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怎么，改打包了？
这主要的事说完了，便很快说起了其他事儿。
那家具生意的事儿，李世民还早就开始心心念念着，早就暗中让人铺下去了。
京城的工部，其实若是细查，每户都少了那么一部分工匠，至于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
这年关之后，便又是缺钱的关头，这一年到头，全是一个钱字难缠。
他李世民自登基以来，都没富过，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过穷也是穷怕了，而且一穷还是一个国家穷，容不得李世民“见钱眼开”。
要不是这两个月靠着唐苏凡捞了两波小横财，今年这个年，又是一个凄凄凉凉，惨惨凄凄大穷年。
没看刚诈骗世家的钱刚进内帑，又被拿去国库贴缝补漏。
眼看又没剩下多少。
除了加急筹办那鉴宝会抓紧割韭……
咳咳，抓紧卖琉璃，这其他生意也得抓点紧。
如今眼下这几个生意可都是好生意，那怕他一个皇帝营商又如何，管他的，能赚钱就行！不被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如今唐苏凡简直成了李世民的财神爷。
就在李世民抓紧着这小子问生意的时候。
可这小子一副好死不死，漫不经心随口答应的脸色，整得李世民不断抓不住话头。
因为这小子一双眼睛跟装自家女儿身上了一般，还大有一副老李你有点不识大体的滋味。
这狗东西！
拉进去当内侍吧！
而程咬金在一边听着翁婿二人不断讨论着赚钱的事儿，心里跟那猴挠猫抓似的难受。
凭啥那赚钱的好事儿尉迟老黑那家伙都能捞着，他却只能干看着！
他老程心里苦啊～苦不堪言啊！
只能抓着酒杯好死不死多喝几杯算球！
“这家具生意老李你盯着，盐的事儿你不用操心，另外，天香阁准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开业了，伱也该放柔儿出来了！”
一边的李丽柔面色一喜，终于可以每日光明正大的出宫了吗？
不过随即也是有些女儿家忧虑，温言说道：“凡哥哥，虽然柔儿最近已经向府里的一些老人问了一些行商之事，但柔儿……还是没有把握……”
唐苏凡立马拍着胸脯，宽慰的说道。
“没事儿，不就是赚点钱吗？多大个事儿，别怕，万事有我给你兜底，哪怕亏了，亏再多都没事儿！”
这一刻，唐苏凡自我感觉自己霸道总裁范儿十足。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后世那些电视剧里那些“不就是钱吗”这种装逼台词的快感了。
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实力资本和应对的手段，这些话自然有大大的底气。
唐苏凡暗自还给自己定下个小目标。
在大唐的有生之年～
他也要达到，我从没有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最大的快乐就是每个月九十一文钱，以后还可以买个自行车的人生理想～
这有理想，多是一件美事儿啊～
唐苏凡那似土财主的话却异常的好用，听的李丽柔面上美滋滋的一笑，可谓霎那芳华。
也是看得一旁的李世民有些想掩面。
闺女哎，你别听这二愣子忽悠。
他这玩意儿能亏钱吗？！！！
自从唐苏凡让自家老婆和那李婧之妻送出两批什么香皂肥皂后，整个长安城的贵妇暗地里跟疯了一样四处打听。
别说外面，宫里自从自家那傻皇后把那堆东西分散出去，自家那些妃子，女儿，整天见着他都缠着要这些。
最近还听观音婢说这小子又新送去出来个肤膏，效果简直与寻常肤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东西的威力，李世民算是彻底见识了。
现在就等这天香阁开业，等着分红呢！
这只要不是个傻子去掌管，那都是财源广进啊！
“咳咳！”
李世民一声干咳，暗自打断了了这两个小年轻。
“对了，某会多派两个侍卫护卫柔儿周全的，毕竟柔儿一个女儿家，这安危说不得轻！”
说罢李世民还略有威胁性的撇了唐苏凡一眼。
等回去了，就亲自让王猛带两个禁卫整日跟随。
绝不能让这小子落了什么便宜，不然，传出什么，皇室的笑话那可就闹大发了。
这老父亲看恶人的目光让唐苏凡面有些色一干，勉强壮着脸色说道。
“老李你想啥呢？这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不过随即连忙转开话头：“咳咳，对了老李啊，那贺金的事儿你可得给我抓点紧！”
李世民随口后，不出多久，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李世民和程咬金吃的那叫一个饱滋饱胀。
要不是自家女儿和儿子在，多少顾及点威严。
不然李世民走路都成挺胸叠肚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程咬金倒是回头厚着脸皮的拉住唐苏凡说道。
“唐小子唐小子，你这儿的鹿肉汤想必还有吧？给某盛点儿，某带回去！”
唐苏凡：…………
！！！
嘿，你个老程，不愧是瓦岗下来的啊！
现在蹭饭不算，还直接改打包了？！
唐苏凡当下怪着脸色，漫不经心的歪过脑袋说道。
“老程，要不要我把炖肉那个汤锅全给你？你晚上还能喝一盅～”
程咬金眼神一亮，挫着大手腆着脸说道：“好好好！如此甚好！”
唐苏凡顿时面色一黑，没好气的怼道。
“好你奶奶个腿，听不出好赖话是吧，好你个老程，把小爷这儿当客栈了是吧？”
“唉，不是！”
程咬金顿时一愣，准备连忙解释，就被李世民站了出来，抢了个先。
“唉，苏凡，莫要误会，老程应该是为其夫人带些回去！”
“对对！二郎说的对！老夫就是想给夫人带点回去！”
程咬金面色匆忙，连忙跟着话解释。
唐苏凡狐疑一问：“老程夫人？”
李世民面色轻缓的从旁解释。
“是这样的，老程的夫人自年轻便落下了病根，这两年，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入了冬，吃食本就寡淡，其夫人本就食少甚微，你这吃食，那可是难得的美食，老程也想回去尽下心意，懂否？”
“是是是，苏凡，没错！唉，俺老程这不话还未说完吗？”
唐苏凡明显的看到，程咬金那从来都是莽撞憨熊的面色，在说到他夫人的这一段时。
居然出现了一丝难言的忧愁与落寞。
好像他也是听闻过，宿国公府的老夫人这两年病重卧床，身子孱弱，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下子，唐苏凡的面色也是温和下来。
“原来嫂夫人身子不好，老程你早说啊！放心，我让绣娘去再做几个菜，那鹿肉锅里还有，一块儿带回去！”
“好好好，算你小子有心了！”
程咬金顿时面色欣喜，笑着还道谢一番。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什么嫂夫人，我儿子可是跟你兄弟相交！
………………………………
第三百九十八章 狗熊汉子也柔情
这狗东西，怎么还说着说着跳辈分了？
罢了，看你小子今日心好。
俺老程先不与你计较。
唐苏凡本来想让绣娘来下厨，但想了想，干脆自己来吧，自己做好歹更香些。
刚吃饱饭，有些困乏的眼神儿随手擦了擦。
髖起衣袖就直接自己动手，动作也是麻利。
程咬金也是连忙拢着手进厨房，亲自烧火盯捎。
“谢谢了唐小子！”
盯着那亲自切菜的唐苏凡，蹲坐的跟头狗熊般的程咬金叹然似的道了声谢。
唐苏凡撇了一眼，手里的刀可不停。
“怎么？你老程还给我矫情起来了？”
“害，这不跟伱小子客气客气，你小子可得给我做好吃点！对了，我夫人不吃芫荽，白芹，菘菜也不行，那些玩意儿呛鼻～”
唐苏凡倒是差异的望了一眼面前这‘狗熊汉子’。
“你小子盯着我作甚？”
“行啊老程，没想到你还记得自家夫人的忌口。”
别人能记住或许不奇怪，没想到这老程还能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还真是老太太进被窝，把爷整笑了啊。
狗熊汉子也是有柔情的一面啊～
“去去去，自家夫人的忌口岂能不记得！”
看着这小子挪谑的目光，程咬金有些铁着脸连忙挥了挥手，低着头抓紧看火。
哈哈，你老程还有不好意思的一天。
由于之前程咬金在时，不是火锅就是烧烤，记得有次是有个鹿肉炖上的，可惜还不够自己几个人造的，难怪之前没开口。
唐苏凡切好底菜，亲手炒了两个清淡有味儿的小菜。
甚至一边用猪油打底，弄了个芙蓉蒸蛋。
这芙蓉蒸蛋，最是适合那些口味寡淡的时候吃了。
一会以后。
这边程咬金高高兴兴的提着篮子，里面盛这几个嗡坛。
好像赚不赚钱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就希望今日苏凡这小子的好吃食能够让自家老伴儿开开胃。
这边程咬金便紧着李世民回家。
李世民撇了一眼，正巧看见自家女儿还在和唐苏凡眉目传情呢。
李世民拉着自家女儿就抓紧走了。
这狗东西，日后可要盯着点儿～
……
宿国公府。
“贵叔，你丫耍赖，你牌明明是个二条子，你都没乔雀，你耍赖，不行不行，你还我钱！”
“二少爷，你懂啥，老头子刚刚只是丢牌丢早了，你看错了看错了，快快快，继续来继续来！”
“不对，你想蒙我……”
“什么蒙你，是这样的，来来来～”
随即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士贵转过头去，就看见程咬金怀里捧着个篮子，面色欣喜。
“哟，大哥回来了！”
立马乐呵呵的迎上去了，可程咬金跟没看见似的，直接掠过，让高士贵直接在风中凌乱。
“爹，你去哪儿的？抱的什么宝贝不成？”
程处亮眼神一亮，跳了起来刚凑过去呢。
就被程咬金眼神一横，一个大脚丫子飞了过去。
“滚远点儿，别挡路！”
当程处亮灰头土脸的缓过神来，自家老爹已经捧着篮子走出好远。
高士贵拢着手，转过头来一脸问号。
大哥这是发财了？
进了内院。
“夫人！夫人呐！！！夫人！”
程咬金的声音如同放炮似的由远及近。
寻着路一路左拐右拐，程咬金笑着脸色就进了一个偌大的房间。
那粗莽的笑声，随之而起。
“哈哈哈哈，夫人呐，看为夫给你带了何等好吃食回来？！哟，妹子和珊儿丫头也来了？”
这程咬金刚抬头望去，就看见自家夫人孙氏床边，坐了两名女子。
这时候，那孙夫人正拍着胸口仿佛醒着心悸。
一边看着刚进来的程咬金一边有些弱声弱气的念道。
“你个老货，都这么大人了，不知稳重一点？老身每天都要被你吓那么一跳！”
程咬金一边笑着一边没皮没脸的说道：“哈哈，这不是每日给夫人醒醒神吗？”
“姐夫好～”
“姨父好～”
两名女子直接站起来欠身一礼。
一女子雍容有度，年龄踅摸不过三十左右，乃程咬金夫人孙氏的亲妹子。
而那少女，芳龄几何不知。
不过那灵巧的双眼却别样的不同，一颗美人痣恰逢其会落在左眼睛之处。
一边五官却有妩媚动人之相，却一边那灵巧的眼神又是别样的清纯动人，有种交织别样的反差之美。
一身宫装有致，此刻站了起来行礼，落落大方，尤为动人。
“好好好，坐坐坐！！！”
程咬金说话间，就连忙将盛菜的嗡坛从菜篮子一个个小心端了出来。
还不忘将凳子摆好。
“夫人快来，且看老夫给你带了什么！”
那孙夫人的妹妹笑道：“看来姐夫是去长安城的好酒楼给姐姐带回来好吃食了，老姐姐有福呢～”
孙夫人轻撇了一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什么有福，这老货，整日……不知道哪儿喝酒顺手带的吧，整日让老身操心得很！”
摆好了这边，程咬金笑呵呵的腆过脸来。
“唉，这不有夫人操心才是好事吗？”
“快快快，四妹子，珊儿丫头，你们陪我夫人一块吃点～今日这吃食，保你们从未吃过！”
程咬金还招呼着这母女二人一同上桌。
“你个老货急什么，咳咳咳，不过……一些吃食而已，老身是真吃不下。”
孙夫人病白的脸上轻笑一声，些许没有食欲，也不想动。
一边的妇人也是劝慰道：“老姐姐，吃点吧，姐夫看样子可是费心了呢。”
“姨娘，还是吃点吧。”
一边的少女也是声如风铃轻想，彻人心扉的从旁劝慰。
这把程咬金急得连忙亲自来扶。
“唉哟，夫人你且吃上一口如何？若是不好吃再罢，这样，老夫给你端过来喂你！”
孙夫人连忙止住这个老憨货的动作。
“慢，咳咳，你个老货，四妹和珊儿还在呢，罢了，咳，四妹，扶老身起来吧，正好走动走动！”
“唉，这就对了！”
