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守株待兔太蠢了
商秋云再次半夜惊醒。
这回梦到了古城国，梦到血红的战场还有血红的祭台……
崇凛在身边起身，搂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又做噩梦了？”
商秋云靠在他胸口，闭眼深呼吸。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商秋云一睡就做梦，梦到古城国，全是她内心中最忘不掉的骇人场景，还会梦到别的，只是别的梦她醒来后就不记得了，除了害怕，什么都想不起来。
崇凛扶着人躺下，哄着她再睡会儿。
商秋云说：“其实我可以不睡觉……”
崇凛说：“不睡会儿补充体力，你撑不住。”
自从商秋云开始进入书中世界练习调用因果线里的力量，体力和精神力经常消耗殆尽，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或躺或坐下后半天动弹不了。
崇凛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这段时间入夜后就让她睡觉休息恢复体力。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到这个世界后，商秋云一直做噩梦。
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自己来的，上次回去后，商秋云刚消除完因果线天道就来了，表情严肃的让他们来这个世界寻找因果线。
天道说这里的因果线藏的很深，需要商秋云自己找出来。商秋云问过他，藏的再深，身为天道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天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简单解释情况后就走了。
如此反常，商秋云怀疑他已经发现自己知道了某些事情，干脆不编也不骗，直接让她往安排好的陷阱里跳。
所以崇凛反对听从天道的安排。
商秋云倒是不急着反对，让崇凛探查整个世界，确定有因果线的存在，只是……凶神同样找不到因果线在什么地方，而且据凶神所说，这个世界的因果线和一般的那些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商秋云怀疑，这是一个蕴含力量极强的因果线。
二人商量，若天道有下一步动作，自己掌握更强的力量就能提高一分和天道对抗的胜算。
确定因果线的存在，又有凶神保驾护航，实在不行，跑总没问题……
于是乎二人答应天道。
商秋云察觉天道不对劲，心事重重，好奇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道摇头不答，只说找到这次的因果线，商秋云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再一次，商秋云确定天道已经发现她知道了某些事，也确定这回来的世界不简单，天道应该有别的安排。
她现在这样倒是不怕被天道再骗一回，就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她也要弄清楚古城国的事情是不是天道为了对付逆天者，诱导国师犯下罪行。
还有因果线……
这些因果线究竟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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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里，商秋云和崇凛开了一家古董店。
店里摆放的可不是一般的古董……
这个世界有天神的存在，漫长岁月中，占了气运的天神统治着整个世界。后来，气运转移，人族崛起，天神碍于天命气运退让开，时间一久，没人再记得天神存在，渐渐的，天神一脉没落。
再后来，被遗忘的天神开始消散。
天神认为，这样等死不如主动重入轮回，将记忆法力还有天神的身份封印起来，重入轮回转世投胎，等到天命气运再次回到天神身上，重获新生，重铸天宫。
这群天神投胎前将自己的法宝法器藏在人间某处，天道知道藏在哪，让崇凛全部找出来放在古董店里。
这些法宝法器和主人之间有感应，即便已经投胎成了人族，天神靠近自己的法宝，法宝就会有反应，这就是商秋云辨认天神的唯一手段。
找出天神，凭借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让他们帮忙找到因果线。
可是守在古董店里等着天神上门，实在是……实在是……
“太蠢了……”商秋云瞪着面前的一面铜镜，“等着人家送上门来的主意太蠢了！”
崇凛坐在旁边的摇椅上吃着冰棒：“小公主，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商秋云噘嘴道：“有别的法子吗？天道不肯透露天神的具体情况，你又探查不出一群凡人在投胎转世很多很多次之前是不是天神，不利用这些法宝法器，怎么找到那群天神？”
法宝可以利用，但怎么利用成了问题。
拿着上街到处怼人脸看有没有反应？还是一人揣着一堆东西到处闲晃？
这个世界现在是人族为尊，任何奇怪的举动上热搜不说，被人怀疑他们拿着的东西不正经，给没收了怎么办？
她和崇凛能把东西偷出来，然后呢？
考虑了两天两夜，商秋云只能想出开店将东西全部摆出来的主意，等人上门是很蠢，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崇凛说：“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就别纠结了，天气这么热，别给自己急的上火了，过来，吃根冰棒。”
商秋云拿着冰棒将空调往下调了几度：“外面几度了？这个世界的夏天怎么这么热！”
看看外面高楼林立车辆穿行，街边孤零零的绿化树看不见生机。
古董店开在最繁华的商业街，崇凛在四周布了结界，不让莫名其妙的人进到店里来，省去他们解释古董为什么不卖的原因。
法宝法器被崇凛的凶神之力控制，稍微激活散发了里面蕴含的天神之力，他不敢放太多力量进去，把这些东西撑坏了可就连这唯一的手段都没有了。
古董店一开就是半年，最近商秋云越来越急躁，每天都在抱怨。
“难道天道让我们过来，是为了用寻找天神这个借口将我们困在这里？”商秋云咬下一大口冰棒含在嘴里，口中瞬间降温让她不舒服，蹙眉，张大嘴，哈气两下，“你联系下天道，套下话？”
崇凛说：“之前套话就没成功，最近直接联系不上了。”
商秋云说：“上次他来时神色就不对，我好像从没见过他那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凶神大大，你以前见过天道这样吗？”
崇凛想了想，摇头说不记得了：“我和他一见面就打，他神色对不对，我才不关心。”
商秋云咂嘴，说他这样不对：“敌人的任何反应都能成功你战胜他的契机，你怎么能没注意呢？”
崇凛咧嘴一笑：“本座不屑用这种人族手段，直接动手我也不见得会败。”
第1157章 转生的天神顶多算个有异能的人族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商秋云都聊困了。
打哈欠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人。
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有点小帅。只是西装和手腕上的表并不贵，不像能买得起古董的人，这幅打扮，应该是职业需要。
“你好。”商秋云起身招呼客人，一般人应该进不来这里，不管怎么样，开张半年才来一人，试试有没有东西能共鸣。
客人显得局促，左右看看店里，决定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这些古董，我买不起……”
商秋云莞尔：“来了就是有缘，随便看看吧，没事。”她给客人上了杯茶，热情招呼他进店随便逛逛。
她这么热情，客人也不好转头就走，就在店里随便看了起来。
靠近时，崇凛能感觉到他体内有被东西被压制着，说不准是不是天神的那个什么封印，反正不是普通人。
商秋云收到崇凛的眼神，上前给客人介绍法宝法器。
一连好几个，客人没有兴趣，法宝法器也没有反应，直到客人自己走到深渊笔面前。
笔和人之间生出一条透明的线，跟着深渊笔灰扑扑的样子似乎变了，变的闪闪发光，从八成旧变成了十成新。
再看客人……
看见深渊笔后眼睛就没移开过，他心里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买不起的古董，但也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本就是他的东西……
商秋云转头看了崇凛一眼，崇凛起身将古董店的门关上。
已经可以确认，这位客人是某位天神，深渊笔是他的法宝。
接下来，就是帮他恢复记忆。记忆恢复，封印自除，法力也会回来。
崇凛身为凶神有办法破除这个封印，就是时间长了些。
他走到客人身后，趁着他的注意力还在深渊笔上，伸手附在其头顶，凶神之力自头顶贯入，客人立马陷入昏睡状态，他整个人双脚离地飘在半空。
如此，一天一夜……
商秋云询问崇凛能不能从他体内的封印或者是深渊笔猜出他是什么天神。
崇凛说：“天道并没有给我们天神的名单，我探查过这个世界的天界，一切关于天神的记录都被抹除，天宫也没了，根本探查不到曾经的天神任何信息。往前追溯也行，就是太费时间了。小公主，人族能发展到如今这样，少说几千年，多说上万年，我一点点的搜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们需要的情报。”
天道既然知道天神的存在又让他们帮忙恢复天神身份，肯定知道一些，但他不说啊……
商秋云说：“算了，我们的目的也不是将所有天神恢复。因果线藏在这个世界，你我都找不到，让这些本地的天神帮忙才有机会，管他们是什么神，能帮忙就行。”
一天一夜后，客人醒来，双脚落地的瞬间，一股强大又带有压迫感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力量一直冲撞着商秋云，似乎想让她跪下。
崇凛过来警告：“把你高高在上的心态收起来，否则本座让你永远被人踩在脚下。”
客人还没有张开眼，但听见崇凛的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慌张又生疏的将力量收回到自己体内。
少倾，他张开眼，先看见商秋云，表情还算正常，跟着看见崇凛，吓的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木架上。
商秋云扭头问崇凛：“他干嘛？”
崇凛冷哼：“封印解除，法力恢复，感知也被强化，本座这么大个凶神站在他面前，害怕是正常的。”
商秋云哦了一声：“你去做饭，我来聊。”
崇凛离开视线，客人才放松下来。
商秋云带他坐下，慢慢聊。
“姑娘和凶神，是……什么关系？”喝茶压惊，第一句是询问商秋云和凶神的关系。
“硬要说关系嘛，杀人，和被杀的关系。”商秋云莞尔，“我本身情况特殊，不死不灭，凶神想要杀我又没辙，所以跟在我身边寻找杀死我的办法。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在他面前能说上话。”
这段解释客人信一半不信一半，信的是商秋云说自己情况特殊，他恢复法力后的确能感觉到眼前姑娘不是凡人，也非天神，不信的则是凶神无法杀死她这句。
“那可是凶神太岁……”
商秋云不是来同他介绍自己和崇凛的事情，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她看着客人，笑道：“既然恢复记忆了，可否说说你的事？天神有很多，各司其职，各有神通，你是……”
客人双手抱拳行了个古礼：“我乃天界司命，仲夜。”
司命主要负责记录此间万物命数的天神，万物降生时命书定，司命就是看管这些命书的天神。他不能修改命书，记录的手法也不简单，深渊笔便是他曾经用来记录整理命书的法宝。
商秋云说：“只能看不能改？没什么意思。”
