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再起波澜
“呵……”
“你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啊。”
“知道傻柱为什么到三十多了还没结婚么？”二大妈警惕的看了看左右，见没人后这才发出一声冷笑，继续说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媒人不都是说他那会贪玩，长的丑还挑三拣四才把自己耽误了么。”
没想到居然还有内情，刘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屁！~”
“城里的小姑娘看不上他，那几年艰难的时候乡下姑娘不是给口饱饭吃就跟着回来过日子了。”
“你瞧瞧巷口那家的大越，娶媳妇那会都快四十的老光棍连正式工作都没有，不也找了个漂漂亮亮的年轻乡下姑娘。”
“傻柱可是轧钢厂里的大厨、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到乡下就算是仙女儿也娶回家了。”
“还不是有人在里面挑拨。”
“前些年傻柱和易中海闹的时候，你没听傻柱说是易中海这老东西说让他多帮助帮助秦寡妇。”
“可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和一个寡妇成天窝在一起，谁还敢给他再说媒啊。”
“要是傻柱和秦寡妇真的在一起了，你觉得贾张氏那么刻薄会让他们俩再生？”
“不是我说秦寡妇不好哦，就算贾张氏不管这事儿，秦寡妇为棒梗兄妹仨考虑都不会给傻柱生孩子的。”刘家刚出事那些年，左右邻居因为‘避嫌"等原因，都不愿意搭理二大妈，整天无所事事又没个说话的，二大妈天天就在脑子里琢磨着大院儿里的这些人和事。
还别说，好多事情都被她给琢磨了七七八八。
“是哦，怪不得那几年傻柱和秦寡妇走的那么近，原来这里面还有故事呢。”
“不对啊，易中海撮合他们两人成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刘婶想了想说道。
“这你还看不懂啊。”
“他就是想让傻柱娶了秦寡妇没了后，到时候只能养棒梗他们仨了。”
“你说，孩子天天看着傻柱照顾易中海两口子。”
“易中海整天又是爱把‘尊老爱幼"这些词挂在嘴边的人，棒梗耳熏目染之下肯定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等傻柱年龄大了，有些体力活干不了了，棒梗是不是就顺理成章的顶上傻柱的位子照顾易中海了。”二大妈撇了撇嘴说道。
“哎呦！~照你这么说，这易中海真是黑了心肠呦。”
“算计人家傻柱绝了后不说，还要算计棒梗接力给他养老。”
“看着蛮热心肠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坏哦。”刘婶惊叫道。
“呵...绝了后的人，有几个是真的好心肠的，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有他们自己。”
“别的先不说，就说棒梗为什么那么冷漠的对他奶奶，又那么大力的推倒她，估计都是他教的呢。”
“不知道你当时看没看到，贾张氏脑袋都摔成那样了，小当和槐花还直挺挺的站在屋里看着，别说上前看一眼了，连一丝丝的难过表情都没有。”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陌生人摔倒在咱们面前，总要上前扶一把的吧，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奶奶呢。”
二大妈摇了摇头，心想着真替贾张氏不值得，虽说这几年因为犯错误离开了棒梗他们几年，可棒梗他们兄妹仨是贾张氏从小一点点抱大的啊。
就这么几年没在身边，虽说有外人挑拨，若自己秉性要是好，外人能挑拨的了？
这仨一个个都是个白眼狼，就算易中海机关算尽，估计到老也是一场空。
“老婆子，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烧点水洗洗脚，还在门口聊什么呢。”正当刘婶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院儿里一个中老年男人的粗犷声音传来，刘婶和二大妈说了句明儿再聊，便转身回家了。
虽然还没有聊尽兴，可这天寒地冻的，邻居们都早早的回家烤火炉去了，胡同里哪还有人在外面游晃，二大妈也只得悻悻而归。
待两人都走了之后，墙角处这才走出来一人。
这人捂着心口望着二大妈离去的身影，自己也踉踉跄跄的向前走着，嘴里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老易不是这种人，他只是不想我们晚年难过才这么做的。”
“老易不是这种人...不是这...”
来人正是从医院回来的一大妈，其实她早就到了巷子的拐角，只是听到了二大妈和刘婶的谈话，她想听听这些老邻居们对贾张氏这件事情的看法，人活一世就是为了那点二两薄面，特别是她们这种老辈儿人尤为看重老邻居们的看法，因此就没有急着走出来。
原本以为大家会对他们家收养了棒梗兄妹仨这么些年，养育成人会是夸奖他们家仗义，或者说会让易中海的风评从之前隐匿何大清钱款的事情中有所提升。
谁成想，和自己住一个大院儿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居然这么说易中海。
起初一大妈还想着上前帮易中海辩驳两句，可二大妈说的话真的不能琢磨，越是细想，越是觉得二大妈说的在理。
可一大妈怎么甘愿相信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伴儿是这么个充满心机，自私自利的小人呢。
她现在的大脑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论。
一个说不要相信这些长舌妇的话，他们就是‘嫌人贫、妒人好"。
棒梗现在开始工作了，自己和老易的晚年生活也有着落了，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家好，故意说这些风言风语诋毁易中海，他们就是和贾张氏一样，自己不养棒梗他们，自己家刚刚把棒梗抚养成人才开始工作，就回来和自家抢孩子，她们都一样就是想搅散自己幸福的晚年生活。
另一个则是在讲，二大妈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易中海就是和贾张氏说的一样，就是一个为了自己晚年安稳，天天算计别人家孩子的阴险小人。从何大清走了之后，他就开始算计傻柱，让人家结不了婚。让傻柱跟秦淮茹亲近，就是想断了老何家的血脉，让何雨柱乖乖的给他养老送终。
养着棒梗他们仨也是打着给自己养老送终的目的，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伟光正"。
脑子里两个声音的争吵，吵得一大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相信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老伴儿，还是该相信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
正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天空飘起了雪花，一大妈抬起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路灯，飞舞的雪花在路灯的映衬下是那么的漂亮。
一大妈没上过什么学，她说不出千百年前古人吟诵的古诗，她只知道，这样的场景让自己很平静、很舒服，刚才在自己脑子里争吵的小人都消失了，一大妈眼神中的迷茫也消失了。
回想自己和易中海搬进四合院儿之后，他就时常透过窗户看着傻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个人经常小声的念叨听不清的话。
当时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孩子，把自己的父爱转移到了傻柱身上。
自从何大清突然离开四合院，他对傻柱一天比一天好，也间接证明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可现在细细想来，何大清的不告而别却处处都是疑点，处处透露着那么诡异。
或许何大清的出走，就是出自老伴儿之手。
傻柱人长的虽然和帅气沾不上边，但个子魁梧收入还高，怎么也沦落不到打光棍的命吧。
一大妈依稀记得，之前傻柱也有互相看对眼的姑娘，也和自己说过人家姑娘怎么怎么好，可处着处着就没了音讯。
一大妈想着帮帮何雨柱，就问媒人姑娘是什么情况，媒人不仅没有和她说，反而气愤至极的丢下一句：“你回去问问傻柱，你问问他都跟人家姑娘说了什么。”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任一大妈‘老嫂子、老嫂子"的喊，人家都不带停一下的。
如果说一个两个是这样，还能说是两人脾气不合或者其他理由来解释，可接二连三都是这么处着处着就黄了，中间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当时一大妈不明所以，可现在听了二大妈的话，她哪里不明白，这都是易中海在中间倒鬼，拆散了何雨柱的姻缘。
现在细细想来，估计从他们搬进四合院，看到傻头傻脑的何雨柱那一刻起，易中海便打起了让何雨柱给自己养老的想法。
再联想到贾旭东在工厂里身亡，一大妈的心绞痛越发的严重。
轧钢厂一个车间那么多人在劳作，为什么就偏偏砸死了贾东旭？
按理说秦淮茹接替贾东旭的工作，进厂后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屈指可数的八级钳工教她如何操作机台、如何加工配件，哪怕她是徒弟媳妇。
而且秦淮茹也是初中毕业有一定的文化，一个八级钳工教了这么多年居然没过一级工的考核，这事儿说出去谁敢信！
想通这一切，一大妈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袭来，眼睛一闭就重重的倒在了漫天飞雪的大门前。
“于莉！我跟你说！”
“别以为你给我们老闫家生了个大胖孙子你就整天跟我摆一副臭脸！”
“以前我能忍着你，那是因为你赚的钱多。”
“现在人家沙河村都进场做工人了，没人再需要你做中人拉生意了，你就和我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你跟我牛气什么牛气！”
“我告诉你！等我回来，还看到你摆着这副臭架子，你就看我还揍不揍你！”
“艹！”醉醺醺的阎解成感觉尿意有些憋不住了，也不顾被自己已经扒开衣服的于莉，提上裤子踢了一下凳子，晃晃悠悠的就出门了。
在外面和工友喝了不少酒才回家的阎解成看到儿子睡着了，于莉正弯着腰擦拭桌面，想起刚才喝酒时，工友说的黄段子，小腹开始火热，一把抱住于莉就要解她的衣服。
于莉知道阎解成这又是精虫上脑了，眼神里的鄙视一闪而过，一扭腰便从阎解成的拥抱中解脱，见他还想上前，于莉指着他呵斥道：“阎解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
“谁家老娘们***不让自己男人碰的！”
醉酒再加上酒桌上工友们各自讲述和老婆多么的恩爱，阎解成被刺激了。
自从儿子闫启林出生后，于莉就不再让他碰一下，别说没有夫妻生活，有时候想亲下嘴，于莉什么也不说，只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他。
之前阎解成还会用五姑娘抚慰自己、默默忍受，毕竟那会于莉的收入可是家里的大头，是她赚的中人钱维持着自己能够穿的起好衣服，抽的起大前门。
可两个月前，随着家具厂的建设完成，沙河村的那帮泥腿子都上岸做工人了，再也不需要于莉帮他们跑单子了，家里收入的大头也就此断绝了。
之前收入高，阎解成喝贵一点的酒、抽贵一点的烟、吃的好一点，哪怕阎解成时常接济一点闫福贵他们两口子，于莉都没说什么，毕竟赚的多，多花一点也感觉不到什么。
现在只有工资收入，可阎解成这两个月花钱还是跟以前那样大手大脚，每个月入不敷出，都是拿以前的老本在贴补。
于莉也因此和阎解成说过要节省点开支，攒的那些钱也要留着以后应急的。
人不让碰，现在抽烟喝酒还受管，阎解成也因此憋的不轻，今晚便借着酒劲一起都发泄出来了。
“哎呦！～”
“谁特么的在马路上放这么一根木...木...妈呀！～”
“快来人啊！”
“救命啊！～”
晕晕乎乎的阎解成走出大院直奔公厕，焦急的想把‘三急"给解决了，回来好好享受阔别这么多年的运动。
想的正美呢，‘噗通"一下被绊倒了。
阎解成还以为是谁扔的木棒，可仔细瞅了瞅才发现地上躺的是一个人！
别看他刚才又是打于莉又是放狠话，感觉挺爷们儿的，其实他还是十年前的那个他，还是那个怂货，登时就吓得尿了裤子，爹呀，妈呀的大吼大叫。
害怕骑自行车滑倒了，和秦京茹正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的何雨柱听到阎解成的惊呼声，急忙推起自行车向前跑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回村
就在四合院的邻居们七手八脚的慌忙用板车把一大妈送去医院时，江澈把躺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江家星轻轻的放在床上，江佳怡也在白玉冰的呵斥声中，乖乖的躺在了自己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媳妇，该睡觉了。”孩子们都安然入睡了，江澈叫了一声，白玉冰还冷着脸叠着衣服也不搭理他。
“还生气呢？”看到白玉冰撅着嘴还在继续整理着今天刚晒干的衣服也不搭理他，江澈摇着头笑了笑，走到跟前从后面抱住白玉冰说道。
“哼！~”
“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嘛！别碰我。”白玉冰晃了晃肩膀想把江澈的胳膊从身上掸开，可江澈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其实两人也没什么矛盾，只是刚才准备要睡觉时，江铃铃又招呼江佳怡姐弟俩去她房间睡，白玉冰正暗暗窃喜在心里夸着江铃铃会来事儿，哪成想江澈却阻拦了下来。
昨晚一夜，一个月的存活都交完了，今晚要是再把俩孩子送出去睡，估计就不是‘保温杯里泡枸杞"这么简单了，就算以后主食改成海参都不一定补的回来喽。
为了小命着想，江澈权当没看到白玉冰给他使的眼色，把江铃铃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媳妇，缓缓啊，就算是厂里的机器都有歇息的时候呢。”
“我又不是铁打的，哪里扛得住你这么拼命的要啊。”
实力不允许，还是乖乖的摇白旗投降吧，这玩意儿可不是别的事情，嘴硬一硬就挺过去了。
“去！~”听到江澈说的这么露骨，白玉冰顿时羞红了脸，回想起昨晚的疯狂白玉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有些恼羞成怒推了一下江澈。
“嘿嘿...”
“媳妇，不生气了吧。”
“等几天，等我恢复恢复再喂你。”见白玉冰不生气了，江澈这贱皮子又开始言语撩拨白玉冰。
“你还说，你还说！~”已经躺到床上的白玉冰听到江澈居然还在说着让人难为情的话，跳下床就要和江澈闹。
江澈一把死死的将白玉冰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眼见白玉冰的眼神又开始迷离了，紧忙停了下来，这要是再闹下去，还不得再‘压榨"自己啊。
“哼！~”
“没本事还来戏弄我。”
“有本事，你别挂免战牌啊。”白玉冰鄙视的看了一眼江澈的下三路，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有本事放马过来，别当个嘴强王者。"
“咳、咳、咳！~”
“媳妇，出去这么久了，明儿我打算回老家看看。”
自己就是贱，没那本事还想去揽活。
为了保住自己这所剩不多的‘尊严"，紧忙转移话题。
也不算是刻意的转移话题，昨天刚回来时就想回沙河村一趟，看看自己的长辈，只是刚回来又要到几位长辈那里去拜访一下，表示感谢，还要到单位去报道。
今天还要和娄晓娥通电话，问问她的情况，再把礼物的事情给办了，三耽误两耽误的就没能回成。
原想着等湘江的礼物到了，带些不常见的外国货给大爷、大娘们尝个鲜，可下午何雨柱说到贾张氏被释放的第一时间就回四合院，江澈便推翻了先前的计划。
贾张氏这么蛮不讲理自私自利的人都知道回来了，第一时间找孙子、找自己的亲人，自己虽没有多么高尚，总比贾张氏强一点吧，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再说了，就算是想给大爷、大娘们尝尝国外货，物流园里又不是没有，把找一些独立包装且码只喷在大包装上的进口食品不就好了。
送家里人，又不是城里的领导朋友会有风险。
“要不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冷，怕冻着星星，我早就想回老家看看大爷、大娘他们了。”
“对了，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
“我前些日子买了点布料，原本想着托人给捎回去的，明儿你要去，就一起给带过去。”
听到江澈明儿要去沙河村，白玉冰也不再奚落他了，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的清的。
交代过江澈给带点布料后，转身看了看两个孩子的被子盖好了没有，检查完之后，这才回到床上抱着江澈的胳膊睡觉。
“栓子，给家里人带的布料和其他东西我都放在客厅里了，等会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啊。”
“我上班去了！~”江澈还在给江家星喂饭，白玉冰一手一个娃娃向着存放自行车的车棚走去，冲着餐厅说道。
“嗯，我知道了。”
“昨晚下雪了，路上滑，慢点骑。”
听到白玉冰要去上班了，江澈连忙将手里的碗递给江铃铃让她接着给江家星喂饭，跟了出去。
“知道了。”
“你回老家就别带星星了，路上太滑，让他在家陪着铃铃。”
待江澈把梁成栋放上后座，几人跟着江澈摆摆手，白玉冰脚下发力，走了。
直到胡同里再也看不到白玉冰骑着自行车的身影了，江澈这才回到餐厅。
“大哥，你今儿回老家啊？”江铃铃一边喂着江家星，一边问道。
“嗯，你有什么要捎带的吗？”
“算了，我再跑到你家去拿，还不如等会一起买了呢。”江澈一边给自己打着饭，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也行，等下你给为强哥家的佳美买一顶红色的绒线帽。”
“上次我回家答应过给她织的，我给忘了。”
“要给大娘买几罐黄桃罐头，她就爱吃这口。”
“还有给四婶也带几罐，只是她爱吃什锦的。”
“别忘了给...”江铃铃想着了想，便掰着手指头跟江澈细数着要买哪些东西。
“嘿~，我说，你直接把供销社开到咱大爷家里算了。”
“我的自行车就那么大点儿，能放的下这么多东西嘛。”
江澈越听越离谱，不说把江铃铃刚才说的这些都买齐全了，就算是减半，他那辆自行车也放不下。
“你看看你，都快一年没回老家了，让你给大爷、大娘带点东西，尽尽孝心你还这么事儿。”听到江澈的抱怨，江铃铃这才发现自己说的确实有点点多了，不过被江澈娇惯坏了的她嘴还是硬。
“我又没说不买不是，这次呢，我一样先买一点，等过年都放假了，我借辆大车，到时候你说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总成了吧？”江澈一边吃着饭，一边回应道。
“嘿嘿...这还差不多。”
“你呀，也就梁鑫受得了你这个脾气，换个人早就不跟你过了。”三口两口的吃完早饭，江澈一边把厚棉服往身上套，一边和江铃铃拌着嘴。
“不和我过？哼！~”
“就他那小样，我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江铃铃微微抬头，傲娇的说道。
“我走了，今儿路滑，你就别和星星出门了，好好在家吧。”将白玉冰准备的东西装上车，临出门前，江澈害怕江铃铃这个傻大胆带江家星出来滑雪，又刻意的嘱咐了一声。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路上慢点骑，注意安全。”
“要是晚上雪太大，你就明儿再回啊！~”
从胡同出来，江澈直奔不远处的供销社，先把江铃铃嘱咐他买的几样东西买齐全了，便骑着他的小毛驴踏上了回沙河村的路。
走在回村的路上，好几次江澈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十多年了，才大半年没回来大变样，全然没了之前的模样。
原本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防风林，现在却是一座座工厂耸立，要不是路边的路牌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就是回村的路，他还以为自己迷路了呢。
这些就算了，江澈之前每次回村必去一趟的小树林现在也没了，这就让江澈很受伤，总不能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进物流园找东西吧。
事不可为，江澈只得装作看袋子里的东西还整不整齐，从物流园里拿出了一些外国的香烟和一些糖果，这才又骑上自行车‘突！~突~突~"得向着村里驶去。
“呦，栓子回来了！~”
“上次玉冰和铃铃回来的时候，说你去国外出差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进村子，就遇到住在村头的本家婶子出门，热情的和江澈打着招呼。
“前天才回来，刚把家里的事情梳理完，就想着回来看看大爷和四叔他们。”
“这么冷的天，您不在家歇着，这是去哪啊？”见到亲戚了，江澈赶忙从车上下来，路面太滑，江澈没敢给太大的油，就算是这样，还险些摔倒。
刚才在进村的路上时，江澈就有些纳闷，往年这种寒冬腊月没法种地的时候，除了需要外出做家具的爷们儿出门，其他人几乎都是猫在家里过冬，因此路上的积雪都是厚厚的一层，了不得会多出几个脚印。
可今年不知道什么情况，路面上的积雪都被压的实实的，看地上的印子，有脚印有自行车痕迹，还有马车轮子压过的样子，难道村儿里有大的活动？
“哎呦，这路面滑你可悠着点。”
别看婶子个不太高，可力气却不小，一把抓住后座帮着江澈站稳了。
“婶儿，今儿大队里有什么活动吗？”
刚才差点摔倒，激出了一脑瓜汗，江澈摘下帽子边擦汗便问道。
“没有啊。”婶子还被江澈给问懵了。
“那好中二路面怎么压的这么实，一路上好几次差点滑倒，往年再大的雪也没这么滑啊。”
“嗨！~”
“政府不是在公社里建了个家具厂嘛，咱们村儿的老少爷们儿都在里面上班。”
“他们起的早，呲呲溜溜一趟走下来就成这样了。”
“刚才大队长还在喇叭里喊着，等会雪小点让在家的都出来铲雪呢。”听到江澈的问题，婶子笑着解释道。
和婶子又闲聊了几句，江澈便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大爷，大娘，我回来了！~”走进院子，江澈便和以前一样，扯着嗓子喊道。
“妈！栓子回来了！~”
“给姐看看，出去这么长时间，有没有什么变化。”
屋里的收音机正放着唱大鼓声音有些大，江荷花只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话却没听出来是谁，撩开门帘子见是江澈，先是惊喜的冲着屋里大喊一声，接着就是奋力跑向江澈。
“荷花姐，我是出国又不是成仙，能有什么变化。”
江荷花来到江澈身边，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样像是看看江澈是不是长出了三头六臂或者多了双翅膀。
被江荷花看得心里发毛，江澈都有些无奈了，自己只是出国溜达一圈，怎么江荷花给他的感觉，自己像是飞升了一次似的。
“哎呦，栓子回来了。”
“前天我还和你四婶在说，你能不能回家过年呢。”
“外面雪大，快进屋烤烤火，暖和暖和身子。”听到江荷花的叫声，大娘刘英和四婶高红梅便跟着迎了出来。
“肯定要回来给您和大爷他们拜年的啊，工作再重要也没有您几位重要不是。”江澈回答着大娘的话，手里也没闲着从自行车上解下大兜小包的。
“江澈，这个我来提。”
跟在四婶后面出来的薛大宝见江澈自行车后座上的袋子挺重的，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口袋，也没见他怎么用力，袋子就上了薛大宝的肩膀。
