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他不会伤害她的
“还不是因为你们卑鄙！”
秦风轻松侧身闪躲，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怜悯。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南小姐。”
宋辞胸膛起伏，却是无言以对。
他从未想过能真正娶到她，即便是这场婚礼，在她眼里也只是形式，而对他来说，他告诉自己，这是他这辈子唯一“娶她”的机会。
原本，他可以自我欺骗，说这场婚礼是他们双方心甘情愿的双向奔赴。
只是，终究还是被他们插手粉碎。
宋辞紧咬牙关，眼里的湿润波动，站在那里的身形愈发孤寂萧索。
秦风也心软了，最后劝告了一句:“爷和南小姐的事，不管是婚姻还是其他，都归他们自己处理，你出不出现都一样，所以，你最好给他们一点时间，不要纠缠，也不要插手。”
“……”
说完话，秦风也离开了。
原本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变得杂乱，空荡荡。
所有人都走光了。
刘昌零被他老婆扶着，急匆匆下楼时，看着走远的人们，再走向宋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宋辞啊……”
低着头的宋辞，心情跌倒谷底，表情也很低落。
他尽力抬起头，想挽留一点自己的尊严，“老先生……”
一开口，声音就卡住了。
刘昌零叹了口气，抬手压住他的肩膀，“难为你了，孩子。”
宋辞一笑，笑容却很苦涩。
他说:“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还留着这一招。”
不管南兮的意愿，不管旁人的目光。
两本结婚证，把什么话都盖死了。
刘昌零也无奈，谁能想到啊，战家那位能做出这种出人意料的事。
竟然扣着结婚证这么多年，还让外界一直误会他们离婚，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缘由，众人不得而知。
刘昌零嘟囔道:“我早说这么做不靠谱，那丫头偏偏执意要这样，现在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这婚礼没办成了。”
宋辞扯着唇角苦笑，“那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会搞成这样。”
“算了算了，你也别担心。”
老人家看向门外，早已经散去人的草坪是一片绿意盎然。
“他既然敢来抢，总归是不会伤害那丫头的。”
“……”
他哪儿是担心她被伤害啊？
他是伤心自己以后连这份原本该美好的回忆都没有了好吗？
想着想着，宋辞自己也笑深了。
一场戏，他还当了真。
老人家说:“好了好了，别暗自神伤了，好好准备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宋辞抬头，目光逐渐变得犀利。
“说得对。”
“……”
“我安排人，先送您二位回酒店吧。”
两个老人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这节骨眼上能不添乱就行，所以顺应了他的安排。
“……”
战家老宅。
古色古香的堂厅内，穿着雍容的妇人正笑意融融地哄着座椅上的孩子。
“宝贝，你别生气了，你爸爸不都说了让你在家等着，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吃点东西，可不能饿着肚子。”
第333章:终于开窍了
“夜寒啊，你听奶奶说……”
战夜寒板着与战擎渊七分相似的小脸，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愤然:“他说了要回来，可现在这个时间，明明婚礼就已经开始了！”
他只是想去祝福姐姐而已，他有什么错！
他气得小脸发红，“不想让我去就不想，为什么要骗我！”
他讨厌爸爸！
他再也不想理他了！
战夫人为难得头疼。
这父子两个，生气起来一模一样，谁都拦不住。
她绞尽脑汁，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夫人，小少爷，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夜寒一怔，没等战夫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跳下椅子，飞快地往外跑。
“夜寒……你慢点，哎呀！”
夜寒哪里听得见其他，像兔子一样往外头窜。
跑到回廊时，迎面而来的身影把他惊得愣在原地。
身姿修长的男人气势凌人，面目冷硬，肩上的女人穿着一袭婚纱，全身软趴趴的，双腿垂下他胸前。
这……这明显是抢婚来的！
战擎渊一眼看着呆滞的夜寒，他甚至忘了跟他打招呼。
战擎渊的眉头拧了拧，“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夜寒猛地反应过来，“我……在等您！”
说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女人身上。
战擎渊眸色一深，“现在不是你和她说话的时候。”
夜寒迷惑，“为什么！”
“我有事跟她谈。”
说完，战擎渊绕开他的身子，直接往楼上去。
夜寒要去追，被月灵一声脆生生的叫声喊住:“小哥哥！”
夜寒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又是一番惊奇，“你怎么也来了？”
月灵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就问:“先找个隐蔽的地方，我有事问你。”
夜寒被她着架势吓到了，“……今天怎么回事？我爸爸对姐姐做什么了？”
“不是姐姐！”月灵突然来了一句。
他脑子云里雾里，“什么？”
“哎呀，你别问了，我等会儿一起告诉你，赶紧先找个地方！”
“哦，好。”夜寒带着她往后院去，恰好遇见追出来的战夫人。
战夫人一眼看着月灵，呀了一声，“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感觉……怎么有点眼熟？”
月灵抬头一笑，那句“阿姨”差点要脱口而出，转念一想，马上说:“奶奶，我是南兮的女儿，我叫月灵，之前我们在游乐场见过的，你还帮我找妈咪。”
战夫人凝神一想，“呀！真是你！”
不过刚才她说什么？
南兮的女儿？！
妇人蹲下身，一把握住她的双臂，眼睛胶着在她脸上，“你就是南兮的女儿？那你几岁了？你爸爸是谁？”
夜寒赶紧推开了她的手，“奶奶，你别问了，我和妹妹有事要说，先再见。”
说着，他牵着月灵就往狗头跑。
