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逃亡
“不可接战,往东撤!”
陈启大声喊道,却还是晚了,从荒山上冲杀下来的的人马已经到了眼前,瞬间便斩杀了几人。
剩下的人跟着陈启一路向东狂窜,小胡子此刻脸上已经煞白,满脑子只有陈启的话,往东!
一边的李庆之则是另一副模样,脸上尽是不正常的赤红色,嘴角咧得老大。
若不是此时坐下骏马飞驰,风灌的耳边呼呼作响,陈启说不定还能听到李庆之嘴里那不停地欢呼。
刺激!够劲儿!
不过陈启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先前北边的那一队追兵也转瞬即至。
“噌!”
一根羽箭从陈启耳边呼啸擦过,让陈启在马上不禁一阵摇晃。
弓弩!
果然是齐国骑兵!
这个时代的弓弩就是国家机器的象征,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紧接着又是数支弩箭袭来,陈国使团中又有几人应声倒地。
陈启回头一看,两支人马竟然把他们夹到了中间。
“快!东边几十里就是渡口,我们逃到海上去。”
郑阳的声音适时传来,与陈启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陈启是赌,郑阳则是真的知道。
如今陈国使团只剩下十几个人,还在奋力朝着东边跑。
所幸,陈启隐约听到后边的追兵有金铁交击的声音,看来并不是一伙儿人。
这也印证了三叔公的话,齐国朝廷里果然有一股神秘势力也想要他的命!
如今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正是陈启愿意看到的。
心里虽然思绪万千,但陈启身下却不敢有半点停歇,马鞭狠狠地抽下,很快便拉开了距离。
“小胡子!咱们还有多少人?”
陈启顶着风大喊,声音有些散,小胡子此时六神无主,竟然像是没听见。
“还有十六骑,还有两个胳膊上中了箭!”
是郑阳的声音,竟然异常的沉稳镇定,这让陈启都不禁侧目。
这种人才竟然在朝廷里受人排挤,不得不说陈国的衰败是有原因的。
“所有人继续往东,受伤的在中间,不要停!”
这些日子陈启看了不少兵书,可以说是理论知识一肚子,如今正是实践吸收的时候。
“老陈!咱们要不要反击!”
李庆之显然是昏了头,陈启也注意到他脸上那不正常的赤红,两只眼里尽是兴奋。
心里忽然想到前世那种喜欢追求生死刺激的人,没想到李庆之还有这种毛病,怪不得之前坐着热气球到处跑。
“闭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玩,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陈启连忙出声呵斥,可还是晚了一步,李庆之已经掉转马头。
而且同一时间,原本抱头鼠窜六神无主的小胡子竟然也掉头跟着李庆之去了。
陈启心中暗骂,却也不得不调转马头。
李庆之和小胡子的状态显然不正常,生日之际,人的精神很容易崩溃,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来。
“郑阳!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往东跑,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记住!接着跑!这是命令!”
陈启大喝一声,向着火光冲了过去。
郑阳见他们掉头,原本也想回来帮忙,却听到了陈启的话,只好带着人继续往前冲。
后边两波人已经交上了手,显然没想到陈启这些人还敢回来。
一愣之下竟直接停下了打斗,齐齐看向了冲过来的李庆之。
“李庆之!”
看着眼前这乌泱泱的不下千人,陈启一阵头皮发麻,情急之下也不禁喊了李庆之的名字。
“杀!”
李庆之嘴里高喊着,一头扎进了人群,其后小胡子则没那么好的运气,被人一箭射下了马,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就昏了过去。
当陈启赶到的时候,李庆之已经被围困在一众骑兵之中,好在李庆之本就身手不凡,加上两拨人马也在互相打斗,倒还没受伤。
只是陈启已经看到有几个人朝李庆之围了过去,若一个不慎就会被人斩落马下。
心中大骂着李庆之这疯子,陈启连忙从集装箱里掏出几个手榴弹扔了出去。
存货不多,显然不能起到太多的杀伤作用。
“轰!轰!”
几声巨响,陈启扔出去的手榴弹炸开,瞬间血肉横飞,清出一块空地来。
齐国骑兵显然被眼前这一幕搞蒙了,战马也受了惊吓,四处乱窜。
陈启趁机把已经力竭的李庆之拉到马上,又抱起昏过去的小胡子,连忙往东逃窜!
此时李庆之也被陈启那几声巨响震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禁一阵后怕,也一阵后悔。
“老陈……”
“别说了,等逃过去老子再跟你算账!”
陈启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他明白那几颗手榴弹不过是震慑罢了,对方有上千人,杀几十个根本不会伤筋动骨。
果然,在经过先前的一阵混乱之后,身后的人马立马追了上来,而且在经历了刚才的事之后,两拨人马显然达成了共识。
杀陈启!
陈启这一匹马拖了三个人,速度自然有些跟不上,眼看就要被人追上来,好在海边已经近在眼前了!
“老陈!没有船!”
李庆之的话让陈启不禁心下一沉,难道是刚才急着跑路,跑偏了?
身后的骑兵转瞬即至,陈启驾马上了高坡,此处没有沙滩,下面只有张牙舞爪的礁石,已经没有路了。
“对不起老陈,都是我……”
李庆之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下面就是暗流涌动的海,后边是上千骑兵,怎么看都是一死。
“跳吧!能不能活,听天由命了!”
陈启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齐国骑兵,沉声说道。
陈启还想说什么,结果后边的骑兵已经到了,他们显然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上前,只是把陈启三人围了起来。
放箭!
“快!跳!”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正中陈启胸膛,陈启直接落下了高坡,掉入海中。
“老陈!”
李庆之一声大喝,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心下万分悲戚,对自己更是痛恨万分,怎么就迷了心窍!
接着他咬了咬牙,抱着还在昏迷的小胡子,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扑通!扑通!”
随着两声入水声,就再无动静,海浪拍击着礁石,发出沙沙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七章:消息
翌日,一则消息不胫而走,引爆了天下,特别是陈齐两国。
陈国使团在返回陈国的路上,也就是齐国境内遭遇伏击,全军覆没,其中还包括陈国太子李庆之,陈国威武伯陈启。
这消息一出,立刻被各方探子传递到天下各个角落,特别是陈国密谍司密探,更是亡魂皆冒,一路上纵马狂奔,只用了三天就把消息传回了陈国。
一时间四方涌动,整个天下的局势瞬间不明朗起来。
任谁都知道,陈国皇室只有一个继承人,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齐国,这很有可能引发陈齐两国的大战。
据知情人透露,齐国已经开始秘密征调军队,以防陈国因绝望而疯狂的报复。
………
“混账!混账!本宫再三叮嘱,生擒那陈启就行,你们倒好,不但人没带回来,还把陈国太子给杀了!”
齐国东宫,吕蛟面若疯狂,一双手已经紧张地直哆嗦。
“殿下!卑下也不知道那人就是陈国太子,只是听见那陈启大吼李庆之,谁成想是陈国的太子,况且卑下的人都没有出手,而是另一拨人强行下了死手!”
此时那禁军都统已经趴在地上抖若筛糠,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如今恐怕再难有人保他。
“殿下,此事既然已经发生,也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此事若是引发了陈国的反水,恐怕陛下会直接易储!”
先前给吕蛟出主意的老者此时倒是并不慌张,反而冷静地给吕蛟分析起来局势。
“先生救我!”
吕蛟此时已经如同溺水的人,尽力想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殿下莫急,此时只有……”
老者附在吕蛟耳边轻轻低语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吕蛟听后脸色大变,噔噔噔退了几步,直接呆坐在椅子上。
“先生,此事……”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我皆已无路可退!”
那老者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凶狠,斩钉截铁的说道。
吕蛟脸色苍白,想了一会儿,也只能苦涩地说道:“那就拜托先生了!此事若成,吕蛟愿与先生共天下!”
“小老儿不敢,只求殿下日后不要忘了今日之事!”
老者跪地拜退,留下坐在椅子上的呼吸急促的吕蛟,久久不能平息。
………
同时,齐国皇宫中,老皇帝正在大发雷霆,太监宫女侍卫跪了一地。
“孽子!孽子!朕若是把江山交到他手上,早晚要亡了大齐!”
老皇帝一通咆哮,过了好久才停下,扶着龙案不停地喘息着。
“来人!来人!把国师给朕请来!”
“陛下,国师已于两日前离开了京师,如今已不知去向。”
“朕都被那孽子气糊涂了!也罢,下旨让百官入朝,立刻!马上!”
“遵旨!”
老太监匆匆离去。
………
齐国京师,一处幽静的小院里,一座普通的瓦房中,正跪着一地普通百姓模样的人。
“主上,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些陈国人已经死了!”
带头之人是个中年壮汉,若陈启在此一定会认出来,正是当夜从荒山中冲出来的那群追兵的头领。
而他口中的主上,此事正隐匿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出来轮廓。
“哦?不错,所以你是来领赏的?”
声音冰冷,像是没有丝毫感情,但却出奇的年轻。
“属下不敢!”
那头领丝毫没有半分居功的神色,反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敢?那陈启是你杀得?”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来,平静的有些瘆人。
“是。”
头领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但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作。
“自裁吧。”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接下来,那头领竟然一声不吭,站起身来照着自己的喉咙就是一刀,鲜血溅满了整个屋子。
“下去吧,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年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满屋的人齐声答道,接着又如同退潮般离去,全程没有一个人有所犹豫。
黑暗中的身影在众人离去后,这才缓缓起身,一双履云靴轻轻踩在紫黑色的粘稠血液上,留下一串儿红色脚印。
………
陈国皇宫,大臣们在殿外等候,三五成群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殿内陈皇躺在龙榻之上,一张脸灰白的可怕,像是命不久矣。
事实上,自从太子和陈启双双殒命的消息传来之后,陈皇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到现在已经难以起身了,只是意识还算清醒,一旁的皇后早已没了母仪天下的雍容,一双杏眼也早已肿胀的不成样子。
陈皇已经屏退了所有人,只留皇后在身边,就连公主也被禁足在寝宫中。
“陛下!大臣们嚷嚷着要面圣,奴才这就让他们回去候旨!”
王胜的脸色难看的很,他刚才分明听到有人要陛下把远在海州的成王立为皇储!
“让他们进来吧,皇后先退下吧,朕一会儿再叫你。”
陈皇的声音有些沙哑苦涩,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父亲,都给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
他已经一连几天不见人,如今也是时候处理此事了。
“吾皇万岁,叩问吾皇圣躬安。”
大臣们早已等急了,连忙鱼贯而入,跪作一团。
“朕安。”
陈皇吃力的坐起身来,语气里的疲惫任谁都听得出来。
“众爱卿平身吧,此次太子于齐国蒙难,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蒙难,国本动摇,为今之计还是早立皇储为好!