仲夜笑道：“每个人的命数都不同，命书所记有好有坏，若是随心修改，岂不是乱套了。”
“你看了这么多年，就没生出半点私心来？”
“天神无情，怎会生心？”
商秋云颔首，心道天规第一条就是天神不能有情，有了情便有了心，有了心便会有私心，若天神被私心左右，凭他们的神通，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一场灾难。
商秋云左右观察仲夜，好奇他的记忆和法力是不是真的都恢复了：“凶神就那么一下就把你们天神加印在自己体内的封印解除了？”
仲夜也好奇：“姑娘似乎不清楚凶神真正的实力。”
商秋云摇头：“不，我很清楚，只不过……这是你们的世界，天神本事又那么大，我只是不明白凶神动手为何如此顺利。”
仲夜想了想，同样觉得奇怪，后又自己想到一种解释：“大概是因为此间气运已全数被人族占去，天神的力量早就被弱化，如今即便所有天神出现，怕也挡不住凶神一击。我虽恢复记忆和法力，但和当年相比，现在顶多算是有了异能的人族，还不能称之为天神。”
“不算天神？”商秋云眨着眼，“不是恢复记忆恢复法力就能恢复身份吗？”
仲夜轻笑：“没那么容易。”
第1158章 随意探查三千世界
什么意思？
不算恢复吗？
那他还能不能帮自己忙？
商秋云觉得很必要立马确定一下这个问题：“你知道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和凶神来此间也不是为了免费帮助天神积德行善，实话告诉你，此间有样东西属于我，我们肯定它在这个世界某一处，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天神再怎么没落还是天神，我想让你帮我找找那件东西。”
仲夜颔首：“姑娘和凶神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应该报答。敢问姑娘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此间之物？可有生命？”
商秋云说：“不是此间之物，生命嘛……不好说……”
她不说，仲夜也不追问，只一句不是此间之物，已经让他束手无策：“姑娘，不是此间之物我怕是帮不上忙……”
找到一个天神是很好的开头，商秋云不着急：“没关系，这么多天神，总有一个能帮上我。”
仲夜左右看看，现在的他能感觉到法宝法器中蕴含的力量，有些他还认识：“姑娘想靠着这些法宝找到对应的天神？就这样，等在店里？”
“没办法啊，总不能拿着东西上街上找吧。”商秋云说他会踏入古董店是受到了法宝的召唤，只是召唤的距离有限，要不是他今天出现在附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进到古董店来。
说到这群天神封印自己投胎又留下法宝法器的举动，商秋云好奇询问仲夜：“气运转移，天神退让就是，何必非要冲入轮回呢？而且你们这……不算真正的重入轮回吧……”利用封印封住记忆法力，分明是舍不得天神的身份。
仲夜说：“人族占了气运，天神退让不假，只是我们重入轮回和气运无关。”
“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此间天神有一种特殊能力，可探查三千世界的任何事情。”仲夜说话时双眸散发出一阵幽光，看上去神秘诡异，他说，“姑娘以为我为何能一眼就肯定你和凶神没有恶意？具体情况还没有时间探查，但查查姑娘的身份对我，对此间天神而言，并不难。”
商秋云不信：“我们两才聊多久？你就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仲夜说：“古城国，小公主。”
商秋云猛的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瞪着仲夜。
“姑娘不用紧张，我说了，还没有时间探查具体情况。”
“知道我的身份就认定我不是坏人？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吗？”
仲夜轻笑：“小公主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古城国……老实说，我们以前探查到古城国的情况，也了解不少事，我肯定你不是坏人，是有先入为主的原因。”
“你说你们探查到古城国？都了解到什么事情？”要是知道商秋云用禳解毁了整个世界，仲夜不可能有这种不是坏人的先入为主，他不知道结局吗？那他了解的都是些什么事情？
仲夜想了片刻，然后摇头道：“抱歉，这种探查其他世界的事情需要几位天神合作，我这边保留的记忆中关于古城国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商秋云垂眸，有些失望。
这时崇凛过来，拿着碗筷在搅拌什么：“他觉得没什么特别是因为一个观众找不到重点，但是小公主，对你而言，古城国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导致最终结局的关键，我建议你让他把记忆分享出来，看看吧。”
凶神的压迫感对仲夜来说太可怕了，不等商秋云开口，他立马点头如装蒜的说：“没问题！”
崇凛抱着碗退回厨房。
商秋云劝仲夜不用勉强。
“不勉强。”仲夜松口气，笑道，“因为这个特殊能力，天神没事就聚堆探查其他世界的事情，看见好玩的会分享出来。”
商秋云撇嘴：“天神很闲？”
仲夜说：“那个时候的天神真的很闲，整个世界由天神控制，外来者少之又少，能威胁到这个世界和天神的更是凤毛麟角，平日里可不就是很闲。”
“等等……照你这么说，天神选择重入轮回的原因，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探查能力？”
“姑娘，我虽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按照时间推算，你从古城国出来到现在应该也遇到过不少事了吧？你觉得，这种随意探查其他世界的能力，不可怕吗？”
商秋云老老实实的点头，是的，可怕，尤其是对于某位老朋友而言：“这根本是在挑战某人的权威……”
仲夜说：“虽然只能看，不能插手，可就这一个看，已经成为天神一脉的死穴。那些年天神占着气运，能利用这个世界保护自己，后来不是气运转移了吗？人族崛起，天神一脉受到重创，我们已经无力保护自己，重入轮回用人族的身份掩护，是天神可以选择的办法中，最无可奈何同时也是最有用的办法。”
有些世界，对凶神的力量有压制，同样的情况应该也会发生在天道身上，他倒是可以爆发全力，不过那样，整个世界恐怕都会被他毁掉。
虽然但是……
商秋云认识天道这么久，这种随随便便毁掉世界的事情他没做过……
此间天神的特殊能力对天道而言绝对在警戒线之上，发现天神势弱可以收拾后，或许真会对他们做点什么。
不能正面硬碰硬，那便躲起来苟着，如此决定，的确是无可奈何……
商秋云想要找到古城国中天道插手的痕迹，没有证据，光是那位逆天者前辈的话只能说明天道和逆天者的关系，不能说明古城国的事有天道的安排。
那可是天道，商秋云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必须对他动手，不顾一切，付出所有……
“麻烦将关于古城国的所有记忆都分享给我。”商秋云请求道。
“好，我会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仲夜点头，一方面是怕在厨房做饭的凶神，另一方面，他也好奇古城国的小公主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
不死不灭啊……
第1159章 国师入国原因
仲夜将古城国的记忆放入商秋云脑中。
商秋云侧躺在躺椅上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很久远的梦。
梦里，古城国国都百姓欢天喜地，庆祝着小公主的诞生。
商秋云想起母后曾说过，自己降生时天降一束金光，直直的落在母后所在的宫殿上，她带着祥瑞出生，举国欢庆。
国都外，一辆轻纱挂珠的马车朝着国都方向飞驰。
车上坐着的是她的皇兄，那时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母后怀着身孕口味刁钻，突然说想吃野兔，皇兄一大早带着人出城入山狩猎，中途见到那束金光再闻讯妹妹降生，赶忙驾车往回赶。
可在都城外不远处，拉车的马受到惊吓乱跑，车厢摇晃厉害，里面的人被撞的七荤八素。外面的人又是尖叫又是嘶吼，就是控制不住失控的车马。
万幸皇兄从小习武，这种情况尚能应付。
他先将赶车的宫人踹到路边的草丛中，再耐心等着机会从车上跳下来。
落地时没有站稳，咕噜咕噜的滚了两圈，等他稳住身体重新站起来后，回头看向那辆失控的马车，结果看见拉车的马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围住，然后慢慢被拉扯到半空中。
那些东西好像在吸马身上的血，一会儿功夫，四匹马身上的血被吸干净，落下来的是一堆皮包着骨头的尸体。
眼看黑乎乎的东西冲着自己过来，皇兄转身拔腿就跑，他看见追着过来的宫人，大喊着快跑。
宫人看见有奇怪的东西在追皇子，害怕归害怕，还是将皇子挡在身后护着他离开，只是这样，黑乎乎的东西追上来后接连杀死了几名宫人。
皇兄见状不再由着他们，用力将身边人推到一边，自己则朝着另一边跑去，他知道，那黑乎乎的东西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宫人四散后没有受到袭击，怪东西只朝着皇兄追。宫人赶紧追上去，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没有对付它的办法，那也不能看着堂堂皇子死在自己眼前吧！
至于一路狂奔的皇兄，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速度和持久力比不上黑乎乎的东西，最后一个趔趄倒地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刚才的马匹一样，被黑乎乎的东西缠绕上。
他奋力挣扎，又感觉自己已经被送到半空中，心中恐惧暴增……
千钧一发时，一阵耀眼的白光从眼前划过，皇兄被白光刺激的闭上双眼，然后，他感觉自己摔在地上。
皇兄张开眼，看见黑乎乎的东西在空中扭来扭去，似乎很难受。
有人走到他身边将他抱起，皇兄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领，抬头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道士的打扮。
男子将皇兄抱走，不再管空中的怪东西。
皇兄问他：“不管吗？”
男子说：“被净化术打中，一会儿就会消散干净。”
皇兄又问：“它要是逃走了呢？”
男子说：“逃到什么地方都一样。方才它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净化术结结实实打入，没有一点活路。”
皇兄扭头看了看，黑乎乎的东西果然在消散，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他再问：“这是什么东西？”
宫人追上来，皇兄最后一问男子并没有回答。
救下皇子，男子受到宫人跪拜感谢，皇兄邀请他进宫，要让父皇赏他。
男子说自己不需要赏赐，又问小皇子要不要跟着自己学法术：“小皇子天赋异禀，越大，遇到的怪事会越多，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才行。”
皇兄根本分辨不出这话真假，只是想到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于是他带着男子入宫面见父皇，又将城外的事情告知。
男子趁机说了一大段，听的父皇和皇兄云里雾里只觉得他厉害。
皇兄已经遇上了怪事，父皇担心这道士说的是真的，便封他做了国师，还让皇兄拜他为师学习法术。
商秋云看到这里，白眼快要翻上天了：皇兄就是个凡人，顶多有古城国的帝皇福星照着，哪来的天赋异禀，还能学法术……
