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早晚都要分开
“我知道。”小姑娘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是爸爸以前做了让妈咪伤心的事，所以妈咪不想原谅他，才不让我认他的。”
南兮眼眶湿了，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跟女儿解释以前的事，她这么小，却又这么懂事听话,一切都以她的想法为主。
可南兮知道，她心里比谁都想认爸爸。
南兮愧疚至极，心如刀割，认真看着孩子，下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剥夺孩子认爸爸的资格。
何况她和战擎渊之间已经有了夜寒这个羁绊，再多月灵一个,也不算什么。
毕竟，她没想过留下。
南兮压着嗓音:“宝贝，妈咪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想认他的话……”
月灵眼睛一瞪，“我不想！”
爸爸离开她和妈咪这么久，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认爸爸？
南兮以为她在生气，刚要劝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南兮周身一僵，回头时的怒意已经到达顶峰，“关你屁事！”
战擎渊眉心拢紧，“孩子面前，你说什么脏话。”
南兮站起身，看他的眼里冒出火光，“这是我女儿，用不着你管，你凭什么教我怎么教育她！”
战擎渊微微眯眼，压迫感顿生。
南兮不怕，看他就是一肚子气！
这男人就是个祸害,五年前害她，五年后也让她心烦气躁！
原以为战擎渊还要说点什么来刺激她，谁知道男人收回目光，垂在一旁的小丫头身上，声音不明喜怒。
“你妈咪平时也爱这么跟你生气？”
月灵笑笑，“没有呀，妈咪从来不跟我生气的哦。”
战擎渊瞥了眼南兮，“她这样子，不像温柔得起来的。”
南兮咬牙切齿，只见他低身抱起月灵，月灵也很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战擎渊对她的面容还算温柔，他说:“少跟你妈咪学这些，她会把你带坏。”
南兮冷着脸，“战擎渊，你别跟我女儿说这些。”
“她不也是我女儿？”
南兮狠狠僵住，他……他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不应该啊,以他的脾气,听见了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月灵眼睛转了转,奶声奶气道:“叔叔的意思，是他跟妈咪在一起，他就是我的爸爸了。”
唔……准确说，是后爸？
战擎渊看着南兮微妙的表情，“是，我会把视作我女儿，待她如己出。”
南兮有点慌，撇开视线，“谁稀罕。”
他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却又不知哪里奇怪。
待他洞悉的眼神挪开，南兮才道:“早晚都要分开，你别说些收买人心的话。”
战擎渊眼神一冷，加重语气:“我从没说过准你们离开。”
南兮心口闷闷的，伸手去抱月灵。
男人避开她的手，“我看，她还是少跟你待在一起为好，成天不教好。”
说完，他不等南兮反应就抱着月灵往里走。
“你！”
南兮看着他走开的身影，小丫头靠在他肩上，调皮地冲她眨眼睛。
第439章:住一辈子也欢迎
战擎渊身姿修长高大，宽肩劲腰，那一身黑穿在他身上惑人至极，全身上下都弥漫着强大的气场。
只是，怀里那只小团子柔和了他的面容，就连素来的冰冷不可亲近，都消散而去。
南兮看着看着,心头的怒意阔以，眼睛微微酸涩。
月灵能有父亲陪伴在身边的时间，能有多少？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真的会给他想要的父爱吗？
月灵和夜寒都有留在战擎渊身边的权利，而她……是不是不该那么自私地替孩子们做决定？
晚上，因为南兮和月灵的到来，整个战家上下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
饭桌上，战夫人也是忙上忙下地关心询问,生怕南兮和月灵哪里感到不适。
战夫人看着乖乖巧巧的月灵,叹了口气，又是遗憾，又是渴望。
“哎，要是我有这么乖的孙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月灵抬头，眼里亮晶晶。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战擎渊说道:“有月灵一个，还不够吗。”
战夫人有些尴尬，看了看南兮，又看了看男人，“好当然是好，但可惜兮兮不留下，这孩子也不留下，没人陪我。”
其实，她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南兮并未公布月灵的身份，所有人都以为月灵是她出国几年后跟别的男人剩下的孩子。
战家家大业大，虽然没有对门第上的硬性要求，但孩子总归不是战家所出,多少也是让人有些膈应的。
南兮都明白，也没说话。
战擎渊冷淡道:“我看您一天到晚都没闲着，不需要人陪。”
战夫人瞪了他一眼，笑眯眯地给月灵夹菜。
这股子热情，让南兮的心头更为纠结。
或许，告诉他们月灵的身世会更好？
南兮想着这些，一直到晚饭结束。
战夫人让人收拾了客卧，南兮带着月灵一起去了那间房。
“你们晚上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们了啊。”战夫人笑着同她们道别。
月灵趴在床上，笑着跟她挥手，“奶奶晚安！”
“宝贝晚安。”
南兮跟着战夫人走出来，站在门口，“阿姨，这几天就要麻烦你们了，等事情过去，我们会尽早离开。”
“不不不！不麻烦！”战夫人巴不得她留下来，“兮兮，怎么说你现在都还是我们战家的人，别说住两天，就算住一辈子,我都欢迎！”
南兮心头一暖，“谢谢阿姨。”
战夫人牵着她的手，拍了拍手背，语重心长道:“阿姨呢，也没有别的期望了，我就希望你能跟渊儿好好的，兮兮，说真的，作为渊儿的妈妈，我也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南兮动了动唇，“……”