“你这孩子，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人来就行了，每次都带着大包小包的。”
“我们现在日子可比之前好过多了，又不缺吃喝，你带这么东西干嘛啊，乱花钱。”尽管刘英知道自己这么说，下次江澈还会带，可看到江澈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往回拿东西，她都心疼的慌。
“大娘，我大爷他们呢？”回到屋里，喝了杯热水烤了会火，江澈这才感觉身子不再冰冷。
没见到大爷和四叔，原以为是去大队部玩了，只是自己都待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一个回来。
往常
“他们都上班去了。”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政府在咱们公社建立的家具厂建好了。”
“咱们村儿的老少爷们儿，但凡会点手艺的都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为了下一代
“你和大宝聊会，我和你四婶去给你做点面食吃。”
“老话说得好，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我和你四婶给你做手擀面去。”
刘英和高红梅与江澈聊了一会家常，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和江铃铃的身体后，俩老太太便起身开始忙活起来。
“哎！~我最喜欢吃您和四婶做的手擀面了，劲道！~”
“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想着吃您做的这一口了，整天馋的我啊，直流口水。”
“卤子稍微多放点辣椒啊，吃着舒服！~”
原本不想让大娘她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再为自己忙碌，可转念一想世上大多数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孩子们操劳一辈子么，自己虽然不是大娘她们亲生的，可从小自己兄妹仨都是她们俩一手带大的，可要是说大娘和四婶对待自己比对待为民哥他们还像亲生的。
小时候，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先紧着他们仨先吃，有了点布料，都是先紧着他们兄妹仨做衣服，比江澈大不了多少的江荷花没少因为这事儿冒酸水。
自己小时候大娘和四婶这么疼自己，自己长大了当然要孝顺她们。
可孝顺并不仅仅是给她们买好吃的、买新衣服，这些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应该是顺，顺着她们的想法。
别看只是一碗手擀面，如果江澈拒绝不让她们做，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大娘和四婶心里肯定不开心，觉得自己老了，孩子们都不需要了。
要让她们有被需求的感觉，只有她们付出了，才会感觉自己的价值被体现了。
“大宝哥，怎么没带我外甥他们过来啊。”
江澈递了根香烟给薛大宝，还想给他点上，薛大宝双手接过香烟，惶恐的拒绝了江澈的好意表示自己点。
自己刚和江荷花结婚那会，虽说江澈这位小舅子因为老娘那势利眼的原因对家里有些看法，但也还是个轧钢厂的一名普通职工，自己虽说有点发怵，但是还能够正常往来。
可江澈在短短的八年时间，一步步走到了连他们公社社长都要抬头说话的地位。
今年更了不得了，三十岁不到的年龄都能带队去阿美考察学习了，现在都都要仰视了，以后更不敢想象。
而且听他那个不成器的表舅说，家具厂之所以安排在丈人这边的公社，跟面前的小舅子还有很大的关系呢。
上午，大队长把村里所有会木匠手艺的男人都聚集到了大队部。
大队长看着台下的众人，兴高采烈的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政府在公社要建立一座家具厂。”
“三叔，您就别瞎白活了，政府建家具厂跟咱们这些农民都有什么关系嘛。”
“就是，咱们农忙时种好咱们的粮，农闲时弄点活计找口饭吃，这跟咱们八竿子也打不着嘛。”
“谁说不是呢，咱又当不了城里人，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
大队长刚开口，台下的小年轻们就不乐意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大家都想着早点忙完，早点去京城赚钱好盖房子娶媳妇呢，谁有功夫跟他在这里瞎磨牙费工夫。
要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农忙的原因，已经压了好多家的活计了，万一因为在老家耽搁久了，被同行们给翘单了，还不得哭死。
莫说小年轻们不愿意了，有些年长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原以为大队长召集大家来是说农活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在这跟大家聊政府建设工厂，这事儿跟他们这些大老粗有什么关系。
“你们啊，就是心急，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见下面骚动，大队长也不以为意。拍了拍话筒让大家安静，又乐呵呵的继续说道。
“谁说这个工厂的建设跟咱们就没关系了？”
“那些城里在工厂里上班的工人有几个不是泥腿子出身？”
听到大队长居然说出了这种话，刚才还有些骚动的小年轻们也不折腾了，心脏不争气的噗噗跳，安静的坐在下面，忐忑的等着大队长继续说下去。
“咱们大队老爷们做家具的手艺，那是十里八村都竖着大拇哥夸耀的，所以呢，领导的意思，想让咱们大队的老爷们都进厂做工人。”
“做了工人，咱们就是捧着国家饭碗了！就不用再像咱们的祖祖辈辈一样被人瞧不起了！”
“你们说，这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越说越激动，大队长说的有些上头了，怒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问道。
“有！”
“我想做工人！~”
“我想娶城里的姑娘！~”
当大队长说出‘进厂做工人"这句话时，刚才心里有所猜测的小年轻们，顿时坐不住了，在台下高声叫嚷着。
“四牙子，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小个，别说城里的姑娘了，咱隔壁村的小莲都看不上你！”
听到四牙子说出心中的宏愿，周围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好了，这种无关今天会议的话就不要说了，大家回家去商议一下，有愿意去工厂上班的，回头到我这儿报名。”大队长看了一眼四牙子，心想：‘我这本家大侄子倒是真敢想，咱老江家祖祖辈辈就没你这么矮的，居然还想着娶城里姑娘。"
“大队长，你光说进厂做工人了，你也没和咱们说说什么待遇啊？”
“都是进厂，有的是捧着铁饭碗，有的是临时工。”
“咱们到底是什么待遇啊？！”
就在众人三三两两小声的讨论着刚刚听到的消息，准备回家和媳妇老娘商量商量，有几个脑袋聪明的大声问道。
“哎呦，这事儿怪我忘了和你们说。”
“肯定不能是临时工了，社长和我说了，只要进厂就是和城里的工人一样，属于正式工！”大队长拍了一下脑袋，懊恼的说道。
“今天这事儿你们哥四个怎么看？”
回到家，江大山和江大河坐在八仙桌两边，江卫民哥四个坐在下首。
“爸，思来想去，我觉得这个厂进不进都无所谓。”
别看哥几个都跟自己的父辈们分家了，可以往家里遇到大事小情的都是江大山他们老哥俩拿主意，因此听到自己的‘爸"、‘大伯"居然让自己发变看法了，哥四个面面相觑。
对于是否进工厂做工人这件事情四兄弟都有话说，只是摄于以往的‘棍棒之下出孝子"的***互相看了看也都不敢吱声。
可这种涉及到家族以后的大事儿，总不能都装哑巴一言不发吧，于是江卫民这个做大哥的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为民，这进不进厂区别大了，怎么能叫无所谓呢？”江大河凑兜里掏出烟丝压进旱烟，点燃抽了一口后说道。
“四叔，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
“刚才大队长说，进厂是工人，给咱们正式工的待遇。”
“可这又怎样呢？”
“有了工人的身份，咱们就能跟城里的工人一样生活了吗？”
“根本不可能的嘛！”
“咱还是生活在祖祖辈辈的这片土地上，还是要种着祖祖辈辈种过的土地！”
“再说了，现在工人啥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都多少年没调过工资了。”
“三十多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咱们小半个月忙活赚的都比这多。”
“要是说让咱们进城做工人，别说工资低了，就算是让我掏钱买工作我都干。”
“可老婆孩子还是农村户口，又搬不到城里住。”
“说是说工人，也就是名声好听些罢了。”
闻到香烟味，江为民的烟瘾也犯了，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大生产，哥四个也开始了吞云吐雾。
“嗯，为民哥说的对！”
“做了工人赚的比现在少不说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谁愿意做啊。”江为民说完自己的意见，刚才还在做梦自己即将成为城里人的江为胜立马改了主意，跟着二哥江为国纷纷赞同道。
作为四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个，江为胜这些年跟着父兄们在京城给那些城里人做家具，没少眼热这些在工厂上班的工人。
每天到点上班，按点下班，每周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带着老婆孩子走亲访友或是逛逛公园之类的。
哪像自己，一年到头不是忙地里的农活，就是在城里给人做家具，片刻不得闲。
中午在大队部听大队长说进厂就是工人了，江为胜还幻想着到时候也跟城里人一样，按点上下班，周末带上老婆孩子走走亲戚，逛逛商场。
可江为民刚才这一段话，立马将他从美梦中打醒了。
即便自己成了工人，有了正式工作。
可老婆孩子还是农村户口，自己还是身处农村，地里的活计还是要做。
做农民要种地，做工人不光要种地赚的钱还少了一大半，谁还稀罕这个工人的身份。
“为民啊，你要是只顾眼前利益，那你才是真的犯傻喽。”江大山磕了磕烟锅子，又续上一些烟丝，慢条斯理的说道。
“爸，您的意思是？”江为民生怕挨揍，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
“还以为你们哥四个都三十多了，长大了。”
“现在这么一看啊，还是差远喽。”江大山摇头叹息道。
“大爷，我们在您眼里永远都是小孩，长不大不是应该的嘛。”江为民怕江大山。可江为胜不怕啊，眼见大哥扭扭捏捏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江为胜接了一句。
“呵呵~~就你小子会说话。”
“这个工人啊，咱们老江家都去！一个不准落下。”江大山乐呵呵的说道。
“大爷，做工人就是名头好听，您怎么还要我们都去啊。”
“您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听到江大山居然让大家都去做工人，而不是继续偷摸做家具，哥几个有些懵。
“你们啊，只看到了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没想想大宝、二宝他们？！”看着儿子侄子都是一脸的迷茫之色，江大山摇了摇头，又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虽说我们进厂做工，只是得了个工人的名头。”
“可咱们这是正式工，可以传给后代的！”
“哎呦！~”
“爸这一说，还真是。”
“咱们虽然享受不到城里人的幸福生活，但是大宝他们哥几个可以啊！”
哥四个当中江为国的脑子转的是最快的，听江大山这么一提点，立马想到了孩子们长大后接班，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就不用像他们这样和田地打交道了。
“二哥，你和大爷打的什么哑迷啊，我怎么没听懂呢。”江为强挠了挠脑袋，没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你啊！~”
“你看，咱们现在进厂做工虽然顶着工人的名头，可说到底还是要种地的农民。”
“但是等大宝他们长大了，咱们立马退休，让大宝他们接我们的班，那可就是地地道道的工人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江为国细细的解释道。
“呦，还真是！~”
“到底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爷，您是这个！~”早就听明白了的江为胜，浮夸的冲着江大山竖着大拇哥。
“你小子少给老子灌迷魂汤。”
别看江大山冲着江为胜翻白眼，可被自己的侄子这么吹捧一下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拿定了注意，江大山便让江为民去找大队长报名去了。
路上遇到好多本家还在发愁如何取舍，一边是华而不实的‘工人"身份，一边又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着实让人难以取舍。
看到江为民居然这么快就去报名了，拿不定主意的纷纷上前问情况。
当这些族亲们了解到江大山一家是为了下一代考虑后，顿时也不纠结了，也嚷嚷着一起去报名当工人。
就连那些打定主意宁要现钱，也不要这个‘工人"名头的几家听到江大山全家都报名了后，立马改变了主意，也都跟着去报名了。
用他们的话说，江大山一房出了江澈这么一个大官，肯定有他们独到的想法，跟着做肯定没错。
就这样，沙河村的老少爷们都进厂成了工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天留人
江荷花都四个孩子的妈妈了，也还跟未出嫁时那样娇憨。
江澈和薛大宝聊着一些家常呢，她就在江澈带来的东西里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的零嘴，按照以往的经验，江澈肯定会给爹妈带来一些好吃的。
可看了一圈，除了香烟是没见过的，其他的东西都是国内常见的东西，瘪着嘴说道：“栓子，你到国外一趟也没带点好东西回来孝敬大爷和大娘啊！~”
对于江澈这个堂弟，江荷花可谓是知之甚详，不缺钱还特爱吃，以往每次出差都会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回来。
没想到这次去了阿美那么远的地方，居然没带一点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
要说当地没有特产，江荷花可不信。
咱们国家一个县城好吃的东西都数不过来，阿美那么大一个国家能没有一样好吃的？
“荷花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净想着吃的东西。”江澈看了眼气鼓鼓的堂姐，有些好说道。
“不还是怪你，以前只要出差回来就带那么多好吃的。”
“还好我出嫁的早，要不然这么贪吃的闺女，谁会娶哦。”面对江澈的嬉笑，江荷花不仅不以此为耻反倒说是江澈的原因。
“你这丫头，又说什么怪话呢。”
“栓子快过来吃面，别理这丫头，都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跟没长大似的。”江荷花正数落着江澈的不是呢，高红梅端着一碗打卤面走了进来。
“妈！~~”
“我又没说错，你训***嘛。”听到老娘的说教，江荷花不依了，抱着高红梅的胳膊撒娇道。
“哎呦！~要死了啊！”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妞妞看到了都得替你感到难为情。”高红梅嫌弃的把江荷花胳膊打开，点了点她的脑袋继续数落道：“前些天就让为胜跟你说了，让你们今天早点来，你看看你们几点到的。”
“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这丫头又起晚了。”
“这又不是我的错，小孩晚上闹腾不睡，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老妈的数落，江荷花揪着嘴、红着脸，也不敢去看高红梅。
“就你理由多。”说完，高红梅也不再搭理她，转身向江澈问道：“栓子，现在少吃点。”
“你大娘正在剁馅子，咱晚上吃饺子。”
“唉，好勒，等下我来擀饺子皮。”江澈一边呼啦着面条，一面狂点头。
“你看看栓子比你还小，都知道帮我们擀皮，你再瞅瞅你。”
“都多大的人了，一天天就知道吃。”
高红梅说完话，转头便去了厨房和刘英一起忙活晚饭去了。
“哼！~就你会装好人。”
看到江澈坏笑着看着她，江荷花气哼哼的留下一句话便去了厨房。
“姐夫，大爷让你们今天来做什么的？”本来江澈就有些饿了，再加上刘英做的卤子味道又好，三两口一碗面便下肚了。
江澈以为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便问起薛大宝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
“听为胜哥说家具厂订单太多，他们忙不过来，现在厂里要招一批学徒工。”
“爸给我报了名，今儿让我过来面试来了。”听到江澈的询问，薛大宝像个小学生一样如实答道。
“面试的怎么样？”
“还成，听说下午出结果，我跟荷花一合计，与其让几个哥哥再跑一趟，倒不如先不回去，等着爸给带信。”
说到工作，薛大宝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感激。
之前刚知道江澈这个小舅子升任轧钢厂科长时，薛妈就想过让江澈帮忙走走关系，把薛大宝这唯一的儿子送到城里做工人。
当时薛大宝就极力反对，倒不是他清高不愿意走关系找一份铁饭碗，而是江大山之前和他们几个小辈开过会，不允许家里任何人请托江澈走门路找关系给他们弄工作。
毕竟现在想着让江澈帮忙找工作的可不止一家两家，说句不好听的不止他们村姓江的本家，邻村跟他们家关系走的比较近的也都在看着呢。
江大山虽然连蒙学都没读过的大老粗，但是他从戏曲和平时听说书人说的内容里听过一些内容，一个家族想要繁荣、强大，最基础的就是需要一个领头人。
遍寻一圈，除了江澈，老江家现在任职最高的只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而已。
江澈作为老江家第一个在政府中官职这么高的人，自己这个大老粗虽然在江澈的工作中帮不到他，但是为他阻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够做到的。
江大山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家的子侄们不动，那么外人就张不开这个口让江澈帮他们解决工作的问题。
事实也如他想的那般，起初大家知道江澈升任科长之时，好多人都拐弯抹角的表示想要江澈给他们解决工作问题，江大山嘴皮子都磨破了表示江澈没这个能力，所有人都不相信，认为是江大山在中间阻挠，不愿意帮助他们这些穷亲戚。
但后来见到江大山的子侄没有一个从泥腿子上岸当工人的，慢慢的大家也都相信了江大山的话，再也没人提及这件事儿了。
对于薛大宝，江荷花耳提面命了不知道多少次，讲清了其中的厉害，因此他也绝了让江澈帮他改变命运的想法。
之前听到老丈人整个大队的男人基本上都进家具厂做了工人，说实话薛大宝真的挺羡慕，毕竟现在的工人可不是四五十年后吃得少做的多的老黄牛，这可群体可是真正当家做主的主人。
就在薛大宝隐含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丈人一家都成了工人之时，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居然来告知，工厂要招学徒工，老丈人给他报名了！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都断片了！
虽说只是招聘学徒工，但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亚于他第一个儿子出生时重磅。
虽说老丈人在家具厂不是管理层，但作为厂里的技术员一员，薛大宝相信自己这次家具厂招的学徒工里面肯定有自己的名字。
而江澈，显然没有考虑这么多。
之所以没有给自己堂兄们找门路安排工作，只是因为当初自己的能量太小。
在堂兄和堂嫂中选择，他肯定会倾向于给堂哥安排工作，可现在孩子都是随着母亲的户口，如果只给堂哥们安排工作，而让堂嫂和孩子们都还在农村待着，这根本就不是帮助家里，反倒给这几个小家庭注入了不稳定因素。
虽说六十年代的诱惑不如后世多，可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自从人类出现以来就一直存在着，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而办错事儿。
可如果一对夫妻一对夫妻的解决，先给谁解决，再给谁办理，这又是问题。
毕竟都是亲人，谁先谁后都是错。
与其这样，倒不如暂时维持现状，等自己积攒的人脉可以一次解决了再说这个事情。
至于后面江澈的社会地位有了，认识的人脉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为什么又没有再提这个事情，只是因为他个人觉得给私人做家具的收入又不少，堂兄堂嫂们在老家还能时常帮助到大娘和四婶，如果他们都到城里了，几个老人得多孤单。
及至近些年，江澈又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老江家上上下下，都有着一手做家具的好手艺，与其进工厂做工人荒废了自己的手艺，倒不如再等几年。
等改开了，国家允许私人创办企业，到时候他出资在老家办个家具厂，然后老家这些人以手艺入股大家一起做老板赚大钱，这不比日后下岗潮来临，没着没落来的强！
可是他没想到现在一个工人的名头对一个平头老百姓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凭票购买平价粮，医疗全额报销等等老百姓永远享受不到的社会福利，对一个平头老百姓来说，这简直就是鲤鱼跃龙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栓子回来了~”
“出国考察怎么样，还顺利吧？”
就在江澈和薛大宝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江大山等人伴着昏暗的天色回到家了。
“唉，大爷，你们下班了。”
“我的工作还成，算是完成了心里的预期吧。”
见到江大山下班了，江澈急忙起身散烟。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江澈并没有提及，毕竟出国这一圈发生的诸多事情都是事赶事，赶巧了。
而且对于娄晓娥的存在，江澈现在也不敢和大爷、大娘他们说。
现在白玉冰还没搞定呢，若事先告诉了他们，万一白玉冰知道了，她会不会想‘好嘛！你们一大家子都知道了，合着就把我蒙在鼓里？"
因此，江澈只是含糊其辞的答应了一下。
见到自己丈人下班了，心急想知道消息的薛大宝也站了起来，只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张口问结果。
“大宝等急了吧。”
“放心，学徒工里有你。”
“这是需要的材料，明儿准备准备，后天准备去工厂报道。”
虽说女婿没有张口问，可是薛大宝那焦急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江大河知道这种期待的心情是多么的煎熬，因此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把兜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嘿嘿...”
