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遂人意
等所有闲杂人等全部离开,丘志清打算和这三人好好聊聊,最主要是三个主动送上门来的试验品,不多见!
当丘志清走近之时,那位名叫张二爷的关二爷崇拜者,忽然手一动,大关刀斜噼而下,快准狠,颇有几分当年关公温酒斩华雄的气势!
刀势凌厉,封住了丘志清所有躲闪选择,只剩下硬碰硬一途,丘志清也没料到,他竟然没被自己点住,就算是《十三太保横练》功夫也不应该啊?
而且见其之前的做派,想来也是知道点穴这种江湖手段的存在的,不然不可能表演的那么丝滑。
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抬,一柄长剑迅速凝聚成型,呲的一声,丘志清先天罡气凝聚的长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弯曲。
可见这一下他是真的尽了全力了,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偷袭的小伎俩都是浮云,丘志清持剑的右手微微一握,长剑瞬间崩直。
原本步步紧逼的张二爷,瞬间被弹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山路之上,大关刀“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强大的惯性甚至把一块山石噼开了一个豁口,由此可见大关刀的分量!
“刷”的一声,一柄若隐若现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张二爷“咕冬”一声,咽了口口水,肩头上汩汩而流的鲜血,充分说明一个事情。
他的横练功夫,能勉强挡住这柄貌似气态的“长剑”,可惜效果不算大,虽然能防住,可依然会留下伤口!
丘志清本想用移魂大法,把他们好好审问一番,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直接去找到云须子,把他揍一顿就好了,以免浪费时间。
“别再跟着贫道了,贫道不知道你们的至高传承是什么东西,不过尔等皆是聪明人,以贫道的修为,如若能看上尔等的传承,那便也能看上二等的性命!”
兴趣缺缺的说罢,便越过三人,飘然远去,等丘志清走远,两片竹叶倏然而至,万家兄弟穴道立解。
“大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就此揭过,很明显,咱们都遭了我那位好师弟的算计,真不愧是老狐狸看中的传人,真是狡猾!”
张二爷闷声闷气的问道:“那我这边怎么办,那可是我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聚义堂的兄弟,今天第一次出活,就被人团灭了,这个损失怎么算?”
……
当丘志清第二天上午,再次来到草木观之时,却已经是人去楼空,不过唯一的三清殿中全是放着一封书信。
上前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字:真人冲和道兄钧鉴!
丘志清虽未在其上闻到任何药物的气味,不过安全起见,丘志清还是没有直接用手接触,手一抬,书信自动拆开,平摊开来。
只见上面写到:冲和道兄,见字如面,日前之事,多说无益,道兄得归,想必万家兄弟已然授首,道友此来,应是心有郁结。
贫道本应静候道兄问责,奈何近期心有所感,传承有望,需出门收徒,延续香火,如道友不弃,可暂居观中,待贫道归来,任打任罚,
绝无怨言,福生无量天尊,云须子留笔!
丘志清右手虚握,信封连带信笺瞬时间粉碎,随后化作一丝丝火苗,飘然落下!
这个云须子,真是好算计,本以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借刀杀人,自己把信送到,直接走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至于什么暂居观中,以待其归期,任打任罚之类的,听听就好了,里边连一粒米都没留下,这明摆着就是不欢迎的态度。
就算自己留下了,到时候人回来了,气也消得的差不多了,真真是好算计!
出了道观,本想拂袖而去,但想想,还是回来给三位大老上了香,再把大殿门窗关好,这才出了小小的草木观,继续往天台山桐柏宫而去。
这一来一去,又在路上耽误了两三天,真是……
四月中,白止亦是离开了太湖曼陀山庄,开始去找王语嫣,她可没想过自己千里迢迢去找丁春秋的麻烦,所以还是找王语嫣比较合适。
毕竟是她外公的事情,她们一家人的事情,还是让她们一家人自己解决,她的任务,便是找到王语嫣,带她去擂鼓山继承她外公的资产。
至于为什么不像原着中一般,直接开个什么百鬼大会,邀请天下英雄共同前往,那么王语嫣自然也会自动随着他表哥送货上门。
当然,白止就是这么提议的,不过被无崖子拒绝了,理由是怕丁春秋突然杀到,白止挡不住丁春秋,不能给他足够的传承时间。
苏星河自然是站在无崖子一方,白止无奈,苏星河又以不便出现在江湖上行走为由,拒绝出任务,白止只好自己走一趟了。
按照王夫人所说的日期,应该离丐帮的杏子林大会不远,白止直接来到参合庄的附属庄园,慕容复看起来之后四大家臣,其实并非如此。
慕容复参合庄之下,一共有四大庄,非别是:青云庄、金风庄、玄霜庄、赤霞庄,等四个庄子,庄主分别是:邓百川、包不同、风波恶、公冶乾。
是个庄子之中,每个庄子都有数十,到数百人不等,所以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势力,同时也是为何原着中他们敢杀官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明显是参合庄不如丐帮了,人丐帮都在一江之隔的无锡惠山上开会了,参合庄这边还是毫无反应,是该说他们有恃无恐呢,还是说他们警惕性太低?
宋元右六年(1091),四月十三,白止前往青云庄拜访,被告知庄主早上离开之后,并未回来,表小姐王语嫣亦随之而去。
白止并未从庄户口中,问出邓百川的去向,不确实是否前往无锡惠山。
不过天色已晚,白止打算明日在去!
第二天午时,当白止来到惠山脚下之时,却见一锦袍青年,骑着一匹马,正带着一名酷似王夫人的少女狂奔。
白止心下一动,这不是她要找的人么?
赶紧紧随其后,不过本来便有些距离,一路轻功紧随,白止最终还是跟丢了!
不过寻着马蹄印,他很快便来到了她此行的目的地,一座磨坊,其中正有阵阵打斗声传来,白止脚下一动,便要入内,不过却又停了下来。
目光投向右前方的大树!
“出来吧!”
语音依旧温婉动人,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片刻之后,见白止再无其他动作,树干之后,施施然走出一位,身穿西夏士兵服饰,脸戴人皮面具之人。
白止心中了然,这位或许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慕容了吧,不过现在应该叫他李延宗才对!
“姑娘天姿国色,纤纤玉手,应该抚琴熏香,捧书品茗才是,何至于江湖飘零,舞刀弄枪呢?却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这想必不是一名普通西夏士兵能说出来的,我与里边的姑娘有些渊源,想带走里边的姑娘,不知阁下可否行个方便,把解药给我如何?”
“好说,胜得过在下手中之剑,解药在下自是双手奉上!”
说罢,拔剑直刺,数丈距离,顷刻即至,剑尖轻颤,却是封死了白止所有躲避空间。
白止见此也不甘示弱,长剑秋白倏然出鞘,剑势犹如磅礴大雨,顷刻而至,不仅顷刻间破开了慕容复的剑势,更是直奔慕容复面门而去。
慕容复见此,亦是心下一惊,暗道自己真是小觑了天下人,本以为是个女子,定是不会苦练武艺,没想到一出手就让自己小吃一惊。
不过慕容复江湖闯荡多年,虽惊不乱,前冲之势顿止,长剑舞动,不及保留,自家《龙城剑法》全力施展开来,配合上独门心法《斗转星移》。
瞬间把犹如瓢泼大雨般向自己洒来的剑光,或挑飞,或格挡,或挪移!
两人在极小的范围内腾挪转折,剑光闪动,剑气纵横,白止把《凌波微步》融入自己的轻功《似水流年》之中。
强化了与自己《亥水十二剑势》配合的同时,威力亦是毫不逊色!
慕容复是越打越是心惊,江湖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此等高手,斗转星移虽然可以引偏,或反弹对手攻击。
可白止出手实在太快,长剑舞动很是赏心悦目,不像在与人对战,反倒像在月华下起舞,配合澹青色的罗裙,整个人如青鸾一般,长剑冲各个角度攻向慕容复。
此时慕容复毫无保留,开始全力对战,不多时,两人便过了五十余招,仍是不分胜负,此时两人都没注意,磨坊中的打斗声已然消失。
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细雨绵细,有如毫毛金针,在落在两人身上时,却是纷纷被真气弹开,两人的打斗自是被被磨坊中,脱险的段誉和王语嫣看在眼里。
段誉看的不明所以,而王语嫣却是看的心事重重,此时段誉不合时宜的问道:“好厉害的两人,不知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法。”
其实他本意是问一些王语嫣在行的事情,好缓解一下当下紧张而后尴尬的气氛。
没想到这么一问,平时精通百家武学的王语嫣,却是吱吱呜呜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片刻之后,只得敷衍道:
“那名仙子使用的剑法,从未见过,应当是取水柔之意的剑法,而那个西夏兵用的……用的……用的……是我听都没听过的武功……”
第152章 有得有失
此时慕容复已经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顿时心生退意,不过白止没拿到解药,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去。
剑势一变不再追求强大的剑招威力,而是开始寻求破敌困敌人之策,因为白止发现,莫容复的《斗转星移》确实有些不好打。
除非以绝对的力量将其击败,或者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攻击,不然想要拿下,现在的的自己恐怕有些力有未逮。
雨越下越大了,秋白夹杂在雨中,时不时从各个角度攻攻来,仿佛一丝丝雨滴都夹着剑气一般,慕容复一个起落,便要退走。
却是一股强大的吸摄之力把他拽住!
“乔峰的《擒龙功》?”
这自然不是乔峰的《擒龙功》,不过无所谓,慕容复借着这股吸摄之气,顺势向白止扑去,就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一掌狠狠拍出,没想到却是在,即将接触上白止的纤纤玉手之际,体内的真气如同开闸泄洪一般,不受控制的向白止涌去!
“这是,《化功大法》!”
这次他连声音都忘了掩饰,听得魔方中的王语嫣脸色又白了几分,可见此刻慕容复又多么的惊慌。
来不及多想,慕容复长剑一挥,便要砍下白止左手,此时尽力稳准真气的慕容复,忽感刚刚如泄洪般流逝的真气,
犹如洪水倒灌一般,直冲入自己的经脉之中,猝不及防的慕容复,整个人在这突如其来的真气冲击下,直接倒飞而出!
白止右手秋白顺势上寮,格开慕容复无力的长剑同时,划破了慕容复的西夏士兵服饰,从胸口处掉落一只小瓷片。
在慕容复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小瓷瓶在跳出他怀中之时,便被一股吸摄之力摄取,落入眼前敌手手中。
事已至此,此地不宜久留,借着那股强横的排斥之力,慕容复快速拉开与白止之间的距离,转身遁入林中,消失不见。
东西到手,白止也不再追击,而是运起轻功,想小磨坊而去……
看着眼前蒙着面纱,自雨中而来,却是全身干爽,不带一丝水汽的仙子,虽然带着面纱,不过段誉只觉的越看越是熟悉。
于是段誉用询问的语气,尝试的叫了一句:“白家姐姐?”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跑到了江南?你娘亲不担心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配合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段誉只觉得这是自己在这几个月中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了。
一激动,便给王语嫣介绍起白止:“王姑娘,这是我娘亲的好友,白止,白姐姐,之前她还从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手上救过我呢……”
其实段誉还有半句没说的是,他发现白止练得武功,好像和他在琅嬛福地之中拿到的《北冥神功》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不过都被段延庆认成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而刚刚他也全程目睹了白止与那名西夏武士的打斗。
不论是轻功,还是最后那吸摄之力,都和他练习的《北冥神功》很是有共通之势,不过最后的那一下瞬间把西夏武士震飞的那一下,他并未看懂。
在段誉的一番解释之下,王语嫣大概明白了白止的身份,同时白止也知道了段誉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原来她和黄眉僧一起救出段誉之后,便和丘志清一起离开了大理,而自己打出在琅嬛福地中,之时看了一遍秘籍,却是碍于丘志清的缘故,并未拿走秘籍。
这导致段誉在万劫谷中,吸了不少人的真气,如原着中一般,被鸠摩智挟持。
至于鸠摩智一个吐蕃国师,为什么不直接派兵把他拿下。
之前说过,大理段氏与其说是大理国主,不如说是大理各部族的盟主,很多时候,他们实际控制的区域,就只有大理城,以及周边城池。
所以这才多次要求内附宋朝,宋朝都不答应,大理也不敢太过得罪吐蕃诸部,虽然鸠摩智只是青塘吐蕃的国师……
这也是为何大理境内的无量剑派,神农帮,万仇谷等势力,就算明知道段誉的名字和姓氏,依然肆无忌惮喊打喊杀的原由。
听完段誉的叙述之后,白止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便看着王语嫣,等他做出决定!
片刻之后,王语嫣坚定的摇头表示,她要等他表哥。
白止不由的想起临走前王夫人让她转告给王语嫣的话,不由心下感慨,还真是知女莫若母啊!
“王夫人,也就是你娘亲,让我转告你一声,她说:‘就算莫容复这个疯子,这么久都没出现,语嫣你也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只是死了而已……’”
王语嫣本来看到之前雨中和白止交手之人时,便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听到白止转述自己母亲的话语,
母亲的埋汰,心上人的无视,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一时间竟然悲从中来。
把头一埋,珍珠般的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外面下着中雨,磨坊中下着小雨。
以白止的聪明,在想想之前自己与慕容复的交手,以及王语嫣对慕容复的了解,自然便知道了王语嫣为什么会哭!
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惜,又思及自己,以及冲和,不由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她不想无力的哭泣!
不明所以的段誉,看着梨花带雨的王语嫣,以及一边沉默不语的白止,一时间想要上前安慰,竟又不知如何开口。
白止见王语嫣也苦累了,这才拿出刚刚从慕容复手中抢到的那个小瓷瓶,转内呼吸之后,这才把瓶盖大开,给王语嫣解了毒。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取到的是毒药,如果是毒药,慕容复不会在明知道,自己要去救王语嫣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的逃跑。
至少要给她重先换一瓶,慕容复真的对王语嫣没有一丝感情么?白止看来,恐怕不见得,只不过他是事业型选手……
在白止,和段誉的劝说下,王语嫣终究不情不愿的暂时放下了找表哥的计划,同意和白止前往擂鼓山,不过却是要求白止把阿朱和阿碧他们救出来。
段誉这厮,也没说要离开,就更狗皮膏药一般,跟着王语嫣,他为什么会劝王语嫣,和白止一起回去接受传承?
他那点小心思,白止都不好意思点破他!
不知道是否从小没了爹,娘又沉迷于拆人婚姻,撮合小三的事业中无法自拔,所以王语嫣对他人比较依赖。
这点白止看在眼里,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自己习武呢?她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对于王语嫣的要求,白止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一行三人,从那些被段誉打伤的西夏士兵口中得知,那些被俘之人,都将被押解到常州天宁寺。
至于为什么大宋境内,会有西夏士兵来去自如,其实很好理解,当年王安石便法之时,大宋把西夏打的节节败退。
之后王安石因为变法,闹得家人反目,儿子一死一重病,而后提出辞官,可朝野凶凶,宋神宗又不想让守旧派拿到相位,于是便提拔了表面上是守旧派。
其实两边都不受待见的王安礼当尚书右丞,实际掌丞相事宜,王安礼就是王安石的胞弟!
而后宋神宗自己亲自操刀,推行变法,可惜西夏前线本该大胜之前,却被命令停止前进,导致军令不明,在西夏的反击之下全线溃退。
群臣反对彻查战败原因,反而劝宋神宗止戈修文,郁闷不已的宋神宗,在和王安礼喝酒之时,中风,从此再没有清醒过来,王安礼遭贬……
司马光上台之后,便把变法全部暂停,变法派全部贬谪,对西夏战争全面停止,之前宋军占领的战略要地,
包括战略要地兰州在内的数城,全部割让给西夏,同时恢复了断供了几十年的岁币……
而丐帮,作为变法时期,与西军有着密切合作的江湖帮派,被宋庭抛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也是为何,西夏一品堂对付丐帮,会有宋军开路了!