“我知道你心里有结，我也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只需要按照你的医院来，只不过，如果你能重新思考一下你和渊儿的关系，或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会非常开心。”
南兮眼眸微晃，妇人说:“答应我，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一杆子把他打死好不好，给他留点喘气的机会。”
第440章:战擎渊那混蛋不就欺负了你？
南兮想推辞，她却适当地转移话题:“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和月灵早点休息吧。”
“是。”
战夫人松开她的手，笑着离去。
南兮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扶额不言。
她回了房，带着月灵洗漱完毕,哄她上了床。
小丫头在床上看着动画片，南兮进了浴室洗澡。
门响的时候，月灵跳下床，走过去，“谁呀？”
门外静默了两秒，“是我。”
月灵听出了声音,把门打开。
战擎渊已经换了一身灰色家居服，长身玉立,他看了眼里面,“你妈妈呢。”
“妈咪在洗澡。”月灵老实回答，“叔叔有什么事吗？”
战擎渊没说话，迈步进去，环视了一遍四周。
月灵眼睛闪了一下，忽然生出一丢丢整人的心思来。
战擎渊当然想不到她在想什么，温声问她:“怎么还不睡觉？”
“没困。”
月灵仰头，笑嘻嘻地望着他。
“叔叔，哥哥在哪里呀？”
战擎渊顿了顿，“他在上课。”
“这么晚了还要上课啊。”月灵语气很遗憾，“我还想找他玩会儿呢，今天一点都不困。”
战擎渊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想找他玩，我让佣人带你过去。”
“那我会不会耽误哥哥上课呀？”
月灵“小绿茶精”上身，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战擎渊被她逗得微微发笑，“仅此一天，没有关系。”
“那好吧，谢谢叔叔，叔叔真好！”
战擎渊给小丫头多穿了件外套,吩咐佣人带她去琴房。
可等她一走，他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寂静的房间里，除了动画片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浴室里的说话声。
她在跟谁聊天？
战擎渊有些吃味，脚步往浴室门口挪去。
浴室里，南兮整个身子沉在大大的浴缸里，泡沫浮在水面，底下白皙如玉的皮肤和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女人享受着泡澡的舒适，因为湿气氤氲，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慵懒的魅意。
她的手机放一旁，里面传来的男音很是郁闷。
“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天要住在战家？”
“嗯。”
她懒懒回了一声，刚才她跟宋辞打了电话，因为她现在回不去东江一品，但参加比赛的作品还得做出来，否则等她离开战家，或许就来不及了。
她让他把她调香的器具快递到战家，到时候她就可以利用这两天,把参赛作品搞好。
听见她肯定的答案,宋辞很不乐意,“你就不能想办法离开那儿吗，天天见着战擎渊，你心里能好受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
南兮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辞赶紧带过话头，“你放心，我马上让人给你寄过来，最晚明天下午就能到。”
南兮闭着眼，“嗯，麻烦你了。”
“郁音那边，视频和录音我都解决了，你到时候看着办，别让人欺负了去。”
南兮扯着红唇，淡淡一笑，“你放心吧，这五年来，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
“战擎渊那混蛋不就欺负了你？”
第441章:给我出去，别过来
提到那人，南兮豁然睁开眼，“他……他那能叫欺负，那是因为我不想跟他计较，就凭他……”
也配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
南兮一惊，战擎渊站在门口,一脸阴沉，磨牙嚯嚯地质问她:“凭我做什么？”
空气整整凝滞了五秒。
手机那边的宋辞听到声音，激动地跳起来，“谁？兮姐，是谁在你那边？是不是那个混……”
“没事，你闭嘴吧。”
南兮伸出手,挂断电话,随后缩进浴缸里,漂亮的眉眼瞪着战擎渊，“你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男人并不理会她的驱逐，反而更近一步，“你刚才跟他说我什么？跟我说说，让我听听你对我有多大意见，嗯？”
南兮水下的身体空空荡荡，此刻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生怕浮在胸前的泡沫荡开。
她脸色冰冷，“这是我的房间，你不经过我同意进来就算了，闯我浴室是什么意思？战擎渊，你能不能有个做男人的样子，赶紧给我滚出去！”
战擎渊黑眸一深，听出的是另外一番意思。
“呵。”
他扯着薄唇，露出惑人的笑容。
南兮怔了一瞬，脸上发热，“我让你出去！”
战擎渊却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水下的身子，语气沉了几分:“你的嘴还真是够倔的,比你的身体更不诚实。”
南兮愣了愣，才发现他盯着水底下，反手抱在胸前，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面红耳赤。
“战擎渊！月灵还在外面，你赶紧出去！”
他慢条斯理地回应:“她去找夜寒了。”
所以是那丫头把她卖了？
南兮一阵头疼，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你……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战擎渊单手搭上自己领口，开始一颗颗地解起来。
他的眸色暗了几分，嘴上还是那般阴冷:“你刚才不是问我像不像个男人吗，我现在就向你证明一下。”
说着，他迈开长腿，直接踩进浴缸里。
南兮心跳巨快，惊得后背死死贴着浴缸边缘，羞愤到极点。
“你干什么！给我出去！”
男人不回答，脱下衬衣,扬手丢在地上,另一条腿也迈了进来。