“谢谢，爸。”
虽说不担心选不上自己，可听到自己真的入选了，薛大宝的心脏还是有了一些悸动。
从江大河手里接过纸条时，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谢不谢的。”
“进厂后，多学多看，别丢我人就好。”
“这可不是咱们以前做家具时候用的老把式，用了好多外国的机器，还是要多钻研的。”
“不过也别担心，我一天私塾都没读过的人都能学会怎么使用机器，你最起码还是初中学历呢，怎么也比我这个老头子上手快。”
为了让薛大宝好好学技能，江大河适度的打击了他一下，却又害怕把这个女婿吓着了，紧接着又给他鼓了鼓劲。
不过江大河这番话算是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现在的薛大宝早就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工人的喜悦之情中，那还听得见江大河刚才的那番话。
“爸，大宝的工作成了吗？”就在江大河对着薛大宝说教时，在厨房看到他们回来的江荷花早就坐不住了，瞅着老娘没注意的功夫就跑到屋里问问薛大宝工作的事情。
“这么点事情还怕你爹办不好啊？”虽说之前江大河在家里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可那时候是作为壮劳力和父亲的身份，有些压迫的性质。
现在却不一样了，说话间举手投足的自信却是从骨子里散发的。
“哪能呢。”
“我不就是随口问问嘛，我就知道您肯定能做到。”说着话，江荷花又挎上了江大河的胳膊，一阵扭。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撒娇，羞不羞啊。”
“需要哪些材料的单子我都交给大宝了，明儿你们整理好就可以了。”
不过与下午被老娘高红梅嫌弃的待遇却截然相反，江大河却是极为享受。
“啊！~”
“谢谢爸！~”听到事情办妥了，江荷花也不和江大河腻歪了，转身就投到了自己老公的身边，拿起手写的单子细细的看着。
“唉！~”别看江大河因为闺女的‘势力"行为一脸的落寞，实则他心里也美的冒泡。
哪个当父母的不想着自己的儿子女儿能够婚姻幸福，生活美满。
“快别聊了，饺子煮好了。”
“洗洗手，准备吃饭。”
江澈原本打算今晚回家的，可天不遂人愿，下午眼瞅着降雪还有些变小的趋势，可一顿饭吃完，满天飘散的鹅毛大雪阻止了他的脚步。
而薛大宝和江荷花两口子则不顾江大河老两口的挽留，执意要回家。
毕竟薛大宝要进厂成为工人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当然要第一时间回家和婆婆那边分享。
再者还有许多材料要到大队部和公社里去开，今晚回去，明儿不就能早点把材料开出来。
为此，江荷花两口子打着手电筒，冒着大雪一脚深一脚浅向回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拜访
上次娄晓娥给家里邮寄物品才不到一个礼拜便到了京城，当时江澈还挺惊讶，这速度虽说没有后世的速度，但放到现在也算是物流界中比较炸裂的存在了，毕竟那么多物资，从湘江入关再转到京城，中间的关卡可不算少。
原以为这次也会很快就到了，可左等右等始终没收到到货的信息。
自己都回来一周多了，好多人都知道自己回来了，总不为了等这点洋玩意让大家对自己误会吧。
江澈也不等了，只得从物流园找了些好茶叶，再带上两瓶老酒去走亲访友。
以每天两到三家的频率，历时一周多的时间才把老领导们都拜访了一遍。
这一圈拜访下来，江澈可谓是‘收获"满满。
国家一再三令五申法律的重要性，这些老领导也是这么要求身边人和下属的。
可没想到江澈到了阿美没多久，居然多了一位女性陪同出入并且还搞出了人命，这些以往一直对江澈青眼有加的老领导们勃然大怒，其中不少人认为江澈之前在国内那么‘乖巧"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
有些老同志便提出召回江澈，让他说明情况，依法处置。
只是当时恰巧是江澈与阿美三家汽车生产商谈判最重要的时间，便暂时没有动他，只是一切的程序还在走。
当这个消息开始扩散后，熟悉江澈的几位都在帮着江澈辩解，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经过调查才知道，陪在江澈身边的女性是他曾经的邻居娄晓娥。
莫说当年娄父娄母能顺利脱身是江澈帮助的被扒了出来，就连娄晓娥几时入港，几时生江家耀的事情也给扒的底儿掉。
当时给出的结论，江家耀极有可能便是江澈的孩子。
直到这时，这些老领导的想法这才有了一丝丝的转变。
再硬的汉子也有铁骨柔情的一面，知道了内情后谁又能够做到硬心肠，再去拆散这对分开了七八年的苦命人儿。
带着孩子，在国外苦等这么多年又意外相遇，这得是多大的缘分，谁听了不动容。
好在娄晓娥是生活在湘江，并不会对国内民众造成太大的影响。
再加上江澈在阿美做出的种种事情成绩实在是太大、太多，因此对他和娄晓娥的事情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冷处理了。
可是这些维护江澈的老领导们也担心这次的冷处理会给江澈一个错误的信号，让他误以为只要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些许个人上缺失国家不会较真，再在国内瞎搞，那到时候他们的老脸还往哪搁。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出现，这群老领导有唱白脸的有唱红脸的。
有苦口婆心劝说江澈要坚定内心中的信仰，埋头苦干发展技术，不要被外面花花世界迷了眼，被错误的思想误导。
也有拍桌子骂娘，大骂江澈这是耍流氓，是行不正之风，直到江澈再三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后，这才换来一句：“东西留下，人滚蛋。”
言而总之，就是让江澈安分点别瞎搞。
当然，并不是所有领导都抓着这件事情教育江澈，也有想把江澈挖到他们系统工作的。
比如管经济的领导和外事的领导见到江澈时，就很直白的邀请江澈到他们部门来工作。
毕竟像江澈这样能够从国外获得无偿资金援助的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搞来了那么多国内急需的设备和技术。
虽说江澈付出了三套汽车设计图，但是与获得的收益相比较，那都算是九牛一毛了。
至于外事的为什么想要江澈到他们那边工作，别的没有，就一个，江澈敏锐的发现了这些常年在外负责外事工作的工作人员思想的变化。
如果不是江澈在阿美时指出了这个问题，很难想象这些工作人员思想的转变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更让人感到后怕的是，若任由那种思潮在负责外事的工作人员中随意传播，将会对我们国家带来多大的危害。
任由这些负责人说的天花乱坠，江澈颓然不动。
现在除了在汽车工业挂职就在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挂了个讲师的身份，就是这个讲师的身份也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课程，开不开课，内容讲什么，都是随着他的心意。
就连自己的徒弟马新华都是彭博和马思泉替自己教导，这日子多舒服了，干嘛要换到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部门。
再说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薅到通用这几家的羊毛也是适逢其会。
若是早上一年，别说一套汽车设计图换这么多东西了，估计白送给他们，这些‘白猪"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更别提在华夏采购零部件，甚至是采购整车。
上午被骂的狗血淋头，连顿午饭都没混上。
江澈抬手看了眼手表，见才到饭口，起的快一点还能赶到李大壮家蹭口吃的，正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来得及去他家拜访。
打定主意，江澈一拧油门，坐下的小型单缸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从城西直奔城东的李大壮家。
“柯柯，看看我是谁啊？！~”
和其他大佬一样，江澈的车把上挂着一包茶叶两瓶老酒，进了李家。
才进门，就看到田大妮正带着小孙女柯柯在院子里玩耍。
李珂珂，李勇敢小女儿，和江家星同样是71年生，只不过比江家星大两个月。
“江大爷！~”
李珂珂上一秒还专心致志的在地上挖沙子玩呢，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珂珂猛然抬起头，看到是江澈，甜甜的叫了江澈一声。
“哎呦！~”
“我们宝贝柯柯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大爷，还记我呢！~”
“跟大爷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我了，想大爷了没？”
原以为这么长时间没见到，李珂珂也和江家星一样，早就把自己忘掉了。
没想到小姑娘连磕绊都没打，手里的小铲子一甩，高兴的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向着江澈奔来。
江澈连忙停好自行车，抱着李珂珂原地转了两圈。
“想了，我天天想大爷呢。可是奶奶跟我说，您出去工作了，要好久才回来。”
“好几次我都梦到您了，可是您都不理我。”
“然后我就会特别伤心、难过，有一次又梦到您了，您还是不理我，我就哭的好伤心把妈妈吵醒了，妈妈告诉我梦里的您，不是真的。”
“那您现在是真的吗？大爷。”
李珂珂奶声奶气的说着对江澈的思念，又满怀期待的眼神等待着江澈的回答。
“哈哈...”
“当然是真的啦。”
“你摸摸大爷的胡子扎不扎手。”
回想自己刚回到京城时自家那个臭小子都忘记自己的模样，吓得哇哇大哭，哭嚎的叫着‘抓坏人"，没想到怀中的小人儿不仅没忘记自己，居然还对自己如此思念，江澈开心坏了。
“哎呦！~好疼！~”
“奶奶，这个江大爷是真的，这个江大爷是真的。”李珂珂移动着肉乎乎的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江澈下巴上刚刚冒头的胡茬子，感受到刺刺的感觉，高兴的冲着田大妮叫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见到大爷就不要奶奶了是吧？”见到自己的小孙女和江澈如此亲近，田大妮假装吃醋的说道。
“没有啊~~我还是最爱奶奶了。”
见到奶奶不开心了，李珂珂又伸出小手要田大妮抱，糯糯的说着哄人开心的话。
“哈哈...”
“就你嘴巴甜。”田大妮先是点了点李珂珂的小脸，这才和江澈说话道：“栓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日子你李叔还和我唠叨说你走了，都没人能陪他喝好酒了。”
“回来有几天了，这不一直忙着转，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看看您和李叔。”
“李叔呢？上班去了？”江澈一边逗着犹如精灵般的李珂珂，一边和田大妮聊着天。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
“还没吃吧，快进屋和你李叔一起喝几杯。”
提到李大壮，田大妮这才想起来邀请江澈吃午饭。
“李叔，听田姨说，我走了您喝酒都没尽兴过。”
“今儿中午，我陪您好好喝几杯？”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江澈也没必要假客套，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塞到李珂珂肉乎乎的小手中，解下车把上的礼物，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进了屋里。
“呦呵！~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江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大壮高兴坏了，急忙起身拉着江澈坐到他的边上。
别人家是岁数越大，酒友越多。
可到了李大壮这情况就拧巴了，前些年还有战友能一起喝喝小酒，再不然自家小儿子和他那帮朋友能陪自己喝一些。
可随着年岁的增加，老战友不是调到外地工作，就是身体不允许。
更可气的是，以前李勇敢年纪小的时候虽然有些吊儿郎当，可还时不时的能陪着他来两口。
结婚后就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居然知道上劲了。
李勇敢的改变，李大壮还挺高兴，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儿子懂事知上进呢。
可没多久，李大壮感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说你知上进、思进取，是好事儿。"
‘可是你小子，怎么也不陪你老子好好喝一场了呢？！"
不仅仅是李勇敢这样，就连小儿子的几个好友张军和钱胜利等人也很少再像之前那样喝起酒来牛饮了，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只要是他们自己感觉到量了，任李大壮说的再多，也绝不再喝一滴。
每次都把李大壮这老头的酒瘾给勾出来就停了，弄得李大壮不上不下的难受。
还好江澈这家伙虽然酒量不算大，但是每次都能把自己陪得喝高兴了。
之前李大壮多么庆幸还剩江澈这么个侄子陪自己喝酒，在江澈走的这大半年里她就有多难受。
要不然，以田大妮对李大壮喝酒管的这么严，也不会说让他陪着李大壮喝几杯。
“你看着柯柯，我再给栓子添俩菜。”
李大壮正和江澈寒暄着，田大妮抱着李珂珂走了进来，把孩子递给他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田姨，您别忙活了，这几道菜就可以了。”见状，江澈急忙要起身阻拦。
“你小子这么久才回来，哪能就这俩菜呢。”
“早晨你田姨在菜市场买了好些菜，让她再做几个。”
“成了，你小子以前也没这么客气啊。”
“这出去转悠一圈，居然知道客套了？”
李大壮都这么说了，江澈还能说什么，只得笑着坐下陪着他喝酒。
“柳希文那边，你去拜访了吗？”正聊着江澈在外面的事情，冷不丁的李大壮来了一句。
“没呢，怎么了？”不明其意的江澈，疑惑的问道。
“那你倒是要早点去，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经李大壮解释，江澈这才明白老家的那座家具工厂是怎么来的了。
之所以会设立在老家，是已经升任大副的柳希文受益的。
之前柳希文没少帮沙河村拉单子，知道江大山他们的手艺。
从某些渠道，柳希文知道能有这座现代化的家具厂那都是江澈的功劳，于是便有了江大山进厂做工人一事。
了解完了前因后果，江澈不得不感叹，人生真是惊喜不断。
遥想自己和柳希文刚认识那会，谁能认为那个曾经因为一点点物资的事情被逼得去逛鬼市碰运气的小四眼会走到如今这么高的位置。
谁又能想到，在外面风评不算太好的柳希文对江澈如此照顾有加。
“干得漂亮！”
“这阿美小鬼子之前没少从咱们国家得好处，这次能从虎口拔牙，你算是这个！”
“叔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人陪他好好喝酒憋屈的太狠了，都没用江澈劝酒，李大壮一杯接着一杯，不多大一会，这个小老头便把自己灌醉了。
听到江澈在阿美的经过后，醉眼朦胧的冲着江澈竖着大拇指。
“栓子还没喝好呢，你这老家伙倒先把自己灌醉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苦命鸳鸯
当天晚上，江澈回到家正摘着菜准备做晚饭，李勇敢和张军等人带着食材，拖家带口一窝蜂的全跑来了。
十几个孩子相聚在一起，顿时江家的院子充满了欢快的童声。
也幸亏江家院子够大，这要是换一般人家，这么多孩子都跑不开。
田月芝和刘家琴这几位女同志一到，江澈便获得了解脱，被这些娘子军从厨房赶了出来。
“栓子，你这就不讲究了啊。”
“回来了，也不和和哥几个言语一声。”
“我们还以为今年你要在国外过年呢。”及至跟前，张军先是给江澈来了一拳，这才抱着江澈的肩膀，激动的说道。
“栓子哥，还是你牛啊！”
“咱们国家每年那么多专家***出去学习访问，就你带回来的好东西多。”
“要我说啊，也别让这些人再出去了，尽浪费钱，还不如让栓子哥常驻在外面往国内多整点好东西来的实在。”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萝卜来，李勇敢摸了一根在水龙头底下洗了洗，一边嘎巴有声一边说笑着。
“你这家伙就会瞎出主意。”李勇敢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钱胜利给打断了。
“胜利哥，我说的可是实话，怎么叫瞎出主意呢。”
“你看看咱们京城这大半年新建的厂，有几家不是因为栓子哥从阿美弄来的？”听到钱胜利反驳自己的提议，李勇敢不服气的说道。
“嘿！~”
“我可没说栓子哥这次出去的功劳小啊，你小子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你这家伙，怎么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呢？！”
见李勇敢开始摆事实、举例子了，钱胜利急了，急忙撇掉李勇敢抛来的‘顶戴花翎"。
虽说江澈从国外弄来这么多技术和设备他们没有出一份力，可自66年几个人就在一起玩的铁哥们儿做出了这么多的大事，做到了别人不能做的事情，说出去自己也有面儿不是。
哪怕是和别人吹牛，一句‘四大汽车生产基地全是我哥儿们从阿美弄来的！"‘这些出口到阿美的货物也是我哥们拉来的订单！"就算别人不服气，也会给一个面子不再抬杠。
“那你说，我刚才哪里说错了？~”李勇敢梗着头，一副你不说出儿一二三，这顶帽子你是跑不了了的架势看着他。
“你这家伙真是属狗的，一言不合就要咬人。”钱胜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没听清，李勇敢问道。
“你6月份的时候，出差一个月，回家是什么情况你忘了？”
“也不知道是谁呦，刚回来那几天，扶着腰走路两条腿都打晃！~”钱胜利装作没听到李勇敢的问题，说出了他那段时间的糗事。
“好好的提这个干嘛啊！~”刚才还跟一只斗牛梗准备掐架似的，听到钱胜利提到他的糗事，顿时红着脸跟个小媳妇似的，声音也不敢再大了，小声的抗议了一句。
“哈哈...”听到钱胜利说到这件事，张军和黄凯旋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李勇敢当时走路的滑稽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看了眼人高马大壮的跟一头牛似的李勇敢，又看了眼刘家琴，虽说她个头也有一米六多，可跟李勇敢放在一起比较，略显小鸟依人些。
‘小小身躯，蕴藏大大能量。"
脑袋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江澈也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出去一个月回来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栓子哥出去大半年，现在回来了，嫂子能放过他？”钱胜利看了江澈一眼，坏坏的笑道。
“呜！~”
“哈哈...”
“怪不得栓子哥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跟我们见面呢，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黄凯旋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瞅了瞅江澈的腰，神补刀的来了一句。
“哈哈...”
听完黄凯旋的助攻，几人笑得更加猖狂。
“要是真的把栓子哥常驻在国外，对国家、对咱们这些人来说肯定是好事。”
“就怕到时候栓子哥家的床，要遭罪喽。”
都说无巧不成书，钱胜利刚说完，正和田月芝这群女同志边聊天边摘菜的白玉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向这边看了一眼。
“哈哈...”