微臣建议海州成王,成王殿下是陛下族弟,又同是明宗血脉,立为皇储,天经地义。”
“陛下,兵部尚书此言不妥。臣建议瀛洲光王!”
“臣附议!”
“光王……”
“成王……”
一众大臣当着陈皇的面吵了起来,丝毫没有发现陈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所谓的王公大臣,平日里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如今太子蒙难,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为其报仇!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够了!给朕闭嘴!”
陈皇虽然体弱,但皇帝的威严犹在,此时一声怒吼,这才让群臣休声。
“王爱卿,说说你的看法。”
陈皇看向王天罡,这个他倚重的丞相。
第一百四十八章:缘故
“陛下,老臣以为,太子之事犹未可定论,国本之事更是无从说起。”
听了王天罡的话,陈皇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总算有人还明些事理。
“那依王爱卿所言,朕当如何处理此事?”
陈皇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期盼,看向了早已满头华发的王天罡。
王天罡沉吟片刻,却没有说出陈皇心里想让他的话。
“老臣以为,陛下可以先派遣使臣前往齐国问责,待查清真相之后,再做决断不迟,万不可轻言刀兵。”
使臣使臣,又是使臣!陈皇有些失望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怪王天罡,只是悲哀自己的陈国。
王天罡垂垂老矣,早已没了那股子冲劲儿,他虽然稳妥,但也稳妥的有些过了。
“传朕旨意,掉南疆之兵,北上!伐齐!”
陈皇猛地睁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陛下!万万不可啊!”
王天罡仓皇跪地,他真切的明白,陈国如今已无力举兵,一旦惹怒了齐国,亡国之祸不过旦夕!
殿中大臣们也都吓了一跳,慌忙跪地请陈皇收回旨意。
“陛下!如今我陈国兵力衰微,自保尚且不足,更别谈出兵了!”
这是兵部尚书的话。
“陛下!南兵北调粮草耗费极大,若强行北伐,恐怕还不到北疆便已经溃败了!”
这是户部尚书的话。
“陛下!陈齐两国,百年之交,结永世之盟,万万不可轻率啊!”
这是礼部侍郎的话。
“陛下!万望陛下收回成命!不然世代邦交,百年社稷将会毁于一旦啊!”
满朝上下,除了武官沉默,其他人竟没有一人同意。
陈皇此时不禁一阵怒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
“陛下!”
“滚!都给朕滚!滚出去!”
陈皇一阵怒吼,几曾何时,他觉得陈国还有救,只要自己够勤勉,只要自己足够优秀,一定能恢复先祖荣光。
可惜,他如今知道自己错了,满朝上下,尽皆懦弱。
齐国,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在每一个陈国人心上身上,甚至是灵魂之上。
“下去吧,朕乏了,就依王爱卿所言,着礼部派人吧。”
陈皇在一阵疯狂之后,又终于颓唐下来,无力地躺在龙榻之上,呆呆地看着大殿顶部的那个龙首。
这是太祖特意命人制作的,挂在穹顶之上,龙口中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意思是为了让后世之君虚心纳谏,知百官口中言如珠玉。
陈皇一度将之奉为圭臬,现在却觉得无比可笑,什么珠玉?简直如粪土一般臭不可闻!
“臣等告退!”
大臣们见陈皇妥协,忙不迭地离开,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让陛下接受新皇储。
当所有人走后,皇后这才忙不迭地从后边出来,拉着陈皇的手,替他揩去嘴角的血迹,资料心疼的看着他。
“陛下……”
“不碍的,只是烟儿,朕这些年是不是真的错了……”
皇后听了陈皇的话,不禁娇躯一颤,陛下又多少年不曾这样亲昵的叫过她了。
上一次,他还是太子吧……
………
这个世界跟陈启前世极其相似,除了比陈启记忆中的面积大了不少之外,大体地形倒是一般无二。
此时,陈启正呆在一艘船上晒太阳钓鱼,身边躺着李庆之。
两人身下是陈启从集装箱里找出来的躺椅,手里一人一根海钓的鱼竿,身边还有两罐啤酒,日子好不自在。
小胡子则站在李庆之身边伺候着,他的伤还没好,但自从知道了李庆之是太子之后说什么都要跟来伺候。
好在那箭射在肩头,也没伤及骨头,休养了几日也差不多了。
“上钩了!哈哈哈,老陈,怎么样,本宫的技术是不是有长进?”
李庆之潇洒地提杆,一只肥硕的大鱼就被提了上来。
陈启看了看他,也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说来也怪,自从陈启教会了李庆之怎么海钓,这小子就像是变身人形捕鱼机器,往往不一会儿就能钓不少。
反观陈启,每天平均一条,还不够塞牙缝的。
“今天就吃它了,还是火锅吧!”
李庆之说到火锅,不禁口舌生津,新鲜的鱼片放到锅里一涮,再沾上陈启的蘸料,简直不要太好吃。
陈启点了点头,无奈的收起了鱼竿,今天又是没收获的一天。
“源仔,看你了。”
陈启朝着船舱里喊了一声,接着一身白袍的高源就提着剑从里边走了出来,熟练的挑出几条最肥的,只见刀光闪过,鱼肉鱼骨尽皆分离,再仔细一看,鱼肉已经成了薄薄的片儿。
接着,陈启李庆之高源再加上小胡子就升起了火锅,大快朵颐起来。
至于使团的其他人,则在船舱里吃,有陈启这个移动粮仓在,倒也不愁吃喝。
之所以所有人都凑到一起,还要从那日陈启掉下海中说起。
当时对面一箭射来,正中陈启胸膛,却没有让陈启受伤,因为那支箭好巧不巧刚好射到了吕饕餮送给陈启的那支竹蜻蜓上,枣木的倒也结实,不过还是断成了两节。
陈启顺势跳下海中,接着李庆之带着小胡子也跳了下来。
寒冬腊月,海水的滋味可不好受,陈启有真气傍身,还算撑得下去,小胡子和李庆之可就遭了罪,先是小胡子受伤晕厥不能游泳,接着李庆之又腿抽了筋。
当时陈启四处望去,竟也没有一艘船,岸边是不能去的,追兵还在搜寻。
就在陈启束手无策,心想天要亡我之时,一袭白衣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陈启从来没有觉得这白衣如此亲切,他大声呼喊。
“源仔!”
接着,高源就把他们三人救了起来,躲进了海边的礁石洞中。
直到第二天,遇到了找到船的郑阳他们,这才离开了那个鬼地方。
“对了,源仔。还没问你,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在海里?”
陈启夹起一片鱼肉涮了涮,满足的放到了口中,问道。
“我妹妹让我救你。”
“倩倩?他在东海寺还好吧?”
“还行。”
“她平时都干嘛?难不成真是像和尚一样诵经……算了,吃饭吧,当我没问。”
见高源又擦拭起长剑,陈启不禁缩了缩脑袋,不再追问。
第一百四十九章:柳玉娘
大齐元和二十三年正月十一,齐国大雪,北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呼啸在旷野上。
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敢外出,整个北方只有狼群享受这种天气。
雪已经下了一个上午,一队人马行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又跟快被大雪覆盖。
每个人的身上都积满了雪,他们一路向西,眼看就要进去齐梁两国边界的山脉之中。
“玉娘,真的不在考虑一下了吗?回到陈国,咱们照样能给启哥儿报仇。”
这些人正是先前准备去齐国救回陈启的锦衣卫和玉娘。
那日玉娘独自一人上路,刘二叔带人去追,结果直到北上千里才追到了玉娘。
要知道,锦衣卫的人可都是善于长途奔袭大老爷们,玉娘区区一个弱女子不过比他们早走了半日,竟然一路走了这么远,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了,刘二叔你先回去吧,二婶还在家里等着,我这里有牛温他们跟着,出不了什么事。”
玉娘如今一改从前柔软的作风,看起来整个人都变了样,成熟了许多。
大概十天前,玉娘他们终于赶到了齐国京师,原本想打听出陈启的下落,然后再商量对策,可打听来的却是陈启被齐国杀害的消息。
谁也不知道玉娘的心里是何等的崩溃,那一刹那,她只想随他去了。
最后还是杨彦峰发现玉娘有些不对劲,暗中盯着她,这才救下了想要悬梁自尽的玉娘。
整整三天,玉娘把自己关在客栈里不吃不喝,刘二叔等锦衣卫的人都是男人,又不好贸然闯进去。
他们怕玉娘寻短见,几乎是每隔半个时辰就去问问玉娘,见她答应,这才放心。
直到过了三日之后,玉娘一身素衣,面无表情的又出了房间。
刘二叔信心察觉到玉娘有些不对劲儿,却也说不出来,直到玉娘说要去齐梁边界,他才意识到玉娘已大有不同。
齐梁边界是一条绵延千里的山脉,最南端连接陈楚,北边则分割了齐梁两国。
这山脉被天下之人称为混乱之地,只因为这山脉处于各国边界,属于三不管之地,山中人烟稀少,住在这里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贼强盗。
而这些人也都大多是来自各国的逃犯,鱼龙混杂凶险异常。但这里又是各国互通有无的必经之道,来往商队不少,所以这些山贼竟也过的挺滋润,而且他们也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并不是每一个商队都出手,只要交够了过路费,他们也乐的清闲。
但凡事总有例外,在这里,山贼吃喝不愁,唯一的难处就是缺女人,只要商队中有女人他们一定杀人越货。
而且常常为了一个女人,几个山寨火并,死伤无数。所以这里也被叫做女人的禁区,没有谁敢带着女人来到这里。
“玉娘,你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山贼多如牛毛,又多是亡命之徒,当年俺跟随杨老将军出征,五万大军路过此山脉,就因为前边有个大山寨,逼得杨老将军都不得不绕路行军,轻易不愿意发生冲突!而且……”
“而且女人在这里很难活下去,我都听了八百遍了刘二叔,怪不得相公说你啰嗦。”
玉娘似乎并不在意,只见她拔出一把匕首,对刘二叔说,
“刘二叔,玉娘岂是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夫君大仇未报,玉娘只能行此险招,若是玉娘真的不幸被抓,一定在被抓住前一刻自戕而死,绝不辱没夫君!”
锋利的匕首上泛着幽幽蓝光,一看就是淬了毒,刘二叔瞳孔一缩,这匕首定是玉娘在青州之时就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回到陈国,陛下和朝廷会为俺们做主的!”
刘二叔最后还是不放心,劝了一句,却看到玉娘一张俏脸上挂满了不屑。
陈国?陛下?朝廷?
玉娘对这个国家已经失望到底了,相公被抓,他们沉默。
相公被杀,他们还是沉默。
就连他们的太子储君被杀,他们都没有半分作为!