程咬金腆着脸在一边陪笑，只要自家夫人愿意吃就行。
随即面色一转，直接冲着门外叫道。
“来人！来人，给老子快拿膳具来！快点儿的！”
招呼着自家夫人小心翼翼的坐下。
孙夫人便有些喘息的说道：“妾身这些时日，终究感觉还是有些下咽不了吃食，老身还是谢谢夫君的心意了。”
这大概是打个底话吧，不然等下吃不下去，自家这老头子心里心伤。
“唉，这儿哪儿的话，夫人好好将养身体便是，明年开春来阳了，好好为你调养，你且放宽着心吧。”
“唉，妾身确实常感心乏力衰，恐怕离大去之日不远矣……”
“老姐姐……”
妇人眼神忧愁的想要劝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
等一会儿，兄弟们，还有一章！
第三百九十九章 美食也可治病？
房间内，孙夫人的话让气氛一时间直接沉了下来。
那身旁其四妹甚至有垂目落泪的架势。
而那面容妩媚加清纯的少女在一边也是跟着面色忧愁了起来，不好说话。
程咬金那面色藏不住的忧愁稍微露了一瞬，随即面色掩住，连忙粗莽的说道。
“夫人说什么胡话，咱慢慢调养，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不急！”
“膳具呢？还不快点！没见老夫人饿了吗！！！”
程咬金一边面色粗莽的劝慰，但眼中还是闪过隐晦的愧疚。
不过随即转头大声大气排着桌子斥着下面人动作快点。
这个时候，有声气终究是好的。
话说，当年赶上李密王世允偃师一战，自己身受重伤，又碰上老二出生。
自家夫人本是妊娠的时候，却又是风雨交加之日，担惊受怕不说。
再加上兵败如山倒，连夜奔波下。
从此便落下了病根，创伤了根本。
特别是到了冬天，那更加是心呕乏力，气血两虚。
这两年了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宫里的御医都换着轮儿瞧了个遍，到了现在，都是束手无策了。
为了让自家夫人身心那怕稍微愉快一些，程老流氓那也是下足了心力。
甚至让人家娘家人还隔时不断地来人陪自家夫人，只求自家夫人宽心点。
膳具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被下人心颤颤的端了上来，唯恐承了现在面色如碳的家主的怒气。
程咬金连忙拿了过来，笑着说道。
“快，夫人，老程为了趁这个热乎劲儿，抓紧让陛下一同赶车回来的～现在还热乎着呢！”
“夫君又是和陛下出去了？”
孙夫人那怕喘息间，也就流露出一丝老目轻笑。
自家老头对处理圣心这方面，她算是最放心的地方了。
别人只知程咬金憨力莽撞，只有她知道自家夫君虽然大条，但对朝廷方面确是粗细有道。
那怕她现在撒手人寰，那怕以后程府出事儿，也不会出到皇室相关的处。
甚好～
“害，这个夫人便不要问了，公务罢了，这可是天下难有的美食，保证让夫人满意！”
程咬金拍着嗡坛，得意洋洋的说道。
“呵呵，你这老货，倒是给老身看上一眼啊！”
孙夫人也是被自家这憨货夫君逗笑了，吹嘘了半天，却半天不愿意显露。
“哈哈哈哈，忘了忘了，夫人且瞧！”
这盖儿一掀，那嗡坛之中的香味便直接喷涌而出。
这个嗡坛，里面乃是盛好的鹿肉，临出景河村都是在火上炖煮着的。
上好的枸杞八角大枣，汤泽白润间又带着动人的色彩。
配合那汤中若隐若现的鹿肉，在美食的卖相中，当属一绝。
“好……香的味道～”
孙夫人老眉间一愣，随即莫名一股喉头生津的感觉袭来。
就连那妇人和少女也是眉目一时间的惊艳。
当闻到这个味道时，也是忍不住的下意识舌头轻抿。
本以为这长安城的什么美食没见过，如今这个，实在出乎意料。
一看自家夫人的神色，程咬金顿时心中大喜。
继续得意洋洋的掀开第二个嗡坛的盖子，这个嗡坛更宽，像个碟子。
一抹翠绿如玉的生机显露，正是一个炒青菜。
这大冬天里，这炒青菜更是尤为显眼，而且还是如此翠绿新鲜的青菜。
这个年头，这个时节里，没什么比这更能动人味蕾的了。
“夫君，这……你是从何而来的春菜？还如此新鲜……这可是大冬天里～”
程咬金这时候心里叫一个得意加满足，不着急回话，立马站起身来。
如同揭宝似的，直接再反手一揭，炒莴笋。
只不过，唐朝本土更是苣菜的说法更多。
那切成翠绿的薄片，诱人的有些不像话。
最后再是一个萝卜轻炖和一个点缀着葱花与枸杞的芙蓉蒸蛋。
青红有致，翠绿盎然，每一个菜品都诠释了何为人间美味～
这多么反时节的菜？如同变戏法不成？
那孙夫人的四妹与少女也是惊了一番，如此多青菜，那怕在怎么也得花上不少银子吧。
“夫君，你还未回老身的话呢？”
程咬金得意洋洋的拍着胸脯，豪声说道。
“夫人这算甚？不过些青菜而已，只要伱想吃，老夫让你这个冬天里都吃上！”
大不了，暗地里想法子去唐小子那窝棚里拔，不对，那附近有陛下的人，暗中盯得紧实着呢。
实在不行，俺老程便死皮赖脸的去要。
不信那小子不给。
还不给怎么办？
啧啧啧，这可就难办了……
对了，拿珊儿这丫头去换，那小子不就喜欢美女吗？！
嘿嘿！
孙夫人嗔怪一声，有些病喘的说道。
“咳，你这老货，真会逗弄老身开心，这冬日里，哪户人家能整日吃上这些菜品的？岂不是钱如火烧～”
要这么说……
程咬金一想到那小子现在满窝棚的青菜，眼珠子都有些红的慌。
他奶奶的，这小子活的太滋润了。
劳资一个国公想吃个青菜都还找不到，这小子每天里吃得发慌，而且最过分的。
今日看那小子旁院儿，居然拿多的青菜叶梗去喂鸡！！！
人比人，气死人啊！
跟这小子比，咱这叫啥日子啊～
孙夫人虽然是嘴上念叨着，但老脸上却笑了出来。
不管是自家夫君的真心，还是这冬天里能有如此吃食，都是开心的。
“嘿嘿嘿，夫人不说这些了，快快吃吧，不然凉了可不好……”
“对了，四妹子，珊儿丫头，这里这么多，一块吃饭吧～”
那四妹子听了直摆手，笑着说道。
“这怎么能行，想必是姐夫花了大价钱的吃食给老姐姐准备的，岂能沾这个光～”
“行了，跟老身客气甚？咳咳咳……你们母女来陪老身这么久，还没用午膳呢……而且……这些如此之多，那怕加个老程都是够吃的，反而推脱起来了～”
孙夫人的一番话才让母女二人坐了下来。
“夫君，你呢？”
程咬金拍着肚子说道：“没事儿，老夫吃饱喝足才回来的，你们吃～”
“好好好～”
孙夫人笑眯着眼睛点头，随之拿起了筷子，夹着一片莴笋就放入了口中，立马就是一声惊咦声。
“咦～这……”
“怎么了夫人？”
程咬金老脸跟着一愣，连忙问道。
“为何这苣菜如此味美！这……”
这一刻，孙夫人的眼里浮现了许久未出现的对美食的惊叹，这好说歹说让程咬金松了一口气。
老夫就说嘛，唐小子的吃食怎能有错的……
“哈哈哈哈哈，夫人放心，你先吃，为夫等会儿再给你讲！”
在程咬金的连忙劝慰下，孙夫人这才继续动筷子。
有如此美味，还有自家妹妹和侄女作陪。
孙夫人破天荒的直吃了小两碗米饭作罢！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那脸色肉眼可见的都精神有彩了一两分。
这可把程咬金高兴的坏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难不成，这美食也可治病？
…………………………………
第四百章 兔崽子，过来
嘎吱！
一道细小的关门声响起，一个佝偻着身子，一身灰袍，走路都有点颤悠的郎中从孙老夫人的房间退了出来。
“禀国公大人，老夫人本就脾胃两虚，如今突然食更进补，体更无支，入眠休憩乃是好事，无需担忧。”
这时候，程咬金那老脸上的担忧终才缓去。
孙老夫人吃了饭，便不一会儿有了休憩入眠的心思。
程咬金干脆也趁此之际，召来个以前经常给老夫人瞧病的老郎中瞧瞧。
如今只要是好事儿，那就行～
“这么说，夫人的身子好些了？”
那老郎中揪着山羊胡，眉头拧得跟个老疙瘩似的，慢悠悠说道。
“以药理来说，天下之补，药石为次，四谷五粟先……”
程咬金面色一黑，面色一横的说道。
“给老子说简单点……”
他奶奶滴，这些老酸子就是麻烦。
老郎中吓得步子一颤。
“额，便是能吃下食，就是极好，如今老夫人也是气血有补，算的上好事，若是能每日有胃口进补，便能弥补精气之亏～”
这下程咬金算才是听懂了，那就是必须得有胃口吃得下饭呗。
顿时笑如放炮的说道：“哈哈哈哈哈，懂了懂了，好好好，来人，带老孙头儿去领赏～”
如今一顿好吃食便能让自家夫人面色好上几分，乃是大大的好事儿啊。
随即那在门外跟着的四妹与少女也是放松般的欣喜一笑。
随即那四妹问了一声。
“姐夫，你这是从何而弄的珍馐？能够如此味美，想必价格不菲吧？”
那滋味，那怕身于富贵家，这些年来也是吃了不少人间所谓的美食。
但从未有一种，有如此独特味美的吃食。
莫说老姐姐，自己和自家女儿都是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孙家四妹的话让心情大好的程咬金不由得有了装一波的心思。
“那是自然，妹子，不是俺老程吹，就拿你们吃的那几个青菜来说，那必须是要琉璃做顶，宝土做底～”
“那琉璃，必须丈大许一块儿，小了不可，然后冬日之中吸收天地之……天地之…光，方能长出～”
可怜老程文化程度有限，想了半天的天地之精华想不出来～
不过这卡壳的大话倒是一点不影响效果。
“丈大许的一块儿？”
那孙氏四妹顿时眉眼一惊，用琉璃做顶种出来的菜？
“姨夫，你说的真的？丈大许的琉璃，这世间哪儿有？”
那妩媚既清纯的少女轻微张着檀口，有些怀疑的问道。
“唉，终究是伱们见识太少，怪不得你们～琉璃虽然宝贝，但也莫要太大惊小怪～”
随之，程咬金这老货可能心情大好，反身面向廊道之外，双手‘漫不经心’负于身后，看着远方景色。
大有一副看遍世间的装……咳咳，淡然之气度。
唉，老夫的眼界，岂能拿去跟妇人比～也要理解她们呐～
“难不成是真的不成？”
母女二人狐疑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姐夫（姨夫）说话喜夸大其词，但从不屑说得假话……
就在母女二人惊在着菜如何如何的时候，那边正装出一副淡然的程咬金顿时瞧见一副鬼鬼祟祟的身影。
当即那一大早就从尉迟老黑哪儿受的气到一直的憋屈顿时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
那刚刚还淡然高远的神态一下变得面目‘狰狞’。
正在惊讶的母女二人一恍神间，程咬金的身影就已经转向了那边的院道儿。
那边正偷偷摸摸的程处默突然一愣，直接蒙圈，老爹怎么了？
不对，老爹面色不对，抓紧溜！
“你小子敢跑一个试试？劳资不削你五十马鞭算你小子好命！”
这……
程处默刚提起的腿顿时知道，跑不掉了……
但珊儿表妹在呢，啊这这这……
他心里也很蒙啊，这几天他很老实啊，老实得不得了，连凡哥哪儿蹭酒都还没来的去～
不过佳人就在不远处，只能硬着头皮，缓缓转身。
面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文尔雅，体面有度的笑容，对着来势汹汹的程咬金～
恭敬的举手一礼……
“父亲大……噗！！！！！！！”
这父亲大人四个字还来不及说清呢，一个硕大的拳头在程处默还来不及反应间，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顿时，一个斜飞出去的笔直身影直接飞向了远处程府下人还来不及清理的雪坪之中。
“爹，爹爹爹！！！珊儿表妹还在呢！！留点儿面儿，留点面儿，爹爹爹！别！”
“啊！！！！！！”
随之而来的是程府之内传说了时常都会出现的悲伤协奏曲～
那痛嚎声，那是丝毫不作假的～
那四处的程府下人听了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懒得去理会了。
就在程咬金在雪地胖揍程处默的时候，孙氏四妹对着自家女儿瞧着院子中的场景说道。
“女儿啊，你觉得你大表哥与二表哥如何？”
“娘，不是说了不提这事儿了吗？再说道，大表哥以有公主婚配，想什么呢？”
那妩媚交织着清纯的少女撇眼皱眉，有些厌烦的娇嗔说道。
“你你你，你个死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表哥虽然已有婚配，但你二表哥还未有吗？”
“哎呀娘，就不能不说这个了吗？”
那孙家四妹面色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有些小声的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你个丫头，如今你姨夫朝中颇得圣心，你父亲和咱们一家在朝中要不然靠着你姨夫的大山，那太极殿上连他站角儿的地方都没有～”
