脆力断！羽秋心里已有决策，她单手一扫，就将这里肉眼所见的所有书架都扫入脑海，同时在一瞬间，划开一道大大的空间裂缝，钻入跑了！
她离开后，空间裂缝自动合拢，外面的‘父母’和‘孩子’都静止不动了。里面空空荡荡，若不是知道里面本来该有好多书籍，恐怕大家都能以为这里本就是空无一物的。
羽秋瞬间进入空间裂缝，马上就觉得自己舒服好多。这熟悉的暖洋洋的感觉啊，空灵者真正的故乡啊！
她随手抓住一团小白吞——这长得像是一团灰暗液体的东西，是忘忧的前身，本身是由无数的小生命组成的。羽秋以前还不能看清她的颜色，那时自己的空间之道还太过浅显，现在道学精深，自然就能看清这里面的种种颜色，只见这里大部分都是灰暗，大片大块的灰暗，都是小白的颜色。
偶尔有几颗闪烁着的光亮，那是其他的裂缝生物，闪烁着属于宝物的奇特光芒。
这大量的小白，羽秋现在也有了更清晰的感悟。它们应该不是真正的智慧体，是如同现代的细菌论的东西，或者说是植物。它们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如何产生，但是它们是空间裂缝里最多最广的东西。它们养活了空间裂缝里所有的生物……几乎是所有的生物。
大家都吃小白成长，发展。羽秋以前见过忘忧，知道小白是有可能成长成忘忧那样的智慧体的。甚至于可以变成人形——最俊秀的一团忘忧就在自己老家，在思青的旁边陪伴着。那时她一度觉得小白是可敬的，是平等的，是有人权的。但是现在不是了，这其中的转变也很复杂。人心的发展，确实是复杂的。
让她观念转变最快，冲击最大的一幕，便是在救金虎的过程中遇到的那一只忘忧。那只忘忧饥饿的时候……它吃小白。
那只忘忧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只能懂得简单的指令，智商很难说比一条狗高。但是狗是不会吃小狗的。忘忧却吃小白。
确实，空旷的空间裂缝中，实在是没有什么食物。因此第一只忘忧竟被萱儿几句美食的幻想引得跟着他们离开了空间裂缝……到了顺国去。
小白啊，原来就是大众食物啊……
连忘忧都吃。这就是地球上植物之类的生物。或者是微生物，微生物是腐蚀植物的，都是生物圈中普通的一环。
因此羽秋现在吃起小白来，也没有半分愧疚心理。就像普通进食一般，补充能量罢了。
吃完一朵又一朵，一团又一团，羽秋才感觉好了一点儿，可是还不够。太多的道书需要养护，根本不是这几朵小白可以支撑的。
羽秋张大嘴巴，如长鲸吸吞，一口将方圆十里的小白尽数吞了，才感觉好多了。而后她又一口口将其他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吐出来。这是方圆十里空间裂缝里的其他生物，不太好消化，吞下去肯定要在她神魂里跟她打架。她现在关键时期，不想分心去对付别的东西，索性全吐了省事。
这里面竟然还有几朵忘忧，还好羽秋早有准备，用无关神识将它们都包裹了，不然在供养道书的关键时候失忆了，可不是好玩的。
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被吐出来以后纷纷惊慌逃窜，它们就像遇到一个大魔王一样，连一丁点被莫名其妙吞下的怒气都没有。全心全意只想逃跑。
太强大了，太可怕了。
奇怪的东西全都跑光了，羽秋这边也清净了。她又开始琢磨起脑内的书籍问题来。
书籍似乎稳定了，刚刚吞吃的大量小白含有大量的能量，很好地供给了书籍们，让它们字字鲜亮，句句清晰。
羽秋这才舒了一口气，此举虽然代价巨大，破坏了此地的空间，但是好处也是巨大的，一半的天道传承的道书啊！不知自己学了以后是否可以媲美一半天道的能力！！
想到这里，羽秋新潮澎湃不已。
但是目前，还是得先离开这里。
羽秋环顾周围，一片空空荡荡，但是她相信，以后这里一定会重新被小白填满的。
不管她是自己产生，还是被外面的小白涌入。譬如水流，水往低处流。密度弥散原理，其他地方的小白也会涌过来。
她随手一划，又是一道空间撕开，她随意踏入，随后，这道空间裂缝合拢，很快恢复原样了。
这是羽秋新学到的一种手法——以往她只能从外面进入空间裂缝，在空间裂缝内部，就只能一步步游走，即使走的很快，那也是人力步伐的程度。走到合适的地步便划开空间裂缝出去。
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无法划开空间裂缝，只能找天然的空间裂缝出去。
人的力量，是一直不退地增长的啊。如今的她，进入空间裂缝以后，再也不用一步步地行走了——划开空间裂缝，就直接去了很远。
这个很久，可以是去外面，可以是去很近的一个空间裂缝内部地方，也可以是空间裂缝内很远的一个地方。
这一步，听起来简单，实则是跨时代的一种进步。譬如某种科学技术，应用到生活中时，大家可能觉得普通平常，但是其发明的过程，往往是多么的伟大和曲折啊！如电灯，如手机，如电脑，如高楼大厦。每一样都是那么的普通平常，可是没有一样发明起来是简单的。
这个手法是她刚刚悟出来的，其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在空间内再撕裂空间！
以前她的思想总是走入的一个谬论，认为空间分内外，在外在内都需要行走，只有从内到外，或者从外到内，才需要撕裂和穿越。
可是刚刚在半边椅子内，她脑海内的能量不够用，甚至无比剧痛。她必须马上到达空间裂缝内修养，但是从椅子内出去再进入空间裂缝内，实在是来不及了！
而且外面还有一个天道，心思不明，对她怀有仇恨且虎视眈眈，她强大时还好，这么虚弱时出去岂不是找死？
那时候若是想不到办法，恐怕她就只能功亏一篑，将书架全部放出来了。让道书们都消亡在自己脑海中，她舍不得。
电光火石之间，十万火急之时，她悟出了一个办法！
就是直接在椅子内撕裂空间！
这一步听起来是多么的正常啊，可是她以前都没有想到……
这一步，也不是随意可以做到的。她当时总结了自己多年来学习空间的经历，以及这几天在天空详解中学到的种种东西。脑子里无数中模拟方法分裂组合，成就湮灭。最终形成了当时的穿越之法。
想到这里，羽秋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思维速度已经这么快了啊。
这也是空灵体修炼的好处之一啊。
穿越成功以后，羽秋总结经验，完全掌握。现在就完全不需要再在空间裂缝内努力移动了，想去哪里，直接划开新的空间裂缝，撕裂空间！
高科技啊，新的科技，总是更加的优越。羽秋不禁感概，往往禁锢她的，不是道法强弱，更多的，却是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最简单的常识。
打破常规之后，能得到的，太多太多。
哈哈哈！
有新的感悟，新的收获，真的很高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羽秋在一个个空间裂缝中自由自在地徜徉着，钻入了无尽的空间深处。深到何处呢？就连她自己就快要迷失方向，不知自己在何方了。
真是自在啊！可是……
羽秋想起之前学过的四维五维说——空间是多层维度，多层折叠的——她感觉放慢速度，再不敢乱来。
可不能乐极生悲……
收敛精神，羽秋感悟四周，探查了周凤翎和虎丘等人方向，横空而去。
半边椅子处，天道做好了大阵，一直等待着……
等了好久好久，也没见到那坏女人出来。
一直待在空间裂缝里，不在它所掌控的世界里，天道不禁有些难受……它的本源正在一步步消耗。
为什么还不出来啊！天道简直想仰天长啸。
哎，学习知识入迷以后就是岁月不知年的。天道想起自己过去沉迷学习时候的模样。
那就再等等吧……
谁叫它站力不行，不敢进去找羽秋呢？进去了它铁定打不赢，在外面好歹有大阵扶持。哼哼，天道得意地想道：只要你出来，只要你出来，就必死无疑啦！！
蛇首大妖和红美人一身伤地回来了。
“晦气，真是晦气！那小子就是故意的，给我们找了这么个强敌。”大妖愤怒地说道。红美人黛眉微蹙，心里总有些不安。
回到老巢，见灰美人乖乖的，并没有对那几人做什么，红美人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妹妹在关键时候还是明事理的。
外人带本地人离开讲究的就是一个‘自愿’，实在冒犯他们闹僵了，也不好。
灰美人乐呵呵地迎上来，看了眼红美人，奇怪地问道：“姐姐眉间似有郁气？”
红美人道：“打输了。”
灰美人道：“只是如此吗？”
红美人见她细问，才多说了两句：“我总有些不安……”
灰美人皱眉道：“是何不安，妹妹快与我说说。”
红美人闻言，便将这一行的事情都说了。她这个姐姐，虽然长相逊色了些，但是智谋方面，实在是在自己之上……
***
诸事不顺，大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为妖怪，脑子不行？
话说这次出门，都忘记问问自己养的小人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了。
对了，好久没见到那个人类来给自己请安了？？
该死的人类，难道不想效忠于我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死了？
在大妖的观念里，如果谁很久没有出现，那它可能就是死了。
当年它的父母就是这样。
在这种奇怪的愤怒又隐带焦急的心情中，它赶紧往小人类住的地方飞去。
可是，还没有走进去，只在外围时，它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若是在其他地方，它是从来不会看一眼的，弱肉强食，血腥味不是很正常的东西吗？
可是这一次，它莫名其妙地就想去看看。
它去看了，就看到了它宠信的小人类的残骸。
是真的残骸，不成形状了，还有蚊子在上面嗡嗡嗡。
大妖心中刹那间涌起无边的怒火：是谁？是谁敢私自杀我的小人类！！
它飞到小人类的聚集区，找仅仅熟悉的另外几个人——小人类的父母哥哥——可是一个都没有找到。而另外的人，也用着倨傲的，不服输的眼神看着它。好像他就是一条毫无地位的，不值一提的小蛇一样。
“大胆人类，你们，都去死吧！”大妖发威了。
妖，与神的较量……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顺利跑路
大妖的竖瞳冰冷，冷冷地看着聚集区的人群，鹿身下的四蹄微动，就要冲进去破坏一番。
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到它站在门外，吓得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而后惊醒一般，叫到：“大妖，大妖来了！”
被发现了，但大妖一点也不惧，它大步跳进去，大口张开，就要把那个尖叫的人一口吞下。
却没想到，那人身子一扭，就躲开了它的蛇嘴，还在它的侧面脸颊上踢了一脚。
大妖诧异地看着那个人——虽然这一脚不痛，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踢。这个人身形真灵活啊！
里面好多人跑了出来，看到最先那个人居然逃出来了，又惊讶又兴奋。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大喊道：“大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有真神神力，冲啊，我们宰了这只害人的大妖！”
好多人听到他的指令，都冲了上来。对着大妖拳打脚踢。大妖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好奇，就没有动弹，别说，打久了还真有点痛……
特别是一个人还拿着一把尖刀朝它的眼睛刺来，那尖刀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咣！大妖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尖刀刺在它的眼皮下，竟然有一点点刺进它的眼皮？！！
可恶，这群人类何时这么强了？
难怪他们敢公然杀掉我的侍者！
大妖想起惨死的莲，加入如今身体的痛楚，一时新仇旧恨，怒上心来张开大嘴就朝面前那个拿刀刺他的男人咬去。
它有备而来，这次动作很快，张口就把那人吞了半截到口里，就用力咬下。
这些人现在难搞多了，他要小心一些，不能一口把整个人吞下去，怕人不死，在它肚子里搞事情。
现在只吞一半，也不是要咬人——它的毒液很宝贵的，一般储存不用，除了毒牙，其他牙齿太小，咬不动人——它只是想用自己强大咬合力将这个人类的身体截为两段。
可是，发生了什么？
它居然咬不破这个人类的身体，这个人类的头部在它的头颅里还拿着刀乱划！
可恶！
里面的伤口不管了，我这个可以咬破石头的咬合力不信咬不破你这个小小的人类。
继续咬，大妖继续要……
人类的身体上被一层金光覆盖着，坚硬如铁石，他心里无比得意，神力啊，这是大妖都无法奈何的神力啊！
可是，他身上的金光一闪，竟然有溃散的现象！
这么会这样？
很快的，金光又暗淡了一层。
外面，很多人都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金光开始暗淡了，一些攻击的狠的人，倒还没有发现。一些发现的人已经开始渐渐后退了。
被大妖咬在嘴里的那个人最是惊恐，他的神力一断结，他里面就是断成两截的结局啊啊啊啊！！！
“伟大的天神啊，我最敬爱的天神啊，求求您垂帘我们，赐予您最忠诚的子民一点儿神力吧。”
“伟大的天神……”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
“神啊……”惊恐地发抖的声音。
在无限之高的空间裂缝中，天道听到了这个男人的低语，但是他没有理会。
现在它自己都被困在空间裂缝中出不去，灵魂时时刻刻被消耗，哪里有心思理会底层屁众的请求？
更何况，那个男人说了慌。
他根本不是我最忠诚的子民。
我最忠诚的子民已经死了……
天道这样想着。
底下，大妖听到那个人类在他嘴里叽叽歪歪，不耐烦地用力，一下将那男人解决。
“啊……”尖叫声响起。
人类惊慌逃窜。
他们身上的护体金光已经非常暗淡了，被大妖咬死的人类更是一个信号一般，大家都知道要完蛋了，他们慌忙地喊真神显灵，可是没有，没有任何真神的回馈出现。
他们这才知道，真神的帮助原来只是一次性的……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
自己都靠不住的时候呢？
原来背叛大妖，就是一种赌博。
他们选错了宿主了……
很多人开始后悔，不该那么直接的杀了莲，如果有莲在，她一定可以安抚好大妖的。
可是，可是他一直对莲很差，莲祭祀的下一个对象，就是他了啊……
都是莲不好，没事信什么真神。
远古之人类，茹毛饮血……
命运的拼搏啊，何时出头……
关押周凤翎和虎丘等人的大殿内。
灰美人听到红美人说完之前经历的一切，疑惑地问道：“你说你们打不过他，把他击败以后，就逃回来了？”
“是的，妹妹，有什么问题吗？”红美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灰美人沉吟半响，突然叫道：“不好！”
“妹妹，怎么了？”红美人不懂。
“那道士定然跟过来了！”灰美人大叫，再看周凤翎等处，还好，他们都还在。
红美人懂了，她惊讶地问道：“妹妹，你是说，那道士跟着我们回来，想夺这几个人？”
“是的！”灰美人看向周凤翎睡觉的情形，问红美人：“他睡多久了？”
红美人回忆了一下，道：“自我回来，就一直在睡。”
灰美人又道：“那两只老虎也在睡。”
“是啊。”红美人说道，有些不明所以。
灰美人走近牢笼，手伸进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竟然无缝穿越过去了周凤翎，直深入周凤翎的脑中。
“不好！”灰美人大叫一声：“是幻象！”
红美人一把打开牢笼，走进去，摸摸周凤翎，又摸摸虎丘，金虎。果然是幻象，全部都是幻象。
红美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囔囔地说道：“他是何时动手的，我们竟一点儿没发现……”
灰美人飞上高空，天高云扩，一点儿踪影也没有，到哪里去找呢？
云虚子一手拎着周凤翎，另一手拎着装着金虎的九州鼎，腰带上栓着一只白雾飘飘的虎丘魂魄，跑到一朵云头上，叹了口气。
“哎呀，不小心被你们跑了，终于追回来了。”
他一手将周凤翎摔到一边，坐着休息。
刚刚瞒过两个同级别大佬，把他们抓回来又亡命奔逃，真是废精神啊。
他躺在云朵上，一只手摸着周凤翎，确认他的存在，怕他跑掉。心里想到：可惜老婆子还没有醒来，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手搭在周凤翎身上，本来是实心，云虚子陶陶然之间，突然手落了下去，搭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就发现面前一个空间裂缝正在慢慢合拢，他毫无犹豫，化作一缕青烟就追了进去。
到了里面，就发现前面一个女人正和她一样，一手拎着一个，脚踩着一个虎丘，正飞快前行。
他几步追上那个女人，一把抓上去，居然抓了个空！
这个女人，竟然和他一样用了幻想！
再回头，那道空间裂缝已经完全合拢。前无目的，后无退路，似乎完全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奇怪地是，他竟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他道：“多谢啊啊。真是谢谢你啊！”他的神色癫狂起来，“几万年了，几万年，我终于出来了！”他在空间内大步走着：“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虽然不知道是否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总比那个地方多一份新鲜感，不是吗？
***
羽秋带着虎丘和周凤翎金虎等人直接离开了那个小世界，天道感悟已经到手，已经没有在那里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为了防止天道追上来，甚至找帮手，她必须走的越远越好。
她一次次撕裂空间，甚至穿越无数界壁。自从能随意撕裂空间后，她的体悟更一步加深，有一种站在天道之上看世界的感觉，对于各各小世界的存在，竟然有种隐约的明悟。
她能感觉到，若是能再进一步，她甚至可以突破到一个更广阔的境地里去，那是无比高级的境界，是她现在不能接近的，却又让她无比神往。
也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她竟能隐约察觉到仓冢界的位置，就像在无数个小泡泡中的一个大泡泡，仓冢界就像一个庞然大物，无比明显地竖立着。
羽秋直直地往仓冢界而去。
若要防止人追踪，无论是人还是天道的定位，最好的就是用大世界的浊尘来掩盖行踪，大世界的意志无比强大，壁界无比深厚，一般小世界都无法突破。
况且那些人不知道她的真名，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连天人感应都是不管用的。
来到仓冢界的周围，羽秋用力一撕，居然没有撕开。
界壁有厚有薄，大世界的界壁又总体比小世界要厚上一圈。很不巧，这个地方恰好是厚的地方。
羽秋担忧地看向身后，生怕后方随时就有一个天道的‘父母’前来寻仇，她飞快沿着界壁前行，走了好远，终于看到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这裂缝甚至是不是打开的，是已经闭合的，只是当年空间裂缝的残骸而已。但是这已经够了，羽秋伸手一划，就打开这道裂缝，跨入仓冢界。
周凤翎非常兴奋，到家了！
他征询着羽秋的意见，“我可以回家吗？我的丹田需要治疗，再完就是终身隐患。”
羽秋道：“可以。”周凤翎的唯一作用就是炼丹，但是这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完全可以找别人炼丹，并且比他练的更好。
周凤翎啊，一个丹方学了无数遍，看来实在没有什么炼丹天赋。
但是眼前，羽秋看去，是无边的沙漠，羽秋暗叹：“翎渊阁，在哪个方向呢？”
周凤翎立刻说道：“我知道，我带你们过去。”
周凤翎指了一个方向。
羽秋便带着虎丘和金虎往那个方向飞。
飞了一天时间，周凤翎道，“快到了。”
羽秋单手一挥舞，就把周凤翎关了起来。
周凤翎被关在空间牢笼里，好像早就意料到一样，不吵不闹，只问道：“你会放我回去吗？”
羽秋道：“会。”
周凤翎暗叹一声，恐怕父亲要大出血了。
没想到羽秋走到他们家的旁边，并未进入其中。远远地就将他向翎渊阁的放方向扔去，同时传音道：“好好练习肉身白骨丹和解释天地，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
周凤翎既喜又叹，不知为何还有点淡淡的遗憾，原来这个女人只是想把学习的费用由翎渊阁出啊！
就知道她没有这么好心。
周凤翎被扔进翎渊阁店铺，店铺掌柜的听见‘碰’地一声响，慌忙跑出来查看，一看，竟然是打谷子周凤翎，哎呀！掌柜的手里的玉器掉到地上，碎成了几瓣。
他感觉喊来伙计，把周凤翎迎接了进去，又派人给主家传信。
羽秋见那掌柜的忙里忙外，见他传信去了，就不再看，穿越空间直接离去了。
无限无边的空间中，羽秋安静端坐。
旁边虎丘和金虎看着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炼制解释天地？”金虎突然出声问道。
它知道羽秋不会练，这个意思就是问羽秋何时给它寻找炼丹师。
羽秋当然知道，她道，“几万年都等过来了，难道集于一时吗？”
金虎便不再说话。
羽秋道：“我要闭关，出关以后就为你寻找。”
金虎问：“多久？”
羽秋道：“短约一瞬，长约万年。”
金虎闻言看起来很是愤怒，可是它没有办法，便道：“早点回来！”
虎丘道是安静，没有多说什么，金虎说话的时候，它往往保持安静，有一种身为狗腿的自觉性。
羽秋将金虎和虎丘留在空间裂缝里，在它们周围又设置了好几道空间禁锢。
这些空间禁锢主要是为了保护它们。它们不是裂缝生物，如果有人攻击，它们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这些空间禁锢不会起到禁锢他们的作用，只是用于阻拦外人。
