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大齐何皇后
锦衣城的动静这么大，自然瞒不过世人，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天下的各个角落！
齐国皇宫，此时正气氛压抑，朝中群臣站在暖阁的外边战战兢兢。
暖阁之中，坐着一个生的极美但脸色阴沉的不像样子的美妇人，妇人的肚子微微隆起，竟是已经有了显怀的身孕。
此人正是齐国的皇后何如意！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齐国的权力中心，却只有何皇后这么一个女子，那皇帝吕饕餮竟没有丝毫的踪迹。
此时锦衣城的情况已经传来，十五万人竟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这不但给齐国带来了耻辱，还给齐国上下带来了极大的恐慌，不安的情绪在蔓延，一些大臣甚至跪在地上嘴里祈祷着什么。
“够了！此事完全是因为公羊春轻敌冒进，这才导致我大齐颜面扫地！公羊家要为此事负责！”
何皇后猛地一拍桌子，脸上尽是狠辣之色，吓得一众大臣浑身一颤！
公羊家要倒霉了，一些与公羊世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大臣敢怒不敢言，只能听从何皇后的发落。
“小栓子。”
“奴婢在。”
“拟旨！公羊家上下，男丁全部处斩，女子充入教坊司为妓！”
何皇后唤来身边的小太监，樱唇轻启，吐出来的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
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何皇后又一副满不在乎的吩咐道：“以陛下的名义发出去。”
“是。”
跪了满地的王公大臣，谁也没有说话，浑身颤抖着，生怕下一刻何皇后的屠刀落到自己头上！
直到圣旨发出去，何皇后这才像是恢复了之前的温和，脸上竟然带上了些许妩媚。
只是现在没人敢把这高高在上的何皇后当做一般的女子了，想起那人头滚滚的场面，这些人的胃中不禁一阵翻滚。
先前有大臣质疑陛下为什么不出来上朝，甚至指着何皇后的鼻子痛骂妖妇，结果被眼前这个女人全部砍了脑袋。
甚至何皇后还强迫在京的官员全部都去看，可想而知，那人头滚滚的场景让这些连杀鸡都从未见过的官老爷到现在还经常噩梦连连。
“列位臣工不必惊慌，此次的责任完全在公羊春，至于诸位大臣本宫还要多多仰仗……陛下那边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本宫一个妇道人家，现在还带着身上的龙子……实在是命苦啊。”
何如意转瞬又换了一副嘴脸，竟是掩面低低啜泣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让这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为之疯狂。
不过现在还能活下来的大臣哪个不知道皇后娘娘这幅嘴脸背后的隐喻，那就是陛下现在还……不能康复！
此时众大臣中为首的一人抬起头来，极为恭敬的拜了又拜，说道：“陛下龙体欠安，老臣与诸位同僚恨不能代之！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齐上上下下这么多事，还得仰仗娘娘处理，还望娘娘不要悲伤过度，为臣等为大齐撑起一片天！”
此话说完，剩下的人连忙出声附和：“还望娘娘以江山社稷为重，万不可悲伤过度！”
听了此话，何皇后掩嘴一笑，先前的悲伤模样也是一扫而空，说道：“既然如此倒是本宫的错了，陛下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为了大齐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自然是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或者说胆敢反对的人……都死了！
待众臣离去，何皇后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只见她轻轻抚了抚肚子，冷漠道：“小栓子，那人还不见踪迹吗？”
小栓子连忙一副谄媚的模样走上前来：“回娘娘的话，王公公从前线传来的消息，说是陛……那人恐怕已经深入了雪原，如今草原上不安定，倒是不好派大队人马去搜寻。”
何皇后好看的绣眉轻轻一皱，吓得小栓子连忙跪地请罪：“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这就给王公公递消息，让他派人进雪原搜寻！”
“不必了！”
何皇后一声厉喝阻止了就要下去的小栓子，脸色难看的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让王总管先把草原的局势稳定下来，尤其要注意西北来的部队……现在尽量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让金国人先去试试水！”
“是！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
小栓子连滚带爬的出了暖阁，可见他对何皇后的忌惮和恐惧！
所有侍奉的人都出去之后，何皇后这才轻轻解开了围在腰间的暖垫，一脸怜爱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你可一定要是本宫的儿子啊，若是……”
说到这里和皇后的脸色骤然转瞬成了狠厉扭曲之色：“若是女儿，你也不必活下去了！本宫不要废物！”
…………
距此数千里之外，一支队伍正冒着寒冷的北风向北进发。
当然所谓的冒着北风倒是也不准确，一支卡车运兵车部队正沿着大路飞驰。
这正是活下来的锦衣城士兵，领兵的正是陈启本人，这些运兵车自然也是陈启的手笔。
既然坦克都拿出来了，这些运兵车再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原本陈启没打算这么快北上的，毕竟粮草的供给是个问题，他还需要李庆之的粮草支持呢。
只是连陈启也没想到，锦衣城外竟然有大量齐金联军留下来的粮草物资，给几十万人准备的口粮，足够锦衣城的这剩下的三万士兵吃上一年了。
当然陈启也分了不少给活下来的锦衣城百姓，让他们南下前往青州安置，锦衣城如今已是千疮百孔，那遍地的尸体，陈启都瘆得慌，显然是不能住人了。
而且陈启还派人给远在陈国京城的李庆之上了一道奏疏，写明了这一场战役的前前后后，并且邀请李庆之趁机带兵北上。
现在陈启消灭了这么大的一股齐军，齐国的国内已经是空前虚弱，只要陈启再在草原拖住齐国的军队，齐国国内简直就像是不设防一般！
当然，李庆之若是不听从自己的建议陈启也没有什么方法。
只是若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到来年齐国恐怕就喘过气来了，陈启相信李庆之明白这个机会的来之不易！
第三百一十六章：倒霉的乞颜哈尔
大金国，位于齐国的西北方向，幅员辽阔，疆域包括之前的沙俄国和查尔汗国，人口更是达到了与大齐比肩的地步。
只是如此强大的大金却有一个无法言说的痛，那就是他们的祖地，广袤的草原如今竟不是大金的领土。
大齐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朝国，如今正在草原上纵横，这堪称天然牧场的广阔地域，虽然没有办法进行耕种，但却是世界上最好的马场！
草原上的马种更是最适合骑兵的良种战马，可以说谁占据了草原，谁就掌握了无穷无尽的骑兵！
在这个机动力全靠马的冷兵器时代，骑兵就是无敌的另一种说法。
虽然现在出现了很多新式武器，但不得不说，骑兵仍然是各国最主要的战斗力，他能像一柄利剑轻易撕碎任何防御！
所幸，现在金国还是掌握了大部分的草原，毕竟草原上那不知什么地方就出现的牧民，更相信同样是长生天保佑的完颜家族！
大金的骑兵每天都要进行巡逻，一来是时刻观察敌国军队的动向，另一方面也要及时控制牧民部落的东迁。
虽然大部分牧民选择留在大金控制的西部草原，但这里的草场毕竟没有东方肥美，再加上临近冬日，牧民部落都没了吃食，还是有一部分牧民部落开始往东边齐国控制区迁徙。
乞颜部落的乞颜哈尔正是这半月进行巡视的头人之一，他负责的地区是接近齐国西部的草场，这里的敌人很少。
一是这里的草场并不算肥美，二是这里靠近大金，并且被大金两面包围，就算齐国派人来也很难守住这里。
乞颜哈尔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控制各个部落的迁徙，这些小部落的消息很闭塞，所以还以为草原还是以前的草原，要不是他说不定会有多少人口流失。
虽然按照惯例来年春天他们还会迁徙回来，但到了那时候，齐国还会放这些人回来吗？
今天是乞颜哈尔巡防的最后一天了，想到乞颜部落里自己那些从南蛮子手里抢回来的女人，完颜哈尔不禁心头一阵火热。
南蛮子虽然凶狠可恶，但是他们的女人和粮食确实不是草原上能比的。
虽说现在的大金土地也能种出粮食，但毕竟是高寒地带，产量有限不说，很多类似于稻米的谷物根本难以种植。
不过比起草原，现在的大金也可以说是人间天堂了，那位完颜部落的大汗，带着他们占领了大片的土地和人口。
乞颜哈尔想起那位大金国的皇帝，那位战无不胜的大汗，不禁一阵崇敬，这是长生天的宠儿！
那战无不胜的战法和喷涂火舌的新式武器，如同天神一样把以前草原人眼中无比强大的查尔汗国和沙俄国打成了筛子！
就连那些南蛮子，原本随意欺辱草原的齐国，如今也老老实实和陛下签订了和约！
“走！这片草原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回到乞颜部，我把南蛮子的女人赏给你们乐呵乐呵！”
乞颜哈尔看着手下这些乞颜部的儿郎，足足两千骑兵，要不是他当初第一时间就投靠了完颜部，那还能活下这么多？
只是这么多人，看来要死上不少南蛮子的女人了！
乞颜哈尔有些心疼，但又很快释然，有大汗在，来年再去抢那些南蛮子的边城就是！
“大汗！你看南边是什么！”
一个乞颜哈尔手下的亲兵急促的喊道，乞颜哈尔立刻警醒起来。
这是边境，保不准会有敌军出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不过乞颜哈尔也没有太过紧张，大齐不会派来大股部队的，顶多是斥候部队，自己这两千骑兵加上几十把新式火器，还可以一举歼灭他们！
只是当乞颜哈尔的目光落在了南面的地平线上时，却愣住了，心中升起一个大大问好。
这是什么？
牛羊？
不对！
那轰鸣的声音和急速推进的速度让乞颜哈尔惊出一身冷汗，竟然是他没见过的东西。
“警戒！警戒！”
乞颜哈尔连忙大喝，让部队做出了准备进攻的动作。
远处正是陈启的部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草原的边缘。
只是草原上信息传达并不方便，虽然这时完颜守晔已经收到了完颜韩折全军覆没的消息，但是出来已经半个月的乞颜哈尔并不知情！
陈启和刘二叔坐在同一辆吉普车上，这一路陈启的耳朵都要摸出茧子了，刘二叔的碎碎念，实在是……无法言说。
还是牛温这小子机灵，吉普车都不坐，说是什么为了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去了后边的车队。
就在陈启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前车忽然停下来，吉普车一个急刹车，陈启差点摔到前座靠背上。
还不等陈启询问怎么回事，就有人前来报告：“殿下，前面出现了一股骑兵，大概两千多。”
刘二叔生了一肚子气，他正说到开心的时候，此时被打断，竟然忘了自己说到哪里，满脸的苦恼之色。
陈启却眼神一亮，终于遇到活人了，他急忙走下车拿出望远镜向北边看去，远处正是摆出进攻姿态的乞颜哈尔部队。
北方的草原有些寒冷，陈启放下望远镜缩了缩脖子，又使劲把身上的貂裘裹了裹说道：“拿下他们，把他们的头领留下，本王有话要问。”
“是！”
陈启回到吉普车，终于温暖了下来，车队继续向前行进，很快车外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阵密集的枪响。
枪声没多大一会儿，连车都没停的锦衣卫车队就把这支草原骑兵打成了筛子。
至于锦衣卫，这是陈启重新编制的锦衣城的部队，现在锦衣城已经没了，他们自然成了锦衣卫的人。
狼狈不堪的乞颜哈尔便被五花大绑的赶到了陈启的车前。
乞颜哈尔本来还准备反抗，可现在只剩下惊涛骇浪，被人按在地上，衣服都被撕开了还不自知，呆呆地跪在地上。
陈启没有下车，只是打开吉普车的后车门，紧了紧身上尽显贵气的白色貂裘，看着眼前这个草原人。
可怜的孩子，这是被刚才的锦衣卫吓坏了吧？
可别是吓傻了，看起来也是个草原上的一方人物，怎么就这么怂呢？
本王还有好些问题想问你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乞颜哈尔的屈服