因为他的加入，浴缸的水全部溢出,滴落在光洁的地面。
来自男人的压迫感和侵略感靠近，南兮咬着牙关，除了躲避别无他法。
战擎渊却是皱了皱眉，这水都凉了，她还泡在里面干什么？
南兮真的被他吓到了，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红着脸，偏开头，声音弱下来不少，“我……我错了，你别过来。”
战擎渊顿住，听着她娇弱的嗓音，心里一阵痒意。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跟他说过话了。
南兮仰起头，望着高大的男人，她的眼角眉梢都沾着湿意，眸里晕染着水光，那种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心疼感上来。
她说:“我不是故意想跟你吵架，我只是…每次都忍不住，但是战擎渊，你再看不惯我，你也知道今天的情况，我不是故意想留下来。”
第442章:没有不想看见你
战擎渊盯着发梢湿润的她，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五官精致绝美，皮肤细腻得发光，水润的眼里满是对他的妥协。
他心口一动，一团火在心底灼烧起来。
南兮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语气低落:“你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从没有想过任何与你继续的可能……”
战擎渊的浓眉一皱，“你说什么？”
南兮微微一笑，笑里沾着苦涩。
他怎么能知道，五年前的她，真心喜欢过他。
不论他的冷漠，还是他偶然流露的温情，都曾是她一心想留住的。
然而，事实那么残忍。
他不爱她，所以在她受千夫所指、被家人抛弃之时，连给她一点支持和帮助都不愿。
南兮吸了口气，仍旧没有勇气面对他。
她说:“你不想见到我，我明天会想办法离开战家，也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只要你不来找我。”
战擎渊眸色幽暗，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句话让她理解成了这样。
脚下的水凉了，在初秋有些沁人。
南兮实在受不了了，她盯着那边的浴巾就要起身，战擎渊却突然靠近一步。
她惊愕，“你干什么……”
他直接拦腰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
南兮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沸腾，脸上一阵阵红霞飘过，羞怯欲死。
“战擎渊！你这不要脸的混蛋！我他妈都跟你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欺负我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你……唔！”
战擎渊嫌她太吵，低头就堵上她骂骂咧咧的嘴唇！
“嗯……放开！”
他遒劲有力的臂膀穿过她腿弯，另一只大掌贴着她的肩膀,光裸的胸膛贴着她的身子，热度仿佛要将她灼烧起火！
战擎渊抱着她，边亲边往外走，还随手扯下一条浴巾。
南兮疯狂挣扎，他直接将人摁在床上，俊庞晦暗不清，再次低头吻上她。
辗转反侧之间，南兮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
热度节节攀升，他温柔又霸道地贴着她的唇，而后慢慢往下，亲着她的下巴和脖子。
那一点一滴的温情，夺走了南兮的理智。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一切都离她远去。
只觉得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
战擎渊克制住了自己，用浴巾将她身上擦拭干净，再为她裹好身体。
南兮呼吸急促，下意识地对上他的眸。
里头漆黑一片，情绪疯狂涌动,被他死死按捺着。
战擎渊哑着嗓音:“我没有不想看见你。”
南兮眸光闪动,诱人而不自知。
战擎渊覆在她上方,以平生最大的意志力，逼走那些心思。
他纷乱的短发搭在额前，驱散了以往的不可一世与冷漠。
南兮甚至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温柔与怜爱。
他说:“你以为我是厌恶你才跟你吵架的？”
南兮一笑，并不见几分笑意，“不然呢。”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喜欢她。
战擎渊抿了抿薄唇，上头沾着些许水渍。
第443章:兮宝儿，我喜欢你
他嘶哑道:“为什么不认为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南兮惊呆了。
他……什么意思？
“兮宝儿，我想留你在身边，一辈子，难道你看不出么。”
南兮懵着，他……他叫她什么？
看她似乎不明白他这话背后的含义，战擎渊咬咬牙,黑眸逼出前所未有的情意。
“我喜欢你，我想你和我们的孩子陪在我身边，现在懂了么。”
“嗡——”
南兮耳边嗡嗡的，感觉像是被雷劈了。
战擎渊看了她许久，以为能等来一句好或不好，但她呆愣愣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他笑了,眉梢融化了冰川。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力气算不上大,但也不温柔。
“醒醒，给我个回应。”
南兮像是倏地从梦里惊醒，随后慌里慌张地抬脚，顾不得走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战擎渊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她踹到了床底下。
南兮揪住身上的浴巾，往后缩到了床头，眼里全是无措。
他在说什么？他喜欢她？
妈的，五年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是他不喜欢以前那么乖巧听话的她，还是非要来一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不，他一定是疯了！
战擎渊撑着地板起来，被她气笑了，“你干什么……”