懦弱像是一种传染病,一种软骨的毒药,已经让这个国家烂到了根子上!
要想报仇,只有靠自己,这是玉娘在客栈那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总结出来的。
所以她要改变!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再后来失去了公婆,如今连丈夫都被人杀害!
她不能再软弱下去了,谁说女人就该是藤蔓?那是因为她们有所依有所靠,若是没了这些,若绝望来临,女子亦可成擎天之树!
常言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可又怎么不是女本柔弱,为妻则刚!
“刘二叔,你先回去吧。玉娘在陈国已经无依无靠,若是不能为夫君报仇,我死也不能瞑目。”
“既然你不愿回去,俺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去,俺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你二婶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俺的。”
刘二叔摇了摇头,他不会放下玉娘不管,不论于公于私。
“多谢二叔,我替夫君谢谢您了!”
接着,玉娘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原本柔弱的声音变得清冷坚强。
“锦衣卫的弟兄们!我柳玉娘,陈柳氏!今日在这里把话说开!
我的夫君,也就是你们的指挥使,被齐国人杀害了,如今我想为我的夫君报仇,然陈国无能,只能另辟蹊径!
前面就是齐梁边境了,那里山匪纵横,危险也无处不在!但也只有那里,才有报仇的一线希望!
愿意为我夫君报仇的就留下,不愿意的我不留亦不怪罪!
只是离开的人,从今以后不要冠以锦衣卫的名号,因为我要对我死去的夫君有个交代!
现在,想要离开的,就可以走了!”
玉娘说罢,直直的盯着眼前这六百锦衣卫,不再开口。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北风依旧呼啸,雪花刮得人脸上生疼,却没有一个人动。
“我!赵艺!承蒙威武伯不弃,方有今日得知人生真正的意义!我留下!”
“我牛温!早就效忠于威武伯,自然留下!”
“我也留下!给伯爷报仇!”
“我也是!”
“报仇!”
“报仇!”
逐渐所有人都开口呼喊着报仇二字,像是以前陈启风雨里带着他们喊得行军口号一般嘹亮。
玉娘鼻头一酸,差点流出眼泪,又生生憋了回去。
柳玉娘!你记住,从今天起,你就不一样了!
玉娘心中默念,把那一丝丝柔弱,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出发!”
玉娘一声清脆的行军令,锦衣卫的队伍立马摆好,一如从前,只是带头的从陈启变成了玉娘。
雪花犹自从天空飘落,一行人也渐渐消失在雪原,留下的脚印也很快被风雪掩去。
第一百五十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大齐元和二十三年正月十二,京城东郊山上,东海寺外。
一个浑身素缟的女子站在石阶之上,呆呆地看着北方的天空失神。
这女子正是要在东海寺修禅三年的高倩倩,自从陈启走后,她每天都要到这里看向北方,似乎能够看到陈启来接他的样子。
如今陈启的死讯已经传来几天了,但她自然坚持过来,似乎是成了一种执念。
忽然,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高倩倩忙捂住嘴巴,干呕了几声之后,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是的,她怀孕了。
就在几天前,陈启的死讯传来,她一时接受不了,昏了过去,寺里的和尚给她请了郎中,这才告诉她怀了孕。
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恰恰正是这个孩子,给了高倩倩活下去的勇气。
她要生下它,为了陈启,也为了她自己。
“师母大人,外边天冷,您还是回寺里吧!”
一个口音有些奇怪的黑蜀黍从寺院里出来,恭敬地对高倩倩说道。
“好,这就回去了,让我再多看一会儿。”
高倩倩也不回头,一双俏目望穿秋水,看着北方虚无的天空。
黑蜀黍也不催促,只垂手而立,恭敬地等在高倩倩身后。
这黑蜀黍正是那日陈启在东海寺辩疯的那个小黑,前些日子他从疯癫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陈启。
不管怎么说都要称陈启为师父,说是陈启为他指明了道路,从虚无的追求中走了出来。
当得知高倩倩怀了陈启的孩子,更是恭恭敬敬地随侍左右,开口必称师母,出入必尊师母,誓死要为师父守护好血脉传承。
又是一阵孕吐,高倩倩一脸苦笑,这孩子随它爹,折腾地它娘要死要活的。
“小黑,回去了。”
“是,师母。”
高倩倩轻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一脸坚毅,缓步回了东海寺。
三年修禅只为缘,却不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所幸上天垂怜,还留下了他的孩子,让她有了些许希望。
三年修禅还要继续,为了她自己安心,更是为了给孩子休个平安,但愿它爹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这个孩子吧。
………
“阿嚏!”
数千里之外的海上,正在海钓的陈启猛地打了个喷嚏。
陈启揉了揉鼻子,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是昨晚宿醉睡在甲板上,感冒了?
“老陈,你怎么回事儿?你这一个喷嚏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
李庆之在一边抱怨,但明显是幸灾乐祸,就是这小子,昨晚自己跑回船舱,让陈启在甲板上吹了一整夜的风。
“吓走你个大头鬼啊,在船上钓鱼,还怕惊吓?”
陈启翻了个白眼,但看着李庆之旁边那几条肥鱼,不再说话。
“老陈,你说气人不,这鱼儿就喜欢咬本宫的钩。你那话咋说来着?人品啊!”
李庆之一边炫耀,一边抬钩,又是一条肥鱼被他提了上来。
陈启也有些纳闷,难不成这鱼也认人?他之前还怀疑李庆之的钓竿有问题,死皮赖脸的跟李庆之换了,结果该怎么样还怎样,自己就是钓不上来。
“人品呐!”
小胡子在一边帮腔,那嘴脸让陈启直想削他。
忽然,陈启手中的钓竿一沉,陈启不禁心头一喜,人品爆发了?
“上了上了!”
陈启忍不住大喊,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使劲往上扯。
李庆之也惊奇的侧目看去,我哩个乖乖,难不成真的人品爆发了?
结果……
“一只鞋?千层底?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宫了!”
看着陈启提上来的“大鱼”,李庆之笑的直打滚儿,就连一直不苟言笑的高源也不禁捂住了脸。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陈启明显看到高源的身体一阵颤动。
“笑什么笑!不就是一只布靴吗?你们就不奇怪,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只布靴吗?”
陈启努力化解尴尬,还真让他找到一个,这里距离岸边怎么说也有千里,怎么可能有一只布靴在这儿。
“还能怎么着,人品呗!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本宫的肚子!”
李庆之已经笑的抽了筋,陈启除了白眼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
这倒霉催的,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海这么大,非得勾到自己的鱼钩上,晦气!
陈启摘掉布靴,忿忿地扔进海里。
“太子殿下!伯爷!不好了!快快进舱!”
郑阳忽然从船尾跑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可怕,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郑阳,你是不是见到了一只布靴精?哈哈哈哈……”
李庆之拍了拍陈启的肩膀,又是一阵嘲笑。
“浪!巨浪!快!要来不及了,东边!”
郑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指着陈启他们身后,瞳孔大的吓人。
“哈哈哈哈,什么东西?”
李庆之一边笑着,顺着郑阳指的方向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卧!槽!”
只有一句经典国骂,就慌忙向船舱跑去。
陈启也看到了远处的景象,巨浪滔天,遮天蔽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钓上来一只布靴,这特么海底有大动静!
“所有人!回船舱!”
陈启大声呼喊之后,所有人都慌忙进舱,就连一直淡然的高源,也不禁变了颜色。
陈启都来不及说出心中的那声卧槽,刚刚关上舱门,一阵天旋地转,感觉整条船都翻滚起来。
外边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铺天盖地,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刹那波涛汹涌起来。
好在巨浪只有一波,船在巨浪夹缝中翻滚之后,侥幸没有漏水。
只是大浪不在,小浪不断,左扭右斜,让待在船舱中的众人苦不堪言。
“卧槽,老陈!你踩到本宫的脸了!”
“卧槽,老子的鸡!”
“鼻子!”
“源仔!你那把破剑先扔了,戳到我肚子了!”
“滚!”
“嘶,俺的菊……”
“嘶——”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吧嗒!”
高源一脸嫌弃地扔掉了手中的佩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众人此时也找到了窍门,抓住船舱里的柱子不撒手。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船舱中,只有小胡子躺在地上,捂着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默默流泪。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神秘土方子
风浪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期间陈启他们把布撕成条,将自己捆在柱子上,总算不至于成了滚地葫芦。
倒是小胡子,因为某个部位严重受伤不得不躺在船舱里,好在只有他一个人,卡在床的空隙里,还算稳当。
“吱吖!”
李庆之率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船舱门,一阵久违的清新海风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海面上风平浪静,天空则是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特娘的!吓死爹了!”
李庆之在甲板上好好伸了个懒腰,看着久违的平静,心里一阵舒坦。
陈启也跟着出了船舱,看着脚下依旧飘在海面上稳稳当当的船,不禁庆幸劫后余生。
“老陈,怎么样?本宫就说本宫人品不错吧?”
李庆之一脸得瑟,又在炫耀人品,这个词还是在陈启这儿学的。
“殿下,臣不知道你所谓的人品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指好运气,那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因为很不幸,咱们的船出了大问题。”
郑阳此时也从船舱中出来了,他倒不是故意打击李庆之,而是真的发现船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这不还好好的吗?”
李庆之环顾四周,除了被水泡了以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陈启此时也瞧见了,对着李庆之指了指头顶,让他抬头看。
“卧槽!”
李庆之抬头一看,原本伫立在船上的高大桅杆,如今只剩下半截,至于帆布更是破烂的不成样子。
“所以?咱们走不了了?”
李庆之呆呆地看着折断的桅杆,口中喃喃道。
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海上,虽然在这里他的人品出奇的好……
可是人都知道粮食和淡水总有用完的一天。
“所幸,咱们还有个副桅杆。”
陈启指了指那断掉的主桅杆旁边那个低低矮矮的木杆,其上小小的帆布还完好无损。
“这玩意儿行吗?”
李庆之觉得有些不靠谱,实在是这桅杆小的可怜,怎么看也不像能够带动这艘船的模样。
“行是行,只是恐怕咱们得随着风走了,控制船的方向恐怕是做不到了……”
陈启挠了挠头,也颇有些头痛,因为这风可说不准往哪儿吹,万一越飘越远,到了大洋里,这无边无际的恐怕船烂了也上不了岸。
“听天由命呗,本宫的人品,信得过!”
李庆之没心没肺的跳脱性子有发作了,竟然不再发愁,悠哉悠哉的欣赏起风浪过后的海洋。
不得不说,这景色确实不错,若不是陈启心中想念玉娘,他都有种想乘船旅游的念头。
以后一定要带玉娘到海上度蜜月!心里如是想着,陈启也暂时放下了担忧的心。
况且如今是正月,东海南海的洋流方向是自北向南,若是运气不差想必还是能到的。
“哎呦!哎呦!”