“哎！等等！”
战夫人叫不住他们两个，重重叹了口气，转身问佣人:“少爷呢，不是说他带着回来了？”
佣人毕恭毕敬，“在楼上少爷自己的房间里。”
战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甚至有些高兴。
“不错不错，终于开窍了。”
第334章:太太你醒了
与此同时，楼上的某个房间里，男人将女人放回床上，只见她双目紧闭，面容依旧艳丽。
刚才在车上时，她闹得太凶，战擎渊没办法，一手刀砍晕了人，到现在还没醒。
他吩咐后来的秦风:“去找老刘来。”
“是。”
人走了之后，战擎渊看了南兮半响。
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总觉得她这新娘妆容碍眼。
他到门口叫了佣人。
“拿卸妆水和卸妆棉过来。”
佣人低头，“是。”
很快东西到手，战擎渊坐在床前，略显笨拙地用上卸妆水，给南兮擦拭。
他眼里倒是有怨念，但动作很轻。
她是真想嫁给别人，也幸亏他备了一手，否则……
罢了。
什么后果也好，他根本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擦洗结束后，他亲自用温水给她擦干净脸，直到那张素净的小脸露出，他才稍微满意地点了点头。
医生还没来，人也还没醒。
他理了理身上的衬衣，折腾了半天，后背黏腻，并不舒服，浴室站起身，往浴室那方去。
“哗啦——”
浴室的门关上，床上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
南兮水润的眼扫过四周，那双眼里清明至极，哪儿有半分迷糊和睡意可言？
该死的战擎渊，算计她一次还不够，带她来战家又想干什么！
可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没心情陪他玩！
南兮翻身而起，看了眼浴室那方，大大方方踩下地，木质地板泛着薄光，她身上婚纱的拖尾坠在地面，繁复又麻烦。
南兮不得不抱起拖尾，小心地来到床头柜，打开抽屉寻找。
没错。
她就是在找那两本结婚证。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拿到手，就能让它们变成假的。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南兮翻找过室内所有抽屉和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方，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终于，在男人的办公桌前，她发现最底下的柜子上了密码锁。
她思考片刻，用跟战擎渊有关系的数字试了好多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恰好，浴室的水声停了。
南兮下意识地站起身，直接往门口去。
她惊慌拉开门的瞬间，身后浴室的门好像也开了。
她拔腿就要跑，可面前出现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名四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跟前，身后是怔愣的秦风。
秦风惊喜:“太太，您醒了！”
南兮后脊微僵，脑子一阵迷糊，“啊，这是……”
“刘医生，爷说您还没醒，吩咐我带他过来给您看看。”
“……”
秦风往门内看了一眼，并未看到战擎渊的身影，南兮又略显紧张地侧了侧身，好像是要挡住他的视线一般。
一下子，气氛有些变化。
秦风眼角微微抽动，“太太，您这是想去哪儿吗？”
“……”
南兮心里慌乱，就连他对自己的称呼都忽略不计了。
她不能露怯，唇角勾着，“没……”
可是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句“想逃跑是吗”。
南兮还没反应过来，一具略带凉气的身躯贴上她的后背，腰身也被揽住。
第335章:五年前的离婚是假的
战擎渊一身水汽，晶莹的水珠沿着紧实的胸膛和手臂流下，性感迫人，让人流口水。
老刘和秦风同时低头，“少爷，我看少奶奶已经醒过来了，还需要诊治吗？”
战擎渊冷眸一扫，一副占有欲极强的模样，“不必了。”
然后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垂，与紧绷的脸颊，薄唇吐露:“我看她挺精神。”
老刘和秦风面面相觑，“是。”
两人走开了。
南兮没动，战擎渊圈着她的手一紧，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跟你说。”
随即，他拥回她，单手按住门，将门板合上。
周遭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外面的鸟鸣与轻微的脚步声。
身后，男人的心跳强力有劲，震动如鼓，刺激着耳膜。
南兮反身一把推开他，脸色冷漠，“行啊，你说，我看你能给出什么解释来。”
这么一转身，她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堪堪遮住令人浮想联翩的下半身。
虽说她先前给他治疗的时候，她看过他这样很多次，但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关系又紧张，一时间，周边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战擎渊以那般深邃的眼眸看她，仿佛将她圈在了眼里。
南兮瞥开脸，“你到底什么意思，刚才婚礼上，你放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战擎渊说:“事实摆在眼前，还用问吗。”
南兮握紧拳头，狠狠瞪着他。
“你在骗我？你骗了所有人？！”
战擎渊眼眸发深，“你指的哪个骗？”
“那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
男人没说话，踩着湿漉漉的步子，在地板上留下明显的水印。
他走到办公桌前，洞悉冷锐的眼扫过周围，再定格在南兮身上。
她有些心虚，瞥开眼神。
战擎渊唇角微翘，低身单手按下密码，从里面拿出两个红色小本子，直起身来，捏着正对那边的女人。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
南兮眼神一顿，呼吸略急，“是！”
战擎渊将结婚证摆上桌，指尖轻柔翻开，带着些许眷恋与柔情，滑过纸张上的钢印。
“你来看看，是真是假。”
南兮紧咬牙根，三五步冲上前，在桌子的这一边低头，那跟婚礼上曝光照片相差无几的物件，就这么摆在她眼前！
她晃眼看过日期，再隐忍的脾气，此刻也无法淡定。