金虎是上古神兽，虎丘是一道神兽神魂，两个都无比强大，在空间裂缝里可以呆很久，羽秋并不担心它们。
换言之，它们这样的神兽，即使在一点儿灵气也没有的空间都可以活上无数年，像空间裂缝这儿，还不算最荒芜，还是放得了它们的。
安顿下他们两个，羽秋就又另外开了一个更加严实的空间裂缝，里面储存了大量的小白，换言之……储备食物……又不安心，再加固了几十道空间禁锢。
她现在要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闭关！
闭关看道书！
她得到的道书太多，太宝贵了。即使知道要一下子看完飞千万年不可能。但是术业有专攻嘛，她可以先把她专业相关空间和灵魂的知识看了。学习到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才是自己的。这些宝贵的道书知识感悟，一天没有学到脑海里，即使书本就在自己脑子里空间放着，羽秋仍旧不放心。
先看目录……
书太多，光看目录，羽秋就看了十几分钟，这还只是半个椅子的书啊！羽秋不禁咋舌，天道真是命好啊！居然拥有一椅子的传承，那么多那么广，她简直要羡慕死了。
所有的书一共三万零五十本，其中修行类二万四千三百七十二本，余者为非修行类。
空间类算出来，有三百六十一本。这个数据不是很好，但是也不差。
羽秋拿出上次看过的《天空详解》再看了一遍，已经看过一次了，第二遍看来，羽秋发现又有新的感悟。
一则是对之前已经体会出的新技能的加固，使得她对撕裂空间更多了理解，二则激发了她对于空间本源的思考和探索。
她将找出来的空间书籍一本本排列，从易到难，从浅显到伸入。排列好以后，就从第一本开始，打开书籍，一本本看了起来。
一开始还好，只是不住点头，觉得这个地方和我学习过的内容很像。后来看到印证了自己的各种小技巧的地方，比如进出空间裂缝，撕裂空间等等。羽秋就会排腿大叫，或是露出惊喜的笑容，或是发出奇怪的叫声。真……笑出鹅叫。
看了三本，都是可以与她已经掌握的知识相互印证。拿出第四本书时，羽秋心有所感，打开以后，果然发现其内容更加深奥神秘，已经超出她的知识掌握范围了。
真神领域。
羽秋如痴如醉地看着，看完一遍，似懂非懂，觉得有礼却又不清晰，她便再看一遍。两遍下来，明白多了，便拿出下一本书来看。
……一本又一本，不知过了多久，羽秋发现，到某一本的时候，她再也看不懂了……
她再看，也只觉得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小孩看高数，怎么都看不懂。
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羽秋明白。
她拿出数目数了一下，发现才看到第三十六本，一共三百多本，这是连个尾巴都没有看到啊！
羽秋这才认识到自己的浅薄。
她之前表面从来不说，其实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才知道，羽秋不厉害，羽秋尾巴都看不到……羽秋还自鸣得意……
看完这三十几本书，羽秋精神还很好。想把那三十多种书消化一下，便仔细回忆起书中的内容来。
消化也完成了，其他没有完全的完成的，也不可能完成的。其中很多知识，羽秋都不知道有什么作，但是她知道，现在记在心里就好，以后到了需要的时候，自然会配合知识想起相应招式来。
这就是空灵者的神妙之处。
可塑性太强了。
她又如同之前所做的一般，罗列出新的一排书：灵魂知识。
空灵者乃空间和灵魂双修。空间和灵魂乍一听没有关系，实则羽秋也感觉它们没有关系，可能在她修为更高以后，会知道其中更多的关系吧。但在她目前，她觉得唯一且最重要的关系只有一个：
空灵者在空间裂缝行走，是以灵魂状态进行的。
空灵者专为这二者而生。
灵魂的书籍有五十四本，比空灵者少了二百来本。羽秋依旧如之前做的一般，将灵魂相关的书籍从低到高，一路看去。
摆好以后，羽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开了第一本书。
嗯……这本书。
懂一半……还有好些地方迷迷糊糊。
羽秋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到第二本书时，她已经连一半都看不懂了，只能勉强看懂一小部分。到第三本时，就更牛了……全部不懂……
羽秋……羽秋还能再说什么呢？
无言以对啊！！
自己灵魂方面还是太浅薄了！
即使后面看不懂，她还是坚持看了五本书，前面懂了的部分更加深刻记忆，不懂的部分则先储备着，以后总有用处。
她已经发现，每次自己关键时候爆发出来的新技能，它们的原理都与书中对应，或是自己在‘前世今生’所学，或者是宝华窟，或者是和胡图萱儿讲道后的收获。
这些东西当初一点儿也不起眼只是随意积累下来的，后面却变成了自己一个个突破自我的理论来源，成了唱歌的踏脚石和里程碑。
羽秋感慨不已，同时发现自己的里程碑快要消耗完了，必须补上新的。若不补上，很可能以后即使遇见危险，都来不及反应，也想不出解决办法。
俗话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羽秋看完空间和灵魂的书籍后就没有再看，这两天已经够多够丰富了。这几本书，光是目前的都至少需要两年，羽秋才可以融会贯通。
她离开那个地方，周围的空间禁锢很完整，没有被触发过。
他来到虎丘他们面前，问虎丘：“过去了多久？”她没有计算过，也不会卜卦，只能问虎丘。
虎丘道：“才二十年。”他高兴地说道：“毓毓你真是太快了！悟道居然只有二十年就出来了！来，说说。”他挤眉弄眼道，道：“说说你是怎么摆脱大道诱惑跑出来的？”
羽秋翻了个白眼，她能告诉虎丘，自己不是在空手悟道，而是在看道书……真正的书。
看不懂了，自然就出来了……
不像别人，空手悟道时，悟道不通畅，就拼命想，拼命想，想破脑海了还不出来……
她不一样，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懂的地方，她也想，但是不会空想。前辈们总结了那么多经验，难道是吃素的？
有现成的吃，为什么不吃呢？
羽秋接触虎丘和金虎旁边的空间禁锢，准备带它们走人。
走的时候金虎突然委屈地‘嗷呜一声，羽秋惊讶地看向它，它伤心地低下头，叹息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羽秋知道，它是想解除九州鼎绑定了。
它在提醒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素兰心思
二十年了……羽秋想，是时候去找周凤翎了。
同时，还有什么被她丢到了脑海深处，是什么呢？似乎也呼之欲出。
羽秋解开虎丘和金虎身边的空间禁锢，让它们跟着自己走。
来到翎渊阁外围。
羽秋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在翎渊阁的空间中，行走在空间裂缝内。
空间者，真是突袭利器啊，羽秋暗叹。如此这般行走，走到某人身边，偷偷给他一刀，他半点都不会有预知的。
简直太强了！
找了小半天，终于找到周凤翎，他正在一个十分宏大敞亮的房间内看书，似乎对她们的到来毫无所觉。
羽秋对身后的虎丘金虎按手示意，让他们别轻举妄动，自己先是进去试探一二。
虎丘金虎止步，羽秋小心翼翼地撕开一小条裂缝，走了出去，道：“周凤翎，二十年不见，近来可好？”1
周凤翎见她到来，吃了一惊，放下手中书籍，道：“毓毓……你来了。”
羽秋走到他旁边，拿起他的书看了一眼，见上面写了《空余图志》，问道：“你也喜欢看空间的书？”
周凤翎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是一个叫空余的人写的。”
羽秋正想往后面翻翻，忽然风声呼啸，羽秋反应过来，即使撕开空间就想跑，却不想晚了一部，被一股大力往后面箍去，被无数绳索束在半空，无法动弹。
她挣扎了一番，却挣扎不出，睁眼看四周，见识无数蛛丝般的小线，这些线细细地覆盖在自己身上，连自己一个小小的手指头都束缚地紧紧的，根本无法用手指去划卡空间裂缝。
“不愧是翎渊阁太子！”羽秋看着周凤翎，冷笑一声，道。
周凤翎苦笑一声，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抚着羽秋的眉眼，说：“毓毓，我也不想的，但是，翎渊阁不能却了我，我离开了，父亲也很担心。”
羽秋道：“抓了我，你待如何？杀了？”
“不是！”话未说完就被周凤翎打断，他面色似有挣扎之色，不忍地说道：“父亲说，要将你养到金丹，而后剖丹给我。”
羽秋听了心里一惊，她的空灵者果然是暴露了，才招来觊觎，她想缓和一二，便道：‘我这神魂之体，连肉体都没有，哪里来的金丹？’
周凤翎摇头叹息一声，道：‘非也，父亲说了，要的就是你神魂内的金丹啊！
羽秋更是吃惊，这些人竟连她神魂内有金丹都知道，定然是看前人书来，‘前世今生’说的对啊，他们都不知道剖了多少个空灵者了。
周凤翎拿起那本书，抚摸着书页，问羽秋：“你知道这本书是写什么吗？”
羽秋道：“不是空余写的书吗？”
周凤翎摇摇头，道：“这是专门写如何剖空灵者的书。”
羽秋嘶了一口气，心脏都停跳了一拍，这是一头猪被绑起来以后听厨师们说猪肉菜谱的恐怖感觉，她再次挣扎起来，可是没有用，以后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没有用的。”周凤翎用着疑似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道：“我们家不懂空间，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束缚你了，毓毓。”他道：“我见你每次开辟空间，就要用手指划开，如今这个法子，可制住你了？”
羽秋脸色僵硬，只一边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幅度，她道：“是制住我了，不愧是翎渊阁太子啊！”
周凤翎同意也面色僵硬了，只道：“过奖过奖，不及毓毓姑娘空灵者身份智敏过人。”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羽秋正在脑海内思索解决之法，可周凤翎似乎偏偏不让她安静思索一般，偏要跟她说话。周凤翎又问：“不知我家那宝贝老虎在哪儿呢？”
羽秋道：“那当然是被我放进空间里了，就在这附近，你可要寻找一番？”
羽秋想，自己已经落难了，不如让他们注意力分散一番，想来虎丘应该有暂时拖住他们的办法。如果他们不幸被抓住了，羽秋若脱困，以后再将他们救出来就是，必不亏待他们。
羽秋这话说完，空间中竟缓缓变幻，出现四个黑袍男子来。
羽秋睁大眼睛看着，这几人在房间内，她竟一点儿没发现！
是了，我只会查看空间裂缝内的，他们必然不是隐身空间裂缝内，应该只是影身术，只是躲在房间里而已。
羽秋有点懊恼，自己只会空间裂缝之类的法术，关于普通空间之内的，倒不怎么精通，看来以后必须要加强这些方面的知识啊！
之前看书的时候倒看到过这方面的书，只是也没有认真研究，不是很感兴趣地囫囵吞枣就过去了。
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啊，已现在的情况，说不定马上就要变成一头肥猪被端上餐桌了。
羽秋心中苦涩，她一直忽略了，她的肉身确实没有到达金丹期，可是神魂中，其实金丹已成了。
换言之，他们随时可以杀人剖丹……
但是，还没有到达绝路，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
羽秋又想凝神思考对策，可是对方好像猜到她的目的一样，非得要跟她说话，让她无法聚集精神。
那四个黑袍男子出现以后，就在这四周探索了一番，然后对周凤翎摇摇头，一个苍老面容的黑袍人看似是这四个人的老大，他对周凤翎道：“没有探查到，空灵者奸滑，少主，她必然不会将真正的地方告诉我们。”又走到羽秋面前，道：“你今早告诉我们圣兽真正的藏匿地点，我们若是找到了，或许会考虑给你死得痛苦点。”
羽秋翻了个白眼，道：“就在这里，你找不到就说我说假话，你咋不说是你垃圾呢？”
老年黑袍听见这话大怒，就想一掌朝她拍下来，被周凤翎喊住。周凤翎道：“那便在这附近再多找找。”
羽秋知道，开阔空间的本领可不是谁都会的，这群人若是没有这个技能，是怎么都找不到虎丘它们的，她便又沉入心神，寻找生机。
她这二十年都在看道书，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知识，只是还没有完全消化，无法应用，只要给她一点儿时间，让她想一下……想一下……
我的失败，在于手上。就像玩游戏，发技能总有个前置招式，若是前置招式被打断，技能就无法发出。又像脆皮法师，发招准备时间太长。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我们要感谢敌人，因为他们会帮我们完善自己。
羽秋一直以为手指划一下而已，很快啊没有问题啊，却没有想到，在修真界，一切已一息一瞬而判断，时间可以被切分得无限小，她以为的很短，其实已经很长了。
如今，甚至已经发展成了她的致命的缺点，甚至威胁到她的性命。
她意识到这点了，可是要感谢敌人……羽秋实在感谢不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呢……
必须改掉打开空间裂缝的方式，若是能用思想打开就好了。
人之最快，就是思想，其实她的手指，就是思想的一种吧，只是，她一直执着于，把手指抬起来，划开，这个动作。
她实际上本来只是一抹灵魂啊！
想到这里，羽秋豁然开朗，一切不明白之处都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走入了一个迷宫，就像之前发现的可以随时随地打开空间裂缝一样，她根本忘记了，心念一动和抬起手指，根本没有区别
她又被困在‘人’的身躯里了，而忘记了思想灵魂的无限可能。
“不好！”黑袍老者惊呼一声，摇晃着她的肩膀，喊道：“毓毓？！”
羽秋睁开眼睛，迷糊地问道：“怎么了？”
黑袍老者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
他传音给其他几个人包括周凤翎：“必须一直跟她说话，不能让她分心，历来有记载，空灵者最是奸滑，若是给她时间思考，她们必然能想出脱困之法。”
其他三人领命，周凤翎则有些疑惑，也传音过去，道：“没这么严重吧，瞬间思考出对策，她们有这么厉害？这必然要想出新的招数才可能做到吧。”
黑袍男子皱着眉头，传音道：“不可小觑，若不是不能用困灵丹困住她的神魂，会影响脑内金丹的品质，她早就无路可走了。”他道：“呵呵，我已经发消息阁主，他马上回来了，等下马上就给为你剖丹，你且不要担心。”
“嗯……”周凤翎心想：我担心什么，担心你们给我喜欢女人取丹吗？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阻止，父亲喜欢的儿子不止他一个，他只是年纪最大最受宠而已。周凤翎绝对相信，他若是阻止，父亲绝对会依旧取丹，只不过把这颗金丹送给二弟。
呵呵
周凤翎只能忍受，他想，反正毓毓要死，不如为自己而死。
四个黑袍人又隐没了，不知道隐身到何处。周凤翎心情低落之时，看了眼羽秋，蓦然有些呆住。
那种眼神，熟悉的眼神，就像当初她将他们从云虚子手下抢过来时一模一样！
周凤翎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是大叫还是保持安静，可是还没等他想清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羽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一道空间从她身后出现，将她完全吞没，将缠绕她的蛛丝完全斩断。
所有的东西，都无法躲避空间的切割，更何况这些看似坚韧实则柔韧的蛛丝呢！
一个男人沙哑地声音响起：“不好！”
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同时在周凤翎身后出现，转瞬就要将他吞没进去。
一个黑袍人出现，拽住周凤翎一条腿。
那空间裂缝瞬间缩小，黑袍人赶紧将周凤翎放了——他若不放，周凤翎就要被斩成两半了！
周凤翎很快被空间裂缝吞没，他们再回头看羽秋，哪里还有羽秋的影子，只余下地上残破的蛛丝，在彰显着她是如何逃走的。
“这可如何是好？阁主马上就回来了……”一个黑袍人道。
黑袍老大沉吟半响，果断道：“丢失空灵体，还被抓了少主，这罪恶我们承受不起。”他环视一圈几位兄弟，问道：“还记得我之前教过你们的替身法术吗？”
“记得，我们都认真修炼过。”黑袍们确认。
“嗯。”黑袍老大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们逃跑吧！”
“这……”黑袍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一起说道：“听大哥的！”
羽秋卷走周凤翎，却一时间还不敢跟他见面——她怕周凤翎身上还有什么暗器。
她直接就将周凤翎困在深处的一个空间牢笼里，就带着虎丘和金虎离开了。
金虎虎丘在空间深处，没有羽秋，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金虎嚎了一声，意思是：“我的解释天地呢？”
羽秋将房间内的一切说出来，道：“周凤翎不肯给我们炼丹，他只想囚禁你，杀了我。”金虎便不再问了
周凤翎那边羽秋暂时不想去管，先晾他个几十年吧，他的心里似乎有另外一件隐秘的事情要做。
修炼空灵体是会影响记忆和心情的，这一点羽秋一直知道。而且知道空灵体的影响不是直接消磨记忆，她的记忆一直在她脑海深处，这种影响，只是淡化了记忆的影响，让她想不起来这些事情。或者说，淡化了她的情绪。
强烈的感情被弱化，弱小的感情被放大，并且还是随机性的，今天对这个人，明天就对那个人，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对谁的感情是真是假？是自己的心意还是修炼的影响。
简直可怖啊！
在这种令人厌烦的奇怪情绪变化下，她感到无比的疑惑，迷茫。然而在一次拯救金虎的任务中，她灵魂出窍。顿时，那一切的迷茫都消失了，她什么都模糊了，想不起他们，不用纠结，不要烦恼，一切不快都随她远去。
可是如今，随着修为更进一步，她的情绪似乎又起了变化。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说，不要管他们，他们关你什么事，谁离了谁也不会活不了，你现在回去，用着被空灵体控制的情绪去影响他们，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欺骗。另一个声音说，必须回去，不管过去如何，已经建立了关系，就不能不管不顾，就如同小王子和他的花，小王子即使在外面流浪那么久，他最终是要回到他的花身边的。无论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在一起，他们如今都是你的责任了。
这两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在脑海中吵闹不休，吵的羽秋脑袋痛，但是她面色镇定，甚至冷酷。她知道，这不过是人类正常的情绪而已，她的吵闹的情绪，被放大了。
她随手摘了一朵小白放进嘴里，远处一朵忘忧看见，仓皇逃窜。吃完这朵小白，羽秋冷静了许多。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青春期，思维总是多变，不同的是正常人类过了青春期自动恢复正常，她却不会，她必须得成长到能控制空灵体对思维变化的影响之时。
成长到足够高度，自然一切就都无所畏惧了。
只是那时候，是多久，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不怨恨空灵体，这是她安身立命的基础，救过她无数次，是她出生以来就带在她身上的特征。若是怨恨空灵体，不如怨恨她自己。
其实人最难做的事情，除了承担，还有承受，和承认。
承担我的责任，承受我的苦难，承认我自己。
羽秋之前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比如和李誉婓互相表明心意，又忘记了李誉婓，再次对萱儿表达爱意，到后来将两人皆忘，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比错误，无比不该。
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做下来的，她不会去埋怪空灵体，觉得体质害了自己。
更不会责怪自己的修法。
一个修士，若是怀疑自己的修法，道心有漏。那么他就完了，一辈子难有所成。
羽秋深知这一点，她告诉自己，错的不是修法，是我，是我本身。空灵体是父母养育，娘胎带来，它是没有错的。而我，可以承受这个错误。
我并不完美，我会犯错，我接受这样的自己。
并不问心无愧，但是无所畏惧。至于所愧，我会尽力去弥补。
砥砺前行……
想了很多，羽秋丝毫不慌，将一切理得条理清晰。随后，她便下定决心，去找萱儿和李誉婓。
我答应过萱儿，要做她的主子，带着她一直走下去。
李誉婓需要信仰，我若还不回去，他会死。
所以我必须回去。
即使是欺骗，又如何？那就将欺骗进行到底吧！
以后，努力不要再忘记他们……
羽秋抓起虎丘和金虎，就朝自己当年丢失肉身的地方走去。
她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肉身是否还安好，萱儿她们是否还在原地，但是总要从哪里出手。
到了那里，羽秋从空间裂缝中往外看，她们果然已经不在了。
但是她没有灰心，思及萱儿的特性，她再附近一一寻找，果然再十里之外找到她们。
那个地方旁边有一道细小空间裂缝，她们想来就是萱儿带了进来，躲在这里面的。
羽秋飘了过去，凑近那个女人。
那个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正闭着眼睛，趟在空间裂缝之中。
肤如凝脂，皓雪白衣。
羽秋走近一步，突然间心里竟有股惧怕……
她不敢进入这身体，也不想进入。
她在脱离身体期间，情绪再没有变化得很大。