“得亏你娘没事儿带你往你姨娘这里走，白走了不是？”
最后，那孙家四妹有些怒其不争的撇了一眼自家女儿。
怎么这么没点儿悟性呢？
就在娘俩小声嘀咕间，程咬金不知打了许久，气哼哼的终于收手了。
他奶奶滴，若是这小子不非要去那什么落西山，那盐的生意明明他程府也可以掺一脚！
可如今，这白白的天大的好生意从嘴边飞走了，恨啊，恶啊！
那可是钱啊，天底下哪儿还找得到那般稳赚不赔的生意？
就算掀遍整个长安也没有的啊！
自家这混球，打死算了～
“啧啧啧，二少爷，您哪儿去啊？”
这时候，好死不死，那看戏的程处亮正准备溜，就巧被路过的高士贵眉目搞怪的叫了一声。
本来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神，看了自己大哥挨揍了就跑，谁曾想，这不要脸的老东西，这时候给自己点了颗雷。
高叔，你丫坑我！
“老二，你也给老子过来！”
程处亮：……
……………………………………
第四百零一章 柴家父女
今日里，吹了三四天大风大雪的城外，终于安生了那么一点起。
不说风雪停了，但起码能让人在外面冒个头。
不知什么时候。
一辆马车，随行着几名护卫，缓缓到了四角山石炭工坊。
马车渐渐停稳，从上面下来了一位面带红纱的少女身影。
以及一位一身锦绣华衣，脸色威严，虎目沉光，那轻挑的眉毛如同劈下的大刀。
英武有相，虎气不凡～
此乃霍国公，柴绍。
初仕隋朝，起家左千牛备身，保护元德太子，迎娶唐国公李渊之女，平阳公主。
晋阳起兵后，领马军总管，册封右光禄大夫、临汾郡公。
武德初年，便已经拜左翊卫大将军。后来跟从秦王李世民平定四方，屡立功勋，进封霍国公！
其身后，还下来了一位大大咧咧的青年，不是柴令武又是谁？
“爹，小妹，这地方的路倒是好破……”
柴令武刚刚下车说话，却已经发现自家父亲与妹妹没有回话。
而是神色一深的打量着远处……
柴绍踏着白雪，那咔吱的踏雪声十分悦耳，虎步盘盘的走了几步。
循眼望去，真的被震了一番。
这里不是说是万民流落？苦不堪言吗？
而现在……
这里放眼望去，却是有着一片片晶莹如玉，方正有形，银装素裹形态各异的……
雪房子？！！！
这些低矮的雪屋星罗棋布，盘踞有循，如同连绵一片的美景，还夹杂着一种……美？！！！！
虽然作为右武卫大将军，与秦琼齐位的武将，但对于这长安城城外四角山上万流民的事也是最近听闻不少。
如今自家女儿非要带自己过来一观，没想到……竟是此番美景！
他原以为，就算朝廷赈灾，开仓放粮，这里也定然是一片风雪凄凉，人间地狱的凄惨之相。
没想到如今一观，大开眼界啊！
“英儿，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奇景！”
柴绍身后，那李红英红纱下精致绝伦的面容犹然也是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喃喃似的说道。
“是啊，当下人传来信报的时候，女儿还不信，如今看来，竟然比信报之上，还要更好！这唐苏凡，竟………”
最后的话，没有说完……
“快快快，跟上！跟上！”
“老赵头儿，你把后面挑着坳着点，你急个甚！”
这时候，一众挑抬着箩绊，上面搁放着一块块硕大的雪砖，一行人急忙往工坊方向去呢。
柴绍不经意间暼了过去，忍不住仔细打量一番。
心头没由的一惊，这……
这些人身着破烂，显然都是流落过来的难民。
可如今这精神头，就算是有人赈灾，以工代之，也不可能有如此精神头啊？
这还真是奇了怪不成？
“唉，老丈啊～”
柴绍遥望一喊，一声呼唤间，吓得几个挑抬雪砖的人差点掉头就走。
“老丈莫走，某不过问问道儿而已……”
柴绍那威严的面色收放自如，刹那间显得如同平易近人一般。
柴绍的步子刚踏出去，身后的护卫刚想跟上，便被柴绍低声吩咐：“不准跟来！”
随即又面色平缓的走了过去。
最后，那几人狐疑不定的看着柴绍，仿佛确认了柴绍没有恶意，方才放下心来。
“老丈莫怕，某不过想问问些许事情而已～”
老头连忙点头哈腰的应着。
“这样啊，贵人问，小老头知道啥说啥！”
几人停住了脚下的步子，仍是有些惧怕的看了柴绍身后的车马与披坚执锐的护卫。
这可惹不得，这已经不是简单有钱的贵人了。
那可是一个念头就可以要他们命的人物！
只有小心着点，别招灾引祸。
“老丈，你们这是作甚？”
柴绍指着地上的硕大雪砖，问道。
“回贵人的话，咱们这是挑雪砖，回去盖雪屋，如今虽然很多人已经住上了，但还是有许多人没住上。”
另一人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这附近的雪压不瓷实，只有从稍远的地方去挑。”
“原来如此，雪屋？这雪屋……可曾保暖？”
柴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远方连绵成群的屋子。
以雪而造，还能暖和不成？
“贵人，这雪屋可是暖和，如果在加上些许兽皮布料，再不济，多些干草，也足矣冻不死人，而且大善人给我们每个雪屋发了兽干料与兽油，点上两盏小灯，既暖和，又可照明！”
另一人有些‘眉飞色舞’的说道。
柴绍惊讶可一番，这些神情可是半点都做不得假的，如此一来，都是真的。
这雪屋竟如此暖和？
“那这位老伯，这雪屋之法，可是何人传给伱们的？”
这时候，李红英曼步如莲，轻轻过来问道。
也许是美女问话，那几人回答的也就开了。
“回小姐的话，传给我们这雪屋之法的，就是咱们工坊的东家，唐家公子，那可是天大的好人，救了咱们这些流苦于荒的难民啊！”
“是的是的！”
“这造雪屋，便是唐公子令人带头的～”
“小姐不知，不仅这雪屋，整个流民之地，都要靠着这些东家，这可是天大的善人，比朝廷……”
啪！
在这人激动着神色还在说话间，那带头的老者也是饱经风霜的人了。
在着年轻人话还没说出来的时候……
抓紧一脚暗自踢了过去，那讪笑的眼神中递过去一个警告。
那年轻人仿佛反应了过来，干笑了几声，便没有说下去可……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间，李红英慢慢听完，随之父女二人一个眼神交汇间。
柴绍便继续笑着跟着说道。
“各位，某向来慕访名士，今日便是来寻着唐小东家的，不如你们说说这唐小东家如何治理这难民之地的？也当为某解解惑……”
……
轻落的阳光带着光辉，些许没有温度，但这个时候总能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虽然寒冷的北风依旧是打璇儿似的吹着，但这偶尔从垂云中露出的阳光却能给人带来些许宽慰。
第二天，唐苏凡照常来了四角山工坊，主持着里里外外。
对于一个前世经营企业的商人，这些或许有着异曲同工的上手之处，前后发生不过十天，唐苏凡已经将这里的流民遍野处理得井然有当。
只不过……这办公环境，实在是太艰苦了一些。
唐苏凡站在流民场最高的一个斜坡上，向着那突然露出来的如同夕阳般的晨辉之光，伸了个懒腰。
望着眼下的一切，大概得规模他已经构架好，只要物资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不是让石炭工坊救她们。
而是让他们自己救自己，这样，既能快，又能焕发每个人的希望与动力。
这就是唐苏凡的赈灾核心。
这几天，可是把他忙得不清。
这时候，李崇义在一边恭敬的拍着马屁：“老师，也得亏是您，若是换个人，岂能做的到？”
“废话，你老师何许人也？”
唐苏凡臭屁的接受了自家徒弟的‘阿谀奉承’。
……………………………………
兄弟们，今天第二章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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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停停停，别说了
今日的阳光也许冒了个头，虽然依旧冰彻冻骨，但阳光些许象征着希望。
没看到今日从雪屋之中冒出头的难民流众倒多了许多嘛？
唐苏凡见着无数数不清的雪屋，而往南边，还在不断扩建着，这里，也算形成了该有的秩序。
在心绪霏霏间，唐苏凡收回了目光。
准备转头换个地方，也许是闲话几句，开始教育起来小徒弟。
踩着的那带着土色的雪，嘎吱走来路上，随之问道。
“崇义，这些天觉得学到了什么没有？”
李崇义安静的跟在身后，不过一身简简单单的灰色布袍，那脸上的皮肤甚至因为这些天的冻彻有些干裂。
若是不说，谁知道这竟然是一个王爷的儿子？！！
听了唐苏凡的话，有些蒙然。
“老师，这几天……并没有教授什么学识啊……”
李崇义有些疑惑的偏过头，这几天没上课啊～
莫不是老师要抽查我新学的什么方程式？
“不是问你学识，问你这几天有什么感悟没有～”
“哦，这样啊……”
李崇义回话之后，随之目光一沉。
那少年的目光带上几分深沉幽远，看着远处四周，遍地的雪苦风寒。
心里忧然不知如何而叹，最终，仿佛酝酿起似波涛慢涌般的情绪，开始长声而叹！
“老师，这几日学生夙兴夜寐……”
“停停停！”
唐苏凡见这小子立马有长篇大论的架势，搞不好又是一串串文辞。
那想要教育学生的心思顿时如那气球般消气儿了。
等你说完～
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伱在狗作者水字数呢。
李崇义：……
我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老师却让我不说了……
我容易吗我……
随之唐苏凡慢慢的走着，转过头来的轻声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这几天，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思想实践课，你跟高明那小子一定要记住，好好记住，我也懒得和你们长篇大论跟个迂夫子一般。”
随即一声长叹，目光缥缈，包含着三分殷切，三分嘱托，三分放心，三分……哦不，又多了。
总之，一声长叹说道。
“我相信，你们会明悟的！”
不是不长篇大论……
咳咳，而是当初语文课底子有限，说不出好听的，在学生面前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自家老师对自己竟然如此放心，甚至连多余的啰嗦都没有。
李崇义不由得心神一震。
坚定信心的点了点头：“好的老师，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
这傻小子，真好忽悠～
咳咳～
唐苏凡不由得有些嘴角上扬的笑了笑，还是目光深邃的轻轻说道。
“但是呢记住了，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若是有一天你们为官为政，不是学识有多高，第一条永远最重要，要有明百姓之心，不然，身居高位，传下去的只是一摊污水～”
李崇义眼神坚定，若有所悟。
随后竟然直接从胸口摸出来了个小本子，拿出铅笔，小心的记下了唐苏凡的话。
这让唐苏凡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不亏是我的学生～
这摸样真是跟我当年初中的时候勤学好问（逃学旷课）颇为相似～
就在这时候，如同一声轻铃般妙耳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突然传了过来。
“侯爷说的好～”
这时候，从右边走过来了一个倩影，一身青色长裙，明眸善睐，巧笑嫣兮，正是孔灵月～
“侯爷？”
唐苏凡随之不由得一声苦笑：“灵月，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见孔灵月来了，唐苏凡便把李崇义这小子支开了。
孔灵月背着小手，青色的长裙随风而动，有些灵动狡黠的笑了笑。
“昨日官府邸报满城，皆是苏凡你封侯的消息，可不能怪小女子知道了哦～”
经过这十天的朝夕相处，唐苏凡与孔灵月的关系也从有些生涩的朋友变得熟络。
再加上唐苏凡灵巧的为人处世，孔灵月自然放开了太多。
如今孔灵月对待唐苏凡，跟最初开始，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就是因为……