陈启正想着,却听到了小胡子的声音,回头看过去,小胡子正姿势怪异地从船舱爬里出来。
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外的衣衫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嘎嘎嘎嘎嘎嘎!”
李庆之见他这模样,不禁笑出了鸭子般的笑声。
陈启也忍不住咧了咧嘴,虽然这样确实很不道德。
之前在船舱里的时候,陈启已经给小胡子吃过消炎药,只是陈启翻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涂抹伤口的药,最后也只能作罢。
“疼死我了,我滴娘呦!谁有金疮药啊?”
小胡子一脸便秘的表情,捂着受伤的部位一阵呻吟。
旁边的高源脸色也有些尴尬,毕竟是因为他的佩剑。
不过同情归同情,歉意归歉意,如今高源佩剑在怀,却只是用布包着剑身,那银色剑鞘已经不知去向。
“胡大人,金疮药是没有,不过下官倒是有个土方子,应该可行。只是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试试。”
郑阳强忍着笑意,走到小胡子面前说道。
“那还等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郑大人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哎呦!我滴娘呦……”
小胡子一听有药方,哪还顾得上是不是土方子,如今他身受“重伤”,能治好才是关键啊。
郑阳听他同意,蹲下身一阵耳语,接着陈启就看到小胡子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这叫什么方子!这……这……这叫人怎么试……哎呦!我滴娘呦~”
小胡子不禁大声咆哮起来,结果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又是一阵呻吟。
“下官说了是土方子,胡大人要是不信,下官也没什么办法了。”
郑阳站起身,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看样子是让小胡子自求多福了。
“算了!算了!此事就你去办吧,郑大人。此方若是好用,本官自是千恩万谢,若是你拿本官开涮……哎呦!我滴娘呦……本官定饶不了你!”
小胡子疼得撕心裂肺,还不忘威胁郑阳。
“放心吧!”郑阳拍了拍胸脯,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然后转身去了舱内取工具。
陈启和李庆之见他俩神神秘秘的,不禁来了兴趣,一脸坏笑地凑了上来。
“小胡子,又在说什么呢?什么土方子,说出来也让本宫听听?”
李庆之笑着蹲下身,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瞧了瞧小胡子受伤的部位。
“没!没什么!”
小胡子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陈启和李庆之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八卦之色,这土方子看来确实“土”得很啊,不然小胡子也不能如此地羞于启齿。
“胡大人,准备好了!”
郑阳从船地后方跑了过来,小胡子一听,连忙歪歪扭扭地走进了船舱,陈启还想跟进去,结果被堵在了门外。
嘿!这小胡子还怕人!有料,大大的有料!
陈启跟李庆之两人从左右,一把搂住了还不明白情况的郑阳,问道:“到底什么土方子,说来听听?”
郑阳看着一脸坏笑的两人,又看到了同样围过来的其他人,就连高冷哥高源,也不着痕迹地往这边凑了凑。
他一脸苦笑道:“胡大人,他不让说啊……”
结果此话一出,整船的人都板下了脸,吓得郑阳只好妥协。
“好吧好吧……”
郑阳小声说出了所谓的土方子,接着船上就迸发出了惊天狂笑。
就连高源都笑出了声,眼中同样燃起了后世叫做“八卦”的火焰。
第一百五十二章:人生哲理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小胡子才缓缓从船舱中爬了出来,看他那模样,比刚才还别扭。
他一出舱门,看到船上十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郑阳则站在一边,表情略显尴尬。
“你们刚才在笑什么?看我干嘛?”
小胡子被看的心里发毛,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郑阳!你过来!”
小胡子此时都顾不得菊花残,一把拉过郑阳,耳语起来。
“你小子跟他们说了?”
小胡子一脸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郑阳。
“没有啊……”
郑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矢口否认了透露消息。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见郑阳信誓旦旦的保证,小胡子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但还是恶狠狠的警告郑阳不要说。
“你要是把本官拿海水泡……泡……泡那儿的事说了,定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郑阳根本不敢看小胡子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连连称是。
“还有,这……土方子,还要泡……用多久?”
小胡子用海水泡菊,明显觉得舒服了不少,这才问道。
“十几天?这下官也不知道啊,这方子还是下官听船员说的,等什么时候大人觉得可以了,应该就可以了……”
郑阳喃喃的说道,他也确实不知道多久,只是很早以前听说过,在海里受了伤,只要把受伤的部位泡在海水里就不会恶化……
“那好吧,本官自己多注意,不过你可千万要记住本官的话!千万千万不能说!这关乎本官的脸面!”
小胡子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郑阳连连称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退下去了。
陈启他们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有的对着大海吹口哨,有的则假装收拾帆布,像是丝毫不在意。
“小胡子?说完了?来来来,快跟我们说说什么土方子,搞得神神秘秘的。”
李庆之见郑阳走了,又觍着脸凑了上来,眼神里略带调侃地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小胡子。
“就是,大家难免会受伤,在这海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你就教教我们吧。”
陈启一脸“纯洁”地看着小胡子,好像真的要认真学习的样子。
“咳咳,胡大人,在下……也有此问。”
高源都凑了上来,说了一通他从来没说过的“长句子”。
“哈哈哈,什么土方子?若是真有需要,本官再说也不迟嘛。”
小胡子打着哈哈,就是不说实话,众人也不点破。
“胡大人,真不说?”
“小胡子,你不坦诚。”
“唉,小胡子,本宫原以为你是忠臣,可没想到连这种土方子都舍不得……唉!”
可任陈启几人怎么说,小胡子就是不开口正面回答。
“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小胡子感叹着天气,像是完全没听懂陈启他们的话。
“算了算了,既然小胡子不愿意说,老陈,咱钓鱼去?”
“正有此意!”
陈启李庆之他们像是真的没了兴趣,竟也不再追问,转身去了甲班。
高源则像以前一样,抱着佩剑,看起了远处的风景。
其他人则更是直接没凑过来,该忙什么忙什么,一如平常。
小胡子见他们这副模样,也不禁放下心来,心道自己应该是多心了,郑阳这小子应该还是知道分寸的。
可让小胡子万万没想到得是,接下来几天,他悟出来一个重要的人生哲理。
那就是分寸这东西,是完全不存在的……
第二天。
“呦!老陈,今晚吃点啥呢?”
李庆之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罐儿饮料,边喝边问。
“吃鱼怎么样?”
陈启同样慵懒的回答道。
“天天这么吃都吃腻了,没有新花样?”
“有是有,不过费工夫啊。”
“说来听听?”
“咱们可以把这鱼肉,腌!着吃。”
“怎么吃?”
“腌!用海水,腌!一!腌!”
小胡子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禁某处一疼,腌?他如今可不正是腌么……
不过小胡子也不敢多说,只能忍受着这一个字一个字的酸爽……
第三天。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陈启李庆之日常钓鱼,小胡子侍立左右。
“老陈,最近老喝这些东西,上火啊,有没有什么推荐?”
“喝的?”
“对啊,最近上火,便秘!”
“有啊,喝茶!”
“什么茶?”
“菊花!茶。”
“菊花!茶?”
“对啊,泡一泡!喝起来,败火不便秘!”
“现在去泡!菊花?”
“不用你。
小胡子!太子殿下让你去泡菊花!茶!”
小胡子:“……”
有一种痛,是听着就痛!
第四天。
傍晚时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有破船一只,于海上独行。
烤肉自助,酒水畅饮,十几人合围而坐,甲板之上觥筹交错。
“小胡子呢?”
李庆之故意高声喊到,声音一直传到船舱里,入了正在“泡澡”地小胡子耳朵里,让小胡子心中微微一暖。
还是殿下知道疼人,吃饭也没忘了我。
“他啊,还不是正在用土!方!子!治!伤!”
陈启故意咬字很重,让小胡子听得真切。
听了陈启的声音,小胡子不禁一阵咬牙切齿,暗道这威武伯,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唉!小胡子养伤太辛苦了,我们大家为他合唱一首歌,给他鼓鼓劲儿,你们说好不好?”
李庆之的声音再次传来,小胡子感动的差点流下了眼泪,太子殿下要亲自为他唱歌鼓劲儿,如此贤主,夫复何求!
“好!”
众人的声音直破云霄,这让小胡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菊花残,一二,开始唱!”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有海水静静淌……”
“优美的”歌声响起,船舱里小胡子一屁股打翻了盛满海水的木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事到如今,小胡子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么多天,他们早就知道了!
“郑阳!本官与你势不两立!”
小胡子的咆哮声伴随着甲板上欢乐地歌声越飘越远。
远处一只巨鲸跃出海面,惊起一片海浪。
那海浪的模样倒也漂亮,宛若一朵盛开的……菊花?
第一百五十三章:剧变
陈启他们还在海上漂着,陆地上却发生了几百年未有之变局。
首先发生惊变的竟然是齐国!