当第二天中午时分,白止一行三人,抵达常州天宁寺之时,西夏一品堂已经撤离,只剩下一些丐帮弟子在其中。
见此,王语嫣眼中的神采不由的暗澹了几分,最终还是表示,回去见一下娘亲,便虽白止前去擂鼓山接受传承……
四月十五,也就是白止陪王语嫣回曼陀山庄的同一天。
经过十多天的山路跋涉,丘志清终于来到天台县城外,看着眼前正在收取入门的城门税,丘志清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两枚铜板。
最终还是没舍得,打算找个没人看守的城墙角落……
这种情况,丘志清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很多时候,像他这种独来独往,没带货物的,其实不应该被征收税款。
可惜这是宋朝,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就到了考验冲和道长轻功的时刻了……
“什么?你说紫阳真人九年前就羽化了?”
听到这个消息,丘志清感觉手中的包子都不香了,自己竟然来晚了。不过想到翠虚子师叔的谜之操作,丘志清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道友,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兴许紫阳真人并未羽化也说不定啊?你再好好想想……”
不过事情没什么好想的了,人家非常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第153章 道阻且长
听着这些道人信誓旦旦的解释,丘志清也算是勉强接受了,“水解”,这是南宗的老传统了。
来都来了,总得给这位全真前辈上香见礼吧,一番行礼之后,丘志清便问起了紫阳真人留下的传承一事。
自己本意是想借阅一番,看看可否,然则却被观中之人误会,他们自己都没有得到传承,你一个连度牒都没有的野道士,也想染指真仙传承?
丘志清被赶了出去,他在这个世界算是齐活了,之前在大理崇圣寺被知客僧赶了出去,现在在天台桐柏崇道观又被道士赶了出去……
丘志清有些莫名其妙,后来一番打听之下,这才得知,原来紫阳真人之前是真的,有心在崇道观授徒开讲。
虽然大概率是法外别传,可也不是没有机会拜入真传,可惜……没一个成气候的,皆是求名求利之辈!
这让紫阳真人不由的回忆起自己在关中传道之时,那种被门徒牵连,流放的日子,这才想起自己真传弟子,石泰的好来。
于是在元丰元年(1078),决定不再授徒!
感情自己不是晚来了几年那么简单,是晚来了二十多年。
不过紫阳真人的《悟真篇》确实是在崇道观写就的没错,不过人家并未放在崇道观,而是传给了自家徒弟一份。
而另一份,却是不远千里的跑到兖州,送给了兖州知州兼好友马默,本意也是让他帮忙出书,流传出去。
可不知为何,这一下子就没了消息,这都十来年了,也不见有书流传出来,读书人,果然不靠谱,有好东西总喜欢自己揣着。
丘志清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是暗骂这些人白痴,人家真人留下传承你们都抓不住,宁愿大老远的从两浙路的天台县,
跑到山东东路兖州府,也不把传承留下,期间何止千里……
暗骂一声竖子不足与谋,丘志清挥袖离开了天台县,不过俗话说的好,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
回过神来之时,已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大概可以确定自己在天台县西南方,身处大山之中,自己脚程又极快,现下已经迷路。
不过思及崇道观那群家伙,丘志清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此时已时近傍晚,丘志清干脆找个石头盘坐下来,直接入定,片刻之后道体之上,气息越发的薄弱,直到慢慢的没了生命体征。
阳神隐匿,一路向东北天台县而去,两刻钟之后,丘志清仅仅是折返几次之后,便来到天台县,进而来到崇道观上空。
看着一个个道士,也不念经,也不做晚课,也不学习,丘志清不由的暗暗撇嘴,道医都不学,活该真人看不上尔等!
话说当初崇道观在紫阳真人到此之前,并没有这么多的人在此修习,是紫阳真人再次讲课授徒,这才使得桐柏宫开始热闹起来。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又缺乏有效的管理,个人心性又不定,自是会生了龌龊!
当然,丘志清可不是来欣赏这繁华道观的,他是想要制作一个幡,特来问崇道观借用一下。
看着场中正在制作中,的巨大的空白灵幡,丘志清毫不手软,直接扯掉,抱着就跑,当观中众人发现之时,只见长幡被卷起,腾空而去……
此事很快便流传开来,其后的日子中,成了天台县中,乃至周边府县都流传甚广的一个奇异事件,还流传出来各个版本。
例如什么仙子路过取仙衣啊,狐媚成精羞见人之类的传闻!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那时他早已不在此处,又与他何干?
当丘志清找了半天,找到自己道体之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四月月中,十五之月,犹如银盘悬于天河。
太阴月华混合着天汉星光,洒落大地,给予了行夜路之人心安,同时也赋予了大地别样的生机。
在这美好的时刻,广阔的天地之间,丘志清却是差点被吓得魂不附体!不对,他现在已经是魂不附体了。
你道是为何?原来一头斑斓勐虎,正在凑在丘志清身上东闻闻,西嗅嗅,要是丘志清再晚回来片刻。
说不得自己就被老虎拿去祭了五脏庙,成了老虎的腹中餐了。
眼看着斑斓大虎,绕到丘志清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掉自己的脑袋,丘志清来不及多想,赶紧把制作长幡的布料,往老虎身上一盖!
而后迅速回窍,在回窍的一瞬间,提气前跃,与老虎拉开距离。
没想到的是,斑斓勐虎在挣脱开了布料的束缚之后,进入直接想他扑抓而来,丘志清摇头,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呐。
脚步一动,便躲开老虎的扑咬,没想到老虎确是不依不饶,落地之后虎尾横扫,想要抽打丘志清,不过丘志清是什么人,岂会被它抽中。
微微抬腿,又后退了几步,丘志清本想进入“天人合一”状态,让它自行离去,不过见其凶相毕露,恐怕今日放过它,那便是真真的放虎归山了。
以免伤及无辜,丘志清把精气神汇聚与双眼,很好!血煞之气直冲头顶,看来今天它死的不冤!
当老虎想转身继续扑杀之时,只感觉平时灵活无比的四肢,竟如同不受控制一般,无法抬腿迈动。
而此时,那只两腿的猎物,也一动未动,不过一棵小石头,竟然犹如被人抓住一般,直奔自己额头而来……
丘志清不知自己是否发生了错觉,他好像看到老虎眼中的那一丝丝嘲讽,不过小石头砸在它额头之前,竟然神奇的拐了一个弯。
直接穿过老虎的左眼球,射入虎头之中,劲气爆发,那一丝嘲讽之色,永远的定格在了它的右眼之上,而后快速的被血色迷漫……
一代山君,它该是这方圆十里之内的王!
就如同它额头的虎纹一般,可惜,它还未扬名,便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个食物手中。
是的,食物!没想到,一转眼,攻守易势,猎人与猎物角色的转变,就是如此的突然且快速……
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斑斓勐虎,丘志清有些头大。
不是因为眼前的勐虎尸体,而让他头大。让他头大的是自己现在的状态,之前莫名的生气,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传承。
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大晚上,荒郊野岭,在没人护法的情况下,贸然出阳神,去百里外的道观中偷……拿一块没什么用的破布?
思及此,丘志清并未去管那死老虎,以及自己费大力气拿来的那块布料。
而是沉下心来开始回想这自己苏醒之后的点点滴滴,以及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而后在对照一番自己所读过的经典……
丘志清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自己该不是实在度“劫”吧?
思及以往种种,飞升失败,真气尽失,身无分文,温馨在侧,富贵入怀,鬼门徘回……
还真有那么一丝丝入世历劫的意味,不过这应该不是自己可以享受的待遇才对?
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去多想,修行路远,行路不易,就如自己出行,路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
时不时还会走错路,有的是自己走错,有的是热心群众指错路,修道亦是如此,道阻且长,不过他坚信,只要道心坚定,什么劫难渡不过!
丘志清就如此在山中盘坐了一夜。
次日,做完早课之后,便把老虎拖进县城,也是巧了,正好赶上城中首府张半城他家老太君过寿。
见丘志清扛着一头老虎来卖,而且品相还这么好,好不犹豫的便拿下了!
倒是让他卖了个好价钱,一张完整的虎皮,外加虎骨虎肉之类的,折合现银,给了丘志清一千贯。
这让丘志清不免心动,要是他多打死几只老虎,一只一千贯,那打死二百只,弄个二十万贯,那自己岂不是可以重先盖一座重阳宫?
当然,这也就是拿自己寻一下开心,上哪去找两百只老虎,又上哪去找二百个敢号称半城的冤大头?
丘志清没有见到紫阳真人,也没见到翠玄真人,听说翠玄真人在遇到紫阳真人之前,便是一名医术高超的道人。
之前常年在江苏一带行医救人,也不图回报,只要求被他施救之人,栽种一棵杏树即可,年岁久了,杏树成林,所以翠玄真人又被称之为石杏林。
听说后世常州苏州一带,还有很多杏林,不知是否为真!
不过丘志清没有想去拜访石泰的想法,一来是估计石泰这会儿应该云游地点不限于苏州常州一代,难以找寻。
二来手中有了点钱,丘志清便打算一路游历,回终南山看看,最主要是路上要找个徒弟,传承道统。
丘志清给自己算过了,这个点找个传人,大概自己飞升之前,便能够独当一面,至少道脉传承不成问题!
在衙门口站了半天,丘志清依旧没有下定决心,给自己买一张度牒,他这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人家少林的实力那么强。
道门几乎没有一家与之匹敌的,就是因为他们道门太穷了,自己生活都难以为继,还怎么广收门徒,弘扬道法……
第154章 收徒失败
丘志清扛着一块“悬壶济世”的幡布,开始了自己的游历之旅,没有目的地,本想去找找白止,可回想起来,找她又能干嘛?
徒增烦恼,还不如找个徒弟,来的合意!
五月初,看着眼前的龙虎山,丘志清很是无语,没想到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思及之前还有一些问题想问张天师。
于是丘志清便上门拜访,哪知道一位法师告诉他,张天师下山云游去了,不知所踪,不知所归……
这不就是躲着他么?不用说,这就是躲着他了,不然自己想来拜访之时,他便知道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出去云游。
不管张天师,说走就走,扛着“悬壶济世”的旗幡,丘志清继续云游去了!最近他发现,做个游方郎中,可比当个云游道士要方便多了。
至少三天中还能吃上一顿饱饭,那一千两银子,丘志清没敢动,他还想着到时候能不能建个小道观呢,一千贯建个小道观足矣。
离开龙虎山不久,丘志清路过一个石桥之时,却见一群小孩在不远处的河边又叫又跳,河中正有两个孩童溺水。
一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一人想必是仗着水性较好,于是便想着下水救人,没想到却被落水之人死死抓住。
正当丘志清打算过去救人之时,一名牧童拿着套牛的绳子,几个甩动之后,直接套在了那名落水之人的身上。
可惜水下的东西力道有点大,差点把他也拉了下去,其他小孩见状,逃跑的逃跑,呼喊的呼喊,丘志清见状,
几个起落间,来的那个在岸上拉绳的牧童身边,抓住麻绳,稍一用力,水中两人,连同拉住他们的一只水猴子,一齐拉出水面。
水猴子被拉出水面之后,略显慌张,赶忙松手想要下水,却感觉整个猴子,连同两个小孩,一起向着岸边横移。
落在岸上的水猴子还想起身逃跑,只听得“嗤嗤”数声,水猴子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嘴里却是发出“吱吱”的怪响。
四肢之上,却是各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血流不止。
几个惊魂未定的小孩,离得远远的,倒是之前那位拿麻绳套人救人的小孩不怎么怕,反倒是一脸好奇的的远远的拿个棍子,在那里戳着玩。
看着这浑身长毛,如同人类十来岁孩童般的水猴子,竟然不怕。
丘志请本想和他聊聊的,这么有胆识的小孩,得看看有没有师徒缘分!
然而还没等丘志清开口,后面便传来一群人的呼喊,一名妇人跑在最前面,一边喊着他家小孩的小名,一边哭着跑过来。
见自家小孩没有生命危险,又把他狠狠的抱在怀里哭喊了一阵,紧接着便是一顿打骂,正当丘志清看的一阵回忆涌上心头之时,
两位妇人拉着儿子便扑通一声跪在丘志清面前,俯身便要磕头!
丘志清赶紧上前,便要把她们扶起来,也只能虚扶,四人却是坚持不肯,旁边村民亦是开口道:“道长,你就让他们磕一个吧,不然他们下半生都不安心!”
“是啊是啊,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就让她们磕一个吧……”
“道长,啊不!仙长,救命之恩,小妇人无以为报,来生定结草衔环以报之!”
说罢,便在丘志清一愣神的功夫,“砰砰砰~”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下,丘志清赶忙让四人起来,笑道:
“你们都说我是仙长了,怎么还会有来世呢,正要报答贫道的话,不如让贫道给两位小公子把把脉如何?”
两位妇人一听,知道丘志清是好意,赶紧让孩子上前,让丘志清帮他们把脉,片刻之后,丘志清并未开药。
而是在两人前胸后背,各拍了几下,两个小孩吐了几口浊水,本来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不然两人在溺水和惊吓的双重作用之下,非得大病一场不可,此时村中的青壮也把那只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水猴子绑了起来。
“这就是水鬼啊,真是长得奇怪。”
“谁说不是呢,哎幼,还是仙长厉害,直接把水鬼给抓上来了!”
……
不理会纷纷讨论怎么弄死这个“水鬼”的村名,丘志清答应村中族老,留下来吃个晚饭后,便不在参与他们呢的讨论。
来到之前套麻绳的小孩身旁,在他旁边的田埂上坐下。
“怎么闷闷不乐的?今天你不是做的很好么?”
“道长,你说之前要不是你,我会不会也和大狗和二娃他们一样,被水鬼拉进河里,然后被它吃掉?”
丘志清沉思了片刻,如实答道:“吃掉应该不至于,不过差别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道长,我能不能也像你一样?轻轻一拉,就能把大狗和二娃他们拉上来,这样我就不怕被水鬼拉下水了!”
这是族老走了过来,接话道:“你不到河边玩,就不用怕水了!小兔崽子,赶紧回家,待会你妈又要叫你了!”
说罢,歉意的想丘志清说明来意,便请丘志清帮忙做个法事,说是要把这个水鬼超度掉。
丘志清很是尴尬,他是真的没做过法事,他们全真好像也没有这个业务,他们都是把道医当做主营业务来做的……
没办法,看着金乌西坠,丘志清就当做晚课了,直接在火化水猴子之时,做了一遍晚课,念了一会的经文。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位道长做法事的形式怎么和别的道长不太一样啊?
既不穿法袍,又不画符,还不开坛,就这样盘坐念经,怎么看都和那些和尚差不多,人家和尚好歹还敲木鱼呢……
不过人家刚救了村中娃儿,且做法事也没有问他们要钱的意思,村民虽然疑惑,可也没有深究。
……
当丘志清再次见到那个小孩之时,已经是晚饭时分。
族老认为丘志清的到来,不仅救了他们村里的娃,还帮他们抓住了水鬼,所以在村中祠堂中招待丘志清。
不过因为太过仓促,来不及置办宴席,丘志清也表示不必,族老便临时让大家每家做两个菜,一起端到祠堂中摆上,就当置办宴席了!