唐苏凡不过十天之内，就将这杂乱无序的流民之地变成现在这样，孔灵月是最近的见证者。
是她见识着唐苏凡如何一步步将这里变成现在这样。
这几天孔灵月只要停下就会细想，会发现唐苏凡每个举措，都包含了太多道理，甚至包括了人心之想。
只有孔灵月自己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唐苏凡在……
唐苏凡惊问一声：“这么出名？”
孔灵月笑了笑，带着自家小丫鬟走近说道。
“自然，因为长安城可是许久未有一封为侯的人物，而且苏凡这个年龄，少年封侯，自然被他人而论～你可不知，如今你啊，可是长安城的名人，等你进城便知道了～”
唐苏凡连忙摆手。
“别别别，我可想清净点！”
今日一早，唐苏凡一开门，好家伙。
门外乌泱泱算是登门拜名之人，同村乡邻便不说了。
村子里出了个大人物，自然是全村引以为傲的好事情，齐齐过来看热闹。
村长愣是带着几个村里的老人过来蹲在门口处要拜见他。
而仅仅一天，唐苏凡封侯的消息便直接传便了整个景河村附近一带。
这附近几个村有名有姓的乡绅员外还要送礼，不过都被头大的唐苏凡给拒了。
如今，附近一带，谁不知道景河村那唐家少年郎一封为侯的事情？
这可是侯爷，若是能结交，以后便能在长安那些上层有个照应！
这也算是富在深山有远亲，莫说富不富的，在这念头，封官彩爵，那绝对是光宗耀祖，出人头地的大事。
也幸好目前唐苏凡居于村落，若是住在长安城，那热闹可就大发咯。
而到现在，恐怕也只有唐苏凡这个当事人，自己不当一回事而已。
一大早，甚至都有了逃难的心思一般从村子里才跑到四角山工坊。
孔灵月笑问道。
“看来，你并非想要这个爵位吧？”
“唉，算是，也不算是吧～好了不说这个了，给你个东西～”
唐苏凡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之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宽瓷瓶，上面挂着青瓜瓷釉，异常好看精巧。
“喏，给你的～”
“这是？”
孔灵月没有推辞，一边接了过来一边问道。
“这是我自己之前就研究的一些肤膏，更加香，也比你们平常用的肤膏好许多。”
“好香的肤膏～”
孔灵月眉眼一亮，这个时候，这唐苏凡自制的润肤霜已经被打开了。
“那是当然～”
唐苏凡笑着说道。
这时候，孔灵月突然眼神一愣，灵动的眸子看向了唐苏凡，他……
怎么送我……女儿家才用的东西？
还是他自己亲手……
…………………………………
兄弟们，还有一章，马上
第四百零三章 愣木头
霎那间，孔灵月的小脸突然多出了细不可察的粉嫣之色，动人心魄………
有些声如细铃的说道：“你为何给我这个？”
说罢还细细捧在小手之中，闻了闻，真是好闻，是木梨之香。
唐苏凡想也没想，随口回道。
“这不看你这几日日夜奔波，天寒地冻，皮肤干了许多，所以给你送个这个～”
孔灵月：……
刹那间，孔灵月那脸上的粉嫣顿时如同春雪见阳般消散。
而且也是脸色顿时愣住，心里不知道什么意味。
总而言之。
第一次想给他一脚的心思是有了。
毕竟任凭那个女孩子也不可能喜欢说类似于相貌皮肤等等的坏话——
这跟后世在大街上跟一个女孩子说伱卡粉了有何区别？
也得亏孔灵月温婉知性，没有羞怒。
脸色顿了一会儿后反应过来，连忙摸住了自己的小脸儿，好像真的脸色比之前不好了许多。
“谢谢……”
不过还是轻轻咬着嘴唇声音尚小的谢了一句。
在大唐，男人涂脂抹粉不过平常事，有的还要头上戴花的，似唐苏凡这般，全是素颜抗揍型了。
但也不影响他研究这个出来，以后恰钱啊～
“我跟你说啊，你们用的那些肤膏含铅太高，久了其实对皮肤并不好，还伤害身体，我这个，可以滋润肌肤，美白养颜，还可以防止肌肤衰老哦～”
说话间，唐苏凡还完美的打了一波广告。
欧莱雅……咳咳咳，错了错了。
唐氏润肤霜，你，值得拥有～
虽然刚刚被唐苏凡的话整得挺无语，不过随即孔灵月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肤膏。
确实，这肤膏闻起来便不是凡品，岂能很寻常肤膏相比？
他如此一来，那这可是珍贵的宝贝。
如此，恐怕不得一两百贯一瓶？
顿时孔灵月拿着如同烫手一般。
“不不不，我不能收，这岂不是太贵重了！”
说罢孔灵月就要把手里的肤膏还给唐苏凡，不过眼里自然还是盯着这肤膏的。
毕竟美貌永远是对付女孩儿的必杀技，没有那个女孩，无论是那个年头的人，都没办法。
“贵重？”
唐苏凡不由得挥手笑了笑。
随即两人向着一个方向走动起来，两人每天在这难民场走动观察不过常事而已。
这时候，唐苏凡自顾自的说道。
“这算什么贵重的玩意儿，放心收下吧，主要是现在没法密封，放不了太久，你若是用完了，我再给你拿来。”
用完了，我再给你拿来～
不知为何，这一句话——
总算让孔灵月听的舒心许多，捧着手里的肤膏，贴在身前，面上没来由的浮现灵动的笑容。
女儿家的心思，谁知道呢。
只有跟在孔灵月身后的丫鬟暗自嘻嘻的笑了笑，自家小姐可是动了春心呢。
不过也是，似唐公子这般俊美不凡，身怀绝技，才高绝斗的男子，大抵不过世间美好的奇男子了吧～
这时候，孔灵月笑语嫣然的问道。
“想必……这等好的肤膏你哪儿也没有许多吧～”
孔灵月笑得很是甜美，可惜唐苏凡顾着看周围难民场的情况了，没看到这美靥如花般的笑容。
甚至还露出跟“大聪明”般的笑容，嘚瑟似的说道：“放心，我哪儿多着呢，天香阁，九九贯一盒～物美价廉！”
孔灵月：……
算了，这愣木头……
两人一路走着，从西坊口穿过了中场，过了每条窝棚隔出的小道。
一路上，各种恭敬道谢，甚至拜身相礼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这里，唐苏凡便是这群人的活佛。
这十天，这里如同长安城外另一个独立的世界。
从最开始的埋藏风雪之中的生机寥寥，到现在的民心有望，哪怕依旧还很是艰苦。
但给了无数人生的希望，仅仅是这个，便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时候，西隔一里地。
是四角山顺延下去的西河河畔。
这里，已经被凿空了不少冰洞。
上面全是人为捕鱼的痕迹。
这时候，已经有几辆车马临停河边，不知道停了多久。
隔着河对面，便能看见对面的难民场与四角山工坊。
在这西河河畔，此时坐着两位头生华发的老者。
其中一个老者，眉目修长，齐身而立。
那怕一身不过商人般的穿扮之相，但仍旧有上几分与寻常人不同之处。
其侧身后，跟着一位紫褐色宽衫的老头，看着面前之人，眼神恭敬。
那老者循望着漫天的雪白，明明景色说不出的单调，不过老者却看的津津有味。
空气中出现一口白气赫然如雾，是老者说话了。
“这长安……如今……已是别样不同了啊！”
忧心似忆的一句长叹，仿佛包含了太多的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那身后的老头笑着跟说道。
“是啊陛下，如今的长安，是跟以往有许多不同了。”
那老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有些失笑的说道：“呵，这长安……这大唐，恐怕也只有你叫我陛了吧……”
那紫衫老者顿时噤声不语，眼神沉缓。
这老者，正是当今太上皇，李渊。
而另一位，乃唐朝一代名相，裴寂。
只不过，是上一代了。
如今的他，也只能游离朝廷周围，距离那权利中心，是想都没法想的。
这句话，过了不知多久……
李渊回过眼神，突然望着远方之景，慢慢沉吟说道：“以后，还是叫我太上皇吧……”
裴寂猛的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
这……
难道，陛下已经没有了心思！
仅此一句话，裴寂的心里，一时间立马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与话语。
但他没办法开口而言。
因为附近的人，根本不全是他们的人。
“遵命……”
随即，裴寂眼神复杂，盯着远处的工坊，开口询问。
“陛……太上皇，可否要老臣去召那唐苏凡过来一见～”
李渊看了看，那狭长的眸子有些闪烁，轻声呢喃。
“唐苏凡……”
“不了，你我这些年来难得相聚一场，陪朕走走吧，朕，想亲自过去看看……”
随后撇头一视，赫然浮现几许威严如肃。
“谁也不准跟着！”
那几名侍卫猛然一怔，正要举步劝阻李渊间，却被千牛卫目前的司首王猛一掌横住。
并且举步上来说道。
“还请太上皇不要走得太远，不然我等不好护卫，陛下那边，臣等担待不起。”
裴寂还转声笑着轻声道：“谢谢小兄弟了！”
“司长，让太上皇出城咱们已经不好交差咯，你怎么……”
李渊裴寂一走，周围几人立马上前。
“行了，陛下交代过，太上皇任其便可，不可过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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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颉利：那就打
“报！！！！”
一声通报的侍卫长声而近。
那帐殿之外，便有一个冒着风雪，身着异族戎装的兵士一路进殿。
“王上，探卫以归，大唐边境的幽州，灵州等七大边境已竖关清野，闭关不出！”
兵士的通报声朗朗传在帐殿内。
一个体型异常高壮的男子，面色桀厉，大脸上的胡须如同一个黑煤球似的，从帐殿旁的侧位站了出来。
“王上，此刻大唐边关商贾不通，车马不行，无一例外！想必已经惧我族声威，请求王上下令，今年备军，可破关而入，强掠一番！”
在其帐殿中心，虎皮盘撵上，四平八稳的坐着一位眉目宽长，面相如狼，一身暗金宽袍的汉子。
这汉子，乃当今突厥部落之王，大唐天子最大的仇人，颉利。
那一沉一烁的目光飘缓，看着那刚刚进来通报的兵士，目光锐利。
转而对着身旁一位双手负胸，闭目养神的身材高大的男子问道。
“阿史桀那，你觉得阿史德乌没啜说的如何？”
阿史桀那慢慢睁眼，如同突然看向猎物的饿狼，暗藏着凶光。
睁开了眸子，看着账殿不知道什么地方，目若无人的沉声慢言的说道。
“王上，马哈尔等人无一人归回，想必无非大唐之为，至于他大唐为何有此底气？我以为，先探清虚实为好，不可急一时！”
作为突厥公认的第一勇士，能被无数人认可，且得颉利如此重用，自然不可能是有勇无谋之辈。
“阿史桀那，你这岂不是涨大唐崽子的威势？难不成，你怕了？”
阿史德乌没啜拍着胸膛站了起来，嘴角挑起一抹戏谑。
那阿史桀那目光轻缓，甚至看的看一眼过去，轻飘飘的说道。
“呵，吾可未被尉迟敬德生擒？也未在那唐王小儿手里败我族千骑，岂会惧之？”
“阿史桀那！伱！”
阿史德乌没啜冷眉一竖，眸中凶光一怒，就要作势而起。
此时颉利冷声一喝：“阿史德乌没啜，给本王退下！”
阿史德乌没啜愤愤的看了一眼，目藏凶光的方才退下。
阿史桀那目光冷然一笑，有力无脑的匹夫……
当年渭河之战，阿史德乌没啜被尉迟敬德生擒，所带千骑被高士廉六骑而灭，是阿史德乌没啜勇士称号一生的污点。
如今在这里被提起，自然让他怒不可遏。
“阿列克吉！”
随后，颉利向着帐殿处一喝。
“王上，臣在！”
一身材比一众勇士瘦削许多的男子站了出来。
“你之前说，回纥向李小儿求援，结果如何？”
如果大唐天子李世民在场听到这一句，恐怕恨不得当场操刀子就要找颉利一战。
“回王上，回纥求援，目前没有探求出什么，不过，回纥，薛延陀，同罗等部落，依旧不愿交贡多余赋税！”
砰！
一个铜盏被颉利狠狠地砸在地上，酒水泼洒一地，吓得账殿之内的人暗自将心思提了起来。
“哼！谁给他们的胆子！李氏小儿不成？！！”
“王上，臣以为不可等了！臣愿奉兵，攻克大唐！”
阿史德乌没啜这时候立马站了出来，叫的最欢。
“王上，臣也愿意奉兵而去！”
“李氏小儿又有何惧，我族能胜他千百回！愿为王上请命！”
“王上莫有，拉尔康也愿奉兵前往！”
……
刹那间，帐殿内叫战声一片。
今年凛冬，突厥部落困乏，牛羊冻死无数，生息疲弊，而如今大唐边关清野而闭，抢无可抢，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火。
突厥人悍勇，以勇定高低，对于唐族，自然愿意抢杀个干净。
这时候，在一片叫战声中，只有那身材瘦削的阿列克吉长声说道。