或许，她本来就是适合灵魂生存的，她属于裂缝生物。
而这躯体，不属于。
这躯体虽然可以在裂缝中存活很久，但终究有头，有限度。
可是，不进入的话……
羽秋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还是不进入了。
若是以前，她没有躯体，就身形缥缈，无法和别人交流，且无法正常生存，灵魂时刻被消耗。
可是如今，她的灵魂凝实地和躯体没有两样，只要她愿意，伪装成躯体，人的心跳体温触感一切都可以有，完全不会被她发现。而且灵魂消耗的问题，更加不是问题，她如今几百天的消耗量，只需吃一朵小白就可以弥补回来。且以后还会更强，更完美，消耗会更少。
实在没有必须进入躯体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几次勘破了躯体对空灵体的影响，躯体，会影响我的修行……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不适应，无所谓，厚重影响情绪，也可以忍。但是你影响我修行，那就绝对忍不了。
没有人可以影响我修行。
在这个修行的世界里，若不抢先一步，那就是，人为刀钜，我为鱼肉。
羽秋最终没有回到那具身体，她摇了摇那身体，将她摇醒。
身体迷茫地醒来了，她眨了眨蝶翼般的眼睛，看了眼她。
仅一眼，那身体就非常清醒了，她站了起来，看向羽秋，道：“妈妈，你要进来吗？”
羽秋问道：“素兰？”
躯体点了点头。
羽秋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希望我进去吗？”她没有错过，素兰第一眼看到她时，眼神深处闪过的戒备。
她进入这躯体，实际上是跟素兰抢它身体的主导权，是通过当初青华通过大阵和血祭的方法设置的联系来控制她，素兰当然会不肯。
青华……又是一个被遗忘的选项……
可不能再忘记了……
羽秋在自己看到的最新一本空间之道的书籍上，用灵魂刻上青华二字。
百年之约……
最近看了这么多道书，多空间之道的理解有了很大的进步，等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再去试着寻找‘宝华窟’所在小空间，应该就可以寻到了。
羽秋思索之间，素兰已经想好回答，她温顺地说道：“妈妈要进来，素兰当然愿意。素兰什么也不用管，可以安心修炼，是最好不过了。”
“嗯。”羽秋应了一声，又道：“但是我受了伤，不能进入身体，以后你就先替我暂管身体吧。”
素兰闻言心里一喜，什么暂管，这本来就是自己的身体啊。以前她是一点儿也没有主管权，只能退避，顺便安慰自己这样也挺好的。但是羽秋离开这几十年，她慢慢地深入这具躯体，已经和这具躯体联系无比紧密了，马上就可以突破当年设下的联系了，为什么还要把羽秋还给羽秋？
羽秋看见了素兰眼里闪过的一丝狡捷，她没有戳破，又道：“既然如今躯体是你在管，那就换个面容，不要再顶着我神魂的脸。”这个面容是她前世就长好的面容，是青华制造躯体时就制造好的。
素兰却含糊道：“这……”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沉睡萱儿
“怎么了，不行吗？”羽秋狐疑地看了对面一模一样的美人一眼。
“实在是……”素兰有些含含糊糊的，道：“这禁制是当年青华仙君设下的，面部是她设置，面部上也不止由我一个组成，实在无能为力啊……”
羽秋听明白了，她记得以前青华确实说过眼睛由什么组成，鼻子由什么组成，让素兰一个来办确实有些难办，她便又问：“那你能把你管理的部分进行微调吗？”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行走
在外实在是怪怪的。
素兰听闻这话，刹那又有些脸红，她吃吃哼哼地说不出话来。
“又是什么情况？”羽秋奇怪地问道。
素兰膝盖微微弯曲，做了个女子对上位女子的尊敬礼节，道：“妈妈，这到是可以做到。”她抬眼偷看羽秋的表情，道：“其实素兰很早就开始尝试冲破青华天君设下的神魂禁制，最近已经快要成功了。等成功冲破禁制，素兰就可以随意调节自己的容貌。”
羽秋明白了，难怪她这么小心翼翼的，原来她早就开始背叛我，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难怪不敢说。这也无可厚非，这本来就是她的身体，羽秋没有多说，干净利落地问道：“要多久？”
素兰道：“不好说，短则几十年，慢则几百年。”
羽秋特别想翻一个白眼，但是忍住了。她点头道：“明白了。”她左右看，问：“萱儿呢？”
素兰红唇微启，道：“她又休眠了，说要进化。”
又要进化……羽秋想起上次萱儿进化就花了很久，竟这么快就开始第二次进化了？
“她还在你头发里吗？”羽秋记得上次离开前好像把萱儿藏进头发里了？还是耳朵里？
“她在我身体里，妈妈。”素兰道。
“别叫我妈妈了。”羽秋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妈妈，叫我毓毓吧。”
素兰连青华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这么会还被她们糊弄，觉得自己是她妈妈呢？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的，还是一开始就一清二楚？怕我们对她下手遂装成傻白甜，等这次我离开了才偷偷对自己身上的禁止下手？
这么厉害的吗？素兰的演技也是真好啊。
也或许，她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吧……
“毓毓……”素兰从善如流，改了称呼，道：“萱儿在我身体里睡觉，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羽秋有点糊涂，居然把人从身体里？
素兰又道：“毓毓，我看您现在的情况，也不太方便，不如就让她带在我身上吧，她进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羽秋闻言看了眼自己，一身透明，是神魂状态，连见衣服都穿不了，都是神魂幻化出来的。
确实不好装人……若要装，要把物理的人长期装到自己神魂里，，长期下来，不但对自己的神魂不益，也会对被装的人的神魂有冲撞损害。
又见素兰真挚地看向羽秋，素兰跟着她们这么多年，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将她带出来我看一眼。”羽秋道。
素兰使力，眉头现出痛苦之色，她的胸口随后发出莹莹的光芒，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从她胸口里浮现出来，正是萱儿本体模样，并无任何改变。
羽秋感悟了一下，萱儿身体灵气充沛，神识安稳，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萱儿先放你这里，你注意保护好萱儿。”羽秋将萱儿还给素兰，见她复将萱儿放入心口。
表面不显，实则羽秋偷偷在萱儿身上放了一小点神识制成的小符阵。符阵之妙，生生不息，可以用来判断萱儿吉危。
素兰露出来一个开心的笑容，道：“好的，谢谢妈……毓毓……”她又问道：“妈妈，你不是叫羽秋吗？”
羽秋这才想起，素兰已经记起一切，对她在宝华窟的事情知之甚详，当然知道她原名叫羽秋。
她详细解释道：“我现在对外化名毓毓，以后无论在哪，甚至在心里，都叫我毓毓。”
“是……毓毓。”素兰乖巧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一直呆在空间裂缝里？”羽秋看着外面那道不大的裂缝，随便一挥手，就给它关上了。
素兰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呆呆的，这能力……
见羽秋看着她，她马上反应过来，道：“自从上次你们离开，翎渊阁附近巡查的修士就多了很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们不得不退守到这里，躲在这个地方几十年，才躲过他们的耳目。”她回忆地说道：“萱儿只能带我们进这道固有的裂缝，无法穿越空间……其实她自己走的话，完全可以离开的，但是带着我……她走不了，我们就一起困死在这个地方……”
羽秋明白这个情况了，道：“我现在带你们离开。”她伸出手指，想微微一划，复又顿住——这该死的习惯啊，明明只要动念就可以了啊！
一道空间裂缝倏地打开，素兰惊奇地看向羽秋——她竟然不让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外面再操作？直接打开空间裂缝就通行，她是想带我们去哪儿？现在已经是空间裂缝内了，又是一道裂缝？——怀着激动地心情，素兰带着萱儿穿过那道空间裂缝，到达对面。
对面是一模一样的环境，大团的小白，各种各样的裂缝怪物，只是，这边的裂缝怪物种类和对面似乎有些不一样。
素兰穿过裂缝时马上回头，发现背后的裂缝已经不见了。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出什么，便把视线转回羽秋身上。
羽秋神魂的躯体在这空间之中越发透明，看起来似乎恣意舒适，恍惚间有一种即将和周围合二为一的错觉。她似是无意间间抓了一朵周围随处可见的液体，塞如口中。对着素兰微笑道：“你想去哪儿安身？”
素兰怅然道：“我也不知道，若是能回宝华窟就好了……”
羽秋咀嚼着小白——小白本是软绵绵的，如棉花糖一般的口感，又如碎冰冰一般的冰凉滋味。但她今天不想吃碎冰冰棉花糖了，便临时想出来个法诀，将它变成了劲道牛筋一样的味道，咀嚼在口里，真是十分不错的——吞下这一口，羽秋舒服地叹了口气，对素兰说道：“宝华窟的方位我至今未找到，不过快了。等我找到了，就带你回去。”
“嗯……”素兰闻言有些寥寥，宝华窟何其辽远，其实她心里隐隐知道，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但是听到羽秋这样安慰她，她还是觉得开心，似乎有一线希望。这样想着，她便道：“毓毓妈妈把送到一个安全的，有些灵气的地方就好。”
她虽因为身体的原因和羽秋有些龌龊，可是羽秋已经大方地把身体给她了，这些芥蒂便消除了。何况羽秋是当年青华帝君护在心肝上的人，自己也和她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关系还是不错的，因此她愿意再称呼羽秋一声‘毓毓妈妈’
只是在羽秋听来，这称呼简直别扭极了，她又强调一遍：“叫我毓毓就好，实在就要加后缀，就叫毓毓姐姐。”
素兰无奈，只能改口，暗道妈妈变姐姐，很不习惯啊……
将出空间裂缝之前，羽秋又想起来一件事——
险些又忘了……羽秋让素兰将身上的两个玉坠子交给她。得到以后，她拿到手上细细观看。
其中一个玉坠里面是个身形漂逸的男人，那是她的‘儿时’同伴，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她如今已没有这种爱意的，只是就像好喝的奶茶，喝过以后即使不喝也知道那是很冰爽很甜的味道。随着修道越久，越超然于世，忘记的越多，譬如前世，就越发模糊，但是心里总知道自己有这么一段经历，一段感情。这比她之前已经好多了，她以前每每修炼，就是直接失忆，如今不过是忘性大，想不起来，比直接丢失记忆还是好多了的——曾经爱过的人啊，他如今呆在玉佩里看起来很不好……
他原本丰腴的脸颊消瘦下来，黑发皆白，整个人憔悴不堪。羽秋知道，这是缺乏信仰的缘故。他本来就该死了，只是用信仰将命掉着，什么时候信仰用光了，他的命也就没有了。
再看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神秘的女人送来的。那个女人很强大，信仰也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人送来我这里，我并照顾不好。这个人也很憔悴，和之前那个人一般无二。
他们两个人都是用那个美丽强大的女人送来的信仰吊着，如果不是那一大团信仰，他们早已经死了。
羽秋冷漠地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没有一点儿温情，有的只是厌烦。她现在认为最好的状态就是独自一人，超脱于大道。最好的关系是利益关系，就如同她与翎渊阁周凤翎那样，合则利，不合则害。
她想将这两块玉佩扔了，扔地远远的。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参悟道书。可是不行，她的理智在死死地扣住自己，握紧抓着玉佩的手，又要控制住不把它们捏碎——她以前是喜欢他们的，她不可以让过去的自己痛苦，未来的自己后悔。
想起还有寻找宝华窟的事情，羽秋不知道，在找到宝华窟以后，会不会和现在对他们一样厌烦宝华窟的事呢？羽秋不知道，现在尽力而为，努力控制。
宝华窟百年之约，如今还有几十年。羽秋决定在这之前要做完两件事。一是解决这两块玉佩的信仰问题。二是为虎丘金虎善后，它们也等得够久了，该处理了。
虎丘金虎的事情好说，有《空灵神识秘要》吸引，她一定会办。但这两人的事情就未必了，为防以后忘记，羽秋决定先将玉佩的事处理好。
要为玉佩寻找信仰，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难呢，是玉佩需要大量的信仰，才能让他们破玉佩而出，以后自己寻找信仰，自力更生，以绝后患。这大量的信仰，是一时之间的无法筹集的。
容易呢，则是不想那么长远，只管保住他们姓命，其他以后再说，这就很轻松了——只管去到她之前呆过的原始星球上去，那里之前被她塑造出强烈的个人崇拜，甚至那整个世界的文明都是为她点燃，在那个地方，它若让首领配合，给国民们制作一个个人偶像，应该不难。
甚至说，还有一种更省事的方法，就是回到顺国。青秀山以及周围的三国，所有的人妖都已经驯化。在那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大量的信仰。
只是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值班，都是‘易’的方法，虽然容易，羽秋却不想取。
虽然她的本心，是不想麻烦的。可是她害怕，害怕以后自己又忘记，什么时候把他们再次丢在一边，他们死了怎么办呢？
所以必须一劳永逸，必须给他们制作大量的信仰，让他们出来——
唯有仓冢界，才有这样大量的人口，才供养得出这么多的信仰！
必须留在仓冢界！
想到这里，便是决策了。未来需要做什么，也都清清楚楚。思罢一切，她本来想直接把素兰随便送去一个地方，但是心念一动，看向素兰——
她本来以为素兰肯定厌弃她了，因为皮囊的问题，她们闹得并不愉快。只是继续交流以后，羽秋发现似乎并非如此，素兰似乎……还是对她很有好感。
加上她心里那隐隐的烦躁感，她遂试探着对素兰说：“要不，你便跟着我行动，如何？”似乎怕素兰不肯，她又加了一句：“我必然不亏待你，等我有灵石了，就给你发工资……”
她期待地看着素兰，面色变幻地素兰很有些紧张。她看着素兰怔怔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道：“素兰本来心有私心，还以为妈妈……姐姐不要我了，既然毓毓姐姐不嫌弃我，我当然愿意跟着姐姐！”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羽秋心里鼓着的一口气瞬间就出了，有一种特别舒服非常通畅的感觉，连道心都隐约的更加通透。她有些奇怪，自己和素兰实在感情不深不应该有这样的羁绊……
倏地一瞬，仿佛天心通达，她便懂了。不是素兰，是萱儿……她将萱儿留在不能完全信任的人那里，她心里有憾。
可是，不应该啊，萱儿本来也是个累赘。
羽秋挥清思绪，不去想那么多了。她要开启她的第一个计划。
将素兰带到虎丘金虎面前，让他们互相认人。两边都没有很惊奇，新的老虎（人）而已，很快大家就熟悉起来。
羽秋依照原计划，带着他们来到仓冢界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离翎渊阁很远。她刚刚从翎渊阁跑出来，怕那边有大能在追，必须小心谨慎一些……她是朝北边穿行，一次穿越空间大概能横穿一个翎渊阁势力范围，她带着大家穿行了十次，应该到仓冢界很北边的地方了吧。
探视了外面无人后，羽秋就把素兰老虎们放了出来。老虎们还好，都是上古神兽，素兰身为普通仙草，身体素质还不算太强，连续穿行了十次，出来以后就直接趴在地上呕吐，很是难受的模样。
羽秋暗道，有这么厉害吗？她也穿行了十次，没有一点儿问题啊？就像在自己家里，随便跨过十个房门一样轻松。
素兰看到她疑惑，解释道：“前面五次穿越都不要紧，到后面五次，就越来越难，我的身体都险些承受不住，我感觉再继续穿越五次，我的身体都要分崩离析。”
“还有……”见羽秋神色狐疑，她面色闪过一丝纠结，道：“我之前……我之前也险些忘了……”她的手在身上摸索“之前你在我身上放了个女子，我忘记她了，刚刚穿越到第五次时，觉得身上有些痒，察觉到一道神魂的出现，赶紧把她绊住了。”
“什么神魂！”羽秋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
“是这个……”素兰掏出一团瘦瘦小小的女孩神魂，那魂魄蜷缩在她的手心，闭目而睡，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
“这是……”羽秋喉咙嗫嚅两下，却喊不出她的名字。
“小鱼，”素兰想起来了，“她叫小鱼，好像是你的妹妹。”
“妹妹……”羽秋心里一阵痛楚闪过，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将陌生女子送来的玉佩男人的信仰取出来一点儿，送到小鱼身上，且先滋养她。
“小鱼的身体呢？”羽秋问道。
小鱼的一切刹那间就如同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走了个遍。虽然没有感情，可羽秋仍旧感受到了心里深切的难过。
“没了……”素兰看着羽秋的表情，有点害怕。
“没了？”羽秋重复了一遍。
“穿越空间时巨大的压力直接将她的身体压成了粉末、尘埃，找不到了……”素兰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羽秋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话。
她本来应该觉得悲伤的，可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滋味，只是沉默了几分钟，她便说道：“看来必须要再去找一趟周凤翎了。”
见素兰仍旧紧张害怕的表情，她安慰地说道：“不用怕，我有个朋友，他可以帮人再造身体。”
素兰不信，看了羽秋一眼，“那您……”那您怎么还是魂魄呢？
羽秋没有多说，看了眼周围，是不变的森林——她每次都会选择没有人出没的森林作为出入点，这些森林和周围城镇离的并不远。
“走！”羽秋当先往前走去。
素兰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赶紧跟上了。虎丘和金虎自然没有异议，它们如今就是羽秋的累赘，有事相求又无用处，平时只要气氛严肃它们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站出来活跃气氛。
这就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啊……
羽秋来到旁边的城镇边，远远地就换了身上的衣服，变得和当地人类似，素兰依旧。只是金虎形象改造有些困难……它道也想变化，然而九州鼎镇压九州气运，远不是它可以随意操作的。
它便远远地躲在暗处，看着镇上的人来人往，不敢上前。
好在这个镇子里大部分都是凡人，还好处理，没人看得到它。
羽秋几眼瞥过去，就把一条小镇尽收眼底，很快找到镇上唯一地玉器店，到里面寻了个合适的玉佩。
这一切都很快，到付钱的时候却成了限速步骤，她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钱。
羽秋这才恍然，她又犯了以为自己有实体的老毛病了。联想之前天道椅子内的时候，她竟然拿储物袋去测试天道书籍的物理状态？现在想来不禁好笑……连那两个储物袋都是她脑子里幻想出来的。
思及此处，羽秋心里恍惚了一下——她还记得当时那两个储物袋满满的手感，十分实在。其中一个储物袋里一袋子的丹霞草，另外一个则是空的——如此真实的情况，如此虚假的真实，羽秋不禁暗叹自己运气真好，这样都能阴差阳错用识海把道书带回来。
没有钱怎么办？羽秋一个神魂，她是没有钱的。她最大的财产就是丹霞仙草，但是丹霞仙草，在哪里呢？
羽秋摸到素兰身上，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储物袋正挂在她的腰间……
她顿时愁眉苦脸了，自己是神魂，放着个储物袋很不方便，难道以后什么都放在素兰身上吗？
不行，必须开创自己的储物空间！
毕竟神魂凝聚成实体是很废力气的，没有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虚着舒服，没有地方放储物袋的。
羽秋将素兰身上装丹霞仙草的储物袋拿出来，取出一件当初丹霞界土著们制成的破烂法衣——她给那一界取名丹霞界，毕竟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丹霞草——给掌柜的看。
掌柜的拿起来左翻右翻，问了一句：“当我捡破烂呢？”
羽秋心里万般复杂，这是最珍贵的丹霞仙衣啊？怎么就是破烂了。
好了，她错了，这个镇子的人没见识，也不修炼，她不该拿出这种宝物的。
可是她身无长物，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只是拿出来尝试一下……
如今行不通，可如何是好？
急思之间，她的神识漫步四周，想寻些机会……
她是可以点石成金，但是点过的石头顶多维持三月，就会变成原样。她若这样做，就是坑别人。
她也可以让素兰献出花朵，给这掌柜的一吃，顿时耳聪目明，抵消钱财。