国师啊国师，你利用皇兄留在古城国，是不是从这个时候起便开始谋划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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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秋云醒来时人已经在房间床上。
仲夜回去了，说明天再来。
崇凛坐在一边看书。
“我睡了多久？”
“四个多小时吧。”崇凛放下书，过来扶起商秋云，“看见什么了？”
商秋云揉揉额头：“光看这一段，的确不觉得有什么，要不是知道后面的事，我也只会认为国师慈悲，路过时救下了被妖邪盯上的皇兄……崇凛，古城国外有妖邪……”
崇凛说：“妖邪出现说明古城国国运衰败，是灭国前兆……”
商秋云说：“我知道，可……我一直以为，妖邪第一次出现是在父皇过世皇兄继位后。”
从她懂事起，古城国常有战争，父皇殚精竭虑，是累死的。皇兄继位后十分信任国师，为让局面逆转，皇兄请国师出手协助古城将士作战。
一开始，效果很好。
有国师的协助，古城国接连胜了好几场大战，古城国的百姓也越来越信任皇室。可慢慢的，输多赢少。
商秋云此时已经长大，明白自己身为公主要为皇兄分忧，可她能做的太少太有限，所以她每天都去祭台祷告，希望战争平息，希望百姓安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第一次发现古城国中有妖邪。
妖邪出现代表国运衰败，是灭国的前兆，这些商秋云都知道。她不敢告诉皇兄，因为皇兄太累了，像父皇一样，累的坐在皇位上都能睡着。
“我降生时古城国就有妖邪出没，那我究竟是带着祥瑞出生的天选之人，还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商秋云头疼的很，蹙眉靠在崇凛肩上。想起古城国最后毁在自己手上，不光头疼，心也疼了。
崇凛说：“小公主，没人说祥瑞和妖邪不能一起出现。国师在那个时候出现，救下皇子，然后成为国师留在古城国里，说不准袭击你皇兄的妖邪是他弄出来的。”
第1160章 心中所惧形成空间
仲夜给的记忆是上帝视角，商秋云可以明显的看到国师当面一张脸背面又一张脸，她清楚国师有问题，也怀疑皇兄撞上的妖邪和国师有关，但……
那样惨烈的结局，她忍不住将一切问题揽到自己身上。
崇凛安慰她要摆正心态去想问题：“你要真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我们还在这里折腾什么？直接去找无脸男，把这个忽悠你的仇人杀死，如果还有机会，再去找天道死磕。”
商秋云微微蹙眉回头看着他：“能杀死无脸男的办法同样也能杀死我，到时候我就不去死磕天道了，你手起刀落杀了我，有兴趣的话再帮我去找天道麻烦吧。”
崇凛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杀死商秋云这个话格外刺耳。
“崇凛？”商秋云轻唤，“怎么了？”
“没事……”崇凛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转移话题。
商秋云揉揉肚子，是有些饿了。
二人一边吃一边聊关于天神的事。
仲夜说自己无法追踪到非这个世界的东西，也就是说有人能追踪到，眼下还是要等天神送上门来。
崇凛认为已经开始了，后面会越来越好，让商秋云不要着急。天道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找麻烦也不会是现在。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吧。
商秋云重新睡下，崇凛出了房间到楼下古董店中，默念两句后，深渊笔出现在他面前。
这笔已经被仲夜带走，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觉醒后物归原主商秋云也是同意的。
崇凛突然将它召唤回来，是想借助已经觉醒的深渊笔，利用里面蕴含的天神力量追踪别的天神踪迹。
这种事情他做过很多次了，可惜一直没有成功。
仲夜恢复记忆，深渊笔觉醒，或许可以再试试。
张开凶神结界，崇凛释放出红线融进深渊笔中，感受天神留下的力量，捕捉天神踪迹。
片刻后，崇凛张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处被黑气弥漫的空间中。
这里绝对不是古董店，自己也不记得来过这种地方。
他将红线四散，迅速了解周围。
空间不算大，什么都没有……不对，有的，那些飘荡在周围的黑气。
崇凛探查，竟在黑气中感受到一丝熟悉。
就在他疑惑时，面前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是商秋云。
崇凛瞬间移动到她面前，还以为她也被拉入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中，但喊人没反应，伸手又无法触碰。
这不是商秋云……
下一秒，“商秋云”在崇凛面前被一个黑乎乎的尖锐东西从背后贯穿。
崇凛瞪大双眼，傻了。
他没有看错，黑乎乎尖锐的东西是自己的手，是……凶神太岁本体的那只勉强可以称之为手的东西……
太岁本体是一团黑红色的气团，没有实体，更没有人形，尖锐是本体气团凝聚而成，商秋云觉得这东西称呼起来好麻烦，干脆就叫它手。
一个假的商秋云，在自己面前，被自己的本体，杀死了？
崇凛觉得是有人在戏耍他，生气放出所有红线撑满整个空间，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边什么都没发现，那边，商秋云又出现了，以另一种方式再次死在太岁本体手上。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太岁不断的让商秋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崇凛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然后他就能听见商秋云的惨叫声。
故意的吧！
崇凛气急败坏，开始凝聚力量四处乱打，想将空间打破。
几次后，他发现这个空间在吸收自己的力量！无论他怎么聚力打出去，最终都会被空间吸收干净。
崇凛蹙眉仔细回想，确定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难不成……
这个空间有天道有关？
将自己困在这里，是想到办法收拾商秋云了吗？！
想到这，崇凛更加急躁。
“凶神大人，我要是您，就冷静下来。”
闻言，转身，定睛。
“你怎么在这？！”
无脸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崇凛身后。
他去掉了掩盖脸部的法术，面如枯槁的脸上的挂着一抹难看的笑容：“当年小公主不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您的空间里，她能，我也能。”
崇凛本就心乱，看见无脸男这个商秋云的仇人，更加烦躁：“她进入我的空间，你进入这里，也能说是一样的？”
无脸男咯咯的笑着：“凶神大人还没有注意到吗？这里，同样属于您。”
崇凛左右瞄了一眼：“什么意思？”
“这个空间是您的心魔所化，和您的力量同源，您自然是打不破的。”
鉴于无脸男现在的样子，崇凛戏称他在开阴间玩笑：“本座堂堂凶神，生了心魔？！”
无脸男微微点头：“或许不该叫做心魔，毕竟您是凶神……但是这里，的确是因为您心中最怕之事而形成的一个特殊空间。”他看见“商秋云”再次死在太岁手上，问道，“您不是一直想要杀死她吗？如今怎么怕了？”
回答他的是凶神的红线，可无脸男和商秋云一样，杀不死。
无脸男低头看着胸口正在迅速恢复的血洞，说：“为了得到她身上的因果线，我曾诱惑您联手，那个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您，为什么不同意联手呢？”
崇凛说：“因为你不是想和我联手，只是想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是，当时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发现你目的不纯。”
无脸男哈哈大笑：“凶神啊凶神，究竟是我目的不纯还是您动了凡心？”
“混账！”崇凛再次操控红线朝着无脸男打去，这回几乎将他的身体全部碾成肉泥，可他还是没死。
“凶神大人，您不妨好好想想，为何这样的空间里一直在重复商秋云被您杀死的画面，为何您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为何在听见凡心二字后恼羞成怒。”无脸男的身体在急速恢复，跟着慢慢消散，他一边笑一边说，“这个空间属于您，您要离开其实很简单，不妨试试看，同时证明我的话没有错。”
第1161章 全面失败的现况
属于自己的空间……
如果无脸男说的是真的，那么离开这个空间的方法的确简单。
崇凛冷静下来后轻而易举的离开空间，无脸男说的果然没错。
只是这个结果，让崇凛一整天神色凝重。
“你怎么了？”一天了，崇凛心神不宁走路都能撞上架子，商秋云担心的探了探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吗？”凶神也会生病吗？
崇凛微微摇头，浅笑道：“没事。这个世界一直是天神在操控，仲夜出现后天神之力外泄，大概对我的压制突然变强，有些不适应。”
这段话哄哄别人能行，商秋云一个字不信，但她没有戳穿也没有追问。
崇凛将特殊空间的事彻底隐瞒，他不想告诉商秋云空间的存在，更不想去纠结空间形成的原因。
既然属于自己，可以随意进出，那就毁了！
之后崇凛经常进入空间，想办法摧毁，也常常见到无脸男。
“当自家后院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崇凛拿无脸男没办法，确定他和商秋云不在一处，眼下又有别的事，就不管他了。
“这段时间您常来此处，怎么，还没有找到办法摧毁这里吗？”无脸男双手背后，悠闲的左右渡步，“堂堂凶神，会不知道如何摧毁一个空间的办法吗？”
崇凛看着眼前再一次上演的太岁杀死商秋云，双眸渐渐变红：“本座的事，轮不到你管。”
无脸男轻笑：“原来凶神也会自欺欺人。”
无脸男来一次就戳崇凛的肺管子一次，话不中听，崇凛就让他滚：“滚出去！”
空间收到命令，要将无脸男推出去。
这个时候，无脸男继续喋喋不休：“您对商秋云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但是身为凶神，这些是不能存在的。您不想伤害她，又害怕伤害她，多种纠结之下，无意识的形成了这个空间，不停重复着自己杀死商秋云的画面，是提醒自己还是在自虐？”
崇凛怒吼：“给我滚出去！”
无脸男的身形已经淹没在黑暗中，声音却还能传来：“将不该出现的东西拔除，空间自然消失……”
红线在空间中乱窜，明知没有用，崇凛依旧全力爆发，似在泄愤。
无脸男说的那个他怎么会不知，所谓拔除，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已经尽量压制心中躁动，偷偷用法术压制七情，空间的形成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自己都不知道某种感情已经生长成这样了……
这些事情，他怎么和商秋云说？
绕开正确办法，崇凛想用别的法子摧毁空间，一直没有成功。
在无脸男看来，凶神此举很有意思啊……原来商秋云在凶神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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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崇凛古怪。
商秋云太了解他，也看懂他在极力隐瞒某件事，如此，反而更让人担心。
得是多严重的事情才要这样瞒着她，一个字都不提……
以前崇凛不对劲，商秋云还能找天道商量商量，现在只能靠自己。
又一周，商秋云用尽手段哄骗崇凛开口，一次没成功。
崇凛呢，则在想法子摧毁空间，同样没成功。
二人各做各的，皆是失败。