这一看不要紧，几个坏坯子笑得都没了个人形。
见到白玉冰这不经意的转头，江澈也只得把想要挽尊的话吞了回去，心中苦笑的念叨着：‘媳妇啊！~你怎么就这么会配合呢。"
‘埋怨"完自家媳妇，江澈又恨恨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钱胜利。
倒不是白玉冰神秘的第六感有作用了，而是这群娘子军也没干好事，和钱胜利他们笑话江澈一样，田月芝这群女同志也是黄段子飞起，主攻的目标就是白玉冰。
已婚妇女嘛，只要一扎堆说的话题不就是孩子、男人和八卦么。
当初李勇敢回来时发生的事情，可是被张军这几兄弟都当成了闺房趣事同自家媳妇说了。
现在江澈回来，她们这帮已婚妇女哪里能放过。
被几个姐妹打趣白玉冰也不以为意，让她们笑话几句就笑话几句呗，毕竟她之前也这么笑话过刘佳琴。
可没想到江铃铃这个小姑子居然把那天晚上，自己怎么给她支招，又怎么帮她把孩子带走等等一些内容都说了出来。
更可气的是，这丫头居然把江澈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脸色惨白、走路虚浮、捂腰扶墙等等细节也绘声绘色的和这群‘长舌妇"都说了。
白玉冰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如此‘压榨"江澈的事情肯定会被传遍周边的朋友。
而她看看向江澈那边，其实是想用眼色告诉江澈管管江铃铃，奈何距离太远，信息发送失败。
吃好喝好后，女同志们去了后院，学习毛衣的新织法，只有钱胜利他媳妇跟着江澈这群老爷们来到客厅喝茶聊天。
江澈他们对钱胜利两口子这么腻歪早就有了免疫力了。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腻歪，这群碎嘴子早就开跑了。
只是这对苦命鸳鸯，让他们张不开嘴调笑。
1970年，曾经在李勇敢家里被张军提过一嘴的神秘人物‘娟儿"石丽娟回到了这个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土地。
只是与以往风风光光回来走亲访友不同，这次石丽娟不仅没有了以往光鲜亮丽的服饰，就连曾经的傲气也见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和大众一样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一脸的灰败之色，怀里揣着脏兮兮的包裹，眼神中也没有了以往灵动的光芒，像是惊弓之鸟，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的人。
若不是钱胜利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这是千百次出现在他梦里的那道白月光！
钱胜利看到了石丽娟，石丽娟也看到了他。
不过与钱胜利激动的想上前相认不同，石丽娟认出他之后，抱着包裹逃命似的跑开，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军哥！我看到娟儿了！”
“娟儿回来了！”
晚上，忍耐了一天的钱胜利有些语无伦次的拉着张军的手激动的说道。
“怪不得刚才我从她家门前路过，见到里面亮了灯。”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石丽娟回来了。”张军喃喃道。
“军哥，别说这些了。”
“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她约出来见一面吧！”
“今天在火车站见到她时，我的心就像猫抓了一样，抓心挠肝的。”
“你主意多，帮我支个招啊！~”钱胜利打断了张军的自言自语。
“帮你支什么招啊！”
“人家马上就结婚了！”
“你能不能别胡闹！”见钱胜利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张军甩开他的手，怒喝道。
“我...”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你自己睁眼看看，咱们在一起玩的几个人除了你，哪个孩子不是都会喊爸爸了？！”
“你再看看你自己，形单影只的整天想着不切合实际的事情！”
“以前你坚守本心喜欢她这么多年不变心，哥几个敬你是个汉子！”
“可是现在人家就快结婚了，你还这样，你就不能成熟一点、懂事一点嘛？！”
“你看看你爸妈愁的，为了你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张军指着钱胜利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听了张军的话，钱胜利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又不是瞎子聋子，他怎么能看不到身边人的幸福生活，又怎么能听不到父母为他婚事发愁的叹息声，只是他忘不掉那抹倩影。
原本他也想着既然没结果，今年就随了爹妈的愿，找个姑娘成个家算了。
可谁知道，就在自己即将妥协的时候，她又回来了。
这边钱胜利在纠结到底是顺从本心，还是忘掉不该再做的梦回归现实。
傻傻坐在床上的石丽娟也在回想着今天的意外相见，越想心里越是难过。
钱胜利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她也对这个长相平平无奇，但很会逗她开心的大男孩也有些心动。
只不过好事多磨，就在钱胜利鼓足勇气想要和石丽娟表白时，石丽娟随着父母外调了。
之前回京城走访亲友，由于钱胜利的胆怯没敢约她见面，让石丽娟误以为钱胜利变心了，便绝了这份念想。
及至可以结婚的年龄了，经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和她差不多的子弟。
两家婚事谈妥，就等着好日子将人娶进门了，哪成想石父、石母被赶去放牛了。
害怕牵连，男方悔婚。
石丽娟还没从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就被人从父亲分配的房子中赶了出来，除了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工作服，其他的东西都被没收了。
想回单位寻求帮助，却又被告知已经被除名了。
就在石丽娟走投无路之时，男方还算有良心，托别人给她送了点钱。
这边的家没了，工作也没了，石丽娟只得回京城老家。
万万没想到刚从火车站出来居然看到了钱胜利，而钱胜利火热的目光犹如一柄利剑让她感觉刺痛。
她知道这眼神代表的含义，可现在的她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认识她，曾经她是多么的骄傲，她不能让别人见到她的落魄。
没用多久，石家有人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左邻右舍，可伴随着她回来的消息，石家遭遇变故也传到了这群邻居的耳朵里。
那些还想上前套近乎的四邻则犹如躲瘟疫似的，别说上门关心一下，风言风语传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而钱胜利得知石丽娟的遭遇后，却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知道这个消息的当天，钱胜利便请假买了许许多多吃的用的来到石丽娟家门。
可石丽娟哪里敢见他，自己现在过得多么痛苦自己知道，她不想把灾难传给钱胜利。
原本石丽娟打算就这么‘关上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愿望是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石丽娟身上的钱用完了。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接受钱胜利的好意，即便是钱胜利顺着门缝塞进来的钱票她也会在第二天让他拿走。
白天大门紧闭，足不出户，等到天色暗下来这才敢偷偷摸摸的出门到菜市场，到垃圾桶翻找一些吃的。
虽说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强的没影，可也不是后世物质大爆发时期，哪里有那么多烂菜给她捡。
长时间吃不上饭，以至于石丽娟在一次出门的时候昏在了自家门前。
还好钱胜利这家伙虽然屡屡吃闭门羹，可依旧初心不改，发现了躺在雪地里的石丽娟。
在石丽娟住院期间，钱胜利无微不至的关怀终于让石丽娟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两人这才走到一起。
获得了芳心后，钱胜利第一时间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虽说钱父、钱母很高兴儿子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可他们也担心石家的事情会因为儿子的婚事牵连到他们家，因此也有些顾虑。
奈何钱胜利现在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钱父、钱母说的天花乱坠，钱胜利就是死咬住非石丽娟不娶。
拗不过他，钱父、钱母只得点头同意。
好在，钱父、钱母平时与人为善，再加上此时风向已经开始向上吹，并没有人为难这对苦命鸳鸯。
第一百二十八章：四合院变故
“栓子，一大妈走了。”
中午，江澈刚从京城汽车厂给娄晓娥打完电话回来，江家星便缠着他，让他念小人书听，读着读着爷俩就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
江澈做了个美梦，梦中小儿子江家辉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迈着肉乎乎的小腿奔向他的怀中，爷俩正开心的在一起玩耍呢，何雨柱把他摇醒了，声音低落的和他说一大妈过世了。
“柱子哥，别难过了。”
“一大妈之前是最疼你的，她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离开让你这么难过，她走的也不会安心的。”
自从没了娘之后，除了聋老太太就是一大妈对他最好。
何雨柱早已把一大妈当成了亲娘一样看待，现在一大妈过世，何雨柱最是伤心。
而看着何雨柱拉拉着一张沮丧的脸，江澈也很苦恼。
劝人不要伤心的话，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只得搜肠刮肚的想了两句词儿安慰何雨柱。
“栓子，你说贾张氏那天来的时候，我要是站出来不让她和易老头说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是不是棒梗就不会推倒她。”
“贾张氏要是不受伤，那些风言风语就不会出现，一大妈是不是就不会死。”
早已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何雨柱瘫坐在地上，微红着双眼看向江澈，说着心中的猜测。
“柱子哥，事情又不是因你而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如果易中海不去谋划棒梗给自己养老，贾张氏会找上门吗？”
“如果不是秦淮茹太自私只顾着自己，而是走的时候把棒梗兄妹仨也一起带上，会出现这种事儿吗？”
“凡事都是有因果的，并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
对于易中海‘强占"他人的孙子给自己养老，江澈能够想的到，毕竟易中海是有前科的，但是对于秦淮茹抛家舍业连最疼爱的三个孩子都抛弃掉跑路了，这就让江澈很费解。
难道因为自己这个本不应该出现之人，扇动的翅膀把走向扇歪了？
原剧中为了能让何雨柱这个冤大头好好对待棒梗他们，秦淮茹这娘们多狠的心啊，直接去上环了，差点让老何家断子绝孙。
也就是现在人玩的没那么花花，要是放到后世早特么给拽出来了。
“凡事都有因果！”
“可做出这些罪恶的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为什么死的人却是心地善良的一大妈？！”
“为什么？！”
“为什么？！~”
听了江澈的话，何雨柱的悲伤虽然被劝住了，可事情好像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这家伙开始仇恨起易中海了。
嘴里疯狂的大骂易中海该死，一大妈就是因为心地太过善良替他而死。
“哇！~”
“爸爸！~”
何雨柱大声的怒吼，将还在熟睡中的江家星吵醒了，第一次看到何雨柱这个大爷如此癫狂，这小子吓得哇哇大哭。
“大哥，怎么了?”
正在自己房间里钩毛衣的江铃铃听到前院的吵闹声和小侄子哭泣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到前院。
原以为是大哥和别人发生了冲突，到客厅一看是何雨柱喝多了在发酒疯，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踢了他一脚，恨恨的说道：“柱子哥，喝多了你就睡觉。”
“咋咋呼呼干什么呢？！我侄子要是被你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完何雨柱，出了口气，江铃铃紧忙从江澈手中接过还在哇哇大哭的江家星，温柔的安慰道：“星星不哭哦。星星最乖了。”
“大哥，柱子哥这是怎么了？”
“都多少年没见到他耍酒疯了，不会是和京茹姐吵架了吧？”
江铃铃一边哄着怀中的江家星，一边还不忘吃瓜。
“一大妈去世了，柱子哥有点接受不了。”
看到何雨柱还在那愤愤不平的骂着易中海，念叨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话语，江澈的心里其实也挺不好受的。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一大妈。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还在昏迷的时候，也大多是一大妈在照顾着。
如果没有一大妈的照料，谁知道自己魂穿到四合院将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自己，亦或者若是没有一大妈的悉心照顾，自己魂穿过来可能灵魂都没了附身之地。
可是自己为了不和易中海有瓜葛，被这无后的老头看上，在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除了给一大妈送过一些吃喝，很少和他们家来往，搬到口袋胡同后，更是许久不曾去看望过她。
想到此处，江澈在心里大骂自己也不是个东西。
“大哥，咱去送送一大妈最后一程吧。”听到是一大妈去世了，平时粗枝大叶的江铃铃红了眼眶，和江澈商量道。
刚说完，又怕江澈不同意，补充道：“之前我们在四合院住的时候，一大妈可没少给咱们好吃的。”
“我记得咱爸刚去世的那一年，你上班，我和二哥在家。”
“后院的刘光天买了根糖葫芦故意在我面前馋我，我馋哭了。”
“二哥想给我买，可是他没有钱。”
“还是一大妈走了好远的路才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
“你昏迷的时候，也是一大妈照顾你...”
江铃铃越说心里越难过，原本还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狠狠涌出。
“嗯，去，咱们去送送一大妈。”
把泪雨婆娑的江铃铃揽在怀里，江澈温柔的说道。
“柱子哥，我们要去送送一大妈，你是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江澈走到何雨柱身前，摇醒了昏睡了的何雨柱。
“去！”
“我要去送送一大妈，最后一面都不送，我还算是个人嘛！”
何雨柱摇晃着站起身子，也不等江澈他们，晃晃悠悠的向着门外走去。
“坐好了！”
将江家星托付给邻居后，江澈骑着自行车载着江铃铃出门了。
刚回到南锣鼓巷，就听到街坊邻居在讨论一大妈，有说她的死是易中海造成的，也有为她这么年轻就离开惋惜的，总之没有一个说一大妈不好的。
“江领导来啦。”
这是想套近乎，嘴巴却很笨不会说话的。
“呦！~江领导，您可是好长时间没回来看看我们这群老邻居了，等下我做俩菜，咱们一起喝点。”
这是嘴巴会说，又会钻营的。
“...”
“江领导，您是来送送一大妈的吧。”
见到江澈回来，刚才还在讨论一大妈的街坊们七嘴八舌的和江澈打着招呼。
“嗯，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邻居，来送送她。”
“各位，我先过去了，咱们有时间再聊。”
前面那些溜须拍马的招呼，江澈权当没听到，只是和那位明事理的邻居打了声招呼，说了声抱歉，便又骑上自行车向四合院而去。
离老远，江澈便看到四合院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来人都是一脸的悲切，有些年岁比较大的大妈拿着手绢擦拭着眼泪。
赔了好多不是，说了许多好话，江澈这才带着江铃铃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江澈他们俩刚从垂花门走进前院儿，抱着大孙子阎启林站在门前的阎埠贵就看到了，急忙走到跟前和江澈打招呼：“江领导，您来啦。”
“呦，铃铃肚子这么大了，快到我家里歇会，这会来吊唁一大妈的人太多了，可别再有个闪失。”
“嗯，谢谢阎老师了，我们等下去吊唁完一大妈就走，就不打扰了。”
“您忙啊。”
自从阎解放那次和刘家一起带着学习会来江家闹事后，这小子原本打心眼里没看上的临时工也没了，一直靠着在火车站和粮站这些需要出苦力的地方扛大包过活。
就是因为没有工作和口碑太差，这都快三十了还是孑然一人呢。
今年京城因为新建了不少工厂，好多厂因为招不到工人而烦恼。
可到了阎解放这儿，即便天天往街道办跑，都没能给他安排一份面试的机会。
要问为什么？
那就是工厂没看上阎解放。
可残疾人都挣着抢着，阎解放这个有手有脚的安排不上，打了一辈子算计的阎埠贵哪里不明白，人家街道办的不敢因为二儿子而得罪江澈。
毕竟江澈现在社会地位摆在那里，阎解放又不是他们儿子，谁敢冒这个险？
原本还想着用什么借口去江澈家呢，今天听到一大妈过世了，阎埠贵推辞了一大妈葬礼主持人的工作，麻溜的在门口守着江澈的到来。
至于阎埠贵这么卖力，全都是阎解放给逼的。
天天念叨着让他去找江澈帮他解决工作的事情，要么就出钱给他娶个媳妇。
对钱财看得比命还重的阎埠贵哪里舍得花钱，思来想去只有求江澈这一条不用花钱。
对于阎埠贵为什么这么惺惺作态，江澈当然心知肚明。
不就是想让自己和街道打声招呼么，虽说江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可他也不是烂好人。
自己又没有说过不让街道办给阎解放安排工作，他招不到工作是他自己没本事。
江澈礼貌性的拒绝了阎埠贵后，又和阎启林逗弄了几句，便想拉着江铃铃走开，迎面看到了一脸淤青的于莉从中院走了过来。
“栓子、铃铃，你们来了。”于莉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江澈，这才和他们打了招呼。
“唉，于莉嫂子，你这脸怎么了？”盯着阎启林一直看的江铃铃听到于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于莉脸上的淤青，心疼的问道。
“我...我刚才不小心撞的。”
那天晚上，阎解成因为送一大妈去医院，于莉才躲过一劫，为了不再受气，第二天一早于莉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回家的路上，于莉想了好多。
她知道男人只要家暴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她身边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阎解成能动手打她一次，下次肯定也会因为这种事情再次打架。
这次能躲过被阎解成强上，那是因为一大妈的事情，可下一次呢？谁能救她？
可要是让自己强忍着羞辱感再和阎解成亲热，于莉感觉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因此，回到家于莉便和于父于母说要和阎解放离婚。
起初于父于母还以为是小两口闹矛盾，也没在意，毕竟什么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虽说阎解成这个女婿，他们俩也看不上他那副小家子气，可这个时代离婚对女性来说可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即便是男方的过错，女性也要承受莫大的舆论压力。
思虑良多，于父于母也只是劝她不要说气话，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离什么婚等等之类的话。
可于莉这次是铁了心要和阎解成离婚，哪里会被三言两语就给打动了。
虽然于父于母不支持女儿离婚，可他们也没劝于莉回去，毕竟自己女儿在阎家受气了，怎么也要阎解成上门求上几次才能让闺女跟他回去，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欺负闺女呢。
阎解成上门求了两次，不光于父于母故意拿乔他，不让于莉和他回去，于莉躲在房间里根本都不露面。
直到这次一大妈过世，阎解成知道机会来了，因为于莉和一大妈感情好，肯定会来送送她。
也和阎解成想的一样，听到一大妈走了，于莉也不躲了，带着孩子摆弄乖乖的就跟他回了四合院儿。
也不知阎解成是憋的时间太久了有些精X上脑，还是说脑子里就剩那点事儿了，刚回四合院便借口说老人想孙子了把阎启林送到了他爸妈那。
回到家关上门就要去解于莉的衣服，于莉哪里肯愿意，手上一使劲把毫无防备的阎解成给推了个大马趴。
从地上爬起的阎解成回想起前些天于莉的誓死不从，再加上刚才自己被推倒觉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面皮都被这娘们儿给撕完了，顿时凶相毕露，拳头犹如雨点般砸在于莉的身上，若不是阎解放喊他去中院搭把手，估计于莉就不是脸上淤青这么点小伤了。
“栓子来了，过去给一大妈上柱香吧。”
“嗯。”
第一百二十九章：认贼作父
“我说你们兄妹俩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给一大妈追悼完之后，江澈没有过多和这群四合院的老邻居们絮叨，带着早已哭成泪人的江铃铃离开了南锣鼓巷。
回来的路上，江铃铃一边抽泣，一边念叨着一大妈曾经对他们兄妹的好。
起初江澈还参与到江铃铃对一大妈的追忆中，可聊着聊着就发现这丫头越哭越凶，紧忙刹住这个悲伤的话题。
害怕江铃铃太过伤心引起身体的不适，又开始劝慰江铃铃。
虽说江铃铃在江澈的安慰中不再哭泣了，可悲伤的气息还在，就连平时最闹腾的江家星都感受到了这股低沉的气压也不似平时那般欢快，乖乖的依偎在江澈的怀中。
当白玉冰下班从育红班接了两小的回到家时，就看到江澈抱着江家星和江铃铃面对面坐在客厅，皆沉默不语。
“一大妈走了。”江澈愣了一下，看到是白玉冰回来了，这才用着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啊？我前段时间还遇到一大妈的，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没了呢？”
自己虽说没有婆婆，也没有婆媳矛盾，可同样的也没有婆婆护着。
在四合院没少被那些老婆子欺辱，要不是一大妈帮衬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度过那段时光。
江澈在537所帮助设计发动机和牵引车时，白玉冰在四合院里陪着江铃铃生活过一段时间。
不管是对门的三大妈还是后院的二大妈，就没有一个对她有好脸色的，当时传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就是这两个人前乐呵呵、人后说瞎话的老太太造的谣。
“还没结婚就住进对象家里了，没家教，没教养。”
“到底是没爹妈教养，大姑娘家家的就急着往男人家里钻，这是多怕没人要。”
“...”
白玉冰虽说是胡同长大的大妞，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明刀明抢她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可面对这种阴损的谣言，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你又不知道谁造的谣，不可能见到一个人就解释吧。
到时候这些人更有话讲了，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上杆子解释？还不是心虚！
为这事她那段时间都气哭过好几次，要不是事先答应了江澈，也害怕江铃铃一个人在家有危险，她早就撂挑子了。
串门聊天的一大妈看到愁眉不展的白玉冰，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主动帮她跟外面那些爱扎堆聊天的大妈们解释了原由，这才将这股妖风刹住。
自那时起，白玉冰对一大妈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就心存感激。
为了不让白玉冰这个还没过门的小媳妇再吃亏，一大妈明了暗了的提点白玉冰尽量少和那两家来往。
冰雪聪明的白玉冰哪里还不明白是谁在后面搬弄是非。
不就是因为她们两家的二儿子都和江澈年龄差不多大，自家儿子没找到对象，而江澈这个没爹没妈的却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眼红嫉妒，想给搅散么。
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好好‘感谢"这两家，就发生了刘光齐两公婆想强占江波房间的事情。
至于当时含恨怒扇刘妻那一巴掌，与其说是因为对方辱骂自己父母而打，倒不如说是对二大妈的一次反击。
原本白玉冰还想着借此事好好和刘家先闹闹，然后再整治整治三大妈。
却没想到杀出了何雨柱这么一位‘四合院战神"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以至于后面准备好的后手没法再继续下去。
白玉冰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你们不是嫉妒江澈，想把我们搅散了么！
我就让你们说不上儿媳妇！
放出来的第二天白玉冰便纠集了嫁到附近的小姐妹，让她们帮忙在附近的媒人面前如实的讲述四合院里刘家和阎家的真实情况。
刘家溺爱大儿子，苟待二儿子、小儿子。阎家凡事都讲究一个算计，不光算计外人，连自家儿子多吃一粒花生都算计。
这样的人家谁敢把闺女嫁过去。
没了媒人上门，你们自己谈的对象，那也找人偷偷给那姑娘递信，再好的也给搅散喽！
别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在白玉冰这没有这一套。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不是一大妈帮自己对外人解释，如果不是一大妈提醒自己是谁在背后造谣，估计她和江澈也不会走到一起，更不会有这么可爱的一双儿女。
因此，听到一大妈离世了，白玉冰有些难以接受。
一连几天，江家都生活在这种低落的情绪之中，几个孩子感受到了大人的心情也没有了之前的欢闹。
而四合院却热闹了。
因为一大妈的离世，何雨柱当天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即便心中对易中海再不满，也没和易中海闹，毕竟现在是一大妈人生中最后的一件大事了。
若是在这个场合打上门，邻居们不仅不会说易中海的不是，反倒会笑话他没有教养，也是对一大妈的不尊重。
回到四合院后给一大妈上完香便回屋睡觉了，搞得秦京茹都有些懵了。
待一大妈的后事办完了，所有街坊邻居们都不再关注四合院之时，何雨柱这才满脸煞气、怒气冲冲的来到易家。
“易中海！你给老子滚出来！”何雨柱站在易家门前，怒骂道。
“何雨柱！你跟谁老子老子的！”
“就算我不是咱们大院的一大爷了，我也是和你爸同辈，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一点素质都没有！”
一大妈的离世对易中海来说也是一种折磨，虽然大家在他面前并没有说什么，可这些天出来进去的，总能听到一些刺耳的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大妈就是因为自己做的缺德事儿太多给气死的。
他易中海这辈子就图两件事，一个是给自己找个养老送终的，另一个就是名声。
自己谨小慎微的过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名声都臭大街了，从以前的急公好义、慷慨大方成了人人口中的沽名钓誉、阴险小人。
现在好了，就连何雨柱这个傻子居然也敢上门指名道姓的骂自己了！
“素质？！”
“你配跟我说这两个字嘛？！”
“脑子里整天想着怎么把别人的孩子骗来给自己养老的阴险小人，你有什么素质？！”
“你自己说说你这些年做的混蛋事，是人会做的事嘛？！”
“为了让我给你养老，不仅把我爹给我寄的信给截了，还撺掇我跟秦寡妇，你安的什么心？！”
“让别人断子绝孙好给你养老，这就是你说的素质？！”
“趁着贾家有难，把棒梗仨孩子骗到自己屋里，这就叫素质？”
“贾张氏找来，不让人家祖孙亲近就罢了，还故意挑弄是非。”
“明知道贾张氏嘴臭，你还故意刺激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刺激棒梗。”
“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是人事？！”
“你自己混蛋就罢了，可为什么要报应在一大妈身上！！！”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为什么！”
“为什么！”
何雨柱越说越上头，现在一想到一大妈心底的火气就压制不住，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易中海的领口厉声喝问。
可易中海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怎么会认为自己做错了呢。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把棒梗给调教好了，也给他找了份好工作。
路都铺完了，剩下的就是享福等着养老的事情了，只是老伴儿命不好没享受到，但是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们家的事情和你何雨柱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
虽然易中海心中极度厌烦何雨柱，都不想搭理他。
可看到早已双眼赤红的何雨柱，知道这个杠头又上头了，说狠话指定是镇不住的，搞不好还会激怒他，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可扛不住几下，万一这傻子打上头了，把自己打出个好歹还真犯不上。
“傻柱！你特么给我放手！”
就在易中海在组织语言安抚何雨柱的时候，棒梗听跳了出来，指着何雨柱怒骂道。
“小婢养的！你特么骂谁呢？！”
“我特么弄死你！”
听到棒梗的骂声，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何雨柱一挥手把易中海摔到了墙根，三步两步走到屋内一把就抓住了棒梗。
“爷爷！~”
棒梗觉得自己已经成年，能跟何雨柱掰扯掰扯了，可哪成想才和何雨柱交上手，连一个回合都没走上，就被他轻松的抓着脖领子给提了起来。
被抓住了脖领子，棒梗急着要挣开束缚，可他绝望的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掰不开。
别看何雨柱这些年一直在食堂主管的位置上‘养尊处优"，可背地里依然是一个颠大勺的厨子，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都没拉下，怎么可能是棒梗这个刚成年的‘瘦竹竿"能比得上的。
“***崽子，你再骂一句试试？！”何雨柱赤红着双眼，面若寒霜的死死盯着棒梗，一字一句说道。
“你...你特么...”