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获肉身
但是这就是坑素兰，花朵都是素兰珍贵身上宝物，每次拿出都不容易，譬如人被人切下血肉。以前她没有自主权，拿出来奉献一二也就罢了，凭什么一个凡人掌柜也可以吃她的血肉？
羽秋不能干这事，她得想新办法。
她的神识漫步天下，看到哇哇大哭的小二，垂手叹气的老人，辛苦干活的壮年，刺绣做工的女人……
还有卖唱的歌舞，打人的刁奴……等等，打人的刁奴？
羽秋新生一计，决定尝试一番……古旧的弄堂中，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正拽着个半大男孩，使劲踢打，嘴里还不停怒骂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臭乞丐，竟然敢抢我们少爷的干扁竹儿，你这个死乞丐，我踢死你！”
被他不同踢打的男孩似乎伤到了肺腑，‘哇’地吐出一口血，旁边一个模样周正的奴仆跑了过来，喊道：“行了蛮子，别打死了，于老爷名声有碍。”
蛮子听了往地上呸了口唾沫，打算收脚走人。正这时，突然一阵奇异地香气传来，周正而不浓烈，雅正而不.逼.人，蛮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香味，他想起了老爷大力吹喷过的皇帝用的龙檀香，大概就是这么个味道了吧。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就看到天空中一个男人飘了下来，落到他的面前。
蛮子吞了口口水，心里有些害怕，这男人长得也太好了吧——男人不说脸，就说他那雪白的衣服，看起来镇上最好的料子都比不上。他头上带着玉冠，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身上散发着亮光，这是用了传说中的夜明珠吗？
蛮子是个有眼力见的，眼看情况不对，刷地一下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饶。他这时候也没想过这人武力强大会打他什么的，只是看这人长相肯定有权有势，还不赶紧求饶就等死吧！
羽秋化成了李誉斐的模样，本来想装个逼，劫富济贫一番，顺便给李誉斐打一波侠客高人的广告。结果刚飘下来，脚才点地，那个打人的坏蛋就已经跪下了，连连求饶。见她没有回应马上开始打自己巴掌——对自己这么凶狠，这还让她这么装逼？怎么劫富济贫？
最终羽秋深吸了一口气，和蔼地对打人男人说道：“本君乃界誉斐仙君，看到你在这里欺凌弱小，不忍视之。你可知道，你该当何罪？”
打人男人跪在地上，连连说道：“知罪知罪，大人想怎么怪罪都行，求大人饶了我吧！”
……
羽秋还能说什么，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她无话可说。只能道：“这次便罢，你带这孩子好好收拾收拾，给他换身衣服，吃碗热面，就当赔罪。”这孩子一看就是小乞丐，平时吃不饱穿不暖，有身衣服一碗面，希望可以安慰到他。
坏人自是连连点头，赶紧把小孩带走了。
羽秋跟着他们身后走，看那人答应的有没有好好落实，实则心里愁得很，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倒是做了，可是钱从哪里来还是没有眉目啊？
走到一家铺子前，坏人带着小孩点了两碗面，两个人欢快地吃了起来。羽秋和素兰在一边看着——素兰和羽秋长得一模一样，此刻自然用法术稍微修饰了相貌，不愿暴露出本来面目。羽秋和素兰一男一女的形象，男帅女靓，吸引了很多人注目。只是素兰更收敛气息，很多人都自然地注意不到她，就像那个地方只有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一般。
想不到办法，羽秋看着吃喝得开开心心地两个人，想着，我身无长物，如此贫穷。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我的本领和修真知识了——实在没办法，实在没办法，要不去富贵人家收个弟子，传他修真知识以收学费？
正想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蛮子，你怎么在这儿？”
羽秋回头看去，是一个十分富贵的公子哥，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羽秋一把抓起公子哥，就向天空中飞去。公子哥吓地呜哇呜哇地叫，一时又怒骂着说我父亲是谁，我爷爷是谁。
羽秋带他飞到云头，对身下云朵用了个凝实术，便侧头看他：“小子，想不想学这种功法？”
“想，想——”年轻男人期待又害怕，大声地喊道。
羽秋松了口气，想就好了。
再落地时，年轻男人就已经成了羽秋的狗腿子，跟在后面一脸敬畏地看着她，喊着仙师请到他家歇息。
羽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的要断绝外面的牵扯，一心寻找大道啊？结果居然因为凡俗的金钱又牵扯了一个……恐怕任凭哪个‘仙师过来，都要笑掉大牙……
无奈乎，她也只能跟着男人回了他家，一脸仙风道骨地在他父母面前秀了一把宝剑术，成功把他家戳了个窟窿。他父亲还特别高兴，不断拍手叫好，道仙师真厉害，将儿子托付给她。
这时候，似乎有一点飘忽的信仰过来，羽秋习惯性地想去收集，却太过模糊，收集不到。
她赶紧查看玉佩，发现并无信仰悬浮其上……是信仰太少了吗？
找个这么个徒弟还是不错的，有个人殷勤小意地在旁边喊师傅，买东西给递钱——羽秋马上就把她看上的玉佩买回来了——徒弟这么客气，她也必须花费些心思在徒弟身上，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叫陈美公。
这个名字是真不怎么样，羽秋便问他要不要取个道名（改个名字）？陈美公本不想，但他似乎看到了师傅眼中的殷殷期盼，话到口里，改成了：“那就请师傅为我取一个吧。”
羽秋含笑点头，暗道这弟子上道，不像上一个，硬是坚持叫什么二牛……她给弟子取名叫陈岚，小名岚岚，听起来顺耳多了。
陈美公扯扯嘴，岚岚……听起来有点娘啊？可是他没办法拒绝，只能被迫叫了岚岚……
新的玉佩做好，和旧的放在一起，就是三块。羽秋看着这三块玉佩发了愁，心道，其实若有几具完美的肉身，就算另外两道神魂极其虚弱，只要肉身够好，也可以穿出来走走了……
那么，必须要先弄几具肉身。
肉身白骨丹……
这个天上地下只有虎丘和周凤翎会的丹法。
这个丹法必须由虎丘亲口传授，羽秋不想暴露金虎的存在，就只能再次回去找周凤翎。
具说在周凤翎以前，还有翎渊阁弟子也来学过这个丹方。只是一两次学不会，周凤翎又要重复多次学，怕金虎厌烦，索性把其他弟子的次数取消了，只供他一人学习。
听说，取缔他人资格时用的名头还是多次学不会……他自己比别人更加学不会啊——
想起素兰和小鱼连续穿越的惨状，羽秋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会周公子，把她们都留在晗阳镇上，便是她们刚刚呆过的小镇。
她给自己新鲜出炉的徒弟一卷功法，一卷剑法，将三块玉佩都挂在素兰身上。喝令素兰和徒弟好好相处，随后便孤身一人出发了。
翎渊阁内……
周凤翎正襟危坐，对面，他的父亲正跟他说着：“还没有找到？给你再拨三十个龙影卫，我再想办法请到汉沽口的空间道大师来，一定要把我们的家传金虎夺回来……”
待父亲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再一通点头，只管叫好，全都答应了，看起来特别陈恳……父亲便放他回去了。
他心里则找到，抓到那女人哪这么容易？那女人穿越空间的本事您是没见过。活在空间裂隙中的人啊，除非是比她还强大的空间者，才有可能寻到她。但是空间一脉修法不易，传承断绝。这样的强者，能有几人呢？
到了家里，他累了一天，便懒懒地趴在床上，想睡个懒觉。迷迷蒙蒙之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喊：周少爷，好久不见……他惊地倏然坐了起来，下一刻，便整个人都消失了。
仿佛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周凤翎就已经深处空间裂缝内部，看到对面熟悉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见女人俊丽如刀的目光朝他右边瞥去，同时倏地把他一把抓过去——他就看到右边出现一只手，在他刚刚呆过的地方徒劳地捞着……应该是家里的人在寻他啊！
可是，他已经变幻位置了，这个女人并没有停留，而是拉着他一路往空间更深处走去。
“毓毓姑娘，你的道法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如今居然不需要自己出去，就轻松把我盗了出来，真是厉害啊……”周凤翎言不由衷地赞叹着，暗道现在别说三十，三百个龙影卫都没用了。
羽秋没有止步，便走便回复他，“是啊，多亏周公子上次抓我，让我在危急之中悟通了大道，才得了这些新的神通，这都是周公子的功能。”
周凤翎喉咙一梗，不再说话。
他还记得当初对羽秋的些微喜欢，如今又冒了出来。他看到的羽秋是如此强大，道法精湛，让他起了折服之心。而他更加看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喜欢不是真心多么喜欢，而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在毓毓强大时，他喜欢毓毓，可以让自己屈服于毓毓。屈服于感情，往往是别人更或自己最可以理解接受的事。毓毓感受到他的屈服和钦慕的态度，很大可能不会为难他，这样便保全了自己。
而在他强大，羽秋势弱的时候，他心里的所谓爱意就消失了。只剩下把羽秋抓起来的强大渴望，至于抓起来以后要怎么处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周凤翎这时候清晰地发现了这一点，因为在他被羽秋再次抓起来，羽秋展示了她的强大，而他完全无能为力后，他竟然又感受到了那股爱意，让他愿意臣服于羽秋，和她和平相处的爱意。
这是多么扭曲而可怕的感情啊，它原来只是一种活命的潜意识罢了！根本算不上爱，甚至算不上是喜欢！羽秋还不知道这件事，而周凤翎却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切。他的脸色刹那变得无比苍白，神色空虚。可是羽秋却像完全没看到一样，完全不管他是为何如此。
羽秋甚至还炫耀地对他说：“你看我们现在走路的步法，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新创建的穿越空间旅游法并不好，崩坏了一个女孩的灵魂。我就发明了现在这种，把穿越空间改成走路，无非是多走几步，走起来稳稳当当，绝对不会再崩坏谁的魂魄。比如，走得快到了，你肯定一点儿也不难受。”
周凤翎不懂，走路而已啊，和以前似乎没有任何区别，还是在空间裂缝里走路。
直到他离开了空间裂缝……
离开的方法也升级了，不再是一条细小的裂缝挤着离开，而是一扇看起来高端大气的门，就竖立在他的面前，似乎联通着裂缝与外界，又隔绝着它们，不至于互相影响。
周凤翎走出裂缝时，就发现外面已经完全不是翎渊阁了……不应该啊，他在空间裂缝里没有走多远，以前跟着羽秋时，似乎里面走多远外面就是多远，按照他们刚刚走路的距离，他们绝对没有走出翎渊阁的范围。
可是这里确实不是翎渊阁了，他熟知翎渊阁的每一寸地方，甚至翎渊阁更远的地方，都没有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普通人小镇存在。难道说，毓毓之前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就是指这个？
她把内部走路和外界的比例，也改变了？
恐怖的女人啊！周凤翎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这个女人，进步地太快了！
大量实质上的进步，即使是专业的空间者，拜了名师，教导，都不会有她进步这么快这么大。
还说是在我家的逼迫下，生死危急间进步的，简直是遇强则强！
那么一瞬间，他忽视了他心里投诚般对女人的欣赏，理智地总结出一个结论：
要么杀，要么结交。
此人以后，必是仓冢界人中龙凤。
如今杀不了，先安抚之，试图结交。
决定既下，周凤翎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不少，又可以自如地和毓毓相处了。
羽秋带来周凤翎，让他和素兰陈岚互相认识了，便问他有没有学会生死人肉白骨方了？
周凤翎便风度翩翩地回道：“二十年来，略有小成。”肉白骨方他已经早已背熟了，只是缺那一份理解而已。回去以后他细心琢磨，很快就把那份理解吃透了。
也不知为何，他知道毓毓需要这个方子，二十多年来什么都不做，就光练习这个方子。练废的上等宝药都不知道有多少。翎渊阁当然不缺那店宝药，只是父亲觉得他光练一个没用的方子，太浪费宝贵时间。
翎渊阁内，可没有人失去肉身啊！当然他学习这个丹方，不过是为自己增加一份阅历而已。学的会就学，学不会就算。
如今，却硬生生吃透了。
抓到周凤翎以后，要制造肉身丹方就差炼丹材料了。羽秋无比急切地想赶紧为三块玉佩寻到身体，一刻也耽搁不得，马上就要带领周凤翎和素兰去寻找最近的修真大城。
临走前，她给陈岚留下了一部功法，指点了几句，就打算走人——世俗的几块银锭子换来的徒弟值什么钱？她对陈岚是这么说的，而实际上，若陈岚一个凡人跟着她去修真大城……城里人都是修真者，既凶残又杀人眨眼，很可能随意一挥手，就把陈岚打杀了。
陈岚便十分焦急，问她是不是要把他抛弃了，问她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羽秋心道，这可没办法保证啊！什么时候她又失忆了，或者把陈岚丢今年脑海深处，那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于是她便看着陈岚不说话——
就这么微笑看着，我不能做出任何保证。
陈岚也看出来了，在那关键的一瞬间，他竟然福至心灵，意味出来羽秋的意思，喊了一句：“你等我一下！”
羽秋如愿等了他一下。这一等，再出来的陈岚就寻到了气感。
这下不由得羽秋不震惊了，几天之内寻气感？想寻就寻，天命之子？太强了吧！当然她可是花了几个月才寻的气感啊！！
羽秋这才想起，她根本没有给陈岚做任何灵根测试，不知道他什么等级。只道此子与我有缘（金钱之缘，就收了下来。）怎么说……羽秋看着陈岚普通的面容，这个人不会是传说中的单灵根天才吧！
陈岚练得气感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她。
羽秋眨眨眼，啥意思？
陈岚见羽秋不能意会，只能说道：“师傅，你看我进步如此神速。”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道：“您要走是不是可以给我进一步修炼的功法啊？金丹元婴期什么的。”
羽秋失笑，原来是这事，遂把几部在宝华窟无意中看过记下来的功法给了他，甚至说思索之后，羽秋还扯下一段自己脑海中的白雾，揉成一团，交到他手里，道：“当你到达一定的境界后，想来寻我的话，这团白雾会给你指引方向。”
陈岚天资实在太好，做完自己的徒弟，以后相互联系倒也不错，因此羽秋才留下这道白雾。
告别陈岚后，羽秋并没有立马走人，而且带着周凤翎去了成衣店，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并且完全不顾他的反对给他换了。换下来的衣服羽秋并没有让素兰收起来，而是随便扔进一道空间裂缝里，打了个记号。
羽秋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起来现代谍战片里，抓到人以后都要把他们衣服裤子不干净，防止他们在哪里藏了什么信号发送器啊，这修真社会就更要小心了，万一被周凤翎发了消息出去，他爸顺着找过来了，以羽秋一个神魂金丹的修为，肯定打不过的，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声衣服给他换了，还用神识给他扫一遍，莫了还不放心，又用空间之力给他包裹了一层，羽秋这才安心。这样一来，除非是在空间之道上比自己强的修真者，修其他道的修士是基本上不可能找到周凤翎了。而在这仓冢界，恰恰空间之道的修士是最少的。
周凤翎看着她一圈圈的折腾也是无奈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她弄。实则他心里正暗暗发寒——从第一次被她抓走开始，他就遇到了他这一生最大的挫折，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作为翎渊阁太子，什么事不是处在执掌之中？可是只要是遇到这个女人，他就永远无法把控主动权。他甚至……他甚至不惜对她散发男性的魅力啊！要知道，大公子夫人这个位置，翎渊阁多少人梦寐以求都爬不上啊！可是他都已经厚颜无耻地自己送出橄榄枝了，那个女人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
可恶啊！
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最为高贵的翎渊阁太子啊！
周凤翎对于这一切已经无语凝噎了，不想说话。
哎，若是一个普通女人，他何至于废这么大心思？
不，若是普通女人，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将周凤翎更新换代以后，羽秋就就回去把虎丘和金虎拎了出来，一行人准备离开这个小镇，去到修真的繁华地界去。
在这之前，羽秋还做了一件事。
之前她一直是以李誉斐的形象出现的，包括收陈岚做徒弟那段。如今她要离开了，便特意做了张李誉斐的形象图，也不需懂话，只需去取一张大宣纸，用意念把李誉斐的形象印于其上，并在上面加印一段话：“李誉斐，号誉斐仙君，乃青秀仙山顺国人士，得道于古早之前，今日途径此镇，特收陈岚为弟子，愿传道于此。若有子弟想求仙路，可对此图日夜祈祷，日后仙君回归此地，或可满足凡人成仙之愿，成中挑选弟子，以攀仙路。”
画和话都搞定，羽秋就把这幅画教给了陈岚的爸爸，让他号召全镇人们一起来膜拜自己。虽然这行为听起来不要脸吧，不过为了信仰，不要脸又怎么样？
这也是一次尝试啊，如今家里三个吃信仰大户，羽秋真是要殚精竭虑啊！
难，难，难——
这画和里面的内容，也算是给小镇的百姓钓了一个大胡萝卜了，想来有陈岚修仙的例子在前，他们会很愿意相信的。
做完这行事，就再没有其他事了。羽秋带着素兰，两虎，周凤翎，很快地就朝着远方的大世界而去了。
只剩下小镇上的陈岚和他爸，看着师傅的背影，考虑着自己的未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传播信仰
所谓的修真大世界，也就是仓冢界北边的类似于‘翎渊阁’一般的存在。羽秋走到没人之处，就再次开启了空间之路。这次素兰看起来怕怕的，她已经被空间之路坑过，根本不敢再走，羽秋再三保证这次的路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她才相信了。
走到裂缝里，素兰就很奇怪地发现，怎么不需要多次跳跃裂缝了呢？就跟往常一样在里面走几步就可以了。这样走很慢啊……可是才走了几步，羽秋就打开一道金光闪闪地大门，对她们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欢迎回到修真世界。”
素兰尝试地走出去，就发现外面灵气逼人，扑面而来。走过去拐个弯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修士在天空中飞，她下意识地就要收敛身形。羽秋见到，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在周围做了结界，他们看不见的。”
所谓结界，就是错开空间，就如同某些窗户上倾斜的木条，专门设计的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无法看到里面。羽秋用同种原理将周围的空间错开编辑了，就有着类似的效果。
这种错开空间实际上是很危险的，若是凡人不小心闯入，很可能就尸首分离了，被片成一片片的，但是修士不会。修士们对于危险，对于能量，都有着天生的敏锐性，羽秋是不担心素兰和周凤翎不小心踏入周围错开的空间的。
果然，素兰出来以后，就紧紧地贴着羽秋站着，完全不敢乱走。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旦走近一点，就有一种头发发麻毛骨悚然的感觉刺激着她，促使她不敢异动。
周凤翎和两虎也随之出来，羽秋收了折叠空间和空间裂缝，突然福至心来，用空间折叠出一个小空间，又将这小空间藏在周围的裂缝空间里，一头用术法系在自己身上，完全以后，羽秋无比惊喜，这就是一个现场制造的储物空间啊！！
哈哈哈，没想到想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的储物空间，竟然突然地这样简单地就制造成功了，羽秋真是又惊又喜，那些道书真是厉害啊，不过是看了些道书，她感觉她的脑子完全不一样了，聪明了好多。
大道相通啊，基础知识了解得多了，将它化为现实中的需要不过就是时间和灵机的问题罢了。
有了储物袋，羽秋就把素兰身上的两个储物袋，三个玉佩全都拿到了自己的空间里。素兰虽然亲切，但是毕竟曾经是有龌蹉的，而且谁都比不上自己放心的。
两个储物袋，一袋子丹霞草，另外一袋子却几乎空空如也。那个储物袋是她随意闲购的，就是怕自己关键时候没有储物袋用，又没来得及装上什么，便几乎是空着。
羽秋让周凤翎将肉白骨丹方需要的灵草名字都念出来让大家记住，准备慢慢去寻，几人便这样便说着话，便往城镇里去。
进城需要灵石，羽秋又没有……羽秋郁闷地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为钱发愁，不管是在凡俗地界，还是如今的修仙界。