“所以五年前的所谓离婚，是假的？你根本没让人去办理离婚手续！”
怒极的质问从她口中吼出，是明显压抑到了极致的爆发。
战擎渊眸色微动，面上不动声色。
他抬头，平静地望着盛怒的她，回道:“是。”
南兮咬牙切齿，心口的火灼烧着理智，隔着桌子，扬手一巴掌重重甩上他的脸！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不办离婚，吊着我玩了这么久，我甚至还举行了婚礼……”
南兮双眼微红，这一次怎么都忍不住。
“那么多人看着，你把这东西公之于众，是想让全世界看我的笑话是吗！”
第335章:不要孩子，也要离婚？
“你就有这么看不惯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瞧不起我，让我沦为笑柄，这样就能满足你糟糕变态的胜负欲了是吗！”
“战擎渊，我以为你只是为人冷漠了点，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无耻！”
“你真让人恶心。”
一连番的辱骂，并未让情绪消散多少。
南兮看着他风雨不动的表情，垂首下去，伸手去抢夺那两本结婚证。
战擎渊余光扫过来，大掌死死压住，不让她夺走。
在她视若仇人的目光下，他的心微微绞动，喉结滑了滑，低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看你笑话才做的这些？”
南兮掀着眼皮，满脸的愤恨与对他的漠然，“要不然你要告诉我是你忘了？”
“……”
“我可记得你当初提离婚的时候有多冷漠，战擎渊，就那一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我能记一辈子。”
他说的离婚，和当时冷漠无情的脸，曾经是折磨过她一年的梦魇。
战擎渊想说什么，又似乎无从说起。
他好像……并不擅长应对这样恨他的南兮。
他几番挣扎后，说道:“都是有原因的。”
“我管你什么原因！”
南兮眼眶红润地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只知道当初的你有多冷漠，在我被郁家抛弃、被郁音陷害的时候，你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
明明，他能护她。
可他没有。
战擎渊眼里的墨色晕染开来，俊美的脸庞紧绷着，能看见一点红，下颌收紧，仿佛无话可说。
南兮狠狠盯着他手底下的红本子，用力扯过来。
在理智彻底被粉碎的情况下，她三两下就把它们撕成了碎片。
“……”
战擎渊凝着她，目光越来越深沉幽暗。
好半天，他嗓音微哑:“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无法改变。”
南兮本来也只是为了泄愤，眼下他这么一说，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就又冲上头顶。
“去你妈的无法改变！”
她双手重重砸在桌面上，撑着桌面瞪向他。
“法律规定，夫妻二人分居满两年，只要有一方向法院起诉，就能离婚。”
听到这里，战擎渊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定定望着她，薄唇抿紧，“你想离婚？”
“难不成我还真要勉强自己跟你绑在一起一辈子？”南兮冷笑，整个脸都显得妖媚生动起来。
“你别做梦了，我说过，我就是去死，也不会再跟你有关系。”
说完，她转身，径直往门口走。
战擎渊的表情黑沉如锅底，阴霾布满双眼。
他看着她纤瘦的身姿，裸露着的光洁后背，漂亮的蝴蝶骨，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身。
长长的拖尾堆积在地上，裙摆的绣花和钻石扎眼又夺目，让他越看越生气。
越看，越想把这身衣服从她身上撕下来。
然而，战擎渊只是这么想，脚步未动。
他看着她扭动门把，下一秒就要抬脚冲出去。
他说:“所以即便不要孩子，你也要离婚是吗？”
南兮的身体陡然僵住。
第337章:夜寒……是我儿子？
僵凝的空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说什么？
孩子？
战擎渊低哑道:“五年前，你生了他，又不要他，所以现在就算他在你身边，你还是把他无视得彻底，甚至还想再抛弃他一次是吗？”
南兮的脑海中飞速旋转，转身时，脸上只剩下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战擎渊冷冷扯动眼帘，却不回应了。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取出衬衣和长裤，随后扯掉了身上唯一的那块遮羞布。
南兮慌得瞥开眼睛，心里的疑问连同着某些不知名的情绪，搅得她一颗心不安宁。
她盯着床头那方，竭力克制住想走的欲望，呼吸急促，“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孩子？”
战擎渊慢条斯理地穿上裤子，挨着扣好衬衣的纽扣，抬步走到她面前。
“你说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跟刚才完全不同，冷冽之中还藏着怨怼与嘲意。
“跟我装傻，南兮，没有必要。”
他什么都知道。
他抬腿走向书桌前，屈身坐下，长腿交叠，单手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白雾朦胧了他的五官，连带神情里的怨恨也消散。
南兮急匆匆地走过来，“我装什么傻？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孩子？月灵？”
战擎渊指间夹着烟，冷冷瞥了她一眼。
南兮猛地回神，像是意识到什么，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你是说……夜寒？”
“……”
男人不答，但那冷硬的棱角和侧颜，已经是默认。
南兮震惊得呆住。
随后，喜悦裹挟着漫天的疑惑，犹如潮水一般袭上来。
她不知是哭是笑，眼里的泪光闪烁，“夜寒……是我儿子？怎么会……”
她想不明白，隔着泪眼看着座位上的男人。
战擎渊冷嘲，尖锐的目光跟刀子似的。
“不是你不肯要他么，现在还在我面前演什么戏。”
南兮来不及庆幸和感动，被他问得愣在原地。
“我不要他？”
他妈的，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南兮忽然想起当初她生孩子的时候，宋辞查到的是傅之洲和战擎渊都到过医院。
是不是他当时就知道她生孩子，所以专程跑来把男孩儿带走了，女孩儿和她就不要？