乞颜哈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眼前这个年轻的南蛮子显然就是这一支神军的领头人。
按理来说，自己作为草原的勇士，现在应该锦里挣扎反抗才是，可自己竟然可耻的害怕了。
虽然跪在地上，但乞颜哈尔竟然没有感觉有丝毫耻辱，似乎这种事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应该的一样。
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乞颜部的大汗，是金国的无敌勇士，岂能在敌人面前低头！
哪怕这是神兵天降一般的军队，也不能让他乞颜哈尔低下高傲的头颅！
陈启还以为眼前这个草原人被下成了傻子，正准备让下边人随意处理，却冷不丁的发现此人竟开始反抗起来。
只是可惜乞颜哈尔虽然是号称乞颜部第一勇士，但是这样被人五花大绑的绑住也无法用出半分力气。
“哦？还有些骨气……你来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最近的部落又在那个方向？”
陈启饶有兴趣的看着乞颜哈尔，随意的问道。
其实就算不问，以锦衣卫现在的机动能力，也很快就能找到附近的部落。
可这不是被刘二叔烦透了吗，再被烦上一两个时辰，陈启觉得自己可能就疯了。
乞颜哈尔其实这么容易屈服的，且不说南蛮子可恶的杀死了他乞颜部落的两千勇士，就是没杀乞颜哈尔也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呸！南蛮子，要杀便杀，长生天的庇护永在，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铁骨铮铮啊，陈启挠了挠头，指了指乞颜哈尔的身后。
乞颜哈尔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南蛮子什么意思，结果就听到一声枪响，几乎是同时，他的左腿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
难以忍耐这种钻心的痛，自诩草原第一勇士的乞颜哈尔不禁痛呼一声！
乞颜哈尔的左小腿已经被子弹洞穿，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遇到草原上的寒风，逐渐发黑。
“还不说？”
其实陈启是不想跟他废话的，只是乞颜哈尔之前的铁骨铮铮让他倒是有些敬佩起来。
这么硬的人少见啊，那就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
如今的陈启已经不会有半点怜悯了，那锦衣城的尸体和死去的冤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只有别人都怕了，才会有怜悯这种感情的生存空间。
“南蛮子！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不然我乞颜部总有一天将会杀尽你们这些南蛮狗！”
乞颜哈尔想到自己的部落，想到自己即将成年的孩子们，他们会继承乞颜哈尔的遗志，总有一天会为他们报仇的！
陈启也没有反驳乞颜哈尔，他缓缓走下车，走到乞颜哈尔面前，轻轻说了几句话：“你放心，乞颜部将会因为你的愚蠢而不复存在，不要怀疑本王的话，你的孩子不会活下来的。”
陈启笑了，两排牙齿洁白的像草原上冬天的雪，可乞颜哈尔一点都不觉得好看，甚至他开始浑身冷汗，疼痛与恐惧让他开始颤抖。
哪怕死了，作为草原上信奉长生天的勇士，乞颜哈尔绝对不会让自己在敌人面前露出胆怯。
可陈启的话让他怕了，这支部队这眼前的年轻人，绝对有实力做到，也绝对有这个胆量！
“哦。希望你在本王走回车里的这段时间考虑清楚。”
陈启补充道，那短短三步的距离，成为了乞颜哈尔的选择余地。
一步。
两步。
忽然，乞颜哈尔把心一横，脸上仍旧是铁骨铮铮的颜色，大吼道：“乞颜哈尔是长生天的勇士，绝对不会告诉你这里是河西，绝不告诉你西北方向有三个小部落在！”
陈启转过身，脸上还是那温暖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按住乞颜哈尔的两个锦衣卫：“带他下去，治好他的腿伤，把他安置在后车上，嗯……别死了。”
等陈启说完这番话，乞颜哈尔像是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竟不知是疼的还是羞愧的晕了过去。
陈启回到车上，抱起暖炉，满足的打了个寒颤。
河西之地，这里算是真正的草原了，刚好靠近齐金两国的交界处。
“启哥儿，你咋不杀了他？草原人俺以前接触过，都是养不熟的狗，浪费粮食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反咬一口！”
刘二叔见陈启没有杀死乞颜哈尔的意思，竟还给他治伤，有些不解。
陈启的眼神看向前方广阔的草原，解释道：“放心，这个乞颜哈尔绝对还有用处。别看咱们杀了他手下那么多人，他不但不会记仇，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咱们。这种人一旦背叛了自己心中的信仰，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所在的乞颜部，我不知道是个多大的部落，但是整整两千骑兵，即使不是一个大部落的全部也绝对超过八成了。现在的乞颜部剩下的除了妇人恐怕就是没长大的孩子，这么多人，在草原上，别的部落能放过他们吗？”
“草原人可不像咱们，这种机会他们不会放过的。金国看似疆域辽阔人口也不少，但是却像是一盘散沙，虽然所有人所有部落都听从完颜守晔的命令，但是手下的部落却各不相属。就拿这乞颜部来说，现在乞颜哈尔一旦死了，乞颜部连帐篷都不会剩下，根本就不用我们出手。”
“相反，若是他跟着我们活了下来，他甚至可以借助我们的力量，把乞颜部重新发展壮大。”
刘二叔跟着默默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这样，可咱们也可以操纵其他人，ｗww.ｕuｋanｓh.co何必要这个被咱们杀了两千多族人的……”
“不一样。”陈启摇了摇头，“草原上这种两千人大部队很少出现，即使出现也不会是单独的哪一族，所以对乞颜哈尔的这一套对别人压根儿就不起作用。至于那些小部落，什么内部消息都不知道。”
刘二叔又想说什么，却被陈启微笑着打断：“至于报复，他心中自然是有恨，但是很可惜，报复也是需要实力的。他乞颜哈尔……还不配！等着吧，等他再醒过来就是彻底背叛金国的时候。”
刘二叔开始咀嚼陈启说的话，而陈启则一脸镇定冷酷的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暗骂。
特娘的，这开车的是谁啊，这要待会儿还没到老子就绷不住了啊！
一想到刘二叔的碎碎念，陈启脸上的冷酷微微有些走形。
第三百一十八章：兀术部
兀术部是草原河西地区靠近齐国的一个小部落，全族上下也不过三百人。
兀术部的头人叫做兀术间，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牧民。
如今他正坐在自己的帐篷中发愁，眼看就要入冬了，他们兀术部却被限制在了草原西边。
往常年一到冬季，他们就要迁徙到东部去，哪里有很多南人，可以换取过冬的物资。
可现在，完颜大汗下了死命令，也不知道自己兀术部的三百人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一直吃牛羊自然也不是办法，因为这些东西压根儿就不够。
“头人！头人！”
正在兀术间愁的脑袋昏沉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一个族人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没有半分停顿，直接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寒风顺着门帘溜了进来，兀术间打了个寒战，脑子中的浆糊状态也陡然消失。
“怎么了，兀术其？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可不像个草原勇士！”
看向这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兀术间恢复了头人的威严和慈祥，他不能在族人面前露出半分愁色，因为他就是整个部落的顶梁柱，一旦他倒了，整个兀术部也就轰然倒塌了。
那个叫做兀术其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双颊被草原上的寒风吹得发紫，身上穿着一件油得发黑的羊皮袍子。
兀术其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头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急急地指向帐篷外，手舞足蹈的说道：“刚才孩子们在外边牧场捡牛粪的时候，说是遇到了大量的野兽！”
“什么！”
兀术间惊得站了起来，草原上的牧民最害怕的就是遇上野兽狼群，每次都会死伤大量的牛羊。
兀术间连忙裹好身上的羊皮袍子，拿上了弓箭和弯刀，冲出了帐篷。
“叫上成年的汉子，咱们得去赶走它们！”
兀术间一边集合成年牧民，一边往外冲，还真是祸不单行，本来牛羊就不够过冬，这下又不知道损失多少。
硬着寒风的兀术间不禁心想，难不成长生天抛弃了他们兀术部？
不远处的草原上，陈启正坐在车里一脸郁闷，一边的刘二叔满脸的调侃笑意。
难道本王真的这么吓人？
想到刚才见到前边几个小孩，陈启正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这些小孩一边跑一边哭的样子，陈启不禁扪心自问。
“殿下，前方出现了骑兵！”
前车停了下来，有锦衣卫一路小跑到陈启这里汇报情况。
“多少人？”
“回殿下，十几匹马，还有三十几个步兵。”
陈启微微皱眉，看来是遇到草原上的部落了，乞颜哈尔果然没说谎，这里还真有小部落。
“殿下，要拿下他们吗？”
“不用，告诉他们，咱们是来草原交易的商人，迷失了方向，让他们带咱们去他们的部落休憩一下。”
“是！”
见陈启不准备拿下这些人，反而自称商人，刘二叔又不明白了，眼巴巴的等着陈启解释。
陈启见刘二叔这般模样不禁仰天长叹，刘二叔的智商怎么时高时低的，还是牛温好，就是太鸡贼了，躲到后边去了。
距离锦衣卫部队的不远处，兀术间带着数十成年牧民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头人，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野兽，听着这低沉的吼声和庞大的体型，恐怕咱们不是对手！”
兀术间身边一人，长的极其高大魁梧，腰间一柄弯刀明显比其他人的宽厚许多，身下的战马都有些负担不住。
兀术间看着眼前这绵长的“野兽”群，也是一脸的呆滞，这种体型巨大的“野兽”就连他也没听说过。
就在这时，远处一只“野兽”忽然动了，速度非常快，还发出连续不断的低吼。
“警戒！警戒！”
兀术间赶忙让手下的牧民分散开，准备应对眼前的危险。
只是直到野兽来到近前，野兽也没有扑杀任何一个人。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这“野兽”的肚子里竟然走下来一头小野兽……啊不，是个南人！
只是兀术部的众牧民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手握弯刀，动也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南人。
“我们是南边来的商人，在草原迷失了方向，可否请你们带我们去你们的部落修整一下，我们可以和你们交换货物！”
一听是南边来的商人，兀术间不禁大喜过望，心中大呼长生天保佑。
至于这从未见过的“野兽”，兀术间才不管这是什么，在它看来，南人总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既然是商人，那就请跟着我们吧！”
见兀术间答应，剩下的牧民倒是也放松了警惕，想到每次和南人交换后的那些好东西，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当去而复返的锦衣卫把前面的消息传回来，陈启也不禁感叹此地民风的淳朴，竟然丝毫也不怀疑陈启他们会不会进攻他们的部落，毕竟陈启这些人可比他们多的多了。
不过旋即陈启想想也是，生活在这里的牧民本就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或许在他们眼里，身为同样的人类，远远不如那些草原上的狼群可怕。
可陈启深知，野兽并不可怕，野兽无非就是吃些牛羊，而且这也是物竞天择的结果。真正可怕的是人，或者可以说是人类的欲望，这比一切的洪水猛兽都可怖，足以吞噬所有的光明与淳朴。