“别过来！”
南兮如同惊弓之鸟，伸出手来阻止他。
战擎渊停下接近她的步伐，薄唇抿了抿。
她就是这个反应？
他的表白，对她而言是惊吓？
一向无往不利的男人被这种想法打击到了，看南兮的眼神逐渐不对。
南兮慌张躲开他的目光,“你疯了……”
战擎渊回应:“我很清醒。”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战擎渊反问，随后振振有词地道:“南兮，如果我告诉你，不仅是现在喜欢，以前也喜欢，你会如何？”
南兮全身发抖，眼里起了雾气。
他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刚要问话，她揪着身下的枕头往他身上丢来。
“出去！滚出去！”
战擎渊被她激动的样子吓到了，连忙伸出双手安慰:“好，我走，你冷静点。”
南兮红着眼睛摇头，声音已经不稳:“我不想看见你，你马上走……”
“好，我走，你别冲动。”
男人一步步往外，走到门口才回身。
南兮低着头,眼角红润,泫然欲泣的模样跟一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口。
战擎渊这才知道，原来心痛是这样的滋味。
南兮察觉到他没离开，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意，冷冷瞪过去，“看什么！还不赶紧滚！”
战擎渊心情沉重，神色更不如平常的不可侵犯，而是沾染了一抹失落。
“好，你早点休息。”
“……”
“以后不要泡那么凉的水，对身体不好，你头发还湿着，等会儿自己吹干，别感冒了。”
这种关心的话，他从未对谁说过。
他以为他会很难以启齿，没想到竟是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
所以，没有天生不会关心人的人，只是看对方是谁。
第444章:无法面对他
南兮心口闷痛，眼里全是复杂的情绪，几乎要落下泪来。
没得到回应，男人脸上的低落更重。
他转过身，低低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南兮揪着浴巾的手更紧了，眼里一阵湿润。
“我想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今后，我会待你很好很好。”
说罢，他回身拉上门。
“晚安。”
床上，南兮盯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仿佛身上还有他熨烫过的温度。
那样熟悉的体温，对她而言又那么陌生。
她早就说过不爱，无论他是否真的喜欢她,她都不会再对谁掏出真心。
可是……他竟然真的说他喜欢她。
南兮低下头,不知是悲伤还是欢喜。
门开的时候,她没有听到，只沉浸在刚才的大起大落中。
“妈咪，你怎么哭了？”
直到月灵的声音响起，南兮摸上自己的脸，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
她……哭了。
她已经多久不曾哭过？
“妈咪，爸爸是不是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月灵气急败坏。
南兮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妈咪很高兴，有你和你哥哥还陪着我。”
月灵不懂她的难过，却知道她心情很差。
她回抱住南兮的腰身，向她保证:“妈咪，你放心，我和哥哥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南兮感动地笑了，泪花溅落。
“好。”
翌日早上八点，南兮哄着月灵起床，小家伙昨晚玩的太晚,撒娇赖床就是不起来。
南兮拿她没办法，只能自己去餐厅吃早饭。
“太太，夫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餐厅门口，南兮点了下头，脚步犹豫下来。
昨晚发生的事，连累她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他要是在，她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南兮心里乱糟糟的，自从战擎渊说了那句“喜欢”以后，她做梦都在循环。
“兮兮，快来坐。”
战夫人一眼望见门口站着的人，笑着冲她招手。
南兮勉强笑了下，叫了声“阿姨”。
死就死吧，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南兮眼睛一闭，迈步进去。
战夫人坐在主位上，夜寒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他对面的座位是留给南兮和月灵的。
“小丫头怎么没起床，昨晚没睡好吗？”战夫人如是问道。
南兮僵了僵。
夜寒回答道:“奶奶,昨晚妹妹来找我玩,我们玩得有点晚了，所以妈妈才没叫起来她。”
“这样啊。”战夫人说:“没事，等那丫头行了再说吧，到时候让佣人给她把早点送过去就好。”
南兮点了点头，拿起刀叉，抬头看向夜寒。
小家伙不苟言笑，却冲着她眨了眨眼。
南兮被他逗笑了，将蝴蝶酥推到他面前，“多吃点。”
夜寒回:“谢谢妈妈。”
三人其乐融融，倒真有一副阖家团圆的样子。
吃饭间，战夫人关心南兮:“要在这儿住着，其他你不用担心，就是怕你和月灵无聊。”
第445章:食量不如一只猫
南兮摇头，“不会。”
“要是实在无聊得紧，有空就让佣人带你四处转转，也好解闷。”
“好。”
南兮原以为不会起先没遇到战擎渊，怕他是早就出门办公了，谁知道她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某男人姗姗来迟。
战夫人一眼看见他,嗔怪道:“哟，这谁啊，难得这个时间了还能看见你在家里啊。”
战擎渊一身清爽，双手揣在口袋里，迈着长腿走过来。
“昨晚没睡好。”
他扫过桌上的食物，对面的夜寒规规矩矩向他点头示意，“爸爸。”
“嗯。”他低眸看着后背紧绷的女人，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战夫人感觉他话里有话，瞄了眼南兮,“这心火旺盛，没睡好是正常的。”
“咳咳！”
南兮猛地一呛，捂住嘴巴。
战擎渊自然而然地将边上的牛奶递给她，嘴上说着:“昨晚你老公麻烦我，让我解决欧洲那边的事。”
言外之意，把他没睡好的责任都推给了他爸。