想到这些，南兮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拍桌吼道:“你少给我倒打一耙！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出现？你明知道我怀孕了，还装作不知道，最后背着我带走我儿子，还让医生骗我他死了！”
战擎渊怎么能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诧异。
“我？让人骗你他死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现在就跟在你身边，我看就是你们战家只需要儿子继承家族，所以你才不早月灵！”
南兮恨不得上去咬断他的脖子，眼睛里噌噌冒着火光。
“重男轻女，你真是好样的！”
战擎渊听着这指责，差点被气笑。
“你知道我对月灵的态度。”
他什么时候重男轻女过？
南兮才不管这些，“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骗了我这么久，让我一直找孩子，可他原来就在我眼皮底下！”
第338章:对不起
“……”
战擎渊眉头蹙紧，他认真端详着她的态度和表情。
即便她刚回来时，他对于她曾经“抛弃”夜寒这件事心有不满，所以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但后来因为诸多事情，他也算是原谅了她对夜寒的所作所为。
可以她现在的反应来看，包括她的说辞，似乎……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战擎渊还想说什么，南兮却突然道:“行，我不管当初你做了什么，但是我儿子必须跟在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他再离开我！”
说完，她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
战擎渊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儿子是我的。”
南兮回头吼道:“他是我生的，凭什么是你的！”
“没有我，你怎么生？”
“……”
南兮咬牙，“现在科学这么发达，男人都能变成女人，生孩子没有男人算什么？”
战擎渊晓得她被气坏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他的心口松了些许，神态也轻松了很多，“可夜寒确实是我儿子，是你和我的儿子。”
后面这句话，他特意加重语气。
南兮无法反驳，“是又怎么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必须回到我身边！”
战擎渊低着头，眸光平和，“哦？回到你身边，让他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
“南兮，你知道他对妈妈的向往和憧憬，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妈妈，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我从没告诉过他，他妈妈在哪里。”
南兮越听越气，嘲讽道:“是啊，你对他这么差劲，他如果知道我是他妈妈，他一定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战擎渊凝着她气愤的脸蛋，微微发红，与身上的婚纱形成鲜明对比。
他呼吸微重，“所以知道真相后，你的想法，是让他从一个没妈的孩子，变成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
这句质问，问到了南兮心里。
她比谁都清楚，夜寒是一个表面上看上去沉稳内敛的孩子，比同龄人成熟，可他内心是无比脆弱和敏感的。
五年的时间，他再想念妈妈，他也和眼前的男人有了足够深的羁绊和感情。
她想带走他，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战擎渊看出她的犹豫，碾灭烟蒂，站直身体，慢慢附身向她，眼眸漆黑如墨。
“而且，你就这么确定，他宁愿跟你走，而不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南兮眼里聚拢情绪，咬着牙说:“那也是和我儿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战擎渊微微扯唇，“你觉得他会不想我们在一起吗？”
“……”
“他此前和月灵还计划着，希望我们能谈恋爱。”
南兮怒怼:“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以前你都对我们做过什么！”
战擎渊沉默下来。
许久，久到南兮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安静，久到她已经冷静下来，做好决定，她张唇:“我告诉你……”
“对不起。”
突兀的一声抱歉，平静，幽凉，没有携带一丝情绪。
第339章:谁稀罕你的道歉？
南兮明明没有感觉到他的歉意，可心头还是一酸，侧过脸去。
“谁稀罕你的道歉。”
“你不稀罕，不代表我不该道歉。”
战擎渊微微凝神，有些许不自然，但很快消失。
“五年前的事，我没有给你合适的交代和解释，我也承认当初对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我也没办法挽回，但是南兮。”
他深深凝望着她，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认真诚恳。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非出于伤害你的目的那样做，至于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知情。”
南兮一言不发，思考着他这些话有多少可信度。
战擎渊继续说:“你怀孕的事，我并不知情，还有你说的医院抱走夜寒的事，我也没做过。”
南兮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战擎渊眼里露出一丝无奈，随后说道:“你可以问问战家上下，包括我妈，所有人都知道，夜寒是我带回来的，但不是从你所说的医院。”
南兮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心里的天平不自觉地倾斜。
可如果不是他带走孩子，让医院欺骗她，又会是谁莫名其妙做这种事？
南兮想不通。
这时，门被敲响。
凝重的气氛有了些许缓和。
