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自己折腾出一个收拾不了局面
立后的典礼繁琐耗时,从准备到立后大典,前前后后用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喻嫔称病,一步未曾踏出玉华宫。
商秋云可不打算让她韬光养晦下去,身为皇后,后宫嫔妃每天来月霄宫请安是规矩,第一天,喻嫔就缺席。
白玫说玉华宫有太医的证明,喻嫔病了不能出门。
“什么太医的证明。”宁嫔哼唧道,“没有身孕都能编出整套脉案来,一个证明算什么。皇后娘娘宽容,皇上又顾念旧情,连玉华宫都没让喻嫔搬出来,她还委屈上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可是大事,就是真病了也该来月霄宫给娘娘磕个头请个安,再回去躺着。”
其他人纷纷附和这话。
“皇后娘娘,喻嫔不守宫规需得责罚,她现在已经不是喻妃了,可别让她再养成目无皇后的性子来。”
“这人仗着母族势力在后宫横行霸道,多次不敬先皇后,还污蔑皇娘娘娘您,依妾身看,整个后宫最该学学规矩的就是喻嫔。”
“她不是最讲规矩吗?拿着鸡毛当令箭,说什么肃清后宫僭越风气,上上下下都让她肃清过了,那玉华宫,不也得清一清吗?”
商秋云坐在那里静静听下面众人抱怨,之前喻嫔做戏,为了给宰辅提供公平公正的谈资,把后宫众人全得罪了。她要是当上皇后也就算了,现在没有,还被责罚降了位……
尤其是降位,给人一种宰辅要失势的感觉,所以当时宰辅没有替喻嫔说一句。
如此一来,后宫里长期被喻嫔欺压的嫔妃,可不就纷纷落井下石了。
听了半天,商秋云下旨:“崔嬷嬷,你去玉华宫走一趟,让喻嫔立刻来月霄宫拜见,她是病的动不了了,还是故意推辞不愿来,嬷嬷看着办吧。”
“是。”
崔嬷嬷走后,商秋云让白玫把东西拿出来:“本宫给诸位准备了些小东西,将军府不比宰辅府,太贵重的本宫拿不出来,一点心意,诸位别嫌弃。”
白玫第一个把东西送到舒妃面前,把她高兴坏了。
一对并不名贵的耳坠,商秋云特意让唐司珍设计打造,材料或许不够好,但手艺无可挑剔。
“多谢娘娘赏赐!”舒妃爱不释手,眼睛好像生在耳坠上。
白玫分别将东西送给在座的妃嫔,最后盘子里还剩下一个步摇。
舒妃说:“娘娘是将喻嫔的也准备了?”
宁嫔冷哼:“她也配?”
商秋云莞尔:“都是后宫姐妹,本宫不想让人把后宫搞的乌烟瘴气,再影响皇上就不好了。趁着今天诸位都在,本宫便交代两句,后宫之中,安分守己最重要,先皇后仁慈,不曾对那些僭越不敬之事过多矫正,本宫也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后宫之中还是和和气气的好,大家心里有点谱,别闹到本宫面前来。”
众人答是。
月霄宫这边一片和睦,玉华宫那边可不太平。
崔嬷嬷带着人冲进玉华宫,命人将喻嫔带去月霄宫。
玉华宫的宫女极力阻拦,说什么喻嫔病了不能出门,改天病好了再去月霄宫向皇后娘娘请罪一类的话。
“别说病了,就是马上要死了,喻嫔现在也得去月霄宫拜见皇后娘娘!”崔嬷嬷让人把宫人拦在一边,自己朝寝宫走去,“娘娘说了,今天是她身为皇后第一次面对众妃嫔的拜见,喻嫔称病不去,是在打皇室的脸,更是在给皇上难堪。既然自己没当上皇后,就老老实实做好喻嫔,守好规矩。”
崔嬷嬷言语刺激,喻嫔果然气的不行,自己冲出寝宫,指着崔嬷嬷骂她是贱婢:“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玉华宫对本宫不敬!”
