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没有印象
南兮说了句谢谢，边抬腿走进来，边跟宋辞说:“我要进电梯了，有事回头再说。”
然后挂掉电话。
电梯空间不大不小，她站在那儿，和战擎渊并排着，也没人说话。
秦风暗自捏了把冷汗，怎么觉得这两个人经过昨天的单独相处之后，不仅没缓和关系，反而更加修罗场了呢？
短短十几秒，感觉比十几年还长。
电梯门一开，南兮就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爷……”
战擎渊面无表情，盯着她走远的身影，迈步出去。
南兮很快就到了洛蓉医生的家里，彼时，她正抱着一个奶娃娃。
南兮和她说明身份后问了一句:“您孙子？真可爱。”
洛蓉已经五十多岁，笑得慈爱，“是啊，请坐吧。”
南兮将手里的礼盒放在墙角，然后不客气地坐下。
“小姑娘，你说二十年前的事，是指的什么事啊，我怕我这记性不好，可能记不住。”
南兮也没有隐瞒，说明来意，“二十三年前，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曾经在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里接生过两个孩子。”
“同一个时间？”
“对，如果您对郁家有印象的话。”
洛蓉一下下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眉头皱得死死的，“郁家那孩子……我倒是有点印象。”
她笑了下，“主要孩子生得漂亮，跟其他刚出生的小孩儿不太一样。”
南兮问:“那您还记得当时跟她一起出生的另一个孩子吗？”
“一起出生？你的意思是我一起接生的？”
“没错。”
女人认真想了半天，“果然是记性不大好了，这样的事应该很少，因为不是紧急情况的话，一个医生是来不及接两个产妇的。”
南兮有些急，“那您有印象吗？”
洛蓉思忖了半天，最后摇头，“时间太久，而且这些年见过的病人太多，实在记不清了。”
南兮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查到接生医生这里，可惜线索又断了。
随便闲聊两句之后，女人怀里的孩子就哭了。
南兮也不想再打扰她，起身准备离开。
“哎！南小姐，这样吧，我之后回医院替你查一查具体的记录，因为几十年前的事了，一个是记不清，还有就是当初的医疗秩序并不完整，我到时候回去查查，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南兮心下微暖，微微一笑，“好，谢谢您了，今天也打扰您了。”
“不碍事。”
南兮走出小区，精神不是太好。
宋辞打来电话，她接起，说了一声:“没消息，她记不清”，就挂了电话。
她就没想过，查个身世和生父生母会这么难。
罢了，慢慢来。
急也没用。
南兮经过这五年，心态比以前好太多了，并没有沮丧太久。
回来的时间已经临近月灵放学，她顺路去蛋糕店买了两块草莓蛋糕，来到幼儿园的时间刚刚好。
然而，她在门口又遇见了同来的战擎渊。
还是跟上次一样，一群来来往往的人中，只要他姿态冷肃，跟帝王似的站在一队保镖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第92章：给夜寒道歉
铃声响起，一群小家伙从里面涌出来。
这次有了之前的教训，南兮早早站在最前面的口子上，老师带着每个班的孩子出来时，她一眼就看见月灵和夜寒。
“这边！”
她喊了一声，月灵看见她，眼睛亮亮地牵着夜寒往她这边过来。
“妈咪！”
她蹲下，和女儿抱了个满怀，“今天有没有乖？”
月灵笑容甜美，“我最乖了！”
南兮被她感染，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一扫而空，低着头看着夜寒，对方乖乖叫了声“姐姐”。
南兮往后面看了眼，战擎渊还在那包围圈里，一点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索性牵着夜寒一起出了人群，站到了宽松的空地处。
她笑着问:“夜寒，你告诉姐姐，小妹妹最近在幼儿园里，有没有好好听老师的话？”
夜寒和月灵互相看了一眼，他点头，“小妹妹听话的，老师都说她很勇敢，会积极主动地提问。”
南兮笑问:“她问了什么？”
夜寒一本正经，“恐龙是从哪里来的？地球什么时候会毁灭？为什么我们要上课？”
南兮：“……”
她瞥着月灵，皮笑肉不笑，“你在幼儿园每天就问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月灵一看就知道不好，马上凑过来，抱住她的手，“妈咪，我这是求知欲，小孩子就是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心呀。”
“那为什么夜寒不是？”
“他是个怪胎。”
南兮一听，顿时沉了脸色，“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月灵眨巴眼睛，“幼儿园里的同学都这么说，还有老师也这么说，说他太聪明，聪明得不像正常人，因为平时上课的那些内容，他看一眼就会了，而且对其他人和事都没有好奇心。”
“……”
“老师说，小孩子不能没有好奇心。”
她看向夜寒，他还小，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所以听到月灵的话，顿时就失落起来。
南兮抿唇，牵过他的手，柔声说:“那不叫怪胎，那是因为他们都做不到和夜寒一样厉害，他们是太羡慕。”
月灵却说:“不对，他们都觉得小哥哥很奇怪，所以没人跟他一起玩。”
南兮越听越觉得心塞，怎么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会搞独立了？
她皱眉问:“老师不管吗？”
月灵老实巴交地摇头，南兮更加心疼眼前的男孩。
她思来想去，摸了摸他柔嫩的脸颊，“像我们夜寒这么聪明的孩子，好多父母都期盼不来，你不用管他们怎么说，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夜寒眼里本身闪烁着黯淡光泽，听她这么一说，有点委屈，又不确定地说:“我这样……不是反常吗？”
“谁说的？这么多孩子里，你最聪明，你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不用在意他们对你的看法。”
夜寒重新露出微笑，重重点头。
南兮揪住月灵的袖口，“给夜寒道歉。”