战擎渊面色舒缓了些，喊了一声“进”，几个女佣恭恭敬敬地捧着衣服站在门口。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给太太换的衣服，说她身上的婚纱穿着太累，早点换下来好。”
战擎渊阖了阖眼，“放着吧。”
“是。”女佣进来，身后跟着另外几个佣人。
“这是夫人让我们准备的水果和点心。”
“嗯。”
看着那丰盛的餐食，战擎渊没说什么。
等她们一走，他看回南兮身上，她还在思索，眉头紧皱。
他沉了心神，走到她面前，声音放柔:“行了，别想了。”
南兮被他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又一次展开攻势。
“不管着其中有什么误会和原因，你都离我远点。”
战擎渊挑眉，凝向她身后，拿起一套裙装，递给她。
“去换了。”
南兮不善地瞥了他一眼，“凭什么？”
他能说看着碍眼？
但看她这苦大仇深的表情，战擎渊换了一句:“天气这么热，你穿成这样，不嫌累赘么。”
南兮低头看了下身上的婚纱，确实是又重又累。
她没好气地扯过他手里的衣服，提着裙摆往浴室那方去。
关上门后，终于彻底隔绝了某人灼热的目光。
南兮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一面想着外头的人卑鄙无耻的操作，又想着夜寒失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战擎渊，又会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然绑架她儿子、让她无从得知？
亦或是，为了挑拨她和战擎渊。
刚才男人的反应，说是她抛弃夜寒，在国外逍遥……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一直以为夜寒“死了”，之前回来好不容易得知他还在世的消息，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南兮按着额头，头疼起来。
罢了。
不管事情怎样，她都一定要查清楚分开她和儿子的元凶！
第340章:妈妈，我好想你
至于眼下的事，她也绝不可能再跟战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想通之后，南兮人也冷静了下来，三两下换上衣服，洗了把脸，将盘好的新娘头也拆开，长卷如海藻般的发丝搭在后腰上，整个人的气质柔和了不少。
打开门出来，她冷着声开口:“战擎渊，随你怎么说，我不可能跟你……”
在一起三个字没有出口，她就停下了。
室内，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床前，身前站着两个小不点，月灵还穿着婚礼上的纱裙，而夜寒穿着一身英伦背带短袖和短裤，领口扎着领结，正双眼红红的看着她。
南兮的喉咙一下子堵塞住。
曾经那么多次看着夜寒，她为之情绪波动，却从未想到他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儿子。
战擎渊看着对视的母子，嗓音低沉:“他想知道过去的真相，你来说吧。”
这如刀割般的痛楚从心口涌出。
南兮的眼里起了泪意，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一直到她走到夜寒面前，孩子抬头，仰着泪眼朦胧的眼睛问:“你是妈妈……对吗？”
冲天的酸涩迷了眼睛，南兮蹲下身，与他平视，一颗心紧张愧疚，又不知所措。
她抬起手，却不敢碰他，怕他讨厌自己。
她说:“对不起，夜寒。”
孩子听着她更咽的声音，下一秒，竟直直扑进她的怀里。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孩子的哭声，让南兮心如刀绞。
她来不及欢喜，便心疼地抱住他，“对不起，是妈妈弄丢了你，夜寒，都是妈妈的错……”
她说着，顾不得还有战擎渊在，眼泪顺着眼角坠落。
夜寒抱紧她的脖子，摇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不会不要我。”
“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只是……只是犯了错，才让你离开我身边，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呜呜，妈妈……”
月灵站在一边，看得眼睛通红。
她死死忍着，小手揪着小裙子，抬头看向身边的战擎渊。
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上，此刻浮现出多种情绪，许是欢喜，又可能是宠溺，又或是释怀。
月灵看不懂，只是小心地靠近他，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大掌，试探着握住他的小手指。
“爸爸。”
她在心里叫了一声，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她从第一次见面就有莫名亲切感的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原来，对她这样好、她一直希望成为她爸爸的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战擎渊感受到了小家伙的情绪，垂首看她，“怎么了。”
月灵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抬头露出笑容，“我太高兴了，妈咪终于找到哥哥了！”
战擎渊盯着她这张与南兮尤为相似的小脸，双眼闪动，唇瓣微抿。
月灵歪头，正要问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时，南兮突然说:“你先出去，我想跟孩子说说话。”
月灵转头，咦了一声，以为是在说自己。
可战擎渊却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第341章:想要妈妈，也想要爸爸
他脸色不太好，“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出来。”
他当然希望他们母子沟通情感，最好让南兮怎么也舍不下夜寒，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坚决地要离开他身边。
可是，他同时也怕，如果南兮说服了夜寒跟他走，那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儿子？
这种失策，在他这里决计不能存在。