“王上，大唐这几年灾害连连，旱灾虫灾寒灾涝灾不断，今年恰逢我族寒凛，臣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若胜，我族自可安长过冬，若……若有偏颇之处，我族自可退守高原！臣不信那大唐敢深入我族漠地，若敢，哼，我族诸多勇士的锋刃，岂不利否？”
阿列克吉的分析，指出了利弊，大有进退有余之策。
颉利沉怒的眼神慢慢消缓，紧锁的眉梢，因为阿列克吉的分析慢慢缓解，沉吟几许。
随之虎目一横，一掌拍着王撵怒声道。
“好！我族勇士有此之心，何愁区区唐族不灭！宣本王之令！”
“令各部勇士备战，一月之内，整军备器，本王，愿亲征唐族！”
“喏！吾族必胜！！！”
“吾族必胜！”
“吾族必胜！”
“吾族必胜！”
颉利单手一招，帐殿立马回归寂静。
随之发号施令。
“阿列克吉，令你十日之内，整备全军粮草！”
“喏！”
“阿史德乌没啜！”
“臣在！”
“令你统帅两千狼骑，一千勇士，一月之后西进灵州！为我军先锋！”
“喏！”
阿史德乌没啜立马眉眼一喜的应下了，唐族之辱，必要今年得报！
“阿史桀那！”
“臣在！”
“封你为漠军天金之将，统率其余部落十七军！壮我族声威！”
阿史桀那眉目一沉，并没有阿史德乌没啜的喜色。
但随之沉吟的面色不得不隐去，沉首抱拳。
“喏！”
……
当颉利发号施令之后，帐殿之中。
此起彼伏的喝声在帐殿不断响起，颉利这才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区区李氏小儿，是时候让他再临我族之威了。
至于那什么渭河之盟约，颉利已经懒得再想了。
干就完了～
……
长安城。
承庆殿。
李世民看着案桌上的舆图，嘴角轻挑。
缓缓开口：“克明，左武卫右武卫之军备必须半月之内全部整顿！不然，争不了先机！”
“陛下，翼国公与郡王已经与臣着手在办了，不用半月，十日有余！”
对于杜如晦的回答，李世民很是满意。
虽然这杜黑子心黑了点，整日盯着他的那点小金库，但只要钱到位了，办事效率这一块儿，还真是没法儿说。
只不过，这黑子还是太黑了。
两万贯啊！
昨天又娘希匹的从朕这里坑去了两万贯，那理由，找的一个比一个好。
平日里上朝没见这老黑子如此能说会道，哼。
这时候，高士廉与李绩望着这承庆殿的一种高臣，对视一眼。
看着陛下，房杜几人那轻描淡写，运筹帷幄，按部就班的神态，真的有些蒙圈了。
而且还有些缓不过来的看了看那一边坐着的魏征。
因为最最最关键的是，这攻打突厥的赏议中，魏征居然来了！
而且破天荒的是，这魏喷子这家伙居然半天不说任何杠陛下的话，安静的让人心疼～
这这这……
……………………………………
兄弟们，还有一章，等会就来～
第四百零五章 李绩，你卖队友乎！
这时候，高士廉起身道之：“陛下，臣以为………”
扫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诸位，高士廉内心犹豫再三，选择还是说道。
“陛下，两国之间有渭河之盟约在先，我大唐若是先手而动，岂不是……毁了约？若是传到他国耳中，岂不是让他们有了勾结病垢之嫌？”
高士廉心里还在纳闷儿呢？
这都说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提渭水之盟的事情吗？
难不成知道渭水之盟乃陛下禁忌，所以无人敢提？
但……
算了，我还是提一句吧，那怕陛下怪罪，但老夫为国之心，诚然昭昭，想必陛下会谅解的。
而且自己说的已经很委婉了，陛下应该……不会牵怪吧？
在高士廉忐忑的心下，李世民听后，只是慢慢轻轻一笑。
不仅李世民，长孙无忌也是跟着轻笑一声，而且最过分房杜二人都跟着有轻笑之色。
这……
高士廉此刻连忙撇了一眼身旁的李绩，发现这厮居然眼观鼻观心，脸上无悲无喜不想说话。
顿时高士廉嘴角一抽。
高士廉也是察觉到了，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不知道的。
李世民这才缓缓开口：“爱卿言之有理——”
然后盘着步子，不舍得给下言。
这直接差点把高士廉急的快跪下了。
有理您倒是给我个解释啊～
您不说让我觉得站在这中间像个二傻子啊。
高士廉小心翼翼的跟问道。
“难不成？陛下已经有何……安排？”
李世民盘了几步后，这才稳稳开口说道：“爱卿，若是朕不争这先手，那突厥自会破那渭水之盟，那又如何？”
高士廉皱着眉头说道。
“那依然是极好，我军自可高举义征大旗，再加上如今商议的各种奇计，以及马蹄铁与雪橇爬犁之奇物！臣觉得，我大唐天威必胜！其余诸国也无话可说！”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慢慢笑着说道：“所以朕在等～”
“等他颉利主动撕下这渭水之盟～”
李世民第一次觉得，卖关子的感觉真不错。
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难怪那小子每次都喜欢关子卖一大堆。
高士廉更蒙圈了，不仅高士廉，李绩，秦琼等一众武将也蒙圈了。
等颉利主动撕下渭水之盟？！
颉利会如此听话？
“还请陛下明示！”
高士廉不得不给李世民捧上一个哏，毕竟站都站出来了。
李世民嘴角勾勒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容，哈哈，不急，且看朕装……
咳咳，且看朕慢慢道来。
“爱卿先坐，朕自会给诸爱卿一个解释。”
高士廉带着疑惑的心思这才坐下，顺便暗自怒瞪了一下李绩。
这匹夫，说好的一起哪怕触犯圣怒，也要为君指出这攻打突厥之弊。
结果这匹夫中途卖队友？！
李绩也只有心虚的连忙将目光偏了过去。
咳咳，倒不是他卖队友，只是他突然发现，居然连这魏老喷子今天都缄口不言，明显有问题啊～
自然不会再跟着这傻子去当二愣子了啊。
高士廉坐下，李世民这才缓缓开口。
直接把之前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布下的羊毛计，以及和回纥部落那边放出的信号满满说了出来。
这一个月，李世民暗地里做的事情，首次被摆在了明面上！
经过李世民早已打好腹稿的说辞一一道来。
李绩高士廉几人心骇不止，震撼绝然。
没想到陛下居然暗地之中，已经有如此多的布局！
这一环一计之间，可以真的说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考虑到了天时地利人和！
可以说算无遗策！
嘶！
陛下真是越发深不可测了啊！
一时间，这一种武将感觉到了危机感啊。
陛下如此雄才，这让他们这些人很难办啊！
这份工资不好拿了啊！
不过眼下，只有连忙一个个振奋着神色，连连开口附和。
“陛下雄才伟略，如此环环相扣之计！那突厥如何不能破！”
“没想到陛下以有如此安排，这一下，便彻底无忧，攻打突厥，指日可待！”
“陛下英明，智慧如深，臣等拜服！”
“这颉利纵使三头六臂，又岂知陛下之圣明？”
李绩：“我就说，陛下之圣明，岂能算不到区区此事，老高，你眼拙了啊！”
高士廉：……
李绩老匹夫，你丫给我等出承庆殿的！
在一众武将不断地真心夸赞下，李世民很是心满意足啊！
准备了一个月，这一波，终于被他装到了啊～
可惜不能在朝会上说，不然，岂不是能装一波大的～
李世民虽然心里很是骚包的心满意足，但面上连忙装出一副谦虚之色。
“唉，诸卿，攻打突厥一事，岂能是朕一人之力，诸卿之功，未来必将书写我大唐之辉煌！”
“陛下圣明，愿为大唐永胜！”
又是大臣们的一众齐咏。
……
就在两国中枢各怀鬼胎的时候。
那长安城外。
唐苏凡也算巡视完了，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只要不短时间再来一万难民，就算稳住了。
以工代赈，自食其力，彻底催生了所有灾民死寂的希望。
而这难民场的人，除去有病有灾的，正常来说，应该能捱过这个冬天了。
忙了这几天，觉都没睡好，总算可以安心下来了。
“灵月，等过了这个冬天，这石炭工坊，便交给其他人吧？”
这时候，走在路上的唐苏凡突然说道。
“啊？”
唐苏凡突然说的这个话，让孔灵月的俏颜一恍神。
“怎么？是灵月有何做的不好之处吗？”
“不不不，伱已经做的很好了，只不过我觉得，你一个芳华正茂的姑娘，还是孔府千金，天天往这四角山来也不像回事儿啊，我可担不起孔老得责怪～”
唐苏凡笑着说了一句玩笑话后，随之继续说道。
“而且，如今这四角山工坊能够成立，你当居首功，而明年开春，这工坊的石炭生产，便不会那么紧俏，你不如去做点你更喜欢的事情？”
“至于这边，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下手去做就已经足够了。”
“我……更喜欢的事情？”
孔灵月面色一缓，有些眼神失神的说道。
“但……我真不知道应当做什么？当初，这工坊能为这长安百姓供福，灵月自然无有不往，如果真的要让我去做其他的，还真不知去往何处……”
唐苏凡笑着玩笑道：“这有什么，回去读书论文，女红刺绣，好玩儿的事儿多着呢？”
“但……我也觉得那些，没意思得紧～苏凡，你不会觉得，我这是女子不德吧？”
孔灵月刚说出自己的想法，察觉到了或许不对劲，又连忙开口问道。
毕竟，女子有慕外之心，便为不德。
唐苏凡随意笑了笑，这些天来，他也算知道孔灵月的性格。
虽然看着乖巧淑玉，但内心藏着一个想看外面的心。
“这算什么女子不德，谁说了女子就要对女红刺绣，相夫教子感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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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苏凡遇李渊
孔灵月巧颜一展，有些欣喜：“真的吗？”
唐苏凡笑了笑，也就只能在唐朝这种风气背景下，女子的观念没有其他朝代束缚得那么紧。
这种女子能有追求自我的想法，也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得以萌芽。
像他遇见的李清棠，孔灵月这种女子，都是这种类型。
走在路上，反正就如同闲聊呗，唐苏凡不由得说道。
“当然，你知道吗？有这样一个地方，女子与男儿平等，她们有跟男子同样念书，同样可以自由的做自己的事情。”
“那怕在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建设上，她们甚至不输于男子的力量与地位——”
孔灵月那好看的大眼睛挑起一抹惊疑：“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
唐苏凡的面上浮现一丝缅怀，却如同叹气的说道。
“是啊——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说，女子又如何？”
说的，大概不过一个笼统的概念，自古朝代那怕至后世，男女之别的平等都在一步步变化。
当年改革开放的娘子军精神，唐苏凡是从小听到大的。
“这种好地方岂不是在很远？”
孔灵月的面上有些憧憬的说道。
“是啊，是有点远，走路得走上千年……”
唐苏凡面色复杂的笑了一句，便踏步走在了前面。
孔灵月与自家的丫鬟一个对视，对于唐苏凡这个莫名的答案自然有些蒙。
不过，也看了出来唐苏凡脸上突然出现的那怅然若失。
有些不明所以，也不好追问。
唐苏凡也真准备去城里看看，这快过年了，便去置办点年货吧。
也不知是不是同路，反正孔灵月跟了上来，三人向着四角山东道走去。
“对了，灵月你想干什么呢？”
孔灵月被唐苏凡问得怔住了，眼眸之中有些疑惑，却又有些向往。
“说来有些可笑，我一个小女子，希望，这天下安平，人人乐而其道，再也没有冻死饿死的事情发生……可能这些天看见的苦难太多了吧。”
说罢，孔灵月看向着铺满白雪的四角山，眼底有些忧愁。
这思想觉悟，让唐苏凡有些那么一秒钟的惭愧～
瞧瞧人家，女儿身有这么大的志向。
……
呼～
一阵北风拂过，晶莹的雪花又开始落下，这城外的白意更加寥落。
唐苏凡刚走出四角山的东山口，脚下踩着的雪嘎吱做响。
这四角山进城的路倒是挺近，唐苏凡也懒得坐马车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一身白裘披风，再加上那从不遵从唐朝习俗带璞头随风飘动的长发。
自然引人注目。
路过的人都要回头撇上一眼，不由得心头一叹，哪家的贵公子竟然一个人出门了不成？