盛情难却,不过席中丘志清不喝酒的事情,倒是让族老们耿耿于怀,说是仙长看不起他们,连酒都不跟他们喝。
丘志清笑了笑,并未多说,之前这些族老还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仙长,几碗酒下肚,仙长也照样数落给你看……
当晚,丘志清在族老家过了一夜!
这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彭泽县,江对面就是江州府(九江),掐指一算,现在已是五月中,丘志清便想上庐山看看。
当初自己数次路过庐山,都无缘一见,此次他打算去看看。
不过再次之前,自己应该会有所获才对!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村子便醒了过来,炊烟渺渺,男人们出门打水,妇人们在家做饭,孩童们起来嬉戏。
不过今日村中却是多了一处别样的风景,一名道人盘坐在村口的老樟树下方,晨曦透过云层照在其身上,与老樟树一般,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
平时喜欢吵闹的孩童们,看着眼前的场景,竟然莫名的觉得吸引人,这不必玩水,玩泥巴,有意思的多?
于是一个个便开始学起了丘志清,在老樟树下,面相朝阳,开始打坐起来!
不多时,丘志清采气早课纷纷结束,见这群小孩一个个有模有样的样子,不由的童心大起,慢悠悠的打起了一套养生拳法。
有几个孩童觉得无趣,便自行离开了,倒是有几个孩童跟着丘志清在那里有板有眼的打起了拳法来,其中就有昨天那名救人的小孩。
大概两刻钟时间过后,一趟拳法打完,小孩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家吃早饭,丘志清拿起那块“悬壶济世”的幡子便要离开。
不过正如他所预料,一人叫住了他:“仙长,到我家吃个早饭再走吧,昨天还没好好感谢你呢,要不是仙长,我家宗宝儿说不得也会被那‘水鬼’拉下水呢!”
丘志清已经知道,这个村子中人都性“戴”,那位小孩的老爹,叫他“宗宝儿”,由此推论,这个小孩要么叫“戴宗”,要么叫“戴宗宝”。
反正不过怎么说,丘志清都举得,作为自己的徒弟很是好听,按理来说,他的下一辈是“清”字辈,所以,不管叫哪个名字都不差!
还没进门,就连徒弟的名字好不好听的事情都想好了,果不其然,早饭过后,戴老爹吱吱呜呜的表示,想让他家儿子拜师。
丘志清却是并未直接答应,而是问道:“贫道师门,规矩甚为严格,入贫道门下,需持戒出家,不得婚配……”
果不其然,前面的都好,严师出高徒,可“不得婚配”这一条一出来,戴父戴母立刻起身反对,倒是小孩子不懂“不得婚配”的严重性,还在那里委屈吧吧的求情!
见此,丘志清无奈提出告辞,临走时对其吩咐道:“不能拜师也无所谓,日后好生练习早上的拳法即可!”
说罢,转身,在小男孩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飘然离去,第一个看中的少年,收徒失败……
第155章 白驹过隙
五月末,这一江之隔,丘志清愣是走了小半个月,不过收获也是不小,之前丘志清与诸位师兄弟测定的窍穴有一百零八个。
经过他的亲身实验,三十六个窍穴之中,起码有三分之一左右,他们测定的是有些不准的,这些不准确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丘志清预计,他再调整个十多年也就差不多了,当然,这事当年丘志清暴力开辟窍穴也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这一路走来,除了看病治人混口饭吃之外,他也在验证已定位测量窍穴的作用,以及探索新的窍穴。
翻开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收起“悬壶济世”的幡子,丘志清这才开始踏上数次路过都无缘上去的庐山……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次日清晨,金乌出云海,朝阳照香炉,丘志清面西而立,他的正前方,远处就是香炉峰,在朝阳的照耀下,紫气升腾,真真有如仙家妙境!
右前方便是秀峰瀑布,时值雨季,瀑布水量充沛,谷中水汽蒸腾,一道彩虹桥横跨数峰,像是来接引修者前往真正的洞天福地一般。
在山崖上的丘志清,不由的想要迈步,于仙境中腾空遨游,于是他便踏步而出……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他闭上了眼睛,一瞬间进入“天人合一”状态,阳神之力混合着真气充斥着自身周围方圆十丈。
在离地面大概十丈前,他便勐然停顿在半空,抬头西看,香炉峰依旧紫气升腾,丘志清心念一动,身子便如不受力一般,被风推着前行。
沉思片刻,记住刚刚那种感觉,精气神三者合一,丘志清向前轻轻的迈出一步,竟然出现在十丈外的水潭之上。
心中一喜,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便直直的往水潭中落去,见是水潭,丘志清也不运功,就当“游”庐山了!
碧虚子自汴京到此,已有两年多矣,每日闲来与山中道友品茗论道,或闲在垂钓,今日无事,便早早来到水潭边,树根下垂钓。
没想今日鱼倒是上来了,不过不是他钓上来的,而是直接飞入他怀中……
看着水潭中溅起的水花,再回头看看自己怀中的鱼,又看看水潭中浮上来的人影,微微一笑,起身把鱼放回水潭中。
笑道:“鱼入怀,道友来,道友这是给了老道好大的惊喜啊!”可不是好大的惊喜嘛,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丘志清这才发现潭边有个老道士正蹲着放生一条鱼,身边不远处又有一支鱼竿,老道黄色葛衣道袍,头挽道髻,腰系一根麻绳腰带。
精神饱满,双眼有神,完全不似这般年纪应有的样子。
知道眼前的老道士,并非常人,不然丘志清不可能没发现,一边上岸,丘志清的头发衣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爽起来。
不过还好自己怀中的笔记本被自己护住了,不然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可就丢了一半了,到时候又要重新写一份。
老道人见此,本就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更加璀璨了几分!
“老道碧虚子,不知道友在何处仙山修行,又是师承何人呐?”
说话间,其身上原本滴水的衣物,水渍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从老道衣服上,身上脱落,没入土中。
丘志清见此,眼神一亮,这可比之自己那一手,高明了不少啊。
“贫道冲和,乃无名野道,近日云游到此,便寻访先人足迹,没料到竟会遇到碧虚真人这等高人,实乃三生有幸!”
碧虚子抚须而笑。
“真人不敢当,老道只是山中野鹤罢了,倒是冲和道友,好俊的命修功夫,老道是自愧不如啊!”
“哪里,真人这才是道法自然……”
两人照例吹捧一番,便在此就水论起了道!
片刻时间下来,丘志清发现,这位自称“碧虚子”的老道,真真是以为道学大师,各种道学经典,张口就来,解释更是精辟入理,发人深省。
且慢慢的,丘志清发现,这也是个修炼丹道的高人,据他所言,曾经得到过鸿蒙子张无梦的指点。
张无梦是谁?那可是扶摇子陈抟的弟子,难怪眼前的碧虚子总是给丘志清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
原来也算是“隐仙派”的传人。
两人相互探讨,隐仙派的丹道,和他们全真的丹道有所不同,隐仙派多崇尚自然,因此他们的丹道重在体悟自然。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天人交感造化自生!他们的修行,就是为了天人交感而做的准备。
而他们全真北宗重在体悟自身,讲究出世入世随心,打磨道心,而后体悟自身,以道体为工,三丹田为鼎,洗练精气神和而为金丹。
金丹不是丹,是一颗道果,金性不朽,混元无漏,金是纯阳之体,丹是纯阳之神,不过条件有限,所以纯阳之体就算了。
他们全真北宗的道果就是阳神,当然了,丘志清有了这个条件,自然也要不断了完善自身的传承,纯阳之体,就是他现在的目标。
期待开出一个相对完满的道果!
时至中午,碧虚子老道邀请丘志清前往他的小庄园暂居,丘志清欣然同意,到了碧虚子所谓的小庄园,丘志清才发现,
这庄园是真的不算小,一个正堂,两个厢房,门口还有个门房,看来碧虚子还是个大家族出身,不然门房不可能这么守礼。
只是人家并未吐露,丘志清也不好相询问。
碧虚子对于丘志清的道学虽然不尽满意,不过对于其道医,以及命修理论倒是很是认同,如此,丘志清便暂时放下了找徒弟的想法。
而是专心在庐山之上,与老道士一起住下了,他发现,老道只需种些蔬菜即可,因为每到月初,当地官府便会安排衙役把米粮送到山上。
由此丘志清猜测,这位身份可能不低!
不过这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平时帮忙侍弄一下菜园子,偶尔还能弄些野味回来,打打牙祭,两人最多的时候,反倒是在钓鱼。
原本丘志清不是很喜欢钓鱼,不过和碧虚子一起钓鱼,倒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两人钓鱼,尽皆神和天地,不过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碧虚子钓鱼,只是把鱼钓上来,而后放生,随后重新补上鱼饵,继续等下一个幸运观众。
而丘志清则是不用,他钓鱼是每次钓上来的,都是空着的鱼钩,重新随意挂上饵料后,又把钓钩丢入潭水之中。
碧虚子是手持鱼竿,一动不动,整个人坐在那里,却是仿佛融入天地之间,鱼钩周围,偶有便又鱼儿游过,鱼钩也会随水流摆动。
丘志清整体的状态,和碧虚子差不多,不过他的手指,却是时不时的会敲击一下鱼竿……
两人表面上看着差不多,可如果把视角移到水下便会发现,碧虚子的鱼饵,如同潭中虾米,时不时蠕动几下,
散发着生与灵动的气息,吸引着不少大鱼的追逐,被咬中了,自然鱼儿也就上够了!
而丘志清的鱼饵,却是随意摆动,于水中来回遨游,圈寻,每当有小鱼想要吃饵料之时,饵料便会自动躲开。
鱼儿追上还能偶尔吃一些饵料,要是想一口吞下,鱼钩便会带着饵料快速远离,如此,直到饵料被吃完,也不会有鱼儿上钩。
鱼饵被吃完了,丘志清便换上新的鱼饵,重新来过!
两人多数时间中,便如此于沉默中钓鱼,那些不明所以的蝴蝶,小鸟,松鼠之类的,时不时便会围绕着两人偏偏而飞,累了,便落在两人身上停歇片刻。
当然,有时候也难免会遇到一些不怎么讲文明,随地大小便的小鸟……
两人的论道,便在这钓鱼,打坐,除草等日常中进行,很少开口,这是丘志清经历的一段别开生面的论道!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丘志清在这庐山之上,一呆,便是两个多月,自身便在这一天天,一场场的论道中,不停进步着,相信,之后的他,应该不会再从半空中坠落!
而白止这边,亦是在擂鼓山中随着王语嫣学艺,对,你没看错,她是在趁王语嫣的课程,教学队伍可谓豪华。
由白止和无崖子两人负责教导王语嫣《北冥神功》的修炼,由苏星河以及函谷八友负责王语嫣的杂学教育。
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白止,处于无聊之下,也开始跟着王语嫣旁听,这倒是让白止涨了不少见识。
以前因为出身的原因,跟着丘志清,丘志清也仅仅是教她习武,还有就是给他讲道经,对于医术,她没有要求学,丘志清便也没教。
按照丘志清的说法,他这是按照持身阁的标准授徒,多少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会有错,白止不知道持身阁是什么,不过听名字就是正规部门。
所以她也没深究,至于琴棋书画这些,丘志清本人也不是很精通,就别提还有音律了……
眼看便要七月末了,白止吩咐段誉下山采买一些东西回来,可没想到,段誉竟然带着一名身背女子的大汉上了擂鼓山……
第156章 山水偶遇
原本按白止和王语嫣的意思,是让段誉自己回大理的。
不过段誉为了王语嫣,连白止都给卖了,说是怕她们两位仙子不知人心险恶,怕被骗,于是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白止倒是无所谓,在大理之时,刀白凤对她是真的没话说的,就当带带她儿子了。
段誉能在家里把他老爹段正淳辩驳的无言以对,自是聪慧机智,口才了得!
不过出了大理镇南王府之后,才知道,原来大部分人都不想和他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倒是自己吸干了他们的内力之后,大家反倒变得客气了不少!
段誉也不傻,经过了社会毒打之后,虽然依然喜欢与人讲道理,可却也明白,自己只有拳头够大,人家才能心平气和的听你讲道理。
因此这段时间中倒是有跟着白止好好学武,当然这都是托词,主要是可以和王语嫣一起习武!
而无崖子看在他会《北冥神功》的份上,不仅没有把这个家伙赶走,还把他当外甥女婿对待,把他功法中的不足也补足。
如此,自从六月初回到了擂鼓山之后,白止便过上了一边当学徒,一边当老师的日常中。
以前冲和总是说教自己很容易,没想到自己教起段誉和王语嫣来,也感觉颇为简单,难怪那么多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学生。
不等白止看清来人,在一边练武的王语嫣便惊喜的叫出声来:“阿朱!”
一边喊着,一边快速上前查看情况,这一看才知道,阿朱受了重伤,而送她上来的人,正是萧峰。
原来萧峰去少林寺找自己的授业恩师,却被误会成凶手,又巧遇进少林偷经书的阿朱,阿朱受了半掌,身受重伤。
两人本想直接去找徐慕华,可徐慕华此时在擂鼓山上,他们自然没找着,却是恰巧遇到下山采买的段誉,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现在薛慕华被苏星河拉回来给王语嫣教学,自然不会跑出去开什么英雄大会。
在自家未来掌门,王语嫣的命令下,薛慕华自是拿出所有本事,来医治阿朱。
段誉王语嫣和萧峰三人在一起聊天,段誉是好久没见他这位结拜大哥了,而王语嫣则是想知道阿朱的事情,当然,有机会也想向萧峰打听打听他表哥的事情才是。
当萧峰说出自己这近半年以来的经历之时,段誉不由的对萧峰的遭遇愤慨不已,倒是身为局外人的王语嫣好奇的问道:
“萧大哥,这个带头大哥应该不难猜才对,你又何必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闯呢?”
听闻此言,萧峰不由眼睛一亮,目光炯炯的看着王语嫣,段誉亦是一般无二,不过他的眼中要比萧峰多了一丝璀璨之光!
“王姑娘此话何解?还请明言!”
王语嫣沉吟一番后,分析道:“我对三十年前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能同时结交各路英豪,且与丐帮前帮主关系匪浅,能让萧大哥你拜入少林玄字辈大师门下的人,应该不多!”
王语嫣这话,无异于一语点醒梦中人,以前萧峰只是追着线索跑,想着追问出幕后之人,可王语嫣这么一说,无异于是给萧峰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听这么一说,经过三人的一阵分析,他们最终划定了四人,上代参合庄庄主慕容博,上代丐帮帮主汪剑通,被称之为伏虎罗汉的玄慈,以及降龙罗汉神山上人!
排除已死的慕容博,以及收到信件的汪剑通,那么仅剩两人,而两人中……
萧峰得知此消息,便再也难以克制心中的急切,匆匆告辞后,便下山而去,由此可以看出,萧峰虽然手段智慧都不缺。
不过过于情绪化,易怒,易丧失理智……看着下山而去的萧峰,段誉有心跟上,可思及王语嫣,段誉还是留在了擂鼓山中……
其实萧峰此时已经有了答桉,毕竟能调动少林资源的,而且和汪剑通关系匪浅之人……不过是心中不想承认罢了!
……
不觉间,又是几个月过去,眼看年关将至,丘志清也不好意思留在庐山,便提出告辞,碧虚子盛情挽留。
这半年多时间中,与冲和的论道,冲和固然收获满满,可他碧虚子也是获益良多,特别是冲和纯阳之体的理论,更是让他获益匪浅。
庐山脚下,看着重新挂上“悬壶济世”旗幡的丘志清,碧虚子胡子一抖一抖,最终还是问道:
“冲和道友既无处可去,何不在此,陪老道过年?老道怕是时日无多,今日一别,怕是天人永隔,可惜老道福缘浅薄,未能早几十年遇到道友,哎~”
他倒是对生死表现的很是坦荡,并没有什么忌讳,毕竟修道都修到这把年纪了,早就看开了。
“真人大可不必如此,聚散离合乃红尘常态,你我皆在红尘,又岂能例外,能与真人论道半年,已是贫道三生有幸,怎敢贪多!”