仲夜偶尔会来古董店坐坐，他的身份还是人族的普通打工人，有法力也要赚钱养活自己，来古董店的时候几乎都在和商秋云抱怨打工人不容易。
商秋云说：“算起来，你在天宫的时候不也是给人打工的？”
仲夜说：“那能一样吗？天神的大领导需要我抛头露面的跑业务吗？我在天宫是文职，工作轻松，又不用担心工资。”他突然对古董店很满意，问商秋云需不需要伙计。
商秋云瞄了眼后面：“凶神坐镇，你敢来？”
仲夜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算了……工作环境太恶劣……”
闲话到此结束，说会儿正事。
商秋云问他有没有办法感应到别的天神：“或者你知不知道谁往哪里投胎了？我们去找找。”
仲夜说：“投胎的事怎么说的准？感应嘛……那个封印全面压制了天神的所有信号，我来感应还不如店里的这些法宝。我回家后也想过能不能换个办法更快的找到天神，几乎没有可行的法子，除非凶神开大扫描整个世界……”
“那样这个世界也毁了……”商秋云替他补充完后面一句。
仲夜连连点头：“凶神的力量太过强横，人族根本承受不了突然降下的威压，就算能借机打破封印找到天神，人族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崇凛还会因为此举沾染上因果。
“你不是能查看命书吗？”商秋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深渊笔也在，能不能调看一下众生命书，天神投胎肯定有记录吧？”
仲夜想了想，微微蹙眉：“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现在法力有限，调看命书的速度会变慢，那么多人呢，慢慢翻需要很长时间……”
商秋云说：“我这边等着，你那么翻着，双管齐下嘛！”
“可是姑娘……我平时还要上班呢！”
“不上了！我养你！”
崇凛正好从后面出来，听见这句话：“你要养谁？”
商秋云扭头莞尔一笑：“养宠物，给你作伴，好不好？”
崇凛瞪了仲夜一眼，看向商秋云时眼神又温柔下来：“不好，不要。你敢养我就敢咬死他。”
商秋云抬手在他头顶揉了一下：“好好好，不养就不养，乖……”
仲夜将脸埋在手掌中，这种恋人之间的互动他见过不少，只是眼前两人不能用平常情侣的关系来解释，他越看越觉得诡异。
那边，崇凛一把抓住商秋云的手，回头看向门口。
五秒后，有人登门。
“你好……”来人应该是个医生，因为穿着白大褂。个子并不高，五官也普通，丢到人群里绝对会被淹没的一个男人。
“欢迎光临，随便看。”商秋云将人迎进来，带着他在置物架中间穿行，偶尔介绍两句废话。
崇凛站到仲夜身边，问道：“认识吗？”
仲夜为难道：“大人，我们天神认人靠的是神力，不是看脸……天神没事就喜欢给自己换张脸，凭脸是认不出来的。”
第1162章 医神可不敢医凶神
就算仲夜认不出也没关系，能进到古董店来，多半是因为法宝法器在这里。
果然，男人走到一块玉佩前停步不前，反应和仲夜当时差不多。
看见玉佩，仲夜心中有了答案：“玉壶……”
“谁？”
“玉壶神君，医神。”
崇凛上前，再次用偷袭的方法将凶神的力量打入玉壶神君体内，跟着就是他体内的封印慢慢化解，等记忆慢慢恢复。
仲夜本来下午要去跑业务的，想了想，给老板去个电话，说自己病了，下午请假，不等老板同意就把电话挂断。
商秋云说：“你这个月的奖金恐怕要少一大半……”
仲夜摆摆手：“哪里还顾得上奖金……他……我上次也是这样，他也要一天一夜才能恢复？”
崇凛解释道：“时间并不固定，主要看天神的记忆有多少是需要回忆起来的。”
医神要回忆的东西应该不多，半天就搞定了。
晚饭时间，仲夜留下来和崇凛同桌吃饭，吃的那叫一个难受……
医神从一堆置物架中走出来，手握玉佩，脸上仿佛加上滤镜，五官看起来顺眼多了。
“老玉壶！”仲夜过去张臂拥抱，“多少年了，我还以为我们永远不会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医神轻拍在他后背，眼睛看着后面的商秋云：“仲夜，这位姑娘是……”
仲夜放开人，转身回来发现崇凛已经不见了，如此最好，老玉壶见到凶神怕是要被吓疯：“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死不灭，跳出六道。”医神插话，说着说着渐渐皱起眉头，“姑娘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煞气，不是一般的妖邪……”
仲夜捂住他的嘴：“别瞎说，这位姑娘身份特别，不是坏人，是来助天神一脉恢复记忆的贵人！”
医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眼瞎了吗？这么重的煞气，看不见？”
商秋云莞尔上前：“看出我不死不灭跳出六道，就不奇怪我一身煞气从何而来？我来此间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办不下去了才想着让你们天神相助，第一步自然是让你们恢复。”
医神移眸看着旁边放置在置物架上的法宝法器，说：“这些东西可不好找，找到了也不好拿出来，姑娘究竟是如何……”
“行了，别废话了。”商秋云摆摆手，觉得这人没仲夜识相，难道是因为没被崇凛警告吗？要不，让崇凛出来一下？
“老玉壶，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有功夫就去研究研究现代医学，提升提升自己的竞争力。”仲夜问道，“问你个事，有个地方叫古城国，你还记得吗？”
医神想了会儿，微微摇头：“不记得了……”
仲夜本想用古城国的记忆收买商秋云，行不通了……
仔细想想，玉壶身为医神，被封印的重要记忆肯定是和医术有关，古城国这样的八卦消息再怎么震撼也不会特意记下。
眼下商秋云倒是没那么关心古城国，她想弄清楚崇凛的异常。打量医神两眼，她问：“医神，是不是什么病都能医？”
“什么病都能医的那个是天神，医神重医不重神。姑娘病了？”
“不是我，是……”商秋云看向旁边的墙，她压低声音说，“他最近不对劲，又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医神在这里，就先确定一下是不是病了呗。”
仲夜心道：凶神太岁也会生病吗？
不对……
那个崇凛应该不是太岁本体，说不定真的病了……
只是……
仲夜也压低声音，说：“姑娘，你想让玉壶替他看看……恐怕不行……”
商秋云问：“为什么？”
医神也凑过来问：“是啊，为什么我不行？”
仲夜叹口气，问医神：“你知道后面的是谁吗？”
“听你的意思，我认识？”
“久闻其名，未见其人。”仲夜感受到商秋云不悦额眼神，不再打哑谜，直接揭晓答案，“后面那位，是凶神太岁。”
医神眨巴眨巴眼睛：“你说谁？”
仲夜说：“凶神，太岁……虽然只是个分身，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是太……”
“啊！”
仲夜的话还没说完，医神尖叫着夺门而逃。
商秋云看呆了，愣了几秒才问道：“他被凶神吓过？”
仲夜说：“凶神现世，生灵涂炭。太岁出现必定尸横遍野，身为医者，怎么忍心看见这样的画面。作为天神而言，凶神太危险。玉壶神君就是个宅男，听见凶神和他只有一墙之隔，可不吓的跑掉了吗。”
商秋云揉揉额头：“面都没见就吓成这样？回头面对面了，会不会直接吓死重新投胎？”
仲夜觉得有可能：“别点明身份就好……”
“那你刚才特意告诉他凶神在这？”
“姑娘，你是要让他看病的，医神看病不光是望闻问切这一套，用精神力探查内里更重要，不告诉他对方是谁，他一探查发现不对劲，像刚才质问你那样质问太岁……不被吓死也会被太岁打死……”
“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是太岁了，然后偷偷的探查一下？”商秋云对那个探查内在很满意，如此应该能查到崇凛最近反常的原因。
但仲夜说不可能：“听见名字都能吓跑，你觉得他会同意探查太岁吗？”
搞了半天，恢复了一个啥用都没有的天神！
随后几天，崇凛进入空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心里执念越来越强，已经到了见不得商秋出事的地步，每当看见空间幻化出的场景，他会冲上去想要救下商秋云，虽然明知是无用功……
无脸男依旧随心所欲的出现，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必做，一张嘴就能扰乱崇凛心神。
终于，崇凛身上出现发狂的前兆。
那天他在古董店里打扫卫生，站在法宝法器中，突然愣住。
这些法宝中蕴含着天神的力量，虽然弱，却逃不过凶神的感知。
不知道为什么，崇凛感觉这些天神的力量围在自己身边很烦人！站了会儿，他想将这些力量全部打散，不让它们再出现在自己身边！
于是，崇凛召唤出红线，恍恍惚惚的要把所有东西用红线缠紧捏碎。
幸好，被商秋云发现了。
她及时出现拦住崇凛。
第1163章 自动回复
“你怎么了？”商秋云要立刻马上知道崇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抓着他的肩膀轻晃。期间，她发现崇凛双眸血红，眼带杀意。
崇凛被她一唤缓过神来，眼中杀意瞬间缩了回去：“怎么了小公主？”
“你怎么了！”商秋云带着哭腔大吼，“最近奇奇怪怪的，问你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用力让崇凛转个身，让他看看镜面倒影出的自己，“五官扭曲，凶相毕露，煞气绕身……刚才还想用红线毁掉所有的法宝，看着我的时候眼带杀意……你到底怎么了！”
崇凛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的确很糟糕。
他转身抱住商秋云安慰：“没事没事，肯定是因为那些天神……”
“说是说天神，如今也不过是一群有法力异能的凡人！他们身上泄漏出的力量能有多少？能影响到凶神吗！”商秋云今天一定要知道原因，“你不让我瞒着你，如今到是开始瞒着我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崇凛紧紧箍着她，任她又打又咬，就是不放手，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商秋云喊累了也打不动了，轻声抽泣。
崇凛这才开口：“小公主，我能解决，你别担心。”
商秋云说：“现在不是你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有事瞒着我，让我怎能不担心？”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告诉你，除了让你担心没有任何意义，你让我如何开口？”
商秋云用力推开他，抬头，目光凛冽的瞪着他：“就因为告诉我没有意义，就因为我帮不上忙，你就要瞒着我吗？好，以后我的事我也自己解决，不会再告诉你一句！”
说罢，用力发狠将崇凛推的后退两步，商秋云转身跑上了楼。
崇凛没有去追，抬头看着镜面反映出的自己，知道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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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
商秋云立马联系天道。
崇凛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此时已经顾不上别的，只能询问天道。
“崇凛不对劲，你知不知道……”
“小公主这么有空？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还有功夫找我聊天呢。”那头，天道的声音一如往常。
“别打岔！我问你，崇凛怎么突然……”
“对了小公主，见过天神了吧？觉得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来一段中肯的评价呗。”
说话第二次被打断，商秋云怒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天道说：“别和他们动气，不值得，一群用来找因果线的工具人罢了。”
商秋云觉得不对劲，天道和自己的话根本对不上。