大齐元和二十三年正月二十,深夜子时,齐国太子吕蛟率齐国铁骑三十万包围京师,皇太子吕蛟亲自带人闯入齐国皇宫中,软禁了齐国老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
第二日即迫不及待地举行禅位仪式,吕蛟登基称帝,尊其父为太上皇,改年号化龙,称为化龙元年。
化龙元年正月二十三日,齐国二皇子吕饕餮从京师逃离,一路北上至奉州,组建军队,举起大旗,反对其皇兄登基。
一时间,原本老皇帝一脉的大臣勋贵家族纷纷响应吕饕餮,迅速拉起了一支几十万人的军队。
双方在距离京师仅千里的地方打了一仗,结果皆是损伤惨重,只能各自退回,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据说齐国新皇帝吕蛟为了此事头痛不已,急忙向南方的陈国求援。
至于其他三个国家,也各有各的麻烦。
正月二十五日,陈国成王殿下被沈左相一脉官员奉迎入京,强行逼迫重病在床的陈皇立成王为皇太弟,陈皇大权旁落,成王李梁和左相沈国成称为陈国实际上的掌权者。
二月十三日,已经成为陈国皇太弟的李梁不顾王天罡等老臣的劝谏,强行在青州云州灵州以及直隶地区征兵十万,北上驰援齐国新皇帝吕蛟。
一时间陈国民怨滔天,特别是云州,已经发生了数起叛乱,都被当地守军强行镇压,虽然暂时安定下来,但百姓的怨气却越来越严重。
二月二十一日,梁国遭到西北查尔汗国大举入侵,梁国国都告急,求援于南方的楚国。
二月二十七日,楚国派二十万远征军北上,抵御查尔汗国。
三月十一日,楚国吴氏家族趁二十万军队不在国内,起兵造反,斩杀楚国皇室张氏两百三十五人。
上至王公,下到县子县男,凡张氏血脉一个不留。
吴氏家主吴春秋登帝位,改国号为吴,建元承乾。
三月十九日,原楚国蛮氏夏氏宣布脱离吴国掌控,率领军队撤入巴蜀之地,建国大夏。
至此,天下大乱的时代降临。
楚国一分为二,变成吴国和夏国。
齐国同样一分为二,但皆不承认对方的合法性,南北分裂。
梁国举全国之力抵御西北方查尔汗国的入侵,根本无暇兼顾中原。
陈国国内农民起义不断,朝廷强行镇压,不料日子越来越多,整个陈国朝廷上下皆忙的焦头烂额,再加上陈国西南边境,吴国忽然派兵东进,战事吃紧,一时间也是无暇兼顾。
齐梁边境,混乱山脉中,由于两国都无暇顾及,乱作一团。
各个寨子互相攻击兼并,其中很多小山寨已经在这两个多月之中彻底消失。
这些事的起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天下长年分裂,总有这么一天。
只是原本各国之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这平衡本不稳固,但也被小心维持了数百年之久。
可陈国太子和陈国使团的死,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就像是蝴蝶效应,彻底让各国陷入了混乱。
当然这些事陈启他们还完全不知道,甚至于陈启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当夜自己的一声大喊,泄露了李庆之的身份,造成了后来一系列的误会。
………
茫茫大海之上,一艘孤零零地破船正缓慢的走着,这破船桅杆已断,全靠船尾的半根小帆提供动力。
破船的甲板上围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全都蓬头垢面,头发胡子乱作一团,像极了“野人”。
不错,这些“野人”正是在海上困了数月的陈启李庆之他们。
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们每天都在盼望着东北风的到来,可这东北风就像是故意躲着他们一样,硬是没有一次。
他们滞留在船上这么久,吃喝倒是不成问题,毕竟有陈启这个移动仓库在,想饿着渴着都难。
不过虽然吃喝不愁,但洗澡就别想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淡水自然是能省就省。
至于为什么不用海水?看看小胡子的模样就行了。
两个月前他说是受不了,非要用海水洗澡,结果洗完之后浑身黏糊糊地,最后还是央求着陈启给他淡水冲了冲这才舒服了许多。
除去这些,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想家和孤独感。
别看这里有十几个人,这船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待个十天半了月自然不成问题,但时间一久,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就连话最多的李庆之,现在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话都不想说,更别提钓鱼了。
陈启原本就钓不上来鱼,日子一长,更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至于高源,他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两个月如一日的站在船边儿上向远处眺望,竟也看不腻。
“老陈……你说咱是不是回不去了?这都两个多月了,连岸边的影子都没看到……”
李庆之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启没有接话,因为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跑到大洋中间去了,不会漂到美洲吧?
陈启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看着身边这些跟自己一样枯燥的弟兄们,一阵郁闷。
也不知道玉娘怎么样了,他被射入海中,想必死讯早已传出去了吧?
一定要尽快把消息传回去,不然玉娘岂不是真以为他死了?
陈启胡乱想着,忽然听到高源的声音传来。
“东北,有风。”
起初陈启被高源这简短的话搞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东北风来了!
陈启不禁精神一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哪儿呢?哪儿呢?”
陈启顺着高源面对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北方向的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被吹了过来。
其他人见此景象,也都不禁喜上眉梢,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对!大家快进船舱!这风不对劲儿!”
还没等大家高兴多久,郑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所有人都不禁面色一僵。
难不成,又是上次那种?
顾不得说话,所有人手忙脚乱地收拾起甲板上的东西,连滚带爬地回了船舱。
第一百五十四章:登陆
暴风雨很快到来,但远没有上次来的恐怖,船身只是普通的摇晃,并没有上次那种上下翻转。
不过船外海水翻滚的声音还是让人有些不安,李庆之的脸色有些发白,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强打起精神来,跟旁边的陈启说道:“老陈,待会儿船要是翻了,你就用刀把本宫杀了,本宫宁可死在刀下,也不想淹死。”
听了他的话,陈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上次那个巨浪都不怕,这次不过是些风雨,怎么怕成这鸟样。”
李庆之:“上次觉得刺激,好玩儿。”
陈启:“……”
暴风雨大概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外边不再传来雷雨的声音,陈启这才放下心来。
李庆之:“看来这次又侥幸逃脱了。”
话音刚落,忽然船身一阵颤抖,响起一声巨响。
紧接着,陈启就听到了小胡子杀猪般的叫声。
“船漏了!进水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陈启连忙打开船舱门,借着亮光,果然看到船舱内开始进水!
“别慌,所有人站到甲板上去!”
陈启一边指挥着慌乱的众人,一边查看漏水的地方,是一个人头大小的破洞,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触礁了!
陈启心下一沉,他很早就在担心这种事发生,海里暗礁纵横,他们没有海图航线,这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两个月以来的平稳,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难不成真要跟前世一样葬身大海?
陈启忽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心下急得不行,却听到外边李庆之激动的呼喊声。
“到家了!到了!上岸了!”
陈启连忙冲出漏水的船舱,只见甲板上,十几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船头方向。
陈启赶忙挤上前去,眼前不远处,正有一处沙滩!
破船进水越来越严重,众人也顾不上激动,纷纷跳船下海。
“快点离开这艘船,不然待会儿船沉下去的吸力会让人跟着沉下去!快走!”
陈启呼喊着,所有人奋力向岸边游去。
三月的海水,陈启不但没觉得冰冷,竟然还有一丝暖意。
不过他也顾不上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能上岸就好!
所幸十几人作为被称为水乡人的陈国人,都深谙水性,加上水温并不冰冷,很快就游上了岸。
身后那艘他们待了足足两个多月的破船,则缓缓沉入了海底。
“本宫回来了!”
“嗷嗷嗷!”
“呦呼!”
所有人一上岸,都不禁欢呼起来,顾不上观察周围的地形,直接撒丫子在沙滩上奔跑起来,最后累倒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陈启躺在沙滩上,感受着陆地的踏实,心中大呼侥幸。
总算是回来了,虽然这一路上谁也没有抱怨,还总是嘻嘻哈哈的,但陈启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苦中作乐,总不能整天愁眉苦脸吧?
如今一上岸,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情绪,通通被释放出来。
特别是小胡子,想到自己某处受伤,没有金疮药,只能用海水浸泡,最后还被嘲笑,不禁喜极而泣,大声痛哭起来。
十几人在沙滩上发泄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堪堪回到了现实。
“老陈!咱得快去看看,这儿到底是哪个州县,让他们把咱们回来的消息告诉父皇,本宫失踪两个多月,父皇想必都急疯了!”
李庆之浑身湿透,但精神却很不错,兴致勃勃地说着回去如何如何。
陈启点了点头,也觉得李庆之说的在理,如今还是得弄清楚这是哪儿,得快把消息传回去。
很快,陈启就带着众人朝陆地方向走了过去。
可就在此时,一只弩箭从陈启的耳边呼啸而过,直接射在了小胡子的大腿上。
“嗷!”
小胡子杀猪般的声音再次想起,所有人立马提起了警惕!
“隐蔽!”
陈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猫起了腰。
陈启心中升起一阵不妙,这里恐怕不是陈国!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插在小胡子大腿上的弩箭,根本不是陈国的制式,而且也不属于陈启认知当中的任何一个国家!
众人先把小胡子藏在礁石后,接着小心翼翼地登上了高坡。
果然,陈启发现了对面有一处村落,正在发生战斗,刚才的弩箭就是从那边射出来的流矢。
战斗双方只有几十个人,但打斗起来相当惨烈,地上已经躺了不少尸体,看衣着打扮,竟然有些像是几百年前晋朝的制式。
守护村落的一方显然有些支持不住了,退到村子外边,也就是陈启他们附近。
对面有大概二十几人,手持长刀,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了上来,结果其中一人竟然发现了陈启他们。
“有埋伏!射!”
对面为首一人竟然说的是纯正的汉话,这让陈启不禁心中一凛。
接着几只弩箭射来,陈启几人慌忙躲避。
“怎么办,老陈!”
李庆之差点儿被射中,此时心中大惊,他们的兵器都随着破船沉入了海中,如今手无寸铁,显然不是对面的对手。
先前从村落里逃出来的十几个人也发现了陈启他们,连忙朝这边跑过来。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点儿他们还是分的清的。
“朋友!救命!”
为首的大汉大声求救,他的腹部已然受伤,鲜血浸透了身上的铠甲。
陈启微微一叹,看来躲不过去了,他交代李庆之他们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翻身迎了上去。
之前求救的那个大汉,这才发现陈启他们手无寸铁,连忙阻止道:“朋友!快走!李某不知你没有兵器!快逃!”
陈启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算你们还有些人情味儿!
不过陈启却没有听劝停下,反而迎着那二十几个人冲了上去。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为首的三人瞬间倒下,吓得剩下的人连忙掉头逃窜!
“妖术!是妖术!”
“李家村请来妖人了!快跑!”
那些人边跑边喊,心中恨自己老娘为什么不给自己生出八条腿。
陈启伸手便指死头领的可怖模样,给他们“纯真”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陈启没有再追,他不想徒增杀孽,事实上若不是对面一言不合就攻击,他都懒得出面。
陈启收起手里的手枪,转身回去,结果不光之前求救的那帮人惊呆了,就连李庆之他们也张大了嘴巴,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启。
第一百五十五章:圣朝
“老陈?你这是……”
李庆之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开口了,虽然早就知道陈启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方法,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变态。
这算什么?言出法随?神仙手段?
“火铳?”
郑阳忽然开口,这倒让陈启有些刮目相看。
“算是吧。”
陈启点了点头,也没解释太多。
“恩人?你们是圣朝的人?”
先前求救的大汉此时正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启他们,声音都有些颤抖。
“圣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陈国人,不知此地是何国领土,还望老哥告知我们也好尽快启程回家。”
陈启拱了拱手,客气的问道,因为对方说的是汉话,又明显是中原人的模样,自然以为对方会知道陈国。
“陈国?恩人,少侠。这周边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我都听过,但这叫陈国的,可一个也没有。
况且我见几位都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又说得跟我们一样都是圣朝的话,想来应该是圣朝人吧?
不去跟我到村子里,休息休息,喝杯热茶也好细谈。”
陈启见那大汉似乎对他们有些误会,两人的问题和回答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又想到小胡子还被流矢所伤,也只能暂且在这儿停留了。
“带上小胡子,跟着这位大哥走!”