月灵昂头，“为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伤害到他了。”
第93章：都喜欢草莓蛋糕
“……”
月灵嘟嘴，很不服气，眼睛也红了。
夜寒看着她，慌地拒绝:“不用的，姐姐，小妹妹没有欺负我……”
南兮板着脸，蹲下身，“我不管你是跟谁学的，但那是脏话，会伤人的心，必须道歉，而且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月灵憋红了眼睛，像只小兔子似的，“我没有骂他。”
她只是重复别人的话而已。
眼看着月灵要哭了，夜寒赶紧挡在她面前，“姐姐，小妹妹没有欺负我，这是其他同学说的，她还帮我教训他们……她没有骂我！”
南兮盯着他俩，“真的？”
“嗯！”
南兮意识到自己错怪女儿，拉过她的手靠近，“抱歉，是妈妈没有搞清楚状况。”
月灵瘪嘴，泪珠吧嗒掉下来。
南兮有点心疼，又愧疚地抱过她，“对不起，是妈妈急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她扭过头，奶声奶气地哽咽着:“妈咪是坏蛋。”
南兮的心都化了，“对不起，宝贝，是妈妈的错……不过，以后你也要答应妈妈，不要再学其他人说这种话，这是个不好的用词，会让人觉得你不是小公主了。”
小姑娘抹了抹脸，“我是小公主……”
“对，在哪妈妈心里，你最乖，所以要听话好不好，不要让你无意的举动伤害到其他人。”
月灵吸了吸鼻子，乖乖点头。
南兮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月灵重新露出笑容。
看着这一幕的夜寒羡慕极了。
怎么办，他也好想有妈妈心疼和抱抱。
可是，他没有妈妈……
孩子失望地低头，再抬起来时，就跟那冰得能冻死人的眼神对上。
战擎渊早已经站在人群之外，静默地看着这一大两小的互动，没有言辞。
南兮忽然想到什么，走到车边，从里面拎出一只小蛋糕。
“这是姐姐刚买的，送给你。”她递给夜寒，算是给予他的一点小安慰，“希望你天天开心。”
夜寒悄咪咪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战擎渊，对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不出同意，但也看不出拒绝。
他心口一动，接过蛋糕，“谢谢姐姐～”
“不客气。”
月灵探过头，“妈咪，我的呢？”
南兮回答:“你的在车里，放心吧，是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月灵的不高兴一扫而空，马上喜笑颜开，“好耶！”
“月灵小姐也喜欢吃草莓蛋糕？”
南兮一怔，转身时，战擎渊和那一队人已经走近，提问的是秦风。
没等她回答，月灵自己说道:“对呀，草莓酸酸甜甜，配上甜甜的奶油，最好吃了！”
秦风有些惊讶，“哈哈，那真是巧了，我家小少爷也喜欢吃草莓蛋糕。”
这个巧合，让南兮和战擎渊都皱了下眉。
怎么会这么巧？
目前为止，这出现在他们身上的巧合也太多了，多得有点……说不过去啊。
南兮嘴上却说:“意外而已。”
战擎渊只当没听见，沉着嗓音开口:“战夜寒，过来。”
夜寒低下头，从南兮身边挪到他手边。
第94章：不必这么勉强自己
男人一句话没说就要走，南兮忽然叫住他。
“喂。”
战擎渊没管她，还是夜寒拉住他的手，“爸爸，姐姐在叫你。”
“什么姐姐。”
他冷着眼，表情里看不出一点温和，反而是显得凌厉。
“我跟你说过，别跟什么人都亲近。”
夜寒哆嗦了下，他爸爸这又是怎么了？
南兮听得想笑，只是为了夜寒，她还是提了一句:“我劝你最好多关心下他，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
战擎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丝毫不友善地对秦风说道:“告诉某些人，我的家事，轮不到她多指手画脚。”
他牵着夜寒，大步离开。
秦风:“……”
这怎么还突然傲娇上了？
南兮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的背影，“你家主子是好意劝告不听，脾气倒是挺大。”
秦风语塞。
她牵起月灵的手，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
南兮陪着月灵过了几天轻松日子，郁音也没来找茬，日子挺潇洒。
不过，等到周末一过，她接到电话，说要求她立马回去工作。
她还挺好奇为什么这么快，直到她拿到了招标的文件，她才知道郁振宏这么急着叫她回去的目的。
“这次，我信你一次，这块地，你必须尽全力把它拿下。”
办公室，郁振宏的声音坚决而强硬。
“这是你真正体现实力的时候，南兮，我希望你的第一次投资和竞标都能成功，为我们香郁谋利。”
毕竟她不能来了小半个月，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这块地是她一早提出要竞标的，说是发现潜力和前景非常大，回报率至少翻倍。
他倒是要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像她的嘴一样厉害。
南兮坐在他对面，盯着文件，“竞标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郁总突然改变态度，挺让我惊讶的。”
郁振宏说:“你来香郁一段时间了，也该发挥发挥用处了。”
南兮挑眉，“行。”
“我考虑了一下，音音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次就让她跟你一起去……”
他还没说完，南兮就出言打断:“不行。”
男人垮了脸，“为什么？”
“她会妨碍我。”
“她只是去学习，竞标还是你操手，不会有问题。”
南兮坦言:“她跟着我就是对我的打扰。”
“南兮！”郁振宏来了火气，“你不要因为过去，总对音音有偏见，她是个识大体的孩子，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捣乱。”
南兮站起身，按在文件上，表情里藏着冰渣，“我从没说过我是因为以前对她有意见，反倒是您一次次都说起从前……郁总，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我们是合作关系，您也不必一直因为贵千金来质疑我，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郁振宏脸色还是不好，语气沉甸甸的，隐隐含着压迫和不悦，“你这样一次次的不诚恳，让我很难不怀疑你的诚意。”