战夫人瞪了他一眼，“哼，你爸成天在外，也不知道忙什么，指不定就是嫌我人老珠黄，不愿意回来看见我。”
战擎渊睨着她，“你也知道你人人老珠黄了，嘴就不要那么碎了。”
战夫人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妈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捡回来的！”
“有差别么。”
“……”
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南兮尴尬得只能听着，实在待不下去，“我吃好了，阿姨,您慢用。”
她说着就要起身，被一只大掌按住肩膀。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吃这么点，你当养猫呢。”
南兮脸上一红，“我已经吃饱了。”
战擎渊凝着她红润的耳垂，“呵，还不如养只猫。”
南兮:“……”
他不怼她会死是吗？
还说喜欢，谁喜欢别人是这么喜欢的！
战擎渊将小笼包推到她面前，不容置喙道:“吃完才准下桌。”
南兮盯着那八个小笼包，陷入迷之沉默。
战夫人看着两人这样，笑得脸上都开了花，还不忘助攻自己儿子。
“就是啊，兮兮，你哪儿都好，就是太瘦了，身体容易出问题，你乖乖地多吃点，省得有些人啰嗦。”
夜寒望着两人,一言不发。
南兮为难,她真的已经吃饱了好吗？
战擎渊就站在她身后,俯身靠过来，声音低低的:“是吃不下，还是想躲我？”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南兮止不住战栗，心跳得愈发快。
“谁想躲你？”
“不是最好，快吃。”
南兮深呼吸，强迫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进嘴里，鲜香的味道在口腔传开。
战擎渊露出满意的笑，绕过她身边，在夜寒旁边坐下。
孩子盯着他，他拧眉，“看我做什么，吃饭。”
“哦。”
夜寒乖乖点头，敏感的他感觉到父母之间的气场跟平常很不一样，却又不敢多问一句。
饭后，战擎渊出了门，这让南兮终于松了口气。
她实在没法跟他相处下去，再这样她要疯了！
第446章:爸爸跟你道歉了呀
战夫人理解他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吃过早饭后就没了人影。
南兮给月灵送了早餐，陪着她吃完东西，月灵一脸满足，含糊不清地问:“妈咪……你唔为什么哭…”
南兮擦了擦她的嘴角，“你说什么？”
月灵咽下嘴里的东西，“我说,你昨晚为什么要哭，是爸爸惹你生气了？”
怎么又是问昨晚？
南兮下意识地抵触，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没欺负我，是妈妈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
“是想到爸爸伤害你的那些事吗？”
“……算是吧。”
月灵吃饱了，把其他东西推开，抱着装着牛奶的杯子，双腿盘在一起。
“妈咪,爸爸跟你道歉了吗？”
南兮恍惚了一下,“好像，道过歉了。”
她没说谎。
记忆里，他们重逢之后，战擎渊的确跟她道过歉，她指责过他，但他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当初为什么对她那么绝情。
月灵喝了口牛奶，唇边沾着一圈奶渍，一本正经道:“既然爸爸都道过歉了，你为什么不原谅他？”
南兮眉心皱了皱，抬手摸了下她柔嫩的小脸，“宝贝，你还小，大人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小了，都已经五岁了！”
月灵自来喜欢别人把她当孩子宠，但今天却尤其反感南兮说这样的话。
“妈咪，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别人伤害了我，不管是有意无意,只要他诚信道歉，我们就可以原谅他。”
南兮噎住。
“何况这次是爸爸，爸爸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我们更应该原谅他……”
“月灵。”南兮打断她，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小家伙缩了缩脖子，有点委屈，“我又没有说错。”
妈咪为什么对爸爸不能宽容一点？
南兮也怕自己吓到她，连忙柔和了语气:“我不是说你说得不对，只是我和你爸爸是特殊情况。”
“再特殊，爸爸也跟你道歉了呀。”
“……”
“你说，他道歉的时候诚心吗？”
南兮恍了神，“应该……是吧。”
“对呀，诚心当然应该原谅，除非他不乖，那我也不赞成你原谅他。”
南兮看着自己女儿的小脸，都说月灵长得像她，可她知道，她的性子里掺杂着她父亲霸道执拗的一部分。
她认定的事,别人无法改变。
这下，南兮心里更纠结了。
月灵还想说什么，门敲响了。
南兮起身，开了门。
夜寒站在外面，表情有些忐忑，“妈妈，您和妹妹，在做什么？”
南兮见到是自己儿子，笑容洋溢，“我在督促她吃早餐，顺便聊聊天，你呢，宝贝，你爸爸不是说你有很多课程要上吗？”
夜寒的脸红了红，“爸爸说，妈妈在这里，特地让我休息两天，等您和妹妹走了再上课。”
南兮一怔，“他是这么说的吗？”
她以为，他不愿意让她多接触夜寒。
原来，他并没有隔绝他们母子的心思。
夜寒点了头，月灵从床上跳起来，“哥哥！”
夜寒对她露出一点笑容。
第447章:不会让你们失望
南兮让开了身子，“进来吧。”
小家伙进了房间，四下端详了一下，看准了那张大床。
这么大的床，多睡几个人都可以，多他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南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背后推着他去椅子边上,顺便抱他坐上去。
夜寒有些害羞，“妈妈，我可以自己来。”
南兮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月灵喝光了牛奶，伸着手往把空杯子放在桌上去。
夜寒帮她拿住，递到桌上,放得稳稳的。
月灵看见夜寒就高兴了，“哥哥,昨天晚上的难题你都解开了吗？是怎么解的呀？”
夜寒皱眉，“还没有。”
老师说是初中的题目，对他来说有一定的难度。
月灵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已经解开了。”
南兮插进了话题，“什么难题，给我看看可以吗？”