为什么自己一个如此厉害的空灵者，居然会一直没有钱花啊！！
想起来以前似乎都是青秀山给她灵石花，后来是宝华窟给，离开了这两者以后，自己就日夜沉迷修炼或者到处闯荡，一点儿也不悟经济，当然就没有钱……
经济乃民生大要啊……羽秋终于懂了。
看来必须要有一技之长，可以做个生意才行啊。
一技之长？羽秋想了一下自己，修真界火车要不要？走了飞快，人形传说中，只需要两百上品灵石一趟，带您游遍仓冢界……
或者卖符文？自己画符技术还不错，只是主修空间，平时不爱把时间花在杂事上，便不怎么画符，也不知道是否生疏了……
哎，想了一遭以后，羽秋才悲催地发现，她什么都不想干，她真的好懒……她只想静静体悟大道，体悟升级的快感。
哎，算了，丫的，现在不是还有一储物袋丹霞草嘛，先卖了换点钱再说。
这座大城里有很强大的气息，羽秋感应得出来，至少是元婴级别。而她们几个，最低的还是个筑基：掉级的周凤翎。最高的也就是个金丹：素兰在羽秋离开的时间里已经自行结单了。而羽秋呢，一道飘飘渺渺的魂魄，看起来是最没有战斗力的。虎丘也是魂魄，金虎被镇压，想想她们这个队伍也太惨了……羽秋明智地决定不和修真城市硬抗，还是先搞钱，老老实实排队交灵石进去。
如此大的修真城市，必然对外来者很宽容，里面肯定什么人都有，那就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羽秋就让她们在外面等，老规矩，将她们都塞入空间裂缝里，再加上层层禁制，天王老子都发现不了。随后她便自己入城，去寻找灵石去了。
空间折叠可以隔绝视线，但是于隔绝神识方面不佳——只能隔绝低阶修士的神识，但是高阶者很容易发现。同理，空间裂缝中的小白也是如此。羽秋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入空间裂缝时，那种什么都看不到的感受，那时她的神识就是被隔绝了。如今她强大了许多，小白便禁锢不到她了。
但是羽秋还有一个杀手锏——忘忧。
忘忧是小白的进化版，它在隔绝神识方面的能力实在是杠杠的，譬如羽秋第一次使用忘忧这个技能，是在偷金虎的时候，那时一个强大的大能就守在她的旁边，可是被忘忧挡住，神识硬是没有扫到她。
对于忘忧，羽秋是十分自信的。但是她更自信的却是自己的逃跑技能。她不带外面那些人，就是因为她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随意逃跑，钻入空间裂缝。而逃跑的时候队友多了，完全就是累赘。
羽秋到裂缝中取了一个忘忧，快速调教以后让它全身包裹住自己。调教忘忧羽秋也总理出一套心得了，只需要让它感受到死亡（被吃掉）的恐惧，它就会突然变得聪明许多。
身上裹一层忘忧，外面加一层折叠空间，折叠空间会将对面的东西反射入人的眼睛，因此仿佛透明一样，让人完全意识不到那里还有个东西存在。
羽秋大摇大摆地走进城，东走西看。这座城外面看似很大，实际上里面更大。这么说呢？就是街道铺子一眼看不见头，难怪城名就叫‘忘川城’，望到忘川也望不尽啊！
将整个城市的结构收囊于心后，羽秋便来到了城里最大的灵宝阁，抬脚就往二楼走。
她这时已经接触了空间折叠，只剩下小白防神识偷窥。来灵宝阁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买东西的怕有人夺宝，卖东西的怕被人夺钱，因此只要手里有一门放神识偷窥法，来到这里都会用上，只是作用的强弱而已。
而驻守此地的大能绝不可能时刻拿眼睛去看，时不时拿神识扫一遍就不错了。身为大能了还努力工作？不可能的。只是看在宗门的面子上在这里驻守而已。
一楼的小厮见看不出羽秋的深浅，也不以为意，见她抬脚就往二楼走，赶紧拦住。开玩笑，二楼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吗？
“这位姑娘，”一个小厮挡在羽秋面前，道：“我们灵宝阁二楼是需要消费满两百下品灵石才可以上去的，不知姑娘有没有记录？”小厮的态度很恭敬，即使羽秋看起来修为不高，小厮也没有如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瞧不起人。修真世界变幻莫测，很多高能者喜欢假扮成低修者扮猪吃虎，或者低修者也可能有父母赐下的宝贝。作为一个最底层的服务人员，灵宝阁可不会为她们的性命买单，不会低头做人的小厮早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
这个小厮这样态度良好，带着温暖的笑容来问，羽秋倒不好做出什么，很老实地说道：“我没有消费，也没有灵石，但是我有一件好东西，愿意和你们交易。”羽秋自信地说道：“这件宝物，值得去你们的最高层。”
小厮闻言心里诽谤，若有这等好宝物，你还会这样穷困潦倒吗？身上竟连一件像样的护甲都没有。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依旧带着十分和煦温暖的笑容说道：“我去问一下掌柜的。”便到后堂去了。
灵宝阁的掌柜的是个十分奸滑的商人，但是他表明却长的一派老实。他对自己的长相非常满意，当初少主就是看上了他的忠厚长相，才撤下了另外一个一看就长的奸滑的对手，让自己做上掌柜之位。
他既然奸滑，自然喜欢占便宜，喜欢做生意，喜欢淘金。因此当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说一件宝物要卖给他的店铺的时候，他总是会去看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是什么宝贝，但是对于他来说，淘金本身的过程就是一种享受。
羽秋等了一会儿，后堂就有一个长相十分忠厚老实的人走了过来，笑地十分热情灿烂地对她道：“您就是想来卖宝物的客人吧，不知道宝物长什么样？请随我开后堂，我是本店掌柜蔡子龙，我可以负责和您交易。”
就这样，羽秋也不去什么二楼了，直接跟随他们去了后堂，顺便感叹一声，这个灵宝阁的服务真是不错啊。
到了后堂，羽秋拿出一件衣服。掌柜的蔡子龙看去，这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完全由青草织成，材料简单以外，手法还极其粗糙。这般袖子小，那边袖子大，中间还破了一个洞。如此垃圾的衣服，即使是非常有涵养的蔡子龙也不免脸色僵硬，目光呆滞。这种垃圾是怎么进入他的眼睛的？
他忍不住狠狠瞪了喊他进来的小厮一眼，什么眼光？
可是客人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砸懵了——
羽秋说：“这是丹霞仙衣。”
“啥？”蔡子龙以为自己耳花了。
“这是丹霞仙衣。”羽秋又说了第二遍。
丹霞仙衣！！
蔡子龙感觉将那破烂衣服小心地拿起来，又快又仔细地往自己身上套了个袖子。果然，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倏地运作快了几分。更让人惊喜甚至狂喜地是，他的木灵力居然运作的比火灵力快！
作为一个偌大灵宝阁的掌柜的，他的家世还是不错的，平时什么增长灵力的丹药也不缺。可是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只是一个筑基期，这就说明问题了——他的资质很差。
他是一个四灵根修士，还是最垃圾的那种四灵根修士。既不能修五行修法，四个灵根还无比地不平衡。他的火灵根是最强的，站一百里五九，其余灵根一起站里四一。这便罢了，最惨的是，他的木灵根，只占了小小的一百里一！
这是什么概念啊，修士若是灵根繁杂，就必须得平衡。就是说他的百之五九的火灵根，必须修炼地跟百之一的木灵根一样慢！甚至更慢！若是不小心快了，他身上的灵根就会驳乱，就会毁掉他的身体。
可怜他的资质差啊，别人的灵根差得再多，也就差个十几二十点，他却差了整整五十八点！五十八点啊……这是什么概念？他吃丹药只敢吃木属性的，可是吃得再多，也比不上这木属性修炼的实在太慢了，而且丹药还是有丹毒的呢！
但是手上这件衣服呢？这件衣服粗制滥造，却恰好没有碰如何染料，没有经过细节的拉丝，竟保留了衣服最完美最原始的状态，就是丹霞草的状态。这衣服一穿上，就自动加快了他的木属性灵根流动，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加快了百之五点的效果，而对其他灵根约加快一点效果，对于火灵根则几乎无效。
这种效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衣服的修炼速度就是他本人修炼的五倍快！他自己修炼，因为要压制火灵根，五十九的速度活生生压到一，而穿了这个衣服，修炼速度却是五，这怎么不让他欣喜？
更重要的是，由于他不错的出生，他可以看到许多常人看不了的秘闻孤本。似乎有种传奇的说法，穿着这丹霞仙衣久了，自己的灵根就可以逐渐调和，趋于统一？？
这种说法是没有实证的，蔡子龙知道，当然不可能有实证啊，穿衣者告诉别人，这个衣服如此强大，等着别人来抢吗？他只可能和自己亲密的人说，因此就只会有一些隐约的流传出来。
如此强大，如此珍贵，这就是丹霞仙衣啊！不然为什么丹霞草作为一种凡草，世人却偏偏喊它丹霞仙草？就是因为仙草都比不上它这个作用呢！
蔡子龙摩挲着这件丹霞仙衣，爱不释手。同时心里冒出阵阵冷汗，如此珍贵的仙衣啊，多么年才出来一件的仙衣啊……自己竟有幸能看到它，自己可以保住它吗？
他的心里既兴奋又恐惧，脑子里一时是自己穿了丹霞仙衣修炼到金丹期的盛况——他本来已经无望简单起来，他已经这么大年级了，因此也不专心于修炼，愿意在这个地方做个闲事掌柜——一时脑海又是丹霞仙衣被人发现，自己被人杀人夺宝的情况，一时之间，他竟是魇住了。
羽秋见掌柜拿着衣服试了个袖子，随后就沉默地坐着许久，也不动也不说话，她小心地喊了一句：“掌柜的？”见不应，又喊了一句。直到喊了三句，掌柜的才醒过来，糊涂地看着她，一脸后怕的模样。
羽秋问：“掌柜的，不知这丹霞仙衣可以卖多少灵石呢？”
掌柜的抖着嘴巴说道：“这……”他面上是无比的沉痛之色，“这个我不能决定，我得喊我们少爷过来……”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要喊少爷啊！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过筑基修为，一想到杀人夺宝……
“好的掌柜的。”羽秋道：“你尽快传音，不知道你们少爷多久过来。”羽秋得意地想到，我说我要去最高层嘛，看看，现在还是要喊少爷。
蔡子龙道：“很快的很快的，我现在就传音……”
蔡子龙传音完，羽秋在原地等待，同时和蔡子龙说些闲话。蔡子龙遇到这么一大笔生意，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把这‘忘川城’的底都给倒干净了。
原来这地方确实是仓冢界的北边了，这地方归北部豪强世家‘蔡’家管，南边周家擅丹，北边蔡家擅阵，如翎渊阁一样，蔡家的忘川台，也是一地首域，这忘川城，就是忘川台的门户之城。灵宝阁的少爷，就是蔡家的一门远房堂族少爷，而蔡子龙自己，则是蔡家一位堂族少爷的小妾的远房堂兄弟。
虽然远了一点，但是蔡家亲戚就是蔡家亲戚啊！实打实的名分。而且他那位做小妾的妹妹非常顾家，经常给家里弄来许多好东西，他自然也能分润上一些，还是非常春风得意的。
至于其他的种种凡俗习惯，历史人文，羽秋本来还想多多了解一番，可惜讲完蔡家情况以后，就有一位年方弱冠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蔡子龙喊了少主，羽秋知道不能讲了，只能遗憾地跟蔡子龙再见，约定以后有机会再续。
那位少爷十分严肃地把羽秋往楼上带，羽秋却很随意，东看看西看看。灵宝阁的东西真是丰富啊。丹药符隶法宝阵盘，应有尽有。走到三楼，羽秋甚至还看到一些人体器官，非常新鲜地摆放在柜台里，这可刺激到她了，连忙问这是什么情况？
少年没有说话，旁边随伺的蔡子龙马上解释道：“这都是本城人自愿捐赠的，自己将死之前，答应把遗体捐赠给我们灵宝阁，我们付给他们灵石交换。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大可以替换修士受伤的组织，小可以用来入药，炼丹，研制血墨用于画符，甚至绘制阵法都用的上。”
“用血做墨画符？”羽秋对这一切都接受不能。
“这算什么，还有完整的人体贩卖都有呢。”蔡子龙毫不在意地说道。
“完整的？”羽秋惊呆了。
“你放心。”蔡子龙安慰道：“都是他们自愿捐献的，不伤天害理。”
羽秋平复了一下心情，暗道不愧是忘川台，下接黄泉，凡俗果然彪悍，又奇怪地问道：“这么多东西，又是如何保持新鲜的呢？”
“呵呵。”蔡子龙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保持安静的灵宝阁少爷却轻呵了一声，道：“恕这是我们蔡家的机密，不可随意教于外人。”
得了，羽秋还能怎么办？不能问了，但是她着实很奇怪啊……
然后，她便想起来，什么？新鲜的，活的躯体？
她便对着少爷一笑，道：“不知……我可否用丹霞仙草，换几句合适的躯体？”
三个玉佩精，好久没有出来透气，肯定焖坏了，这别人待过的躯体肯定没有拿仙草练出的宝丹好，但是也可以用来给他们透透气啊~
少爷听见这件，直勾勾地看着羽秋，确认她说的是真的，才露出了他到这里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苍白的脸上酝出一朵嫣红，就像洁白的白莲中间的中心的那一小片绯红，他问道：“不知道友，你想怎么换呢？”
羽秋想了一下，丹霞仙衣好像很宝贵啊……她试探地说出一个价格：“一件衣服，换三具躯体？”说到后面，羽秋尾音有些心虚，躯体可是人只宝器，承载灵魂之用，一开口就要三具，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没想到这少爷却很好说话，见她要求开出来，一点儿也不还价地就答应了，他脸上的笑容晕地更开，直接由一朵白莲变成一朵红莲了。
只有一旁的蔡子龙暗暗感概称奇，姑娘啊小姑娘，你真的亏大啦！这偌大的忘川城，最不缺的是什么？最不缺的就是人啊！拿着最宝贵最珍惜的东西来换这里的大路货，还一副生怕自己占了便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哎，蔡子龙暗道，我就是感叹一声，即使我们刚刚聊的这么开心，不该提醒的我也绝对不会提醒你的。
而实际上，无论是蔡子龙还是少爷，他们都想错了，他们以为羽秋只有这么一件丹霞仙衣，当然最为宝贵。而实际上相反，羽秋有一个储物袋的丹霞仙衣，却最缺少几具合适的躯体。躯体之事，实在是她的一个大麻烦，灵宝阁能帮忙解决自己麻烦，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便大概是买进卖出的魅力所在吧。
商人的魅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意火爆
少爷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叫蔡徐进。羽秋依旧称自己叫毓毓。两方认了人，少爷就问羽秋要怎么样的躯体，他好去寻找。
羽秋描述要两男一女，男的年纪一大一小……遂把李誉婓鱼儿和另外一个男子的特征都说出来。想了一下，应无大碍又把几人形貌幻化出来，给蔡徐进看。
蔡徐进看了一眼，就好像记在了心里，道：“道友放心，徐进一定不复所托。”本来以为聊完这一庄就完事了。到时候一手交躯体一手交衣服，蔡徐进都已经做好了给毓毓姑娘再讲解一些灵宝阁的其他宝物，或者忘川台的风土人情。结果呢？
结果羽秋又拿出一件丹霞草织成的衣服，说道：“这件衣服，想换些灵石。”
少爷蔡徐进被晃花了眼，他仔细朝衣服看去，这一件衣服比刚才的明显织得好一些，好像一群完全不做做衣服的人，在慢慢熟练了一样。衣袖没有一下大一些小了，胸口也没有破洞，但是整个衣服的比例还是不怎么协调。总体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蔡徐进眯起了眼，确定了，这件衣服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件。
再把衣服穿进去，这一件加快灵力修行的作用明显更好一些——这从外表也能看出来，这件衣服比之前的更舍得用草料，不但胸口没有口子，更加摸起来明显手感更厚实些。
明明是更加厚实、实诚的一件衣服，羽秋特意选的好的，这两个人做人厚道，她才给他们特地选了。结果……
“浪费，真是太浪费了！”小少爷蔡徐进的脸上已经不止是嫣红，气得脸颊像一团火烧云，已经成了一朵烈火红莲。他大声斥责道：“这么厚实的衣服，这么多的丹霞仙草，拆开来一点明明可以做三身衣服的！你这居然只做了一套太奢侈了！丹霞仙衣要这么厚实做什么?修士们都是冷热不忌的。”
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激动地接过一边侍女手上的茶猛地咽了一口，又不停地说道：“三身，三身丹霞仙衣啊！！”
若不是可惜，若不是衣服不能拆开——即使做衣服的过程再环抱，再完美，那期间也是有一大堆步骤。这些步骤已经将丹霞草原来的结构破坏了，以致一件衣服完全不能拆开，分成两件——若是可以拆开，他现在已经在拆了。
见到小少爷这么疯魔的情况，羽秋默默地放下再拿两件出来的念头。看这情况，一件应该是够用了，应该能卖挺多灵石的。而来，财不露白，她现在实力不抢，乍然卖出这么多衣服，控惹事端。
她只是道：“这我也不太清楚，这衣服是无意中得来的，也不是我织的。”她的眼珠子像两条小鱼般狡猾地转，说：“若是你嫌弃你用料太多，多补充我两倍灵石就可以了。”
蔡徐进听见这话，便不接声了……这一件衣服需要的灵石太多，他都做不了主，何况是加倍？
是的，他愁的不是该不该多给灵石，而是灵石不够。
这次谈判结果令双方都非常满意，蔡徐进已经得手了一件丹霞仙衣，而且马上就要得手第二件。羽秋储物袋里装满了灵石，且马上要得到三具上好的躯体。
羽秋满意而归，回到城门外大气地请素兰和周凤翎进城。至于虎丘和金虎？以一个是魂魄，一个顶着九州鼎，还是不要出来了。万一被小人告状到翎渊阁那里……
于是乎虎丘和金虎又被关进了空间裂缝的深处，在别人都被放出来去享受城市风光的时候……
好在两个说都已经习惯了，毕竟是被翎渊阁关了成千上万年的虎物。
进城以后，也不做别的，单寻肉白骨丹方的各种原材料。羽秋的随身空间里堆着数不清的灵石。刚刚卖了一件衣服，换了上品灵石三千块，中品灵石三百块，下品灵石上万。
这让羽秋有一种轻微的膨胀感，我真富有啊……
原来一件丹霞仙衣，竟这么值钱……
究竟是它太值钱，还是我没见过钱？羽秋陷入了深思。
很快，羽秋就得出了结论：是自己没见过钱。
她以为身上的灵石已经够多了——按照一块上品灵石等于十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的算法，她身上约摸有四百多块上品灵石。可是呢？随随便便一样肉白骨方的材料，就要几十上灵石，稍微贵一点的，甚至要上百。
这就跟原人和机器人一样，原生人在现代无比宝贵，是有人权的，可在这，修真者遍地的古代就未必了。或者可以说，偌大仓冢界，一些得病将死，愿意将躯体卖给灵宝阁，给家人换个好处的人，总是不缺的。
可机器人呢？在现代就是最贵的玩意儿，机器人的芯片研究起来是什么价格，普通人烧得起？羽秋这也是一样，她们要造的还不是机器人，而是活生生的真实躯体，没有被任何人使用过的，有血有肉有心跳的纯净躯体。
这需要的是将死物化活物，是夺天地之造化，秀日月之神功。它的丹方秘籍就不简单，乃出自天地道书，必须由远古异种窥天虎亲口教授。而它需要的材料，类比来之，又能普通到哪儿去？
羽秋很快就发现，自己以为富有的满满一大堆灵石……很快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这还只是在灵宝阁内部花费，她只将名单拿出来给少爷蔡徐进看，蔡徐进马上就拟了一份新的名单还给她——那是他们店铺里有的珍奇宝药。
灵宝阁不愧是灵宝阁，单子上有上百张宝药名称，灵宝阁除了二十种最为珍贵的，其余全都有。另外还有一些低阶草药，量不够多，需要羽秋去外面购买。
这里有的宝药，羽秋一概要拿三份。掌柜的一样样去库房取。他要亲自去取，别人取他不放心。取一样羽秋拿一样。才取了几样，羽秋就尴尬地发现，她没钱了……
呵呵，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羊毛出在羊身上……羽秋不停安慰自己，让自己忘记这个悲催的事实吧，带着灵石，走不出灵宝阁的……
她稍微计算了下，很惨地发现，按现在这个情况，得把她一储物袋衣服卖光了，才能勉强凑齐三具身体的材料钱。
这还只是勉强，是在保证周凤翎三胜练丹绝不失败的情况下，要是他随便一手抖，失败个一两次……
羽秋知道，炼丹失败乃人之常事，炼丹大手都可能失败，何况是周凤翎这个小白呢？只是经济方面……着实有些吃力啊！
羽秋发现自己总是这样，平时生活得无比逍遥快活，一到了钱的问题上，顿时不堪重负……
不能再这样了！
必须改革——
怎么改呢？羽秋觉得，她的丹霞宝衣，还可以卖得更贵一点儿……
呵呵，现在只值四百上等灵石，那是因为它只能协调人体吸收天地灵气，类似的宝物有很多，多了就不值钱。可是，若是它有传说中更深一层的作用，平衡灵根呢？
这种假说历来都有，只是从未证实过。如今，是否可以大肆宣扬一番，以提高丹霞仙衣的卖点？
谁知道它的这个作用是真是假，这效果必须长期穿了才知道，从来没有人说实，但是又一直有这个说法。在这个沉浮的修真时代想赚钱的话，就只能炒作一把了！！
羽秋目前没有灵石了，只能跟灵宝阁约定其他的宝药给她留着，她等赚了灵石再来买。蔡徐进当然好说话，反正宝物又不会过期，当然乐呵呵地答应她。这次在这位毓毓道友手上，蔡徐进可是赚大了。不但得了两件最宝贵地丹霞仙衣，还成就了许多大单。这次回到家族述职，他一定会被大力夸奖的！
羽秋又像蔡徐进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型的拍卖场所，她还有一件丹霞仙衣要典当——这事瞒也瞒不住，等拍卖情况出来，谁都知道了，没必要隐瞒灵宝阁，最终与灵宝阁交恶，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们——蔡徐进听到时简直惊呆了，还有？你居然还有！你直接告诉我有多少件，我全部包圆好不好？