“奴婢先后伺候过两个皇后,是什么东西不需要喻嫔提醒。倒是奴婢有句话要提醒喻嫔……”崔嬷嬷上前,挺直背,死死盯着喻嫔,“你不过是个嫔,本宫这个词,用不得。再让奴婢听见喻嫔用这种僭越的词称呼自己,奴婢可要替皇后娘娘好好教训教训喻嫔了。”
“你敢!”喻嫔左右看看,自己人全部控制着,没人过来帮忙,最近时日的委屈彻底爆发,指着崔嬷嬷的鼻子就骂,“商秋云这个贱人,狐媚惑主,本……我迟早会找到证据证明她欺君罔上!别以为现在当上皇后就能安枕无忧,保不准哪天在边关的大将军就战死了!到时候她还能仗谁的势?先皇后母族也曾风光过,如今还不是……”
崔嬷嬷突然往前蹿了一下,贴着喻嫔的耳朵,冷眼道:“先皇后在前朝没有母族可以依靠,在后宫任由你拿捏,这么好对付的一个人,你干嘛非要弄死她呢?现在好了,上来一个你收拾不了的人,不仅自己降位,还害了宰辅……喻嫔,你若再这样不敬皇后胡言乱语,奴婢可要去皇上那里说道说道了。”
喻嫔:“……”
崔嬷嬷转身回到院子里,摆手喊来人:“奴婢看喻嫔没什么病,身子好着呢,请喻嫔去趟月霄宫吧。”
喻嫔几乎是被人押到了月霄宫。
站在外面,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但当自己进去,这种热闹戛然而止,各个如同见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看着自己。
她压下心中的不安,随手整理下衣服,不请安,不跪拜,直接朝着自己应该坐的位置走去。
“喻嫔。”崔嬷嬷拦住她,“皇后娘娘身边是妃的位置,你如今,不配坐在那里。”
后宫本有三个妃,一个降位,一个为后,只剩下舒妃一人。
“人啊,贵在自知,偏偏有的人喜欢犯贱,非要被人骂一句才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说话的是宁嫔,托着茶碗,看都不看喻嫔一眼,阴阳怪气,故意添堵。
在座的人里,宁嫔绝对是一个从不敢招惹喻嫔的人,结果最先开口的竟是她!
喻嫔怒斥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本……和我说话!”
有人掩面轻笑:“进宫这么多年,从没听喻嫔这样称呼自己,你说的别扭,我们听着也别扭。”
第1112章 学不会规矩就不给出宫
喻嫔气的浑身发抖,扫视一圈,发现后宫里已无一人惧怕自己。
她盯着宁嫔,想要重振自己的声望,思索片刻,见宁嫔的臂钏不是嫔位该用的东西,立马想到用僭越为借口:“宁嫔,你不过是个嫔位,这样的臂钏是你该用的吗!看来之前给你的教训还是轻了,来人,将宁嫔带下去,抄写宫规百遍,以儆效尤!”
宁嫔发出咯咯的笑声,放下手中茶碗,歪着头看向喻嫔:“你我同为嫔位,你有什么资格发落我?更何况,皇后娘娘在这呢,你算什么东西,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责罚嫔妃!”她抬起手,将臂钏亮出来,“这是皇后娘娘的赏赐,我戴着是为了感谢娘娘恩赏,怎么就僭越了?喻嫔,你当现在还是往昔吗?僭越一词,你说是就是啊!”
气氛愈发古怪,舒妃出来打圆场:“都是宫里的姐妹,别斗嘴了,宁嫔少说两句,喻嫔也是,你来之后还没拜见皇后娘娘呢。”
喻嫔朝上位看去,商秋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巴不得自己出丑吧!
咬咬牙,喻嫔转身,冲着商秋云行礼,只是这礼,十分敷衍。
“给娘娘请……”
“且慢!”崔嬷嬷出声打断,“喻嫔这行的是什么礼?拜见皇后娘娘,岂能弯弯腰就完了?”
舒妃也觉得不合适,蹙眉道:“喻嫔,宫里的规矩你是真忘了吗?给皇后娘娘请安行大礼,你这……敷衍给谁看?”
喻嫔咬着牙,瞪着商秋云,说:“我身体不适,行不了大礼,皇后娘娘仁慈,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商秋云莞尔:“你这样说,本宫要是怪罪了,岂不是要担上一个不仁慈的名声?”
崔嬷嬷怒斥:“放肆!”
商秋云笑道:“喻嫔,你搞错了一件事,对你仁慈的是先皇后,本宫做不成第二个先皇后,所以对你不用仁慈。你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清楚,可见之前对先皇后有多么不敬……崔嬷嬷,从明天开始,带着尚宫局的人到玉华宫教喻嫔规矩,学不会,不能出宫。”
“你想囚禁我!”喻嫔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教你规矩。”商秋云连谎都难得扯一个,爱怎么想怎么想,“喻嫔殿前失仪,不敬皇后,不守宫规,即日起由崔嬷嬷教导喻嫔后宫的各种规矩,崔嬷嬷不点头,喻嫔不得离开玉华宫。”
一句话,定了喻嫔之后的路。
不能离开玉华宫,有崔嬷嬷整天守着,要如何联系宰辅?