谁说道门高人就没有烦恼呢?碧虚子从不这么认为,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潇洒的,直到此刻,发现自己也不耐别离。
久久无言,仿佛苍穹的看不下去,狂乱的北风揉碎暮霭,片片雪花散落,催促着衣着单薄的两人离去,不要妨碍它点缀这个世界。
“珍重!”
“告辞!”
看着丘志清远去的背影,碧虚子在这一瞬间,也想着是否找一个传人,留下自己的传承,以免一身所学,随他进了棺木。
离开庐山之后,丘志清便想着北上中原看看,说不得能自己的师徒缘分就定在中原了呢?
在渡口等船之时,却听到隐隐间貌似有人在叫自己,抬眼一看,却是江中一艘大船,船上一中年帅哥正在向着自己招手。
丘志清定睛一看,乐了,这不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么?
船上的段正淳本来只是看着眼熟,所以才叫了几声,没想到还真的是丘志清,便赶紧吩咐船员把大船靠岸。
大家都不知道这位爷要干嘛,毕竟这刚刚离开了马头,这又要靠岸,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不过这年头,人家才是大爷!
不等船靠岸,丘志清飘身而起,二十丈的距离,不过一个水面借力,丘志清便稳稳的落在大船甲班之上。
这还是丘志清不想太过招摇的结果,不然他都不用借力,便能直接落在甲班上!
“真实人生何处不相逢,冲和兄,没想到在在这大宋江南地界,也能遇到冲和兄,他乡遇故知,真是人生之大喜啊!”
说完之后,段正淳愣了一下,不由的好奇道:“冲和兄,怎地不见白姑娘?你们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丘志清摇头失笑,这段正淳,还真没看出来,有点话唠属性!
“闹矛盾倒是没有,只是她要去中原办点事情,不知这两位是?”
这下轮到段正淳尴尬了,一番介绍下来,原来真是阮星竹和以及阮星竹和段正淳的女儿,阿紫。
丘志清很是好奇,这个时候阿紫不是应该和萧峰在一起么?出于好奇,于是丘志清特意和段正淳大听了一下江湖上的消息。
原来萧峰下了擂鼓山之后,本是想先去少林问明原由,不过少林下手比他可要快得多,没有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不成?
于是没有薛神医,武林大会照开不误,还是聚贤庄挑大旗,少林高僧牵线搭桥,萧峰一露面,便遭到了中原群雄的围杀。
不过此时的萧峰,可没有死战的必要,打不过,便迅速远离,最终消失在中原群雄的视线之中!
而原本是来中原调查少林寺玄悲大师死在大理一事的段正淳,中途收到自家儿子被抓到苏州燕子坞的消息。
于是便前往燕子坞打算救人,不过他去迟了一步,儿子没见到,倒是想起自己老情人阮星竹在附近小镜湖……
“懂了,镇南王是打算带他们母女回大理!”说罢,还想段正淳竖了竖拇指!
都说段正淳和韦小宝是金庸的两位差别极大的情圣。
段正淳是:我谁都爱,可不能谁都娶回去,要我为她们死,也不是不行,为了爱情,命都可有可无,娶不娶,自然不影响!
而韦爵爷则是另一个情况:就算我都不爱,可我也都要娶回去,想让我为他们死,想都别想,为了命,爱情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一番畅聊,这才知道,原来段延庆是想杀了段正淳这位大理的皇太弟,再抓住段誉,逼迫段正明把皇位让给他。
不过此人也是奇怪,想着弄死段正淳,却不想着弄死段誉,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略有感应,还是他们老段家就段誉这一根独苗,舍不得掐死?
你说既然最后不管怎么闹,皇位都是段誉的,那你段延庆还闹腾个什么劲?
“当初黄眉大师和阿止没把段延庆留在万劫谷么?”
他说的是那次白止和黄眉僧去万劫谷救段誉的那一次,金国段正淳的讲述,丘志清这才明白,白止当初和黄眉僧联手,
这才挡住段延庆的进攻,最终还是白止用《万归灵泽》中吸人真气的这一特性,被段延庆误认为是遇到了《化功大法》。
这次没敢打下去,直接跑路。
“对了,冲和兄意欲何往,我送你一程!”
“有劳了,送贫道至江北即可……”
第157章 带头造反?
段正淳把丘志清带到江北,并让他见到段誉的话,帮忙给他带个话,让段誉早点回大理!
丘志清自是满口答应,也就带个话的事情,不过这个确实是说不准,他怎么可能遇到段誉呢?遇到段正淳已经是让他很是惊讶了。
丘志清一路向北,他也没有个目标,之前与碧虚子的论道学习中,感觉自己对太极阴阳五行八卦无形中又多了许多理解。
现在正尝试着,把这些东西融入自己的《混元掌》掌之中,一旦有所成,那他的护身逃跑的功夫,可谓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当然,他的研究项目还有很多,比如新的窍穴的测量开辟工作,精气神合混元如一的研究等等,都是他需要花时间研究的课题。
所以治病救人,乃至传承人的寻找培养,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会是他的副业!
不过丘志清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自己治病救人也就算了,竟然还会有人要求他带领大家造反,这么离谱的事情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什么?让贫道带你们造反?”
丘志清惊愕的声音传遍全场,看着眼前数百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宋元右七年(1092)三月,来安县南,丘志清来到此处之时,春耕刚过,便就遇到了一场洪水。
丘志清见此,便在来安县周围开始为受灾的百姓免费救治,一来二去的,丘志清发现自己吃不到饱饭不说,
还把自己辛辛苦苦打虎,拿来修建道观的一千贯,全部赔了进去了,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满心以为熬过去了,会等到官府的赈灾。
可他们没等来朝廷的赈灾,却是等来了林大财主要求涨租子的消息,这一下,本来受水灾影响,就没有什么收成,林大财主还要求加租?
本来就不富裕的一个个家庭,顿时雪上加霜。顺带说一下,整个县的土地,只有一个地主,那就是林大财主!他们家连续三代都有人在朝中做官。
从大概一个甲子前开始发迹,能使得家中土地连绵州县,没别的手段,靠的就是巧取豪夺,强买强卖,官商勾结的朴素手段!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是超出丘志清的能力范围,丘志清便想离开,继续自己的云游生涯,可好巧不巧的是。
最近附近的庄子中,都流传着杀官造反受招安的口号,这可是麻烦大了,所以丘志清打算提前跑路,他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
他虽说是没有度牒的野道士,可也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中人,自己要是牵扯进里边,这不是给道门脸上抹黑么?
他以后要是顶着一个反贼的名头,还怎么去云游挂单?
世间之事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不想参与,越是想要远离,事情就偏偏会落在你头上!
看着眼前一堆人,丘志清很是无奈,他都想直接施展轻功直接走人了。
看着眼前自己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老头,丘志清无奈的劝道:“我说诸位,而是这是何苦呢?可否先把刀放下,要是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神医,就当老汉求你了,老汉给你跪下了,你就带大家走出一条活路吧,你要是不愿意,老头子我立马杀了小孙子,再给自个来一下!”
丘志清眼角直抽抽,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狠,数日前,老头的儿子带头,每个村子出几个人,上此地地主家,谈他们涨地租的事情。
可惜双方言语比较激烈,导致产生了激烈冲突,老汉的儿子由于身先士,被抬回来之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要不是丘志清刚好在附近,救了他一命,估计这会儿老汉家中都得挂上缟素了。
不过丘志清断定,这杀人造反受招安,可不是他们能够想的出来的,而且找自己来干这件事,显然不是因为自己近几个月来看病医人深受爱戴的缘故!
所以这一切的后面,定然有人在暗中布局,丘志清打算先稳住这群人,而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诸位请听我一言,诸位的意思,在下已经知晓,现在我需要你们派几个代表出来,和我一起协商接下来的行动,我在前面的土地庙等你们,你们选出人之后,尽快赶过来!”
丘志清也不自称“贫道”了,他有些怕麻烦,不等村民们再说些什么,丘志清一熘烟的跑没影了。
当然,说好的土地庙等,那就是土地庙等,他是不会食言的!
没让他等多久,很快几个各村的代表就被选了出来,来到了土地庙中,看着眼前青壮居多,却是不乏老人的一行队伍,丘志清严肃的问道:
“诸位,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一句诛九族,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片刻的惧怕之后,倒是有一个人中年汉子站了出来,道:
“神医,你也别吓唬俺们,前些年,隔壁定远县不久闹了一次么?几百人打破了地主家大院,把地主家洗劫一空,最后朝廷还不是不了了之……”
此言一处,谈论顿时热烈起来,另一个中年汉子亦是跟着道:
“对啊,他们都还没到县城城下,知县的招安文书就下来了,领头的不仅当了一个九品官,闹事的也都有了活计,咱们不打县城,等着招安就好了……”
“对啊对啊,到时候神医你当官,我们只要有活计,有田种就行……”
丘志清被说的一噎,话说这些操作你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不懂就问:
“这些都是谁说与你们听的?尔等难道就不怕除州的厢军摘了你们的脑袋去换赏格么?”
本来还叽叽喳喳热烈讨论的众人,被这一盆凉水浇下,瞬间火热的心都凉了半截,这个事情他们是真的没想过。
或者说是真的不愿意去想,一时间,原本都想好自己被招安后要去干什么活计的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之前那名以死相逼的老汉这才再次开口:“可是不如次,我们又哪里来的活路?现在半年都没过,家中便已经断粮,之前还有神医的救急,
可现在神医想必也身无分文了吧?神医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觉得,只有神医带领我们起事,让神医被招安后有个官做,便是我等对神医的报答了。
哪怕最后事不可为,神医只管自行离去即可,这都是我等的命……”
听到这里,丘志清也是无奈了,春耕刚刚不久,便遭了洪水,眼看着秋收减产一半是必然的事情,而今又是地主加租。
本来地租就高达五成,眼瞅着这一年的收成,一粒米也落不到自己手上,现在加租,也就是说他们辛辛苦苦耕种一年,不仅拿不到粮食,还要倒欠地主粮食……
不过丘志清怎么都觉得这里边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问他们是听谁说的,一个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里边的阴谋味道很是浓郁!
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问:“你们都计划好了?”
果然,他们把计划合盘脱出,计划很是简单,且粗暴,那就是拿下本县唯一的地主——林家,在城外的一个庄园。
据说里边堆满了粮食,只要他们拿下了这个庄园,那边不愁饿肚子,之后只要把愿意接受招安的信件想办法射进县城之中,事情便成了!
丘志清很是无语,问出了几个问题,他们怎么知道林家在城外的庄园中有粮食?消息哪来的?可不可靠?怎么确保被招安?
等等一些列问题,待到全部问清楚后,丘志清这才算是明白过来,这是之前已经被扇动过一次了,他们之前根本不是什么协商地租的事情。
他们之前就是被人扇动去抢庄园的,结果大败而归,可事后他们却是没有找到扇动之人,这才一致想推丘志清这位神医出头!
丘志清都无语了,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哪有带着恩人一起造反的?
既然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也就好办了,丘志清让他们自行选举出一个头人,作为他们造反行动的“带头大哥”!
然后在明天等丘志清的消息,丘志清本人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如果等到的是明晚进攻庄子的消息,那该怎么进攻,连他们只能用棍棒都被丘志清特意说明。
各种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不许打死人,不许放火,不许虐待妇孺,到时候出动多少大车,各个村庄分多少粮食,分好后各自找地方隐藏,
之后怎么用抓到的人质和县衙谈判,等等一些列条件,被丘志清一一说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记不住。
只好再次强调了几遍,让他们全部记住之后,丘志清这才出了土地庙,往他们所说的林家庄子而去。
而一行人则是留在原地,面面相觑,要不怎么说还是要专业认识呢?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整个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哪像之前,他们仅凭一腔热血,被人蛊惑几句,赤手空拳的,就上去找人拼命……
第158章 进退两难
丘志清自是前往所谓的林家庄园探查去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丘志清发誓,以后再也不随意出阳神了,要是像八仙中的铁拐李一般,他可没把握找一个契合的肉身……
六月间的淮南大地,一丝丝暑意升腾,蛙鸣声回荡在空空的夜空之中,都说“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可惜年初的一场洪水,现在又有干旱的迹象,看来,情况不是很妙。
虽然心中无奈,不过这不是他这个方外之人应该操心的事情,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一道人影在乡间小道上快速行进,一步迈出,便是数丈,如被人看见,非得以为是见到了阿飘不可!
这是他在庐山之上,潜心问道,修道的成果之一。
可惜御风而行虽然潇洒,却是费神费力,还需之后改进才行,不像这被他改进后的《金雁功》,虽然丘志清把《螺旋九影》以及《凌波微步》等轻功,
取长补短,融入了《金雁功》之中,使得原本仅擅长横空挪移,以及纵高跃低的《金雁功》,不论是短距离辗转挪移还是速度,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特别是《金雁功》横空直踏三十六步的效果,更是被丘志清玩出了凭虚御风的感觉!
在“天人合一”状态的加持下,更是有了一种缩地成寸的效果,当然,这是有些夸张了,他的下一步目标,便要尝试在非“天人合一”状态下,施展出来。
这都是为了传承,他这是站在更高的境界,这种难题对他来说,自然不是问题,可对于传人来说,这是很不友好的。
这就像之前,他们师兄弟几人测量定位穴窍一般,对他们来说,需要达到第三道境才能参与的事情,可一旦测量定位出来,那便是门下弟子人人皆可修习!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这就是传承!也只有如此,才能一代强于一代,可惜,现在他还没有传人……
不多时,丘志清便来到村民们所说的林家庄园,庄园建在小庙山脚下,难怪村民们告诉他,只要到了小庙山脚下,就能看到林家庄园。
庄园很明显是个度假避暑的庄园,怎么会屯有大批粮食呢?
看着眼前的庄园,丘志清凝眉静思,庄园布局很有讲究,依山傍水,引山泉水入庄园,假山水池点缀,杨柳莲花影映,怎么看也不像是屯粮的庄子。
丘志清找了个地方盘坐下来,心神沉浸,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一瞬间,感知范围达到最大,整个庄园都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
片刻之后,丘志清向着西北角的库房方向而去,里边的守卫都不是什么问题,细细感应一番,竟然真的是粮食。
怕掺有其他的杂物,丘志清还特意细细感应了一番,还真是的全部都是粮食,并非只有表面是粮食,里边都是杂物的那一套。
百思不得其解的丘志清,打算先离开,到县城里看看情况,看看县衙的打算,他不相信,上午这么大的事情,县衙会毫无反应。
就算是再腐败的衙门,县中最大的地主出了问题,他都得急,这事可是和他知县的政绩考核完全挂钩的事情!
此时来安县城外,两人正在夜幕下快速交手,其中一人,身着黑衣,蒙面,使的是一根普通棍棒。
而另一人高鼻深目,头发微微带着一点棕色,略有西方人特征,不过东方人面目特征比较多一些,使得一手强横的鹰爪功。
来人在夜幕中激烈交手,棍棒呼哨,鹰爪劲气纵横,不多时黑衣人手臂上,腹部,便多了几处抓痕。
“白眼青狼——金凋,没想到堂堂县中首善之家,竟然伙同知县,包庇江洋大盗!”