夜寒没说话，月灵抢先道:“是爸爸给哥哥安排的老师出的题，可难了！”
夜寒愣了愣，意外地看着月灵，小家伙还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一个劲儿地说她去看哥哥上课的时候怎么样，讲得天花乱坠。
南兮给她使眼色，可她太激动，根本没注意到。
女人扶额，儿子这么聪明敏锐，怎么女儿反应这么迟钝？
夜寒知道打断别人不礼貌，但他实在憋不住了。
他看向南兮，“妈妈，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爸爸这些事？”
又是战擎渊。
南兮觉得自己在哪里都逃不开他,心里烦躁至极。
“我还没有考虑好……”
月灵立马道:“妈咪不会告诉爸爸的。”
夜寒诧异，“为什么？”
“因为妈咪不想原谅爸爸以前对我们做过的事情，所以不打算跟爸爸和好，也不打算让我跟他相认。”
夜寒怔住了。
南兮气闷，一把捂住月灵的嘴，急忙解释:“你别听她胡说，我和你爸爸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夜寒的嘴巴动了动，表情复杂，“真的吗？”
南兮向他保证:“我不会让你和月灵失望的。”
夜寒的眼睛闪了闪，点了下头。
下午的时候，南兮收到了佣人带进来的快递，她向战夫人请求，要了一间偏远安静的屋子，将所有调香的器具都放了进去。
有段时间没调香的她，总归有几分生疏。
南兮这么一整，到天暗了还没出来。
战夫人叫佣人去喊她吃饭，席间，她问南兮:“兮兮，你是在工作吗,这一天天的，什么工作要做这么久？”
南兮想了下，“也不是工作，只不过需要费点心思。”
“你不要把自己累着了，该休息还得休息。”
南兮弯了弯唇角，“我知道。”
战擎渊没回来，南兮整个人自在了许多。
晚上和战夫人聊了会天，她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夜寒这孩子请求她留下他，她自然是愿意的。
帮着两个孩子洗完澡之后，南兮也去洗漱了。
房间里，两个小家伙在说话。
夜寒犹豫着，“妹妹，你觉得爸爸和妈妈现在怎么样？”
第448章:为了一家人的幸福
月灵手里抱着一桶刚出炉的巧克力曲奇饼干，嘴里没停，“不怎么样。”
她看了眼浴室，凑近夜寒，小声说:“妈咪在生爸爸的气，我感觉她不会和爸爸在一起。”
夜寒皱起了眉头。
在他心里，他一直想要妈妈回来,南兮回来之后，他真的非常开心。
但如果她和他爸爸不愿意和好的话，这就意味着他和妹妹要面临选择。
是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在一起。
他看着自家妹妹毫无意识的表情，犹犹豫豫半天，低声问:“……如果是这样,那你打算跟谁在一起？”
月灵一副傻白甜的模样，送了一块饼干到嘴里，“什么跟谁？”
“就是爸爸和妈妈分开,你要跟谁？”
月灵咀嚼的动作停下，回头看他，眨巴着眼，不说话。
夜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很明显他这妹妹一点意识都没有。
难道只有他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他想跟爸爸，但他太喜欢妈妈，可跟妈妈，他爸爸又很可怜……
他这几天想过很多，最终都没有得出结论。
当然，他这最希望的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但妈妈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勉强她，因为在一起是为了开心和幸福，他不能让妈妈为了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月灵似乎感应到了他复杂的想法，五官挤在一起，“你想的太复杂了。”
妈咪不愿意和爸爸和好是她的事，她又不能阻止他们互相探望。
大不了她跟了妈咪之后，每个月回来见见爸爸就好了。
在月灵心里,这些根本不是问题。
夜寒心里却更加烦闷，“可是……”
“哗啦——”
浴室的门开了，洗浴结束的南兮擦拭着长发走出，看见两人，不悦道:“南月灵，你为什么又在吃零食，我不是跟你说过，睡前不要吃东西，会消化不良吗？”
小姑娘笑嘻嘻地看过来，话里带着讨好:“我只吃了一点，不会消化不良，而且是哥哥想吃，我才让那些阿姨送过来的。”
被点名的夜寒:“……”
他这妹妹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
不过，身为哥哥的他很有自觉，“妈妈，是我想吃的。”
南兮没再多说,语调温柔下来,“没关系，少吃一点就好了。”
月灵有点不乐意了,嘟囔道:“对哥哥这么温柔，对我就这么凶，真是区别对待。”
南兮开了吹风，没听见她说什么。
等头发吹到半干时，月灵已经昏昏欲睡了。
南兮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将灯关到只剩一盏小夜灯。
夜寒站在她身旁，暖色灯光将女人的侧颜烘托得极其温柔，就连眼神都带着柔光。
小家伙看呆了，南兮回头，低笑道:“怎么了？”
夜寒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脸蛋儿慢慢红了起来。
他要怎么说，是他的妈妈太漂亮了？
嗯。
确实也是，难怪他爸爸这么喜欢妈妈，等他长大了，也要找一个跟妈妈一样漂亮的女朋友。
南兮心下一片柔软，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跟妹妹一起睡吧。”
第449章:全是太太的功劳
夜寒抬头，“妈妈你呢？”
“妈妈还有点事，你们先睡，一会儿我就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嗯。”
小家伙爬上床的另一边，专门给南兮留了中间的位置。
他扯着被子，盖在胸口，认真对她说:“妈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支持你。”
突如其来的鼓励，带给南兮抚慰。
她心底温暖，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乖宝贝，晚安。”
“晚安。”
夜寒闭上了眼睛。
她看着自己儿子乖巧的样子，心里不由地叹气。
将灯光调暗之后,南兮卷起旁边的披巾，悄悄走了出去。
夜晚的战家，灯火都暗了，上下安宁，细听之下，能听见蝉鸣和虫叫。