陈启出声吩咐道,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今天这事儿透着古怪,所有人都知道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一行人跟着十几个汉子,很快就来到了村子里,刚才敌人们被打跑了,村里的女人孩子老人也都慢慢走了出来。
那大汉吩咐没受伤的人去打扫战场收拾尸体,又吩咐女人们给小胡子治伤,自己则把伤口随意裹了裹就带着陈启进了一间茅草屋。
陈启是穷苦人出身,自然没觉得茅草屋有什么问题,只是李庆之有些受不了潮湿气,说什么也不进去。
“在下李大有,李家村李家现任家主,多谢公子大恩!”
大汉直接跪倒叩头,陈启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口中连说着“不必不必。”
“李兄客气了,在下陈启,乃是陈国之人,只是陈某尚有一事不明,还请李兄解惑。”
陈启拱拱手,他实在是没听说过还有个圣朝,难不成是哪里的小国?
李大有:“不瞒恩人,李某如今也是困惑的很,听恩人说话,定然是我圣朝之人,怎么李某问及圣朝,所有人都是茫然之色。
况且我也从来没听说过陈国,更不知道在何处。”
陈启已经确定自己是来到了一个犄角旮旯的陌生地方,看来回去的路只能慢慢摸索了,不过总算是上了岸,再找回家的路,倒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陈启万万没想到,李大有接下来的话彻底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没道理啊?族中明明记载圣朝大晋乃是天下第一大国,难不成是在诓骗?”
李大有喃喃自语道,可没想到陈启却差点没缓过劲而来。
“等等!李兄,你说圣朝是什么?大晋?”
忽然一个荒诞的想法在陈启脑海里浮现,晋朝已经灭亡几百年了,难不成这些人是……
“对啊,大晋!恩人难不成听过!太好了!恩人,快跟我们说说,大晋怎么样了,如今怎么样,是不是依旧繁荣昌盛!”
李大有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迸发出极其骄傲的神采,这让陈启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告诉他晋朝早就灭了?
只是陈启不说,自然有别人接话,正是最不讨上官喜欢的郑阳。
“晋朝早就灭亡了,几百年前各大家族趁王室空虚,纷纷起兵造反,后来天下大乱,司马氏无一存活。
后来天下就分成了四个国家,分别是齐国,楚国,陈国和梁国。”
郑阳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也算温和,但是听在李大有耳朵里确实字字千钧,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过了好半晌,李大有才逐渐从痴呆状里恢复过来一些。
“恩人!这……这这都是真的吗?圣……圣朝真的早就灭亡了?”
李大有还是不敢相信,他从小就听老人说起的伟大王朝,竟然早就不存在了,这对他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事到如今,陈启又怎么能瞒得下去,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郑阳的说法。
得到了陈启的确认,李大有紧接着就瘫软下去,原本壮硕的身躯也显得有些颓靡了。
“原来王家人说的都是真的!圣朝……圣朝已经消亡了!”
李大有喃喃自语,模样有些疯癫,陈启和屋里的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等待着。
信仰的崩塌需要缓冲,陈启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刺激李大有,所以只有沉默。
不过很快,李大有就从中走了出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毕竟只是口口相传,比起经历过晋朝辉煌的人来说,信仰程度总归差的远。
“抱歉,李某刚才有些失态了,乍一听这消息,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李大有神色黯然,显然刚刚的放下也只是表面。
“李兄不必太过伤心,虽然晋朝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里,但剩下的国家都是晋朝的延续。
陈某听说,就连当时的家族也大部分保留下来了。”
陈启出声安慰了几句,毕竟这种事,他们带来了噩耗,也是要负责任的。
“家族留下来了?万幸!万幸!”
李大有一脸惊喜,他们对晋朝其实归属感并不那么强,之前只是以为家族跟随晋朝一同消逝,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这么说起来,你们李家村的家族应该是李家吧?如今陈国的皇族正是李家!”
陈启一边介绍,一边看着李大有,见他听到自己的家族兴旺,竟然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满脸的紧张困惑。
“怎么了,李兄?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
陈启不禁出声问道,难不成此李家非彼李家?
李大有没有接话,而是神情有些凝重的看向了陈启。
“恩人,李某还有一事。陈……国皇室是李氏,那陈氏……又是如何?”
李大有的这番话让陈启不禁瞳孔一缩,陈氏!他从家里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陈氏!
第一百五十六章:来龙去脉
“陈氏?没听说过,陈某虽然姓陈,但却出身寒门,却不是什么陈氏家族。”
陈启没有说实话,谁知道这李大有是个什么意思,万一是仇家,自己岂不是都无处可去?
李大有见陈启这么说,不禁脸色大变,霎那间他的脸色就铁青下来。
挣扎了许久,李大有又一字一顿地问道:“恩人,那吕氏,吴氏和蛮氏呢?”
“吕氏是齐国皇族,吴氏和蛮氏都是楚国大家族。”
陈启如实答道,却看见李大有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陈启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特别是郑阳,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李大有是怎么一回事!
“恩人,李某还想再确认一遍,真的没有陈氏家族吗?”
李大有的表情认真,陈启都差点忍不住告诉他了,却被郑阳接过了话茬儿。
“李兄,在下郑阳,自认对中原天下还算有几分认识,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陈氏家族,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什么?”
李大有看了看他,整个人颓靡下来,喃喃道:“不是的,陈氏家族是存在的!就在上个月,陈氏家族最后一位大人不幸离世!没想到圣朝也……”
接着李大有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讲起了他们这里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们如今所在的这块陆地,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陆地,而是一块岛屿,苏门岛。
苏门岛大致位于陈国南部,赤道附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陈启觉得水温适宜的原因。
苏门岛不大,上面原本生活着三个家族和一些土著居民,其中三大家族是苏门岛的实际掌控者。
他们有自己的军队,大概上百人,自称圣朝之所在,与其他几百个小国家,也就是小岛屿相互抗衡。
原本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也说得过去,而就在一个多月之前,三大家族里的宗主家族陈家之人为了守护苏门岛军民,被附近的腊达岛人乱箭射死。
虽然最后还是退了敌,但由于失去了宗主陈氏家族,李家和王家互相争斗起来。
期间,王家还不断散布圣朝已亡的“谣言”!
至于为什么刚才李大有一直问陈氏家族的下落,就是因为从晋朝开始,李家和王家以及吴氏和蛮氏再加上吕氏,一直是陈氏家族的附属家族!
在他们心里,宗主家族至高无上,这世上哪有下人做皇帝的道理?
陈启也没想到自己祖上还曾阔过,挠了挠后脑勺,也有些唏嘘。
这要是重生在几百年前,说不得自己还是个豪门少爷,哪里用如今这般苦逼。
不过心里想着总归是玩笑,陈启并不在意是寒门还是豪门,寒门如何,豪门又如何,个人的荣辱,也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接着,李大有又介绍了他们为什么不回他们口中的圣朝的原因。
“回不去!”
李大有言之凿凿,似乎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回不去。
“回不去?为什么?那你们的的先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陈启开口问道,他不相信没有可以回去的路。
李大有:“恩人,不是李某知情不报,有意隐瞒,而是真的回不去!
苏门岛是众岛屿中最东边的一个,往东是无尽的大海,往西也是星罗棋布的岛屿。大大小小的国家有上百个,若是想回去,就必须经过这些国家。
这上百个国家有将近一半还有些尚未开化,另一半也凶悍异常,但凡胆敢侵犯他们领地的,都会被处死!
也就是说,若是想回到圣朝,就必须一路打回去,可我们总共也才不到一百兵力,恐怕连最近的腊达岛都打不过,更别说回去了。”
“那坐船也行啊?既然东边是海,咱们坐船一路北上,同样也能到达陈国!”
陈启出言建议,却看到李大有再次摇了摇头。
“不行的,这苏门岛附近海域几乎全是暗礁,远行的大船,一进去海域就会触礁,根本出不去。”
“难不成你们先祖来到此处之后就与国内不再联系?”
陈启忍不住问了一句,却没想到李大有一脸骄傲地回答说:“那不一样,当年圣朝之威,谁敢轻取其缨?陈氏每三十年会有人来换一次岗,每次都是军队强行碾压过来,直到几百年前忽然断了消息,如今苏门岛早已无力支撑了。”
听了李大有的话,陈启一阵汗颜,以前晋朝之时,果然霸道。
“不过,你们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恕陈某直言,这里既无资源又无人丁,船只无法靠近更是难以作为跳板。枯守几百年,也不像是为了扩大版图,不然按照你所说,之前军队碾压过得小国岛屿,都比这苏门岛来的痛快。”
陈启说出了心中疑问,他想知道几百年前的先人们要干什么,说不定还能发现回去的方法。
“这……这恐怕李某无法作答,并非李某故意有所隐瞒,圣朝都已经灭亡几百年了,宗主陈氏也没了下落。
我们守着这个秘密也实在是没意思,只是我们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陈氏宗主手里有一个铜盒子,应该是这个苏门岛的秘密所在。
只不过几百年了,从来没人打开过,上个月被王家收走了……”
“王家?对了,你们和王家不是同为陈氏附属家族,怎么会……”
这王家大概就是陈国王家的另一支吧,陈启如是想着。
李大有一听陈启这话,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两眼瞬间通红,就连腹部上的血迹也殷出来几分。
“他们是狼心狗肺!王家就是一群狼崽子!白眼狼!”
李大有破口大骂,粗壮高大的汉子竟然像是骂街的泼妇一般,显然是被气到不行。
接着,李大有就缓缓道出了李王两家的矛盾。
原来,李大有口中的那个“秘密”,也就是铜盒子,几百年来一直保留在陈氏宗主手里,李氏王氏只知有此物,二不知是何物。
直到上个月,陈氏最后一位大人离世,铜盒子就落到了李大有的手里,李大有认为这是陈氏之物,让人无权查看,建议把铜盒子放到陈氏祠堂,等圣朝来人之后,再交还给陈家。
而王家则不同,他们认为几百年过去了,圣朝必定是灭亡了,如今更是宗主陈氏已逝,这铜盒子也该归他们所有。
于是两家就为了那什么铜盒子,厮杀了月余。
“所以那铜盒子呢?”
“被抢了……”
“什么时候?”
“刚才……”
“……”
第一百五十七章:小庆之
陈启与李大有交谈之后,仔细捋了捋,发现如今想要回去,只有两条路。
一是带人强行打回去,很显然以现在他们的实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则是研究一下铜盒子,毕竟陈启不相信几百年前几大家族的人真的会像是流放一样把族人拍到这里。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环节出了岔子,以至于留下来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
“老陈!你猜本宫发现了什么!”
陈启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就看见李庆之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
李庆之见陈启投来询问的目光,也没卖关子。
“这个村子竟然全都是李姓之人,方才我问了问,竟然跟李氏的辈分都相同,这里恐怕是离陈国不远!”
李庆之嘴里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发现茅屋里众人正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向他。
“这位是?”