刘二叔则在一边像是噎住了一样，瞪大了双眼，手指指指远处的牧民，再看看陈启，直呼不可思议。
就连他这种憨直的人都知道陌生人可能带来的灾难，这些一向被中原人传说凶神恶煞的草原人竟然丝毫不设防！
而他看向陈启则是因为陈启似乎是一开始就知道，刚才还跟他打了赌，赌约就是两个时辰不能说话，所以现在刘二叔就是有千疑万惑也得憋在肚子里。
看这刘二叔那憋得抓耳挠腮的模样，陈启一阵畅快，终于有些清净的时光了。
车队缓缓前行，远处是十几骑欢快的牧民，陈启坐在车中，不禁叹了一口气。
倘若这世间多些这样的淳朴，也是件不错的事，起码让人觉得惬意许多。
想着，陈启眼中的某些希望更加坚定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交换
兀术间带着锦衣卫的队伍走过一个小山坡，很快就到了兀术部的地方。
锦衣卫车队的轰鸣声吓得一群牛羊四散而逃，兀术部的孩子却不像之前那样胆小，站在帐篷门口，看着缓缓驶来的车队。
在这些草原孩子们看来，只要是父辈们带来的，无论是什么，必定是安全的。
车队缓缓停下，陈启在一众锦衣卫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兀术间看到陈启的样子，认定他就是这个商队的主人，连忙迎了上来，毕竟自己这兀术部的活路就在这南人的商队手上了。
当然，兀术间作为兀术部的头人，自然也不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已经观察过了，要钱的这些人攻击性并不强，虽然大多数人腰间也都有佩刀，但这往来于草原上的商队谁不带着些武器自保？
在兀术间看来，只要对方没有带大量弓弩，这种被大量用于军队的武器，那么就是安全的正经商人。
陈启他们自然不会携带大量弓弩，甚至一个都没有。
锦衣卫配备的是全部的单兵作战武器，不论是冲锋枪还是手枪手雷，一应俱全。
当然，这些由于兀术间的消息闭塞，什么也看不出来。
“南方的客人，请问你们带来了什么可以交换的货物。我们兀术部有大量的上好羊皮牛皮可以交易。”
兀术间一挥手，身后各家的女人们都将自己家早就备好的牛羊皮拿了出来。
其实陈启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缺这些东西，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解牧民的生活。
要想在草原上驰骋，单单靠一个现在还半废着的乞颜哈尔自然不行。
草原上的牧民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交流，这些东西单靠教是学不会的，需要观察。
毕竟锦衣卫不可能一直扮成商队，商队的身份不足以支持他们深入草原，虽然锦衣卫也无惧任何威胁，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再者说了，眼前的兀术部不过是个小部落，消息闭塞不说，人还单纯的离谱。
再往草原深处走，可就是动辄乞颜部这样的大型部落，必须取得他们的信任才行，不然草原这么大，就是能打下来，锦衣卫这点儿人也守不住。
“刘富贵，你去看看。”
刘富贵以前就是商人，虽然是在南海那边的，但也经常能够接触到草原上来的皮料。
见对方派人上来，兀术间也赶忙让开一条道，这可是大主顾，这生意要是吹了，他们兀术部这个冬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刘富贵来到各家的牛羊皮前，东摸摸西看看，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兀术间看到这副情景，心里也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看样子这确实是南人的商队了。
刘富贵转了一圈又回到陈启身边，低声说道：“殿下，这些皮料都不错，现在接近冬季，草原上风又很大，咱们可以采买一批，给将士们做件袍子。”
陈启也正有此意，锦衣卫的军服虽然够厚却不怎么防风，就连他自己也是穿了一件狐裘才勉强觉得暖和。
更不用说接下来的长途跋涉，纬度越来越高，天气也越来越冷，真要是把锦衣卫都冻僵了，他们的枪械也就成了废物。
“好，这些皮料都很不错，我们……当家的说我们全要了。”
刘富贵见陈启答应，也是一口应了下来，乐的兀术间嘴都合不拢了。
谢天谢地，要不是这些南人，自己兀术部恐怕真的难以度过这个冬天了。
“交换的物资待会儿我就可以跟你交换，不过现在我们大当家的需要先找地方休息一下，还请安排一下。”
刘富贵一开口兀术间连忙找来几个牧民一阵吩咐，这样的大客户当然要好好招待。
锦衣卫很快在兀术部旁边驻扎下来，上百辆大车围成了好几层，中间扎起了帐篷。
至于刘富贵交换的物资也都是些白米白面以及盐巴之类的东西罢了。
“殿下，都安排好了，消息也打探清楚了。”
没让陈启等候多久，刘富贵一完成交易就连忙来见陈启，还带回了不少羊，让外边的锦衣卫开开荤。
陈启坐在帐篷里裹着狐裘，还是觉得有些冷，又让人烧了些木炭，这才暖和了不少。
“这里是兀术部，刚才接待咱们的就是他们的首领，叫做兀术间。部落里一共有不到三百人，这已经算是附近三个部落里最大的一个了，西边的花木部有接近两百人，东边的兀颜部最少，只有一百多点人。”
刘富贵一边汇报情况，一边看陈启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这兀术间托我向您问问，能不能去这两个部落一趟，他们那儿的人也都需要过冬的粮食，也有大量的皮子……属下想，反正咱们的粮食足够，再说兀术部这点儿皮料也不够将士们用的，要不就……”
陈启纳闷的看向了刘富贵，没看出来这老小子竟还有些同情心。
见陈启看自己，刘富贵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连忙跪下。
“殿下，也不是我自作主张，只是属下看着这些牧民并无心机，又实在困苦。想起了当年我被抓的时候，我那无依无靠的老娘，就……就忍不住……”
刘富贵忽然哭了起来，这倒是让陈启有些尴尬起来：“你这是干嘛，本王又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儒雅随和乐善好施是本王做人的准则……这么的吧，明日那两个部落你带人去就是了，正好本王还有些发愁皮料的事。”
见陈启答应，刘富贵不禁连忙磕头。
他是最见不得苦了，先前他离家数十年，回乡寻找家眷的时候，听说他娘最后活活饿死，更是对这种事硬不起心肠来。
刚才看到那些牧民穷困潦倒的样子，一时间不禁涕泪满襟。
“谢殿下！”
待刘富贵出了帐篷，陈启也不禁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穷困才让以前胆小如鼠的刘富贵壮着胆子求情。
既然不知道，那明天看看就是。
陈启摇摇头，哂然一笑，对着帐篷外大喊一声：“给我也带些羊肉来！”
第三百二十章：狼来了
深夜，兀术间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这些天来，自从大金皇帝不准迁移的命令被乞颜部大汗带来之后，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看着一天天冷下去，兀术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却又不能告诉其他人。
好在长生天庇护，让这里来了这些南人，他们带来了兀术部生的希望！
刚才那个好心的南人也来说了，答应了他请求的前往其他两个部落的事，兀术间更是大喜过望。
别看他们是不同部落，不管是花木部还是兀颜部，都是他们兀术部的兄弟部落。
一但有任何一个部落遭到攻击，其他两个部落肯定会前来救援。
这也是他们三个这么小的部落能够生存的关键所在。
所以即使是这次冒着得罪这些南人的风险，兀术间也不能不请求交易。
当然，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明天就可以带着人去交易了，这个冬天也算是过去了。
然而，现实往往并不那么美好，就在兀术间半梦半醒之际，帐篷之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
兀术间陡然惊醒，这声音……
兀术间顾不得穿好衣服，随便裹了袍子就冲出了帐篷，跟他一样的还有各个牧民。
他们的手中都带着弓箭和弯刀！
作为出生就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儿女，刚才的声音他们最熟悉不过！
那是狼！
还有牛羊的惨叫！
所有人都紧张急了，不用兀术间招呼，所有人都一股脑儿的往牧场那边儿冲。
锦衣卫这边也查探到了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陈启耳中。
爬上车顶，陈启拿出夜视望远镜看去，远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眼睛！
绿色灯笼似的，让陈启都有些脊背发凉！
牛羊恐怕已经剩不下了，陈启皱着眉想到。
就在此时，陈启竟然看到几十个牧民竟然从部落所在地冲了出去，看样子是想赶走狼群！
可是几十个人怎么能抵挡住这数百凶悍的野狼呢？！
虽然暂时狼群还没有发动进攻，似乎是忌惮牧民们手中的火把，但是陈启知道，这样的平静不会维持多久了！
果然，位于边缘的野狼已经开始试探着往前靠近，一但它们发觉对方并没有很强大，它们一定会一拥而上的！
“去！救下他们！”
没有丝毫犹豫，陈启立刻下令让锦衣卫出动！
“是！”
刘二叔和牛温领命前去，而陈启还在一刻不停的看着远处的情况！
“对了！刘富贵，告诉他们把车灯全都打开！”
陈启忽然想起这些野生动物天性畏光，或许车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若是不能吓退狼群，锦衣卫的子弹恐怕也不能自由打出去，毕竟还要防止伤害被狼群围住的这些牧民！
兀术间和数十个牧民被围在中间，虽然他们是长生天的勇士，但面对这么多的绿油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双股战战！
甚至有些年龄小的已经哭出声来。
“不许哭！我们是长生天的勇士，绝不能用眼泪来宣泄懦弱！”
兀术间一声大喝，倒是起了些作用，起码那稀碎的哭声止住了！
兀术间此时心里也是万分后悔，都怪自己没有看清形势，贸然带着族人就冲了出来！
现在不但牛羊没了，就连他们这些青壮劳力也要喂了这狼群！
这长生天还真是不让人活了，刚刚解决了不能迁移带来的问题，现在又来了狼群！
难道我兀术部真的要泯灭在这长生天的注视之下吗？
就在这些兀术部的牧民准备拼死一博的时候，兀术间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原本黑漆漆的四周，忽然亮了起来，如同白昼！
要不是眼前这密密麻麻的绿色灯笼依旧凶恶，兀术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正是锦衣卫到了，数十辆大车的大灯同时亮起，把整个兀术部的牧场照的如同白昼！
狼群果然有些畏惧这刺眼的光芒，略微后腿了几步！
可是就是这几步，给兀术部的众人留出了一道缺口。
兀术间正看着后退的狼群发愣，结果就听到牛温的一声大喝：“还不快跑！”
兀术间这才醒悟过来，带着数十牧民朝着缺口方向，也就是锦衣卫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狼群一见兀术间他们逃跑，立马凶狠的围了上来，此时兀术间他们刚好到达锦衣卫这里。
“开火！”
刘二叔一声令下，在兀术间等牧民惊骇万分的目光下，数千锦衣卫拿起冲锋枪开始扫射。
巨大的枪声和枪口喷吐的火舌，惊吓住了无数野狼，也惊吓住了这从未见过枪械的兀术部牧民！
野狼疯狂逃窜，留下满地的狼尸和血淋淋的草地！
直到结束，兀术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牧场方向。
最后还是那个叫做兀术其的年轻牧民叫醒了他！
“头人！头人！恩人叫你过去见他呢！”
兀术其不断摇晃着兀术间的肩膀，终于将他叫醒。
“呼！”
仿若大梦初醒，兀术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有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救了，连忙跟着刘富贵来到了陈启的帐篷前。
“进来吧。”
帐篷中传来了陈启的温和声音，兀术间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帐篷内，陈启正围着火炉吃羊肉，见兀术间过来，指了指对面的垫子，示意他坐下。
兀术间看到恩人的对面还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穿着羊皮袍子的人，却也顾不上询问，也坐到了对面。