他想包圆，羽秋却不乐意，只能好声好气地告诉他，我想卖出更好的价格，我需要更多的灵药，想去拍卖行试试运气。
蔡徐进一想也可以理解。这丹霞仙衣宝贵是宝贵在哪里呢？可不是贵在它的作用，它的作用啊，很多宝物都可以做到。而且贵在它的稀有，想想，世界上谁都没有的丹霞仙衣，只有我有，穿上去多有面子啊！而且这仙衣还是一等一的好效果，谁人不羡慕？
换言之，它就是个奢侈品，拿四百多灵石来换才可以，真要太多，蔡徐进就拿不出这个价格了。
如今想来毓毓道友是看上了他家的宝药，就算去张罗了拍卖行，拍卖出来的价格还不是给他家做生意的，最终也是送到他手里啊！这样想想，蔡徐进就觉得心里倍儿舒服，不但告诉羽秋半个月后忘川台的黄泉城有场最大的拍卖会，还可以让羽秋出钱，自己卖给她一个拍卖行名额。
羽秋也觉得这灵宝阁老板做事热心，为人热情，结果又是两两受益，两方都很高兴。
然而，有一方却不高兴。
当天，谈完羽秋的事情，拍卖会的地点告诉羽秋了，名额也卖给她了。次日，蔡徐进回到主家，汇报最近的生意。
他是蔡家旁支，却是旁支里比较近的一支。他的爷爷的祖爷爷可跟如今家族的爷爷的祖爷爷是亲兄弟！是非常有面子的！
可是今天，他的面子却似乎有些不管用？
以往他回来述职时，哪次不是三少爷含笑听他说完，再勉励夸赞几句，才让他退下。三少爷听闻在外是个暴躁的脾气，可是在他的面前却从来不暴躁，从来没发过脾气。
今天，却似乎不太一样。
一开始，三少爷依旧如往常一般笑着，听完以后，手就要像每次做过的一样，放在他头上摸上一把，然后夸他两句，再让他离开。他唯一觉得奇怪地是，三少爷摸他头部的手心好像有些脏，好像摸了别人千百遍没有洗手一样……三少爷平时都不洗手的吗？
摸完他的头，说过几句话以后，他便如往常一般退下了。此时周围已经一片哗然，大家都在讨论着他所买进的丹霞仙衣，所卖出的各种宝物，赚了多少钱，是那么地强大～
突然，外面一个人一阵风般地走进来。他一身黑衣，面色冷煞，走到他的面前时五官狰狞，像是对他有着刻骨的仇恨一样。蔡徐进呆呆地看着这人——这不是刚刚的三少爷吗？这是三少爷，那刚刚摸我头的人是谁？
不待他反应过来，这个三少爷已经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强大的灵力呼啸而来，将他打得栽在一边，体内灵力震荡不休，丹田的灵力几乎被他打散了一半。
“三少爷，三少爷……我……”解释的话还没有出口，蔡徐进就又被三少爷狠狠踢了一脚。他口里一口血喷出，躺在地方，看向四周，却发现所有人都冷漠地看着他，没有人一个人来问问他怎么样了？
又被踢了一脚，他的身子被踢得侧歪，眼角看到那个刚刚摸他头的‘三少爷’，呵，原来他只是个傀儡啊……应该是东边东海那边的傀儡术，只是用于摸头和夸奖而已。难怪他的手这么黑……
“把他带上来。”似乎是踢累了，三少爷坐到上首大椅子上，那个椅子常年空着，如今终于有人坐了上去。有侍卫将蔡徐进抓起来，逼他跪在下首，面对着三少爷。
蔡徐进苦笑着抬头，面对上首狰狞嚣张的面容，他恍惚间明白了，难怪世人传说三少爷脾气暴戾恣睢，而自己却觉得他非常良善。原来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三少爷……
我一直以为我在家族中地位很不错的，很得内门看中，原来是……大家一直在哄我……
蔡徐进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坍塌了——
三少爷让奴仆抬起蔡徐进的头颅，很凶狠地问他：“谁准你放过第三件丹霞仙衣的，谁准你擅自给那女的准备拍卖会的——你要知道，忘川台不止两个少爷！”
蔡徐进混沌的脑子在想着什么回事，少爷打他，他还以为是自己犯什么大错了，或者宝物价格卖低了……竟然不是？竟然是为了丹霞仙衣的事？
不止两个少爷，什么意思？
我买了两件丹霞仙衣，三少爷难道是说，一个少爷穿一件，大少爷和二少爷分了，他就没有了吗？
可是不应该啊……忘川台也不止三个少爷，忘川台正经的少爷就有二十五个，丹霞仙衣再多也不够啊……
蔡徐进想着这些，实在理不清楚，便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少爷的话，这丹霞仙衣只是用于增长灵力，而且增长效果不强，臣以为买了两件就够了，而且那卖家第三件想高价卖出，臣实在没有那么多灵石买啊……”
“没有灵石？”三少爷听了更火冒三丈，“我们忘川台会缺灵石吗？”他又要一脚踢下去，却不想蔡徐进大喊一声：“我跟那卖家有旧，我可以去跟她交涉——”
三少爷的脚略微收回，道：“好，我今天姑且放了你，你一定要劝说那女人别去什么拍卖场，直接把丹霞仙衣卖给你，多少钱你都给我收来！收不来你就拿命来填，听见了吗？”
“是是是——”蔡徐进忙不倏地答应了。
他心里还有层疑惑，为什么不能去拍卖会呢？这里还有谁比忘川台更大吗？以忘川台三少爷的财力，何人可与之争？
似乎听到他心里的疑问一般，三少爷慢悠悠地说道：“这次听说方璇修士游离到我忘川台，手中缺灵石，要在黄泉城的拍卖会上拍卖一颗‘天人丹’，南边翎渊阁，东边幽水门，西边横霄剑派，中部巫妖吴家，全部派人过来了……若是在拍卖会上抢夺，未免太劳民伤财。”
原来是这样……蔡徐进连忙再次拜倒：“三少爷放心，小的一定会把那件宝贵的丹霞仙衣劫下来，献给您。”
“嗯。”三少爷听到这话，眼看的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竟然笑眯眯地走下来，如同那个假三少爷真傀儡做的一般，拿手掌轻轻拍了拍蔡徐进的头，好像在安慰他一般。蔡徐进心惊胆战地斜瞥了一眼，三少爷的手掌白如玉石，亮似发光，明显的养尊处优，不是黑的……
丹霞仙衣，真的有这么神奇吗？不就是能加快灵力吸收吗？三少爷这样一个人，什么东西没有，还缺这一件衣裳？
羽秋进门时，就看到蔡徐进在柜台上发呆，掌柜的蔡子龙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盯着他。
发呆的蔡徐进抬眼看到她，顿时好像泥菩萨看到能给它塑金身的大商人一样，一蹦三尺高，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压下情绪，露出一个强作的笑，道：“毓毓道友，你来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羽秋疑惑道：“怎么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两天她和素兰她们去收集肉白骨丹的一些低阶草药了。那些草药虽然常见，但是需要的量太多，收集起来也需要时间。
她并没有给灵宝阁留联系方法，因此她不来，蔡徐进根本没办法找她。他生怕这个毓毓道友是不是偷偷地把仙衣先交给拍卖会了，这两天是不食不寝，时时刻刻盯着灵宝阁大门。
这时看到羽秋进来了，他连忙打起精神，道：“毓毓姑娘，您有所不知……”便巴拉巴拉跟抖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羽秋听完很奇怪，问了跟蔡徐进一样的问题：“他一个忘川台太少爷，至于这么馋一件小小的丹霞仙衣吗？不就是加快几分灵气流动？”
蔡徐进心知怕那传说是真的，丹霞仙衣确实可以平衡灵根，且没有什么副作用。这可是天大的效果，神级宝药也未必有这个能力。但是他看羽秋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忍住了没说……现在是劝她别去拍卖行，要私底下买卖这丹霞仙衣。现在若是把真相告诉她，万一她坐地起价呢？
蔡徐进便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三少爷素来脾气暴躁，许多事情本来就无厘头……”
羽秋见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起自己那一储物袋的丹霞仙草，很大气地说道：“他要有什么关系，你不用担心，我送他一件就是。”莫了，微抿下唇，加了一句：“你按之前的价格给钱就行。”
大气是爽，一直大气一直爽，让人敬仰就是爽。可是呢？没有钱的话，就一点也不爽了！
所以，该要的钱，一毛也别想少——
蔡徐进听到这话简直眉开眼笑，嘴巴都差点笑歪了！万万没想到啊，本来以为要加钱，结果居然连市价拿货都不用，直接按上回的价格给钱？殊不知，上次的价格他就已经在坑对方了啊。
只是，蔡徐进心里隐约对这姑娘有些愧疚……对方还只是小姑娘啊，可能偷偷拿了家族的宝物出来想换点钱，结果没想到第一次交易就遇到他，被他这么坑……
然而无奸不商，蔡徐进很快压下了心里一丁点儿该死的愧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要是可怜这姑娘，他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他马上就拿出一个储物袋，满脸陪笑地递给了羽秋，道：“里面一共是五百颗上品灵石，这仙衣您看？”
羽秋接过储物袋，随意清点一二，果然是五百灵石，比她上次卖出的四百多灵石还多些。她满意地收了储物袋，拿出上次的那件丹霞仙衣递给他。
蔡徐进接过丹霞仙衣，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心想这就是三少爷无论如何都要拿到的宝衣啊，居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真是……
羽秋见他满意了，又道：“不知之前商议的躯体？”何事能到……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蔡徐进就抢着说道：“已经到了，好几具呢，请毓毓道友随我来看。”
目前他已经用灵石换了两件衣服，只有最先商议的那件胸口破了个洞的丹霞仙衣，说好了拿新鲜躯体换，因为躯体没到便没有交易成功。交易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为了万无一失不出意外，当然要赶紧把交易落实在了。只有货物拿到手里，蔡徐进才能完全安心！！
第一百三十章 拍卖大会
羽秋跟着蔡徐进上楼，进二楼，蔡徐进面对墙壁，打开了一个隔间，请羽秋进去。
妙啊，羽秋刚想着，这么明亮大气的房间，是要如何摆放几具死人躯体呢，原来是利用隔间啊。
隔间面积很大，里面有一个个手术台高度的台子，都由美丽的玛琅制成一整块，可能加了什么修真高科技阵法，此刻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房屋的顶上镶嵌着大颗大颗硕大的夜明珠，照耀着房间十分亮堂。角落里还点着许多规矩摆放的红烛，衬托得整个房间充满了仪式感。
玛琅的台子上躺着一个个年轻人的躯体，有男有女，约放了二十来具。羽秋有些奇怪，这隔间里面的空间竟这样大，比外面看来大了好几倍，难道是借用了空间之力吗？
她感受着周围的能量流动，感觉其中五行流转，井然有序。心道应该不是其他，想必是阵法。只是，阵法居然可以固定空间，括宽空间？这一点连她这个专修空间的都还不会呢！蔡家不愧是阵法大家，能够成为仓冢界北边一霸，果然有几分本事，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去学习一二。
看完周边摆设，阵法流转，羽秋才把目光转到房间中间摆着的一具具躯体上来——她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去刻意忽视……这中间摆着的，乃是一具具死人……她其实心里是有点怕的，生怕这中间的人会突然睁开眼睛。她虽然修了多年的仙术，甚至自己也成了魂魄，但是怕就是怕啊，难道自己做了什么，成为什么，就会改变自己害怕某物的本质吗？
她只能面上装作不以为意，争取最后再去看她们……而今不得不看了，羽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她细细看去，这里男躯女躯各十具，都是年纪轻轻，长相姣好，面白如玉，唇若朱丹，身材细长，不胖不瘦。
旁边蔡徐进的声音传来，吓了羽秋一跳。他道：“这些都是各地精选出来的高级货，都是将死之人自愿献身的。他们本来有病，如今死了病体未消，但只要服用一颗我们从南边翎渊阁进货的‘保元丹’，便会完全病体痊愈。为了让客人看到躯体生前最完整的状态，我们现在没有喂丹，由客人购买以后自行决定何时用丹。”
羽秋看着这一批人，神色寥寥。都是最年轻的少年少女啊……她淡淡地问了一句：“真的都是自愿吗？”
蔡徐进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外面来购买躯体的人他见的多了，即使是一米八高的钢铁壮汉来了，看到这一屋子躯体都会有些怯的，何况是这个看似十分弱小的女人呢？不只是胆怯，他们更担心冤魂缠绕，担心被害者的怨气无处容身，纠结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忘川台，是最不惧这些事，更绝不会弄出这些事！
他遂指着羽秋面前的一个年轻稚气的女子说道：“这名女子名叫阿珂，乃是忘川台南边神女国某村庄里的女孩，死去时年方十五。因为从小患了痨病，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快死的时候和忘川台签了敕令，自愿把躯体换给忘川台，换来自家一个忘川名额。”蔡徐进自信地说道：“她绝不会给道友带来任何麻烦。”
羽秋闻言，心中无限感叹。痨病啊，那不就是肺结核嘛。在现代就是随意可以治疗的疾病，在这个飞天跃地的修真者时代，却百百的死去了……死去还可以把躯体卖给修真者。
保元丹她知道，在翎渊阁就是很普通的一种丹药，三个下等灵石就可以买上一颗。可是即使知道又如何？羽秋从来没想过要带上一两颗保元丹去到乡下，去给那些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凡人免费治病。
是啊，免费治病。凡人们无奈死亡，仙家们有药不救。这已经远远的不是没钱治病的问题了，他们是没有门路治病——他们没有任何对仙家有价值的东西，凡人的钱对仙人们不值一文。仙人们去给凡人治病，不是免费是什么?
而没有价值的事情，即使有人好心去做一时，也不可能做一辈子，不可能把一身耗在上面。
即使一个人做，也不可能十个人做，不可能一百个人都去做。那么那一点点的好心就是作用有限的，是不成体统的。
能够长久存在的，永远不是一时的好心，而是利益，是秩序，是风气。羽秋当年在青秀山所做的事情，就是塑造一种秩序和风气，塑造一种约束众人的规则。只有规则和利益，才能健康地长久走下去。
所以这些男女死了，明明只要三颗下等灵石就可以活下来啊……
不知我的青秀山，它如何了呢？
想到这些，羽秋心里隐约有一个想法。对于许多她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或许会很有帮助……
蔡徐进见毓毓道友看着那女孩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理智地没有打扰，任凭她安静地站着。
修真界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无论道友在何事何地突然入定，都是不可以打扰的。或者她是发呆，但更可能是突然入悟，在感悟天地和大道法则。这种机会一辈子也未必有一次，若是被谁打断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仇人，是要追杀到底的。
站着半晌的羽秋回过神来，见旁边的蔡徐进依旧殷勤地看着她，一点儿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不禁更加满意。灵宝阁别的不说，这服务是一等一的好，不愧是北方忘川台蔡家的产业啊。
羽秋很快选定了三具躯体，两男一女。女孩就是那具痨病而死的女孩子，另外两个男人羽秋也让蔡徐进把他们的故事讲了：那是一对父子，孩子是跳河殉情，父亲是赶着去救孩子，结果不识水性，就一起死了。
羽秋问蔡徐进，这意外而死的躯体，是怎么征求主人同意的呢？
蔡徐进便露出神秘一笑，道：“道友莫急，还请细看——”
突然就，‘刷’地一下，她看中的三具躯体倏地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顶。羽秋本来是将神识探出去的，这下惊地瞬间将神识全收了回来，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睁大着眼睛的女孩。
“莫怕——”身旁幽幽的声音响起，羽秋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蔡徐进那张带着邪笑的脸，心里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蔡徐进见客人果然害怕，连忙安慰她，微笑着解释道：“莫怕道友，这不是死人复活，这是我们忘川台特制的固魂阵法，不过是将她们漂泊无依的魂魄再次固定进躯体里，让躯体得以长期保存不朽。这也是他们自己乐意的，现在您选中他们，我就该把她们的魂魄放出来散掉。”
见羽秋神色并无好转，他又说道：“道友刚刚不是问我们，死去的人要怎么征求本人同意吗？很容易啊，只要征求他们的神魂同意就可以了。不说躯体，如果他们乐意，连神魂都可以卖给我们呢！”他揣摩着羽秋的细微表情变化，问道：“道友，现在是否要开始释魂？”
这些蔡徐进说了一大堆的话，羽秋却还没能从那种惊恐的情绪中回转出来。那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底，她实在受不了了，遂赶紧说了一句：“等我一下，马上回来！”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道友，道友？”蔡徐进一脸懵，人呢？
羽秋在快要窒息的一瞬间，跑进了空间裂缝，顿时舒服了许多，好像回了老家一般。她收拾了自己不安的情绪，又抓来两朵小白吃了，拍拍.胸.脯，感觉自己好多了。
一脸懵的蔡徐进还没懵完，马上就看到毓毓又出现了，他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惊讶情绪，就听到毓毓道友淡定地说道：“释魂吧。”
“好咧。”蔡徐进答应了一声，拿到一片漆黑的小旗子对着三人挥舞了一下，三人身上就有道道缥缈的雾气飘出。这雾气常人是很难察觉到的，就算修士都得有比较高深的修为，才能有这份眼界。但是羽秋不同，她乃是魂体状态，因此对三人的情况看得特别清晰——确实是毫无修为的凡人，魂体孱弱，甚至无法成行，只能是一片缥缈的雾气。
三人魂力纯净，说明他们身前没什么泼天仇恨，这时他们能够感知到羽秋和蔡徐进的存在，依旧没什么反应，呆呆的，看起来确实是自愿的。
三道魂魄飘到空中后，蔡徐进就把小旗子收了，任凭他们自行散去，以后是流浪还是投胎没人知道，这便是她们自己的命数了。
三道魂力走去，躯体的眼睛依旧大睁着。蔡徐进伸手一一给他们从头捋下，给他们捋闭了。又对羽秋说道：“你赶紧趁着热乎的，让你朋友上身吧，再留着怕躯体保存不好。”
羽秋点头，将答应好的丹霞仙衣交给蔡徐进，道别以后就赶紧离开了。这地方给她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她不愿意再待下去。
回到住处客栈，羽秋将房门紧闭，将三具，躯体取出，平躺着放在地上。又使出一个法诀使房间冷了下来——学到后期大道相同，未必要有相应灵根，使用一些巧决也可以施展相应法术，只是没有配合灵根的强大——刹那间，房间里冷气森森，配合躺在地上的三具躯体，看起来总让人有股心惊肉跳之感。
这时可不是害怕的时候，羽秋面无表情，拿出三块玉佩，将玉佩里储存的所有信仰全都催发到三人身上，让三人魂力充沛，为进入躯体做好准备。
换言之，这次入魂必须成功。若是不成功，她就必须马上想办法寻找信仰。否则，三个人都得死。
三个神魂被羽秋吸食信仰后，变得更加清明——他们本来肉体缺失，魂魄整日躺在玉佩中，自身浑浑噩噩，不觉时光流逝。吃不饱（却信仰）睡得好（饿晕的），如今猛地被.逼.得得大吃了一顿，一个个都拿疑惑的眼光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羽秋将三个魂魄逼出魂体，自身却隐向虚无——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见面。
她如今因为功法的原因，情感不全，甚至连记忆都因为沉埋太久，模糊不清。如今去面对故人，只会因为故人的炽烈情感而手足无措，实在是太过难堪。
无奈之下，羽秋心生一计……
她传音给素兰，让素兰扮作是她。素兰有很多以往的事情不知道，便推说失忆……自己则另外幻化了一个女主模样，说是羽秋（素兰）的好朋友。
三人飘忽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李誉斐和鱼儿相认，另外一位男魂在一旁独自哀伤。
彼时羽秋隐身在空间裂缝中……偷窥外面。素兰也不敢出来，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假扮妈妈，她就有些紧张。这么大的事当然不会让周凤翎和老虎看，它们都被关在空间裂缝内，安静等这边事完。
因此李誉斐他们受外力飘出来后，见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客栈，地上放着三具无魂躯体，似乎等着他们进入。
李誉斐安抚住小鱼，询问他进玉佩以后发生的事情。小鱼便边抽泣着便把事情说了。在青秀山人和妖进行了完美的融合，大家都尊李誉斐为誉斐圣君。他们离开青秀山，又到各地闯荡，直到到达翎渊阁，受到热情接待。到救助老虎，把她变小藏身上……其后便是现在。
被变小时，鱼儿自身意识是被压缩的，甚至是不存在的。太小，以至于意识都无法开展。没有空间，也无所谓时间，对于鱼儿来说，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玉佩里。