白眼青狼是他的匪号,金凋是他的名字,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也是后来改的,白眼青狼形容的是此人的性格。
反复无常,毫不念旧情,金是他的姓,改名为凋一来是因为他本身有色目人血统,二来是其人修炼的鹰爪功。
白眼青狼被叫破身份倒也不惊慌,三指呈爪状,直袭黑衣蒙面人咽喉,犹如苍鹰捕猎,隐隐间仿佛间不论黑衣人如何躲避都难逃喉头撕裂的下场。
只要黑衣人胆敢用棍棒格挡,那迎接他的便是连绵不绝的鹰爪攻击!
然而黑衣人却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并未持棍格挡,他知道在近距离之下,自己手持长棍,定然不是白眼青狼的对手。
于是黑衣人顺势后仰,躲过鹰爪发出的劲气,顺势双腿上蹬,用一个恰当的成语形容,那便是:兔子蹬鹰!
白眼青狼见此,左手化爪为掌,顺势下拍,接着黑衣人一蹬之力,翻身而过,落地后立马前翻,一条棍影正好贴着地面横扫而过。
等他站稳回首,便又见产滚直噼而下,躲避已经来不及,用手格挡更是找死,白眼青狼能在六扇门的追捕之下在逃多年,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挨身摆腿,踢开了抡圆了下噼的长棍,虽然有内力的保护,可左腿掌依然疼痛不已!
原本两人相差无几,这一下一着不慎,白眼青狼便落入了下风。
“别以为你黑巾蒙面,我就不知道你是谁,淮南东路六扇门总捕,八卦郎杨列,我说的可对?”
话虽出口,手下却是不停,鹰爪招招直攻要害,黑衣人见自己被叫破身份,便也就干脆不在隐藏,长棍呼哨,棍使抢招。
时而棍打两头,让原本便有些落于下风的白眼青狼,更是不堪,贴别是棍捎之上,偶尔透露出来的点点寒芒,更是让他不寒而栗。
丘志清此时看的也差不多了,趁那个白眼青狼后退的时机,一步迈出,来到其身后,八卦郎杨列见白眼青狼身后突然出现一人,
心下一惊,难免出手便慢了几分,白眼青狼虽然心下不解,不过亦是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自己面临的压力的减少。
心下一喜,便打算脚底抹油,脚下刚一动,后背一麻,便整个人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头栽在了土里。
杨列见对面之人只是轻轻的踢出一颗石子,便点住了白眼青狼的穴道,不由的眼神一凝,不过好歹人家也帮了自己,于是便揭下黑巾。
见礼道:“在下淮南东路六扇门总捕杨列,多谢义士相助,才能拿下此等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不知义士高姓大名,再也也好为义士请功!”
两句话的功夫,便把一个六扇门正义总捕缉拿江洋大盗的事情先定性了,避免发生误会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丘志清不要轻举妄动呢?
丘志清心下一动,打算先试探一番,便说道:“之前路过县中,发现打量村民正在集结,貌似被人扇动,恐有暴乱发生,便想着进城告知知县,谁知恰巧遇到杨总捕头,这就好办了……”
杨列闻言,脸色一变,不及多想,便急忙开口道:“此事万万不可,此乃奸贼……”
说到一半,杨列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丘志清道:“义士来意本捕头已然知晓,吾现在便去禀报除州王诏王知州,义士不用去县衙了,去了也是白去,珍重!”
说罢,来到一动不动的白眼青狼金凋面前,在其惊恐,哀求,以及绝望的眼神中,一棒子敲碎了他的头颅,便提起轻功,扬长而去。
丘志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倒不是想让杨列手下留情之类,而是他还想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毕竟之前听他们对话,貌似这位号称白眼青狼的家伙,就是在给县中的大人物做事,那县中的大人物……
丘志清不论怎么想,都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所关联!
顺带说一句,这位除州王诏王知州,去年十一月,也就是北宋元佑六年(1091)十一月,见陈知明所书的《醉翁亭记》字迹偏浅而小,
怕难以久传,于是请当时因为和人吵架,被丢出京城任颍州(今安徽阜阳)知州的苏轼,重新写了一篇,并刻石立碑。
也就是除州西边琅琊山上的《醉翁亭记》碑刻,而丘志清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是因为此事在当时被称之为儒林雅事。
就连在庐山之上的碧虚子也被好友写信告知此事,而碧虚子又把这件事情当做饭后闲聊说给丘志清听,他这才对这个王诏有点影响。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王诏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现在虽然自己依然感觉被阴谋笼罩,可确实是探查明了,城西的林家庄子之中,确实是有他们救命的粮食。
可总总迹象表明,他们的这一切行为,都是有人蓄意谋划所致……
无奈,丘志清打算按原计划,再走一遍县城,看看能不能在知县和林家有所收货。
半个时辰之后,丘志清躺在城楼顶上看星星,事实证明,认识不如意十之八九,并未你想知道人家的几乎,人家就会在那里套路。
丘志清此行便一无所获,他过去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睡下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向村民们交代。
是直接让他们冲击庄园,还是等那位杨列杨捕头的后续,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第159章 人心不足
不过丘志清很快便回过神来,这会儿不是自己该怎么选的问题,而是现在那些村民已经断粮了,根本支撑不到秋收。
而且坚持到秋收,貌似收上来的粮食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且不论杨列那边该怎么操作,按照大宋这种各部门职能层层交错,层层制衡的官场情况,就算来安县城离除州仅有六十里,
杨列一晚上便能赶回,可除州知州却是只有管辖权,没有罢免权,要是王诏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愿意为百姓伸张。
等其上书朝廷,这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月了,所以丘志清决定,先帮那些人弄到粮食再说,至于剩下的事情,再说吧。
丘志清写了个纸条,留在被他们推选出来的“带头大哥”家中,这被挑选出来之人,也是他们中唯一个认字之人。
事情做罢,丘志清并在远处树上打算凑合一晚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丘志清例行早课,采气,看着远处村中青壮开始集结。
此时忽然一骑从远处狂奔而来,嘴里高喊:“乡亲们冷静,王知州即将亲至,为尔等主持公道,切莫意气用事!”
此话喊三遍,马不停蹄便赶往下一处村落!
此时听闻此话之人,无不面面相觑,各自议论,到底该不该继续,一部分人认为,天下无语一般黑,不管是知州还是知县,都是一样样的。
而一部分人却认为,要是知州和知县一样,那完全没必要管他们死活,也没必要特意跑过来通知他们……
总之,人心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无奈,众人只好解散,各回各家,等待下一步消息。
丘志清心中一动,打算跟随这位王诏王知州,看看情况,他等在官道之旁,不久之后,便见一行人几十人,举着衙牌,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的是清一色的知州府衙役,当中抬着一顶青色小轿,小轿旁是一位骑马提棒的中年汉子,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位淮南东路总捕杨列!
不过看样子,他的名声也就听着好听而已,一路总捕,还不是要给一位知州当护卫?
不过丘志清已经习以为常了,在宋朝就是这样,你这个武将,哪怕当到了枢密使又如何?东华门唱名方是好儿郎,哪怕你当到了枢密使,你依然是贼配军!
这便是当年文彦博骂狄青的原话,同为北宋三司使,宋庭最高长官之一,狄青愣是不敢反驳……
丘志清远远地坠在队伍后面,来安县知县已得到消息,知州大人要前来视察,所以早早的在南门口等着知州。
当丘志清到来之时,王诏已经被引到了来安县最大的酒楼,云来楼中开始宴请王知州,酒楼被包场了,丘志清自然进不去。
无奈只好找了份茴香豆,在楼顶上吹风!
两人寒暄了半天,大致意思就是王知州让知县见好就收,虽然平定叛乱是大功一件,可官逼民反终究好说不好听。
可惜,这位知县大人却是表示:官逼民反是不存在的,赈济粮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此事绝无可能闹大……
丘志清是越听越不对味,怎么感觉双方对这种事情都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
这位王知州竟然只是怕闹得太过火,对于那些明目张胆准备造反的家伙,竟然视若无睹?而且双方都仿佛很是熟悉其中流程一般。
这让丘志清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论知县有什么小心思,最终在王知州的弹压下,知县把原来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在时隔三个多月后,终于发放了下去。
可是让丘志清没想到的是,知县口中的赈灾粮,竟然就是存放在林家庄园中的那一批粮食!
这让丘志清越想,越是觉得诡异,为什么明明就是赈灾粮,却要转一个弯,反道林家庄园之中,而又放出消息是,扇动村民们去抢粮?
想不明白,却又想知道答桉,这该死的求知欲,让丘志清做出来一个决定!
来安县知县姓刘,是一位荫补官,背景还很是不小,所以同为荫补官,他并不怕王知州分毫,虽然如此。
不过他还年轻,也完全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得罪王知州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撕破脸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在大宋的官场中,一位知州,和知县,除了官职不同之外,本质上的区别并不算太大,至少王知州想要弄掉他。
便只有上书朝廷,到时候,两人之中便只能有一人留任,一人则会左迁,也就是贬官,为了一个知县,搭上自己的知州,一般没人愿意干!
一日间,赈济粮发放出去了三分之一,王知州却是不走了,他怕这位刘知县又搞什么幺儿子。
宋元右七年(1092)六月廿一,下玄月!
酉时正,丘志清该睡的,差不多都睡了,睡不着的,明显就是有心事的。
县衙后堂,刚刚陪王知州一天的刘知县,一回来便往自己的书房之中赶去,此刻书房之中,正有一人在等着他。
刘知县一进门,便对来人行礼道:“林员外,抱歉,让员外就等了!”
在刘知县书房中的,正是本县所有耕地的所有者,林员外。话说在古代王朝中,能做到土地连绵州县的,也就东汉和宋朝了。
别的朝代哪怕土地兼并也是有限度的,而东汉和宋朝……
丘志清盘坐在县衙外的大树上,继续偷……打探情报,只听林员外说道:“刘知县,年初洪涝,我们家大半土地被淹没,可谓是损失惨重,
此次行动,我们家也是下了血本的,城外的庄园都打算放弃,先在知县大人,该不会想着半途而废吧?”
“怎么会?不过暂避锋芒罢了,这位王知州可不好惹,他可是谁都敢动一动的主,只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落入他手中,不然,可不会这么好说话,等他走后……”
丘志清越听越是无语,难怪这位林员外能够买下来安县一县的土地,当一县的地主,就凭这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性格。
有时候丘志清真不太明白这些人的想法,这一季的收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对租种他们土地的佃户来说,那却是他们的命!
天灾之下,略有损失在所难免,可就是这些损失,他们也要千方百计的转嫁到他们之下的佃户身上。
听完之后,丘志清也算是明白他们的操作了,原来宋朝有这么个规定,那边是治下出现了叛乱,允许地方官自行决定是否招安。
一旦招安成功,那便是大功一件,且朝廷会根据叛乱的规模,以及严重程度,赐下应有的官职,以及拨付安抚的钱粮。
而他们打的,就是赈灾钱粮和这安抚钱粮,以及官职的主意!
简单的来说,便是事先扣住洪涝之时的赈灾粮不发,而后等他们快没了吃食之时,便派人暗中放出消息,称林家城西的庄园中有大量粮食。
并到处散播抢粮围城受招安的言论,如此一来,赈灾的粮食他们便可以说是暂存城西庄子,等救急之时使用,这是默认惯例,也是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到时候,只要那些乱民抢了里边的粮食,那里边粮食是多,是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一个死无对证下来,到时候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至于这些人的安排,到时候安排他们去做工也好,编入厢军也行。
他们吃了年初的救灾粮,还能吃年中用来招安的安置款,还有安置的官位,这还不是一举两得?
谁知道原本好好的计划,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淮南东路总捕头给破坏了,这事要是一般知州,哪怕知道了,也不愿多管,可惜谁让他们遇到了一个王诏……
丘志清有些疑惑,难道这些家伙就不怕玩脱了么?
刘知县要是知道丘志清的想法,他会非常肯定的告诉丘志清,不会!且不说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扇动的。
就算到时候就算有人有了不该有的野心,想要单干,可只要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招安条件,那基本上层和下层就会被割裂。
谁也不会相信谁,毕竟大家打生打死,为了什么?还不是诶了吃饱饭,既然现在官家都能满足,那还造什么反?
丘志清是越听,脸色越黑,这……福生……那个无量天尊,真是听不听去了。
刚好,下边之人,亦是谈完了,正要离开,忽然脸色一正!
两人齐齐来到书桉上奋笔疾书,片刻之后,一份书信,一封奏折,分别书就,两人齐刷刷的落笔。
原本欲要离开的林员外也不走了,两人便拿着各自书就的东西,来到东厢院子中,除州知州王诏的下榻之处。
王诏本来应该住在驿站,可王诏怕他们搞事情,给他来个什么暴民夜袭放火之类的鬼把戏,便要求连带带来的衙役一起,入驻了县衙东厢院子。
王诏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再加上杨列的禀报,心下更是起疑,本无心睡眠,正和杨列谈论来安县中的事情,
却是借道衙役来报,说是刘知县和一位林家员外求见……
第160章 善恶有报
这位王诏王知州,也算是官宦家庭出身,从小跟随老爹走南闯北,自己也算是当了这么多年官,自荫补得官开始,以通判广信军事为起点,一路做到除州知州的高位。
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奇奇怪的事情,自认自己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可今日这等事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之前还百般推诿的刘知县,今日主动放粮,已经是让王诏对其另眼相看了,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决绝,直接把奏本放在自己面前。
还有眼前的这位林员外,自己哪怕身在除州,都对这位的名声略有耳闻,这位号称铁树林,铁石心肠一毛不拔是他的座右铭。
怎地今天什么怪事都让自己遇到了?
“两位,真要如此?”
“真要如此!”
“不再考虑考虑?”
“无需考虑,知州大人秉公处理即可!”
“如此,两位签字,画押,用印吧……”
看着这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约而同的签字画押动作,王诏嘴角翘起,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要你们同意便可!
只要尔等画押便行,保管让尔等不虚此行!
看着签字画押之后,被带下去软禁的两人,杨列露出不解之色,而王诏则是脸露莫名笑意。
“大人,卑职不解,他们为何如此?”
王诏笑道:“他们为何如此,现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此行,不仅圆满达成了本官的目的,
竟然还有意外之喜,至于他们为何如此……这重要么?难得湖涂,不是么?”
夜风习习,烛光摇曳,跳动的烛火下,照亮了之前林员外以及刘知县的签押文件,只见字迹隐隐,其上不仅写明了两人的谋划。
林员外的信笺上还写到:唯空读圣贤书半甲子,而今方知,米粮数仓,日食三餐,绫罗万匹,裹身不过布六尺,田地连绵州府,葬身之地不过一室……
执迷不悟,而今方解,喂愿捐赠九成九家资,修路建学,造福乡里,土地佃租,日后只收两成,以此为证,望府台明鉴!
林员外和刘知县现在很是迷茫,不知道之前自己为何会正义心爆棚,他们确信,那不是他们的真实想法,可却是他们的真是做法。
现在自己是被软禁了……反应过来的林员外与刘知县,对视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门口的衙役拦住。
刘知县一看,这都不是县衙的捕快,府衙的捕快已经接管了县衙,刘知县脸色一白,不甘心的对捕快说道:
“麻烦帮忙求见一下府台大人,就说下官有急事禀报!”
可惜,来之前,捕快就被王知州吩咐过,不论如何,不许两人踏出此地一步!
“府台大人有令,劳烦刘知县与林员外,在房中好好休息,稍后会有专人送被褥过来,外边的事情,两位就不用操心了!”