“啊！~”
“啊！~”
“...”
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之下的何雨柱，棒梗尽管心中发虚，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正是要面子的时候，强忍着胆怯，哆嗦着又骂了一句。
已经上头了的何雨柱也不等他骂完，抬起拳头对着棒梗就是一顿输出，虽然没有鲁提辖怒打镇关西的场面‘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但此刻棒梗的鼻子也歪了，满脸是血，要多惨有多惨。
就这样，何雨柱仍是不解气，又是对着棒梗的脸上来了两拳，当场棒梗就生生的被锤晕了。
何雨柱像是仍个破娃娃似的，随手就把棒梗丢到了地上。
“啊！”
“大哥！~”
刚才站在后面不敢出声的小当和槐花见到棒梗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被何雨柱给打死了，哭嚎着扑在棒梗身上痛哭。
“傻柱！你好狠的心啊！”
“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别看刚才何雨柱把易中海扔下显得轻飘飘，可盛怒之下他哪里收得了力气，易中海被摔的头晕目眩。
等他回过神来之时，就看到棒梗已经被何雨柱打得是满脸是血。
见自己亲手培养马上就可以为自己养老送终的人被何雨柱打得生死不知，易中海目眦欲裂厉声怒骂。
“啪！~”
何雨柱来到易中海跟前，愤恨的扇了他一巴掌。
“老东西！”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怎么了？！”
“拿着别人家的孩子给自己养老，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告诉你，现在贾张氏还没死呢！”
“等她醒了，我就把她原先的家收拾出来给贾张氏住，我让她天天搅和的你鸡犬不宁！”
被何雨柱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易中海的脸上清晰可见的显现出一个大手掌。
即便被何雨柱如此辱骂，易中海也不敢还嘴了，他可不想自己如同棒梗一样，被何雨柱给打的满脸开花。
“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喷完易中海，何雨柱指着刚刚被槐花给晃醒的棒梗说道。
“自己的亲奶奶你都下得去如此狠的手，却对谋划自家的仇人一口一个爷爷，认贼作父的玩意儿，真特么不是东西。”
“还有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奶奶摔得如此重，到现在还昏迷躺在医院，你们哪一个去看了？”
“却天天屁颠屁颠的给易中海做饭吃，真是贾家的好儿子、好女儿啊！”
“我要是贾张氏，宁愿喂一条狗，都不愿意要你们这仨玩意！”
此刻何雨柱犹如‘嘴强王者"，喷得屋里四个人没一个敢吭声的。
此时的棒梗只能无端狂怒的看着何雨柱，不是他不想还嘴，而是脸已经被打肿了，嘴巴都张不开。
而小当和槐花连看何雨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还嘴了。
“易老头，看到没，这就是你谋划来的好孩子。”
“哈哈...”
“不说贾张氏能不能要回去，我看啊，你想指望他们养老，纯属做梦！”
第一百三十章：年货
死亡是谁也无法阻挡的现实，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记得你时，你便彻底消失，淡出人们的记忆，不留痕迹。
与死亡相比，我们更害怕被人遗忘。
过了一个多月，一大妈离世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及，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即便是最悲伤的何雨柱也只是偶尔想起一大妈，然后愣一下，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大妈离开的悲伤仿佛被抚平了。
“栓子，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这几天你把年货置备了。”早晨吃饭的时候，白玉冰说道。
“这都26了，你们还不放假？”正在给江家星喂饭的江澈疑惑的说道。
往年置办年货都是一家几口一起去，怎么听白玉冰的意思今年要他单兵作战了？
自己去买年货也没什么，关键是现在江佳怡也放假了，让他一个人带俩孩子去采购年货，这不是闹呢。
这会又到年根儿了，置办年货的人只会比前些日子还多，若是带着这两小只一起去，他生怕顾不过来再把孩子整丢喽。
要知道每年最热闹的并不是那些奇货可居的稀奇年货，而是失物招领处最热闹，其中找自家孩子的则居多。
计划生育虽然在1971年就被提出来了，可真正实施是在1982年，这会哪家不是起步三五个孩子，六七个个大有人在，也就是江澈不想白玉冰太辛苦才这么少。
“哎呀！~别提了，刚刚和下面的妇联主任实地走访了那些生活困难的女工。”
“今天要开总结大会，总结今年的工作内容，给先进分子颁奖。”
“明天还要开会，提交明年的工作计划。”
“我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早先我要是知道到总办做妇女主任需要开这么多会做这么多计划，当初说什么我也不来总办了。”白玉冰揉着脑袋愁眉苦脸的说道。
回想自己在纺织厂做妇联工作时，虽然平时鸡毛蒜皮的事情会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可平时的作息时间还能保证正常。
到总办做妇女主任平时是舒服了，只要把上级的精神的会议内容传达下去即可，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的，可谁能想到这么多会议都扎堆在年底召开。
“那你好好工作，我琢磨琢磨年货都买些什么。”听到要做会议报告这些八股文的东西，江澈立马没怨言了，生怕白玉冰把这种事情扔到他的手里。
虽说上辈子好赖是个大专学历，可对于这种八股文的文章他是一点都不会写，看到就头疼，与写种报告相比带孩子简直不要太轻松。
送走了还要上班的媳妇，江澈便带着孩子窝在客厅拿着纸笔记录着要买哪些东西。
可刚有点头绪，江佳怡姐弟俩就不消停，不是江佳怡喊‘爸爸我渴了"，就是江家星说‘爸爸我要拉臭臭"。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祖宗伺候好了，两姐弟又开始拌嘴，甚至是打架。
抱着哇哇大哭的江家星，看着撅着嘴表示她还很生气的江佳怡，江澈的头都大了。
他自己是独生子，所以不知道家里有姐弟俩，或者兄妹俩的家庭是不是都这样，两个不在一起时，会念叨着想念对方，可到一起了，不用多久，俩孩子必定要打架。
通常都是江佳怡玩的好好的，江家星贱嗖嗖的过去搞破坏。
一次两次江佳怡都忍让了，毕竟年龄相差3岁，知道自己是姐姐需要照顾着点弟弟。
可江家星这小屁孩却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仍然我行我素。
结果就只有一个，江家星哇哇大哭，江佳怡还不解气的瞪着江家星。
然后等江家星不哭了，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周而复始。
江澈现在就是这样，刚把这小子哄好，他又去招惹江佳怡。
被这小子烦的实在没办法了，江澈便从物流园里找了几样益智类的玩具，教会他们玩法后，这才让两人安静了下来。
没结婚之前，置办年货就是买些他们过年时需要的物资就好了。
现在结了婚就不能这么随意了，不光要买自己过年时吃喝还要给叔叔大爷丈人送节礼。
虽说江澈没有老丈人，但是有小舅子啊。
梁鑫也一样，也要给他这个大舅哥送节礼。
对于大爷和小舅子的节礼，江澈并不用多想，毕竟送这么多年了，还是按照往常一样，一家两条鱼、两只鸡，再整点烟酒和牛羊肉就可以了。
最让他犯愁的是今年给老领导怎么安排，还是和往年一样烟、酒、茶叶？
若是放在之前送这老三样倒是没什么，毕竟这三样到什么时候都是礼物的主流。
可今年却有点不一样，自己在国外的时候这些老领导可没少帮自己挡事，要不是他们，估计自己和娄晓娥的事情就能把自己掀翻在地，岂会容自己在外面蹦哒这么久。
前些时间这些老领导们的惴惴教导江澈可是历历在目，正好趁这次过年送节礼讨点欢心，省的以后再次被数落的头皮发麻。
物流园好东西是不少，关键是他也不敢往外拿呀。
别看这些领导岁数都不小了，可见识却是不凡，若是他敢拿那些太原超这个时代的物品出来，保不齐又闹出什么事端。
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时，真是傻大胆，什么都敢往外拿，什么都敢往外卖。
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娶妻生子并成就一番事业，全靠老天爷庇佑没让他遇到善于钻营，喜欢损人利已之辈。
“江澈在家吗？”
江澈窝在沙发里绞尽脑汁在为此事发愁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找。
“同志您好，我是江澈，请问您是？”江澈出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您好，我是铁路的，这里有一份您的提货清单，需要您签收。”年轻人也没有自我介绍，只是从军绿色的挎包里找出一张单据递给了江澈。
“同志，您要尽快去提货，再见。”收好回执单，年轻人嘱咐了一句，骑上自行车便离开了。
看了看手里的清单，江澈一阵苦笑又十分感激娄晓娥，却又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有些对不起她。
原来，这就是一个多月之前从湘江发来的礼物，原以为还是和上次一样一个多礼拜就到了，没成想这次居然这么久。
还好礼物中吃的东西保质日期都比较长，这要是娄晓娥突发奇想在中间安排了热带水果，估计送到这边来都成一摊水了。
既然东西到了，那就找车往回拉吧。
将俩孩子送到江铃铃家，江澈轻车熟路的又来到了赵红柱的办公室。
“呦，您老又在偷懒呢？”
江澈也没敲门，拎着事先准备好的两瓶老酒一袋茶叶就走了进来，见到赵红柱闭着眼睛倚靠在办公椅上，嬉笑道。
“你这个臭小子，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
“什么叫偷懒，我这是工作忙完之余闭目养神，用最饱满的精神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都工作这么久了，一点讨人喜欢的说话技巧都不会，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小年轻以后该怎么办。”赵红柱嫌弃的看了一眼江澈。
“唉！~”
“不会说话真的讨人嫌啊。”
“成，您忙，我走了。”
“就是白瞎了这些好酒好茶喽。”江澈抬起手，晃了晃手中拎的东西，嘴巴着说着要走，可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到大爷这一杯茶都不喝就要走，这怎么能行。”
“快坐下尝尝我前些天弄来的六安瓜片，这可是上好的绿茶，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见到又有好酒了，赵红柱哪能真让江澈走了，急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拉着江澈坐下。
“大爷，现在货车班忙不？”聊了会天，江澈问道。
“这都快放假了，哪里还需要他们忙？”赵红柱喝了口茶，随口应道。转念一想这家伙疲懒的性子都出了名的，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货车班的情况，想了想突然明白江澈这小子是想借车子用的：“你是不是要借车用？”
“嘿嘿...”
“你小子，要用车就直说还跟我耍这种小聪明。”
“去吧。”赵红柱用手指虚点了一下江澈，开好条子递给了他。
“好勒！~谢谢大爷！~”说着话，江澈就跑没影了。
有了货车，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到了火车站把提货单交上去，花点钱再找几个等活的搬运工，没用多久就把东西装车上了。
到家里就更简单了，街坊邻居们一人一个来回车上就不剩下什么东西了。
拿出几袋国外的糖果和邻居们分了分，再给司机塞了包香烟，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俩孩子也不在身边，江澈紧忙先去把年货买了，这要是带着两个祖宗什么事儿都不用做了，光去照看他们了。
紧赶慢赶，江澈终于在天黑之前把要买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
“梁鑫你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你嫂子下班了呢。”
当江澈车头车尾都挂得满满当当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院门大开厨房里亮着灯，还以为是白玉冰回来了，没想到是江铃铃两口子在忙活。
“佳怡和星星闹着要回家，这不节礼还没送，我就想着一起给送过来，省的您再过去接他们。”
“来到家一看，您和大嫂都没回来，我就想着这么冷的天再等你们回家做饭，那得到几点了。”
“大哥，您稍微等下啊，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
“哈哈...”
“那我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这就是梁鑫，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那叫一个漂亮。
“那您说的，咱都是一家人，谁做不是做呢。”
“对了大哥，佳怡和星星玩的玩具您是在哪里买的。”梁鑫一边翻炒着菜，一边和江澈聊着天。
“怎么了？”听到梁鑫说的话，江澈心一揪，还以为他看出来哪里不妥的地方了。
“不仅能锻炼孩子的大脑还能锻炼动手能力，我看着挺好想给成栋也买一套给他玩玩，省的天天跟个调皮猴子似的。”
“就是没找到哪里有卖的。”
江佳怡和江家星刚回到家就拉着梁鑫来到客厅显摆她们的新玩具，梁鑫看了一会发觉这些玩具还真不错，不仅能锻炼孩子的大脑还能锻炼动手能力。
和这个时代的其他家长那种只管安全和吃喝的家长不同，梁鑫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一直就很重视，便想着给他儿子买一套回去玩玩，可带着江佳怡和江家星把几个较大的商场都逛完了也没有找到哪里有卖这种益智类玩具的。
大舅哥的圈子全是精英人士，想来应该是哪位外事的朋友给他的。
聪明如他怎么能被这种小问题绊倒呢，这会天都快黑了大舅哥夫妻俩都没回来，咱先给他们炒几个拿手菜，再把这个事情一说，大舅哥还不得给自己的外甥想想办法搞一套回来。
“国内买不到，你等会，我去给你拿上两套给成栋。”
对于梁鑫耍的这种小聪明江澈也不以为意，只要是为了孩子好，这种小聪明耍了就耍了。
说着话，江澈去了趟后院，江佳怡和江家星正在玩的玩具一样拿了一套过来。
“哎，谢谢大哥了。”梁鑫咧着嘴巴道谢。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我去看看他们姐弟俩。”
江澈摆了摆手，转身去了客厅。
“大哥，菜好了，您先吃着，我就回去了。”不多时梁鑫来到客厅叫道。
“别急着走，我这...”
“大哥，今晚真不能陪您喝。”
“来之前铃铃就交代了，今晚不许我喝酒。”
“这样，等过了年，我再陪您好好喝几杯。”
梁鑫还以为江澈是要留他喝酒，急忙打断了江澈的话。
来之前江铃铃确实交代过不许他喝酒，再一个他现在正急着回去教儿子玩新玩具，哪里有心情喝酒。
“没留你喝酒，我从国外给你们带的东西到了，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往玉石家里拐一下看看他回来了没，你们明天找辆板车或者三轮车过来。”
“我这几天时间太紧，没法给你们一家一家送。”
第一百三十一章：模型也有大作用
送节礼的时候，甭管主人家是老丈人还是其他亲戚，基本上都会退一半让带回去。
但在江澈这没有，他最讨厌的就是推来推去的客套。
虽说他不会退礼物，但是会另外给一份。
用江澈的话说，你给我你的心意，我全收了。我再表示表示我的心意，你也不能拒绝。
往年江澈都是这么做的，毕竟只是些吃喝的东西，往自行车后座上一扔也就带走了，这冷不丁的听到江澈说要他们找三轮车来拉，梁鑫还有些懵：‘这要给他们什么东西啊，半扇猪还是一头羊？"
当江澈带他来到储藏室的时候，梁鑫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在部门上班的他可是识货的，虽然不认识这些外面包装上印着的英文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上面的图案他可认识，这不就是洗衣机，电冰箱嘛！
这些家电梁鑫在他们领导家里见过，当时他就被这些电器迷上了。
有了洗衣机衣服往里面一丢就给洗的干干净净。
冰箱也是好东西，夏天吃不完的蔬菜水果放到里面几天都不会坏。
梁鑫怎么看怎么喜欢，当时就暗暗决定也要给家里添置，江铃铃肯定欢喜。
想法是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虽说这些家电价格高，可他们两口子这些年也攒了不少，买这两样电器还是能掏的出来，但是这两样家电的票据却是很难搞。
“大...大哥，这些真的是要给我们的吗？”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梁鑫有些不敢相信，和江澈确认道。
毕竟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太多，他怕自己是白高兴一场。
“这还要我确认？就是你想的那样。”
“等你嫂子回来，我让她把给你们的衣服之类的都挑出来。”
“明儿你就...”
“大哥，别明儿了，我马上就去找一个师傅来拖走。”
得到江澈的肯定答复，梁鑫的话还没说完就急忙跑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么着急。”看着卖力的蹬着自行车往胡同外风驰还时不时发出鬼哭狼嚎的梁鑫，江澈摇头笑了笑。
没多久，梁鑫便风风火火的带着一辆板车师傅回来了。
到家也不听江澈的解释，搬着他和白玉石两家的电器上了车就跑了。
“刚才我在路口遇到梁鑫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留他在家吃饭呢。”白玉冰回到家，唠叨着说道。
“别提了，我之前在湘江买的东西今天到了。”
“我就想着这几天我比较忙没时间给他们送，正好他在，我就跟他说让明天找车来拉。”
“好家伙，这家伙见到东西后，也不等明儿了，急急忙忙的就上街找了辆板车来。”想起刚才梁鑫那着急的样子跟小孩子遇到心爱的玩具似的，江澈微笑着答道。
听了江澈的解释，白玉冰也没有在意，见他把菜都热好了，便招呼着俩孩子过来吃饭。
晚饭吃罢，俩孩子又兴致勃勃的玩着玩具，白玉冰去了储物间分拣要送给亲戚们的礼物，而江澈则是继续窝在沙发里思考着给老领导们添加什么礼物才能让他们眼前一亮。
“这都几点了，你们俩还不赶紧去洗脸刷牙睡觉？！”
过了半晌，白玉冰把亲朋好友该送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归置好了。
出来一看，好家伙，江澈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神游，俩孩子玩的不亦乐乎，顿时来了火气。
“妈妈、妈妈，让我们再玩一会嘛。”
“我们把这一点拼好就去睡觉好不好。”
江佳怡抱着白玉冰的大腿哀求道，江家星也有样学样的抱着白玉冰另一条大腿，咬字不清得说着好话，希望白玉冰能让他们俩再玩一会。
“不听话是吧！后天妈妈放假，不带你们去小舅家！~”白玉冰绷着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恐吓道。
以前孩子不听话，白玉冰就喜欢用这招，俩孩子都会乖乖听话。
可这次不知道是自己这个做妈的没威严了，还是玩具对她们俩的吸引力太大，以前百试不爽的招，这俩孩子不仅没停手，反而仍旧抱着自己的大腿摇啊摇的哀求：“妈妈，求您了，让我们再玩一会嘛，就一会会儿好不好嘛！~”
“栓子，你快来管管你闺女、儿子，玩个玩具都玩疯魔了！”被俩孩子磨得没办法，只得转身去找江澈寻求帮助。
而江澈像是着了魔似的，嘴里念叨着：‘玩具、玩具"，却对白玉冰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栓子，你干嘛呢，我和你说话，你听没听到啊！~”今儿这是怎么了，儿子女儿宁愿多玩一会玩具都不怕自己了，江澈也是只顾念叨‘玩具"不搭理自己，这爷仨都着魔了？
白玉冰拍了拍江澈的肩膀气哼哼的说道。
“哈哈...”