南兮仰起通红的眼睛，看他依旧不善。
“刚和儿子相认，我连和他独处的机会都没有吗？”
战擎渊立马回答:“当然有。”
但不还是现在。
南兮抱着夜寒，冷着脸，“行，不是在这里，那我就带他跟我回去。”
她起身牵起两个孩子往外走，战擎渊立马倾身拦住，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些慌了，“你这是干什么！”
南兮冰冷异常，“带我的孩子回家。”
战擎渊说:“这不是你的家？”
“这里是你的家，从来不是我的。”
先不说她以前来老宅的机会不多，且就算是他妈叫她过来，也都是她一个人来的，战擎渊忙天忙地，从没陪过她回来过一次。
所以，在她心里，她到这儿来就像做客，不是回家。
战擎渊面对这样油盐不进的她，无奈到了极致。
“你只考虑你自己，就从没想过我和战家是吗。”
“……”
“这几年，他在战家，上下对他毕恭毕敬，谁都疼他疼到心里，生怕他出一点事，他一点不开心，大家都为他担心，所有人为他付出的精力和关心，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是吗？”
南兮心里很乱，但说的这些，也让她隐隐有触动。
她低头看向夜寒，孩子一直看着她，眼里的光泽都是真的。
战擎渊说:“你既然不是五年前的你，就更该冷静。”
“……”
“何况你就不想知道，造成孩子当初失踪的原因是什么，又是谁做了这种事。”
南兮心念一动，“我当然想。”
听到她说想，战擎渊立马道:“既然想，就要好好调查，把你对我的偏见往一边放一放。”
毕竟，这是涉及到他们两人和孩子的事。
南兮没说话，神色晦暗。
夜寒揪着她的手，弱弱道:“妈妈，你和爸爸分开，是有误会对吗？”
南兮回:“没有误会。”
“那是我当初丢了，有误会吗？”
“……”
“有误会的话，解开就好了。”他露出笑容，眼眶还是红红的，“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月灵举高双手附和:“还有我！”
如此这般和谐的样子，似乎不该被打破。
南兮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扯出一抹笑，“那夜寒，你想陪妈妈回家吗？”
夜寒犹豫片刻，下意识地看向战擎渊。
南兮捧住他的脸，温和劝慰:“你别看他，你的事，你自己说了算。”
夜寒思考了两秒，重重点头。
“我想让妈妈陪。”
南兮笑，“好。”
“可我也想要爸爸。”
南兮脸上一僵。
夜寒认真道:“奶奶说，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才最好，我虽然很想妈妈，但是爸爸也不能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这样才会更开心！”
第342章:一周时间
“……”
南兮脸色有些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这孩子放弃这种想法。
可从小没有父母陪在身边的孩子，缺乏一定的安全感，他希望父母在一起是正常的，可是她和战擎渊怎么能一起？
南兮根本就没有过这个想法。
旁边，战擎渊看着这般纠结的女人，低低道:“孩子的想法是最天真直接的，他不会撒谎。”
所以他希望他们在一起是最真挚的想法。
南兮有点头疼，转而换了一个说法。
“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段时间，你愿不愿意跟我生活？就当是让我陪陪你，不过你要跟我回我和月灵的家……”
夜寒踌躇了一秒钟，眼里的兴奋和高兴就冒了出来。
战擎渊看他这样，脸色一沉。
果不其然，下一秒孩子就兴冲冲地答应:“好！”
战擎渊冷冷凝着他。
臭小子，他就知道他靠不住。
有了夜寒的同意，南兮就顺畅多了。
她站起来，面对战擎渊时的表情凉凉，“你听见了，我要带儿子回我的地方，陪我一段时间。”
战擎渊咬咬牙，“不……”
“你没资格说不。”
南兮神态严肃，一点被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战擎渊，我已经跟他分开五年了，一点相处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我就想要一点陪伴的时间，也不行吗？”
她这番话的语气软了些，似乎还有一点软弱和乞求，充斥着心酸与怨怼。
战擎渊深深呼吸，忍着拒绝的意思，背过身去。
“多久？”
南兮愣了愣，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是松口了，马上说:“一个月。”
战擎渊冷冷反问:“他之后还有很多课程要上，公司也还有很多需要他了解的事，你觉得你说的这个时间，可能吗？”
南兮接着说:“那就三周。”
“一周。”
南兮心底的火又冲了上来，“一周有什么可陪的……”
“那就不陪好了。”
战擎渊转过身，一把拉过夜寒，神色森凉。
“反正他也几年都没有你，接下来的生活没有也可以。”
“你！”
战擎渊眸色微变，真假不辨地说了一句:“或者我可以为他找一个别的女人来做他的妈妈，只要够称职……”
南兮激动道:“不可以！”
战擎渊冷冷勾唇，“那就一周。”
“……”
“多一天都不行。”
南兮真想冲上来撕破他的脸，可偏偏她对此毫无反驳的机会。
战擎渊趁着机会，“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等会儿吃了饭，你就可以带他回你那里去。”
说完，他松开夜寒，抬腿走了出去。
南兮气得脸蛋发红，夜寒和月灵对视了一秒，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妈咪，没关系，小哥哥能陪我们一周算一周嘛。”
“妈妈，我都很高兴你回来了。”
“要抱抱。”
南兮收回怒瞪某人背影的视线，低身时已然温柔下来。
“好，有你们，妈妈也很开心。”
一大两小在房间里抱在一起诉说感情，门口的战擎渊站定了一会儿，提步离开。
第343章:把他休了
到了楼下，秦风等在那里，见了他马上冲上来，兴奋道:“爷，怎么样了？您和太太和好了吧，嘿嘿，我就知道太太心里还是有您的，不过您今天这招真的太高明了，我都没想到……”
在男人森冷的目光下，秦风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他小心看着战擎渊，有点纳闷，“爷，您这是怎么了？”
一家团聚，难道还不值得高兴？
战擎渊冷冷嗤了一声，“团聚？你看她那样子，像哪门子的团聚？”
秦风被噎住，一时间无话可说。
战擎渊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冷冷的。
“一会儿等她要走的时候，你送他们回去。”
送？他们？
秦风一脸懵逼，“太太不留下？要去哪儿？”