唐苏凡走在路上，在那苍茫的雪花下哈出一口白气。
或许是被孔灵月的话说得有些思考，些许是勾起了对前世的记忆。
走了一路来都在想些事情。
自己，来这大唐已经快一年的光景了。
见过的也太多，穿越到大唐这个事情，让他从最开始的惶恐，到最后的麻木跟接受。
至于什么穿越者必须干出一番大事来说，他一直以来是想都没想～
但是否能在他力所能及的程度上，去做点什么呢？
哪怕什么狗屁的历史蝴蝶效应，他如今不知不觉间做的事情，恐怕已经足够改变很多历史的走向了吧。
“唉，无趣啊……”
唐苏凡望着那苍茫的天空。
那垂云压得很低，心里不知觉间莫名浮现忧愁，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孤独。
兴许习惯了，但偶尔猛的在某一刻，那种感觉还是会不由得席卷心头。
那怕独在异乡尚且倍思亲，那怕他前世已经没有什么亲了，但这……
是两个世界啊！
兴许是苦中作乐是唐苏凡的天性，不由得对着那暗沉沉的天穹吐槽道。
“他娘的，老天爷你玩儿我吧？这没道理啊，伱哪怕给我穿个未来啊！实在不行你给我穿越个玄幻文也行啊，劳资也去修仙，劳资也去找异火啊！”
对着老天骂骂咧咧了几句，这才心情好了许多。
而四角山的东山口恰巧与河畔之便接壤，外往东去，便是长安城的西城门。
李渊与裴寂正准备从东山口而进呢，便看见一个年轻人对着老天破口大骂。
对视一眼，有些迷惑。
这年轻人好生奇怪？
难不成是发了癔症不成？
连老天爷都敢骂？
不过这也算奇事，李渊说道：“走，去看看～”
所谓男儿家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收拾好心情，正准备向着城门方向走呢。
“这位小哥，是有心绪有何愁结不成？”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招呼住了唐苏凡。
唐苏凡撇头望去，正好瞧见一胖一瘦两个老头儿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其中一位，老目沉光，虽然持着笑吟吟的面色而来，沾了几分慈祥，不过这气度一看便不简单。
搞不好也是当官的人物～
唐苏凡转过头，他人以好礼，他也自然不会慢待。
“哈哈，哪里，不过是骂几句老天爷的坏话，没碰巧被两位老爷子听见了～”
“怎么？小哥也觉得，这世道不好不成？”
左右两步，三人便走到了一块儿。
李渊裴寂二人自然打量着唐苏凡，唐苏凡自然也在暗中打量着这两个路边而来的老头儿。
当李渊走近，自然也是寿眉一挑，任凭他多年识人断相的眼力，也不得不说上一句，好一个卓尔不凡的偏偏少年郎。
有朕当年七分风采～
咳咳，说到这儿，李渊跟李世民倒也不愧是两父子了。
唐苏凡自然也发现了这两个老头自然不会是普通人，那一身气度明显就是官禄之人。
那怕寻常大富大贵的所谓的贵人，不曾经身居高位也养不出这一身气度。
想必不会是哪儿退下来的老干部，或者是自己那便宜老丈人的两个手下出来视察民情的吧？
“哪有哪里，当今圣上爱民如子，勤政武功，哪儿来的什么世道不好，不过自己的一些糟心事儿罢了。”
对于这种官面人，那自然这种说辞得来两句。
不过老李得给他宣传费啊，让他亲自在外面给他拍马屁～
本以为不过一点官方客面话，没想到这对面为首的老头儿倒是脸色有些黑了下来。
甚至也还有些带着不闷的语气说道。
“哦？当今天子如此勤功？没想到让小哥如此夸言？”
“那是自然，不知二老从何而来啊？”
兴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激了头，李渊重新恢复了那笑吟吟的面色。
“哪里，我们两个老头子不过也是长安城人氏，今日不过出城赏雪罢了。”
…………………………………
第四百零七章 气儿还挺大
“原来如此，那小子便祝两位长辈雅兴，小子有事，先走一步了～”
既然招呼都打了那就没必要过多纠缠了，这两老头儿感觉怪怪的。
算了，懒得打交道。
还得抓紧进城去囤一手年货呢。
见唐苏凡拱了拱手，做势要走，李渊笑着问住。
“唉小哥，看小哥气宇不凡，不知出自长安城哪一家贵门啊？”
唐苏凡重新转过头来。
“哪里，小子不过东城外的村落小子而已，可不出自什么贵门。”
城边村落的人？
什么时候一个村落里还能出如此气度的年轻人？
而裴寂撇了撇眉，当下不由得直接问了问。
“不知小友姓名？”
人家都好心好意的问了，唐苏凡自然谦谦有礼的笑着回了一句。
“姓唐，苏凡二字为名～”
唐苏凡话音刚落，李渊裴寂二人不由得同时挑眉。
呵，还巧了，直接碰上正主了。
这还好，省了一番事儿。
裴寂知道，自己该留人了，毕竟陛……太上皇有心要见这年轻人。
当下裴寂直接主动拱手笑道：“原来是唐小友！幸会幸会～”
看这两个老头有些认识自己的迹象，唐苏凡不由得发问。
“哦？两位听说过小子？”
“自然，长安城里便已经传了，西城外出了个小东家，乃大善之人，赈灾难民，年岁不过二十，想必就是小友你了吧～”
自从唐苏凡之名那日在朝堂上涌现，裴寂自然查了查这唐苏凡到底是何人。
后面更没想到，太上皇今日出宫，事先便让他查好这唐苏凡身归何处，在城内转了一圈后，便直接出城，说完见上一见着年轻人！
早知道，这可是太上皇三年来第一次出宫！
这背后什么意味，有点脑子也知道啊。
那怕裴寂第一次见到这小子，也不得起了慎重之心。
倒是唐苏凡不由得有些高兴。
啧啧啧～
这弄得，没想到我也有一天能成为个小名人～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想到这个车马稽信的年头当个善人还真的能传出名声。
自然就是谦逊有礼的回道：“哪里哪里，不过做了一些自己身为大唐子民的本分罢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已！”
这套话，可谓是官面气十足，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
唐苏凡连当年贴自家村委会门口的标语都说了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李渊顿时老目一亮，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就凭此句，不愧是他大唐男儿！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李渊的心坎里，若是大唐男儿人人皆有此志，何愁大唐不兴？
李渊当即豪迈笑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友倒是奇才高论～”
既然见都见了，那李渊自然不可能白跑这么一趟。
他倒想看看，让自家那混账逆子口中称为远超当世大贤的年轻人，到底如何。
随之李渊装作看向城门的方向，问道：“小友可是去城里？”
“没错，确实准备去城里转上一圈。”
李渊老目沉沉，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两个老头子索来无事，也想归城，不如一起？”
甚至，李渊主动提出了邀请。
也好，一人无伴，多两个老头儿也不是不行。
索性三人同行，一同向着城内的方向而去。
三人刚走，后面就默默跟着一队人马。
一个个目藏精光，显然都是个中好手。
一路上。
李渊跟唐苏凡一路浅谈，无论是人土风情，还是奇事怪巧。
凭唐苏凡的一张嘴，也是说的李渊二人反而失了主动权，甚至说还让李渊裴寂开了一番眼界。
李渊没想到，这小子不过二十之龄，竟然如此老成炼达，话话言辞间愣是纹丝不漏，半点没有十多岁少年的偏倚与轻狂。
也一如那逆子所说，此子不凡，见多识广不说，文采也是斐然。
唐苏凡自然也问了二人名姓。
很显然，李渊比自家儿子做事周全一些，裴寂自然说了个姓裴，李渊倒是比自家儿子周全。
以窦姓相称，取自当年自己皇后太穆窦氏。
至于李姓，在这长安城确实稍微显眼了点。
“小子见两位长者气度不凡，想必也是官场中人吧～”
终究，是问到了正题。
李渊自然是知道这小子会这么问，干脆说道。
“小友倒是眼尖，不错，我与老裴二人当年确实也是兴官俸禄之人，只不过，早早便……退了而已。”
当年？
唐苏凡一下想了个大概，能在这个年纪便称当年，而且现在还能退下来活的如此逍遥自在的。
第一，自然不是前朝的官。
第二，身上现在还带着些官气儿的。
多半就是老李玄武门政变之后，从他老爹手里撸下来的那批人啊。
原来如此～
破案了～
唐苏凡很是机智的给了自己一个自我肯定。
看破不说破，所谓心照不宣，唐苏凡笑言。
“原来如此，看来当年两位老爷子也是个大人物啊！”
“哈哈，过去的事了～”
李渊笑着回了一句，眼里深处的寂寥或许只有自己一人知道。
“对了，唐小友高才不俗，为何没去考取一个功名？”
得，又来了～
对于这种问题，唐苏凡真的不想回答了。
“害，图个安生自在而已，再者说，当今朝廷文武自有能人辈出，我这点小本事，还是算了。”
李渊暗自点了点头，如此奇才，却又不骄不躁，不慕世俗。
果然心性出众，难怪那逆子对其如此评价。
但殊不知，这已经是唐苏凡应付这类说辞得万能答辩了。
唉，毕竟如今一个赶着一个让他出来当官，烦不胜烦。
但谁又知道当今天子就是我未来老丈人？当今太子是我徒弟？当今皇后我又叫声姐姐呢？
咳咳……
虽然这关系外人一时之间肯定没办法理解滴。
但这背景在，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当官，当什么官～
就如当年李团长与丁炸桥孔过瘾三人说的，学习，学个屁～
“唉，小友年少俊杰，却不能为功而国，当是一憾事，想必当今那李氏没有这个福分吧。”
“哈哈，窦老严重了，莫说我什么年少俊杰不俊杰，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算是无那官场之心，大唐自有能人辈出，青年老暮又如何——”
唐苏凡笑着对李渊打了个哈哈，一手太极打了回去，就是想懒的理所当然呗。
毕竟摆烂也要摆得高大上啊。
李渊微微颔首，叹然道。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可是魏武曹王之词，可，老骥老骥，岂能有如年轻人一般有进取之心。”
唐苏凡笑了笑，没有答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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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三人说话间，便直接进了城。
仅一道城门内之隔，却如同天壤之别。
那城外，寂寥无人，甚至流民凄苦数万万。
而进了这长安城，那怕再怎么样的灾年间，长安城也是一片热闹非凡。
“敲胡饼嘞～又香又脆嘞！”
“胡麻饼胡麻饼～”
“唉，客观，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格格糟，格格糟嘞！只要三个板～”
“来来来，这边瞧瞧，上好的窑盎～刚出窑嘚……”
“来来来，客观，刚到的好布……”
“这边瞧这边看嘞！——”
兴许是年关到了，中原人置归年货的起源大起已经兴起，这这几天，也比往常热闹得更多。
有卖瓷器的，布料的，吃食的，甚至五花八门各种的东西。
总之热闹非凡～
看着长安城的热闹街景，唐苏凡最开始那孤独的心也慢慢重新松缓了下来。
“这长安城，倒是大变样了啊——”
走在街头，李渊看着热闹的街景，兴之所至的突然叹了一句。
唐苏凡笑着跟问道：“窦老是许久未出门了吗？”
“哈哈，是啊，这人老了，便不想动了，今日出来，也归散散心。”
一想到这儿，李渊就又在心里不断问候起了自家那逆子。
三人走过之间，唐苏凡突然在一个摊口前顿了下来，脸色突然有些怔住了，盯着那胡麻饼有些如同发神一般。
随即举步走了过去。
李渊裴寂二人面色一惑，也跟了上去。
“大娘，这胡麻饼怎么卖的？”
来了客，那做流摊卖胡麻饼的妇人自忙笑脸相迎。
看样子，这是三位贵人。
“小郎君，自家做的胡麻饼，不贵，一个铜板一个～”
唐苏凡撇了一眼摊篮里面的原色黄饼，颜色有些暗沉，确实百姓人家常年自己做的一些吃食。
虽是胡麻饼，但并没有白芝麻。
这时候的芝麻还没有传入中原呢。
“给我来一个～”
“好嘞，马上～”