“ua！~”
“媳妇，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回过神来的江澈，见到近在咫尺的白玉冰，一把抱住她狠狠的亲了一口。
“爸爸羞羞脸，这么大了还亲妈妈。”
“羞羞、羞羞。”
见到爹妈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江佳怡和江家星蹦跳着起哄。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羞羞脸。”
“抓紧把玩具收拾好，洗脸刷牙睡觉，谁不听话，就等着打屁屁！~”
被自己的孩子笑话，白玉冰羞红了脸，可被自己孩子笑话那还得了，气急败坏的让她们姐弟俩抓紧收拾玩具，然后去睡觉。
江家星年龄小不懂这些，可江佳怡却极有眼色，见弟弟还在嘻嘻哈哈急忙拉了拉弟弟让他别再闹，收拾起了玩具。
“你刚才干嘛啊，在孩子们面前这样，她们俩要是说出去了多丢人。”见孩子们都不闹腾了，白玉冰羞答答的‘埋怨"道。
“嘿嘿...”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江澈抬手刮了一下白玉冰的鼻子，继续说道：“有功，今晚看赏。”
“德行！~”
江澈之所以这么高兴，还是白玉冰刚才说的‘玩具"二字提醒了他，解决了给老领导送什么礼物，那就是玩具。
送老领导们玩具当然不是给他们的孙子玩，确切的说应该是模型！
上一世在网上看过一篇报道，六十年代我国计划设计核潜艇，但当时基本没有技术参考，涉及到舱室如何安排，管线如何排列，反应堆怎么安装时，都搞不明白了，整个研制计划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所以，当时我国急需一个核潜艇技术参考。
可当时我国的国际环境并不好，
这个时候，阿美的一个玩具公司却帮了大个忙。
当时，阿美有一家模型厂商名叫伦瓦尔的公司，他们公司的产品主要是高精度军事模型。
在50年代末，阿美第一代战略核潜艇服役以后，公司老总雷瑞斯·H·格瑞希尔立刻命令设计师和的军事参考顾问通过自己的推测，基本还原出了“鹦鹉螺”号核潜艇的内部结构，因此出产了1：200的模型产品。
这家公司的潜艇模型很快推广到了各大市场，引起了一位外事人员的关注。
他在回国赶赴机场的途中，看见几个阿美孩童在家长的带领下抢购模型玩具时，不由得停下车，对他的妻子说：这玩具一定不错，而且还便宜，只卖1.95刀了，买个回去给咱们的孩子吧。
外事人员回国后，科研所得知这一消息，立即请求将模型带来，看一看有无值得参考的地方。
当总设计师黄旭华看到模型后，高兴得大喊：“啊！好，实在是太好了，天赐我也啊！”
黄旭华在回忆录中说：我当时高兴极了，这艘玩具是一艘铁皮做的导弹核潜艇，通体咖啡色和铁灰色相间，最重要的是，虽然它是玩具，但它的基本细节和结构却做得很棒，发射筒和各装饰可装可卸，十分高级，给我们的潜艇研制带来了重要的参考价值！
正如黄旭华所说，虽然是玩具模型，却为我国的潜艇研制工作带来了重大进展。
因为当时我国对潜艇的基本结构的了解，还是二战的水面潜艇艇身。
正因为有了这个模型，我们才得以如此直观的了解阿美最先进的核潜艇结构。
江澈就打算把物流园里的飞机模型、坦克模型和舰艇模型，找几款当做礼物送给他们。
当然不可能送那种三五年后就要服役的武器，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
而且江澈也打算以咱们国家自己研发的武器为主，比如飞机的模型就选择歼-10这种有可能提前研制的三代三代半战斗机，毕竟咱们的歼-10战斗机也就是82年提出，94年就原型机开始生产样机。
也不求国家的设计人员会短时间内就把歼-10复刻出来，毕竟基础材料的差距在那里摆着，集成电子也达不到后世的高度。
只求他们看到这个模型后，能够从中获得一些灵感，甚至减少一些外形和气动布局上的时间。
至于歼20这种第五代隐形战斗机，江澈当然想拿出来，可现在的国力以及材料根本达不到制造五代机的能力，就算是拿出来了又能怎样呢？还徒增可能会泄密的风险。
不仅仅如此，江澈还把阿美的F-15，大白熊的su-27也塞进了礼品名单里，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至于坦克国内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万年长青五对轮——80式和99。
恰好今年80式才开始进行先期研制工作，正式研究还要等到78年呢。
相信80式的模型送到相关领导的手里，肯定能给设计小组带来一些帮助。
国外的产品则选择了相应的坦克用以给设计人员提供思路或者说是了解这些国外坦克
到了海军的选择，江澈有些踌躇了。
并不是因为物流园里没有军舰的模型，相反，物流园的仓库里不仅有咱们自己主导的舰船模型，从小型岸防船到万吨大驱055D，乃至辽宁号、山东舰和福建舰都一应俱全，世界上几大海军强国的舰船也应有尽有。
可这些军舰都是2010年之后服役的，现在拿出来先不说造不造的出来，国家也养不起啊。
纠结了一会，江澈还是没有拿出那些国产的深海巨兽，只是选择性的找了近年才下水的国外战舰及潜艇。
模型选好了，剩下的就是复刻的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对一个常年以‘剽窃"为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送过去而选择复刻，因为这些模型大多是塑料制品，从湘江来的物品清单里也没有这些东西的身影，要是被某位大佬追问从哪里来的，根本没法解释。
至于复刻这些模具也很简单，江澈只是把各个零部件的尺寸转录下来，然后到轧钢厂寻找帮助就好了。
虽然之前与之相处融洽的聂厂长早已高升他处任职了，但后来的新厂长和江澈的关系也还不错，听到江澈的需求后连忙找来厂里仅有的几位八级钳工来帮助江澈。
八级钳工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小东西在他们手里没用多长时间便从图纸变成了一个个威风凛凛的铁家伙，要不是江澈和新厂长解释这些是送给大佬的节礼，这位新厂长都想留下几件自己把玩。
果然不出所料，当江澈把这些模具送到这些大佬手里的时候，一个个都开心不已，之前还对江澈横眉怒目教育他要安分守己好好工作的大佬这次看他的眼神也都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当那几位是搞研究出身的大佬们见到江澈拿出这些模具，并且指出了那些是国外哪个国家刚刚服役的战斗机、坦克和飞机时，立马来了兴趣，那架势颇有一种秉烛长谈的感觉。
经过对这些国内的飞机详细的性能解释，再把80式和歼-10拿出来，厚颜无耻的说这两款武器是自己根据国外的优秀武器自己设计着玩的之后，之前还称呼他为小家伙、同志，现在也改口叫栓子、贤侄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江家齐聚
装逼时有多开心，被这些技术大佬拉着聊‘这里为什么这么设计"、‘那里为什么不能多挂一副"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江澈这个‘装逼犯"只是扒了模型的原尺寸最多就粗略的了解一下这些武器的公开资料，对这些专业性极强的东西哪里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江澈这么一卡壳，这位搞设计出身的大佬当时就变了脸色：“你搞汽车设计都这么多年了，也是国内鼎鼎有名的汽车设计大拿，做设计怎么能全凭主观意识的好恶而随心做设计呢？”
“你之前那种扎实作风哪里去了？！”
刚才被夸奖几句而洋洋得意的江澈，被大佬短短的几句话说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江澈连忙来到物流园里找资料。
很可惜，任凭江澈翻遍了物流园里所有关于军事的杂志和期刊都找不到具体的信息，毕竟有些资料根本就不会公布。
最大的依仗提供不了帮助后，接下来送的几位技术大佬家，每每有大佬问到怎么会想到这么设计时，江澈就会说是看了阿美的F-15等战机得来的灵感等等话语给搪塞过去，再也不敢瞎吹嘘了。
虽然没了装逼的乐趣，但是时间上却节省了不少，否则跟之前那样一聊聊到半夜，到年后这些大佬他都送不完。
紧赶慢赶终于在年二十八把在京城过年的大佬们都走了一遍，二十九这天一大早便吃了早饭，带着一家老小去了一趟白玉石家，一是把节礼送了，二是把湘江带来的礼物给送过去。
因为东西较多，江澈就借了一辆三轮车用来拉东西。
之前他们两口子和孩子们都商量好了，两个小的坐白玉冰的自行车，江澈负责拉货。
现在东西都装完了，又哭闹着要坐三轮车。
好声好语的跟两小只商量也没用，白玉冰顿时就火大，即便用出了杀手锏这两小只还是哭闹着要坐三轮车。
现在江澈回来了，俩小只根本就不怕白玉冰的‘恐吓"，用着一双含泪的大眼睛巴巴的瞅着江澈，那一刻江澈顿时化为孩子奴，哪里舍得儿女再受责骂。
只是江澈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三轮车厢里没位置还好说，匀一些放在白玉冰的自行车上，再把剩下的加高一些就好了。
可俩孩子在三轮车里不老实，一会两小只向左探出头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们姐弟俩的悄悄话，一会又嬉戏打闹，这一路搞的江澈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哪一个甩到车外去了。
“玉冰回来啦。”
“哎，回来看看我弟弟，您二位吃过早饭了？”
刚回到大树胡同，迎面碰到大院儿里的大妈向外走来。
“吃过了，吃过了。”
“到底孩子长的快一天一变样，瞧瞧这一双儿女多可爱。”
“这要是在外面碰到她们俩，我都不敢认。”
闲聊了两句后，大妈便走开了。
由于大门的台阶三轮车进不去，怕孩子冻着，白玉冰先带她们先去了白玉石家，江澈就开始搬东西。
装的时候，三轮车直接推到储物间门前，倒没觉得多，现在卸货了才发觉怎么这么多，江澈和白玉石郎舅俩来来回回跑了几趟这才把东西卸完。
“看看白家这女婿选的呦，真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刚才遇到的大妈站在邻院的大门前和老邻居磕着瓜子，看着江澈和白玉石一趟一趟的往里搬东西，眼热的不得了。
往年江澈给白玉石送的东西都够夸张了，可今年送的节礼简直都够开个食品铺了，瞧瞧人家都送了什么，半扇猪肉、上好的后羊腿还有那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品，
就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前些天晚上，白玉石还收到了一台冰箱和一台洗衣机，当时就觉得够稀奇的了，毕竟这会工业票不好整。
没想到第二天白玉石拆开使用时就发现这洗衣机比商场里的还要好，人家带脱水的功能。
原以为这两样家电就是白家姑爷今年的节礼了，没想到今天又送来这么多。
再想想自家姑爷送的什么，两条冻得硬邦邦的鱼，两只瘦弱的公鸡，就这还得给他回一半。
当初闺女和姑爷好上的时候，自己还美呢，觉得大院儿里谁家都比不上自己这个姑爷，毕竟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组长，哪家能找到这样的姑爷。
可没想到一直瞧不上的白家居然找了一位这么牛气的姑爷，人家不仅自己发展的好，听说白玉石能外调到彭城的汽车生产基地做管理，就是白家姑爷的原因。
“谁说不是呢，以前还觉得白家姐弟俩一对苦命人，现在才看清，白家这是先苦后甜呐！~”
“哎！~真是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
两个大妈聊的唉声叹气之时，江澈和白玉石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搬完了。
回到白家喝了口茶水，又和白玉石聊了会关于他工作上的事情后，眼见时间都快8点了，不顾白玉石夫妻俩热情的挽留还是离开了。
四叔和大爷家还没去呢，总不能等到年三十再去吧，虽说村里人都是一个姓的不会嚼舌根子，可这都年底了谁家还没个姑爷上门，万一被这些人传到邻村去，江澈这面儿上也挂不住呀。
所以江澈才会这么早来给白玉石送节礼，就是想着早点送完，早点回沙河村。
紧赶慢赶终于在9点钟回到了家，正在往三轮车上装东西呢，就听到门口好像有人在叫‘大爷"，转念一想现在大人小孩都放假了，可能是邻居家的亲戚过来玩的呢。
只是怎么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都近到自己的身后了...
“大爷，我们回来啦。”
就在江澈准备回头看看身后是谁家的小可爱时，又听到了刚才小女生那甜甜的声音。
“哎呦，是我家佳琪回来啦。”
“欧呦，想死大爷了。”
江澈转头一看，江波拎着行李包正呲着牙傻乐，身旁站着英姿飒爽的弟媳韩红艳，大侄女江家琪萌萌的站在他们俩身前冲着江澈甜甜的微笑。
上次这丫头随父母过来时还要在怀里抱着，这一转眼几年没见就成小姑娘了。
江家琪也不怕生，任由江澈把她抱起。
“红艳，快进屋，屋里暖和。”担心韩红艳认为自己冷落了他们，和大侄女简单亲热了一下，便招呼他们进屋暖和暖和身子。
再一个江家琪自小就生活在南方，突然来到北方这么冷的地方，江澈怕她受不了再给冻着了。
“跟大爷说，你们是怎么来的啊？”
“我跟着爸爸妈妈坐着大火车，呜呜！～呜！～就到了。”尽管好多年没见到江澈了，江家琪也不认生，一边回答着江澈的问题，一边还用手比划着火车好长好长。
“哈哈…”江澈被小姑娘的纯真逗的嘴巴一直就没合拢过。
江澈抱着大侄女来到客厅门前就激动的向里面叫道：“玉冰，玉冰！~小波和红艳回来了。”
“红艳回来了？~”
“这一路上辛苦吧，快坐下先喝点水，我去给你们煮碗面条。”
“嫂子，不用麻烦，我们还不饿。”
“不麻烦，不麻烦，一小会儿的事儿，等着啊！~”
见到韩红艳这个多年没见的弟妹，白玉冰也很激动，拉着她的手刚聊两句，也不等人家回话，匆匆忙忙的向着厨房跑去。
正在玩玩具的姐弟俩见到家里来了陌生人，江佳怡好奇的看看江波又看看韩红艳，而胆子小一些的江家星则是躲在姐姐身后，偷偷的观察着。
“佳怡、家星，这是你二叔、二婶，这是佳琪妹妹。”
“你们不是一直问我穿军装的二叔怎么一直不回来嘛，怎么现在见到人了还不敢认了啊？”
江波上次和韩红艳回来的时候，江佳怡才不到2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掉了。
而江家星那会还是天上的小星星呢，根本没见过江波夫妻俩。
家里有一张全家福，有一次大扫除，江佳怡的任务是擦相片，这丫头就拿着照片问白玉冰：‘其他人我都见过，怎么这个穿军装的叔叔没来过。"
“二叔、二婶。”听到是那个当兵的二叔回来了，江佳怡开心的跑过来，甜甜的叫了一声，江家星虽然胆小，但是见姐姐跑过去了这才怯生生的跟了上去，用不比蚊子大的声音叫了一句。
“哎！~”见到侄子侄女，江波和韩红艳则是开心的一人抱着一个。
没多久，孩子们便和姜波夫妻俩熟悉了。
江家琪带着弟弟妹妹在一旁玩玩具，韩红艳则是去厨房帮白玉冰打下手，江澈和江波哥俩就坐在一起聊着天。
“你小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官，怎么还学坏了呢，来之前也不知道给家里来个信。”
“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还好我们还没走，要是再晚一会，估计你们就得在门口等着喽。”扔出一支烟给江波后，江澈轻轻的打了他一拳，埋怨道。
“嘿嘿...”