“嗝，本王也不跟你啰嗦了，这么大的狼群恐怕你也知道，你们那些牛羊应该是剩不下了。”
陈启打了个嗝，神色随意地开口说道。
“这么说吧，草原上的情况你也明白，冬天没了牛羊你们肯定活不下去。”
兀术间没有反驳，这是事实，今天之后他们兀术部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饿死！
“当然，本王也不想看你们饿死。粮食，本王有，但是本王从不养闲人，你懂吗？”
陈启擦了擦手上的油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兀术间，这个小部落的头人。
兀术间哪里还不明白陈启是什么意思，立马单膝扶胸跪地，说道：“兀术部愿追随您，伟大的主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花木部的效忠
随着兀术部的效忠，陈启的计划也发生了改变，原本打算在这里定居一段时间就继续北上，但现在却不急了。
草原极其广阔，若是没有一个自己的据点，恐怕陈启这些人也只能像野狼一样四处流散。
而且就算到时候与各国的军队进行交火也难以取得什么战果，到时候人家回城吧城门一关，陈启也只能干看着。
再说，在这毫无方向感的草原上，粮草补给也是个问题，只有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齐国那边陈启是不怎么担心的，先前在锦衣城的一战，已经极大地消耗了齐国在后方的军事实力，李庆之只要北上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反抗。
要是齐国真的从草原上抽调兵力南下，金国和那所谓的大朝也不是吃干饭的，到时候齐国南北受敌，情况只会更糟！
其实这里陈启还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的，吕饕餮毕竟算是陈启亦师亦友的故人，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却不比李庆之他们的感情少。
只可惜，敌国的友人只能战场相见，所谓的一笑泯恩仇现在看来过于童话，且不说别的就说吕饕餮的齐国围杀了陈国先皇帝，这个仇恐怕永世难平！
陈启现在再草原边缘停下，很大一方面也是不想在战场上见到昔日的故人，若是李庆之能够先行……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一大早，兀术间就在兀术部宣布了效忠陈启的消息，牧民们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不管陈启是草原人还是南人，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活下来就行。
虽说每年兀术部也会向东迁徙，可以减少大量的族人冻死饿死，可事实上即使是东迁，每年族人冻死饿死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陈启愿意给他们提供衣食，就是让他们宣布背叛长生天也不是不行！
陈启想要建立草原上的据点，首先的问题就是收编附近的小中型部落，毕竟兀术部人数太少一个像样的小城都不够。
在这个时代，城池还是必要的，虽然这里无法耕种，但是陈启测算过，这里距离原梁国的都城并不远，完全可以采购提供众人的粮食以及生活用品。
原先这里闭塞不过是因为交通不便，马车在风沙极大的戈壁上危险性极大。
可锦衣卫不一样，锦衣卫的车队不但速度快，这种马匹无法适应的环境根本就是小问题！
至于建造城池所需要的石料可以在西南边的祁连山脉开采，对于这个时代的民夫和马匹来说可能是个大工程，但对拥有工程车的陈启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陈启看着眼前一马平川的草原，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庞大的城池，也算是为了悼念那现在已经损毁的不成样子的锦衣城吧！
要不就不做，要做自然是要做最好的，首先第一步就是招揽人手。
一大早刘富贵和刘二叔就带上了兀术部的兀术间踏上了草原的路。
陈启准备首先把这三个小部落全部聚拢到自己手下，人口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重要资源！
留下的陈启也没有闲着，他开始翻箱倒柜的在自己浩如烟海的图书馆中寻找建城的资料。
“殿下！刘大人他们回来了！”
门口锦衣卫亲兵禀报，陈启这才脑袋昏沉的回到现实。
整了整身上的褶皱，陈启吩咐道：“把人都叫进来吧。”
不一会儿，刘二叔和刘富贵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这三个人走在最前边的是兀术部的兀术间，身后则是两个身材剽悍的草原汉子，其中一人只有一只眼，神色略带桀骜，另一个则是相反，满脸灰败之色，仔细看去身上还带着殷殷血迹。
“殿下，人都带到了。”刘富贵用一种晦涩难明的神色看了陈启一眼，似乎是在提醒陈启情况跟料想的有些不一样。
还不等陈启仔细询问什么，兀术间却是发话了：“伟大的殿下，这位是花木部的头人花木花花！”
随着兀术间的介绍，那个脸色灰败的汉子慌张的行了一个草原礼节说道：“伟大的殿下，兀术间兄弟向我说了您的事迹，所以恳请您帮助我们花木部，花木部愿意效忠殿下！”
花木花花倒是干脆，陈启倒是有些意外，这草原人都这么……容易屈服？
似乎是看出了陈启的疑惑，一旁的兀术间赶忙解释：“殿下，花木花花的部落昨夜遭到狼群的进攻，死了近百人，牛羊更是一点儿都没剩下……整个花木部现在只剩一百多人了。”
兀术间一边说，内心却是庆幸，昨天夜里要不是陈启的锦衣卫，他们兀术部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哦？一百人确实有些少……花木花花你可知道，本王从不养闲人。”
听到陈启神色慵懒的说出了这句话，身材魁梧的花木花花竟然脸色瞬间苍白下来，脚下也有些不稳了起来。
兀术间自然知道花木花花为什么如此，花木部现在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些妇孺，牛羊全都没剩下的情况下，他们根本难以度过这个冬天！
“殿下……我……花木花花打扰了！”
花木花花想说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是啊，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将粮食拿出来……
见花木花花心神尽失准备离去的样子，陈启不禁一阵好笑：“本王何时说过不接纳花木部了，www.ｕukansｈu.ｏm只是不管是老少妇孺都需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点儿花木部可否做到？”
花木花花本来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一脸的不可相信，妇孺做工就可以活下去，这听在他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草原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做工辛苦，劳作累死？
不！最可怕的是饿死！
草原无法进行耕种，到了冬天，草原人就是有一身力气也使不出来，现在让他们做工换取粮食，这简直就是白送一样！
没经历过饥饿的人是不会明白那种没有粮食，只能在冬天的寒风中瑟缩着耗尽自己最后一丝热气的绝望！
此时花木花花已经五体投地的跪在了地上，南人的礼节对此时的他来说已经再无生涩！
第三百二十二章：作死的兀颜乌仁
随着花木花花的效忠，陈启的目光又投到了另一边那个桀骜不驯的草原汉子身上。
这个人的眼神让陈启有些不舒服，但是陈启却并没表露出来。
兀术间走上前，正准备介绍，却被此人粗暴的动作拐到一边。
“本汗是兀颜部的大汗兀颜乌仁！此次前来也不是什么投诚的！”
兀颜乌仁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向陈启，眼睛扫过效忠陈启的兀术间和花木花花，满是不屑！
陈启微皱眉头，却没有说话，继续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兀颜乌仁说了下去。
兀颜乌仁见陈启没什么反应，大剌剌的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本汗是代表花喇部花喇宁大汗前来劝降的！”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淡定的刘二叔也不禁满面怒容。
这厮路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没有答应效忠，但也希望通商，怎么现在成了招降？
见陈启脸色冷了下来，兀术间也是吓了一大跳，赶忙跳了出来，指着兀颜乌仁大喝：“兀颜乌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带来不是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
“我什么意思？兀术间，我还要问问你什么意思！长生天庇佑下的草原雄鹰什么时候沦为了南蛮子的玩物！”
兀颜乌仁丝毫不客气，一掌拍在旁边的木桌上，反口质问道！
陈启也是现在想起来了，这兀颜部不就是之前兀术间说道那个只有百人左右的小部落吗？
这种部落的头人也敢自称大汗了？
倒是之前这兀颜乌仁口中的花喇部引起了陈启的兴趣，能让这个兀颜乌仁这样膨胀的部落，不小吧？
陈启脸上划过一丝微笑，并没有动怒：“兀颜乌仁？你口中的花喇部本王没听过，不过刚才你拍坏了本王的桌子……嗯……没有个千把两银子，你恐怕很难走出去了。”
兀颜乌仁见陈启眼神中的一丝杀意，不禁心神一凛，但也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
“本汗此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也不怕告诉你们，就在本汗来的时候，花喇大汗已经将兀颜部收入了麾下，现在想必已经要派人包围了这里！”
兀颜乌仁一副老子背后有人的姿态，在他看来花喇大汗的骑兵可以横扫草原上的一切军队！
陈启他们对着花喇部自然没什么概念，但兀颜乌仁等人此话一出，兀术间和花木花花却脸色大变！
特别是花木花花，又惊又怒的喊道：“兀颜乌仁！花喇部乃是中部第一大族，岂会因为你来这里！”
确实，花喇部乃是与乞颜部一样的草原大部落，活动范围虽然靠近这河西但也绝对轻易不会来到这里，更别说为了一个小小的兀颜部包围这里了！
“花喇部的大人自然不会轻易来到这里，但这次不一样，金国大皇帝陛下命令花喇大汗亲自巡防，而我兀颜部虽是小部落，但各个骁勇，绝不是尔等长生天的耻辱可比的！”
兀颜乌仁满脸的得意，他也没想到，花喇大汗竟然亲自出来，而且竟然能看上他兀颜部这个小地方，更是许诺收拢兀术部和花木部后由兀颜部统领南部河西之地！
可是谁知道竟然有人先一步收拢了兀术部，更是准备将花木部和他兀颜部收拢麾下！
要是在之前，说不定他兀颜乌仁也就屈服了，毕竟在这种不许东迁的条件下，没有依附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不同了，他务必要拿下这南方三部落，否则花喇大汗恐怕会认为他兀颜乌仁不堪重用，到时候他南部大汗的梦可就没了！
想到这里，兀颜乌仁脸上的骄狂之色更甚，他准备在大汗到来之前先行镇住这些南蛮子！
话说到这儿，陈启也算是明白了，那花喇大汗之所以出来，恐怕还是因为乞颜部全军覆没的事。
这个花喇部倒也是鸡贼，在没有摸清楚敌人的情况之前，先收拢各个小部落的炮灰，到时候进退自然也可以提前预知。
这个方法不能说不聪明，草原上骑兵就是机动性最强的兵种，就算打不过，跑还是很有机会的，这种用炮灰的方法最是安全。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陈启，在这个没有更加便捷交通的情况下，锦衣卫的奔袭能力是骑兵的数倍！
看着眼前这个还在睥睨着的兀颜乌仁，陈启陡然失去了兴趣。
兀颜部百十人，还不够陈启塞牙缝的，那花喇部才是陈启的目标！
既然这个兀颜乌仁说很快就会有人来，那等等就是。
不用陈启出声，兀术间和花木花花也看出了陈启的意思，这是准备让他们两部献上投名状了。
“南蛮子，若是你现在投降，待会儿本汗可以在花喇大汗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到时候……”
兀颜乌仁到了现在还在威胁陈启，陈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傻。