李大有看向陈启,指了指刚刚跑进来的李庆之。
陈启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这家伙就是你们李氏家族在陈国之人,他正是如今陈国皇太子,李庆之。”
陈启说完之后,本以为李大有会满脸震惊,却没想到李大有直接脸色一沉,站起身来。
“李庆之?李氏庆字辈!”
“你谁啊?”
李庆之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见李大有这铁塔般的壮汉面色铁青地起身,吓了一跳。
“忘了跟你说了,这是……”
“恩公!此事是李某族内家事,还请让李某自己解决!”
陈启还没说完,就被李大有打断,陈启这才发现,这李大有先前的憨厚完全是因为陈启救了他们。
此时面对李庆之,简直霸气侧漏,活脱脱的一个大族之长的影响。
看来孤岛几百年的生活,并没有让这些人放下心中家族的执念!
“我是你爷爷!”
李大有转头对着李庆之就是这么一句,直接把李庆之听懵了。
李庆之懵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口说道:“你大爷的!我还是你太爷爷呢!”
“嘿,爷爷这暴脾气!”
李大有嘴里说着,一张蒲扇大的手掌就甩了出去,一个黑影呼啸而出,眼看就到了李庆之脸上。
陈启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刚要出手阻拦,却发现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吧嗒!”
只见那本书狠狠地贴到了李庆之的脸上,他狠狠一扯,刚要扔回去,却扫到了上面的四个大字。
李氏族谱!
“卧槽?这本族谱怎么会在这里?!”
李庆之赶忙翻了翻,除了从几百年前到现在的记录,其他之前的跟陈国皇室族谱一模一样!
而且很显然,李庆之如今手上的这本儿是原册,就连每个时代的笔迹都不相同!
要知道,李庆之作为陈国皇太子,日后李氏的大族长,老早就被告知族谱丢失,如今在这犄角旮旯遇到,怎么能不吃惊。
“我加李大有,看清楚!你该叫我什么!”
“爷爷……”
家族门阀的时代,尤其重视家族辈分,哪怕是有谁混的不好,辈分在,礼节就要在,这是规矩!
“来,我们单独谈谈!”
李大有似乎对李庆之很有些意见,或者可以说,他对留在国内的陈国皇室一族都有意见。
见李大有想带走李庆之,陈启面色一沉,他可不管什么家族不家族。
只是陈启还没开口,就看到李庆之冲着他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之色。
“恩人放心,我不过是问他些族内之事,不会伤害他。”
李大有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有些过分了,连忙解释。
“那就好,李兄慢慢聊,陈某就带着弟兄们先四下转转。”
见他保证,陈启也放心了些许,带上剩下的人,出了茅屋。
“大人,太子殿下他……”
一出门,郑阳就有些担心的凑到陈启身旁,毕竟是陈国官员,对太子殿下的安危还是极其看重。
“放心,这李大有看起来不是蠢笨之人,若是太子有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也别想活下来。”
陈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刚才一脸和善,这是因为李大有没有惹到他,若是李大有刚才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陈启第一时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出门在外,要万分小心,这是陈启从上次被抓的经历中得出来的。
“去看看附近的情况吧,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等小胡子的伤好些了,就准备回陈国。”
“是!”
这一次大逃亡,让陈启成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至于李庆之,则被众人当成了尊贵的吉祥物,因为这货着实有点儿……不靠谱。
………
十几个人被陈启分成了五组,三个人一组,沿着李家村附近展开探查。
经过一下午的搜寻,陈启终于得出结论,这儿丫的真的是一个鸟不拉屎的海岛!
而且面积小的可怜,一个成年人一天时间就可以走下来。
李家村在这苏门岛的东边,西边则是王家村的地盘儿,陈启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一下,大小跟李家村差不多。
其实中间还有一个陈家村的遗址,只是从一百多年之前就荒废了,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陈启过去转了一圈儿,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不过早说奇怪,倒还真有一处,与这岛屿格格不入。
陈家村断壁附近,有一座矮山,上边竟然只有草,不长树。
要知道,这种海岛上的山一般是石头居多,土壤相对而言较少,所以树才是海岛主要的植被。
而这矮山,土层厚的吓人,陈启让人往下挖了挖,竟没有一块大点儿的石头,这确实有些反常。
陈启准备晚上问问李大有关于这矮山的事,召集所有人,返回了李家村。
倒是高源,要自己出去转转,陈启也没管他,带着剩下的人回去了。
回到李家村,李庆之已经被李大有放了出来,正一口一个爷爷叔叔地叫着,看起来跟村里的人已经打成一片了。
“老陈!回来了?快坐吧,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坐。”
李庆之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模样,让众人不禁一阵咋舌。
“小庆之,你小叔拉裤子了,你带他去洗洗!”
“好嘞,三奶奶!”
“小庆之,帮我把屋里的桌子搬出来,待会儿吃饭。”
“二婶儿,我这就来!”
看着忙忙碌碌的李庆之,陈启不禁一阵莞尔。
这货到哪儿都是一副跳脱脾气……
第一百五十八章:少主
“呼!累死本宫了!”
终于忙完一通,李庆之这才走了过来,挨着陈启坐了下来。
“殿下,你是怎么跟他们这么快就打成一片的?”陈启有些好奇,看着李庆之一脸满足地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李庆之没有说话,而是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陈启:“雀斑?”
李庆之摇了摇头,继续指着自己的脸。
陈启:“青春美丽疙瘩痘?”
李庆之再次摇了摇头,狠狠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陈启:“我知道了!麻子!骗同情!”
李庆之还是摇头,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翻了翻白眼。
陈启:“肥……肉?”
李庆之:“……”
“一个字!”
李庆之使劲揉错了两把自己的脸,摆出故作风流的模样。
陈启笑道:“,我知道了,是丑字!”
听了陈启的话,李庆之险些从板凳上摔下来,大声咆哮道:“老陈!你特么就是故意的!说一个脸字要死吗!”
陈启:“……”
您老还有脸啊?
陈启翻了翻白眼,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庆之。
“老陈,我告诉你,这里的可都是根红苗正的老李家人。所以本宫到这里,就是回了家。”
李庆之一脸臭屁,浑然忘了他们还等着回陈国。
“小庆之!不得对恩人无礼!”
李大有此时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两个酒坛子,看那模样像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
“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恩人,这酒是祖上留下来的方子酿的,恩人不要嫌弃。”
李大有一打开酒坛子,顿时一阵酒香弥漫开来。
“好酒!”
郑阳率先开口,他是个老酒鬼,先前说他不会做官,老是得罪上官,于是迟迟不能升官,其实这喝酒误事也是一大原因。
陈启嗅了嗅,也觉得这酒醇香,比之后世的酒精勾兑的酒要好闻地多。
李大有给每人都倒了一碗,竟然还是琥珀色的!
“好酒!”
又是郑阳,这货直接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发出感叹。
李大有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心里颇为自得,自己这李家到如今这地步,也就只剩下这酒还拿得出手了。
陈启没有喝,他心里还想着之前矮山之事。
“李兄,我刚才带人在岛上转了一圈,发现后边有座矮山,有些古怪。你可知道它有什么来历没有。”
“矮山?”
李大有像是不明白陈启在说什么,紧皱着眉头,过了好久才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模样。
只是陈启发现,似乎明白过来的李大有脸色立马凝重起来。
“怎么?恩人也发现那矮山不同寻常?”
陈启一听,果然有古怪,点了点头,示意李大有继续说。
“这山它……闹鬼!”
“闹鬼?”
这倒是让陈启始料未及,闹鬼之说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陈启继续问,李大有一口饮尽碗里的酒,继续说了起来。
“那山叫做断背山,至于闹鬼李某也没见过,只是代代口口相传……”
“等等!什么山?!”
陈启猛然听到“断背山”这三个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大有:“断背山。”
陈启:“断背山这三个字,是哪三个字?”
李大有:“断开的断,背后的背,山就是普通的山字,这有问题?”
陈启:“……”
李庆之:“你怎么了,老陈?”
陈启:“……”
陈启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应该是个巧合,而不是某个什么人的恶趣味。
“没事,李兄,你继续说,刚才想到了一些往事。”
陈启让李大有继续说,李大有也没多问,只当恩人是觉得这山的名字奇怪。
“据说,那断背山上时常有人说话的声音,特别是夜里,声音都能传到附近的陈家村里去。有时候还会在夜里有鬼影出没。只是后来陈氏人丁不兴,渐渐的不再住在陈家村,闹鬼之说也渐渐被遗忘,只作为茶前饭后的闲谈。
恩人难道发现什么了?”
李大有说完,用疑惑地目光看向陈启。
陈启则沉吟许久,最后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只是隐隐地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山有些不太科学。”
“科学?那是什么?”
李大有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难不成是李家村与世隔绝太久,中原又有了什么新鲜东西?
陈启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摇了摇头,喝起酒来。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干人等皆喝的醉醺醺地,只有陈启和李大有依旧清醒。
待众人回去休息,李大有这才走到陈启面前,似乎是随意地问道:“恩人,出去走走?”
陈启看见了李大有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原本的三分酒意瞬间清醒了。
看来这李大有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正有此意!”
陈启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渐渐走出了村子。
“李兄想说什么?这么晚了叫陈某出来,应该不是真的走走吧?”
陈启看似随意地说着,实际上时刻准备着从仓库中取出武器。
“扑通!”
却不想,眼前的李大有竟然直接跪倒在陈启面前。
“陈氏麾下李家现任家主李大有,拜见少主!”
“李兄,你这是何意!”
陈启吓了一跳,这李大有刚刚认识不到一天,虽然陈启救过他的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少主不愿暴露身份,属下原本不该多问,只是少主啊!李氏一族在苏门岛待的时间够久了,也该来人换班了!”
李大有不顾陈启的惊愕,自顾自地跪地痛哭。
陈启不禁一阵头大,连忙说道:“你在说什么!陈某虽然姓陈,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陈家人。”
“不!少主!属下绝不会错!几百年了,李氏一族代代相传,真气压制者即为宗主家!”
说着,李大有忽然伸出手,一道真气激射而出,陈启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住了壳。
“或许真的如少主所言,陈氏辉煌不再,但这陈氏真气定然传了下来!”
陈启一愣,也知道不好再隐瞒,同样一伸手,真气激射而出。
“少主!你可算来了!李氏王氏太苦了!几百年了……”
李大有见此情境,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竟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先辈们左等右等,最终成了一抔黄土,也还是没有等来故乡之人,如今几百年过去了,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熏风拂面,陈启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作何表情,一个大男人跪在他面前痛哭,这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第一百五十九章:王家村
苏门岛的天气与中原大有不同,如今才三月,一场大雨就淅沥沥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昨晚因为李大有那痛哭流涕的模样,陈启也不得不暂时承认了这“少主”的身份。
陈启原本打算今天说清楚,可没成想,早上起来一开门,就看到李大有穿着一身蓑衣,站在雨中等候,身后还跟着李家村几乎所有的男丁。
“少主!”