为了大计,喻嫔低头。
“皇后娘娘恕罪,妾身身体不适才会殿前失仪,请娘娘开恩,妾身往后定会谨言慎行。”喻嫔双腿一软跪在商秋云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
商秋云没有说话,坐在下面的宁嫔先抱不平:“方才还说娘娘不仁慈,现在又求娘娘对自己仁慈些,喻嫔,你可太会说话了。”
商秋云给宁嫔递个眼神,后者颔首坐好不再说话,今天挤兑够了,再说下去,指不定喻嫔会找什么机会收拾宁嫔呢。
“本宫刚当上皇后,第一道旨意岂有说出去再收回的道理,本宫说了,你学的好,崔嬷嬷也点了头,这件事就能过去。想快些离开玉华宫,收起性子好好学,用不了多久。”商秋云让白玫把给喻嫔准备的簪子送过去,“本宫给后宫妃嫔都准备了礼物,这是喻嫔你的,发簪上是成串的石榴籽,寓意多子多福。你是后宫老人,要想着为皇上开枝散叶,那些个算计旁人的事情,以后不能再干。”
喻嫔拿上簪子,在众人掩面轻笑的声音中退出月霄宫。
她死死握着簪子回到玉华宫,刚关上门,用力把簪子摔在地上,上面的石榴籽飞的到处都是。
宫女全跪过来收集,还有劝喻嫔不要动气的,被喻嫔一脚踹翻。
春萍被带走后玉华宫上上下下换了一批新人,还是皇上下旨换的。喻嫔不敢轻易收买他们,万一他们是皇上派过来盯着自己的呢?身边没个说体己话的人,和宰辅那边也断了联系。
后宫里商秋云得势,前朝是个什么情景她也不知道。
想想自己那位宰辅父亲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肯定不甘心。
喻嫔不怕他反击,怕的是他放弃自己。
难道要这样在玉华宫里熬几十年?
不……
不对……
她没有几十年……
商秋云现在是皇后,自己和她积怨颇深,没有母族护着,她怕是连年底都撑不过去。
想办法联系上宰辅,一定要联系上宰辅……
“娘娘。”有宫女进来禀告,“月霄宫的崔嬷嬷来了,说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教娘娘规矩……”
喻嫔气急,一巴掌打在这个禀告的宫女脸上。
宫女年纪小,又觉得委屈,嘤嘤嘤的直接哭了出来。
“闭嘴!主子打你是在赏你,竟敢哭?!”说着,喻嫔左右开弓又给了两个巴掌。
“喻嫔这个脾气是要好好收敛收敛。”崔嬷嬷直接走了进来,看见一屋子宫女趴在地上,手捧石榴籽,不用猜,肯定是喻嫔回来后直接把簪子摔了,“皇后娘娘让奴婢来教导喻嫔规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放肆!我没让你进来,你敢私闯寝宫!”
“即日起,奴婢会在玉华宫中认真教导喻嫔规矩,不光是喻嫔自己要学,这宫里的宫人也要学。”崔嬷嬷左右看看,说,“玉华宫里的摆设不是嫔位该用,喻嫔身上的衣服也不适合,整个玉华宫必须全面肃清。”
宫女青蓉随后进来,告诉崔嬷嬷玉华宫里有太多需要整改的地方:“嬷嬷,玉华宫本是妃子所住,如今换了个嫔位有太多不合规矩的地方,整改起来太麻烦了,不如让尚宫局的人把这里从头到尾彻底更换一遍吧。”
崔嬷嬷颔首:“有道理,你带着尚宫局的人清点宫中上下,务必把所有东西更换一遍。”
喻嫔举着手过来要教训崔嬷嬷:“即便是嫔,我也是主子!”
第1113章 制造联手机会
喻嫔欲给崔嬷嬷一巴掌,被上前的青蓉抓住了手。
“崔嬷嬷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玉华宫教喻嫔规矩的,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也该是皇后娘娘来责罚!”
青蓉用力把喻嫔推开,踉跄时,喻嫔踩到地上的石榴籽,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
青蓉捡起石榴籽递给崔嬷嬷:“这不是娘娘赏赐的那根寓意多子多福的簪子吗?”
崔嬷嬷顺势发难:“喻嫔,你竟敢私自毁坏皇后赏赐!毁什么不好,毁多子多福的簪子,居心叵测!来人,带喻嫔到院子里跪着,跪到她认错为止!”