只身一人来到别人的地盘大放厥词，到现在竟然还敢出言威胁，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其实这也不怪兀颜乌仁没脑子，在兀颜乌仁这种小部落头人眼里，那花喇大汗已经是世界上顶厉害的人物了。
只要他把花喇大汗的名号一报，这些人肯定会纳头便拜。
不过现在他也渐渐缓过味来，且不说这些南蛮子，怎么连兀术间和花木花花这两人也不为所动？
“留一条命，卸两条腿吧。”
陈启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没说谁。
可兀术间和花木花花却知道，这是说给他们两人听得，这是投名状！
随即二人没有半分停顿，在兀颜乌仁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弯刀出手，竟是瞬间砍断了兀颜乌仁的双腿。
草原上的人，果然没有什么善茬，纵然他们的阴谋诡计和南人差距还是很大，但出手的狠辣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
兀颜乌仁痛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花，双腿剧痛，又紧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兀术间和花木花花两人拿着带血的弯刀，轻轻喘息着，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其实从金国皇帝下令他们必须留下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大部落可以坚持，但他们这种百人的小部落拿什么活？
到时候就算没有被饿死，也会被那些大部落劫掠一空的，到头来还是一个死！
草原上的残酷比之中原更加血腥，更加的原始……
陈启微微皱眉，刺鼻的血腥味让几天来一直以羊肉为食的他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可惜了这毯子。”
看着鲜红浸透了雪白的羊皮，陈启喃喃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乞颜哈尔的效忠
兀颜乌仁的断腿很快被处理干净，陈启嫌弃的那块羊皮毯子也被换了下去。
花木花花和兀术间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在陈启帐中等候命令。
刚才的血腥气让陈启失去了继续寻找城池建造图纸的兴趣，他准备先拿下花喇部，否则这种挑衅的事还是会层出不穷的。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随时注意附近的草原，一旦有骑兵出现，立马来报！”陈启挥挥手让两人离开，又转头对刘富贵说道：“把那个乞颜哈尔叫来。”
乞颜哈尔现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堂堂乞颜部的大汗，如今瘸着一条腿，住在兀术部最脏乱差的帐篷中。
虽然每天的饭食不曾短缺，但乞颜哈尔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日子了。
昔日，他是长生天麾下的草原雄鹰，如今却像个鸡仔一般苟延残喘着，为了些许食物还要不断哀求。
他背叛了大金，但这并不代表他背叛了自己的雄心，他依旧是雄鹰，迟早要翱翔在这草原的蔚蓝天空之下！
虽然陈启和他的锦衣卫如同那难以攀登的高山一样恒在他眼前，但他不在乎，雄鹰飞翔之时也要在高山停靠！
当有人来带乞颜哈尔去见陈启的时候，乞颜哈尔已经下定了决心，臣服！
乞颜哈尔瘸着腿，被带到了陈启的帐篷之外，刘富贵朝着帐篷里喊道：“殿下，乞颜哈尔带到了。”
“进来吧。”陈启慵懒的声音想起，在乞颜哈尔耳中如同天籁！
乞颜哈尔一瘸一拐的向帐篷内走去，一进门就看到陈启懒洋洋的斜躺在雪白柔软的羊皮靠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迅速翻动着。
“罪人乞颜哈尔见过陈王殿下，乞颜哈尔原率乞颜部归降殿下！”
乞颜哈尔不顾腿上剧痛，直接匍匐在地上，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陈启的来头，这些天他也大概打听清楚了，南方大陈国的陈王殿下！
乞颜哈尔这一番话之后，陈启却没有动静，只是一个劲儿的翻书。
乞颜哈尔因为跪拜的姿势，腿上已经愈合了些许的伤口都开始崩裂，汩汩的流着鲜血，可他没有动，冷汗成滴落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起来吧。”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陈启这才合上书，慵懒的说了一句。
乞颜哈尔如蒙大赦，费力的起身，身下裤腿已经被鲜血浸透。
陈启看着有一次被鲜血染红的羊毛地毯，轻轻皱眉。
可惜了。
“坐吧，说说这河西附近有哪些部落，实力人口的情况……哦对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因为据本王所知，这几天就会有花喇部的人马来，说不定能够救出你呢。”
陈启的语气中不无调侃，但乞颜哈尔却是眼神坚定，他郑重其事的说道：“殿下，乞颜哈尔已经宣誓效忠殿下，绝对不会背叛！那花喇部与殿下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螳臂当车不知天高地厚！”
乞颜哈尔说到花喇部的时候，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轻蔑。
这也是自然，乞颜部虽然不是什么草原第一大部，但也不是区区花喇部可以比拟的，就连他乞颜部所有精锐都不是陈启锦衣卫的一合之敌，花喇部区区一个偏远小部落，简直就是个笑话！
甚至乞颜哈尔怀疑，就算是金国的皇帝完颜守晔率大军前来，都不一定能够在陈启手下得到什么好处！
他可是知道陈启这些锦衣卫的来路，那可是锦衣城！
虽然他不知道锦衣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听说过金国大将完颜韩折亲率十五万大军围困锦衣城，陈启他们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完颜韩折起码没在陈启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当然，他的想象力还是不够疯狂，乞颜哈尔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完颜韩折已经带着他那十几万军队，彻底折在了锦衣城！
陈启很满意乞颜哈尔的回答，虽然他知道这个乞颜哈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现在正是他刚刚到草原的时候，乞颜哈尔就是他拿下草原的重要一环！
“乞颜部距离这里有多远？人口是多少？”
乞颜哈尔知道陈启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那就是可以现在就派人把乞颜部全都带到这里来！
虽然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以前的乞颜部完全看不上，但是没关系，反正在草原北方的肥沃草场已经保不住了，来到这边作为第一个臣服陈启的大型部落，乞颜哈尔觉得大有可为！
“殿下！乞颜部现在有人口一万余人，能够上马的青壮大概还有一千多！乞颜部的位置也不算很远，骑兵奔袭之下，两日即到！”
乞颜哈尔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自己带着人全军覆没的消息恐怕已经传了回去，想必已经有人开始打乞颜部的主意了！
当然，乞颜哈尔也没忘了陈启之前的问话，将河西之地大大小小的部落人口骑兵的数量全都报了个遍。
数十个部落，人口竟然也有五六万，当然这里边除了花喇部在内的几个稍大点的，其他的人口都很少。
其中花喇部人口高达一万，虽然乞颜哈尔对花喇部不屑一顾，但不得不说，现在失去两千青壮的乞颜部压根就不是花喇部的对手！
当然，现在明确与陈启作对的只有花喇部一个，按照乞颜哈尔的说法，河西草原这边的部落本来就是半脱离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要派遣乞颜部来巡防的原因。
而且特别是此次完颜守晔下了死命令，ｗ让所有部落不得妄动，以至于很多部落心生嫉恨，更是与大金国离心离德了。
毕竟，就算是花喇部这种大部落，在河西之地也很难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花喇部之所以卖命，也只是因为金国许给他们条件罢了，可以北上往莫斯地区迁徙，不至于被冻死饿死在草原上！
陈启暗中点头，这乞颜哈尔还真的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这对陈启之后准备收拢草原势力的事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你且回去吧，现在本王还要准备会会这花喇部，到时候结束此事，乞颜部的事本王会让锦衣卫与你同去。”
“谢殿下！”
乞颜哈尔大喜过望，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陈启的大帐。
第三百二十四章：投降归顺，绝不抵抗！
花喇部的人马来的比陈启想象的还要迟一些，而且提前几天就派了好几批斥候前来观察情况。
这让陈启稍稍有点意外，这花喇宁大汗倒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初看上了兀颜乌仁这么个傻蛋来打探情况。
不过好在没有让陈启白等，这花喇宁还是来了，一千多骑兵瞬间就出现在远处的高坡上。
陈启待在帐篷里没有出去，这么冷的天，他才懒得出去遭这份罪。
当然，按陈启自己的话说，自己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花喇宁带着身后的上千骑兵，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叫做兀术部的小部落。
原本他是看不上这里的，甚至还让兀颜部收编了此处，只是没想到，这里转眼之间就收拢了三个部落，自己之前看上的兀颜部也没逃过去。
不过花喇宁并不担心，就算是这三个小部落加在一起也不是他花喇部的对手。
当然，作为自诩河西地带第一谋士的花喇宁也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他深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在兀颜乌仁出事后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了解兀术部的实力。
不过很可惜，他研究来研究去，都只有一个结论。
这丫的兀术部就是个弟弟，趁着花木部被狼群袭击得了个便宜，又因为兀颜乌仁那傻子，把群龙无首的兀颜部又收归麾下。
当然，花喇宁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来了外人，可是斥候几天来报，都是一切正常。
所以现在，花喇宁准备亲自来了，他要做的就是收拢这些小部落，用以壮大自己花喇部的实力。
这都是为了北上前往莫斯地区做准备，在那里大部落有很多，花喇部只有增强自己，才能取得话语权！
至于完颜守晔交代搜寻乞颜部的任务，花喇宁还真没放在心上，在它看来，乞颜部的人必定是去了东边的齐国打草谷去了，毕竟就是大部落在冬季也不好过，几乎年年都会有大量的族人死去。
“大汗，前边就是兀术部，已经打探好了，多数都是妇孺，能够上马的也就几十个人。”
花喇宁的一个手下说道，眼中带着一丝侵略性，还有几分野蛮。
花喇宁的模样与其他的草原人不同，它更像是南人多一点，身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斯文的书生气，人到中年，一双手上全是刀茧子！
“嗯，不要放松警惕，一旦有什么情况，立马往回撤！”
花喇宁虽然这话显得没胆量，但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儿不服气，就是因为花喇宁的这份谨慎，实力并不拔尖的花喇部才能入了完颜守晔的眼。
此时花喇宁身边的另一人，长得凶神恶煞，一身肥膘，手上还拿着一把锃亮的弯刀，声音沙哑的说道：“大汗，这兀术部总共可以用的人马也不过数十人，而妇孺则多大几百。与其咱们收编了他们，倒不如……”
这人虽然没说出来，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收几十个人却要带上几百个累赘，这确实有些……不值当！
“黑球，你的意思是……”
花喇宁也不禁有些意动，但他为人想来是以正义自居，自然是不想开这个口。