南兮走在园林栈道上，漫无目的。
一阵风吹过，带起一阵瑟瑟的凉意。
她站定，裹了裹披巾，盯着那些花草树木，心情说不出的低闷。
她不是有事儿，只是没有困意，又怕夜寒看出点什么，所以才出来走走。
没一会儿，有人来了。
南兮转头一看，是管家。
管家提着一盏小灯，走近了才发现是她，恭敬颔首:“太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南兮淡笑着回答:“今天精神好，有点睡不着。”
管家大抵猜到她的心思，看了眼园林之中。
“夜深露重，您小心着别着凉。”
“谢谢关心。”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
“嗯。”
管家离开，南兮脑子还是迷迷瞪瞪的。
在那儿呆了半个小时，她察觉到了凉意，这才转道，去了调香室。
本就睡不着，不如利用时间再研制一下香型。
南兮进了调香室，带上特制的眼镜和手套，拿起一旁的器具，边调制成分，边记录在笔记本上。
外头有细微的轰鸣声，她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见。
战擎渊回了来，一身凛冽中，夹着些许风尘仆仆和疲倦。
管家赶紧上前,让人安排了吃食和安神的药膳。
这些年,战擎渊鲜少这个时间点回战家，即便累极了,他都是在外面其他住处去住，没想到今儿个突然回来了。
惦记着他忙得这么晚，一定头不舒服，管家才让人备着药膳。
“不用了。”战擎渊拒绝。
管家有点懵，秦风赶紧道:“爷的头疼已经好了，全是太太的功劳！”
说这话时，他话里的得意和骄傲很不一般。
管家点了点头，战擎渊准备起身上楼，又想起南兮和孩子，问了一句:“她和两个孩子睡了吗？”
管家回:“小少爷今天在太太房里睡的，小姐也应该休息了，不过太太，我刚才在花园遇到，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战擎渊顿了顿，“她现在在哪儿？”
管家说了位置，继续道:“太太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我也看不明白，少爷，要不您一会儿去看看吧。”
战擎渊没回答，秦风和管家对视了一眼，秦风说:“好了，您老人家别操心了，太太的事，爷自会关心，太晚了，您早点去休息吧。”
第450章:你也有词穷的时候
管家点头，退到了一边，静等战擎渊上楼休息。
男人黑眸深深，迈步上了楼。
待他洗完澡之后，和秦风交代了近两天的事情，对方离开，他下了楼,寻着楼下的位置去了。
走廊里只开了壁灯，昏黄但幽暗。
静谧到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等他靠近尽头的房间，瞬间闻到一抹奇异的香味，像是各种香水混杂，却又比那种感觉高雅醒神。
战擎渊的疲倦之意被驱散得很快，他却愈发好奇南兮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门没有彻底关上,留了一条缝。
冷白的灯光从里面打出来,与外面的光线格格不入。
越是靠近,香气越是浓郁逼人。
战擎渊的大掌搭上门把，墨眸往里看去。
女人在一堆透明杯盏之间，不停调制着，把控着剂量，她不施粉黛的面容素净白皙，五官清艳绝美，长发披在肩头，一缕缕地往下滑，她不耐地用手勾了勾，手下拿着本子在记录着什么。
她在干什么？
战擎渊心有疑问，便没有推开门。
内里，南兮专心地盯着量杯，手上稳当地往里挤进去一滴橙黄的液体。
一丝丝甜蜜味道沁出，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完成了。
正欲跟人分享，才发现以往她分享的人并不在身旁。
她的笑容落下，但目光仍旧含着些许笑意，准备将配方重新确定一遍。
然而，空气中细微的波动,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同。
战擎渊正疑惑她为何不动了时，女人清冷的嗓音响起:“你想在那里偷看多久？”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南兮抬眸看过来，瞳色清亮透润。
战擎渊顺势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她盯着他，不说话。
男人垂眸，扫过她面前的器具，眉心隐隐生褶，“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南兮神色和语气都很淡:“在工作。”
工作？
“我记得，你的专业是金融类。”
她什么时候会搞这些东西了？
南兮面不改色地撒谎:“业余爱好，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他在意的并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
战擎渊眸底的情绪杂乱，即便不了解调香行业，也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他抿了薄唇，眼神有些尖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三年前，在国外。”
他紧了紧手心，看她的眼里带着一点陌生。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蜕变。
之前刚跟她重逢时，他知道她变了,但在他眼里，她还是从前的她。
可看着这些他从未了解过的东西，她却熟练操作，似乎已经经历过千百遍。
猛地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错过了她太多时候，他，从未了解过她一般。
相比起他内心的风起云涌，南兮很淡定。
她问:“味道如何？”
战擎渊眼角微微抽动，“……很特别。”
的确是很特别的味道，甜而不腻，浓却不妖，似清纯少女，又冷香扑鼻。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意识更加清晰。
南兮笑了笑，“你也有词穷的时候。”
第451章:我不恨你了
不过一句“特别”，已经让她觉得很满意了。
毕竟这男人嘴里吐不出几句好话。
战擎渊眉眼晦暗，没有回嘴，南兮刚刚有点惊讶，他就问她:“那五年，你是怎么过的。”
她手下怔愣，放下了笔和笔记本,爷摘下来眼镜。
他以为她会怨，会骂，但南兮只是淡淡一句:“普通人怎么就怎么过。”
战擎渊心里一刺，联想到她查不到的五年音讯，人有些焦躁。