她又试了一次，语速极快：“凶神说要去找你拼命。”
天道说：“不着急，一两个找不到，多来几个就能找到了嘛。”
商秋云故意不说话，可过了会儿，天道又说：“我怎么会骗你呢？你不是让凶神探查过吗？那里的确有一根因果线，而且很特别。”
果然，天道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这些回复就像是设定好的自动回复。
天道说：“我要是知道在哪里肯定会告诉你的，凶神不也是无法锁定位置吗？我也一样……”
天道说：“那些天神有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不用担心也别掺和，当心染上因果。”
天道说：“等找到那根因果线，我们再好好聊聊，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任何事情的答案都会有。”
天道说：“努力哟小公主，天道小哥哥亲自祝你马到成功！”
这是最后一句，跟着商秋云和天道的联系就中断了。
商秋云呆坐在床上，回想这段时间天道和崇凛的种种，完全找不到问题所在。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将崇凛送走。
不管是什么问题，不管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崇凛才开始反常，送出去，离开这里，或许能好转，剩下的，慢慢找……
商秋云打算反手划开虚空会凶神的空间找太岁本体，强行将崇凛这具分身收回去，可……
她怎么反手都没用，无法打开空间！
心里一沉，赶紧打开空间入口，然后她发现，原来不是凶神那边出了问题，是她出了问题……法术失效，无法打开空间，她被困在这个世界了。
商秋云赶紧去开门往楼下跑，她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个情况告诉崇凛，然后问他要怎……
不行……
不能告诉崇凛……
商秋云在楼梯上停步。
崇凛身上出现了发狂的前兆，此时任何消息都有可能刺激他彻底发狂。
这个世界和她没有关系，这些人或者天神会怎么样她也不在乎，但发狂对崇凛本身也有伤害。
而且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贸然刺激他发狂，万一，万一中的万一后果严重怎么办？
商秋云坐在楼梯上想办法，眼下的事情很严重，她又不能依靠崇凛，靠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仲夜来商量。
这是他们的世界，一定有办法能打开空间入口。
一个小时后，仲夜风风火火的冲进古董店。
“凶神呢？”
“怎么了？”商秋云叫来的人，进门就问崇凛，显然中间有别的事。
仲夜深吸两口气平复下来，说：“刚才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人，我能感觉，他体内有封印，而且不弱！这人定是一个厉害的天神！让凶神去，恢复他的记忆。”
商秋云不同意这个时候还让崇凛动用凶神的力量，最好是让他继续待在杂物房里，不要动。
之前吵完架后，崇凛就将自己关进了杂物间，一直没有出来。商秋云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此时的她一点找崇凛再聊聊的欲望都没有。
待着就好，别动最好。
“等等，先别管天神。”商秋云问仲夜有没有办法打开空间入口，“我想将崇凛送出去。”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行不行。”
“靠我自己肯定不行，我现在的法力不够。”仲夜默算了一下，“加上玉壶也不够，他法力本来就不强。对了，刚才那人……要是加上他，应该能试试。”
第1164章 没有可以付出的就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商秋云在这个世界能动用的力量有限，连凶神都被压制着，她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仲夜提到的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眼下也只能试试。
今天仲夜接到商秋云的电话，匆忙赶来古董店，路上与一人擦肩而过时，忽然有了感应。他迅速锁定目标偷偷尾随，几番测试后肯定那人也是个天神。
仲夜看着他进了警察局。
“警察局？！”商秋云坐在警察局对面的小店中，手托腮，问道，“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会来的地方，就算他是天神，犯了事被抓紧去，我也不好直接冲进去劫人吧？”
仲夜说：“姑娘想多了，真是被抓紧去的犯人，我才不会上赶着认亲，丢人……”
仲夜当时看见他进去时和警察局里的人打招呼来着，估计他是这个警察局的警察。
“快到下班时间了，看上去今天没什么事，应该能准时下班走人。”仲夜拿出手机看时间，同时看见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同一个人打来的。
商秋云瞄了一眼，说：“领导的电话吧，你这样得罪他已经不是扣奖金的问题了，估计明天会让你卷铺盖走人。”
仲夜无所谓的放下手机：“在这里上班的唯一原因是我不知道该去哪。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待着都一样。现在不同了，有老玉壶陪着，又恢复了记忆和法力，我是没心情再给一个讨厌的凡人打工。”
商秋云说：“恢复记忆你也只是一个凡人，要吃饭要睡觉，做什么不花钱？没工作没有钱，你打算去啃玉壶神君吗？”
仲夜嘿嘿一笑：“我和老玉壶商量过了，我们两个手上都有些积蓄，我辞职，他离职，找个地方开医馆，医神坐堂，财源广进。”
“很不想打破你的不切实际……”商秋云撇嘴道，“但你人不错，想想还是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已经不受天神控制，想在人间财源广进医术再好也不够。玉壶神君被称为医神靠的是医术没错，更重要的是天神对他的认可。如今医神下了凡，想要被人认可他医术了得，可不是治好几个人就行了。”
仲夜微微颔首：“我明白，人心难测……他不厉害没人会信，他太厉害就会让人眼红，做凡人这么多年，这些事我还是能看明白的。”
商秋云问：“那你倒是说说，打算和玉壶神君如何财源广进？”
仲夜转头看着窗外走来走去的行人：“如今的人族有一个通病，不管你有没有真本事，只要说的好听再加上稍微离谱点的价格，一定会吸引人来，他们不在乎有没有效果，花钱的时候也不在乎冤不冤枉……对我们来说，拿钱治病，好与不好，他们自己会分辨。”
商秋云轻笑：“不是说人心难测吗？天神倒是测的很准嘛。”
仲夜苦笑道：“也只是测到这里。名气大了后，会遇到什么情况谁能说的准？不过，也没关系，天神还能被凡人算计死了？玉壶懒得和他们纠缠，我也懒得去想办法，避开就是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东家做不成，去西家做。”
“东家不做做西家……”商秋云挑眉道，“有点怂啊，天神……”
仲夜耸耸肩：“天神……现在谁还记得天神，谁还在乎天神。”他用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说，“做凡人嘛，讨好自己就行了。我们这些恢复记忆的天神，还不知道这辈子过完是什么情况。继续投胎？转世后封印还在吗？还记得这些吗？走一步算一步，怂不怂的，有什么关系。”
“你们自己想的开就好。”
“我们如何想的对商姑娘而言并不重要。”仲夜看向商秋云的目光一沉，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商姑娘心里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不光是古城国。有些答案知道又如何？比如古城国，你知道再多，它也回不来了。”
商秋云低眸，看着自己的手：“不死不灭，你知道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仲夜摇头说不知：“不死不灭也不是你所求……”
“所以啊，这些代价，我得让该付的人付够利息。”商秋云嘴角微扬，笑容带着邪性，“就算是为了古城国无辜受到牵连的百姓，有些仇，一定要报。”
仲夜说：“你就不怕报这个仇，也需要付出代价？”
商秋云呵呵笑道：“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既然不怕，为何又要着急送走凶神？”
“……”
仲夜不知道商秋云送走凶神的原因，他一直没有问这个原因是什么，一来这二人的事情他不想知道太多，天神的直觉，感觉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二来事关凶神，他没必要和凶神扯上关系。
他这样问，只是话说到这里，顺势发出的疑问。
“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清楚就好。”仲夜赶紧找补，“能不能把他送走我心里也没底，关键得看找到的这个人法力够不够强。”
说着，他看向警察局，正好看见那人出来。
“商姑娘，就是他。”
商秋云顺着他的手锁定目标：“这长相……很不天神……”
五大三粗的汉子，长的凶神恶煞，商秋云更愿意相信他是犯人，刚被放出来……
这么凶的警察，站出去不说话事已经平息一大半了吧。
“跟吗？”
“跟。解开封印需要时间，不能在大街上。”
二人一路尾随进到小区里。
警察叔叔的警惕性很高，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试了几次，始终没有发现异常。
仲夜现在有法力，商秋云更别说了，这种事情熟练得很，哪会让他发现。
警察叔叔上楼回屋。
商秋云让仲夜探探家里有没有别人。
“就他一个。”仲夜用精神力探查面前房间中有几个人，“万一中途有人回来怎么办？”
商秋云现在没有办法划开空间裂缝，不能将人瞬间带回古董店去。想了想，问仲夜有没有办法制造结界。
仲夜说：“可以试试，但我的法力维持不了多久，现在不知道他什么情况，要是和我一样昏睡一天一夜……我可撑不住……”
第1165章 再探古城
闯入警察家中，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悬浮在半空，还散发着奇怪的光芒……
这个画面被人撞见可是百口莫辩的。
商秋云试着调出凶神的红线，很顺利，并没有阻碍……崇凛并没有限制她使用自己的力量，是她不太想用，怕刺激到崇凛……
她也想过利用因果线，又怕自己掌握不好，到时候她再累趴下或者遭到反噬……崇凛不在身边，又不知道怎么和仲夜解释，结果可能更麻烦……
想着想着，商秋云意识到崇凛一出事，她好无助啊……
“商姑娘？”仲夜见商秋云愣神，等了半天也没反应，轻声唤道，“想到办法了吗？”
商秋云揉揉额头：“我来吧。”她用凶神的红线将整栋大楼包围起来，从现在起，进出这栋大楼的所有人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凶神结界……
“速战速决。”商秋云突然抓住仲夜的袖子。
“为什么抓着我？”仲夜不明白。
“穿墙进去啊，不抓着你，你怎么把我带进去？”
“穿墙？”仲夜觉得没必要，“不如我们敲门？”
商秋云挑眉：“别告诉我天神连穿个墙都办不到！”
仲夜说：“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里面就他一个……”
商秋云不耐烦的催促他快点。
仲夜叹口气，施展法术，带着商秋云穿墙进去房间。
而里面的警察叔叔正好看见这一幕……
看看已经傻掉的警察叔叔，商秋云转头质问仲夜：“就不能小心点吗？”
仲夜尴尬道歉：“对不起……”他好久没用过法术了，忘了先探探里面的人有没有在附近，会不会看见他们穿墙进入这一幕。
不管原地傻掉的警察，商秋云左右打量房间，在柜子上看见了二个人的合照。
看来不是单身狗……
“你们……”警察回神后，第一反应是抓起身边的玻璃摆件放在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仲夜装逼道：“我们是神仙，特意来找你的。”