“大汗！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粮食和牲畜，咱们可以再去其他人多的部落！”
那黑球就是那声音沙哑的大汉，此时眼中凶光毕露，显然不是什么易与之人，手下的亡魂肯定也不在少数！
花喇宁好似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样，点了点头说道：“人就不要杀了，只拿走他们的粮食牲畜即可！”
众人欢呼，黑球更是崇拜的看向花喇宁，大汗就是大汗，拿走粮食和牲畜和杀死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可在大汗嘴里却成了有情有义之举！
“勇士们，前进！”
“杀！”
花喇部的骑兵们终于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兀术部的驻地进发！
花喇宁一马当先，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看似勇猛，却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远处，刘二叔带着锦衣卫早就埋伏好了，就等对方过来，此时骑兵纵马，正是亮剑之时！
锦衣卫纷纷现身，黑黢黢的枪口顿时出现在花喇宁的眼前！
花喇宁看着眼前忽然跳出来这这些人，还不等反应过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就在前方响起。
瞬间数十骑兵人仰马翻，摔倒在了地上，此时距离兀术部的帐篷，还有足足两百多步！
花喇宁脑中急转，瞬间就想明白眼前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这是新式武器，虽然花喇部没有，但是他曾经见过一支这样的部队，无数军队都不是这种武器的对手！
脑中也大概明白了什么，花喇宁哪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兀术部之所以能够统一三部，就是这些人的手笔！
转瞬之间花喇宁就看清了形势，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他知道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些人的对手，甚至自己这一千多人还很有可能全都折在这里，就像……乞颜部一样！
当即立下，只见花喇宁极其熟练的扔掉了手中弯刀，继而从身后的马背上取出了白旗，高高举在手上挥舞着。
口中大喊：
“对面的大人！我等是来投降的！投降归顺！”
紧接着，在花喇宁的带头下，所有骑兵都熟练的丢掉了弯刀，拿出了一个个迎风飘扬的白旗！
这是花喇宁早就训练好的，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生涩！
“投降归顺！”
“绝不抵抗！”
见此情景，远处刘二叔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瞬间喷出，呆呆地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乌泱泱的……白旗！
这丫的都是些什么鬼才？
“停止射击！”
见对面已经全部丢掉武器，刘二叔自然也是随机应变，让锦衣卫停下射击，只是枪口依然对准他们。
那千余骑兵，转瞬即至，在花喇宁的带领下，所有人马头一勒，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动作行云流水，刘二叔直呼内行！
“大人英名如雷贯耳，我等特来投靠！请大人收下我们！”
花喇宁泪流满面，看着刘二叔，如同见到再世父母！
第三百二十五章：无耻之尤花喇宁
“大人……殿下……主人，小的给您老揉揉腿，小的是真心投靠的！”、
“殿下，您渴了吗？您老喝水。”
“殿下，您站着多累啊，您老坐下。”
“……”
看着帐篷中这个满脸谄媚的中年男人，陈启不禁一阵头疼，原本他还打算拿下花喇宁之后，再将花喇部的人口骗过来。
现在倒好，好家伙，根本就不用陈启说什么，当天花喇宁就派人前往花喇部，要求族人全部迁徙到这边来。
陈启虽然没有杀他，但是也将他留在兀术部，下了命令不准让花喇宁踏出兀术部一步。
为了防止花喇宁逃跑，陈启还专门让刘二叔注意这家伙的日常。
结果没成想，这无耻至极的花喇宁不但没跑，还隔三差五的就到陈启这里来搅和。
也没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些恭维的话，陈启见了这么多人，宫里的太监也认识不少，做到花喇宁这样的还真是天底下头一份。
对于这个花喇部的首领，陈启想过千万种可能，也想过如何威逼利诱之下让这厮把花喇部都归降到自己这边。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花喇宁一见势头不妙就投了降，愣是没损失几个人！
不过陈启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每天招呼刘二叔对他就是拳打脚踢，可就是神了，这花喇宁不管前一天被打成什么样子，第二天保准在陈启帐外等候请安！
要不是陈启这边对花喇部有些想法，还真是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不过这花喇宁也不是只有恭维肉麻的话，这烤羊腿的手艺着实不错，陈启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花喇宁确实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两天时间不到，花喇部乌泱泱的人群就到了。
足足近万人，终于是暂时缓解了陈启缺少人口的问题！
而且这里毕竟是河西，乞颜哈尔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大，了解的各个部落也并不是相当全面。
饭馆花喇宁，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所以对这里的部落那可真是了如指掌。
当即陈启就决定让花喇宁跟刘二叔带着一万锦衣卫去“说服”这些河西的部落归顺。
当然，答应乞颜哈尔的事陈启也并没有食言，他准备让牛温带上一支锦衣卫的队伍前去把乞颜哈尔的部落带来！
“把乞颜哈尔带上来。”
陈启吩咐刘富贵，现在的刘富贵只能充当一个传话筒的作用，毕竟他说话没有花喇宁好听……
乞颜哈尔正在自己的帐篷中患得患失，他万万没想到这花喇宁是这般的无耻，竟然连真正的战斗都没打起来，他就举白旗投降了！
而且还整天往陈启那边去，那话乞颜哈尔听了都直想吐！
不过乞颜哈尔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谁让花喇宁那厮是陈启身边的“红人”呢！
而且现在花喇宁这么一投降，手下根本就没损失什么，自然也就比自己的乞颜部话语权更强了，这也是乞颜哈尔最担心的事！
若是陈启真的看不上乞颜部那万余人，乞颜哈尔还真是哭都不知道去那里哭！
所以，乞颜哈尔一见刘富贵前来，赶忙凑了上去，客客气气的问道：“刘大人，殿下……”
刘富贵看了一眼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乞颜哈尔，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刘富贵对乞颜哈尔的看法改变了很多，起码这厮比那装模作样只会去阿谀奉承的花喇宁像样多了！
天知道那花喇宁，这两天看到他刘富贵，都有些不放在眼里了！
真是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这么看来，乞颜哈尔顺眼多了！
“殿下正是让我来叫你呢，乞颜哈尔不是我说你，平时也多学学那花喇宁，现在人家都能跟着出去为殿下效力了，你还窝在这里，这像什么话！”
刘富贵不禁替乞颜哈尔打起抱不平来，这也不怪他，实在是陈启这几天没咋搭理刘富贵，让他感觉自己“失宠”了。
乞颜哈尔一听陈启叫自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是他又很快冷静下来，也明白了刘富贵话里的意思。
这不就是跟自己一样看不上那阿谀奉承的小人花喇宁吗！
随即赶忙行礼，对着刘富贵郑重的说道：“多谢刘大人的提醒，有我乞颜哈尔一天在，这花喇宁就别想翻了天！那我乞颜部的事情……”
刘富贵神秘一笑，点头说道：“自然有老夫给乞颜部招呼着，乞颜兄放心好了！”
每两句话的功夫，两个人竟然称兄道弟起来，不得不说这花喇宁着实招人恨。
乞颜哈尔的腿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了，再加上见陈启等候发落的心情不能自已，所以很快就到了陈启的帐篷外。
“殿下，乞颜哈尔来了。”
在陈启面前刘富贵可不敢和乞颜哈尔称兄道弟，当然这个道理乞颜哈尔也知道。
“进来！”
这句话是牛温说的，他一早就接到陈启的命令前来等候了。
进到帐篷之中，陈启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乞颜哈尔没敢打搅，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等陈启问话。
陈启当然现在也没工夫搭理他，现在正是画图的关键时期，他已经找到了前世的城墙修建图，正准备临摹下来。
当然，陈启的画工确实有些……草率，牛温站在一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殿下在画什么……
直到最后一笔完成，ww.uukanshｕcｍ陈启这才舒了一口气，性情愉悦的放下手中的铅笔，这玩意儿要是用毛笔……那可真是为难陈启了。
陈启一抬头，看到站在一边恭恭敬敬的乞颜哈尔，这才想起来还有事要吩咐。
“乞颜哈尔。”
见陈启叫自己，乞颜哈尔哪敢怠慢，连忙答应：“小的在！”
陈启指了指身边的牛温说道：“这位是我手下的大将牛温，你那乞颜部的迁徙就由他带你去，不过丑话本王可要说在前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到时候人没带来，本王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乞颜哈尔一听，瞬间乐得不可开交，他千等万等，不就是等着陈启的这句话吗？
“是！乞颜部愿意为殿下效死！”
第三百二十六章：大梁城
距离草原已经有一段距离的荒野上，一支车队正在缓缓行进着，车上坐着的正是陈启和一些锦衣卫的人。
陈启的吉普车被保护在中间，由刘富贵开车，正在向原梁国的京城也就是现在的大梁城前进。
陈启他们是出来采购物资的，外加上陈启准备看看这大梁城适不适合作为河西城的物资供应点。
河西城就是陈启给即将建造的城池起的名字，因为草原上无法进行耕种，所以陈启只能将目光放到了草原的南方，也就是原本的梁国地区。
草原和梁国之间有一块不小的戈壁滩，要不是陈启的锦衣卫有汽车，还真不好这样随意穿梭。
要是有火车就好了。
陈启斜躺在吉普车的后座上，看着玻璃车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不禁怀念起那呼啸的火车来。
只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铁路的修建需要大量上好的钢材，就是火车车头的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那其中涉及的东西，就算是陈启现在图书馆中确实有相关资料，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学会的。
不过这也让陈启起了心思，他当然是懒……没时间学了，要是可以开个书院……
“殿下，前边就要到了，咱们要不要在大梁城住上一晚，要不然就要赶夜路回去了。”
刘富贵在前边喊道，他是真的遭不住了，虽说这吉普车开起来也并不费力，但谁也顶不住这连续几个时辰的颠簸啊，再加上刘富贵年纪也大了些，这要是晚上再连夜回去，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当然，陈启也在车里待得并不舒服，这几个时辰不能活动，连身上都僵硬了些许。
再加上陈启刚才脑袋里出现了某些想法，所以也准备在大梁城住上一夜，于是陈启开口说道：“那就住一晚吧，不是我说你，老刘，要不是你本王说什么也得回去。”
刘富贵连忙道谢，两人说这话，很快大梁城就出现在陈启的眼前。
大梁城，作为之前梁国的都城，这里的规模并不比陈京小，甚至由于梁国与草原以及西域接壤，风格更是粗犷，城墙更加高大厚重。
少了几分作为都城的雍容，多了几分战火洗礼的厚重。
锦衣卫的车队很快就来到了城下，虽然陈启他们的车有些特别，但并没有多少人好奇，这个世界与前世毕竟不同，怪异之事也更多。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百姓们见怪不怪的奇怪思维。