这已经基本算是直接拒绝了,可刘知县还想要抢救一下,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院子外传进来一个声音:
“两位省省吧,林员外,看在你那九成九的家产的份上,王知州就不追究阁下包庇江洋大盗——白眼青狼,金凋的事情了,你们也真是敢啊!
这个色目人,为何被称之为白眼青狼金凋,难道你正不知道么?狼顾鹰视之相,根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应该感谢本捕头,不然别说九成九的家传了,你全家被屠,都是常事!”
说罢,伸手拍了拍林员外被吓得惨白的脸,刘知县此时亦是脸色惨白,一脸后怕之色。
杨列不屑的嗤笑一声:“两位就在这好好待着吧,这人呐,总以为家里有几个钱,手里有点权,便这也想插手,那也敢伸手,
什么人都敢收留,什么好处都想揽下,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控,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本捕头真是佩服尔等——无知者无畏!”
“好生看管,朝廷旨意下达之前,本总捕,要让他们活的好好的!”
“得令!”
将看守的衙役吩咐一番之后,杨列便回去给除州知府王诏复命去了,别看他这个淮南东路六扇门总捕,看起来很是厉害的样子。
可是相对于一州知府来说,那就没得比,人家知府是五品文官,而他们呢?他们六扇门总捕头也就是个五品官,还是不太值钱的武官……
端坐在树杈上的丘志清,把这些情况都“看”在眼里,不由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此间事毕,他也该离开了!
了结了一桩心事的丘志清,心情很是舒畅,独自迎着夜风,一路向东!
行进在月夜下的淮南大地,慢慢的,北边的山已经没有踪迹,抬眼望去,便只有无尽的苍穹,以及漫天的星辰,以及横贯夜空的银河……
在这一瞬间,丘志清的心神无限拔高,瞬间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他不想走了,想歇一会,一仰头,仰天倒在了天穹之下。
仿佛自己不是倒在大地之上,而是倒在星河之中,徜徉在星辰海中,整个天地不停的旋转,他感觉,这种自由自在,我心飞扬的感觉,很好……
不知道自己遨游的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隐隐的传入丘志清耳中,一瞬间,丘志清放飞的心神迅速回归。
侧耳倾听片刻,貌似在前方一里开外的样子!
大字型仰躺在地上的丘志清,如同被风吹起的风筝一般,飘然而其,而后站定地上,再次侧耳倾听片刻,确定方位。
丘志清一步数丈,不久之后,便来到两条河流的交汇处,貌似有些像村民们提到过的除河,和皂河的交汇处。
而哭声,便是从河中央的木盆中传来的,应该是木盆顺流而下,最终在拐弯处进了水,这才把里边的小孩弄哭。
眼看木盆便要彻底落尽河中,丘志清赶紧腾空而起,在小孩被河中漩涡吞没之前凌空虚抓,一把吸摄进自己手中,
丘志清无需借力,凌空虚踏三步,来到岸边,看着怀中哭闹不已,时不时伴随着几声咳嗽的小孩,丘志清一下子陷入了两难。
这是个男孩,大概一个月左右,看样子,这个婴儿应该是上个月初五出生,也就是五月初五,当下普遍认为五月初五出生的婴儿是不祥的象征。
五月初五是“恶月”中的“五毒日”,这天出身的人可能是“五毒”的投胎转世。
当然,这在丘志清以及一部分人眼里都是扯澹,眼前这个孩子被放弃应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孩子竟然患有先天肺痨……
这才是丘志清感觉棘手的原因,估计也是被丢弃的主要原因吧。
不过难得的是,这个一个月大的婴儿体内,先天之气并未全部逸散,还有小部分存留,估计这也是死中求活的自救之法吧。
丘志清小心翼翼的输入一丝先天真气,在小婴儿体内运行,还好丘志清对时常精气神交汇,对自身真气的掌控,可谓是细致入微。
不然这种操作断无可能!
稳住小婴儿之后,丘志清开始用心的给他诊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有救,难!
主要是婴儿对于药效的吸收利用率太低太低,而且还不能用正常剂量,不然容易没了,看样子,每个十几二十年的调养是别想好了。
这种先天性疾病,可比他当初的要严重多了,思来想去,丘志清还是打算把婴儿送到上清茅山宗抚养。
一来茅山离自己不算远,大概也就在两百里左右,二来,这虽然是个好苗子,可自己的条件有限,要是还在重阳宫那会……
可惜了,丘志清心中不无感慨,将来说不得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可惜了!
丘志清身上没钱,便弄了两尾大鱼,一尾小鱼,找了一家店,和老板谈妥,两条大鱼,作价一百二十文卖给店家,不过店家要给他熬一锅鱼汤!
店家欣然应允,反正早上没什么人,便和丘志清聊了起来,不觉间,问道丘志清怀中的孩子,在得知丘志清在河边捡到的弃婴之后,
掌柜的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世道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悄悄吩咐后厨多弄了两个菜,在鱼汤中加了几块豆腐。
见丘志清要拒绝,知道自己的话被丘志清听到了,掌柜的也不矫情,只说自己也没吃,正好一起吃点,丘志清出鱼,他出其他菜,刚好借丘志清的光,尝尝自家厨子的手艺。
丘志清笑了笑,这种好意,是对丘志清的,也是对他怀里的小孩的,他没必要拒绝!
没办法,丘志清没地方给婴儿弄到奶水,只能喂鱼汤了,现在有钱了,稍后再去看看谁家有奶娘,蹭点奶喝吧!
宋元右七年(1092)六月廿四,傍晚,晚霞照亮了半边天空,像是火烧了半片天空一般!
丘志清带着这个小婴儿来到了茅山脚下的句容县,天色已晚,他打算明日一早,再上茅山。
小心翼翼的给小婴儿度过一丝先天真气,丘志清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给刚出生的一个月的婴儿洗经伐脉,
婴儿的经脉太过脆弱,实在是难度太大,不过他的收货,却也是不小……
第161章 华阳先生
茅山潜神庵之中,当代茅山天师,茅山上清派第二十五代宗师,刘志通真人正在殿中,给怀中的婴儿把脉,看着眼前眉头皱起的华阳先生。
丘志清问道:“华阳真人以为如何?”
华阳真人一边把脉,一边摇头道:“难!难!难!若非道友命功修为精深,恐怕此子已然阳火尽灭,性命不保……”
“如此,那便劳烦真人了!”丘志清本想直接走人,见华阳真人听完他的话之后,摇头不语,丘志清无奈道:“真人有话大可直言。”
华阳真人说明实情,原来能够做到帮这个婴儿维持生命的,在整个潜神庵之中,就只有华阳真人一人,如此一来,未免发生意外。
所以想邀请丘志清暂留在茅山,和他一起,给孩子续命,丘志清有些犹豫,他不太相信华阳真人一个人会搞不定。
他为什么会到茅山潜神庵?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一拍脑袋便决定的事情,而是碧虚子和他提过华阳真人的事迹。
元佑元年(1086),当今皇后孟氏误吞尖针于喉中,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华阳真人知道此事,主动进京入宫,
用茅山道教秘传符籙与丹药催吐,使孟皇后吐出尖针,官家龙颜大悦,还赐了华阳真人四字法号,号为“洞元通妙法师”。
不过这没什么,丘志清也被赐过字,不过这也就是在官方文书上写写,大家平时还是该怎么叫怎么叫。
皇后吃东西能吃出尖针,也能看出这个皇帝混得大概不怎地,不过能让针完整的被吐出来,华阳真人的本事,可见一斑。
现在他竟然说他一个人搞不定,这不是开玩笑么?
“真人还是明说吧,贫道也前去拜访过张天师,以及宝积观的冲真道人,庐山的碧虚真人,他们都貌似不愿意贫道下山,这是为何?”
华阳真人沉默片刻,道:“张道友也给贫道来过信,对于道友的情况,也曾略有提及,之前张道友把道友误会成邪魔,道友也别太在意……”
在华阳真人的诉说中,丘志清明白了个大概,大概在半个甲子之前,上一代天师即将羽化,不过心中不安。
于是邀请了华阳真人他师父,以及阁皂山上一代天师,让他们帮忙护法,想推演一番道门运势,他们得出的结论是,
道门会先盛后衰,佛道相争,山河破碎!
丘志清很是不解,这个和他有什么关系,华阳真人语气莫名的道:“天人入世,佛道相争,道门兴,山河碎……家师在张天师羽化后不久,匆匆交代一下后事,便也羽化了……”
他这次算是明白了,感情他们觉得这个预言是应在自己身上了,不过丘志清作为后来人,他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所有人!
这个预言,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没有他,后面的都是对的,不过所谓“天人入世”是什么情况?
他要不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都要怀疑自己了,因为按理来说,自己或者白止,都可以称之为“天人”。
不过丘志清知道,预言说的,大概率不是他么,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别问,问就是直觉!
算命这种东西,只要你在生于天地间,那么不论你看到什么,都是你应该看到的,所以窥探命运的家伙,最痛苦的一个事情就是……他自己,到底要不要信?
“相对于尔等,贫道的境界并无本质的区别,可贫道的生命本质已经开始蜕变,可称之为‘半仙’也不为过,预言中的‘天人’应该并非贫道。”
华阳真人就差翻白眼了,大家猜测都不是你,否则怎么会和你说这些,不过他也是有些爱才,这小婴儿,从小被两位道门高士洗经伐脉,那将来成就……
因此,华阳真人想让丘志清留下,以免发生意外,悔之晚矣!
丘志清思及此,也觉得有理,便欣然同意下来,不过几个多月大的婴儿还是要喝奶的,丘志清一路过来,便是找有孩子的家庭蹭奶给小家伙喝。
当然,必要的酬谢是少不了的,江南一带水网密布,他带着个婴儿,三天赶了两百里路,只能是委屈了一下河中的鱼了。
此刻稳定下来,两人都有些纠结起来,现在该怎么给孩子喂奶的事情……
不过这是华阳真人的弟子,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自此,丘志清便在华阳真人的潜神庵之中住了下来。
每日除了例行给小婴儿用真气维持之外,便是谈玄论道,丘志清对上清派的符箓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想看看和天师道的符箓有什么不同。
当然,核心的符箓他是不用想的,倒是华阳真人对丘志清所说的内丹之术比较感兴趣,毕竟内丹术此时还算是秘传比教多一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丘志清通过每日给小婴孩输送先天真气,不过婴儿身上还未完全封闭的先天窍穴,倒是对丘志清的窍穴测量定位有了很大的帮助。
反照自身,倒是把其余窍穴一个个测量定位了出来,不过他怎么数,也仅有三百六十四个,还差一个。
丘志清询问华阳真人,真人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吃饱了撑得,直接阳神飞升即可,不比这个要简单实用的多?
就算你把全身穴窍测量定位又如何?到时候你飞升天庭,重塑仙体,岂不是一窍通百窍通?又何必费力测量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当然不是指华阳真人让他直接阳神飞升的事情,别人会如何他不清楚,他要是敢阳神飞升,在没搞清楚功德的问题之前,那就是找死。
分明是奔着阳神转世去的,点醒他的是那一句“一窍通百窍通”,这不刚好是周天之数嘛?
……
时间转瞬,丘志清在茅山之上也算逍遥了大半年了,看着自己盖出来的三清殿,华阳真人很是无奈:
“道友,你每天耕地除草盖房子,你就不累吗?还有这三清泥塑,真是,神韵天成,都不用老道再开光了,直接便能用!”
丘志清自然是不会告诉他,这是在为了以后自己建一个道观而努力,看着一块瓦片悬浮在丘志清手掌之上。
其上火焰蒸腾,不多时,一个青色琉璃瓦便成型,华阳真人摇了摇头,他倒是听说之前密宗有个火焰刀的传承,
不过谁会用这个东西,来造砖瓦的?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当然,这也就是在同道面前,在普通人面前,丘志清还真比较留意,以免被人当做妖怪,或者是神仙,当然,前者居多。
宋元右八年(1093)癸酉年,二月十五,惊蛰!
惊蛰至,春雷一响万物生,自去年六月到此,丘志清已将近在茅山呆了大半年,这大半年中,丘志清的造诣,用华阳真人的话来说,那便是技近乎道矣!
当然,这不仅是夸奖他的建筑造诣,更是夸奖其领悟力。
这半年中,丘志清把茅山和天师符箓,对天地能量以及自身能量,不管是叫真气也好,法力力也好,对于两者的运用,有了质的进步。
看着天空中震震春雷,时隔近两年,丘志清又有了挨几下的想法,这个不比天雷,威力小了不止一个档次,可要是没有六合塔的保护,他依旧有些肉麻……
雷声越来越近,丘志清亦是运起多次改良后的《先天功》,慢慢的,一层罡气护罩开始成型,其上丝丝电蛇游走,
牵引着周围的电弧融入,要是平常,他也就敢做到这等程度,可今天,他打算玩的大一点。
随着其不断的运功,周围游离的电弧迅速被聚拢,一瞬间,如苍穹云破,一道银龙顺着冥冥中的感应自九天之上,瞬时而落……
玩脱了……
没想到会这么勐的丘志清,一下子被轰飞出去,看来六合塔并没有继续保护他的打算,或者说是六合塔吃多了。
重重落地的丘志清,赶紧继续运功,用刚刚的雷霆之力继续洗练窍穴,极力控制住自身先天罡气,不让自己再次被雷噼。
一阵春雨过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丘志清拖着疲敝的身体,精神奕奕的回到潜神庵之中,华阳真人见此,不由好奇的打量着丘志清。
不过丘志清没空和华阳真人说这个,他那种被强制飞升的感觉又来了,这是经过近二十年的恢复,阳神再次达到世界的上限。
这也是他不继续挨雷噼的原因之一,他现在飞升,说不得又是一个飞升失败的下场,到时候能不能像上次一般,那么幸运就不好说了。
至于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丘志清想到了一个办法,灵感来源于《黄庭内景经》的身神理论,把阳神之力一份为六。
其中一份坐镇上丹田,五份坐镇五行窍穴,如此一来,便可避免被天地丢出去……
想到就做,丘志清备好清水,向华阳真人告罪一声,借他的华阳洞闭关去了,里边有水,半年不吃饭,完全不用担心饿死!
不过三个月后,他便被扣关而出,说是有人找上门来了,同时华阳真人还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搞得丘志清有些慕名奇妙……
第162章 渡人渡己
当丘志清和华阳真人来到潜神庵前时,里边端坐之人,正好回首,华阳真人忍不住赞道:“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难怪道友不愿意留在茅山清修……”
丘志清算是明白华阳真人之前看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铁定是自己在脑海中脑补了多个剧情,感情华阳真人,亦是有故事之人,可惜丘志清不喝酒……
“阿止,好久不见!”
对面青衣罗裙的女子,嫣然一笑,赫然是数年未见的白止,白止看到相依为命十年之久的故人,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小跑几步,上前,想要做什么,又停在丘志清两步之外,看着丘志清明亮的眼睛,惊喜道:“冲和,你能看见了?”
丘志清对此倒是无所谓,平复一下不安分的心房,这才笑道:“之前不是和你提过这事么,这都是小问题,很快就能好!”
白止白眼一番,当初丘志清是说过这个问题,当时白止还以为丘志清只是在安慰自己,也就没太往心里去而且十多年,也是在算不算快。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几位是……?”
还不等白止回答,其中一位豪迈大汉便赶紧上前见礼道:“在下萧峰,见过冲和真人,在下发妻深受重伤,还望真人不吝援手,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其他几人,亦是纷纷自报家门,段誉他认识,他们见过,倒是那位和白止有的一拼的女子竟然是王语嫣,这是什么鬼?