江波挠了一下脑袋傻笑着也不说话。
“上次来信不是说红艳怀孕两个月了吗？怎么这次...”江澈看了眼江家琪，深深地抽了一口烟，似安慰似试探的问道。
“十月份就生了，不过孩子太小，担心他受不了这么长途的旅行，就没带，我丈母娘帮着照看。”看江澈的表情，江波就知道大哥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
“男孩女孩啊？”
听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江澈顿时换上了笑脸，急忙追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倒不是江澈重男轻女，经历过后世短视频轰炸的他，就喜欢软软糯糯的小闺女。
儿子嘛，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有时候太淘气，容易让人上火。
再说了，现在问清男孩女孩，回去好跟大爷他们说不是。
“男孩，估计是吃你寄的补品太补了，生下来的时候七斤六两，同一批产妇里，他是最胖的。”
聊起儿子，江波脸上的笑容那就没断过，只不过因为没能带回老家让叔叔大爷们看看，心里还挺遗憾的。
“好，好啊，咱老姜家又添丁进口了，回去跟大爷他们说，肯定高兴坏了。”
听到自己添了一个这么胖的大侄子，江澈高兴的揽着江波的肩膀。
“大哥，我刚才看你在装东西，这是准备出去？”
“准备要回沙河村给叔叔大爷送节礼呢。”
“你在家等着，我去借辆车，咱们一起回去。”
“对了，还得把铃铃一家三口人都带着，咱们都回去。”
“多少年了，咱们江家也没聚这么齐过，到时候大爷和四叔他们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喽。”
说着话，江澈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突、突、突！~"一阵风的出门了。
以江澈现在的社会地位，借一辆‘猛士"用用不要太容易。
之所以有能借到车而不借，非要蹬着三轮车忍着寒风去送节礼，就是不想徒增口舌。
现在江波一家三口回来了，肯定要跟他一起回沙河村见见多年未见面的叔叔大爷们，要不然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如果只带了江波他们，而不带江铃铃，估计这丫头非和自己闹腾不可。
因此，梁鑫一家三口也要算上去。
这么一算，还骑什么自行车啊，借车吧，还不是一辆，得两辆。
不光人多，要装的东西也不少，再加上江铃铃肚子那么大了，可不能把她挤着。
好在京城汽车厂什么东西不多，就‘猛士"多。
当赵红柱听到江澈要借两辆‘猛士"回老家送节礼的时候，磕绊都没打随手就写了批条递给江澈，还训斥他早不过来借车。
当江澈和江波哥俩一人开着一辆威风凛凛的‘猛士"来接江铃铃时，这丫头见到二哥顿时红了眼眶，死死的抱着江波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一边捶打着江波哭嚎着问他怎么这么多年不回来看看她，一会又心疼的摸着江波近年作战受伤后留下的伤疤，心疼的直流眼泪。
第一百三十三章：秋菜部
当江大山等人看到三兄妹和各自的家属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甭提多高兴了。
江澈这次是开着车来的，闹得动静比较大。
没多久，其他房的叔叔大爷们都过来了，江澈和一身军装的江波紧忙起身给这些族亲们散烟，好在江澈带来的烟够多，要不然还真不够散的。
而韩红艳这个不是新媳妇的‘新媳妇"，则在白玉冰这个大嫂的带领下和诸位婶婶大娘们聊着天。
正当大家聊的正开心，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也都齐聚江大山家，好在今天老天爷比较给面子，太阳比较好，大家都移步到院子里这才坐得下，要不然就江大山那间土坯房，都坐不了几个人。
眼下正是一年之中除了年三十最忙活的一天，家家都要忙着剁饺子馅、准备明天要用的食材，因此这些族亲坐了一会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因为江波的回归，江大山这一房四年来第一次聚得这么齐，因此江大山决定把江荷花一家也叫过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江大山的决定受到了大家一致的拥护，只是在谁跟着去叫江荷花的问题上出了点小岔子。
大多数男人都有一个机车梦，江卫民哥几个也不例外。
之前在城里给人做家具时，他们哥四个没少因为呼啸而过的‘猛士"而驻足观望。
虽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辈子都坐不上这威武霸气的越野车，他们也都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坐上兜一圈。
和许多人一样，他们也知道梦想就是梦想，自己在心里偷偷想想就罢了，哪里有实现的可能，没想到今天不仅进去参观了，还能有幸乘坐一番！
梦想就在眼前，哪怕是平时什么事都会让着几个弟弟的江为民也不松口。
最后还是他们自己猜丁壳分胜负，江为国胜出。
挂着嚣张的笑容和兄弟嫉妒的目光，江为国坐上了副驾驶和江波踏上了去江荷花婆家的路。
看得出几个哥哥对‘猛士"的痴迷，江澈本想着全带上兜一圈，但是考虑到这样会遭人妒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江澈便熄了这种想法。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距离改开也没几年了，到时候带他们赚了钱，让他们自己掏钱买，相信到那时，他们的成就感肯定会爆棚。
虽说私人购买汽车要到94年才会放开，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是什么？！
挂靠啊！
“为民，你们几个快过来剁馅子，和面！~”
听到江大河的召唤，哥几个把心中的郁闷全发泄在案板上的馅料。
看着‘咬牙切齿"的三位哥哥，江澈偷偷的乐了：“哥几个，忍忍吧，再过几年，让你们开到腿抖！~”
就在大家正忙的热火朝天之时，江荷花一家到了。
江荷花抱着一岁多的闺女一头扎进了女人堆，说着江波开着车去她们大队接她时，大队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又唠唠叨叨的说自己年轻时候瞎了眼选了个这么没本事的男人，不仅男人的工作是婆家给引的路，自己能在婆家过得这么舒心也是娘家几兄弟给长的志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而坐在她身边的白玉冰和韩红艳也只是相视一笑，别看江荷花好似是在显摆自己现在过的怎么样，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说以后的日子还要娘家几兄弟特别是江澈哥俩多帮衬帮衬。
对于这个四叔家大姑姐耍的小心思，她们两个常年坐机关的哪里听不明白，也只是附和着说了两句，却没有表态。
而薛大宝也是个小机灵鬼，给江大山和江大河递了支烟后，便殷勤的来到江澈几人这边一起杀鸡脱毛。
先不说自己现在在家具厂还是一名学徒工，手艺还要靠几个大舅哥带着学，就这俩小舅子现在位高权重，自己倒是没奢望过让他们帮自己改变命运，但是将来自家几个孩子想要脱离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当城里人端上国家铁饭碗少不得要指望江澈和江波这两位舅舅的帮助。
不多久，在江家十几口人操作下，一顿丰盛的大餐上桌了。
席间江大山先是提了一杯祝愿大家生活越来越美满的祝福语，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聊到了江大海。
提起这个早逝的弟弟，江大山泪眼婆娑的讲述着江大海这一生的不容易。
坐在隔壁桌的白玉冰和韩红艳第一次听到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公生平，两妯里抱头痛哭。
特别是白玉冰，嫁进江家之后，江澈从来不和她聊父母之前的事情，她也以为江澈是和自己一样，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
没成想，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掌家做饭、照顾弟弟妹妹了。
江铃铃怀孕后本就感性了许多，听到大爷又提起父亲的悲惨生活，哪里还控制的住自己，眼泪像是决堤一般，任由嫂子们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
一时间，屋内的氛围也开始变得低落了起来，刚才还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也不吵不闹了，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好在梁鑫这家伙有急智，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没多久一屋子的人便被他给说笑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江大山和江大河也成功的把自己喝多了，此时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大娘、四婶，这些白菜你们自己留着吃吧，家里的地窖里存的满满的。”
“是啊，大娘你们留着吃吧，入冬前我就在‘秋菜部"买了一大车白菜呢，到现在还没吃完多少。”
“再要您的，估计到天热都吃不完了。”
面对两位至亲一个个挑选出来水灵灵的大白菜，江澈和白玉冰推让着。
“我就说你们有政府供应的白菜，不缺这个，你大娘非要挑点好的给你们。”
“不要白菜，那这些野味总要带着吧？”
“白菜有政府供应，这些野味可没得供应。”
高红梅拎着几只早已杀好的野兔和野鸡走了过来。
“四婶，这些野味你们就留着自己吃呗，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有的卖还是你们不乐意吃？”
“我又不是给你们的，给我孙女、孙子吃的。”
眼见大娘和四婶要生气了，江澈被呛呛了两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示意江波接过来，东西送出去了，刘英和高红梅这才眉开眼笑。
自古以来，咱们国家的老人都这样，别管子女离得多近多远，每次回来恨不得把后备箱给整得满满当当才能安心。
“江波，刚才大嫂说的‘秋菜部"是什么部门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回去的路上，韩红艳突然想到离开时白玉冰提到的‘秋菜部"好奇的问道。
“二嫂，秋菜部您不知道啊？”坐在韩红艳身旁的江铃铃奇怪的问道，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梁鑫也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
“我们那边是没有这个部门...”即便再大气，被江铃铃和梁鑫这两口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韩红艳还是有些尴尬。
“别的城市我不知道有没有，在京城啊，这个部门可是单独为白菜设立的。”
大白菜从种到收，都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惊心动魄的战斗。
为了保证“每人每天一斤菜”的计划供应量，从1959年起，京城政府每年都要动员各种资源进行社会性的大白菜销售、贮存，这便是“冬贮大白菜”说法的由来。
“头伏萝卜二伏菜”。
京郊6月中旬麦收，几十万学生、干部、战士下乡拔麦子，被称为“龙口夺粮”。
随后便在麦茬地播种大白菜，长成的大白菜在11月初集中上市。
当时的京城常住人口四百万，用每人每天吃一斤菜的平均数字计算，再加上损耗，一个冬天，全京城起码要吃掉2亿公斤大白菜。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这个数字最高时曾经达到3.5亿公斤。
收割季节，要在立冬之前把地里的白菜全砍下来。
各区县菜蔬公司生产科的工作人员走遍菜地去给白菜分级定价。
更紧张的还在后面，几亿公斤大白菜要在十几天时间内完成从产地砍收到运往全市各处销售的整个过程，所有白菜必须赶在每年11月中旬初霜之前就由市民买回去分散贮存，否则大白菜一冻，百姓一冬天就没了菜吃，冻后一化，流汤的大白菜就能臭遍街巷。
为了统一协调指挥冬贮大白菜的集中上市，专门设立了一个名称听上去很有点“前敌”色彩的机构，叫“秋菜指挥部”，分市、区两级，市秋菜指挥部由副市长挂帅，计委、商委、财政、物价、菜蔬公司、交管、运输、公安、环卫、气象等多个部门的主管领导参加，“规格”非比寻常。
一到深夜，城市的街道上就塞满了运菜的卡车、拖拉机、马车。
从深夜到凌晨，全市要完成大约70万公斤大白菜的运输。
交通部门要保证一路运输的通畅。
环卫部门要打扫干净沿途遗撒的烂菜和菜叶。
高峰年份，每天动用的汽车将近一万车次，运进白菜，运出烂菜帮和烂菜叶。
白天，各个菜站的员工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磅秤边搬运着白菜，把它们按等级卖给排队等候的市民。
一天的销售量少则几百公斤，多则一二千公斤。
对于困难户、孤寡老人，还要帮忙把菜送到他们家里。
每年高峰期人手不够，菜蔬公司甚至其上级主管部门二商局机关的工作人员都要下到销售一线去帮忙。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各个部门开始集结到指挥部集中办公，汇总一天的运输、销售、清扫等数字，布置第二天的工作。
气象部门要预告当天晚上的气温，如果出现霜冻天，要给全城露天堆放的大白菜盖上防冻的棉被和草帘……
全市一千多个菜店和临时售菜点，个个人头攒动，用帽子、大衣、围巾、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女老少们，怀揣副食本，在街头排成一条条蜿蜒的长队，缓缓向前蠕动。
菜店的样板台上，冬贮白菜被分成一级、二级、三级和等外几类分别展示出来，供市民根据定量分级购买。
以1986年为例，包心严实的青口大白菜是一级菜，每公斤6分6厘，七成心以上的是二级菜，每公斤6分，更差的三级菜每公斤5分4厘，几个等级的大白菜搭配着卖，每家都有固定的限量，有钱也不能全买一级菜。
至于为什么大家宁愿在集中供应期冒着大雪、顶着冰冷刺骨的寒风，排着长长的队伍购买这么多的大白菜，而不是等过了集中供应期人少了再买？
因为集中供应期上市的大白菜，有政府财政补贴，菜价相对便宜。
过了集中上市期，零售的大白菜没有补贴，价格就要比集中供应期贵得多。
当时的人们用“冬贮菜”和“议价菜”的不同称呼来区分这两种大白菜。
“哈哈...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呢。”
“铃铃，现在还有集中供菜吗？我想去看看。”
听江铃铃讲完‘秋菜部"和白菜的故事，自小在南方长大，从没体验过这种氛围的韩红艳顿时兴趣大增，嚷嚷着要江波带她去长长见识。
“嫂子，你们回来晚喽。”
“白菜的集中供应早在12月之前就结束了，您要是想看啊，明年早点和我二哥回来，到时候我带您领略一番。”
听到二嫂的要求，江铃铃只得摇头表示时间已经过去了。
“哎呀！~”
“江波，你这个大笨蛋，京城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说，气死我了。”
想起自己和江波结婚这么多年了，这个家伙跟个木头似的几乎就没有和自己说过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人和事，越想越气，要不是看他现在正在开车，韩红艳都想上去咬他两口。埋怨了他两句后，转过头和江铃铃说道：“铃铃，你二哥就是个木头，几乎都没和我说过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你和嫂子说说，京城有哪些好玩的，我要趁着探亲假全都玩一遍，省的跟上次一样，回去被人问，都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哥俩夜话
“你们妯里俩动作挺快嘛，这才多大点的功夫就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等江澈哥俩还完车回到家，桌上已经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看着桌上几道菜有着很明显的南方特点，估摸着应该是韩红艳做的。
虽然还没吃到嘴巴里，可看那模样，色泽鲜亮、香气扑鼻味道应该差不了。
上次江波两口子回来，相处的时间不长，只记得这个弟妹不仅有着江南小姑娘的柔美，性格像东北姑娘般豪爽，没想到做菜也是一把好手。
“中午在大爷家因为要开车，咱哥俩没喝，现在回到家没事儿了，咱哥俩整点？”
亲哥俩好多年没在一起了，虽说还是像之前那般亲近，但总归有一丝丝的陌生感。
怎么才能消除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酒！
没有什么比酒更能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酒品不好的除外。
“今晚我陪大哥一醉方休。”
“不过这小酒盅喝着不过瘾，咱换大碗。”
见到江澈拿出琥珀色的老酒，江波舔了舔嘴唇。
把江澈拿出来酒盅扯了，从橱柜里拿了两只碗放在桌上。
参军这些年江波的酒量虽然增长了不少，可也没到无酒不欢的地步。
之所以表现的如此酒鬼状，全都是给馋的。
这些年，江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江波邮寄一些老酒过去，倒不是想把弟弟培养成‘酒神"，而是第一次去看弟弟时，就发现江波的大老板卜红根是个爱酒之人，寄给江波的酒就是用来‘孝敬"这位大佬和上面领导的。
江波也是鸡贼，每次接到江澈寄来的老酒都偷偷的私藏下一两瓶，和兄弟们在休息的时候偷摸的来上一口，久而久之就对这口老酒形成了习惯。
和韩红艳相识后，第一次上门，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拎着两瓶老酒和水果去了，谁成想江波还就歪打正着了，韩红艳的父亲韩立奎就好这一口。
打那以后，江波的苦日子就来喽，但凡江澈寄来的老酒一到，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必然是韩立奎，卜红根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口粮韩立奎不敢克扣，但是江波和他那帮小兄弟的福利可就没了。
每次只有休息的时候在老丈人家吃晚饭才能喝上两口，多了韩立奎也不舍得给。
由于江澈这次离开的时间有些久，留在家里的老酒也没几瓶，寄了两次就没了。
快断了顿的卜红根还特意把江波召唤过去，问他什么情况。
江波都多久没亲自接收大哥寄来的东西了，他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电话打到江澈挂职的汽车工业部门这才知道大哥出国学习去了。
知道消息的韩立奎那更是对着剩下不多的老酒看的比命还重要，每次都是一小杯老酒搭配着当地产的三花酒掺着喝。
老丈人都这么紧张了，哪里还有江波的份。
因此，看到江澈拿出老酒的那一刻，江波肚里的馋虫立马被勾了上来。
“红艳你看着他们哥俩别让喝多了，我去把屋子打扫打扫，再把暖气开开，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晚上没法睡。”
“嫂子，我也吃饱了，咱们俩一起吧，正好也能聊聊天。”
三个小孩子早就吃完饭跑去玩游戏了，白玉冰原本是想叫江澈一起去打扫房间的，可看到他们哥俩聊的这么开心，就有些不忍心，便打算自己去。
没想到韩红艳立马放下了筷子，说了声自己吃饱了，夸着白玉冰的胳膊就出去了。
“大哥，上个月阿美舰船截停‘蛟龙号"的事情是你搞出的动静吧？”
由于‘蛟龙号"也不是国内的船只，因此国内便没有公开报道这件事情。
且江澈从小日子带回来的东西太过敏感，因此这个消息都是在一定级别范围内传播。
如果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江波听到了一言半语，以他的级别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他是江澈的亲弟弟，也被卜红根冷着脸甩出了一份保密协议让他签上大名。
如果一件事情从未被知晓，还没什么。
最怕的就是这种介于知道却又基本不知道的情况，江波早就被这件事情弄得抓心挠肝的，想找卜红根问个明白吧，他又没那个胆量。
想写信回来直接问大哥吧，却又会触犯保密条例。
回来的路上，江波就想着见到大哥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楚，可身边一直都有人，他又没法问。
好不容易憋到现在只剩下哥俩了，江波急忙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呦，这件事传的挺广的。”江澈也没急着回答他，先是咂了一口酒，不急不慢的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口中慢条斯理的嚼了两下，见江波要跟他急眼了这才回答了他一个“嗯。”
“嗯？！”
“大哥，不带这么玩的啊！”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你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嗯"？！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自己这边兴致勃勃的准备听江澈给他讲述热血沸腾的事情，没想到江澈却简简单单的回了他一个‘嗯"！这还得了，江波顿时就急眼了，抓着江澈的胳膊叫唤道。
“你不就问是不是我搞出来的事情么，我用很肯定的口吻回答了你。”
“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啊？那你想听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小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
喝点小酒有些上头了，江澈就想着再逗逗弟弟。
自从江波去参军，江澈都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看到江波怒气冲天却又不敢冲他发火的纠结模样，这一刻，江澈觉得舒服，无比的舒服。
“我想听什么，当然是整个过程了啊！！！”
“为什么会招来阿美的舰艇，又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被解除的，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啊！~”
吸气呼气，调节了好一会儿，江波才抚平内心的焦躁。
“哈哈...”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别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跟你说不就好了嘛！~”
“这件事要跟你说个明白啊，我还得从头跟你说起。”
“今年春天，阿美的通用公司邀请我过去参观学习，起初我也没当回事儿。”
“落地参观了一圈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在国内汽车设计的圈子可能还算有点名气，可在外国谁知道我啊，通用劳师动众的请过过来干嘛。”
“后来看了阿美的报纸，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本土的汽车产业已经被小日子他们打得溃不成军了。”
“你没接触过工业这一块，不知道汽车产业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你只要知道它相当于一个国家的一条腿就好了。”
江澈比喻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看到这个消息后，我就开始想怎么能既把小日子在阿美的汽车打趴下，又让咱们国家从中获得一点好处。”
听到大哥说出这话，江波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不说国家层面的仇恨，单就他爹江大海当年也是打过鬼子的，跟小日子只有仇恨，但凡能让小日子不好过，他就高兴，即便没有好处。
“就这样，我帮着通用他们设计新车、出策略，他们支援我们国家设备并且采购配件。”
“当时制作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想着坑小日子一把。”
“可计划都实施大半年了，我又在湘江等了几个月都不见小日子来找我。”
“就在我以为小日子不打算拯救阿美市场的时候，他们却找上门了。”
“正好那会我听说小日子刚发布了一项计划，正好我手里有这个技术。”
“然后我就以这项技术跟他们提出换取半导体生产线和机床。”
“大哥！你糊涂啊！”
“怎么能给小日子技术呢！你忘了咱爹还被小鬼子打过一枪，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嘛！”
听到大哥居然用真东西和小日子换了生产线和机床，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技术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半导体生产线和机床有多贵重，在江波看来，江澈这么做就是不对的。
小日子能发展这么迅速肯定不是傻子，要是大哥给的这项技术不重要怎么可能换来生产线和机床。
既然小日子愿意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换取一项技术，肯定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就应该交给国家使用，怎么能给小日子呢！
说好听点，江澈这叫做助纣为虐，说难听点，江澈这就是投敌卖国！
“你小子知道什么，就说我助纣为虐。”
“别掩饰了，是不是我要不是你大哥，你就要说我是卖国贼！把我抓去法办了？！”看着江波那鄙夷的眼神，江澈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江波这几年是不是光去练肌肉了，脑子不仅没涨怎么还有些‘退化"了，怎么能说出如此没脑子的话。
点了支烟这才继续说道：“国家都没认定的事情，你凭着个人的感官，一句话就给我定性了？！”
“愚钝！鲁莽！”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少发表意见，这样不仅会伤害自己的同志，还会让别人觉得你很肤浅。”
“别说咱们国家和小日子是世仇，就咱爸身上的那个枪眼，我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对不起，大哥，刚才是我嘴快说错了。”
听了江澈的教训，江波知道自己刚才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
如果大哥的行为触犯到了国家的利益，国家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会安安稳稳在家里过年。
“哼！~”
“不妨告诉你，这个技术全称叫做‘关于使用水转换成氢能源的制备工艺"，重要么！当然重要！”
“如果真的实现了氢能源的制备、运输、储存这些条件，小日子就不会再受制于能源。”
“正因为我给他们的技术是真的，他们才会同意用这么重要的机械设备换取。”
见江波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了，江澈才继续说道。
“大哥！这么重要的东西您怎么能给...”
“你都知道重要，我能不知道？！”
“虽然‘氢能源"看着很漂亮、很完美，但是想实现我刚才说的那三点，几十年之内是不可能到达的！”不等江波说完话，江澈就摆了摆手打断了。
“啊！这样啊。”
“那阿美舰船拦截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小日子发现上当了。”江波急忙问道。
“什么叫上当，说话这么难听，他们做不出来，只能说明他们的技术太落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被阿美舰船拦截，就是因为小日子的背信弃义！”
“特么的！拿了我的技术却不想给机床！”
“要不是我防备了他们一手，还真就被这个阴险的国家给得逞了！”说起这事，江澈又一次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同样的谎。
他哪里有什么后手，要不是有金手指的存在能够把数量庞大的设备放进物流园，别说机床到不了国内，估计江澈这辈子都要交代了。
毕竟九轴五联动数控机床可不是普通的玩意，这是可是能够制造大杀器的存在。
“啊？！什么机床这么严重？”
江波没进过工厂，一开始听江澈说机床，他还以为是易中海开的那种简单的切削机床，没想到就因为这玩意居然能把阿美的舰船引来。
“你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这玩意是工业母床就好了。”
“别光问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
“上次来信不是说今年没有探亲假的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太具体的事情说给江波听他也不明白，这些事情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江澈也懒得再解释了，再说了，解释得清清楚楚又没什么用。
“大哥，这事儿是签了保密的。”听到江澈问他这件事，江波先是支支吾吾了几句，见实在绕不过去，这才拿保密条例说事。
“少跟我提保密条例，我的保密级别比你们大老板的等级还高，他都能知道，我还不能知道了？！”江澈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拍在桌子上，瞪着他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家国还是国家
事关保密的事情马虎不得，别看江波和江澈是一个爹妈的亲兄弟。在这件事情上，不可能因为江澈自己嘴巴说什么就是什么，江波拿起江澈的工作证一丝不苟的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江澈工作证上的保密登记后，虽然已经相信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嘀咕。
在他印象里，大哥就是一个大学里的讲师，了不得就是在汽车工业部门里挂了个职。
汽车工业部门也就是一机部孙子辈的职能机构，因此江波的脑海里总是认为大哥的保密级别和自己差不多。
可实际上，江澈的个人档案根本没在五道口或者汽车工业部门，甚至都不在一机部，而是更高的级别。
具体在哪，估计江澈自己都不知道。
一机部只是负责民用机械的职能，而江澈这家伙这些年没少和2011所的曹总工掺合多管火炮运载车的设计工作，就连专门设计火箭炮的所都多次合作过，而这两个部门却归属五机部。
当初为争夺江澈档案的归属，这两家没少打嘴炮，可最终两家谁都没捞着，被更上一级的抢走了。
“这几年没有回来探亲是因为一直在帮助兄弟国家训练侦察兵，之前的计划是执行到明年7月份，由于对方的行动提前，今年10月初通知我们培训任务在11月底结束。”
“...”