那妇人手脚麻利的连忙包好递了过去。
“来小郎君～”
唐苏凡从腰包捻了几个铜板，也懒得细数，丢下便走了。
只留下妇人在后面的连声道谢声。
“怎么小友？喜欢这胡麻饼？”
对于唐苏凡突然停下来对胡麻饼细细发神的行为，李渊也是很蒙圈。
只见唐苏凡拿出了胡麻饼，细细盯着。
这大冬天的，胡麻饼也是提前烤制好的，早就已经被冻得僵硬。
只有拿回去加热，不然这么吃多少有些硌牙。
唐苏凡细细撕开，左瞧右瞧，随即有些恍然大悟的突然叹了一声。
“对啊，有面粉！”
随即唐苏凡面色一喜，这才回过头来回李渊的话。
“没什么，只不过小子找到了一样好吃食而已！”
“哦，好吃食？哈哈，看来小友对吃食一道颇有研究啊～不过这区区一个胡麻饼，小友是有何发现吗？”
李渊二人也是来了兴趣，一个胡麻饼而已，还值得这般？
唐苏凡边走边说道。
“小子想了起来，有一种食物，名为馒头～以小麦多种工序加工而成，所做之物名馒头。”
裴寂惑问：“馒头？十分味美不成？”
“那是自然～”
唐苏凡放下了手里的胡麻饼，随手递给了街头的一个乞丐。
这一幕，自然是被一路上都在暗中观察唐苏凡的李渊收入眼中。
唐苏凡那用手递而不是随手一扔的动作，表明此子不仅有叵测之才，更大有仁善之心。
这一点，李渊自然是极为满意。
才能越大，那么其德行更应才是重中之重。
否则一旦有了权欲之心，有害无利。
唐苏凡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二老有所不知吧，这馒头啊，不仅味美，软甜得当，而且还又大又白，分量自然个顶个儿的。”
李渊二人同时惊咦了一声：“又大又白？”
额，这两个老头的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有些跑偏啊～
“咳咳，是这样的，这馒头呢，只要一小撮麦粉，便能发酵成如此之大。”
说罢，唐苏凡还用手比了比。
唐苏凡之前还真没想到，这唐朝还没有馒头啊。
在这个时候，小麦还没有完备较好的加工方法与制作方法。
最常见的不过粗制而成的粗粉，用来做成胡饼。
在这个没有酵母，没有碱，没有特殊的小麦加工方法年代吧，味道只能说饱腹而已，而且一般都还有一股子微酸味儿。
但馒头不一样啊，那可真的是又大又白……咳咳，又好吃。
而且也可以作为短时间的干粮，主要是，在这个年头是啥吃食都带些酸味儿的东西来说，绝对可以说是人间美食啊！！
李渊有些惊色：“当真！？”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一大饱腹之器啊！
无论是赈灾，还是军队跋涉，如果能吃上这等简单，味美的好物，那可真的是福气了啊。
而且常见的小麦便可以制成，再加上这小子说的。
说白了，就一句话，性价比嗷嗷高啊！
唐苏凡眼角微抬，笑着说道。
“自然是当真，等我回去就研究研究，二老，不是我吹，整个大唐除了我，还真没人做的出来！”
要说碱，他脑子里的《天工开物》有草木灰制碱法，那精工面粉的法子自然也有。
如果研究出来了，那灾民们吃的也不至于整天都是些糟粥软饼了。
这话，李渊自然是信的。
唐苏凡那神秘莫测的本事，李渊事先便有了耳闻。
不过出趟街的功夫，便发现了一种可以顶饱味美的好吃食，这玩意儿，妥妥的民生之计啊！
人才，天大的人才！
这可远远不是那些儒文论道，大叹天下之兴如何如何之人能做到的，这可是实打实的本事！
这种人才，可是多少帝王渴望而不可得的？
难怪那逆子对此子如此评价，这唐苏凡，当得如此！
这下，李渊算是真的亲眼见识了。
“小友真是大才！若是等小友这馒头出来了，不知老夫有没有荣幸品尝一番。”
“哈哈，窦老说笑了，现在你我也算朋友了，若是无聊了，来逍遥轩喝酒～”
企业营销，自然是不可能落下的。
这着眼一看就是两个冤大……哦不，一看就是两个大客户，打好关系自然没得差。
“哦？如此甚好？那相逢不如有缘，那便现在就去吧，老夫也是有些馋酒了——”
李渊自然知道。
下一次出来，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如趁着今天，继续好好瞧瞧这小子。
唐苏凡：……
我就是客套一下顺便推销一下酒水，您老怎么还当真了呢。
不过看着这‘慈眉善目’的老头那突然期盼起来的样儿，整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事儿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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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论李二
邀回了两个老头，说的喝酒那就喝吧。
反正已经拉回来了。
进了逍遥轩，李渊裴寂满眼新奇的打量着四处。
这酒肆果真大不相同——
哪怕当初二人一人为帝，一人为相，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独特的酒肆。
装潢奇异不同，细看之下又别有趣意，给人一种独特格调的味道。
上到阁顶，下到桌台椅面，摆放之件，都跟寻常酒肆大不相同。
当李渊裴寂二人看到那周围悬挂的一首又一首写酒绝句，也是看的内心惊叹。
当是才华横溢，文贤高士！
二人互视一眼，此子当真不凡呐！
甚至最奇特的，明明是酒肆，还有着专门招待女子的地方，那靠近后河观景窗台处。
没看那几位似闺秀的女子在唐苏凡一进门的时候，便已经美目含光的盯着不放了吗？
唐苏凡刚回来，便看向了台柜旁的苏美玉，当然，旁边还有一个身影。
果不其然，这厮又在。
是把他这儿当家了不成？
这人自然说的就是秦怀英。
这家伙正围着苏美玉左转右转呢。
“唉唉唉，你小子是把我这儿当客栈了不成？”
唐苏凡走过去敲着柜面，秦怀英这才发现正主回来了。
秦怀英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眉说道。
“凡哥来了～害，这不听说你得朝廷封爵，还是县侯之爵！我们几个这不过来给你道个喜吗？”
唐苏凡无语挥了挥手：“我看伱们就是馋我的酒了。”
秦怀英只有嘿嘿笑道。
“哪里哪里，今日年关休值，家里老爷子难得没盯我，这不来我先来瞧瞧嘛。”
“对了，不是我要来的，是处默那厮，听说求你有事儿呢！我这不来早了一步嘛。”
抓紧，连忙把锅甩给了那货。
“呵，还真赶巧，这回不是来蹭酒的了？”
唐苏凡面色戏谑，我信你个鬼？你们几个会不来蹭酒？
程处默是谁的种？还用说？
秦怀英干笑了几声，确实，得亏唐苏凡大气。
不然他们这几个这段时间来逍遥轩蹭的酒，真的可以算笔帐了。
简单闲唠几句，唐苏凡也是发现今日的人更多了。
而且更多的是些年轻之士——
经过苏美玉的话才晓得，明天就是年关前的最后一天，也是那长安学子会。
不少学子都是聚向了长安，有些出身华贵的，自然要在长安城找点乐子。
而论喝酒，这逍遥轩自然是长安城的招牌。
那怕唐苏凡后来还是在每日销量的酒上加了不少。
但今日销量供销的酒，还没到中午呢，眼看又要没了，自然生意火爆，日进斗金。
唐苏凡昨天封爵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今日回来，自然少不了一番贺喜迎声。
几个婢女笑盈盈的不断道着喜，直晃得唐苏凡眼花。
随即也是大气的让苏美玉给酒馆里的下人们一人封些赏钱。
说完这些，唐苏凡这才把两个老爷子请到了后堂。
如今四角山那边的事情忙完了，也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这年关，也还真没几个能陪自己小酌两杯的，这两老爷子正好凑了个巧吧。
“嘶！”
美酒入喉，唐苏凡对于这两老头儿的反应笑而不语。
那怕李渊之前有李世民送过去的天玉泉，喝过一次，不过也仅仅是一壶。
早就心心念念的想要再喝，不过自然拉不下脸找那逆子要。
如今又是喝到了，自然面子给足了的好好夸赞了一番。
这才是爷们儿喝的酒嘛！
之前所谓那些贡酒，狗屁不是！
这刚坐下呢，几口小酒小食下肚。
那‘窦老爷子’便直接开口了。
“唐小友，你觉得当今李氏如何？”
唐苏凡眉目一挑，好家伙，这一来就聊这么劲爆的？
对于李渊这个口气，甚至连圣上皇上之辞是一句没提，皆是李氏相称。
唐苏凡还是觉得理解万岁。
要不是自家那老丈人造反，人家现在还好好的当着官儿呢。
人家心里有点情绪，正常不过嘛。
“老爷子看来是心中对那位还存有些意见呐～”
唐苏凡笑了笑，大家都聊到这儿来了，周围也没其他人，就当侃大山呗。
他也想知道知道，这当年的旧账，自家老丈人的‘丰功伟绩’。
“呵，哪里，世事缘由罢了～”
您老这憋着的脸色可不像什么世事缘由啊。
唐苏凡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即笑着说道。
“当今圣上自然文治武功，明察秋毫，勤政为民，莫非秦皇汉武，也少有人能比肩了。”
这一次，唐苏凡还是把某个无良狗皇帝的面子捧的足足的。
听了唐苏凡的话，李渊顿时忍不住蹙眉。
若不是知道这小子还不晓得自家那逆子的身份。
不然还真大有阿谀奉承，巧言附势之嫌啊！
呵，就那逆子，还秦皇汉武，莫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了唐苏凡这官场话，李渊倒是直接不由得有些气结。
若不是目前在这小子面前还藏着身份，不然早就直接掀桌子了。
没看那语气都已经不悦了几分。
“小友的话怕不是有些高了吧？”
看着这老头突然又气哼哼起来的状态，唐苏凡不由得有些想笑。
看来这被自家老丈人撸下来的老头儿，对自家老丈人的气儿还挺大。
这都过去两三年了，人家这还没放下呢。
“这倒不是小子话高，不过小子还是想劝劝窦老一句，该放下就放下吧，如今这盛世将起，就算做不了官，咱们做个那富贵闲人，不也挺好？”
算了，就当是为了自家老丈人的手下做点思想工作吧。
“看来小友也算看出来了……”
李渊勉强露出一个迷之笑容，当即就进了角色，不然怎么开话头不是？
唐苏凡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唉，没什么看不看得出来的，大概猜到了几分！”
李渊沉缓一句之后，微微前倾问道。
“小友说盛世将起，老夫可看不出来什么盛世将起之兆，没看那城外，遍野僵孚，百姓嗷然吗？”
唐苏凡微微沉吟。
“这目前外面之情暂且不说，但当今哪位自然已经做的不错，登基以来，勤政为民，励精图治，这是有目共睹的。”
李渊如同听不了夸那厮好一般，当即有些带情绪的说道。
“哼，或许是勤勉了些，但其德行有失，小友难道不知？以老夫看啊，去年那罪己之昭，还要加上几条！”
这让裴寂不好说话，在这方面，他可不敢插嘴一句。
“罪己诏”，乃是古代的帝王在朝廷出现问题、国家遭受天灾、政权处于安危时，自省或检讨自己过失、过错发生的一种口谕或文书。
…………………………………
两章继续奉上～
第四百一十章 提得一手好壶啊！
至于当初李二那罪己昭……
乃当年天灾不断，民间自有蜚声绯语，说当今天子德行不整，杀兄弑弟，囚禁其父，百姓朝官认为天子有失才如此。
在这种封建年代下，自然越传越广。
李世民被逼无奈，在一众世家朝臣暗中作梗，以及魏征为代表等谏臣，僵着脖子红着脸的‘劝诫’下。
只有做出罪己昭这种权宜之计，这罪己诏，也算是除去渭水之盟李世民另一大人生‘光辉点’了。
“哈哈，窦老，或许你觉得当年罪己昭乃当今哪位无奈而为之，但你可曾发现，那位这么做自然也是有智之才！更也算是其为明君的一个表现～”
李渊神色一惑，眼角低垂。
“怎讲？”
“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是什么？是民心～国家最大而不是君，而是百姓～百姓为本，乃是圣明之君的第一步！”
“那么能甘愿含屈，在天下面前认下这罪行，罪己而诏，说明其有民心之本，这还不是明君是什么？”
说实话，能讲自己杀兄弑弟，囚皇逼位这种事情当着全天下的人认下。
唐苏凡自认当初这老李或许是为了民心稳固，但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也是有胆色。
唐苏凡的那句话，最大的不是君，而是民。
让李渊沉眸，裴寂神思。
随而李渊端着酒杯的手，慢慢放下，装作轻松的笑道。
“愿听小友高论～”
喝酒侃大山就兴这种懂得捧哏的人，唐苏凡自然愿意讲下去。