南兮说:“您如果真信不过我，大可以解雇我。”
“……”
她笑靥如花，“不必这么勉强自己。”
第95章：证明实力
郁振宏不说话，呼吸却重得很，“让你带一下我女儿就这么难？”
“我没义务带她，也不想带。”
南兮拿过文件，一脸淡然，“明天的竞标，我会按时去，希望不会看见不合适的人出现在我面前，那样会影响我发挥实力。”
“你！”
南兮以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郁总该多为香郁着想，毕竟这几年的发展趋势越来越不好了，不是吗？”
郁振宏气得握紧双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拿了文件，挺直腰板，走出办公室。
门外，郁音端着一杯咖啡，不知道站了多久。
南兮瞥过她的脸，一声不吭地与她擦肩而过。
女人端着咖啡的手抖得厉害，褐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溢出，流得底盘里到处都是。
“……”
她深深呼吸，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个跺脚，转身进了茶水间。
*
竞标的这天很快到来。
南兮也算精心装束打扮了一番，踩着点去了会场。
她看着那一大群人客套寒暄之后，没一个人向她走来。
她也不介意，寻人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早早落座。
郁振宏和郁音携手到来的时候，不少人围了上去。
“郁小姐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啊。”
“可不是吗，这么仙气飘飘的姑娘，在外面流落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回了家，郁总近两年可宝贝得很呢。”
“哟，我听说以前那假千金正在香郁工作呢，今儿是不是也来了？”
“……”
不少目光射过来，南兮端着酒杯，挺着腰身，优雅端坐着，甚至还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客套的眼神。
“啧，还挺会装的，看来这几年过得不差啊。”
郁振宏和郁音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几番来去后，他们挽手来到南兮左手边落座。
刚坐下，郁音就感觉到了一道冷厉的视线。
她笑得很温婉，对上南兮的眼，“姐姐，你也在啊。”
南兮并不买她的账，直接问道:“不是说了我不想看见不相关的人出现，郁总是耳朵不好？”
郁振宏很要面子，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今晚竞标的不止你那一块地，我带我女儿来观摩，南总监莫不是管得太多。”
南兮扯弄唇畔，郁音迎着赶着说道:“看来姐姐是不想看见我，爸爸，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万一影响了姐姐发挥，等会儿她又会怪我。”
南兮直接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早点离开吧。”
郁音眼眸闪动，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要怎么回答？
郁振宏把她的为难看在眼里，心软如团，面对南兮的态度更冷硬。
“你是我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成功不了是她的事，别想把责任推给任何人。”
郁音心下高兴，表面牵强，“可是，我怕姐姐不开心。”
“不用她开心，今晚是她证明实力的时候。”
“……”
男人满脸严肃，“别忘了你自己给出的报价，多出来一分钱，你都别想让香郁出！”
第96章：横插一脚
南兮睨着他，凉意尽显，“郁总放心。”
郁振宏冷哼，不再理她。
很快，竞标就开始了，前三场的争夺者各有千秋，价格也是越抬越高。
直到南兮看中的那个项目披露，底价为两百万。
她头一次举牌，开口便是:“五百万。”
有人窃窃私语，但并没有人抢夺。
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询问:“还有其他竞标者吗？”
底下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离奇。
郁振宏虽然一早就看过南兮做的竞标文件，里头的分析头头是道，表明着ai迟早是社会趋势，但看着这静如木鸡的场子，他心里也开始没底了。
“南兮，你可保证，这个项目投进去会赚钱？”他发问。
南兮盯着台上，“不是早就看过文件了，有异议一早就该提，而不是现在。”
郁振宏被怼，黑着脸不说话。
就在这五百万就要敲下时，场外突然响起声音。
“六百万。”
众人哗然。
秦风手持号码牌，端正严肃，与平时差距太大。
“秦助理！他不是战家的人吗？”
“怎么？战家那位今天来了？”
“那这个项目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了，连战家那位都瞧上了。”
众人四下张望，唯有南兮一眼就瞧见看台上的男人。
战擎渊一脸冷冽，幽静地望着底下所有人，冷眸里的漫不经心，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南兮听闻，微微咬牙，“七百万。”
秦风回:“八百万。”
南兮再次举牌，“一千万。”
秦风与看台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眼，肯定道:“一千五百万。”
“……”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可没人敢跟战擎渊叫价，因为知道根本不可能比得过。
南兮扣着号码牌的手紧了紧，这个狗男人是什么意思？
突然跑出来截她的胡。
郁振宏心头一动，“怎么，你这是拿不下来了？”
郁音端着脸看笑话，“我记得姐姐的报价是一千八百万，可看战家那边的意思，好像不打算放弃呢。”
郁振宏急了，“战家能看上的项目一定不差，南兮，你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得兑现，这个项目必须拿下！”