听完这一切，李誉斐先是沉默，后来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毓毓……她还好吗？”
鱼儿说道：“姐姐很好，法力越发高深了。只是……”
“只是什么?”李誉斐问道。
“没什么……更加好看了。”小鱼这样说着，心里想着：只是不比当年亲近了……
她至今也不知道，原来幻名毓毓的女人，就是儿时那个坑了她吃下炊饼的羽秋。那时的事情已经太模糊台久远，她几乎要记不清了。
“这样……就好。”李誉斐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神色。他以往和羽秋有过一段两情相悦，几乎定情的时光。可是后来，羽秋便越发冷漠，好像将之前的感情全都忘记了一般。他也不便提起，或许是在顺国的时间太久远，或许是羽秋在外面经历的更多……羽秋忘了，他却没忘……儿时没来由的心动，和心疼……
但他不能说出来，对方已经忘记，并且不想再提，他就不能纠缠，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李誉斐和鱼儿说完话，就走到房间另外一个魂魄面前，问道：“这位兄台，可否认识一二？在下青秀山李誉斐。”
“誉斐，誉斐？”这个魂魄本来一直低着头，蓦然听到李誉斐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李誉斐。
李誉斐这才看清他的脸，惊讶喊道：“师傅？”
原来这人就是儿时教导李誉斐武功的老太监，只是不知为何在此处。
“师傅，你……”李誉斐想问些什么，被老太监打断，他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便多说。”
李誉斐只能不再询问，他们便四处打量周围情况。
见三魂都开始关注地上的躯体，羽秋便出去，让素兰见他们。
李誉斐见到素兰出来，便怔住了。他嘴唇蠕动几下，没有声音，看那口型，分明是‘羽秋’二字。
素兰微微一笑，道：“我是素兰，是这具躯体的灵成精。”见三人依旧一脸懵，又道：“我知道你们惊讶什么，我不是毓毓姑娘，这身体的主人去和妖魔战斗了，如今不知道在哪儿，我就是受她所托来照看你们的。”
这话信息量巨大，鱼儿首先站出来，疑惑地问道：“你真的不是毓毓姐姐吗？长的一模一样。”
“不是。”素兰带着笑容，明确性地回答，又从一只手指处长出一根本体藤脉，道：“看，这就是我。”
三人信了，若是羽秋，没必要装作不认识。
李誉斐又问道：“羽……毓毓她去斩什么妖魔了？会不会有危险？”
素兰道：“没有危险，放心。”
李誉斐低下头，道：“那就好……”他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告诉她，可是一直没有说……”
素兰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她的眼角余光看向身后隐身的羽秋，揶揄地说道：“告诉我也一样啊，我会帮你转告她的。”
李誉斐道：“也罢，告诉你吧。”
羽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奇怪的话，正有些尴尬地想阻止，可又不知道什么阻止，就听到他说：“她的小鱼，我帮她找到了……她不用再愧疚了……”
言罢，尘埃落定。
羽秋闭上眼睛，任心情波涛滚滚，起伏不定。任潮起潮落，万载千秋。她想，我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牵绊和心魔啊……终于尘埃落定了。
李誉斐指着鱼儿说：“这就是小鱼，毓毓……这就是她的小鱼妹妹。”
羽秋看向那女孩，就是鱼儿啊！再没有差错了。
那美若天仙，穿着朱红衣裳，眼角眉梢带着一丝魅色的女孩，就是她的小鱼啊！
儿时天真可爱，长大后吃过无数苦头的小鱼……
羽秋几乎激动地要冲出去，告诉小鱼：我找到你了，我可以保护你了，我们都变得强大了，我们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她想告诉她：那些乞丐都被她弄死了，欺负她的富商也被处理掉，以后会是一片光明！
可是，她的脚迈不出去……
这些事情都是李誉斐做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难怪，难怪小鱼那么依赖李誉斐，难怪她甚至爱慕着李誉斐。这一切，都是那么合理。
而她，又做了什么呢？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欣喜心情能持续多久，她不知道下一刻她是否又会变成那个冷心冷情，对一切都无所谓也无所畏惧的羽秋。
她还是不要出去吧。
羽秋依旧隐没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发展。素兰当然不知道鱼儿的事，只是当年在青秀山，对一切事情略有耳闻，知道鱼儿和李誉斐都是羽秋很重要的人。她道：“我给你们引荐一个朋友。”
羽秋大惊，仓皇之下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被素兰一把从阴影中扯了出来。还好她的面目早就改过，不然现在已经露馅了。
“这是我在仓冢界人认识的一个姐姐，叫青若，就是她帮助我拿到这三具刚死之人的躯体的。”素兰热情地介绍道。
嘿嘿，青若，和青华天君姓，这是素兰的一点小心思。
“青若姑娘。”李誉斐和小鱼和老太监纷纷抱拳打招呼，素兰又装模作样地跟羽秋介绍对方，道：“这是李誉斐公子，小鱼姑娘……”她指到老太监面前，有点犹豫：“这位是？”
老太监一点也不老，他在皇宫里时，已经很苍老了，但是如今却面色光滑，没有丝毫皱纹，看起来就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模样。若不是李誉斐是老太监从小教导长大的，也不会能一下子认出他。他见识过许多修真界的神神怪怪了，见到师傅变得年轻，也见怪不怪。
李誉斐说道：“这是我师傅，名叫干摧。”
“干陌公子。”素兰对羽秋说摧。
两方都认识后，羽秋就摧着三魂感觉进入身体，以防身体放久了不新鲜。
三人自然听从，小鱼进了唯一的姑娘身体，李誉斐和干摧则方便进入那对儿子的父亲体内。
这边事情已了，羽秋下一步还是想去参加隔壁黄泉城几十年一次的拍卖大会。蔡徐进虽然喊她不要去拍卖丹霞仙衣，那是在他自己需要的情况下。羽秋又卖了一件给他，剩下的货物当然自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为了不多生枝节，羽秋根本就没跟蔡徐进通气，打算自己偷偷地去。
当然不能跟蔡徐进说，可想而知，蔡徐进是个商人，若知道自己手上还有丹霞仙衣，肯定要继续想各种办法让继续卖给他。苦苦恳求甚至威逼利诱，羽秋这一储物袋的仙衣，难道全都砸在他手里不成？
不是羽秋小瞧蔡徐进给的价格，只是她潜意识觉得，连忘川台三少爷都一定要拿到手的东西，不应该只值这么点灵石。
太掉忘川台的脸面了。
蔡徐进既然已经说了这是三少爷一定要拿到手的货，自己说原价给他，他就真原价拿了……一点补偿都没有。这让羽秋剩下的一储物袋货怎么卖呢？是原价还是提价？一口气提价羽秋也不太好意思啊……怎么提，提多少她也不知道。而且蔡徐进知道羽秋需要大量的珍奇宝药灵材，他给的价格买灵材根本不够……
羽秋只能舍弃蔡徐进了。三件宝衣，已经对得起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拍卖仙衣
若是蔡徐进知道其中的缘由，自己因为舍不得一点灵石而错过一大储物袋的丹霞仙衣，他恐怕要吐血而死了。
一大储物袋的货，即使是拿再低再低的折扣价，也不止五百上等灵石一件啊……
自然，若没有那个作用的话，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可是三少爷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大家都看得出来，蔡徐进却依旧蒙着眼睛装瞎子，那是谁也无可奈何的。
穿好三具皮囊衣服，三人稍微试试，反馈还不错，穿着蛮舒服。羽秋便又把虎丘金虎周凤翎一行人都喊过来，大家互相认脸。全部认完后，他们一行人变得无比巨大，其中三女三男二虎，一共八个。金虎目标太大，虎丘想尽了自己的全部变形术法也未必有把握瞒过黄泉城里的元婴老祖，便还是将它又藏进空间裂缝去。
虎丘是它最宝贝最忠心的分神，自然进去陪它，这样金虎也有人陪着说说话。
以前虎丘还会唠叨几句，金虎会时不时催促羽秋，如今却不催了，喊做什么做什么，似乎已经生无可恋，将关禁闭做成常态。这次一句话反驳都没有，老老实实就进了空间裂缝。
羽秋都有些不习惯了，他们太安静了。
不过她没有多想，依旧带着李誉婓，周凤翎，干摧，小鱼，素兰五个往黄泉城而去。
让李誉婓和小鱼略微惊奇地是，素兰说过青若姑娘是帮她的，大家就自然以为事情以素兰为主。却没想到，事情竟是事事以青若为主。这个小姑娘，长得比素兰还矮一点，脸上看起来也柔柔弱弱的，却自然而然地夺去了所有事情的主导权，下一步做什么，要怎么样？基本上全是听她的了。
几个人虽然惊奇，但都没有异议。按理说他们得到躯体以后，自己就是个自由人，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然而情况却是大家一个人都没有走，就跟着素兰行事，隐约成了她的小弟马仔一般。
李誉婓是不知道去哪里，这里是哪里，青秀山在何方？他一概不知。而且他早已父母双亡，和师尊也只有一份做徒弟的责任感，师尊活地好好的，他根本没必要去寻他。侄儿是皇帝，在师尊的照料下，他马上会长大，会独当一面，也不必他特意做什么。而且侄儿已经是他大哥的几十代下的子侄了……实在没有必要时时刻刻记挂着了。
那么他还能做什么呢？
凡人一辈子，只有夫妻才能长久，才是那个互相过一辈子的人。而他的妻子，又在何方呢？
他还记得，当年的漫天星斗，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长大以后，他分明能看到她眼里的情愫……若是再寻到她，他们可以成为共过一世的夫妻吗？
可是啊，她走的太快了，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在这个修炼至上的时代，她走的那么急，那么远。他快要跟不上了啊……
他们的过去太过遥远，他们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他除了占据了她的少年时光，除了抢占先机以外一无所有。他还有机会可以追到吗？
羽秋啊，你在哪儿呢？
只能在素兰这里，继续等待着，等待你哪一天，会不会回头，看到我……
李誉婓带着无尽的思绪漫想着一切，羽秋毫无所觉，依旧带领着大家往黄泉城赶。对于她来说，成为这一伙人的头，决定下一步做什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她得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别人无法改变她，她可以改变别人。若谁不愿意跟着她，自己离开就是了。
小鱼则更加的没得选择，论修为，她以前就是最低的。如今到了新的躯体，她直接成了一个凡人，更惨的是，在凡人里她还是最弱的！她的神魂，因为过去的财色酒气被完全掏空，甚至有些客人太过恶毒，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法子，吸食别人根基来补偿自己，便用在她身上。还好客人不久便被仇人杀了，她才得以保存。如此的她，又有什么资本去独自闯荡呢？这种情况下，即使素兰赶她走，她都要腆着脸留下来，是绝对不肯走的。
干摧则是一直郁郁寡欢，从他复活起便是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都无所谓。即使是看到他最亲切的徒弟，也只是提起嘴角笑了一下。这样一个无所谓的人，自然是无所谓地跟着他们，无所谓的活下来。
每次羽秋无意中看到干摧，就有一直十分难受的感觉，似乎他的心里隐藏着巨大的悲伤，这悲伤太深太重，压得人太不舒服。
黄泉城不远，这是对于空间法阵来说。在忘川城里有一座巨大的传送阵，交五块上品灵石就可以出行，一秒直到黄泉城。然而他们用不了。若是只有羽秋一个人，她就坐传说阵去了，还可以顺便研究一下传说中的空间传送原理。忘川台不愧是阵法大家啊，什么样的阵都有，连空间之阵都这么丰富，羽秋早就想看看了。
可惜她们不只一个人，他们甚至有很多人，甚至有三个凡人！新的三具躯体，就是三具完完全全的凡人，若是去坐那传送法阵，恐怕他们的身体会和小鱼的原装货穿越空间一样，直接湮灭了。就因为这个原因，羽秋连空间近路也不敢走，直接带走他们用两条腿前进……
用坐骑野兽也不行，他们没有熟悉的坐骑兽，随便租来的太不靠谱，万一飞的太开心把凡人颠下来了……一切努力就又白费了。
因此，他们选择就是用两条腿走在路上，时不时羽秋素兰踩着飞剑载一两个人飞一阵，还不能飞久了——凡人晕飞剑。
真不是我歧视凡人……羽秋暗道，确实太废了。走了一天，她就选了几部上好的修炼大众功法传给几人，让他们先练练。
这三具躯体当然是穿不久的，且不说躯体本来就沾染因果，更重要的是这躯体属外物，穿得久了必出灾祸。更不可能用它来修炼渡劫。
具体的原因羽秋也说不清，大概是天道法则如此。为何夺舍者为邪魔外道？不是人心三观认定，而是天道认定！夺舍者若敢穿着别人衣服去渡劫，那劫难绝对比正常人多上几倍。而与之相反的是，夺舍者的抗雷劫能力，也比普通人更低上几分。渡劫死亡率大大提升。
那么能穿着别人衣服修炼的类型有哪些呢？以前羽秋只知道一个空灵者。以往她不知原因，现在才知道，空灵体本来修的是灵魂，肉体是可以随意舍弃之物，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外壳，自己的和别人的有什么区别？这叫无伤大雅。
后来，她又知道了第二种类型，就是生死人肉白骨丹。
肉白骨丹方，乃是由天地道书上来，由上古承天神兽窥天虎记载口述学习。这种天地丹方本来就是瘦大道承认的。而且这自己炼制出的身体，和别人没有一点儿关系，这叫重新创造，不沾染世间俗气，雷劫自然不会另眼相看。
便因此，羽秋原是不打算给他们修行的。
可是事实证明，不修行是不可能的……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证明了，如果不修行，他们连普通的赶路都无法轻松完成。
李誉婓和小鱼都有修行的底子，只有干摧，羽秋对他的过去不了解。遂问他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功法，干摧道没有，羽秋便估摸着他的身体情况，选了一部功法给他。
这部功法是一本很大众化的功法，讲究的是五行平衡，还可以用于测试灵根——若修士有这种灵根，就可以顺利继续这方面的灵力；若无法吸收，很简单，就没有这种灵根了。少修炼吸收一种灵力，对整本书的修炼又没有影响。因此这本书虽弱，却是最广泛最普遍的功法，连名字也普通的一批，叫‘元气录’，同时因为这奇特的能力，它被修真界尊称为‘神书’。
三人功法都解决了。羽秋便喊他们一边赶路一边修炼。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随处睡觉。只需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被子枕头等物，便可以凑合一夜。晚上他们还可以少睡些觉，以打坐代替睡觉。
如此到了下一个小镇，也是个修真小镇，羽秋便买了些灵草，一个低阶丹炉，喊周凤翎给他们三人练好好些低阶强身丹药，给他们服用了。
羽秋现在是特别担心他们这三具躯体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裂了，准备躯体的时候太难，她绝对不想再来第二遍。
周凤翎炼丹非常熟练，手法行云流水，老道自然。几炉子灵丹练出来，竟然没有一颗废丹。让素兰连连感叹，不愧是翎渊阁大少爷。
翎渊阁大少爷？小鱼听到，问：“什么是翎渊阁啊，翎渊阁的大少爷很厉害吗？”
素兰便给她解释，翎渊阁大少爷的由来，翎渊阁有多么牛鼻。听得小鱼连连咋舌。
不知是否是羽秋的错觉，羽秋感觉小鱼似乎对周凤翎热情了许多。周凤翎也是个荤素不忌的，接到小红的话头就可以无限循环下去。一时之间，一路上充满了少年少女的笑闹声。
羽秋听得这些笑闹声，叹息不已。
素兰偷偷问道：“羽毛，你叹什么气呢？”
羽秋感概道：“只是觉得自己老了，这些年轻人的玩闹，我竟觉得没一点儿意思。”
素兰叹息道：“我也觉得好没意思啊，可能我也老了。”
羽秋道：“你才出生多久？”
素兰撩起一道鬓发，道：“出生是没有多久，可是在植物期可久了，我已经有了植物期的记忆了，好像过去了万万年。”
羽秋道：“你是万万年，我是三百多年，这样说来，我倒还比你年轻咯。”
素兰道：“屁，一日为妈，终身为妈。”
羽秋还待说什么，不想李誉婓凑过来，问道：“青若姑娘，您是？素兰的妈妈？”
“这么会呢？”羽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瞪了素兰一眼，道：“妈妈其实就是我们之前的玩笑话，是说我在某些方面指导她，比如道法方面啊……”
“这……”李誉婓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羽秋见状，连忙又加了一句：“达者为师，达者为妈不行吗？”
一路走走停停，三人又是修炼，又是嗑药，终于把修为都提到了练气五层以上。他们能修炼这么快，一是这三人躯体资质都很不错，可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二来他们磕的药都是精装宝药，乃是翎渊阁大太子周凤翎亲自练成，练出的药既杂质少又好消化。
想到这里羽秋真是唏嘘不已。这个世界的修真科技如此发达，可却依旧存在着门阀之见，修真秘籍宝书全部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像那个蔡徐进、蔡子龙之流，资质都是下等，却早已筑基，还掌控着灵宝阁掌柜的和坐堂少爷之类的大职务。这三个少年资质比那两人好多了，可谓上等，却一辈子没有能踏上修真之路，最终或因疾病，或因情苦，出师未捷身先死。
真是不公平啊！
羽秋想起自己的老窝青秀山，那里都比这边先进些。虽然师兄师姐们来选人时十分倨傲，却依旧是从世俗中选人，交了金子就能去撞撞仙缘。金子虽不是每个人都交得起，但总是给了凡人一个希望，毕竟有朝一日变得富有总比改变自己的娘胎出身更加容易吧。
哎，仓冢界之大，门阀割据甚重，不知道整个仓冢界十分都是这样？若是这样，我或许可以开宗立派，乘机收割一批信仰……
想到信仰，她连忙展开神识，细观周身，果然有淡淡的信仰在周身汇集——信仰太过淡泊虚浮的话，平日里不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羽秋又认真听取信仰里包含的意念，果然是些类似于：【仙长带我们去修仙吧】，【求仙长收我做弟子】，还有些【仙长保佑我儿子的病快点好】，【保佑我女儿婚姻顺遂】之类的话，羽秋知道，这是小徒弟哪儿的信仰发芽了。
奇怪的是，当时自己用的明明是李誉斐的形象，怎么信仰还是在自己这里。她偷偷往李誉斐那边看去，见他周身没有一丝信仰力量存在。
她扯住李誉斐，说道：“运转你收集信仰的功法。”
李誉斐惊讶地看着她，眸子氲氤，还有一丝看见故人的期盼。羽秋顿时心慌意乱，赶紧解释：“我不是羽秋，是别人告诉我的。”
这解释太垃圾了，不过李誉斐似乎信了，他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青若姑娘，十分抱歉，刚刚把你认做故人……”
“没事——”羽秋刚刚也没绷住，此刻不敢多说，只道：“运转你的信仰功法，友人让我照看你，我看看情况。”
“嗯……”李誉斐转运起他在神魂时期保命的功法，顿时全身散发出一股浓厚的金光，惹得其他人都惊讶地看过来。羽秋挥手，将周围都用空间裂缝包裹住，使得这一方空间和周围的隔开。
周凤翎知道情况，自然离旁边的裂缝远远的，小鱼不明所以没有妄动，干摧却往裂缝那里走近了一步。
“干摧，过去就是尸首分离。”羽秋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干摧闻言，转过身来，开始看着李誉斐。
李誉斐当年本来要死，是用信仰吊着命。可以说，他整个人就是由信仰组成。此时一运转功法，神魂的状况就清清楚楚了，如大日烈阳般金灿灿，却没有外来信仰汇入。
“可以了。”羽秋说道。
李誉斐收回功法，等待她的后续安排。
“没事了，你继续修炼。”羽秋只道。
说完这句，她就一个人来到一处，继续琢磨。
当初她和李誉斐在青秀山的时候，互相交流过道法。当时为了合理推行信仰洗脑，李誉斐曾把他的全部功法都告诉了她，任凭她去琢磨，因此她现在才对信仰的事情，一清二楚，还可以在外流下信仰种子。
本来以为披着李誉斐的模样，得到的信仰就会直接归于李誉斐，看来不行啊……信仰还会自动寻根认祖呢，看来以后只能让他自己出面，不能由我代劳了……
或许，也可以……他或许还没有我特意的净化能力……
将一切想清楚了，羽秋又试着能否回馈一二，她记得，现代神佛似乎有回馈信徒的传说。
她取来【保佑我儿子的病快点好】这丝信仰，将一缕纯粹温和的纯灵力放于其上，隔着无数虚空，反馈了回去。
信仰啊，伟大的信仰啊……羽秋想，恐怕只有这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才能这样随意穿梭无尽虚空吧。
可惜，穿不过绝壁……青秀山的信仰，没有穿到这边来啊……
羽秋做完这一步就不管了，这不过是个实验而已，费不了多少心神。几人练气五层以后，终于可以坐飞禽了！她快速租了几只飞禽，紧赶慢赶，终于在几天以后，到达了黄泉城。
黄泉地僻，没有忘川城的热闹繁华，竟是阴风阵阵，怪气连连。走进城中，连天上的太阳都黯淡几分。
羽秋怕三个练气体态虚弱，受阴气感染，连忙找个店铺买了几颗‘保元丹’给他们吃了，安抚心神。
粗略了解过黄泉城的情况，原来这竟是天下鬼修最多的东西，但羽秋来不及更多了解了。在她们的一再拖延之下，拍卖会，已于当天，开始了！！
羽秋连忙找到拍卖会的后台人员，还好灵宝阁给他的牌子还有用。忘川城灵宝阁和黄泉城拍卖会同属于蔡家治下的大型家企产业，一个级别的，当然给同行几分面子。马上羽秋就见到了拍卖会坐堂少爷和掌柜的。