警察会信才怪……
“今天有人跟着我，就是你们吧？”他看看后面那堵墙，不明白刚才两人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对那堵墙做了什么？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仲夜说：“一堵墙挡不住神仙。”
普通人亲眼看见穿墙这样的事情，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害怕，眼前的警察还算好的，只是眼中的害怕逃不过商秋云的眼睛。
她告诉仲夜：“一会儿我要是昏倒了，放到一边去不用管，外面有结界，没人会进来打扰，等着我们醒来就好。”
仲夜颔首：“凶神那个解除封印的法术，你会吗？”
商秋云摇头：“那不是法术，是他用凶神的力量强行破坏封印后，再慢慢将封印吞噬……我虽然能调用他的力量，但控制力不如他，一不小心，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那怎么恢复记忆？！”
“不是说了吗？我的办法大概会让我遭到反噬昏睡过去，你守着就行。”商秋云撸袖上前，在警察的警告声中站到了他面前，“放心，睡一觉就好了。”
警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正不是好事。手上握着的玻璃摆件冲着眼前女子的头砸去。
下一秒……
商秋云抬头轻松挡住：“不知道对面什么实力，面对面直接冲头动手，可是很危险的。”
说罢，手轻轻一推，推开摆件的同时，力量也将警察带退两步。
警察惊恐回望，站稳身形后再次挥臂。
再一次，商秋云轻松拦下，并说道：“不好意思，我没他那种本事，得委屈你一下。”
警察冷笑回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民居已经是犯罪了，带回去好好审问，总会知道你们对那堵墙做了什么。”
商秋云说：“大哥，别管墙了！”
警察手上的摆件刚才已经被打落，他和商秋云开始比划拳脚。
仲夜看的来劲，干脆坐到沙发上抓着茶几上的瓜子，一边嗑一边看，偶尔冒出几句商姑娘真厉害的马屁话来。
房间不大，对面又是个力量强过此时自己的对手，商秋云感觉快要撑不住了，借力转身后，打出因果线。
警察此时没有法力，看不见因果线，但能感觉有东西钻到自己脑子里。不等他问出一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随后，商秋云开始调用因果线中的力量，将他体内的封印慢慢溶解。
仲夜一直盯着商秋云，所以在她突然昏倒时及时冲过去抱住，没让她摔在地上。
将人放到沙发上，仲夜开始无所事事的等人苏醒环节。
而商秋云，因果线链接上了警察的记忆，将有关古城国的那段，传送回到她脑中。
昏睡时，她又看到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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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继位，国局动荡依旧，此时梵天国崛起，开始骚扰古城国边境。
皇兄十分信任国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会去找国师商量。
一开始国师并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皇兄靠自己无法控制局面，一直到那场险些覆灭整个古城国的战斗开始……
商秋云看见小小的自己不知愁的在皇宫里胡闹，那段时间，她唯一难过的事情是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至于国事，皇兄有意瞒着，宫人也不敢告诉她，由着她这个小公主无忧无虑。
那次，梵天国举全国之力攻打古城国，半月，便打到了国都外。
皇兄再次求助国师，请求他利用法术替古城国解困。
国师告诉皇兄：“你还记得城外出现过的妖邪吗？连年战乱，血流成河，白骨累累，这些都是妖邪最喜欢的东西，如今城外聚集的妖邪比你当初见到的更大，更多，若是能利用它们，可轻易化解眼下的困局。”
皇兄反问：“利用妖邪？可您不是告诉过我，这些妖邪是……”
“这些妖邪是什么，如今重要吗？”国师随手一挥，茶水腾空而起，在空中变成绝望哭喊的人形，“梵天国已经打到国都，一旦他们冲破城门，哪里还会有古城国，国都没了，这些百姓又该何去何从？陛下不会认为，梵天国的人会善待这些古城国的百姓吧？”
第1166章 从结果推断起因和过程
百姓遭难，内忧外患。
古城国那时几乎覆灭，只留下国都和皇室苦苦支撑着。
眼看梵天国大军就要到城外，那样的支撑完全没了意义。
不得已，皇兄同意国师提议，开坛做法，将四周妖邪全数聚拢在城外阻拦梵天国大军。
商秋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皇兄将她瞒得死死的。如今知道了，她想，皇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城外，妖邪肆意。
梵天国那边也有高人做法，可惜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国师的对手，妖邪有国师在背后操控，无法净化。
梵天国无端受创，只能退兵止损。
国师让妖邪追赶而去，古城国大军在后，收回了几处城池。
商秋云觉得，国师继续做法的话，不光能将梵天国的人全赶回去，妖邪一路壮大，说不定到了梵天国，能将其彻底覆灭！
可她的皇兄，深知这些妖邪是多么邪恶的东西，所以在局面逆转后，让国师收手……
商秋云看见自己在御花园中撞见国师和皇兄，开心的跑过去让皇兄带自己出去狩猎，国师领了命，恭谨退下，将地方让给兄妹二人。
那个时候的商秋云没有发现国师转身后神情大变，哪里还有半分恭谨，眼中是浓烈的杀意。
商秋云跟着国师回到他的静室中，看着他暴躁的将东西摔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耽误我的大事……”
国师表面上听皇兄的话收了手，实则暗中继续操控着妖邪，不让它们明目张胆的出现，偷偷行动却不是针对敌军，而是针对……古城国军……
那场战之后，古城国得到片刻喘息，紧跟着又和梵天国开战，战火仍旧不断……
皇兄依然有什么事就去找国师商量，国师也开始试探他的态度，一个为了百姓想找到尽快终止战火的方法，一个为了私心妖言蛊惑什么献祭逆天的法子，全是有违人道。
皇兄也发现国师不对劲，他没精力去处置，甚至没精力去探只国师为何变成这样，只是慢慢的，他不再去找国师商量。
后来，古城国和梵天国的战阵，古城国输多胜少。
此时的商秋云看的清楚，输多的原因是那些妖邪，而操控妖邪的，是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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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秋云醒来，起身靠在沙发上愣神。
往事中断，商秋云虽然知道国师做的了什么，但还是没有找到天道插手的痕迹，也不知道国师做的那些事和对付天道有什么关系……
他操控妖邪的手法太熟练了，让人怀疑当年在城外攻击皇兄的妖邪是他控制的，此举为何？为了接近皇室吗？他想从皇室那里得到什么？
很多事情商秋云并不了解，从结果推断起因过程，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因果线，国师，如今的无脸男，不就是在抢因果线吗？
古城国的浩劫生出大量因果线，线中蕴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强大力量，无脸男想利用这些力量对付天道，他在古城国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是为了弄出这些因果线？
可为什么，要选择古城国呢？
熟悉的头疼打断思考，商秋云蹙眉抬手轻揉。
“商姑娘？”仲夜等她有了反应才出声，“没事吧？”
商秋云扭头，看了看仲夜，又看了看还昏迷着的警察叔叔：“他怎么样了？”
仲夜说：“你昏迷了两天，他还得再等等。天神的能力决定封印效果，我虽然还不能确定他是谁，但昏迷这么长时间，他的能力比我强太多了……”
商秋云说：“有他帮忙，能打开空间送走凶神吧？”
这个问题，仲夜还是摇头不确定：“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打开空间，毕竟当年的天神从没做过这种事，或者说，天神不具备打开空间的能力。我们可以帮助你打开空间将凶神送出这个世界，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你，不在我们。”
商秋云明白：“天神是最了解这个世界，你们恢复法力后可以帮我反向压制影响我的力量，只需要一瞬，我就能将他送走。”
“昏迷两天，饿了吧？我去厨房找找，给你弄点吃的。”
二人又等了半天，警察叔叔才醒来。
和医神的情况差不多，尤其是脸上开了滤镜，凶神恶煞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法力外泄后仲夜确定了他的身份。
天宫战神，明漳神君。
明漳恢复记忆自然认出了仲夜，再解释之前的事也容易不少。
“这位姑娘是谁？”明漳蹙眉看着商秋云，“她身上的煞气太重了。”
要想让他帮忙，凶神的事情就不能瞒。
仲夜负责解释，商秋云随后补充两句：“我不知道凶神因为什么发狂，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必须尽快将他送走。我的力量大概是被这个世界限制了，有天神帮忙或许能打开空间。”
明漳并没有太纠结凶神的事，低头思考片刻，答应了：“天神没有打开空间的能力，否则当年不会选择重入轮回，直接离开这里就好了。我们可以帮忙，行不行，不能保证。”
商秋云颔首：“我明白，先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明漳说：“我得回警察局一趟，两天没露面，总得给个解释，你们先回古董店吧，我随后到。商姑娘，送走凶神的事他知道吗？”
“不……”
“那你打算怎么动手？”明漳不觉得他们出现后凶神就会乖乖就范。
“偷袭。”商秋云咬牙道，“我有办法控制他一段时间，偷袭控制住，打开空间，送他走，整个过程最多三分钟。”
“三分钟是一切顺利的情况。”明漳担心这个时间根本不够，“对方可是凶神……”
仲夜插嘴道：“凶神的事情交给商姑娘吧，我们也帮不上忙。需要的时候助她打开空间就行。”
明漳想了想，轻轻点头：“好吧，我先去警察局。”
走的时候商秋云先出门，明漳在后面拉住仲夜，轻声说道：“这姑娘和凶神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要找的东西必然不简单，真要出点什么事，凭你我，能摆平？”
第1167章 偷袭
仲夜无奈轻笑：“凭你我摆不平后面的事，同样摆不平眼前的人……现在能做的只有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送走凶神这件事，对我们而言，百利无害。”
明漳颔首道：“我就怕帮了忙，不但没有送走凶神，还会惹怒他……”
仲夜耸耸肩：“反正动手的是商姑娘，凶神迁怒她也会帮我们说话，我是认为这个险可以冒，你有别的考虑？”
明漳冷笑：“从封印解除记忆恢复开始，我们在他们面前，有的选吗？”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杞人忧天也不是这样忧的。”仲夜搂着明漳的肩膀，“走吧，回去的路上我接上老玉壶，我们在古董店碰面。”
守着明漳恢复那段时间，仲夜已经联系过玉壶，一听说要对凶神动手，玉壶吓的语无伦次。
仲夜耐心劝了整整一天，才让他同意帮忙。
回到古董店。
商秋云让仲夜和玉壶在店里等着，自己去后面找崇凛。
上次吵架后，崇凛将自己关在杂物间里，一直没有出来。