所有人都等着她这边的反应。
南兮放下大腿，撩过裙摆，盖住外露的雪白肌肤，神态自若地吐出:“两千万。”
又是一阵唏嘘，议论声越来越大。
秦风硬着头皮，他觉得南兮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活剥了，可他能怎么办，入场前，他家爷冰着脸说:“不管多少钱，这个项目必须拿下。”
他可没办法得罪自家的祖宗。
在心里对南兮说了一万句抱歉后，他高声道:“三千万！”
“三千万？这边的小姐，您还要加价吗？”
重心落在南兮身上，郁振宏也感觉到压力，低声说道:“别加了，香郁不会给你出这个钱！”
郁音添油加醋:“姐姐，拿不下来就不要勉强了。”
南兮却是板正腰身，缓缓站起。
看台上，战擎渊的眼神忽明忽暗，眸底映出她的身影。
秦风突然道:“南兮小姐。”
第97章：没度量的狗男人
她看过来，着实不太友善。
他公事公办地说:“我家爷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势必是要拿下的，您还是做个顺水人情，私下好相见吧。”
这话已经是在明示了。
郁振宏勉强地笑，“战先生既然有心意，我们自然不会夺人所爱。”
他端着姿态，命令南兮:“不要再争了，看看下一个。”
南兮冷凝着眉眼，漂亮的眼尾上扬，遥遥对上战擎渊的眼睛。
她这番，被他这么一搅和，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了。
南兮眼里掠过一丝嘲讽，饱满双唇微勾，“就听郁总的。”
于是，那个项目顺利收到战家名下。
这一场结束，南兮根本没看下一场，也没理郁振宏的冷脸和郁音的讽刺，起身离开会场。
战擎渊远远看着她出去，清冷孤傲的样子，看得出是气得不轻。
“爷，竞标文件拿到了。”
他扬了手，抿了一口烈酒，吐出一句:“没意思。”
秦风懵了，抢了人家的项目，这还没意思？
他愈发不懂自家爷的心了。
战擎渊起身，修长双腿迈动，在一众人的拥护下走到看台离去。
停车场内，他刚踏出电梯，一道纤细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战擎渊睨了南兮一眼，迈着笔直的双腿经过她身边，将她视若无睹。
“……”
秦风露出为难的表情，悻悻跟上去。
南兮开口:“战擎渊。”
男人顿住，扭头时，侧脸绝伦，但冷得心惊，“有事？”
南兮皮笑肉不笑，“恭喜战先生将心仪的项目收入囊中。”
战擎渊冷视她，“巴掌大的项目，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巴掌大的项目，他还跟她抢？
“战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把这头蝇头小利看在眼里，不过，既然是这样，您又何必亲自出场来抢我的风头？”
南兮语气很刺，男人气场冰凉，和着这地下停车场的气温很般配。
他张着薄唇:“我高兴。”
听着这欠揍的理由，南兮忍不住了，“所以你承认你是故意来抢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南兮骂道:“你不知道横刀夺爱是要天打雷劈的吗！”
她敢相信，他肯定知道这个项目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才故意抢走！
“竞标各看本事，你没有能力，就不要怪对手太强。”
战擎渊隐隐抬唇，不屑，且张狂。
“何况这京都的天，还没雷敢劈我。”
“……”
南兮成功地被气到，“作为战家掌权人，你需要这么小气？”
不就是上次给了他一点难堪而已，他记仇到现在！
战擎渊缓步上前，拉近和她的距离。
他倾身，热气吐在她耳侧。
“你想多了，我只管我高兴。”
“……”
他后退一步，恢复成那人畜拒近的姿态。
“至于你高不高兴，与我无关，毕竟只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
语落，他转身离开。
南兮瞪着他高大的背影，心情郁闷到恨不得立马挠死他。
上车过后，战擎渊闭目养神。
车在经过南兮身边时，她忍了又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声骂道:“没度量的狗男人，你算个屁！”
第98章：心情不好
“……”
车内，他掀起眼皮，盯着后视镜问:“她说什么。”
秦风呵呵假笑，“说您帅得人神共愤。”
战擎渊没说话，黑眸紧紧盯着那抹身影，直到车拐弯，再也瞧不见。
*
南兮回到家里，心情低落得月灵都感觉到了。
她爬上她的大腿，“妈咪，你不开心吗？”
南兮揉着额角，“有点。”
“是今天的工作不顺利吗？”
“……嗯。”
月灵拍着胸口，“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南兮心口的郁结舒缓，“没什么，一点小事。”
月灵哦了一声，抱住她的脖子，体贴道:“那月宝就在这里陪着妈咪，一直到你开心～”
南兮搂上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月灵趴在她肩上，亮出手表，小指头动了好多下，然后发送。
楼上，书房。
夜寒埋头读着手下的书籍，腕表震动时，他看了一眼，之后就时不时看向一旁的男人。
电脑里正在进行一场视频会议，战擎渊坐在书桌前，由着屏幕的光照着，刚毅逼人的脸庞泛着冷漠。
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怔愣。
夜寒挠头，小妹妹说姐姐不高兴，他爸爸这是怎么了，感觉回来的状态不是很对。
战擎渊感觉到了他的出神，瞥目过去，“认真点。”
“哦，好。”
他再次看回书本上，没多久，会议结束。
战擎渊倚靠着柔软的椅背，闭着眼睛休息。
夜寒又看过来，他猛地睁眼，不悦道:“你今晚在想什么。”
夜寒惊了一下，“没……没想什么。”
“……”
过了一会儿，小家伙看完了今天的内容，战擎渊问:“都理解了？”
“嗯。”
夜寒抱着书，走到他面前，犹豫了片刻才说:“爸爸，你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战擎渊一怔，这是他头一次被自己儿子问到关于心情的问题。
说起来，他和夜寒的相处方式，似乎一直都很机械和公式化。
因为那件事，他心里有道沟壑，连带着孩子都受了影响。
或许，他不该这样对孩子。
男人抿了抿薄唇，“没有。”
夜寒惊讶于他的回应，随后露出一点真情实感，“哦，我还以为您今天也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战擎渊敏锐地抓住了某个字眼，“还有谁。”