你说啥？他的车不用马车拉？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陈启也没有让人把车开进城中，毕竟不比前世，这里的街道还是太窄了。
一行人打扮成商人，缴纳入城费用之后就进了城。
大梁城中的人和齐陈两国不一样，这里不但有中原人还有大量的外族，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陈启一进城就和刘富贵他们分开了，他们去采买物资，陈启则准备在这大梁城中转转，双方约好晚上在城头客栈碰面。
闻着来自各地的不同食物的香味，陈启不禁食指大动，捡了几个没吃过的买了不少，边走边吃。
城中行人见陈启年纪轻轻，身上的衣着甚是华丽，又见他贪吃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家偷偷溜出来的小公子，纷纷报以善意的目光。
陈启也不在意，他准备去茶楼看看去。
要说一座城池中，哪里的消息最多最杂，那当属茶楼第一了。
茶楼里聚集各种三教九流，不管是商人还是本地的百姓，但凡有些闲工夫就会来这里休息一下，听听曲儿，看看戏，当的是快活！
还没等陈启走几步远，一个名叫“聚贤楼”的茶馆就出现在陈启的眼前。
这“聚贤楼”外是人来人往，楼内宾客喧哗之声络绎不绝，当即拍拍手上烤饼的残渣，陈启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站住！你是哪家的？还请出示茶牌！”
只是还不等陈启走进去，站在门口的两个青衣小厮……大汉，就拦住了陈启。
陈启眉头微微一皱，他还真没听说过进茶楼还需要什么茶牌。
陈启刚准备解释，却见一个衣着华美的中年人，昂首挺胸的进了“聚贤楼”，并没有出示什么茶牌。
“此人也没有出示茶牌，为什么非要本……公子出示？”
陈启指了指刚才那个中年人，却听到两个青衣……大汉发出了一声不屑的鼻音：“你算什么东西，那位大人乃是大梁车马行的二当家！茶牌十两银子一张，若是没有就滚！”
说着就把陈启往外赶，脸上带着一种叫做“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那陈启提到的中年人听到声音也不禁回头看向陈启，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嘲弄什么，低声跟身边的随从说了句什么，径直就进了茶楼。
陈启不禁心头一怒，还真是好久没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了，不过陈启是来打探消息的，也没准备跟他们计较什么，随即掏出银子准备付账。
这时先前那中年男子的随从匆匆跑了过来，偷偷跟两个青衣大汉说了些什么，离开时嘲弄的看了陈启一眼。
陈启没有在意，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两个看门的青衣大汉。
可谁知，这两人竟然没有接，反而反手将陈启手里的银子打飞。
“滚！惹了薛二爷还想进茶楼？”
两人说着蒲扇大的手掌还要往陈启脸上招呼，陈启再也忍无可忍，宽大的袖筒中沙鹰悄然出现。
“慢！”
就在此时，一个手掌从陈启的身后伸了出来，捏住了那个即将落在陈启脸上的手掌。
陈启略微一怔，回头看去，是个三十多岁男子，紫色华服，脸色有些苍白，但手上却很轻松。
“这位小兄弟是我的朋友！你们准备干什么？！”
这紫色华服的男子一声厉喝，那两个青衣大汉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头如捣蒜：“慕容公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小贵人是您的朋友，要不然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小的们也不敢为难您的朋友啊！这都是薛二爷的主意，他让我们……”
“不用说了！滚！”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
两人如蒙大赦，竟是真的在大街上滚了起来。
此时这紫色华服的男子看向陈启，伸出手说道：“这位小兄弟，请。”
陈启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迈进了茶楼，袖筒中沙鹰手枪再次消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三百二十七章：慕容复
“聚贤楼”内部装饰与陈启之前在外边看到的截然不同。
外表看起来的“聚贤楼”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茶楼，可内部的装饰极尽奢华，不但有唱戏的戏台和谈曲儿的雅座，甚至陈启还听到有些包间隐约传来女子的声音。
这里显然不是个茶馆那么简单，陈启不动声色，跟着先前那个帮助自己的紫衣男子来到了一处雅座。
“刚才多谢仁兄仗义出手，要不然在下就要吃亏了。”
别人帮了自己，陈启自然要表示感谢，虽然即使没人帮助陈启也不会吃什么亏。
那紫衣男子却笑着摆了摆手：“小兄弟就莫要诓我了，刚才就是我不出手，小兄弟也断然不会吃什么亏的。”
见此人这么说，陈启这才对这人有了些兴趣：“何以见得？”
“我看小兄弟身上的衣着并非泛泛之家，想必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而且小兄弟在那两个青衣抬手的时候连躲都没躲，身上带着凛然之气眼中尽是不屑，显然是认为对方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接过茶馆伙计端上来的一杯茶，那紫衣男子吹了吹，轻啜一口，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小兄弟看起来应该是外地人，不然也不会得罪了那薛二爷。对了，在下慕容复，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名号。”
慕容复！
陈启差点起立，但随即又想到这并非老爷子的武侠世界，连忙压抑了情绪说道：“在下姓陈，单名一个启字。”
“原来是陈小兄弟，想必陈小兄弟是来自东边儿吧？陈这个姓在梁国……旧地，可不多见。”
说到梁国的时候，陈启明显感到这慕容复的神色黯淡了些许。
想起慕容这个姓氏，昔日的梁国两大世家之一，陈启心中了然些许。
或许是因为刚才这慕容复仗义出手，陈启觉得他还不坏，所以也有了几分谈兴：“慕容兄可是慕容世家之人？”
慕容复显然没想到陈启这个外来之刃还知道慕容世家，瞬间脸上泛起一抹荣光，又很快灰败下去，苦笑着点点头：“慕容世家……都是过去了。”
这一声叹带着心酸，陈启忽然想起当时刚开始跟着三叔公学武的时候，三叔公那一声对陈家的长叹，与今日慕容复的神情是何等的相似！
陈启原本还打算绕过这个话题，却没想到这慕容复自己说了起来：“慕容世家早就名存实亡了，能够说出世家，陈小兄弟也算是见识不凡了。”
“名存实亡？早就？”
慕容复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茶，眼中尽是不甘之色：“早在百年前，世家就开始遭到有些神秘的势力清洗，家里但凡年长一些的长辈都没能幸免。再后来，齐国攻破大梁，慕容世家更是随着梁国分崩离析，到现在恐怕也就还剩我自己一个人了。”
听到这里，陈启想起了陈国先皇的密室，那里边记载了陈皇用了几十年的隐忍，剪除了纵横天下数百年的世家高端战力，这可能就是慕容复嘴里的神秘势力吧？
想到陈皇的隐忍，陈启到现在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到现在陈启还有些不相信，那个雄图大略的陈国皇帝，竟然死在了一场齐国的阴谋中。
“小兄弟又是因何来此呢？”
见陈启若有所思，慕容复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
陈启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来为即将建立的河西城筹备物资的，只能骗慕容复说自己是跟着家中父母来大梁城做生意，闲来无事所以出来逛逛。
慕容复也不疑有他，像陈启这么年轻的贵公子，要是说自己出来，他慕容复还真不敢相信。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陈启也听到了很多有趣的消息，这大梁城竟然还有很多想要复国之人。
可就在陈启准备多问些的时候，找麻烦的来了，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被称作薛二爷的人。
只见薛二爷手里盘着俩核桃，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仆从，吊儿郎当的从包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陈启。
薛二爷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抬脚就放到了陈启一边的长凳上，朝着慕容复不无嚣张地说道：“呦呵，我还当谁家的小娃娃这么没礼貌，原来是慕容公子的人，失敬失敬！”
薛二爷嘴上说着失敬失敬，脸上可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子。
慕容复虽然不怕这薛二爷，但也懒得理会，权当没看见，头扭向一边儿，看戏去了。
这可惹急了那薛二爷，脸色一阵青白，这是根本不给他薛二爷面子啊。
可这位慕容复是慕容世家的人，虽然现在大梁国没了，慕容世家也没落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薛二爷还真不敢惹。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人，也饶不了他们大梁城车马行。
不过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但这老虎的胡须还可以捋一把。
很显然，陈启就是那个好不被放在眼里的胡须。
“小子，胆子不小啊！见到本二爷也不行礼，也不问好？”
薛二爷一掀衣服后摆，身后的仆从瞬间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把太师椅让他坐下了。
这大马金刀的模样，让茶馆内的很多人都缩了缩脑袋，看着陈启心说这小子今天要倒霉了。
陈启却没有理会他，依旧神色如常的饮茶，所谓的薛二爷这种货色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陈启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在薛二爷看来，这就是打他的脸，瞬间火起！
薛二爷猛地一拍桌子，手里的核桃脱手而出，直奔陈启的面门！
慕容复没有出手，他相信陈启吃不了亏，起码薛狗儿这种人还不行。
果然，在宾客们的一阵惊呼声中，陈启抬手接下核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出，那速度快的带起一阵呼啸声。
薛狗儿见陈启接下核桃的时候就心头不禁一跳，眼见两个核桃飞回来，更是来不及闪躲！
“哎呦！”
两个核桃精准无比的砸到了薛狗儿的炼制眼眶，核桃碎裂开来，薛狗儿的眼眶却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极为可怖！
“好！哈哈哈哈哈……”
见此情形，旁边的茶客都吓得准备走了，却又一人推开众人，边拍手边笑着走了出来。
此人身上穿着一袭白衣，看起来像个书生，四十多岁的模样。
只是听到此人大笑，那薛狗儿不但不恼，反而惊喜地凑了上去，他虽然看不见，但这声音他最熟悉不过！
“大哥，你怎么来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宋斯
“滚开！丢人现眼的东西！咱们大梁城车马行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男子竟是大梁城车马行的大老板，茶楼中的茶客一散而空，就连店家的伙计也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坐在陈启旁边的慕容复此时也不能继续淡然了，他皱着眉看向那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些难看。
慕容复低声朝陈启耳边说道：“此人是大梁城车马行的大当家的，叫做宋斯。在大梁城人称鬼见愁，待会儿你不要惹他，尽早离开大梁城，他和大梁城守备有些关系，小心他的报复！”
陈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没有将这人放在眼里。