和在灵宝阁的情况一样，当羽秋拿出丹霞仙衣时，坐堂少爷和掌柜的无比惊讶和欣喜，眼睛冒出了精光。不过或许是丹霞仙衣太久没出现了，他们有些挑挑捡捡。
“这衣服怎么织得这样插，好好的丹霞仙草都被浪费了。”坐堂少爷嫌弃地挑眉。
羽秋谦逊地说道：“是啊，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仙衣，就长这个样子。要是由我来织，一定不会浪费这些丹霞仙草的。”
坐堂少爷一笑，说出来真实目的：“要不别拍卖了，私下卖给我们拍卖会如何？”
羽秋问：“你们出多少灵石？”
坐堂少爷和掌柜的对视一笑，有门！他们道：“一千两上品灵石——”怕羽秋嫌弃，又加了一句：“不够还可以再加！”
羽秋嘶了一口气，没想到啊！蔡徐进居然压了她这么大的价，她原先想应该压价了，没想到在这里直接打个翻倍啊！！
坐堂少爷见她神色不对，控她不愿，赶紧道：“嫌少？你开个价，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羽秋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她又取出三件丹霞仙衣，道：“我相信你们的价格，这三件我一千两上品灵石一件给你们。但是第一件，我还是想拍卖。”
坐堂少爷见又来三件，简直眼睛都发直了，满脸都是升官发财受上头夸奖，他硬生生忍住傻笑的表情，继续诱惑：“要不四件都给我们，我们可以每件再加三百上品灵石？”
闻言，羽秋的脸色都要扭曲了，她根本没想到丹霞仙衣居然这么值钱，这边拍卖会加的越多，就说明那边灵宝阁坑她越厉害——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思绪，道：“不行，请帮忙安排这件拍卖吧。”她倏地出手，将另外三件丹霞仙衣收了回去，“这一件拍卖完成，另外三件我再奉上。”
坐堂少爷连忙哀求：“道友不要啊，拍卖有什么好的，拍卖会还要抽百分之五的利润，灵石可能还没有这么多。”
羽秋心意已决，留下一件丹霞仙衣就想走。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层濛濛黄光，将她困在原地。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堂少爷和掌柜的，问道：“这是？”
掌柜地道：“道友，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今天整个仓冢界的强者都来了这场拍卖会，你若拍卖了，定然不满意我们这个价格。如果全部按拍卖会的价格给我，我们可给不起。”
羽秋碰触着周围金光，竟又是一道阵法，“所以你们就店大欺客？”
坐堂少爷打开把扇子，装模作样扇了扇，道：“道友勿怪，我们也是没有办……”话未说完，就见黄光里明明被困住的女人平白打开一道大门，那大门不知从何出来，门柱金黄，内里漆黑。那卖丹霞仙衣的道友款款踏入其内，同时留下一道口信：“我不会食言，也亏得这件衣裳，若你们欺我，我就去和南部翎渊阁做生意啦。”
第一百三十二章 点点信仰
那卖仙衣的女修竟然就这么跑了，外圈的黄晕依旧存在着，这是大少爷专门赐给他用于克敌的三才阵，元婴以下无可匹敌。这女人难道是元婴期以上的大能？
蔡耄耋心中惴惴不安，又非常疑惑，元婴期以上的大能，竟然会缺那么几千颗上品灵石吗？
掌柜的对着大阵扯了扯脖子，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蔡耄耋的衣服，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蔡耄耋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办？把仙衣送去拍卖后场。”
掌柜的又问：“少爷，排第几个？”
蔡耄耋想了想，如此宝物，只有一物压的住它，便道：“倒数第二。”
……
羽秋已经入了拍卖会大堂。
灵宝阁的推荐只够让一个人免费入内。羽秋本想再买几个名额，却发现要买入内名额特别不容易，不但要十颗上品灵石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居然还要证明身份的名函——必须来自几大世家或者修真门派。好了，现在知道仓冢界还有修真门派了……
时间紧急，羽秋又刚刚跟拍卖会坐堂少爷闹翻，不好意思去找他，索性自己一个人来看拍卖会，留够灵石给素兰和李誉斐他们，让他们在城里随便逛逛。
入场后，羽秋坐在拍卖会最差劲的地方，一楼大堂……其余比较地点分别有：一楼包厢，二楼包厢。都是围绕大堂而建。
一楼大堂座位正前方，就是等下拍卖品出来的地方。拖灵宝阁的福，羽秋的位置很不错，在靠前第三排的一个角落。
这个位置既能清楚地看见拍卖的货物，又比较偏僻，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以前肯定是灵宝阁少爷蔡徐进为自己准备的。
进来的客人都穿着拍卖会赠送的统一服饰，一律的带头巾黑长袍，将人从头裹到脚，在阵法的作用下，高矮胖瘦一模一样，绝对分不出谁是谁。
当然，某些大能想让人看出自己，完全可以抵抗这黑袍内阵法的，但是自然的，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这样做。
羽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时拍卖会已经开始，她突然进来，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过她的位置靠门边，也没有喊大部分人给她让路的说法，大家注意一下便过了。
羽秋再次赞叹这蔡徐进会选位置，位置靠门，若是拍到好东西，想跑也跑得快呀。
羽秋酌定拍卖会的那两人一定会把自己的货安排上台去——但看灵宝阁的三少爷就知道了，忘川台的上层很看重丹霞仙衣，他们只消往上头打报告，就能得到一定要留下另外三件仙衣的指示。而且拍卖出一件丹霞仙衣，还可以提高黄泉城拍卖会的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即使他们不往上头打报告，自己心里有应该有些点数。总之，作为忘川台黄泉城最大拍卖铺子的少爷和掌柜的，羽秋相信他们绝对最不吃昧下自己的仙衣的事情。这拍卖会可不是什么杂牌拍卖会，做出龌龊的事，丢的是整个忘川台的脸。
羽秋可不是什么任凭人捏的低修，她刚刚随意跑出大阵的一手已经镇住了他们，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羽秋分析完这些，心里十分满意，便把目光投到拍卖会上来。
而蔡耄耋那边，也确实如羽秋所猜测，已经把那件丹霞仙衣送进拍卖会后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一种选择，正常人都会这样做。
这时正在拍卖的是一颗十分圆润金黄的珠子，羽秋在它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莫名其妙的，羽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联系着金黄的宝珠，和上面隐约飘来的一律禅香，她直觉这珠子会对它有用。
台上的解说正说着这珠子的特点：“这是净水之南寻来的宝珠，是远方水国一些特殊修法使用的宝物。至于是什么修法，我不多说，看得懂的人能明白它的价值，看不懂的买了也没有用。”说完这句，解说就不再开尊口，而且微笑着看着下面。
有人稀稀拉拉地给出价格，但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响。确实如解说所说，看不懂的买了没用，因为他们不修信仰法。看得懂的更不会买，因为他们更不修信仰法。
羽秋对这解说起了好感，他们不会因为宝物无用，就特意去编得天花乱坠地去骗人。
这忘川台，能坐稳一地大族，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羽秋赶紧喊了个价格，就比上一个价格多几十下品灵石，在人群中算是不偏不倚。
奇怪地是，她喊了这个价格，却马上有个人喊价接了上来。
她赶紧再喊，那人竟又咬了上来。
情况不对劲……
羽秋本想放弃，可是想起刚刚感受到的光芒，直觉这珠子不简单，如此放弃，未免可惜。
自己身上虽然只有几百上品灵石，可是她还有一储物袋的丹霞仙衣……
罢了，要拼就拼，一定要拼到手！我还怕你不成——
她便一直报起高价，无论对方报什么，总比对方多几个几个灵石，听说这样，可以给对方一种永远也无法摆脱对手的恐怖感觉，进而自动放弃。
可是，那人竟一直不愿意放弃，宝珠的价格已经由一开始的几十下品灵石升到几十上品灵石，并且渐渐有向百而去的趋势。
围观群众变得兴奋起来，紧紧地盯着他们的刺激交锋，时不时窃窃私语，或猜测她们的身份，或猜想那宝珠是何宝物。
甚至还有些外人本来没有心情，都被他们两个的交锋勾起了兴趣，加入进来。他们不知道那宝珠是何宝物。但是他们知道，能被两个人如此争抢的东西，必然不是凡俗之物。
一些大佬的加入，给羽秋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她本来就是个平民玩家，没什么钱的那种。和她抢的那个家伙估计也是个平民，不然她们不可能抢那么久。两个人抢得乐乐呵呵的，结果一大堆土豪玩家突然卷入……
现在那珠子已经由几十上品灵石升到一百多了。这个价格，再多几倍，就是羽秋全部的家产，一件丹霞仙卖出去的价格。
幸好，待到价格升到两百多的时候，态势终于稳了下来。羽秋加了十块上品灵石，喊了个高价。那个刚刚喊出价格的恰好并不是实际想要，不过是看着气氛好一时冲动，要花一大笔钱去买个不相干不知道用处的东西，那人正后悔呢，羽秋就喊出来了。那人不知道多乐呵，这盘子，让别人去接吧。
之前和羽秋对打的那个男修也玩不起了。他兜里根本没有这么多灵石。于是在别人看冤大头的同情目光下，羽秋交出半个储物袋的灵石，妥善地将拍到的宝珠收进怀里。
哎，羽秋摸怀里的宝珠，心里无线悲伤。本来几百颗下品灵石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啊，没想到居然耗费了她大半身价……
希望它是真的有用，不是自己感觉失误……
继珠子以后，又有许多宝物。例如南方翎渊阁来的宝丹呐，东边幽水门过来的避水珠啊，西边横霄剑派炼制的宝剑呐，中部巫妖吴家的强大巫术法诀呐，还有许多小国度小门派的一些物什，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但是这些东西，却羽秋都没有什么用处。或者说，在目前看来，都不是必要的。反而其最大的好处，就是帮助羽秋认识这个世界，这一整个仓冢界。
三家两派，如今她已经走过了翎渊阁和忘川台，还有横霄剑派，幽水门，巫妖吴家还没有出过，待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
很快地，就到了自己所贡献的丹霞仙衣。
奇怪地是，羽秋的丹霞仙衣竟然不是最后的压轴产品，而是处于倒数第二，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更加宝贵的宝物吗？这让羽秋无比好奇。
丹霞仙衣当然非常受欢迎，从一开局，解说的词语就让羽秋既吃惊又疑惑，解说道：“这是一件足以流传千古的宝衣，它的材料全由凡草织成，本事无任何仙属性，但我相信能穿上它的人，都是地位很高，或者很有钱的人。没有钱根本拍不起嘛！穿上它以后，主人必将进步神速，并且强大的修炼产生的灵力会沾染衣服，让它渐渐达到‘不朽’。总而言之，它的作用已经出来，就是可以加快使用者的修行速度，并且可以平衡体内各种不同灵力之间的吸收平衡。”
解说刚说完这句，台下就又热闹起来，大家窃窃私语不绝于耳。解说继续道：“知道你们期待这宝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这丹霞仙衣，还有另外一个神奇的作用”他眨眨眼，轻声说道：“秘密作用先不能告诉你们哦，这是门派规定的。”
怯……大家发出一阵嘘声。
羽秋知道，所谓的秘密作用，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改善灵根平衡的逆天作用了。
她知道，当然代表别人也知道……于是这一轮竞争激烈了，各路人马齐上阵，价格从一开始的几百上品灵石，迅速增加到了六千。
价格上六千时，羽秋就已经瞠目结舌了，灵宝阁给她的价格才五百，拍卖会给她的价格也就是千把两千，这咋一下子就六千了？？
蔡耄耋在后台看的也很心累，本来想偷偷捂着占个大便宜的，现在全爆出来了，这算个什么事？
无奸不商啊……羽秋现在才算懂了。
上六千了还没完，价格还在往上面飚升，只是不同于之前迅速从白飚到千，这次是缓慢地一千两千涨着。
不，不慢了。
羽秋看着一个个喊的已经到了一万二的数目，已经麻木了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知道灵宝阁坑了自己，也知道拍卖会出的价格应该还是低了，但是她也没想过会低到这个地步啊！！
这哪里是一点低啊，这简直就是给个零头啊！！
羽秋想，我还是太愣了……
羽秋想起自己答应给拍卖会的三件仙衣，还有已经卖给灵宝阁的五件仙衣，心里在滴血。
之前是真的没见过灵石，才这么大气……但是都大气完了，还没怎么办？打落牙齿合血吞啊！！
丹霞仙衣的价格已经升到一万九了……
许是有人看这慢慢升的不耐烦，竟然直接扔了个炸弹：“三万上等灵石！”
羽秋：……
羽秋现在感觉拍卖会会昧了自己这些灵石。
或许是灵石太多，大佬都都有些害怕了，一个人直接开口，搬起了人情。
“在下幽水门外门长老，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弟子需要这衣服，道友可否把这衣服让给在下，在下欠您一个人情。”一个苍老的老人声音从二楼包间发现响起。
“呵呵，来到这场拍卖会的，可不差什么人情。”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别啰嗦了，看那些小辈们喊够价了，我们直接亮真格的吧，我出四万上等灵石。”
见有人拆场，那幽水门外门长老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是件衣裳，我们也必要这样争吗？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得了便宜。”
他这话一出，顿时有人不乐意了，含枪带棍地说道：“你不必争可以不争啊，我们是老了可还没糊涂，大家谁心里不清楚似的，来时我那乖孙儿还跟我哭诉着不想死呢！”
他说完这话，场上一时安静了下来，年纪小的夹在一群老的中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年纪老的，都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别说乖孙不想死，自己也不想死啊！五行不合，简直就是卡在人生死一件的一道符，跨不去毁不了。越是修为高就越害怕，到了那个关卡的时候，不但修为无法寸进，啥时候五行没调节好，就‘趴’地一声，爆炸了。
所以人都说，修仙要仙缘，有仙缘者得天道，有仙缘者做鬼胎。仙缘就灵根，灵根有几种，纯不纯，就是一辈子的事，一眼就那看见未来的路。
大凡得道成仙者，都是单灵根修士。为何？那是最好的仙缘，没有任何灵根和其对抗，一辈子顺风顺水，唯一的阻碍就是看那个单灵根厚不厚实了。他们这一批老头子，能走到这个地步，单灵根是有的，但是那是绝少量的天之骄子，还有大量的双灵根，甚至三灵根。
再说了，即使自己是单灵根，家里还有小辈可能是多灵根啊！灵根杂乱就在修真道路上走不远，可不就得死嘛。人一辈子六十年，可比修仙之人，成百上千年，就如蚍蜉撼树，太过渺小。所以他们刚刚说，家里小辈不想死，求我给他们带一件仙衣。
就算自己是杂灵根，需要仙衣，那还不能用小辈名声了？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说出来多没面子？
大家一面在心里打着小九九，一面看着台上那件朴实无华的仙衣无比感叹，多少年了？多少年过去了，居然又能看见丹霞仙衣面世，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服气吧。
这是丹霞仙衣啊！可以调节五行灵根平行的丹霞仙衣啊！它不是外面流传的，只是改善五行灵气吸收的速度而已。而且真正的改善五行灵根，让自己的五种灵根，无副作用的越来越协调，这是多么神奇的伟力啊！！
天之道，皆汇于丹霞；草木之精华，都出于丹霞。传闻丹霞生长之处，草木繁茂，却没有任何动物能够生存，只有它们的一种伴生人类，可以天然存在。也只有那种人类织出的丹霞仙衣，才是效果最好的仙衣。而台上的这件仙衣，看成色，怎么不像沾染了俗气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是丹霞的伴生人类亲手织造的呢？
越看越看，但大佬们不能断定。但仅凭着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就已经够他们疯狂了。若真是如此，这间丹霞仙衣很可能足够支撑早已年迈垂垂老矣的他们再升一个级别，再活上几千年！！
这是灵石吗？不，这是命啊！！！
情况越来越疯狂了，大家甚至觉得，最后压轴的那颗‘天人丹’，已经完全比不过这件丹霞仙衣了。
直至最后，一个老人振聋发聩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夫那颗‘天人丹’不拍了，希望能跟小友换了这件‘丹霞仙衣’！”
“成交！”羽秋一口拍定。
这价格攀得越来越高了，她是真的有些怕了。殊不知许多电视剧里的情节就是，在赌场赢了大笔钱财的人，最后等不可能拿着这些钱成功走脱。羽秋只是个小小筑基，算上灵魂修为也就结丹。最厉害的就是些许空间功法，这里的大佬太多了，她是真美把握能走出去。
别说她没见过钱，她是真没见过钱……这么多钱，与其去拼，不如稳一点。
她不是一个人啊，后方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呢。
没错，羽秋已经把小鱼，李誉斐，周凤翎他们，都当成成孩子了。
修炼空灵体是会影响情绪灵魂的，她的心情一会儿变个样，如今的她就是完全不管什么情爱，唯一有的只是责任，就是对于孩子们的责任。
说起来诡异，但这就是她此时的心态。
人的心态是会变化的，没有什么感情可以长长久久，爱情相处久了会变成亲情。友情久了也可能变成爱情，这都是一些很自然的变化。
羽秋的变化虽然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在功法的影响下产生的，但是她可以理解，并且接受它。
她如今有一帮孩子要养，就必须稳妥。
她放开声音，对那要拿天人丹换丹霞仙衣的老人说道：“我可以与您换，但是道友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老人呵呵一笑，道：“哦？我可是好久没听过有人叫我道友了，着实颇为怀念啊！”
羽秋耐着性子等，那人又说道：“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羽秋道：“等下货物成交，道友可否帮我拦住这场地所有人几几个呼吸？”
那老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个小滑头。”他感叹一句：“拦住所有人，这可不容易啊！”
还没等羽秋说话，他就补充道：“不过只有几个呼吸，可以。”
羽秋大喜，连忙道：“多谢道友。”
众人一听不乐意了，当即就有人说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口出狂言，要拦住我们所有人？”
这些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毛头，也没什么人理会他。连天人丹都不知道的家伙，不知怎地竟混入了这场拍卖会。真正懂行的老家伙们反而没有说话，鬼丹师是什么人啊！几千年前叛出翎渊阁，在仓冢界闯出偌大名声，天下无人不渴望他的丹药，也无人不惧怕他。因为他的丹，不仅是神丹，更是剧毒！
羽秋知道自己一出声，就已经暴露了位置。现场这些人的修为太高了，压得它隐隐难受。要知道自从修炼了空灵体，高她一两阶的人，已经很难让她难受了。这说明这里有很多大佬，修为都是元婴以上，甚至可能是化神期，更或者说是可怕的渡劫期！
不，不应该……想想都甚是恐怖。
这些人的出手也太过阔绰，丹霞仙衣的价格，已经升到了一种她无法想象的地步。羽秋知道，只要她一开口，自己的方位，甚至性别，面貌，都瞒不了。
这场拍卖会准备的遮蔽黑衣，是无法遮蔽真正的大佬的。
即使她不出声，等下她去后台领灵石的时候，照样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人暗算掳走。
换言之，在羽秋拍卖这件丹霞仙衣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但是天道九九，大衍其一，总是有一线生机的。这生机，就在卖天丹这个老头。
鬼丹师，据蔡徐进蔡子龙所说，原是翎渊阁叛徒，但是对翎渊阁，却总有股香火情在。每次翎渊阁去找他求丹，他也从不拒绝。而且秉性还算正直，从乱拿人钱财，出垃圾丹药给人。
羽秋就是看准了他的秉性，一听说他要拿丹换衣，立马就答应了，并且乘机要他帮助自己脱身。
果然她猜对了，那老头估计能得到丹霞仙衣，心情非常好，一口气答应了她。羽秋不是不能直接从空间跑路，只是被这么多大佬看见自己都跑路方法，猜出自己是空灵体，恐怕更加疯狂。到时候这么多大佬手段频出，万一出个固定空间的什么技能可怎么办？
所以他要鬼丹师帮忙拖住它们，自己先离开自己，再跑路，这样就完美了。
而且如果鬼丹师犹豫，自己还有二计，就搬出周凤翎来，翎渊阁大太子的面子请他帮忙，说不定也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