战擎渊冷睨着他，他一个哆嗦，捂着嘴摇头，再也不问了。
男人走得很快，看背影就知道怨气很重。
秦风盯着他走远，不明所以，又重重叹气。
他家爷日理万机，杀伐果决，结果临了，连孩子他妈都留不住。
啧啧。
看来哄人撩人也是需要手段的。
“……”
事实上，战擎渊也是了解南兮的。
他前脚刚走不久，南兮后脚就牵着两个孩子出来。
秦风殷勤地迎上去，谄媚地笑着，“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南兮瞅了他一眼，“我要带两个孩子走了，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秦风垂眼看了下夜寒，试探地问:“小少爷……您也要跟太太回去？”
也好没说话，南兮将他往身后拉了拉，脸色很不好。
“战擎渊都同意了，你不会还有话说吧。”
秦风被她这样子吓到，连忙摇头。
“没没没！我这就送您回去！”
“那就好。”
南兮牵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秦风赶紧追上去。
大概是因为战擎渊的态度，一路上没人阻拦。
南兮顺利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东江一品，下车时一句谢谢没说，牵着两个孩子进了小区。
秦风笑脸盈盈地跟他们说再见，结果热脸贴冷屁股，一个回应都没有。
他摸了摸鼻子，给战擎渊打去电话。
“爷，我已经将太太和小少爷安全送到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嗯。”
随后挂了电话。
堂厅里，战擎渊看着手机，微微出神。
主位上，战夫人一脸愤懑，“我让你把人留住吃个饭，你怎么就让她给走了？你当真这点能力都没有？”
战擎渊的注意力从手机到了面前的餐食上，慢条斯理拿起筷子，“她要走，我怎么拦？”
“你就不知道用点别的手段？”
战夫人恨铁不成钢。
“女人是要连哄带骗的，不能她说要走，你就让她走啊，你就不怕她这一走就带着夜寒跑路，以后不回来了？”
战擎渊说:“她没那个胆子。”
战夫人冷哼，“我劝你最好别小瞧了南兮，那丫头聪明着呢，指不定哪天就把你休了，到时候法律也不承认你俩，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战擎渊眉头微皱，颇为不满地看着自己母亲。
什么叫把他休了？
第343章:办离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妈，您别操心这么多。”
“我是不想操心，可谁叫自己儿子是个不用心的大木头，我怕他哄不着女人，到时候还把自己儿子搭进去。”
战擎渊一言不发，动筷夹菜，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战夫人那个气啊，啪的放下筷子，“你还有心情吃饭，我看不到我儿媳妇和孙子，我这都吃不下去！”
战擎渊面不改色，“您吃不下去就下桌，回房休息。”
“你！”
战夫人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狠狠瞪着他。
“我看你现在无动于衷，到时候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你还能不能坐得住！”
她猛地起身，甩开手就往楼上去。
管家追着上前，“夫人，您别生气，少爷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您不能不用餐啊，对身体不好。”
“我看他就是故作姿态！看着他就吃不下饭！”
管家:“……”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老婆都跑了，他还不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哄人也不会，还真以为一个红本本就能留住人。”
“我告诉你，女人一旦铁了心，别说法律，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她不要你！”
“哼，气得我头疼！别扶我，让那不孝子成个孤家寡人一辈子算了，他就不配阖家团聚！”
“……”
管家松开手，战夫人揉着额角，骂骂咧咧上了楼。
他尴尬地往餐桌这边看了眼，战擎渊后背宽大，挺如松柏，听了自己妈骂了半天，好像还是一点触动都没有。
南兮回到家后，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宋辞也不在。
她先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点吃的，随后给宋辞去了电话。
“喂！你在哪儿！”
宋辞语气很急，听得出很担心她。
“我已经回来了，很安全。”南兮轻声解释。
宋辞松了口气，“那就好。”
南兮看了眼客厅里的孩子，“你在哪儿，先回来吧，有事跟你说。”
“好。”
挂了电话，南兮又给刘昌零打去，对方关心了半天，她一再强调自己已经安全，也跟他大致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他才放下心来。
“丫头啊，你这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兮立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伸展进来的树叶枝桠，神色温淡。
“办离婚，让夜寒回到我身边。”
“你的意思，你还要跟战家抢夺抚养权？”
“嗯。”
南兮怕夜寒听见，声音小了一些。
“战擎渊是说关于夜寒当初被抱走的事情有误会，但是我还是认为他跟着我更好。”
分别太久，她现在只想把他和月灵保护在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
老人家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心里怎么想。”
“他很想我，我相信，只要我说，他愿意跟着我。”
毕竟在战家，他要承受太多这个年纪不用承受的东西，而且将来也是一辈子被框定在公司和家族荣誉里。
她不希望她的儿子变成这样。
刘昌零叹了口气，“丫头啊，不是你这样想的，你这是逼迫孩子，让他在你和他爸爸之间选择，可他终归是孩子，他想的一定是父母都在身边，你让他跟着你，他对他爸爸想法又该怎么放？”
第345章:根本没离婚
“……”
南兮语塞。
她都知道，可眼前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她抿唇，“我总不可能委屈自己跟他爸在一起，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又有什么用，也给不了他一个温馨快乐的家庭环境。”