夜寒的眸光闪动，“我说了，怕您更不开心。”
“说。”
他咬了咬嘴唇，小声嘟囔:“是姐姐，听小妹妹说，她心情很不好，好像是工作不顺利。”
战擎渊当即觉得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默不作声。
夜寒小心翼翼，“我已经完成今天的任务了，所以，爸爸，我可以去看看姐姐吗？”
“不行。”
夜寒皱着眉头，“好吧。”
战擎渊没理会，“去收拾一下，准备休息。”
夜寒乖乖点头，收整好自己的小书桌，推门出去。
书房里，男人静默地望着冷情的环境，黑眸愈发深刻。
*
南兮知道自己免不了会被挤兑和嘲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在办公室坐了一天，都没人来找茬，她都有点不适应。
第99章：嘴皮子功夫见长
看着时间准备下班，门外响起喧闹声。
很快，房门被推开，郁音笑得一脸无辜，“姐姐，我妈妈过来了，做了点甜品，你快出来尝尝。”
南兮想着多时不见的沈致，脑子里除了五年前她的歇斯底里，就是郁家宴会上她尖锐的态度。
“不用了。”
她拒绝得很快，但沈致仿佛听到什么，含笑的声音响起:“音音，在说什么呢。”
郁音回头，“妈妈，我想着姐姐很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想请她试试你新做的蛋糕的味道。”
沈致迈步走近，一眼瞥见南兮，笑容明显淡了许多，“南兮也在啊。”
她隔着不远的距离，“郁太太好。”
郁音上前，“姐姐，来嘛，妈妈做了很多，还请了外面的员工试吃，你也来尝尝。”
南兮随手拿过一份文件，“最近胃不舒服，不太适合吃甜食。”
郁音没说话，沈致接过话头:“音音，不是谁都能尝妈妈的手艺，何况我还听说了昨晚的竞标没有成功。”
啧，这不就要来了。
南兮如是想着，“是啊，过程不太顺利。”
沈致环视了这办公室一圈，“环境倒是很不错，不过养着无用之人就太没意思了。”
“……”
南兮情绪不太好了，“郁太太这是在讽刺我？”
沈致出身名门，富家姿态很足，同时看她的眼神也很不友好，多了种居高临下的滋味，“你有这个自知之明，说明还不算没救。”
呵呵。
沈致走到办公桌面前，雍容的脸上没有表情，“南兮，进香郁之前，我记得你把自己抬得很高，堂堂的国际顶尖金融顾问，怎么连一个小小的竞标项目都拿不下来？”
南兮淡淡地回:“本来是十拿九稳，不过，中途有人插手。”
沈致冷着脸，“我不管谁插手，我只知道你拿着香郁的薪水，就该为香郁做出贡献，眼下贡献没有，倒让我们成了笑话。”
南兮从文件里抬头，“那真是抱歉了。”
“……”
就一句抱歉？
沈致拍了下桌子，“竞标失败，丢了脸面，你就是这个态度？”
南兮觉得她的反应更好笑，“这次失败，还有无数个下次，一次竞标，代表不了什么。”
“头阵你都能输，我们还能相信你吗！”
南兮反问:“不然你还要我怎样，给你磕头认错？”
沈致怒得拍桌，“你这是什么态度！”
南兮合上文件，丢在那一叠文件山上，慢悠悠地起身，“郁太太，我说得很清楚了，一次竞标失败罢了，商场上失败乃是常事，谁能随随便便就成功？”
“……”
她凝视着妇人的脸，语气不轻不重。
“何况钱没花出去，郁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您为这事，专程从郁家跑来指责我，未免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沈致气得脸红，“南兮，几年不见，你这胡搅蛮缠的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谢谢夸奖。”
妇人咬牙切齿，那张看着温婉和善的脸不复从前，反而显出几分尖酸刻薄。
第100章：当初就是高攀战家
“以前你就不老实，做错事从不肯承认，就连离开郁家那次也是！现在过了整整五年，我以为你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会推卸责任！”
南兮的眸色沉了下来，沈致冷笑着讽刺:“也难怪，你有那样心思龌龊的生父母，从骨子里就肮脏下贱，亏我悉心教导你十八年，到头来，你还是个不知感恩、没有教养的野种！”
郁音看着这两人对峙，心里极其畅快。
她得意地瞥着南兮，她再能说又有什么用，在自己曾经的母亲的面前，她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南兮原本不想跟她争执，但听到最后一句，她的神经绷断了。
她的神情中隐约冒上来戾气，反讽道:“我是比不了郁太太出身名门，郁太太有教养，还在这里口口声声地骂着野种两个字。”
沈致气闷，扬手就甩上去。
郁音在心里一阵叫好，可南兮手疾眼快，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隔着书桌，她凉凉地劝告:“外面的人都听着，您确定要跟我动手？”
“你！”
“我劝您最好不要恼羞成怒，辱没了郁家太太和沈家大小姐的身份。”
沈致要收回手，可她力气太大，她抽不出，只能冷瞪她命令道:“蛮不讲理的东西，放开我！”
郁音在这时上前，“姐姐，你跟妈妈置什么气？我知道是因为战家插手，所以你才没有拿下竞标，爸爸当时也让你放弃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握住南兮的手，“你放开妈妈，妈妈血压高，不能生气的。”
南兮松开她，“不能生气，就不要随便来招惹人。”
沈致靠在郁音怀里，呼吸急促，“你还有理了？！”
“我没理，您也不见得有理不是吗？”
沈致频频点头，“你倒是有骨气，可你真有本事，怎么会让项目脱手？”
郁音忙得安抚:“妈妈，我都说了，是擎渊哥哥那方抢走的项目。”
她看了南兮一眼，眼里的好笑和鄙夷不言而喻。
“估计擎渊哥哥也没看见是姐姐，要是他知道，怎么也得给前妻留一点面子的。”
“……”
沈致不知道昨晚的具体情况，可南兮是清楚的。
秦风的出现就够戏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得了战擎渊的授意，从头到尾都没想看她南兮一分的面子，跟别说什么旧情。
这话足够膈应人了。
郁音却还在继续:“姐姐，要不然你还是去求求擎渊哥哥吧，说不定他会看在过去的份上，把项目让给你。”
沈致冷哼:“当初就是高攀战家，现在也是一无所有，她有什么资格跟人家谈项目。”
“我要是能谈下来呢。”