“普通过法为什么不能说，是你在隐瞒什么？”
南兮望着他，眸色干净，“我需要对你隐瞒什么？”
战擎渊说:“既然不是隐瞒,那你就更该说说你那些年的经历。”
南兮扯了下唇,“你这是在关心我？”
“是。”
“……”
他又一次让她意外，但想起他昨夜说的喜欢，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南兮沉默了，她似乎并没有向他开口倾诉的勇气，也觉得没有必要。
战擎渊等不到她开口，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将她堵在自己与长桌之间。
“你不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介怀过去吗？”
“……”
“你介意当初，是因为还爱我。”
他眼里是逼迫，声音喑哑。
“南兮，你还爱我对不对？”
南兮的心口跳了跳，他近在咫尺的俊容，总让她有些恍惚。
她说:“我爱过你。”
战擎渊身体一震，她说的是爱过？
南兮眼里清澈，并无半点退缩，就连昨晚的难过与慌乱也没有了。
“战擎渊，无论你从前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承认，五年前，刚跟你结婚那会儿，我真心实意地对你有过感情。”
“我可以确定，那是真的喜欢，不是懵懂无知，不是自我误会，所以现在的我也可以大方承认，因为爱一个人，并不羞耻。”
她曾也认为，在他没有表明对她的喜欢之前，她不该先戳破她的感情；
也在回来之后，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证明自己有多恨、有多怨。
可到了今天，她得知他的爱意之后，她心里那点计较的恨意突然就消散了。
或许，五年前的她计较的不是他的抛弃，而是他对于她的无动于衷。
然而，她等到了他的低头，等到了他的一句“喜欢”。
她应该已经满足了吧？
“……”
战擎渊无端地慌了。
之前她气他、恨他、骂他，他一次次试探,她的反应都很大。
他可以理解为怨念太深，可不是因为在乎，她怎么会这么生气？
但是现在，她突然这么平静地说爱过他，他非凡不觉得开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就好像……她彻底不在意那些过去了一样。
南兮的后背靠在桌子上，人很平和冷静。
“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我心里是有触动的，大概是五年前的我，也在等你的表白。”
五年前？
战擎渊眸色晃动，“兮宝儿，我……”
她听着他对她的昵称，心尖儿麻了一瞬间。
她仰起头，漂亮的脸蛋儿上氤氲着些许雾气。
“战擎渊，我不恨你了。”
第452章:都会爱你们
她原谅那些过去，原谅那些错过，也原谅那些不应该。
“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着，她挑了下耳边垂落的发丝，眉眼温和。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战擎渊眼里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兮一笑，打趣道:“你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让一让吧。”
“……”
他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僵硬地缩回手，扯开身体。
南兮拢了拢肩膀滑落的披巾,“晚安。”
然后见到收敛了一下用过的器皿，走了出去。
“晚安。”
战擎渊没有跟上去,也没有说其他任何话。
因为他忽然觉得，对这样的她，他心里无措到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
夜色更深了，夜空没有星星点点，漆黑一片，乌云滚动。
南兮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浑身上下无比轻松。
她不曾想，她这些年被过往压抑成了什么样，现在得到了他的答案，她终于可以释怀了吧。
女人淡淡勾唇，沿着走廊，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清晨，南兮带着孩子们吃了早饭，饭桌上战擎渊依旧不在。
佣人下来提过，他昨晚是自己非要回来的，但工作太多，他一直在书房，似乎忙了一整夜。
“妈咪,你发什么呆啊？”
月灵和夜寒正在拼乐高，南兮在一旁看着他们，时不时帮帮忙。
月灵却看见她拿着一块积木，一动不动。
南兮回过神，“没什么，妈咪在想事情。”
月灵吧唧了一下嘴巴，没有吐槽她的失神。
南兮收回飘远的思绪，笑着将手里那块拼上去，“好了，我陪你们玩。”
然而，夜寒又有点闷闷不乐。
南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宝贝，你怎么了？”
夜寒明显有些焦虑，小声说:“我在担心爸爸。”
月灵翘嘴，“爸爸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家伙垂头丧气，“这两天，爸爸都很忙，也没有来看过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而且他早上也没吃饭，爸爸胃不好,也肯定是太累了……”
南兮心口动了动。
月灵却说:“大人的事，大人们知道，用不着咱们小朋友操心。”
夜寒不以为然，“可我还是怕爸爸对自己不好。”
他爸爸对他虽然严厉，可也是最好的。
不，不对，现在有了妈妈，那他就是和妈妈对他一样的好。
南兮知道夜寒的心思，温柔道:“会体谅人是好事，宝贝，你想去看他就上楼去看看吧。”
夜寒看了她一眼，“……可你们不是在吵架吗？”
南兮有点哭笑不得，“没有，我们没吵架。”
夜寒抿着嘴巴，不说话。
她搂过他的小身子，“宝贝，爸爸和妈妈之间的事，确实不需要你和妹妹操心，我和你爸爸不论如何，都希望你们都快乐开心，你不用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有任何负担。”
夜寒:“可是……我怕我让你们为难。”
南兮面容更柔和，“爸爸和妈妈在任何时候都会爱你们，不存在为不为难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