“二老虽然看样子退了，但一看也是关注朝政的人，应该也知道，自那位登基以来，轻徭薄税，爱惜民力，商楝广开，戒奢从简，听说皇宫都几年没修，破烂的地方都好多啦～”
虽然这事儿说的是没错，但仍是让不得李渊老脸一红。
好说歹说那皇宫也是当年他的地盘，说白了也是他的家。
如今被人也说做这样，自然有些挂不住脸。
唐苏凡并没有注意到李渊的神色，继续说道。
“穷或许穷了点，这个皇帝或许憋屈些，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其爱惜民力，圣明有道，所以皇宫越破，越是有这个道理啊。”
这么说来，李渊倒是面色好看了些。
终归到底，他李氏不负大唐百姓，自愧无心。
“而且为政上，李二……”
差点聊嗨了，口头话又来了，唐苏凡赶紧换了回来。
“咳咳，皇帝知人善任，刚毅果决，没看当年魏征一部太子余党，只要是有能力的，都同一而论，只要心思纯正，就可以继续任朝为官，这方面，已经少有当皇帝的能做到吧？”
随即唐苏凡脸色悻笑的补充一句。
“咳咳，当然，二位老爷子或许年纪大可些吧……”
说到人家的伤心口了，唐苏凡还是好说歹说补了一句。
李渊干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李渊听着唐苏凡细细分析下，不得不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那脸色还是僵着的。
看着李渊僵硬着神色点头，看来自己的思想工作很成功啊。
随即继续侃侃而谈。
“而当年突厥南下，二十万万大军危立长安之外，渭水北岸，其中细道，我也就懒得讲得，不用说老爷子也知道。”
“就这些，无论对外武功，还是对内文政，岂问，当得一明君吧？”
虽然自家老丈人老了或许脑子和人品上有瑕疵。
但这年轻的时候，干的事儿确实豪壮气魄，不然唐宗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对于唐苏凡再次递过来的话，李渊不得不再一次点了点头。
这一次，脸色终究松缓些许。
当年突厥兵临城下，李渊自以为朝政内乱，军备乏困，突厥二十万军队举军齐下，大唐危矣——
但后来，李世民以己之谋，奇兵巧计，虽有委曲求全之辱，但保住了长安城无数百姓，保下了李唐的江山社稷。
李渊也不得不认，危世奇功也。
裴寂见李渊的面色一步步松缓，内心也是由不得送了一口气。
就怕太上皇他老人家在这种话口上说不齐就掀桌子破口大骂。
“所以啊老爷子，论开政权立场，试问如果～”
“无论是当初李建成当成了皇帝，亦或者他太极宫里面现在还在唱愁啊愁的老爹还在位，做的到这些吗？”
噗！
如同一把小刀子插在李渊心门口。
这小子口里趣言唱愁啊愁什么的，特么不就是老子自己吗？！
这小子，虽然高才大贤，学识莫测，但这嘴也确实毒啊……
不过李渊内心沉思，若是真的那怕是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是做不到的。
那怕光从气魄决然上来说，他也早已不再年轻……
而裴寂也是连忙出来说道：“来来来，小友说的口乏了吧，喝酒喝酒～”
裴寂端连忙杯，碰向了唐苏凡，准备连忙叉开这个话口。
这小爷，可千万别把话说太上皇头上去了啊～
毕竟捧高喝低，身旁这位已经是败政寡人，人家说了这么多李二的好，万一在再来个曲高和寡，那就好玩儿了。
三人滋溜溜的喝了一杯小酒。
自从那流民聚集，唐苏凡已经有段日子没这么闲情逸致过了。
暖和的身子伸了个懒腰，兴许这话头都说开了，便聊呗。
“唉，当年这也全怪不得那位举兵而动，也怪人家皇帝的老子自己自作自受啊～”
裴寂：……
老夫特么白敬你一杯酒了，伱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提的一手好壶啊！
不出裴寂所料，李渊的脸色跟那暴雨突临般乍一下就变了。
那老脸一下子就凝了下来，阴晴不定——
胸膛微震的一沉，显然是重重呼了一口气。
有些沉声黑面的说道。
“哦？这又从何而论？那李氏三子杀兄……背弃伦德，大逆不道，岂能那太上皇还有错不成？”
本想说杀兄弑弟的言辞，但作为一个当事人，那两个不就是他另外的两个儿子吗？
实在说着有些不忍，随即也是换了个听的过去的词儿。
看着这老爷子有些不悦的脸色，唐苏凡这是轻笑着地端着酒杯小敬了一下。
这也算是衷心为主吧～
“老爷子，我知道，你呀，多半是当年为哪位办事儿的主儿，说这话你也别不爱听，毕竟这才是盲点，天下人或许看的破，却说不破的。”
李渊挑眉，暗自压住了面色，他倒想听听，有何说辞。
“不如小友说说，虽说成王败寇俨然不惑，但怎能说人家太……太上皇自己做的呢？”
在一声碰杯声中，轻轻小抿上一口，唐苏凡便继续说道。
“这么，也算人家家事，既然两位老爷子困惑，小子给你们讲讲——”
李渊不由得坐直了腰杆，眼眸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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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另一章一个小时后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李渊之骇
“老爷子，当年李唐起义，各地风起云涌，竞相逐鹿于中原，以当今那位为首，南征北战，要说当今大唐三分之二的版图都是当今那位打下来的没错吧？”
“或许外人眼里，那可是天策上将，举世奇功，但在有心人眼里才甚得……”
唐苏凡语气微低，一字一句。
“树大招风，功高震主——”
李渊身形一震，狭长的眼眸一沉。
虽然这种说辞他心中已然晓得，但被他人明口提起，自然有一番悻然。
当年他也确实实打实的有惧那逆子军武盛全之功的心思。
这一提，多少有了被揭老底的意思。
说了这个，唐苏凡回过神来，有些懒散的靠了靠，慢慢悠悠的聊道。
“马上皇帝之名焉有来哉？那怕当初他无心犯上，但有的人该有的心思自然有～”
“更何况，人家当年仅为秦王的时候，手里便有秦琼，程咬金，尉迟恭，李绩，翟长孙，张公瑾，公孙武达，柴绍，屈突通，张世贵，等等说不完的这些一流武将。”
“而文有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那怕这文臣，都是上过战场的狠角色～”
对于唐苏凡这如数家珍的一个个名字，李渊自然一个个熟知。
甚至有些唐苏凡还没有说完，他都知道。
随之唐苏凡话头一转，向着李渊裴寂说道。
“两位老爷子，如果是你们，奔随名主，你们会想你们的主家仅仅甘心为王？”
“所以当今哪位在大唐初定的几年，便已经不是一个人，哪怕人家营商利巧的掌柜也懂得不会用他人之家的账薄，更何况一个朝廷？”
“所以当初人家便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立场，而是一个群体的立场，就算他不做，也会有人推着他做。”
“而这，先放一边不说～”
“伱再想想，若是当年他不断下大业，后面的李建成继位，你认为会是什么后果？”
李渊猛的一怔，是啊，如果当年是自家大子如今继位。
两股势力为冲，彼强其弱，到了最后，除非自己一直看着，否则便必有营死一生之局。
那定然无非也是朝政混乱，大唐内耗，不断给他人可乘之机。
甚至结果更大点，李渊都不敢深想……
当初自己确实便有些心思思虑那逆子有杂心，明里暗里都在巧妙的压制住这逆子。
那怕册封天策上将，置天策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实则也是让自家逆子明白只需要有为唐为功，辅佐朝政之心思，升无可升，以后也可安舆高位。
但自家那逆子压得住，但他手下一群虎将为营，怎可能压得住？
因为一旦这样，便已经是彼此为争的局面，甚至，由不得那逆子不争。
如此一来，所谓的竭虑之想，不过笑话而已。
想到这儿，李渊无奈苦笑了一番。
原来自己，终究是，唉……
最后，不得不如同抽空自己一般支撑身子的力气勉强说了一句。
“小友说的，确实在理～”
李渊的面色斗沉，唐苏凡也是看出来了。
重新好心给这‘英雄已落幕’的老头儿斟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为何说这也算人家老李家家里事儿呢～”
“您想想，那当今皇帝有圣全之功，却又遭受他老子接连的左右打压，那怕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都会觉得是老子宠偏了头，更何况是人家？”
这把人家说成这样，唐苏凡还好死不死的来再劝上几句。
“所以啊，这也算人家家里出了事儿，老爷子你顶多跟着遭了点灾，人家都看得开，你啊，也看开点哈～”
当年也确实，为了稳下大业，三顾巧言那逆子，也确实……
李渊想到这儿，不知内心有些说不齐的忧虑还是那愧疚，总之那面色也是慢慢沉了下来，没有言语。
裴寂面色愁苦也是叹了一声。
“唉，已是当年事了。”
这唐苏凡后面半句话，说的不就是他吗？
老李家争得你死我活，他好好儿的右仆射当着，说没就没了，这找谁说理去～
这便是朝廷的党营之争啊，很简单，却又很复杂——
见气氛有些沉落，唐苏凡笑了笑，如同唠闲话似的说道。
“而且啊，主要当初人家那太子跟人家过不去，听说暗中下过的伎俩无数，甚至还用毒酒差点把如今宫里哪位给毒死，你说，人家……”
“慢！”
李渊那本来斗沉如暗的神色，猛得一起，直接一句惊喝打断了唐苏凡的话。
唐苏凡面色不由得愣住。
面色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两位没听说过不成？”
这可是当年的大瓜，还没人知道？不应该啊～
还是这老爷子突然吃到了这么个大瓜，很激动？
不过旋即想了想，觉得也是。
这事儿论他，也还是他从自己的《大唐简史》里面看来的呢。
论这当年，好歹也是家丑不可外扬，除了朝廷现在内的一些人恐怕也没人知道吧。
而且可没有人敢瞎咧咧这些‘胡话’。
而且这两老爷子也是当年之前的人，恐怕被踢出圈儿也没办法知道还是怎么的？
对于这些，唐苏凡心思飞快的胡乱的猜了一通，也没深想。
而李渊却急忙跟问道。
“慢着，唐小友你刚刚说什么？毒死！？”
李渊面色暗沉中带着惊骇，哪怕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仍然面有不小的骇色。
裴寂看了看李渊的脸色，转过头来有些干着脸色说道。
“这……还真没听说过，小友，你怕不是听闻的市井胡言？这话可乱说不得——”
哟，这老爷子心还挺好——
唐苏凡笑了笑，挥了挥手，吃瓜嘛，分享才是快乐。
“放心，我也懒得去说～不过这也是当年秘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当年隐太子与秦王有怨，甚至争斗不少，但从未听过这个啊，小友不妨说来听听，老夫也绝不口传外耳！”
李渊面色一振，眼神微凝的轻轻说道。
那刚刚的暗沉之色，也被突如其来的内心惊骇而冲退去。
害，看来吃瓜看热闹不就是人的天性嘛？
没看这老爷子刚刚还一脸灰心萎靡，现在就振奋着神色想要吃瓜，不错～
唐苏凡内心腹诽了一段后，便施施然的接着说道。
“唉，既然两位老爷子想知道，我也说说吧，咱权就当个乐子听听。”
李渊裴寂此刻那心神直接被绷了起来，神色如穆。
多少年了，没有如此想要认真听一段话了。
只听唐苏凡神色思量状，想了想，慢慢开口。
“武德七年吧，听说当年那太子派人请秦王赴宴，至于由头，谁知道呢？当年的秦王在宴上喝下毒酒，毒发而作。”
“后来，秦王被人连夜送回了秦王府，幸好秦王命大，吐血过多稀释了毒性，勉强得以生还～”
“有人说，是有人巧借人手，欲要除去秦王，栽赃陷害李建成～”
“后来还有人说，这就是他那大哥直接下手做的，害，太久了谁知道呢～”
说言间，唐苏凡悠悠然又是一口小酒。
李渊听言，满面疑虑，却又满心震撼。
这里面听着不知真假，而且还藏有疑窦。
不过李渊也是想了起来，当年那逆子是在一段时间说是重病在身，李渊还亲自登门探望慰问了一番。
而时间，不就正好是武德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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