商秋云敲门等他来开，和以前直接踹门进去不一样，她的小心翼翼崇凛看着特别难受。
“关了好几天，想什么呢？”商秋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你出去过，去哪了？”崇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这几天又进入空间好几次，始终找不到摧毁空间的办法。
“这么担心我倒是别将自己关起来啊。”商秋云翻个白眼，实话实说道，“仲夜找到一个天神，带我去帮他恢复，人一会儿就来，听说是当年天宫的战神，他比仲夜和玉壶都要厉害，可以让他帮忙锁定因果线，就是人比较傲气，我怕自己镇不住他。”
崇凛只是知道商秋云离开了古董店，至于去了哪，见了谁，并没有追踪得知。他知道商秋云不喜欢被人窥视，两人之前还吵了架，他不想这个时候再惹她生气。
关于战神的话，崇凛完全相信。
“好，一会儿我出去。”说着，要将门关起来。
商秋云伸手阻拦：“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准备将自己这样关起来多久？”
崇凛被那个特别空间搞的精神恍惚，看见商秋云在面前，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太岁杀死，恍恍惚惚的，后退一步，将自己和商秋云的距离拉开。
“干什么？”商秋云生气了，“我是做了什么事惹凶神生气了吗？已经需要和我保持距离了吗？！”
崇凛又箭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解释：“不是……你别生气，我是怕伤到你……”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又不会死……”商秋云一个机灵，追问道，“难不成，凶神找到杀死我的办法了？担心自己忍不住真的会杀死我？”
“没……没有什么办法……”崇凛不知道怎么解释，关于空间，他一点都不想告诉商秋云，“我道歉好不好？不该和你吵架，不该瞎操心……”
商秋云冷笑：“你不觉得最该道歉的是有事情瞒着我吗？”
崇凛：“……”
商秋云甩来他的手，转身就走：“你爱关着就关着吧，因果线是我的事，本就不该劳烦凶神出面。”
崇凛追上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再等等，等我处理完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不好？”
商秋云说：“我不想听了，以后你的事都不用告诉我了！”
“小公主……”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店里，仲夜和玉壶看见凶神出现赶紧行礼。
玉壶甚至缩到了仲夜身后……
面对外人，崇凛收起所有温柔，他问道：“新出现的天神呢？”
仲夜说：“处理自己的事去了，马上就到！”
崇凛想着干脆全都警告一遍，省的让商秋云操心。他上前说道：“之前告诉过你们，我们是来找东西的，你们早点帮我们找到，我们就早点离开这里，乖乖听秋云的安排，别胡思乱想，更别有害她的念头，否则……”
崇凛的话没说完，他感觉到身后有异，红线立刻从后背伸出来。
当他回头一看，冲自己动手的人是商秋云，她手上的，是因果线……
“小公主？”崇凛不知道商秋云为什么要偷袭自己，更不明白，她凭什么对自己动手！
因为她，特殊空间形成。
为了她，堂堂凶神生出了心魔……
他做的还不够吗？
他做的还不够吗！
商秋云的偷袭没有成功，还让崇凛陷入心魔，彻底发狂。
“仲夜，开结界！”商秋云冲着已经退到一边去的二人大喊，“别让凶神的力量外泄出去！”
仲夜和玉壶此时只能听话照办，面对发狂的凶神，他们不能打更不能跑……
至于商秋云，偷袭不成功，那就继续进攻！
看着她手上的因果线，崇凛咧嘴笑道：“你是什么时候能如此随意的操控因果线了？小公主啊小公主，你瞒着我的事也不少。”
商秋云和崇凛正面打肯定吃亏，好在她了解崇凛了，耐心等着机会。
崇凛发狂后控制不了力度，无论是凶神的红线或是拳脚，冲着商秋云去时没有丝毫迟疑，商秋云不是因为躲避红线摔在地上，就是被破撞向店里的置物架，几次下来，已经遍体鳞伤。
仲夜见状不对，赶紧通知明漳快点过来。
没有商秋云，谁能控制住凶神？还是已经发狂的凶神？！
而眼前所见，似乎，商秋云已经控住不住凶神了？
仲夜觉得，他们死就死了，大不了重新投胎为人……只是凶神这样的状态，恐怕会将整个世界毁灭！
“不对劲……”玉壶在身边小声提醒道，“你看商姑娘的样子，似乎并不紧张……”
仲夜这才注意到，商秋云虽然落着下风，却神情自若。
很快，转机出现。
商秋云将因果线散开，准备正面且十足的接受崇凛挥来的拳头。她目光坚定，纹丝不动，若是挨实这一拳，她不会死，也要重伤失去行动力。
万幸，崇凛及时收手，拳头停在商秋云的眼前。
第1168章 黄雀在后
商秋云太了解崇凛，即便是发狂，面对毫无反抗的自己，一定会收手。
这个了解让她抓到机会。
就在崇凛收手的时候，因果线从侧面袭来，灵活避开停顿的凶神红线，牢牢将崇凛捆住。
跟着，明漳到了，时间刚刚好。
商秋云一手控制因果线捆住崇凛，一手停在半空要打开空间入口。
“帮忙！”
仲夜他们赶紧全力支援。
商秋云的手指前，凭空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痕，一开始很小，然后慢慢扩大。
可行……
能行……
裂痕那边是凶神的空间，只要划开裂痕，商秋云就能将崇凛送回到本体身边，她坚信，不管什么样的事，对凶神太岁造不成威胁，崇凛的异样是因为他是太岁的分身，只要能回到本体身边，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可就是在一切顺利之时，商秋云身后出现一道空间裂痕。
仲夜发现了，奇怪不是在划面前吗？怎么身后突然出现了裂痕？
他出声提醒商秋云，还是晚了一步……
无脸男从裂痕中出来，片刻不误，抬手冲着商秋云打出一掌！
施法中断，裂痕消失。
商秋云还因为无脸男这一掌，伤的吐血。
她回头看见无脸男，心中涌出无数问题：他怎么在这里？不是躲着天道和凶神四处逃窜吗？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他怎么能轻松划开空间？
问题有很多，却一个都没来得及问出。
无脸男一掌打伤商秋云，她此时还要分心控制住崇凛，眼看着无脸男上前，眼看着他将手伸入自己胸口，眼看着他将自己体内的因果线拽出来……
商秋云痛苦尖叫着，因果线生生被拽出的感觉太痛苦了。她感觉全身的骨头在碎裂，感觉五脏在破裂，感觉有人在撕扯她的心脏。这还只是身上的痛，精神上，仿佛置身火海要被融化，又仿佛在万年寒冰中，轻轻动动手指，整个人就将碎裂成无数块。
无脸男不断拽出因果线，没有收手的意思，好像这一次要将商秋云体内的因果线全部抢走。
事发突然，仲夜他们反应慢了些，好在还有反应……
明漳将存放在古董店中，那把属于自己的大刀召唤到手上，上去打退了无脸男，救下商秋云。
仲夜让玉壶撑住结界，防止凶神残留的力量外泄出去，自己则跑过去扶起商秋云。
“商姑娘！”之前在明漳处仲夜已经看到力量反噬后脸色惨白的商秋云，和现在的比，当时真不算什么……
商秋云脱力倒地，一只手却始终悬在半空，那是控制着因果线的手，捆着崇凛的手……
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神担心的看着那边和无脸男纠缠的明漳。
“天宫战神，名不虚传。”无脸男轻笑道，“我不是来和天神为敌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们天神能插手的，闪到一边去，我不为难你。”
明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突然冒出来趁人家无暇顾及时动手抢东西，实在无耻。同时，他也明白，眼前这人此时的自己敌不过，想帮商秋云抢回东西卖个人情，可惜没那个本事。
“东西已经抢到了，还不走？”明漳持刀挡在商秋云面前，生怕这人再冲过来动手。
无脸男转头看向那边被因果线控制住的崇凛，轻笑道：“还没抢完。”
说罢，身形晃动，眨眼间已经到了崇凛面前。
商秋云说不出话，只发出一阵短暂细微的悲鸣。
然后……
无脸男动手将哪些捆住崇凛的因果线，全部抢走。
没有因果线的控制，崇凛重获行动力。
刚才虽然被捆绑着，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能看见。
回头看了眼被仲夜扶着的商秋云，再回头双眼血红的瞪着无脸男：“你敢伤她……”
四个字后，凶神之力暴涨！
玉壶一人支撑结界根本挡住现在的凶神之力，他吐了口血，赶紧呼救：“仲夜！”
仲夜扶着商秋云呢，走不开！
还好，还有个明漳。
只不过面对彻底暴走的凶神之力，三个天神合力也撑不了多久。
唯一能控制凶神的商秋云此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崇凛和无脸男扭打在一起，凶神红线和因果线互相较劲。
情况不对，仲夜速想应对之法！
而那边，无脸男还用话刺激崇凛：“凶神大人似乎不打算用正确的方法摧毁空间，究竟是在担心什么？不过是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拔除罢了，舍不得吗？”
崇凛的脸已经变形，咧嘴到耳根出，声音低沉，仿佛野兽嘶吼般：“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置喙本座的事？也敢伤本座的人？”
变成尖爪一样的手往前一挥，无脸男的身体从中间切开。
即便是神，这样的重伤也能致命……
可无脸男丝毫无事，大笑着说道：“凶神啊凶神，你太在乎小公主了，对她的感情是杀死你自己的利器！”他的身体在急速恢复中。
看到这一幕，明漳移眸看向商秋云。对天神而言，看透商秋云不死不灭只身只需一眼，而后面出来的这个人，和她是一样的。
这种存在，竟然有两个？
无脸男借助因果线继续和崇凛纠缠，他的目的不是重伤崇凛，而是用言语刺激，让崇凛保持暴走状态。
别人不知道，商秋云知道，崇凛继续这样下去定会伤到本体！
无奈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想阻止，没办法……
突然，仲夜在她耳边问道：“商姑娘，凶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人一直在激怒他，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显然事情不对劲！你还能动吗？能说话吗？有办法让凶神清醒过来吗？”
商秋云眨眨眼算是回答。
“我将你送到他身边去。”
仲夜施法将商秋云浮空，然后瞬间将她移动到崇凛面前。
万万没想到，崇凛看见突然出现的商秋云，竟然毫不犹豫的将尖爪贯穿她的身体！还吼着：“闪开，别碍事！”
商秋云不能动，利用惯性倒靠在崇凛胸前，她嘴唇微动眼泪滑落，只有崇凛听见她说的话：“求……求你……我只剩下……你了……”
第1169章 凶神自封
暴走的凶神之力慢慢平息，仲夜他们也能喘口气了。
商秋云晕过去，崇凛抱着她，样子慢慢恢复……开始发狂到现在，几乎没有人样了。
无脸男咯咯的笑：“凶神大人，您的弱点太明显也太好对付了，不拔除不该有的东西，她在您身边只会越来越危险。”
崇凛低头看着商秋云，已经无心和无脸男纠缠。
明漳他们时刻警惕，生怕这屋子里的谁又闹事……法力耗尽的他们和普通人没两样，再来一次，别说张开结界不让力量外泄，他们本身就会被强大的力量撵成肉饼。
好在无脸男不打算继续，划开空间裂缝，走了。
崇凛将商秋云抱上楼，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全知道，自己那一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因果线被抢，还是生生的被无脸男从体内拽出来。
商秋云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对了，晕倒是因为因果线被抢，这个崇凛也没办法……
天神三人跟上瞧了瞧，明漳胆子大，走进了瞧，还问崇凛：“需要什么东西帮忙恢复吗？”
崇凛说不用：“她的情况特殊，什么东西都没用。”