宋斯一脸的和善，笑着走上前先朝着慕容复拱了拱手：“慕容公子，宋某有礼了。”
慕容复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碍于陈启在这里，只能回礼：“宋大当家怎么有空来这里，我这小兄弟……”
“这小兄弟勇气可嘉啊！”还不等慕容复说完，这宋斯竟然打断了他的话。
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但说出的话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寒：“既然是朋友，那打了我的人的事就算了。不过……见面礼少不了，就自断一臂吧！”
“宋斯！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宋斯不给面子，这慕容复显然也是怒了，拍案而起！
只是这宋斯压根儿就不理慕容复，直勾勾的看着陈启，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笑面狗。
这是陈启给这宋斯的评价，他没有回话，他还想看看慕容复有什么招数，因为经过刚才的一番攀谈，陈启心中有了些想法。
“小子！我大哥今天心情好，要不然非得打死你扔出去喂狗！还不跪下谢恩！”
此时有人撑腰，那薛狗儿自然也硬气起来，眼上虽然还红肿的看不清，仍旧指着茶馆中的一根柱子大放厥词！
“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宋斯显然为自己有这么个蠢笨的手下感到丢人，又是一声呵斥！
薛狗儿虽然不甘，但还是悻悻地往后撤，走之前还不忘对“陈启”恨恨啐了一口。
见陈启迟迟没有动作，这宋斯的耐心也渐渐耗完，脸色阴沉下来。
就在他准备亲自出手的时候，慕容复忽然站了出来：“宋斯，你就不怕我把那些人叫来？”
听慕容复这么说，宋斯显然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又想到了什么，胆子又大了起来，阴恻恻的说道：“慕容公子，为了个外人，何必呢？再说了，你不是一向不想和他们纠缠吗？”
宋斯还巴不得慕容复把那些人叫来，要是以前他还真不敢这样嚣张，可今时不同往日啊，大梁城的张守备说了，以后就是把他们惹急了也没事！
慕容复脸色阴沉，显然这宋斯说的是事实，拓本不愿意再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但……
他看了看陈启，要是不叫来那些人，这小兄弟恐怕今天就要血洒当场了！
见宋斯就要让手下人动手，慕容复把心一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转过身朝着茶馆窗外大声一喊：“来人！”
慕容复知道，那些人肯定就在自己附近！
果然，就在慕容复说完之后，街上原本就拥挤的人群中瞬间有大量年轻人出现，纷纷挤进了茶楼！
这些人有的三十多，有的二十多，甚至还有十几岁的，林林总总大概有三四百人。
陈启都不禁咂舌，这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听慕容复的话，难不成是慕容家之前的手下？
可慕容世家都衰败了，这些人难道还这么忠心？要真是这样，这慕容世家还真有些恐怖了。
见这么多人进来，宋斯也是头上渗出一层细汗，但还是神态自若的看着慕容复，似乎是慕容复不让人出手他就不走一样。
陈启看到此处，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沉默下去了，看向慕容复说道：“慕容兄，我……”
“陈兄弟不必再说了，我慕容复虽然落魄了，但还没有看着朋友受欺负不出头的习惯！此事陈小兄弟也不用自责，想必今天就是没有小兄弟，这宋斯也会用别的事挑起争端！”
慕容复摇了摇头，他和宋斯这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想当年梁国还在的时候，这宋斯在他面前还不如一条狗，现在却硬气起来了！
“好！不愧是慕容世家的人，我宋斯佩服！”
那宋斯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嘴里一声大喝：“薛狗儿！动手！”
薛狗儿眼睛看不清，所以并不知道他们正被几百人围着，听到老大的声音，连忙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乌黑的铁棍！
可是这宋斯却没有出手，反而趁人不备，直接从窗口翻出！
此时薛狗儿已经扑了上来，陈启一脚将之踢到了那几百人的人群中，瞬间……惨不忍睹。
哀嚎声都显得有些苍白，慕容复不禁扶额，嘴里只能叮嘱：“人别打死了……”
“是！”
几百人的回应，这“聚贤楼”的楼顶都要被顶翻了。
只是可怜那薛狗儿，也不知道待会儿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趁着薛狗儿单挑数百人的空挡，慕容复对着陈启一拱手：“陈小兄弟，今日能够跟你谈上这么久，真是畅快。只是现在我已经中了那宋斯的圈套，你赶快走吧，待会儿他叫人来了就不好办了。”
陈启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慕容兄小看在下了，我陈启也不是什么怕事之人。”
“陈兄弟恐怕是有所不知，”慕容复见陈启一脸的不在乎，不由得苦笑道，“要是单单这大梁城车马行，我慕容复虽然落魄，但也丝毫不惧，只是这背后不单单是车马行，还有……大梁城守备！这张守备是齐国人，早就想抓住我们的把柄，现在正是时候！”
陈启此时也明白过来，感情之前听到的那些所谓的想要复国的人，就是眼前这区区几百人啊？
但陈启无惧，他不认为慕容复是个不顾实际的野心家，所以并不打算离开：“慕容兄莫不是不把我当兄弟？我陈某人说到做到，今日就在这舍命陪君子了！”
见陈启这样气干云天，慕容复一阵感动，也不再劝，只是打定主意待会儿打起来说什么也要保证这陈小兄弟的安全！
第三百二十九章：失意之人
既然已经决心等下去，陈启和慕容复也不慌不忙起来，依旧做回座位，又让店家重新泡了茶水。
那“聚贤楼”的掌柜哪敢不从，这次都不用伙计，他亲自来给慕容复和陈启换茶，只是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倒茶的手都有一点颤抖，整个人战战兢兢的，最后离开的时候这掌柜腿脚一软，还差点儿摔倒过去。
不过这些小细节陈启和慕容复是不会在意的，现在两人知道待会儿要有一场硬仗，现在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启轻轻抿了一口茶，忽然发现这茶比之刚才的不知要好多少，心中暗骂这茶楼掌柜的势利眼！
其实陈启这可错怪了这“聚贤楼”的掌柜的了，这茶水乃是百两银子茶牌才会享用的，陈启出了十两银子的茶水，自然是不如。
“慕容兄，说实在话，有这么多手下，那宋斯怎么敢惹到你的头上？”
陈启忽然开口，他也是有些疑问的，这么多人，那宋斯不至于自己找死吧？
看到陈启一脸疑惑地样子，慕容复不禁一阵苦笑，叹道：“因为这些人，我并不想命令他们啊……”
“陈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梁国虽然亡了，但是留下的问题绝不单单是一星半点。”
慕容复的神色有些暗淡，看着正在痛殴薛狗儿的这些人，眼中竟有些怜悯。
“他们都是我梁国的读书人啊！功名在身，寒窗苦读，十年甚至数十年的艰辛啊！一朝散尽！”
陈启震惊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写读书人，读书人的地位如今越来越高，这陈启是知道的，可是这些人……难道真的就愿意为了故国，抛头颅洒热血？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傻？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去，要为了一个已经灭亡了的国家到处奔走？”
陈启不禁颔首，但有随即为了照顾慕容复的感受，摇了摇头。
慕容复眼中苦涩，却无奈的说道：“你不必安慰我，这些一切都是世家无能啊！”
“大齐其实并没有盘剥梁国的百姓，相反他们还以梁国遭受战火的原因，减赋半年。甚至还为梁国的各个贫穷的州府送来赈灾的粮食，这一切都说明，大齐的政策比大梁要好上很多，现在谁要是在民间说一句怀念梁国，恐怕都要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那为何你们还要准备复国呢？难不成是为了恢复世家的荣光？”
“世家？不不不，世家早就亡了啊……至于你说的我们其实也并不准确，准确地说是他们。”
慕容复指了指还在痛殴薛狗儿的那一帮人，继续说道。
“他们才是梁国灭亡后受到伤害最大的人，而我……只不过是他们想要复活必须的世家之人……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他们的精神寄托。其实我对梁国的灭亡并没有那么伤感，百姓还是那些百姓，大齐的皇帝比之之前的梁国君主更是贤明，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当他们首领的原因。”
陈启这才明白了些，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难不成是皇族之人？
恋恋不舍的怀念着前朝的风光？亦或是身居高位，陡然被打落凡间，所以生出嫉恨？
似乎是看出了陈启的意思，慕容复叹了一口气，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就为陈小兄弟解惑吧。
“他们既不是王公贵族，也不是封疆大吏，他们只是一群……失意之人啊！”
“失意之人？”
“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国灭尽东流！他们就是梁国那曾经的天之骄子，寒门里飞出的金凤凰，贡生啊！”
陈启一怔，感情都是些读书人里的人才，只是……
“为什么他们不转投齐国呢？在下这一路看来，以前梁国的官员依然在任上领着齐国的俸禄，他们……”
“不一样的，官员自然是照旧，所以这里并没有官员。这些人却不同，齐国考的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可梁国乃是算法治水等经世之学……”
慕容复说到这里陈启哪里还不明白，这丫的两个国家考题都不一样，你让理科生去考文科，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同样的，文科生堆里钻出一堆理科生，这齐国也受不了啊。
只是陈启看向这些人，眼中却蹦出不一样的光彩，人才啊！
在这个四书五经为主导的时代，找几个理科生可不容易，而这些人正是梁国最顶尖的一批人，他还正愁着去哪里找人继承他脑海中那些前世的技术呢！
这还真是打瞌睡了立马有人送来枕头，陈启看向慕容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慕容大哥啊，你不当他们的头儿可怎么行？你不当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呢？》
见陈启的眼神忽然炙热起来，慕容复都下了一大跳。
只见陈启面色郑重的说道：“慕容兄，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他们可都是梁国的人才啊，你怎么忍心将他们的理想泯灭呢？”
“难道世家不该有世家的责任吗？！”
陈启的一番话让慕容复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才想起来世家的荣光！
世家不仅仅享受着世人的供养，世家的责任更是世世代代的传统，要不然纵使世家有武学为基，也挡不住这万千百姓的反抗！
慕容复的眼神肃穆起来，对陈启深深鞠了一躬，陈启也不躲开。
看着这几百人，陈启不禁仰天长叹，这都是人才啊啊！
就在两人对话之间，“聚贤楼”外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喧闹声。
原本行人如织的街道，瞬间冷清下来，数百带刀的官兵将茶楼包围了起来。
“大人，这里就是叛党集聚的地方，我大梁城车马行的二当家正被他们扣押在里边，生死不明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宋斯，他竟真的带人来了！
守备官兵粗暴的踹开茶楼的大门，瞬间数百人就这么对峙起来！
陈启这才发现，这些“理科生”的腰间也都悬着一柄柄明晃晃的长剑！
官兵跟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守备将军身后，气势汹汹的踏进了茶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