尚宫局来的全是教小宫女规矩的嬷嬷,心狠手辣的很,左右把喻嫔拖到院子中跪着,她想起,立马棍子打在背上。
后背火辣辣的疼,来两次,喻嫔喊疼的力气都没了。
一看她瘫在地上,嬷嬷又上前抓着她的胳膊肩膀把姿势摆正。
不能起身,不能瘫地,必须是跪着。
崔嬷嬷说:“皇后有旨,喻嫔的规矩必须学好才能离开玉华宫,所有人都听着,这段时间务必监督好喻嫔认真学习,若有人胆敢助她偷懒,立马发往尚宫局重刑责罚!”
本来玉华宫的宫人对喻嫔就没忠心,现在,更别想他们会护着喻嫔。
商秋云说的时限,其实就是让崔嬷嬷在喻嫔死之前尽可能的折腾她,给先皇后出气。
让崔嬷嬷过去还有另一层含义……
月霄宫中,白玫给商秋云做了些甜糕,对主子的安排有些疑惑:“娘娘,您让崔嬷嬷去玉华宫盯着,喻嫔想联系宰辅不就更难了吗?如此,还怎么让宰辅入局?”
商秋云笑眯眯的将甜糕放进嘴里,这个后宫唯一能让她看上眼的地方,就是甜糕做的不错:“有崔嬷嬷盯着,喻嫔还能找到机会联系上宰辅,接下来不管什么样的计划她都会咬紧牙关完成,因为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或许就没有了。喻嫔性子易怒,细节地方处理不好,横冲直撞会留下更多线索指认宰辅。这么说吧,不怕她动手,就怕她不动手。”
白玫说:“玉华宫里没她的人,月霄宫里还有,娘娘趁机处理眼线,怎么还留下金柠?”
“不留一个,她怎么对我动手?”要说这个金柠对喻嫔真是忠心,都这样了,其他眼线巴不得撇清干系赶紧离开月霄宫,金柠却来求商秋云不要赶她走,“如今只用盯一个,我就让青蓉跟崔嬷嬷去玉华宫照顾,至于金柠……”
“奴婢会盯紧她的!”白玫也知道不少喻嫔以前的手段,宫里用度必须小心,好在只有金柠一人,横竖盯着她的行动重点检查她插手的事就好。
后宫里已经安排妥帖,就看宰辅要怎么对军中发难。
崇凛一连拦下三次消息,不担心被宰辅发现,迫使他下狠手。
不能一次到位解决宰辅,他们或许也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半个月后,商秋云突然病了。
太医看过说是风寒,需要静养。
除了每天出来见见妃嫔,商秋云几乎没有离开过月霄宫。
钟太医检查过白玫从物件里搜出来的药粉,说和当年凤翎宫里用的是同一种。
“娘娘懂药,应该知道有些药不用服用,放在身边闻其味道便能见效。”钟太医指着指甲盖大小的粉堆,说,“这点分量还不足凤翎宫中搜出来的十分之一,想必是人手不够,她也不敢放太多。”
白玫一直盯着金柠,她碰过的东西总会找借口让其他人接手,怕事情暴露,金柠不敢放太多药粉。
“凤翎宫的事别和崔嬷嬷讲,免得她又伤心。”商秋云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没的,如今找到药粉,那她喝的药……
“娘娘放心,沈太医被满门抄斩后,太医署里没人敢和宰辅攀上关系,更别提宰辅要往里面塞人了。娘娘喝的药没有问题,白玫姑娘可以多注意吃食。”让小病拖成大病的东西一定要入口,所以除了物件里的药粉,服用入口的东西一定会有。
“喻嫔没有时间像对付先皇后那样慢慢折磨我,她选择用下药的手法,那下的一定不是普通的药。”商秋云怀疑喻嫔会下死手,她在后宫暴毙,同时边关传来大将军投敌的消息,谁还会去查她是怎么死,又是谁害死的。
就算皇上不顾劝阻一定要查,已经失去大将军的他还敢继续和宰辅叫板吗?
如此一来,宰辅没事,重获权利,至于喻嫔……
商秋云心想,宰辅是没打算保住喻嫔啊……只要自己能收拾了前朝后宫的阻碍,能重新掌握朝局,这样的局面下放弃一个没用的女儿又不会损失什么,大不了再挑选一个进宫。
眼下不能让喻嫔得手,拖住她的进度就要用一个她最感兴趣,认为最有能让自己翻身的理由……
“白玫,这几天你和钟太医在院子里聊天时,不小心说起我之前怀有身孕的事。”
白玫没想太多,准备听命行事,倒是钟太医反应过来,问道:“娘娘是想让金柠把您没有怀孕的事情告诉喻嫔?”