南兮突然一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郁音惊讶，“姐姐，你还是不要为了面子说大话了。”
南兮摁在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如果我把这个项目拿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能少到我面前来转了？”
郁音想着昨晚，断定战擎渊与她已经毫无关联。
不等沈致发话，她便说:“你能拿回来，证明你的实力，自然你想怎样就怎样了。”
“行。”
第101章：想见见战擎渊
她昂着下巴，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笃定和自信，愈发让人妒忌。
“明天，项目一定到手。”
说罢，她也不看那两人的反应，扯过椅背上的外套，径直离去。
沈致气得呼气，“这个混账，真是越来越气人了。”
郁音拍着她的手背，“妈妈，她也就是嘴上厉害，实际上没有多少真本事，您不要为了她气着自己，不值得。”
听她这么一说，沈致更加笃定南兮这段时间是在香郁浑水摸鱼，“没本事还敢宣称自己多厉害，不行，我要想办法让她解约，自己离开香郁！”
郁音心里乐开了花。
“全听妈妈的。”
“……”
另一边，南兮从香郁大楼出来，郁气和怒火随着凉风吹过，消散了不少。
想着刚才答应那两人的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脑子抽疯了。
是别人还可以，可对方是战擎渊。
凭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她要怎么从他手里抠出那个项目？
南兮有些烦躁地揉乱长发，最终还是回身去了地下室，驱车去幼儿园接月灵。
回到家后，月灵三五下做完幼儿园布置的作业，熟门熟路地打开电视，播放粉色小猪的动画片。
南兮盯了她半天，“宝贝，今天跟夜寒一起玩没有。”
月灵看着电视，目不转睛，“我每天都跟小哥哥一起玩的呀。”
“那你现在还想跟他玩吗？”
月灵摇头，南兮撑起身子，“玩腻了？”
“我想看电视。”
南兮看她一门心思被动画片吸引，夺过遥控器就把电视关掉。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对你眼睛不好，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月灵不满地收回视线，“妈咪，你发烧了吗？”
南兮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小姑娘歪头，满脸疑问和不解，“你刚才的意思，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想让我去找小哥哥玩，可我记得你之前不喜欢我去小哥哥家里的。”
南兮语塞。
生了这么个小大人，她有时候真的会感到焦虑。
月灵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妈咪想小哥哥了吗？”
“……”
南兮没应，月灵的眉头先是皱起，然后松开，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南兮不由地轻笑，“你知道什么了。”
月灵凑上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副“我理解，我明白”的表情。
南兮坐正，掐住她的小脸，“别摆出这个表情。”
小丫头忍着笑，但还是咧开一口白牙，笑容灿烂，“妈咪不是想见小哥哥，是想见叔叔了吧？”
南兮一愣，随即失笑，“你胡说什么。”
月灵叉腰，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妈妈，“你心虚了，妈咪。”
南兮无奈，“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
南兮无语了，这丫头越长大，越精明，偶然间都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来了。
月灵嘿嘿两声，“你要是想见叔叔，直说就是了，干嘛藏着掖着？”
南兮懒得跟她扯，“对对对，你说得对，我是想见见他。”
第102章：不如一个孩子有教养
毕竟项目的事，总不能不经过他的手就到她手里。
虽然，不是不能那么做，但怕他第一个就查到她头上，还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了。
月灵跳下沙发，穿上鞋子，拉着她往外。
“干什么。”
“不是要见叔叔吗，我们现在就去。”
看这女儿兴奋雀跃的模样，南兮哭笑不得，她从冰箱里拿了一块某人珍藏的蛋糕，打包好了，
两人鞋子都没换，坐上电梯上去。
门口，月灵无法按捺激动，门铃按得叮咚直响。
里面传来询问:“哪位？”
“小哥哥，是我。”
夜寒怔了一会儿，听见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我妈妈买多了草莓蛋糕，想送一块给你尝尝，快开门。”
“啪嗒——”
门开了，露出夜寒欣喜的小脸，“姐姐！”
南兮温吞一笑，“呐，请你吃蛋糕。”
他接过，礼貌回复:“谢谢！”
“不客气。”
月灵往里面看了一眼，问他:“叔叔在家吗？”
夜寒摇头，“我爸爸今天有重要的应酬，应该会很晚才回来。”
月灵顿时露出遗憾的表情，可夜寒以为她们两个都不想他爸爸在家，马上发出诚挚的邀请。
“姐姐，进来吧，保姆阿姨刚刚买了新鲜的水果，还有草莓。”
月灵灰暗的眼睛忽然一亮，“好！”
她率先走了进去，这才想起身后的妈妈，回头时笑得更甜了，“妈咪，小哥哥应该很无聊，我们多陪他一会儿吧。”
南兮看她这小吃货的模样，又无奈又好笑。
不在就算了，陪陪孩子吧。
“好。”
她答应下来，两个宝贝都露出高兴的笑容。
南兮也没想呆多久，毕竟晚饭都还没做，大概半小时后，她就准备要离开。
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时，门却开了。
两秒后，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现在玄关口。
夜寒惊愕，“爸爸？！”