众人齐齐一喝,下了陈启一跳。
“李兄,你这又是干嘛?”
陈启有些无奈,连忙让他们进屋说话。
“少主!李兄一词属下万万担当不起!若少主不嫌弃,就叫属下大有吧!属下身后这些人,都是我李氏一族的汉子,愿为少主鞍前马后!”
李大有依旧待在大雨之下,看这意思是陈启不答应他们就不进去。
“你这又是何必呢?陈氏已经几近败落,如今李氏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少主!陈氏之祸,是我等属族之不力,且不说几百年前,就是上个月,陈氏依旧为我王李二氏断送了传承!
而少主恰恰这个时候又忽然到来,救了我们,这就是上天安排好的!
我等苏门岛李氏一族,不管如今中原如何,愿追随少主,重现陈氏荣光!”
“追随少主!重现陈氏荣光!”
李大有身后那十几人,跟着李大有,直接跪倒在雨水里,口中高呼,没有丝毫怨言。
陈启见此,也只好答应下来,心想等到回了陈国,再慢慢让他们从这些老黄历中走出来。
“好吧,只是陈某毕竟是外来人,以后不必以少主待我。
至于回去的事,我自然也会为先祖还你们一个公道,带你们回去!”
“谢少主!”
见陈启总算答应下来,李大有这才率众人喜滋滋地站了起来。
“少主,您的身份已经确定下来,待会儿早饭之后就可以去王家村讨要那铜盒子,想必王家也不敢不给!”
李大有很快进入角色,像是陈启的秘书一般,给他安排起行程,这让陈启微微有些不适应。
“呃……算了,不吃早饭了,现在直接去吧,我也不是很饿……”
陈启想了想,还是越快越好,李大有老是少主少主的叫着,这让他待在这里很是难受,恨不得立马返回陈国。
更何况消失这么久了,玉娘……
“少主有令!巡视王家村!”
李大有一声令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给陈启披上一件簇新的蓑衣,又抬来了临时组装好的简易轿子。
陈启再三推脱,还是被几个人强行搬了进去。
李庆之也听到了动静,连忙跑过来,结果就看到陈启被几个大汉搬走了……
“老陈!这是怎么回事?”
李庆之有些惊诧地看向李大有询问,心想难不成是老陈的美色……
“混账!你叫什么?!”
李大有的脸立马阴沉下来,抬手就要教训李庆之,却被躲了过去。
“这是少主!”
李大有“苦口婆心”地教育着“大孙子”李庆之,生怕少主会因此而生气。
………
大雨冲刷着苏门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土壤较少,路上倒也算不上泥泞。
陈启有些无奈地坐在“轿子”里,外边是几十个穿着蓑衣地“随从”。
很显然,之前跟陈启来到苏门岛的这些人,被李大有自然而然的当成了少主的手下,当然事实上也差不多,除了……陈国皇太子殿下。
“小庆之,你去前边探探路!”
“小庆之,你来这边。”
“小庆之……”
作为在苏门岛上李家辈分最小的人,李庆之算是成了最容易使唤地“下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庆之这货完全没有一个身为陈国皇太子的觉悟,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苏门岛并不大,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西边的王家村,因为下雨,如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王天尺!你给老子出来!少主要巡视你们王家,还不快快出来接驾!”
李大有一声吼,震的陈启耳朵都有些痒,但很快,就同样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从王家村里传出来。
“李大有!你喊什么喊!昨天王五王六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哪来的少主!宗主家上个月就已经没人了!你难道忘了?”
接着一个身穿破旧地有些发黑的蓑衣的黑脸壮汉带着一群人从王家村缓缓走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长刀,显然来者不善。
“王天尺,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至于那王五王六,他们杀了我李家不少人,这又怎么算?
今天我不是来寻仇的,而是为了我李氏的将来打算!”
李大有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根本不怕理亏,因为要不是少主,他如今也成了烂肉一坨了。
王天尺自然不是真的想为死去的几人报仇,在这苏门岛上每天都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死了个把人算什么,只是他不清楚李大有的来意,想要套些话罢了。
“什么将来?难道你知道了什么事?”
王天尺同样在为王氏一族的未来发愁,如今宗主陈氏断绝,这苏门岛已经没了依靠,再这么下去,他们王家也会逐渐没落下去。
毕竟旁边的腊达岛国正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再次攻过来。他抢夺铜盒子,也不过是想要解开其中的秘密罢了。
“我说了,这轿子里是陈家少主,你最好老实一点!”
李大有再次提到陈启的身份,这让王天尺不得不仔细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李大有没有理由拿这种话来戏弄他。
“此话当真?”
王天尺往李大有身后的轿子中看了看,看到一个面容俊秀的少年,确实是不曾见过的模样。
“少主的身份你待会儿自然会知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将少主请进去说话!”
李大有声色俱厉,对王天尺不恭敬不相信的态度很是不满。
王天尺自然也不敢冒险,万一真是陈氏少主,自己拦住了他,日后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以进我王家村,不过他们不行!人太多了。”
王天尺指了指李大有身后的这些人。
确实,对于只有二十几个战力的王家来说,几十人显然太过冒险。
第一百六十章:铜盒子?
“放肆!这些都是少主随从,你敢拦下他们?!”
李大有一听只让他们几个进去,自然是不同意。
“那就抱歉了,我王天尺不是不敬重陈氏,只是我必须保证我王氏的安全!
况且,我王氏一族世代尊奉主家号令,若真是陈氏之人,我王家自然甘为马前卒,又何须护卫?”
眼看就要谈不拢,王天尺不禁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长刀。
“算了,大有你跟陈某进去就行,剩下的人在王家村村外的棚子里避雨吧。”
李大有刚要发作,却听到陈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少主!”
少爷的话李大有是一万个遵从,他也相信王氏虽然最近有些不老实,但对宗主一脉还是极为恭顺的。
“请!”
见陈启同意,王天尺已经信了一半,连忙恭敬地给陈启让出一条道儿来。
陈启带着李大有,从容的走进了王家村。
与李家村大致相同,这里也大都是茅草屋,几百年来的心酸,可见一斑。
老人女人孩子都在李大有先前喊话的时候就躲了起来,这也是防止有战斗发生。
一行人进了屋,陈启卸下了身上的蓑衣,顿时吓得身边几个王家村的汉子软了脚。
“妖人!族长!他就是那个妖人!”
其中一个大汉,正是昨天逃走的一个人,他清楚的记得陈启的模样,头上一缕白发分外醒目!
“放肆!王天尺!这就是你王家的人!”
李大有连忙呵斥,他接受不了别人对“少主”的半点侮辱!
王天尺看着陈启心下一惊,昨日回来的人禀报他,他还以为是杜撰,没想到还真有其人。
只是如今陈启高度疑似陈氏之人,他也不敢轻易怠慢。
“你们先出去吧。”
“族长大人!”
“出去!”
王天尺不愧为一族之长,威信十足,十几个王氏汉子悻悻地离开了屋内。
众人走后,屋里只剩下陈启、李大有和王天尺三人。
陈启没有废话,直接抬手一道真气,王天尺脸色大变。
慌忙跪地,脸上浮现起虔诚且疯狂的表情。
“陈氏麾下王家现任族长王天尺叩见少主!”
不会错!就是这种陈氏的功法!
陈启也有些纳闷,这些人都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三叔公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教给自己?
只不过陈启现在也没功夫去想,他只想看看那所谓的铜盒子。
“王天尺?”
“属下在!少主叫属下天尺即可!”
王天尺比李大有还要恭敬地多,陈启很难想象,陈家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能够让这些人过了几百年仍旧俯首称臣。
“我这次来是想看看那个铜盒子,我的来历和目的待会大有会告诉你。”
陈启毫不客气地坐在首位,他也算看出来了,要想回去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而自己也决不能客气。
“是!属下这就去取!”
王天尺似乎有些狂热,也不披上蓑衣,直接冲了出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布包跑了回来。
“少主!属下该死,这是您要的盒子。”
王天尺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陈启打开布包,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铜盒子。
魔方!
陈启大吃一惊,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见陈启露出这样的表情,王天尺和李大有都不禁心头一跳!
有门!
“大有,其他事你跟他说一下。还有,给我准备出一间房屋,我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陈启看着眼前这个十七阶魔方,不禁有些苦笑。
这也太难为人了,怪不得几百年了也没人解开。
先不说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就算知道要几面同号,这寻常人也解不开啊!
“少主住在这里就行,其他的事属下去安排!”
王天尺听说少主要住下,自然是喜不胜收,连忙退出了房间,与李大有去其他地方详谈起来。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启几乎很少睡觉,吃饭也是让人送来。
他一心想要破解这个魔方,这很有可能能够解开他穿越的秘密!
因为这个世界绝对不会有人知道魔方这种东西,再联系之前矮山的名字,这里边肯定大有文章!
这铜魔方极其坚固,其间陈启有好几次想要暴力拆开,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得出结论,这特娘的还是个铜合金,硬度出奇的高。
好在陈启的脑袋里装的东西多,他老老实实的研究了各种关于解高阶魔方的书,终于历时六天,终于堪堪到了最后阶段。
“大有,天尺!”
“少主,你叫我们?”
李大有和王天尺此时俨然已经成了陈启的门神,整天都在门外候着,如今少主传唤,连忙走了进来。
“这个……盒子。我要解开了,你们也来看看吧。”
陈启没打算自己藏着掖着,这毕竟也算是他们的东西,自然要让他们一起。
“多谢少主!”
看得出两人非常感动,这种关乎秘密的东西,少主竟然毫不避讳,此中真意,可想而知。
王天尺眼中的狂热更胜以往,连忙摆正了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启的手。
只见陈启几下转动,手中铜盒子忽然裂开,散落了一地。
陈启也没想到,这魔方刚刚拼完,就直接碎了满地。
“这……这是什么钥匙?”
李大有望着满地碎片,忽然开口,伸手指着满地碎片中的一个位置。
陈启顺着看过去,结果果然发现了一枚黄澄澄的钥匙,看样子与魔方的材质相同。
陈启拾起这钥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却没发现半点异常。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这附近有什么一直锁住的地方吗?或者说有什么打不开的东西?”
陈启抬头看向两人,两人一脸茫然,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启的眉头瞬间紧锁起来,有些不明白这钥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少主,这是陈氏之物,说不定在陈氏的住所会有所发现。”
王天尺连忙建议,陈启也觉得有理。
“走!去陈家村看看!”
陈启拿上钥匙,带着两人匆匆离开了王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