老人问道:“你对他爸有没有感情另说，你怎么就确定他爸对你没感情？”
南兮被这问题给刺激笑了。
“感情是能被感知的，他但凡曾经有一点喜欢我，我和他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老人还要说什么，南兮连声打断他:“行了，你再帮他说话，我会怀疑你是被他劝降叛变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我这是为你和孩子想的！”
“那您就别插手这些事。”
南兮回得飞快。
“我心里有数，会自己考虑清楚。”
老头子嘟囔了几句，“我懒得搭理你，反正你自己处理，搞不好也是你自己的事，哼。”
“行，晚上我带孩子来见见您和师母，您好生准备一下。”
三言两语后，电话挂断。
恰好，门口传来动静。
南兮看过去，一脸惊慌的宋辞在看见她人后，大大松了口气。
沙发上，月灵喊了一声“宋叔叔”，男人没听见，冲过来拽住南兮就往房间里拉。
“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门合上，有些重。
月灵眨巴眼睛，看回夜寒身上，“没事，叔叔不会伤害妈咪的。”
夜寒没说话，硕大的眼睛闪了闪。
他问:“这个叔叔，对妈妈好吗？”
月经不假思索，“当然好啦，对我也很好呢。”
夜寒心情复杂，连积木都没心思玩了，“那他和妈妈相爱吗？”
月灵有些不理解，“相爱，是什么意思？”
夜寒憋着一口气，低下头去，玩弄手里的积木，“没什么。”
房间里，宋辞上下把南兮检查了一遍，肯定她没有受伤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埋怨她:“安全了你也不知道早点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追到战家去了？”
南兮坐在床沿，看着他紧张的神态，“我穿成那样，哪儿来的工具联系你？”
“……”
“而且我回来之后的第一时间，不是跟你打电话了吗。”
宋辞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冷静了一会儿，抬眸看她，“你跟他发生什么事了，那结婚证，到底什么意思。”
提到这个，南兮心情也不干了。
她捏着手心，“那个混蛋五年前根本没去做公证，离婚协议没生效。”
宋辞抿唇，“所以这五年里，你和他根本就没离婚？”
“嗯。”
南兮摁了摁额角，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理都理不清。
她没心情去想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想早点解决眼前的困境。
宋辞安静下来，一声不吭。
南兮看向他，“实在抱歉，这下让你名声受损不说，婚礼也没办成。”
宋辞说:“我又不是在意这些。”
她拍上他的肩膀，“对不起啊，宋辞，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搞出这件事，我也没想到这个婚还延续着……”
第346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可你们分居这么久，应该能办理离婚吧？”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南兮说:“按理说是可以，但就怕他不按常理来。”
宋辞皱眉，“什么意思？”
南兮坐在他身边，眼睛呆呆望进梳妆镜里，神色有些朦胧不清。
“以战擎渊的性格，我根本没想过他会留这一手，以前他也不会这样，这次就像有病一样，明知道在那么多人面前公开婚姻事实会被人议论，可他偏要这么做……”
喃喃耳语，夹着明显的困惑，侵入宋辞的耳膜。
他犹豫了几分，有些困难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因为舍不得你……”
南兮笑了，“不可能。”
五年前，面对那么凄惨的她，他都能狠下心，现在跟她说舍不得？
呵。
她可不喜欢“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种说法。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宋辞眸色不清，“那你怎么解释他抢婚的事？难道因为他看不惯你，所以也不准你结婚？”
“……”
“南兮，这世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都是源自于内心的情感，不可能是因为讨厌。”
宋辞很认真。
“他讨厌你，只会离你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而不是隔三差五就在你眼前晃。”
甚至于做出当众抢婚的事来。
南兮的心口紧了紧，嘴巴有些不听话:“怎么会，他那种人……”
“噔噔噔！”
这时，门敲响了。
宋辞的眉心拧得更紧，南兮已经起了身去开门。
门口，夜寒和月灵站在那里。
小姑娘撒娇说:“妈咪，我好饿。”
南兮低身，“不是给你吃了蛋糕吗？”
“还是饿~”
南兮有些无奈。
夜寒的眼神有些闪烁，瞥向她身后的男人。
宋辞与他对视上，一道忐忑，一道略微不悦。
夜寒赶紧低头，有些不自然，“妈妈，妹妹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才更好。”
南兮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问:“那你呢，还饿不饿？”
夜寒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
南兮撸起袖口，“你们两个等我一下，我给你们煮点面吃。”
两人异口同声:“好。”
南兮回头看了眼宋辞，“你也没吃吧，我将就一起煮了，你先陪他们两个玩会儿。”
宋辞脸上微微紧绷，“好。”
她走了出去，拿起挂在门上的围裙系上，走进了厨房，很快就有开冰箱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和坐在床边的宋辞形成鲜明对比。
气氛莫名有些焦灼。
还是月灵走进来，爬上他的双腿，奶声奶气道:“叔叔，你和妈咪在说什么悄悄话，为什么说了这么久？”
宋辞不得已搂住她的腰，怕她跌下去，由着她揽住自己的脖子，笑容里藏着几分讨好。
他心念一动，“没说什么。”
“是说今天婚礼上的事吗？是不是在说小哥哥的爸爸和妈咪的事？”
月灵一语点破，宋辞难免有些尴尬，“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