战擎渊一身黑色衬衣和长裤，袖口露出泛白的手背，以及手背上隐隐突起的青筋，性感到爆炸，修长双腿包裹在西裤之下，身姿颀长，那张禁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夜寒有些心虚，“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战擎渊的眸子扫过沙发上的一大一小，不冷不热地说:“看样子，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夜寒噤声了。
完蛋，他爸爸这是又生气了？
月灵摇晃着双腿，故作乖巧状，“叔叔好～”
战擎渊滞了滞，嗯了一声，随即看向一边不说话的南兮。
南兮也没怕，坦坦荡荡地回望他。
他嗤声:“不如一个孩子有教养。”
南兮:“？？？”
战擎渊面对夜寒，“我有工作，你自己玩。”
说罢，他走向书房，没一会儿就关上了门，那样子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夜寒还是有点懵，有工作，为什么不做完了再回来？
他不理解。
他看向南兮，对方垮着脸，心情属实有点不美好。
夜寒露出歉意的笑，“姐姐，我爸爸没恶意的，你不要生气。”
南兮回神，对他一笑，说:“没事。”
“那就好，你不要管他，他不生气就好了。”
第103章：制造机会
按理说，战擎渊生气，是会把她们赶走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也不赶她走，但大抵是因为月灵这丫头。
啧，他对月灵还真是宽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女天性？
南兮懒得继续往下想，毕竟说不定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站起身，对两个小家伙说:“你们两个乖一点，我找他谈谈去。”
两人齐声答应:“好！”
南兮走向那边的书房，两个小家伙马上跳下沙发，快步追到书房门口。
月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夜寒不理解，“你在干什么？”
“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呀。”
夜寒皱起眉头，“我爸爸说过，偷听别人说话很不礼貌。”
月灵很鄙视地看向他，“听你爸爸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妈咪做你妈咪！”
“可是……”
“我就说了我妈咪找你爸爸有事，你还不信。”
月灵昂着下巴，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夜寒说:“有事能说明什么，姐姐还不是很讨厌我爸爸。”
月灵觉得他孺子不可教，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怎么那么笨？他们两个之前完全不喜欢对方，现在有一边愿意主动找上来，这不是好事吗？”
说罢，她又停顿了一下，摸着下巴。
“不过叔叔真的好笨啊，这种事情，竟然还要我妈咪主动。”
夜寒被噎了一下，想着他爸爸那个性子，也颇为认同地点头。
月灵听着里面细微的说话声，突然灵机一动，笑意融融。
夜寒瞅着她这坏笑，后背都发凉，“你……你想干什么？”
月灵说:“这大晚上的，应该多给他们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夜寒疑惑，“怎么制造？”
月灵慢慢看向那门把手，凑近夜寒的耳朵边低语，他的脸色变得惊恐，“不行！”
“怎么不行？”
“我爸爸很聪明的，我不敢！他会生我的气！”
月灵抱着双臂，愈发嫌弃，“胆小鬼，难怪这么久找不到新妈咪。”
夜寒一顿，脸红脖子粗，“我不是！”
“那就找钥匙把门锁上啊，他们出不来，不就有更多空间了吗！”
夜寒眸光闪烁，很是挣扎。
月灵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敢，还说大话，你要不想我妈咪和你爸爸在一起就直说，干嘛装作为难？”
夜寒不说话，内心天人交战。
月灵再次刺激他:“哎，反正我不怕没爸爸，就怕有的人之后找不到新妈咪，就算找到了也没我妈咪好……”
夜寒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一些画面，恶毒阴狠的女人拿着细针，把他按在地上扎……
他狠狠打了个冷颤，“我不要！我要姐姐做我妈咪！”
月灵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这样，就照我说的做吧，不会有事的。”
夜寒重重嗯了一声，转头进了库管房拿钥匙，等他们小心谨慎地锁上门后，保姆阿姨恰好过来。
“小少爷，月灵小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夜寒慌得藏起钥匙，“我…我……”
“阿姨，我们在玩捉迷藏呢。”
月灵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保姆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只叮嘱了一句:“先生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二位还是但客厅那边去玩吧。”
月灵仰头，笑得人心都化了，“好！”
“……”
书房里，气温冰冰凉凉。
从南兮进来之后，两人没说过一句话，因为战擎渊正在打电话。
第104章：把项目转手给我
南兮随意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他这冷情肃静的环境，跟他这个人一样，让人觉得无趣。
战擎渊自然知道她进来，但并未挂断，反而是说了好一会儿。
南兮等得有点不耐烦，全程都听到他“嗯”、“哦”的声音，连音调都没变过。
直到最后，他温声说了一句“他很听话，你放心”，南兮才抬了眸。
战擎渊挂断，转身面向南兮。
南兮一只手撑着下巴，随口问道:“夜寒他妈妈？”
战擎渊面无表情，“你管得太多。”
这挂断电话的前后反差，大得南兮想笑。
她说:“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会有这种时候。”
战擎渊放下手机，“什么时候。”
“心甘情愿被人管着。”
“……”
他的手摁在桌上，缓缓抬头，黑眸深邃。
好一会儿，他低身坐上皮椅，长腿自然交叠，两手交叉在在胸前，“南小姐有事直说，我们没到闲聊的关系。”
南兮挑眉，还真是个不肯让别人打听私事的主儿。
算了，也跟她没关系。
她说:“你这么直接，那就开门见山吧。”