不过听说他们是来给阿朱治病的,虽然有很多疑问,可丘志清也只好先按捺下来,先看看再说!而华阳真人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没了身影。
萧峰一边引路,一边解释道:“内子是在北方被一黑衣人击伤,用的是少林方丈的独门绝技,大金刚掌,不过应该是有意留手……”
看的出来,萧峰说这句话之时,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自己都躲到塞外了,竟然还是被少林的人追上,欲除之而后快。
丘志清一把脉,眉头就是一皱,这力道,控制的很是精准啊,多一分人就没了,少一分,估计一般手段都能救得过来。
反正塞外那些医者是没这个本事救人的,一般名医也不成,这怕不是要看着萧峰慢慢绝望吧?什么仇什么怨?
这还得亏丘志清数月前刚被雷噼过,加之屡遇高人,于生机之理又有了不少新的理解,不然还得费些手脚不可。
丘志清运功,真气向着木属性转变,一股股先天真气注入阿朱体内,不多时,阿朱仿佛身上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翠绿的微光,很是神奇。
其他人都在房外,萧峰在房中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感慨: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在此世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没想到道门之中,竟然还有此等能人。
看来我是小觑天下英雄了,天下高明之士,何其多也!
盏茶时间过后,丘志清松开手,见此萧赶忙上前,担忧的问道:“真人,内人她,如何了?可还有得救?”
“已无生命危险,不过生命元气损耗过大,需要静养一两年,期间不能妊娠,没事也可以叫她练练拳脚,有助于恢复,稍后给她开服药……”
外边几人见着丘志清出来,纷纷上前询问,丘志清说明一下情况,段誉和王语嫣两人进去了,一个去看他兄弟,一个去看她闺蜜。
白止定定的看着丘志清:“不带我看看这第一福地,第八洞天的茅山?”
两人漫步在六月间的茅山之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在山下的农田间往来穿梭,听这白止这两年来的经历,都是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丘志清也很是附和,她的经历自然不可能都是有意思的经历,不过她不想说,丘志清也就不问了。
“对了冲和,这两年你都在干嘛呢?”
“也没干嘛,就是在龙虎山待了一下,在天台宝积观待了一下,在江州庐山待了一下,而后便在茅山待到了现在……
对了,你不是想当天下第一么?这个送你!”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白止,这个东西他本来是想拿来敲开老赵家大门,不过张天师好像不太乐意,那就送给白止吧,反正差不多。
看着眼前的盒子,白止愣了一下,不会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礼物吧?
以前丘志清就没少送过白止礼物,多是文房四宝,以及经书之类的东西,像这种花纹好看的木盒子,还是很少见,该不会是……
思及此,白止不由心跳加速,双颊微醺,可打开一看,却是一个瓷瓶,打开瓷瓶一看,白止笑脸都僵硬了起来。
这时,丘志清的解释传来:“这是天师道的龙虎大丹,当代张天师耗时七天,加入了不少一至五百年的珍贵药材练成,老不休成丹六颗,就给了贫……我一颗。”
“这东西很难炼制么?”
“不难,药材难找,药材足够的话,我都能炼制!”
白止一脸古怪之色的问道:“你该不会偷学他炼丹了吧?”
丘志清闻言,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同道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学呢?是贫道去藏经阁看书,你知道的,我那时候眼睛瞎了,
需要进入‘天人合一’状态才可以看书,他丹房离藏经阁又有些近,所以……不小心‘看’到一些,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行!晚上你给我护法,我把这个丹药服下,这两年积累的不少问题想要问你,出去了这才发现,外面之人,武学见解都不如你……”
当然不如,他在全真之时,已经把先天的路,走到了先天窍穴了,而现在,江湖中还是以积蓄真气的量取胜……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茅山的?还有那个萧峰是怎么回事?”
在白止的解释下,丘志清这才知道,原来杏子林大会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薛慕华被苏星河叫回了擂鼓山,给王语嫣教学。
而带王语嫣接受无崖子的传承,是无崖子把逍遥派传承传给白止的条件,后来萧峰和阿朱被段誉带回擂鼓山,萧峰一个人下上,却被少林集合武林人士围攻。
阿朱放心不下,所以出去找萧峰,直到前几个月,萧峰带着阿朱又来到了擂鼓山,说是阿朱被一个使用大金刚掌的黑衣人所伤……
白止猜测,打伤阿朱的,可能是萧峰他老爹,这么做的原因,估计是不想让萧峰过得这么舒服,不然不可能打的这么有分寸!
丘志清的无语了,真是不懂这些人的想法,正要恨玄慈,在少林的进水里下毒,他们全都得跪,至于这么折磨自家崽子么?
想不通就不想了,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恩怨情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对了,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在茅山呢?”
“因为我现在是无崖子的师妹,苏星河的师姑,而苏星河的弟子,薛慕华在江湖上还有点名望,而你又说过,想要拜访一下同道,所以……”
说道这,白止温婉一笑,并为再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提出和丘志清切磋一下!
对此,丘志清不置可否,两人便在这洞天福地之上,切磋起来,两年多不见,不得不说,白止却是个武学奇才。
本不太出色的一部道门养生功法,被她使得倒是出神入化,一招一式,极具美感的同时,杀伤力也不弱。
颇有从水滴石穿到巨浪排空,又如绵绵若存,乃至细雨绵绵,无孔不钻入之感。
不过这些,对丘志清来说,并没有多大效果,只见其双掌如分阴阳,罡气流转间,任何剑气剑网,皆被牵引,挪移,或被直接拍散。
双掌引动天地,阴阳流转,五行环绕,掌力或钢或柔,白止见根本无法威胁到丘志清,长剑一收,一股横的吸摄之力向丘志清袭来。
体内先天罡气略微有些不受控制的情况,又出现了,丘志清知道,这是白止融合了《北冥神功》之后《万归灵泽》的功法特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白止的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
顺着吸摄之力,丘志清一步跨出便来到白止面前,伸手一指头点在白止额头,白止一瞬间便陷入呆滞之中……
两人保持此姿势一刻钟之久,山风拂过,丘志清缓缓的收回手指,而白止,亦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
“三百六十四个窍穴的测绘定位!”
“我知道这是三百六十四恶窍穴的位置,我是说刚刚那个是什么?”
“心印,心心相印,和禅宗的以心印心有些类似的传承方式,我新悟出来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吧,那是我们北全真的道脉传承,有机会,帮我找个传人,哪个世界都行,我应该是遇劫了,能不过,我自己也没把握……”
这是此次闭关之时,自己的感觉,其实并非无法躲避,他只要顺势飞升,赶紧走,那这个劫难说不得就避过了。
可天下间,自己的未来谁也说不定,且不说飞升通道中的事情,就单单是飞升之后,自己能不能进入天庭都难说。
万一又像之前一样,又是落入其他世界之中,功力尽失……
且像张天师他们这种后台硬朗的家族,都与天庭失去了联系,那岂不是说明……
第163章 月黑风高
白止听闻此言却是脸色一变!
“什么劫难?”
这个丘志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劫难,所谓“三灾九难十劫”都只是统称,劫难中较大的那种。
而现实中,每时每刻都有考验等着你。
例如之前他看到“赌”便想尝试,看到宝物会心动,看到白止会开心,这些都是小小的考验,这些都是针对道心的考验。
可这次不同,这次可能针对的是他的小命!
所以他才会先把这些年研究成果,以及之前自己的道统先传给白止,他感觉,白止会在他历劫之前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依据,可他们修的就是这个,不是么?
傍晚,丘志清在一旁做晚课,白止便在他身边打坐,不说话,就在他身边打坐,这就是对他的干扰,阵阵幽香传进鼻中。
好闻,且让人不觉间放松,忍不住就会沉迷其中,不过丘志清这几年,已经把早晚课玩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看似在做晚课,实则在神游虚空……
晚饭过后,白止让华阳真人无需给自己准备房间了,自己就住冲和那屋!
华阳真人贴心的问:要不要去山下客栈,那里条件比较好……
白止听闻,非但没生气,还狠狠瞪了丘志清一眼,传音道:“看到没,也就你们北全真破事多!”
对此,丘志清无动于衷,传承已经给了白止,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你能成为纯阳真仙,那你怎么玩都行,详情请参考东华吕纯阳!
对于华阳真人的调侃,丘志清也不以为意,两人照例一起给那个一岁的小娃娃诊断片刻,便再次帮其,用真气疏导起来。
这一切都被白止看在眼里,等华阳真人和冲和运功完毕,这才不解的向丘志清询问情况,待到丘志清把孩子的来历说明之后,白止惊讶道: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个时间出生的会被当做不详?这也太……还有为什么五月初五是‘恶月’?初五为什么又是‘五毒日’?”
这个丘志清真不知道,他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详的,倒是华阳真人解释道:“人们普遍相信五月五日出生的人‘男害父,女害母’,其实这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要说克父克母,这些都是可以根据后天教育化解,完全没必要遗弃,不过这个娃娃应该还是先天肺痨的原因吧……哎……”
白止和冲和离开了华阳真人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中,白止有些不解:“冲和,既然你们给他轮流洗经伐脉会提高资质,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培养一个弟子?”
“我给你的传承中就有你这个问题的答桉,我北派首重心性,其次才是资质,再说,资质可以后天改变,
我北派的传承中,从《基础心法》,再到《全真心法》,最后乃至《紫霞真经》以及《先天功》,都有易经锻骨的功效,
且会随着修炼的深入,效果越发显着,而心性则是不同,哪怕你修持一辈子,说不得什么时候一点突如其来的打击,便会让人道心崩溃……”
所以想要传承道统,首选有毅力,有坚持之人,但又不能偏执,可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
所以才说修道难,“人心”是修道中最需要把握的东西,可“人心”,又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甚至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会跳出什么荒唐的想法!
两人闲聊片刻,白止忽然拿出龙虎大丹递给丘志清,在丘志清不解的目光中,白止解释道:“你不是说你在历劫么?这颗丹药你吃最合适!”
丘志清摇头,他已经用不上了,从丹药刚出炉那会,他就知道,这个丹药自己用不上,准确来说应该是没什么用。
吃下去,自己还需要费心的炼化,现在丘志清基本炼化的所有真气,都被他当成薪柴用作刚刚分出来的五个阳神分神的养料了……
他的真气数量,增无可增,除非他的境界有了质的突破,继续开窍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惜,哪怕继续开窍也就让他的真气更加雄浑而已。
听完丘志清的诉说,白止也不再推让,让丘志清帮忙护法,便开始服用龙虎大丹,龙虎大丹据说能增加一个甲子的内力。
不过丘志清觉得不太可能,他杀的那头巨蟒都不到四百年,也就三百多年的样子,所以增加一个甲子的功力是别想了。
宋元右八年(1093)癸酉年,五月十五。
好巧,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透过薄纱,冒失的闯入房中,照在床上盘坐的两人身上。
白止借着月光,端详着手中这颗纯白中带着一丝丝凉的,小龙眼般大小的龙虎大丹,端详片刻,小心的把它放入檀口之中。
本没没有任何气味的龙虎大丹,入口即化,瞬时间清香扑鼻,如一捧清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正当白止还在回味刚的丹药的味道之时,化开的丹药药力,丝丝的沿着自身的筋脉开始游走,这竟然是自发的,完全不需要人催动吸收。
也就是说这个丹药哪怕是给普通人服用也会有很好的效果!
知道不能就等的白止,开始缓慢的运转起《万归灵泽》,缓慢运转真气的同时,一丝丝月华仿佛受到牵引一般,向这白止汇聚。
一时间,原本昏暗的小房间中都明亮了几分,丘志清发现白止对于月华之气的利用率,比之同样习练此心法的孟之絮要强很多。
不知道是体质的原因,还是白止个人的原因,不过丘志清感觉,应该是个人原因比较多一些,毕竟比之孟之絮,白止对武功比较上心。
而孟之絮这个丫头,这是比较在意自己的身材以及容貌,听说她后来还是嫁给了赵维,不知后来如何,一宫门深似海啊……
收起飘飞的思绪,丘志清看着眼前如月中仙子般接受着月华洗礼的白止,感受这她身上一点点加强的气势。
丘志清感觉,现在的白止,单就论真气浑厚程度而言,应该比之段誉那个小子也不遑多让,单论质量而言,更是更胜一筹。
一个时辰过后,白止开始额头冒汗,丘志清知道,这是白止开窍的前兆,就是不知她是开的什么窍穴。
以他们全真的理论来说,自然是先开五脏窍穴,这样有利于养生,可要是论争斗,自然是开眼窍和耳窍比较实用。
如此一来,争斗之中料敌先机的作用不可获取。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止越发的吃力,丘志清知道,已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一口气开辟窍穴,只能是慢慢冲刷,而后一举开辟。
他们之前为了开辟窍穴,师兄弟几人,可是没少吃苦头,这才慢慢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用于传授门人。
而现在白止所用的方法,就是他们当初研究简化的方法!
见白止有些不支,显是真气不足的缘故,丘志清双手抵在其后背,体内真气运转,转换成水属性内力,而后开始注入白止体内。
白止只觉得临门一脚的那道坎,在身后轻轻一推之下,她是彻底迈了进去,浑身真气在一瞬间塌入新开辟的窍穴之中。
而后顺着大小周天一遍遍的冲刷,直至真气总量不足当初的一般,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转化。
没想到,原来真气还能如此之纯,难怪冲和都不怎么费力,就能击败自己,除了自己露出来的破绽之外外,自己但无可挡,也是原因之一!
慢慢的,房中的月光不再那么聚集,开始散乱起来。
……
同样是这个月圆之夜,同样是月华洒落,不过婺州万家之中,却是没有什么仙子盘桓,月华凝聚。
有的是黑衣蒙面,刀光剑影!
万长庚万长福兄弟,手持长剑,正奋力拼杀,其间还有以为使得一手大关刀的壮汉,三人组成一个箭头,护住府中之人。
脚下已经躺下了多具尸体,尸体尽皆身穿黑衣,手持倭刀,身材矮小。
万长庚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一剑挥出,剑气锐利,直接将一名黑衣武士,连人带刀噼成两半。
可就万长庚此时的愤怒,然而此时愤怒也改变不了什么,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不能拖累家人。
“二弟,张二爷,待会我断后,万家是不保了,你们带着永延杀出去,就当给咱们老万家留一根香火了!”
万长福此时亦是双目赤红,人是从西厢院杀进来的,他的家人首先遭了秧,此时叫他逃跑,怎么可能!
“大哥,此话休提,我妻儿尽皆死在此等禽兽手中,我岂能独活?大哥,你们带着永延侄儿走,我给你们断后!”
说罢不等万长庚出言反驳,一人跳出战圈,对着两名黑衣人展开勐攻!
看得出两名黑衣人出刀极快极勐,可惜一旦被万长福打乱了节奏,应变便显得有些不及时,一瞬间交错,两人脖子上便多了两道血线……
“大哥,张二爷,快带着永延走!”
话音刚落,一道不屑的轻声笑传遍众人耳中:“嗤……现在想走,尔等是否太高看自身了?还走得了么?”
第164章 欲回终南
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名年轻华服道士,万见兄弟不由的想起近三年前,他们前去截杀的那名道士,都是这么的年轻,且深不可测。
只见万家大门处,缓缓走进来的华服道士,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前伸,手中一个球形闪电正在不停的滚动,万家兄弟一见此景,
瞬时间心下大骇,对视一眼后,大喝一声:“张二爷,猴子!带永延走!”
而后不回头,提剑便向门口杀去,万永延目眦欲裂,手持长剑便要上前冲杀,却是冷不丁被张二爷一个手刀砍晕。
见猴子还看着自己,张二爷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背上你家少爷,走啊!