“年后我们会作为第二批军事顾问过去帮助他们...”
“这次探亲...”
喝到这里，江波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再加上已经验明了江澈的保密级别，江波便絮絮叨叨的把近些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江波的絮叨，江澈才明白弟弟的探亲假是怎么来的，估计他们这些顾问都要跟着猴子上一线。
想到江波要到一线可能会遭遇危险，江澈第一时间便有一种想要找关系将弟弟调离的冲动，相信以自己的关系这件事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不知道江波是怎么想的，于是江澈试探性的问道：“小波，做顾问是不是要上前线作战啊？”
“那是肯定了，不光能上一线，某些时候我们还有临时作战指挥权，带领士兵作战呢！”
“哎呀！真羡慕那些第一批过去的兄弟们。”
“也不知道我们第二批过去的，会被分配到哪个区域。”
说起这件事，江波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之色，脑袋想的是有没有仗打，浑然没有发现坐在他对面江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波，我知道战争对一个军人的诱惑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在战场上受伤了甚至...”
“你让红艳和佳琪怎么生活，对了，还有我那刚出生没多久的侄子怎么办？”
“要不，我找找关系给你转调走？”
江澈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不合适，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弟弟身处危险之地，同时江澈更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同意江波去当兵了呢！
早在江波提出要参军的时候，江澈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不仅仅是因为工作问题，更多的是为江波的安全考虑。
虽说这些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争，但是零星的摩擦一直都有。
如果江波走的是城市兵还好，就当是进入部队的大熔炉锻造一番了。
可万一江波被分配到边境线上，怎么办？
后来之所以同意江波参军，也是担心自己强行将他留下，把这小子的叛逆心给激发了，这不是害了江波嘛。
要知道那几年不光有学习会，还盛产天天无所事事闲晃的‘顽主儿"。
这帮人有***，有纨绔子弟更多的还是街头的混混。
看过《血色》的都知道这帮人是什么德行，不务正业、拉帮结伙、整天瞎混，成天除了打架斗殴，就是拍婆子喝大酒，他可不想江波成为这帮人中的一员。
同意江波当兵，江澈也留了后手。
当时江澈想的是让他到部队的大熔炉里锻炼几年，一期或者两期也就回来了。
反正自家在部队里也没有关系，那些留队或者提干的事情根本轮不到这傻小子身上。
可谁成想江波这家伙居然成功入选了侦察兵！
这就让江澈很被动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总不可能食言吧。
更让他意外的，江波在部队里立了功提了干，后来更是娶了一位军官的女儿，造化弄人啊！~
为国家的繁荣与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不反对，可那也是在能够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可要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他有些接受不了。
别看他前段时间因为机床的事情被阿美的军舰团团围，在别人看来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江澈有金手指在身，并不担心有危险能够危及他的生命。
常言道枪炮无眼，谁知道哪一枚子弹会从哪里打来，谁又能知道哪一块弹片会要了谁的命。
“大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现在国家派我到兄弟国家，帮助他们完成一统，这么光荣的任务别人抢都抢不到，您居然要我调离？！”
“我知道你是怕我有危险，可谁不知道危险？！”
“我离开了，就要由别人顶上，别人就不危险了？！”
“说的好听点，你这是为我的安全考虑，为我的家庭考虑。”
“说的难听点，你这就是让我临阵脱逃！”
“这是什么？！这是贪生怕死！是懦夫的表现！这是对军人这个职业最大的侮辱！”
刚才还沉浸在可以一展身手，近距离接触大型战争的激动中的江波，听到江澈和他商量让他调走，顿时脾气上来了，用着平时训斥新兵的口吻喝止道。
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大哥，是自小把他拉扯大的亲人，自己这么说他多伤他的心，连忙换了语气，轻声说道：“大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如果咱们互换一下位置，我肯定也会这么想。”
“但是我现在是一名军人，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我还得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军装。”
“就像是那些革命先辈们，他们不知道危险吗？”
“如果他们因为危险就不参加革命，不去驱逐小鬼子，不与那些坏人做斗争，哪里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
“咱爸虽然文化不多，可他是时常教导我们的那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要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什么是有用的人？”
“放在您身上，那就是为国家多设计性能优异的发动机，多培养优秀的学生。”
“放在我的身上，那就是保家卫国！”
“这次出去虽然有危险，但是收获很会很多。”
“咱们国家多少年没有大型的战争发生了，我这次出去不仅是对我个人意志的磨练，更多的是学习，弥补自身的不足。”
“如果不亲临战场参与战斗，有些知识，并不是训练或者书本上能够学来的。”
听完了江波的解释，江澈也不再劝他转业了。
并不是江澈被江波的这一番话感化，人格变得高尚了。
而是心态上有了巨大的转变。
在此之前，别看江澈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么多年，他的思想底层逻辑还是后世的那种小市民的心态，并没有融入太多这个时代大集体，大荣誉的思想。
江澈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情，看似对国家队社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他的出发点几乎都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设计那些汽车，是为了提高个人的社会地位避免被‘大风"卷走。
在阿美做的那些事情，表面上看似是为国家考虑，拉来了资金和设备，可实际获益最大的还是他自己。
哪怕是这次坑害小日子，也只是基于对小日子的仇恨为出发点。
至于那些换来的设备和技术，只能算是搂草打兔子的产物。
正如江波说的那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总不能光享受高昂的社会福利，却不想着付出吧！
那自己又与那些光荣的香烟三代有什么区别。
“说了不让你们多喝，最后还是喝多了。”
“你啊，自己的酒量有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啊。”
就在江澈的思维飘的越来越远的时候，白玉冰和韩红艳走了进来。
江澈还想辩解两句，可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哥俩都喝完了三瓶白酒，此刻江波已经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将弟弟送进房间后，江澈洗漱过后，也准备睡觉了。
不过躺在床上的江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江波说的内容。
江波说的兄弟国家虽然没有提名字，江澈已经猜出来是哪一个白眼狼了。
高中时期班主任给他们播放过《高山下的花环》，看到过这么一幕，缴获的物资都印着汉语！
无论武器弹药，还是米面粮油，在猴子分而治之的时候，尽管我们自己还不宽裕，许多人还食不果腹的情况下提供了那么多的物资援助，帮助他们完成祖国的一统。
没成想这些白眼狼最后却调转了枪头，把这些子弹都射向了帮助它的恩人身上！
讽刺！
这给当时心智尚不成熟的江澈带来的冲击难以言喻，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如此帮助它们，它们却为什么如此对待我们！
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也早已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或许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的真实写照。
原本以为我们国家曾经只是给他们提供了物质上的帮助，没想到连作战人员都是我们帮助训练，现在更是要派出顾问团协助他们！
怪不得这群猴子能够给我们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原来是徒弟学了师傅的战法。
一想到那些为了保卫国土而前赴后继倒在血泊之中的大好男儿，江澈的心就揪成一团。
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因为自己而挽救了一个人，那也是挽救了一个家庭。
“可自己能为此做什么？”
江澈一遍遍的问自己。
若是说让他设计一款新车，根本不用伤脑筋，物流园里汽车款式多的是，随便找一款复刻出来就好了。
可要是让他设计能够保家卫国，或者说减少士兵伤亡的武器，这对江澈来说那是几乎完不成的任务。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生气睡不着的江澈披着一件外套，起身走出房门坐在台阶上抽起了闷烟。
物流园里的物资很多，涉及到能够转为军用的产品和技术也不少，可没有相应的配套设施，这些东西就只能是一块废铜烂铁。
比如仓库里堆积成山的无人机。
用来给农作物喷洒农药的重型无人机，稍加改装就是一台无人投弹机。
拍摄景观的小型无人机，都不用改装就可以当做侦察机使用。
可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定位系统的年代，这些无人机根本发挥不了它们应有的功能。
再说了即便可以使用，江澈也不敢将这些东西明晃晃的拿出来啊。
“艹！~”
越想越郁闷，江澈陷入了深深地无力感。
“栓子，这是怎么了？有烦心事儿？”
“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白玉冰坐在江澈身边，轻轻的抱着他安慰道。
江澈起床出去的时候，白玉冰就被惊醒了，原以为江澈是起夜上厕所，可过了许久都没见他回来。
一开门就见到江澈坐在地上，面前七零八落的丢了不少烟头。
和江澈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江澈抽烟这么凶，白玉冰知道江澈这是遇到了烦心事。
“我想做点事情，可我却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更不知道该怎么做。”见白玉冰只是穿了一身秋衣就出来了，江澈把她抱在怀里。
因为某些愿意，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有什么可犯愁的，看看你还把眉头皱的这么深，亏你还给大学生讲课呢，怎么这么笨。”
“想做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实地走走看看啊，需要什么，就做什么。”
“自己做不了，不是还可以申请支援嘛。”
“你又不是三头六臂，什么都会做。”
第一百三十六章：爱武装也爱红妆
这个怪不得别人，谁让他之前抄袭汽车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定势思维。
之前2011所和3114所找不到合适的牵引车都知道找自己合作，自己怎么就想着独立做呢！
自己不擅长或者说做不出来的东西，完全可以找别人合作啊。
就像当初的537处，为了解决大马力火炮牵引车和重型拖挂车，召集了全国上百位专家及知名设计人员，国家这么多人才，自己完全可以申请援助的嘛！
虽然自己没有设计武器的经验，但自己在后世见到的听到的武器装备怎么也比现在的装备先进几十年，偷摸的把后世的一些发展思路传导给这些优秀的研究人员，不仅能够少走一些弯路节约时间和经费，还可以形成一些迭代效应。
“ua！~”
“还是我媳妇冰雪聪明！”
想到这里，江澈瞬间通透多了，抱着白玉冰的脑袋就是一顿啃。
“哎呀！~你这个家伙怎么想起来就是一阵，弄得我一脸都是口水，恶心死了。”
白玉冰嘴上说着恶心，可揽着江澈的手不仅没松反而揽的更紧了些，红扑扑的脸蛋都快要贴到江澈的嘴巴上了。
“嘿嘿...”
“媳妇...”
“今晚孩子们都在铃铃的房间睡觉，要不我们...”
“嘿嘿...”心事一去，江澈这个坏坯子借着不是那么明亮的月光，看到白玉冰羞红的脸庞，三寸之下又开始蠢蠢欲动，坏笑着说道。
“瞧你这德行！~”
“哎呀！~你慢点，猴急什么。”
“...”
不等白玉冰把话说完，江澈便知道这是同意了，一个公主抱便把白玉冰抱起，急匆匆的向房间内走去。惊得白玉冰一阵惊呼，突然又想到江波夫妻俩回来了，万一听到动静得多丢人，紧忙又用手把嘴巴捂上了。
没了烦心事，这个晚上江澈过得不要太开心。
苦就苦了身下的那张床，好在江大山的手艺好且用料扎实，否则就要和别家一样听它唱歌喽。
“小波、红艳，你们起的这么早啊。”
“你们好不容易休一次假，还想着让你们多睡一会儿呢。”
“回家第一天，没享受到，反而让你们做早餐，搞得我都有些难为情了。”
“小波，洗洗手，去叫你大哥起床，剩下的我来做。”
第二天一早，白玉冰神清气爽的起床准备做早饭。
原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成想来到厨房后，却看到江波和韩红艳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锅里的白米粥都熬的奶白奶白的，江波正在做油饼。
“嫂子，我们在部队里习惯了早起做早操。”
“这冷不丁没事儿做了又睡不着，索性就起床做饭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谁做不是做呢。”
见白玉冰过来，韩红艳洗了洗手，上前揽着她的胳膊拉着白玉冰不让她进厨房。
被韩红艳这么拦着，白玉冰也不再客套，要不然一家人太客套就显得有些假了，不过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她看到韩红艳还是穿着昨天那身加棉的军装，这才想起来昨天见韩红艳穿着军装，自己和她的身形差不多，便想送几件衣服给韩红艳的，只是昨天时间太赶忙忘了。
“你大哥从国外寄的衣服前些天到了，你去挑几件穿穿。”
回想起来，白玉冰便拉着韩红艳向着储藏室走去。
“大嫂，衣服我就不要了。”
“我天天在部队呆着，一年都出不来几次，也没机会穿，给我都糟蹋了。”听到白玉冰要送自己衣服，韩红艳婉拒道。
这倒不是韩红艳假客套，事实也如她所说，常年在部队里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天天穿军装的生活，现在冷不丁的听到白玉冰要送她衣服，韩红艳本能的就有些抵触。
虽然在家属区没有规定必须要着军装，但是大家都是这么穿着，要是自己一个人穿便服进进出出总觉得有点另类，太高调了，这又与她的处事方式有些违背。
“上班穿军装，下班还不能穿穿便服了？”
“听嫂子的，跟我去看看。”白玉冰根本不听韩红艳的说辞，非要拉着她去看看。
“哎呀！~嫂子，真不用，我这么穿着就挺好的。”
“嫂子，还是不要了吧。”
别看韩红艳是文职兵，可也是常年跟正规兵一样要一起出操训练的，力气哪里是白玉冰能抵得了，要不是怕伤着她，韩红艳估摸着都能扛起她跑几圈。
“哪里好了，我没看出来。”
“我之前也是一天到晚的穿着工作服，你大哥给我买衣服，我都心疼得不舍得穿。”
“还是江澈说的好，咱们女人一辈子能年轻几年，能漂亮几年。”
“不趁着现在年轻漂亮的时候穿点好看的衣服，等以后年龄大了，再想穿漂亮衣服，还不得被人说成老不正经啊。”
见现在两人僵持着，白玉冰便说出了曾经江澈蛊惑自己的话术。
果然，听了这番话韩红艳的态度有些软化，见状白玉冰趁热打铁又说了办公室里和那群娘子军曾经聊过的内容：“再说了，咱们女人穿漂亮衣服也不是只为了咱们自己，还有另一半呢。”
“你文化水平比我高，‘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那我去看看？”听到白玉冰说出‘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后，韩红艳哪里还有刚才的抗拒了，虽然心里已经愿意了，可面子上还是有些难为情，只得小声的回了一句。
“哎，这就对喽。”
“顺便啊，给佳琪挑几件。”
“你大哥就跟个二傻子似的，自己闺女穿什么尺码都不知道，大号小号买了好多，肯定有适合佳琪的。”
两人来到储藏室门前，白玉冰一边开门，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着江澈给闺女买错尺码的事情。
这件事情白玉冰可是冤枉江澈了，即便小一年没见到自己闺女了，可大致的身高他还是能够估算出来的。
只不过这些衣服是娄晓娥给采买的，她又没有见过江佳怡，也不知道她的身高，只能和售货员说年龄让她们看着拿，这些售货员为了多卖点货，或者是为了让顾客满意，几乎把6岁小姑娘能穿的尺码都给加了进去，所以才会出现同一件衣服这么多个尺码。
“大哥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家表妹她老公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别说给媳妇买衣服了，孩子上几年级自己都搞不清楚。”
尽管韩红艳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当白玉冰打开储藏室的衣帽间，她还是被里面琳琅满目的服装和鞋帽给吓了一跳。
要不是白玉冰还站在自己的身边，她都以为自己到了百货大楼了呢。
不，估计百货大楼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款式和颜色。
原本就觉得江澈和白玉冰已经够恩爱的了，现在看到这么多服饰，韩红艳才觉得自己低估了江澈对白玉冰的好。
先不提买这些服饰需要花多少钱，单单挑选这些款式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
有多少男人会花费这么多时间给自己媳妇挑选衣服？
至少在她的生活里，从没有听说过。
“红艳，你看这件怎么样？”
“米白色的蛮符合你的气质。”
“哎呦，这件跟你也很配啊，这件留下这件留下。”
“这件不好，颜色和你不搭配。”
此时的韩红艳早已被惊呆了，白玉冰就像摆弄橱窗里的服装模特一般，拆开一件套上，满意放在一边，不满意的再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到架子上。
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等韩红艳回过神来后，主动的加入到‘搜刮战利品"的行列，哪里还有刚才的抗拒心。
倒不是韩红艳的道心不稳，让一个女人抵抗美丽的东西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还有件衣服没给你找呢。”
当白玉冰给韩红艳从上到下选了几套，准备关门离开时，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没有给搭配。
想了一圈，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件羞羞人的衣服还没给找。
这也不怪白玉冰记性不好，实在是内衣这种衣服太过羞耻了，她怕被小孩子或者别人看到就放到最后面的角落。
“嫂子，这就两片布，怎么穿啊，丢都丢死人了。”看着手里连在一起的两块布，韩红艳羞红了脸，虽说自己性格豪爽，可这种只包了胸前两块的衣服别说穿出门了，在家里自己都不好意思穿。
韩红艳又看了眼手里的内衣，心里暗暗的啐了一口：“大哥也真是不正经，怎么给嫂子买这么暴露的衣服。”
“哈哈...”
“傻妹妹，这种衣服是穿在秋衣里面的，哪里是穿在外面的呦。”
“跟你说啊，穿了这个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做女人挺好。”
听了韩红艳的话，白玉冰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岔气。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后，这才给韩红艳解释了内衣的用法，末了还说了当初调戏她的话。
“走，回屋换上，肯定能让江波大吃一惊。”
“搞不好啊，过十个月我就又要多个侄子、侄女喽。”
“大嫂，你说什么呢。”
韩红艳脸上刚刚散去的红晕，听到白玉冰如此露骨的话，顿时又羞红了脸，抱着一堆衣服就向后院儿跑去。
“大嫂，是这么穿么，我怎么感觉好别扭啊。”
韩红艳换上服装，穿起小皮鞋别别扭扭的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怎么都感觉没有之前的军装那么舒服自然，总觉得身体硬邦邦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好看，真的好看。”
“这有穿衣镜，你自己看看嘛。”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白玉冰拉着韩红艳来到穿衣镜前。
当韩红艳从穿衣镜看到自己时，要不是那张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脸，她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
只见镜子里的人，少了一丝英气多了一股成***人的妩媚，整个身体的曲线都被衣服衬托的玲珑有致。
韩红艳的这次‘变装"，要说最吃惊的当属江波了。
两人结婚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自己媳妇居然是这么的美，要不是江澈和白玉冰都在，他都想着把韩红艳拉回房间里好好看看了。
吃了早饭江澈便和江波一起张贴春联和福字，白玉冰则是和韩红艳则是洗菜、切菜为今晚的晚饭做预备工作。
贴完了春联，江澈便和江波回到厨房，哥俩一人一个案板，乒乒乓乓的剁着肉馅。
今年有江波帮忙还好，往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基本上都是从早晨剁到晚上，当所有肉馅都剁好，江澈的两条胳膊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抖得连筷子都夹不起来。
直到前年江澈在仓库里找到了绞肉机，这才把他从这份苦难中解脱出来，只不过绞肉机绞出来的肉，怎么吃都感觉没有一刀一刀剁出来的香。
至于剁这么多肉馅，倒不是江澈能吃，实在是过年这几天不光何雨柱和李勇敢这帮老兄弟要过来，好些听过他的客毕业留在京城的学生也会过来拜个年。
大过年的家里来客人，怎么也要留下吃顿饭吧。
在北方吃饭，又特别是春节期间，吃饭最不能少的就是饺子。
“这都三十了，新华这小子还没回来吗？”
“你这个做师傅的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呦。”
正躲着馅，江澈想到了自己的徒弟马新华。
前些日子去他家祭拜老马的时候，听宁芳英说彭博带着马新华去参加大会战了，六月份走的，眼瞅着都要过年了，这是多大的工程啊，到现在还不放人。
“师傅，师娘。”
“新华回来啦，快进屋里暖和暖和，刚才你师傅还在念叨你呢。”
江澈正念叨着，就听到马新华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白玉冰放下手中的活计，把马新华迎了进来。
“师傅，今天中午我才和彭教授回到京城，来见您晚了，希望您别生气。”
进了屋，马新华放下手中的糕点和一条五花肉。
“你和彭教授出去做正事，又不是玩，我怎么会埋怨你呢。”
“这次和彭教授出去，感觉怎么样。”
和马新华聊了聊这段时间的近况。
帮着江澈剁完了肉馅，马新华便要回家，今晚年三十，是团圆的日子，江澈也没有强留，将白玉冰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递给他，便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