“……”
南兮板正脸色，“我需要你手里那个项目。”
战擎渊眸色逐渐发深，面上不动声色，“所以呢。”
南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手撑着书桌俯身，“你知道我为什么需要，所以不用问原因，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战擎渊微勾薄唇，露出一点轻蔑，“你身上，有什么我需要的。”
这种鄙弃，听着就让人不适。
南兮往上转动着眸子，又落在他脸上，笑容自信又张扬。
“老实说，你想要什么都行，只要你肯把项目让给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战擎渊的脸上飞快掠过一抹黯色，“什么都行？”
“对。”
男人静默了良久，薄唇似乎是随口吐出:“那若是要你，也愿意？”
南兮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危害她人身的话，明显一愣。
战擎渊的语气很平，更让人看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调侃她。
“不行？”
南兮猛地直起身，“当然不行！”
为了一个项目而已，她要搭上自己，真是疯了！
“战先生想得太美，委身过你一次就算了，我怎么还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来，颇有一点磨牙切齿的意思:“南兮，你真会说话！”
什么叫委身？
什么叫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
她要吊死了，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谢谢啊。”
他气得不行，恶狠狠地憋了半天，瞪着她说:“脸皮真厚。”
南兮淡淡回复:“对一个被离婚的前妻说出这种话，我有你脸皮厚？”
战擎渊彻底不说话了，看样子气得不轻。
南兮啧了一声，“行了，我相信战先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一个项目而已，没了它，战家的产业依旧能让你日入斗金。”
战擎渊:“呵呵。”
南兮:“……”
她凝着他，脸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她说:“你说点真话吧，我反正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退一步，把项目转手给我。”
第105章：我给你治病
说完，她又想起刚才，补充道:“不包括卖身和卖女儿。”
战擎渊冷笑，“你这种货色，送我我也不要。”
“那最好，我也不太看得上你。”
“……”
男人深深呼吸，怕自己被她气晕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掀着眼皮，沉沉地说:“我的病。”
南兮睨着他，“你承认自己有病了？”
战擎渊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得一字一句:“郁、南、兮！”
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以前。
其实他们结婚之后，他对她还算不错的，从来不管束她，也从不要求她做什么，这对于天性就热爱自由的她是最好的恩赐。
不过，她记得有一次，她和一群朋友出去过生日，以为他不会回来，所以她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去，结果就是碰上黑着脸等她的男人，也是这么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
最后，以她被摁在床上狠狠折腾告终。
她也不知道那一夜，他到底有没有等她，又等了多久。
片刻恍惚过后，南兮回过神，显露懒散散的笑容。
“别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
战擎渊的眼神还是那么凶残，想要上来撕了她。
她清咳了一声，缓解尴尬，“那什么，你说你让我帮你治病是吧？可以，我答应。”
男人僵凝，随后眯起眼。
南兮说:“不就是头疼吗，你也知道上次是我救了你，所以针对你这个病，我也有点心得了。”
事实上，战擎渊并不是认为她没能力，反而是因为她太过自信，让他心生怀疑。
一个普通女人，去国外呆了五年，突然就有了一身堪比顶级医疗团队都无法达到的医术。
他沉声:“你有把握？”
南兮抬着美眸，脱口而出:“我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战擎渊的眉眼深沉，突然问:“你是谁。”
南兮觉得好笑，“我还能是谁，不就是五年前被郁家逐出家门、又被你离婚的南兮吗。”
“……”
他紧紧抿唇，望着她一如既往的脸蛋，却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陌生到，他好像从未了解过她。
南兮一手撑着桌子，指尖轻轻敲击。
“你考虑清楚了吗，项目给我，我给你治病，我可听说你这病是很多医生都治不了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南兮漫不经心，斜眸瞅着他，“姐就是这么自信！”
“……”
安静过后，战擎渊面色沉凝，“你最好别骗我，否则……”
“没有否则。”
南兮反驳得飞快，笑意张扬。
“既然谈好了，就赶紧给我准备合同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往外走，战擎渊一言不发，沉沉地望着她的后背。
南兮一拉门把，拉不开。
再次尝试，还是没办法。
她回头，“喂，你家的门就这质量？”
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没用力啊，怎么会坏了。
战擎渊没动，心里有些乱，“别搞花样。”
南兮差点翻了个白眼，用力拽了好几下给他看，然后摊手，“真的坏了。”
男人不得不起身过来，在她跟前，探过身去扭门把。
南兮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个弯腰，战擎渊手快，铁臂伸过去揽住她的腰身，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