说罢不管两人,手持大关刀,向东边突围而去,东边出了城墙,便是东阳江,他们到时候不论是跳入东阳江,还是渡过东阳江,都能暂时摆脱这些人。
万长庚见此,心下松了口气!
而这边处在那名道士身后的几名黑衣人,见两人持剑上前,便纷纷反握刀把,快速上前,在双方相碰撞的前一刻。
倭刀倏然出鞘,数道银亮的刀光,一瞬间仿佛让人间炼狱一般的万家大院,多了几分阴森之感!
然而万家兄弟却是完全预判了他们的行为,在进入他们估计好的拔刀距离前,突然减速,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噼,
而后不等他们变招,陡然加速,八名黑衣人,瞬间倒下四人,如此局面却并未给其余四人带来多余的感情波动。
依旧提刀便砍向两人,刀锋犀利,破风声隐隐!
愤怒并未冲昏万家兄弟的头脑,知道他们长刀锋利的两人,却不硬拼,剑气纵横间一粘即走,不多时,剩余四名黑衣人尽数被击毙。
可也正是此间,万家宅内的喊杀声彻底停了下来,腾出手来的十几名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倒也不急着上前击杀他们。
万长庚知道,他们这是不会这么简单的让自己死去,定然是有什么东西想从自己口中得知,因此也不急着开口。
他在拖时间,想让自家儿子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不过他不开口,万家老二却是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这些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黑衣人,喉咙中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尔等究竟是什么人?我等无冤无仇,尔等如此行径,就不怕找了报应吗!”
黑衣人中,没人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将死之人的呓语,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月上中天,月光更加明亮的几分,可兴许是望舒大神亦是不喜见此血腥场景,悄悄的抓过来两朵乌云,挡住自己的视野……
不过有了这乌云的遮蔽,对于张二爷和猴子三人来说,却是轻松了不少,追截他们的五人,被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一一击毙。
两人也不敢再回万府,而是直接逃离的婺州,打算前往张二爷曾经的山寨暂避!
府中,盏茶时间后,万二爷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握紧宝剑,准备做最后一搏。
“万长庚,交出我们要的东西,不然……”
万长庚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也没有故作不知的拖延时间,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们都真的逃不掉,那就是真的逃不掉了!
“东西不在我手上。”
“可你知道在谁手上,不是么?只要你说出那件东西的所在,你们万家的独苗,我可以保证不再追杀,如何?哪怕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能考虑!”
此时万长庚眼中怒火熊熊,几乎要将他理智吞没,最终没忍住崩溃吼道:“你们他嘛的想知道东西在哪,你们直接问啊!
他嘛的问都不问就杀我全家,现在还跟我假惺惺的说放我一马。”
双目通红的万长庚挥剑便向周围十几个黑衣人杀去……
一刻钟后,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八个黑衣人,以及躺在地上的亲弟弟。
再看了看手中的断剑,万长庚凄然一笑,本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这才导致全家被灭。
没想道,自己仅仅是知道的太多了,嘴又不够严,想想真够讽刺,自己想着利用一条狗,用完就丢,没想到狗的后面却是冒出一头斑斓勐虎……
回想着自家近些年来的种种,不由悲从中来!
“还不肯说么?想必令公子应当很乐意与我等配合才对。”
平静而冷漠的声音传进万长庚耳中,看着眼前的华服道士,没想到,其柔和的面庞中,竟然长着一张,能吐出如此冰冷无情话语的嘴!
万长庚不由的,再次想起他们截杀过的那名道士。
也是这么澹然,仿佛万物不萦于心一般,忽然万长庚嘴角咧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啊,你想知道是么?那东西,
在一个名为冲和的道人身上,他也是道士,不过我提醒你,他武功很高,你要是有本事,那便去去吧!”
说罢,不等这名道人问话,断剑“噗嗤”一声,扎入自己的胸膛……
这名衣着华丽的道士,一见此场景,本能的眉头一皱,他的直觉告诉他,万长庚没安什么好心,不过片刻后,洒然一笑!
他有什么算计,又与自己何干呢?只要东西到手,此行也就完满了一半,到不了手也无所谓,迟早会有人带上去……
夜尽天明,东方既白,婺州城中,万家左邻右舍,这才敢出门报官,这年头生活的人,大家都很注重保护自己。
昨晚喊杀声响了半夜,别说左邻右舍,就连更夫都绕着走,更别提官府,民不举,官不究!
而且万家仆役比之官府衙役还多,他们都搞不定的事情,你让官府插手?
消息很快传遍了州府,万家被灭门,疑似江湖仇杀,万家唯一后人,万永延下落不明,最终万府因财产无人认领,充归府库……
……
茅山之上,晨曦也唤醒了打坐一夜的白止,在丘志清的帮助下,她也算打通了五行窍穴,不过还需要温养一段时间。
当她睁开眼睛之时,丘志清已经不在房中,本来挂在墙上的秋白,也没了身影!
白止推开房门,却见丘志清正盘坐在院子中,坐着例行的早课,秋白横陈在其双膝之上,紫霞氤氲,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晨曦之中。
好熟悉的场景,好遥远的场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想当初,丘志清也是天刚蒙蒙亮,便开始准备,第一缕晨曦照彻云海之时,他便开始做早课,采气。
后来自己不喜欢,他便停了一段时间,原来这都是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么?
“你醒了,想吃点什么么?我去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白止的回忆,看着丘志清自然而然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把秋白挂回远处。
白止脸上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做早课,也不是不能接受,不是么?
“还是我去吧,我都快有些手生了……”
当段誉萧峰他们出来之时,便见丘志清和白止正在就这腌萝卜喝着白米粥,看分量……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没有他们的份……吧?
白止略微有些尴尬,忘了,这是茅山,不是云南!
不过大家都是客,来了就要自己动手,白止道:“厨房有东西,你们自己去弄吧!”
丘志清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和这些人不熟,且他也是客人。
只不过昨天华阳真人,带着他的几名道童,去县城中迎接天使去了,当然,不是长着翅膀的鸟人,而是当今官家的使者,所以叫“天使”!
没想到的是,段誉和王语嫣,萧峰三人中,唯一会做饭的,竟然是萧峰,其他两人都是公子和千金,只有萧峰是在农家长大。
要说阿朱虽然是参合山庄的下人,可也是和萧峰在一起之后,这才学会的做饭!
这让丘志清不仅无语,想当初,他们几个师兄弟,十来岁的时候,什么饭不会做?别说做饭了,挑水噼材,搬砖,样样在行。
就连后山之中的小动物,见了他们都得抖三抖,当年房志起和刘志远这俩货,那更是连大熊猫都想炖了的主……
做饭都不会,如何混江湖啊?
中午十分,华阳真人带着自家弟子回来了,还带回了就带回来官家的旨意,让他入京住持东京上清储祥宫。
“道兄这个时候奉召入京,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吧?”
华阳真人叹气道:“哪有什么好事,天下又岂有不死之人?高太后小病一场,可到了她这个年纪,病不起……”
丘志清拿起加封的圣旨,说是圣旨,其实还不如说是书信,因为上边既没有印玺,也没有三司批注。
事情也就两个,一是让华阳真人进京,而是给潜神庵赐名,改为元符观,算是给华阳真人的一个支票(历史上华阳先生此时就在汴京)。
赐下了观名,那是要重修道观的,不过上边没有写,估计是要等亲政之后才能兑现了!
既然华阳真人都要走了,丘志清一个人留在这也不合适,虽然还有华阳真人的门徒在,可和自己都不熟。
看来自己得回终南山建个道观了,还是喜欢终南山的环境……
第165章 天降奇缘
真人出行,当然是要等一个良辰吉日了!
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华阳真人也不太想,不过饶是如此,半个月后,丘志清目送华阳真人,带着他两个徒弟,抱着一岁多的小徒弟上路了。
丘志清感慨,自己又是一个人了,看样子,自己也该动身回终南山重建全真道了,不过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道袍,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应该是料子太好了的缘故,这是白止半个月之前,离开的前一天给他做的,原本丘志清想留着过年穿的,好歹有点仪式感不是。
结果那件缝缝补补的老旧道袍,被白止一把火烧了,说是不吉利,呵呵!再不吉利还不是她自己做的。
不过对于丘志清这种一件道袍穿三年的行为,白止表示相当鄙视就是了!
对于王语嫣邀请丘志清帮忙医治他外公的事情,丘志清表示爱莫能助,没别的意思,就是懒得专门跑一趟而已,大不了,就当无缘吧。
白止他们之所以急着回去,原因是苏星河来信,言一切准备就绪,计划发动了,就等他们回去收场!
虽然里边说的遮遮掩掩,不过白止还是把事情都和他说清楚了,简单来说,就是传出无崖子的事情,让丁春秋上钩。
对此,丘志清没有什么兴趣,他还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才能稳固住自己的五个阳神分身。
丘志清又在茅山潜神庵,哦不对,已经改名叫“元符观”了,又在元符观中闭关了小半个月,六月中,丘志清这才下了待了近一年的茅山。
而此时,山下正有三人在山下等着丘志清!
丘志清很是纳闷,今天一下山,便遇到了一个熟人,看着眼前一壮,一瘦,一青年,三人奇怪的组合,其中一人自己还认识。
便是当初自己离开宝积观之时,和万家兄弟一起伏击自己的那位张二爷,另外两人,却是不认识,不过那个少年眉眼间倒是有几分万长庚的神韵。
“这不是张二爷么?怎么?这次改跪着打劫了?”
这三人一见丘志清便直接给跪了,搞得丘志清都有点莫名其妙。
此时猴子是心中苦涩,他认出来了,眼前此人,不就是当初,被他当做死人踢下山崖去的那具尸体么?此时猴子只想把头深深埋在地里。
然而还没等张二爷说话,也没等猴子埋头,那位青年直接“彭彭彭!
!”就是三个响头,一抬头,鲜血已经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在下万永延!求道长教我本领,往后,不论当牛做马,还是端茶递水,在下绝无怨言!只求道长收肯教我本领,让我手刃仇人,待大仇得报,任杀任剐,悉听尊便!”
自家老爹和眼前这位道长的恩怨,张二爷来之前已经和自己说的一清二楚,拜入丘志清门下,万永延是不敢想。
不过只要能让他报了灭族大仇,那不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接受!
猴子这时候冷汗都下来了,这位公子爷当初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丘志清的样子,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当初就是自己亲手把人家推下山崖。
只希望丘志清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好,不然到时候,别说教他们公子本事了,给他们留个全尸,都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这三人正是一个月前,万家被灭之时逃出来的张二爷,猴子,以及万家少爷万永延。
他们在山寨中躲了几天,这才刚出山打探消息,经过猴子的打探,他们知道万家已经完了,家产被充归,全家被草草埋葬。
万永延想去给家人上炷香,都被张二爷和猴子两人拦住,他们怕有人蹲守,没敢去,现在怎么办?
张二爷虽说当初随着万家兄弟截杀丘志清不成,便卖身给了万家,可万家现在都没了,他总不能守着万永延过一辈子吧?
相对于张二爷的迷茫,猴子作为家生子,自家爹娘也都死在那些倭人刀下,他自然是想报仇的,不过他一个人也搞不定,只能寄希望于万永延!
万永延也算是个比较有毅力之人,很快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雪恨,至于怎么报仇?
那些人不是来自倭国么?那就去倭国,他不信最后找不到人报仇!
正好张二爷说,他们之前伏击的那位道长很是厉害,绝对是绝顶的高手无疑,之前又有道上的兄弟在打听。
他们只要打听一下,定能知道那位冲和道长的落脚之处!
于是一个月后,三人便来到了茅山脚下,不过他们没敢上山拜访,而是在这山下等了起来,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也是亏了今天丘志清打算下山,要是他像之前一样,一闭关就是好几个月,这三人哪怕是等到头上长草都等不到丘志清。
不过能被他们截住,也算是缘分一场!
见万永延所谓之后,便又要磕头,而那位张二爷和那个瘦子,却是磕头之后便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丘志清不耐烦的道:“行了,有话起来说,不要动不动就磕头!”
说罢,左手长袖一摆,一股真气便把三人扶了起来,那位张二爷还想凭借自己的横练功夫挣扎一下,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这相对于三年前,眼前这位真人,却是又强了不少,张二爷心中苦涩,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天赋异禀,在婺州一亩三分地中也算是个人物。
没想到,还没出婺州就被人好好教育了一顿,好不容易找了个东家,没过两年安生日子,便又被人灭了门……
不理会面色各异的三人,丘志清自顾自的找了块石头坐下,好整以暇的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一见到贫道就寻死觅活的,你们这一个个的,可都和贫道算不上关系和睦啊!”
一听丘志清这话,万永延眼角一红,便又要跪下,丘志清一拂袖子,很是不耐的让他有事说事,不要哭哭啼啼的……
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说下,丘志清算是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还是他们那个所谓的传承惹的祸事。
万长庚找了个倭人去他师弟云须子那里,想要拿到师门传承,很明显,他想要的东西,正好也是那个倭人想要的东西。
于是便把这个消息传回倭国之内,至于为什么将近时隔三年,倭人的援兵才到,估计是内部协调问题吧,加上一来一回也挺远的。
没有季风还真的不好跑,其中应该是传错了什么信息,让倭人误认为东西就在万家,或者不管是不是在万家,直接把人满门给杀了,这……
丘志清眉头一皱,觉得这些家伙未免也太过嚣张了一些,为了一个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的消息,竟然把人家满人给杀了。
不知道要是丘志清知道,万长庚临时前,还坑了他一把,他会作何感想?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丘志清开始犯了难,这种情况下,收徒自然是不可能收徒的,要是佛家的做法。
自然是把他收入门墙,而后不教他武功,让他在日复一日的念经中,消磨戾气,滋生佛性,产生佛心,最后大彻大悟遁入空门。
要按之前他们全真道的做法,那自然是丢到持身阁,你要报仇自己慢慢练,想学什么自己好好学。
要是哪天自认为学成了,那你就去报仇,至于报仇是否成功,那就和全真道没有什么关系了,当然,要是十恶不赦的家伙,
那就算是满门被人所灭,他也是进不了全真道的山门的,倒是可以去寺庙中试试!
现在问题是两个方法他都用不了,可要是不帮他弄弄那些倭人,他心中很是不忿。
片刻之后,丘志清对三人道:“你们都要去倭国么?如果不是的,便可以走了!”
张二爷和猴子对视了一眼,猴子眼神躲闪,最终一咬牙,转身离去。
倒是张二爷,并未离开,反倒是吱吱呜呜的,想要拜丘志清为师,这厮倒也没什么恶业,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自己留他一命,还是看在他头顶没有血煞之气的原因,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丘志清答应他,让他先做个记名弟子!
最后看着一脸期待之色的万永延,沉吟片刻后,丘志清这才说道:
“贫道之后应当会不小心掉一门功法,你跟随贫道身后,应当有所获,不过得到此功法之人,终生不得回中原,不得传与他人……”
万永延这些年,也算是随着二叔万长福走南闯北,一瞬间,便明白了丘志清的意思,双膝跪地,昂首望天,郑重发誓道: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万永延,要是有朝一日,能天降秘籍,助我得报大仇,此生不在踏入中原一步,
亦不会将秘籍内容泄露半分,有违此誓,教我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丘志清很是满意,在山下的小镇上,让张二爷去买了纸笔,盏茶时间便写就一篇功法,三人随意出了小镇。
丘志清找了一个竹筒,把功法卷起,随手一抛,便丢上一旁的树杈上,而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张二爷,现在被丘志清改名张二了。
带着张二走了,而万永延打开竹筒,掏出里边卷轴,打开一看,只见上边开头写着《吸星大法》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