明漳又问：“刚才那人还会来吗？要不我们三个去楼下守着？”
崇凛说：“你们法力耗尽，再遇上就是个死，去楼下守着有什么意义？”他一眼没看明漳，但是知道他是谁，“这个世界在压制我的力量，无脸男又来了，对她来说很不安全，之前提到的东西你们尽快找到，拿到我们就走。”
“那人把商姑娘的东西抢了，您不想办法帮她抢回来？”明漳感觉这个凶神，有点怂……
“我说过了，这个世界有东西在压制我的力量，别说抢回来，护着她不让无脸男靠近把剩下的东西抢完都难……”眼下崇凛还因为特殊空间的原因很不稳定，随时都有再次发狂暴走的可能，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仲夜拽了拽明漳的袖子：“你们要找的东西就是商姑娘体内的那种红色的线吧？我们会想办法找到它在哪里。”
崇凛提醒他们：“方才那人也在找同样的东西，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有多大我说不清，你们锁定目标后不要声张，过来通知一下，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明漳听着这话来气：“恕我直言，方才那人和商姑娘的情况一样，不死不灭，太危险了。我对商姑娘不算了解，但起码她没那人疯……这种人随意撕开空间进出我们的世界，怎么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崇凛说：“这个世界的空间入口关闭，没人能随意离开，他划开的虚空不能连接到外面，人，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打得过他，大可去找。”
崇凛耐着性子和天神说话，为的是之后商秋云独自行动时他们能帮上忙，自己的情况不知不觉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不能再待在她身边了……
天神三人走后，崇凛继续守着商秋云。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商秋云才醒过来。
因果线被拽出的后遗症是让她一醒来就觉得身上骨头全部断裂，疼的直冒冷汗。
崇凛趟到她身边，将人抱在怀里：“你让他们帮忙是想把我送走吗？”
商秋云死死咬着嘴唇，现在开口，只会发出难忍痛苦的喊叫声。
崇凛接着说：“小公主，封印你划开空间入口的东西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天神这个BUG，现在他们失败了，BUG紧急被修复，你找再多的天神来也打不开空间入口……”
商秋云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现在走不了了，也不能继续待在你身边，等你好了后，用因果线和凶神红线将我封印起来，此间事了，再想别的办法离开，实在不行，找天道吧。”崇凛双手微微用力，将商秋云抱的更紧，“之前我不是想探查整个世界找到那些成为凡人的天神吗？没想到这个世界有我不知道的禁制，没有及时发现，中招了……然后无脸男突然出现，他似乎了解这种禁制，又利用你刺激我发狂。一开始我没在意，想着堂堂凶神什么禁制不能突破？如此大意，彻底落入无脸男的圈套。”
特殊空间的事，崇凛没说，是怕商秋云担心还是自己担心暴露了情感会让她为难，自己都说不清……
“无脸男了解禁制，又找到刺激我的办法，之后大概会控制我发狂，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一起行动……既然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就先封印起来吧。你别担心我，凶神的力量想调用就调用，你身上的因果线还剩下些，他肯定会再次出手，那些天神除了锁定因果线的位置，别的，指望不上什么，我不在，你独自面对无脸男，把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什么样的后果都比不上你的安全。”
崇凛本想劝两句，让商秋云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别管那根因果线了，可想了想，觉得她不会听……天神知道古城国的事，找到更多的天神能知道更多的事，对商秋云而言，这远比找到因果线更重要。劝她离开，即便她答应也会心中不甘吧。
崇凛想了很多，也算了很多，目前商秋云能使用的力量加上凶神的，再加上各种道具，护住自己应该没有问题，别的……只能求助天道了……
崇凛联系不上天道就给他留了话，态度是从未有过的恳求。
交代完，崇凛陷入沉睡。
商秋云情况好转能动后，将额头贴上他的额头，轻声道：“你没说实话……等离开这里，等禁制消失，等所有麻烦都解决了，你必须老老实实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否则我就……我就……”
眼泪滴落在崇凛脸上，商秋云咬了咬嘴唇，说道：“无脸男，因果线，古城国，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此间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她就是拼上魂飞魄散，也要让崇凛安全离开。
如果自己不在了，起码还有凶神记得她……
第1170章 谁先找到谁占主导
仲夜几人回去后开了个小会。
太岁带着一个不死不灭的姑娘出现在这个世界说要找东西，从他们之前的行为举止来看，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危害，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不一样。
生抢商秋云的东西，不把太岁放在眼里，本身也是个不死不灭的存在。
关于这人，太岁的解释并不明确，明漳认为他们可以不先开战，人却要盯紧，防止他又突然冒出来。
第二天，天神三人组又到古董店，然后商秋云告诉他们，太岁将自己封印了。
“是因为昨天那人？”仲夜昨天看的真切，虽说一开始发狂的原因是商秋云动手偷袭，但那人出现后一直在用言语刺激，且效果很好。
商秋云颔首：“那人和我一样，不死不灭。”她问仲夜，“你不是认出我了吗？古城国小公主。昨天出现那人也在古城国待过，贵为国师。最近，我在你们的记忆中看见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古城国覆灭，这位国师功劳不小，加上最后……”最后诓骗自己施展禳解导致整个世界毁灭。
玉壶说：“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是因为同一件事？”太岁不在，玉壶表现的很正常。
商秋云说：“的确是因为同一件事，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不想再提。”
仲夜表示明白，而且，和他们，也没关系……
商秋云接着说：“活的太久，会的太多，要不是这个世界对我有压制，你们三个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至于国师，昨天是他偷袭，还拿捏住了凶神暴走的原因，说起发挥，昨天绝不是他的真正实力，多半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被压制了。”
闻言，明漳微微蹙眉。昨天那样还是不正常的发挥？那要是正常起来，他这个天宫战神能占几成胜算？
这都是些什么人……
仲夜说：“商姑娘，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想办法送太岁离开？我是觉得，国师那么危险，要是有办法离开这里，不如你们都走吧。”
商秋云没有直说走不了，她让三人再试试，看能不能划开空间入口。
昨天虽然费力，但有效果，今天再试……竟彻底没戏。
玉壶说：“不应该啊，昨天都能成功。”
仲夜蹙眉思考片刻：“昨天成功或许是意外，就像一个隐藏BUG，现在BUG暴露了，压制商姑娘打开空间的那股神秘力量，紧急将BUG修复了吧……”
“那怎么办？”玉壶说，“太岁和商姑娘，还有那个国师，永远待在这个世界？”
分析眼下局势。
太岁封印，商姑娘对战国师落在下风，二人本就是仇人，不可能和平共处，未来定然还有大战，对于商姑娘而言，她能寻找的帮手只有天神。
她有恢复天神记忆和法术的办法，找到更多天神助她，或许，能在国师手上占到便宜，同时，也会让她自己陷入困境。
天神啊……
这个世界本来的主宰啊……
不是所有天神都像仲夜他们三人一样，更多的，是不会同意太岁和不死不灭存在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天神。
到时候，三方混战，谁能获胜现在说不准，但肯定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还有这个世界的人族……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玉壶几乎能看见到时候尸山血海的场面。
商秋云只用瞄一眼就能读懂玉壶在想什么，这个医神实在好懂。她说：“我和崇凛来找东西，那样东西里蕴含着一种力量，我和国师都能使用这种力量，目前来看，谁能先找到那样东西谁就能掌握局面。国师想干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想利用它带着崇凛离开，这也是目前唯一离开这里的办法。”
仲夜问：“你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商秋云召唤出一根因果线：“你们法力恢复能看见这个东西，这是因果线。”
“你的因果？”仲夜想到昨天国师从她体内拽走的那一大把，得是多少因果啊。
商秋云说：“是我的，也是国师的，这些因果线和古城国有关。”
明漳说：“所以你们来找的就是一根这样的因果线？”
商秋云颔首：“崇凛探查过，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一根因果线，而且它蕴含的力量很特别，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特别才让崇凛无法锁定它的位置。”
“让天神帮忙找，的确是个好法子。”仲夜默默感知，能感觉到因果线不一般，可具体哪里不一般，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这样的东西，我的确不记得见过……你们呢？”
玉壶明漳纷纷摇头。
明漳还说：“继续找天神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东西，效率也太低了……”天都不一定知道什么时候找到的哪位天神见过因果线，“不如换个选择，找那些有可能知道东西在哪里的天神，唤醒他们的记忆。”
商秋云问他：“你知道谁有可能见过吗？”
明漳说：“因果线很特别，只是对天神而言，它的特别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没什么用又明显不简单的东西，有人专爱收集……”
这话提醒了仲夜和玉壶，二人同时叫出：“河神！”
明漳颔首：“这家伙喜欢在人间走动，专门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与其在这里等天神上门再探地点，不如先找河神这种最有可能知道详情的人。”
什么办法都比坐在店里死等强！
商秋云同意这个提议，问他们要如何找到河神。
仲夜到里面找到河神的鱼钩，说：“天神联系天神有自己的方法，我们可以试着找到他所在的大概位置，带着鱼钩过去，哪怕是一个一个的试，也好过坐等。”
商秋云分析片刻，决定让仲夜和玉壶去找河神：“至于战神大人，我想请你帮忙搜寻国师的下落。他此时还在这个世界，找到他，监视他，免得之后他又突然出现又是一阵措手不及。”
明漳正有此意，欣然同意。
仲夜他们各自散去忙活，商秋云回到房间再次连线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