“同归于尽,和,把我拉下来自己上位恢复从前,你们觉得,喻嫔会怎么选?”
白玫说:“娘娘,她还被关在玉华宫里呢。”
钟太医说:“娘娘病重,臣有将详情告诉崔嬷嬷,等过段时间让白玫姑娘去,告诉嬷嬷娘娘病重难愈,顺势,解了玉华宫的禁足。”
“就这么办。”商秋云让白玫将这些粉末原原本本放回本来的位置,“注意细节,戏才不会露出破绽。”
月霄宫,皇后娘娘得病。
太医说是小风寒,却怎么养也好不起来。
据说,皇后娘娘时常胡言乱语,喊着孩子孩子……
娘娘病后,崔嬷嬷回宫照顾,关于玉华宫教导规矩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从此往后,喻嫔每天按时到月霄宫请安,从未迟到,更未缺席。
月霄宫中,喻嫔独自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对位份不如自己的贵人比自己坐的更靠前只字未言,除非皇后问话,她谁也不理。
第1114章 前朝后宫千丝万缕
商秋云发现放在月霄宫里的药粉会让人产生幻觉,和崇凛说起,怀疑喻嫔是打算让自己当众说出假孕的事,坐稳欺君罔上的罪名。
“说起来,她是怎么和宫里这个取得联系的?”崇凛剥桔子,自己先尝一瓣,酸的就放下,甜的才递给商秋云。
“喻嫔失势,大部分不想再和她有联系,也有金柠这种小部分人,想着攀上喻嫔再攀上宰辅,谋个好前程。”崔嬷嬷在玉华宫发现喻嫔深更半夜私会男子,一查发现男子是侍卫,再查,他收了喻嫔好处给宰辅传消息的事不就都知道了,“你押着边关的消息,宰辅没有证据不能冲大将军发难,此时让后宫闹起来分散你的注意力,我认罪,宰辅更能光明正大调查大将军,这个时候他再往里面放假消息,不用经过你,直接在朝上发难即可。”
崇凛重新拿起酸桔子,自己吃掉:“金柠这种人只能交代情况然后依法处置,不能放出来指控喻嫔或者宰辅,否则一定会被他们反咬一口。”一开始不留下窦院判秦尚宫就是这个原因,“喻嫔让你当众承认欺君,这件事能和宰辅拉上关系?”
“她是用药让我致幻,药哪来的?如今太医署已经没有喻嫔的人,不常见的药她自己又弄不来,只能问宰辅要。当然了,给个药,不足以让宰辅栽跟头。”现在的喻嫔没有利用价值,宰辅还肯帮她,喻嫔肯定下了不少功夫,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不重要,商秋云要的是喻嫔谋害自己不成,露出宰辅的马脚,“宰辅知道军中的事,你猜他会不会告诉喻嫔?要是喻嫔当众说出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一件她身为后宫嫔妃不应该知道的事,皇上顺势追查,顺理成章发现宰辅在军中插人,还谎报军情陷害大将军……”
“同时各方安排全面爆发。”崇凛顺着商秋云的话往下说,面露奸笑,“四面八方把宰辅的路全部堵死,即便不能立马人头落地,宰辅一脉也完了。”
商秋云颔首:“皇后的夙愿说是保住齐弘,实际就是报仇,一是向害死自己的喻嫔报仇,二是为母族在前朝被宰辅一脉打压陷害险些灭族的仇,宰辅落马,齐弘又有功绩和本事自保,眼下脱困,夙愿完成。”
至于往后朝堂上是怎么样的情形,和他们无关了。
齐弘能不能真的平安一生,也和他们无关。
“拿到因果线就离开,你也该把真正的皇上放出来了。”崇凛说自己要当皇上,强行和真正的皇上融合,为了不让这个世界产生BUG,商秋云一哭二闹迫使崇凛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做皇上可以,但皇上也是凡人,不能出现任何和凡人身份不符合的举动。否则,以崇凛的脾气,早就大杀四方了。
“不用敷衍喻嫔他们,这个皇上做的还算有意思。”崇凛后仰躺下,伸展双臂,“爱妃不考虑考虑给朕生个皇子再走?”
商秋云摆手道:“你生,可以考虑考虑。”
“要不,我用煞气捏一个,你来养?”崇凛用手指绕着商秋云的长发。
“我吃饱了没事干也不会想养一个孩子玩。”商秋云翻个白眼,回头奇怪的看着崇凛,“凶神大大你没事吧?居然说出养孩子这种话来,让人听见,凶神的名号不要了?”
手指一顿,崇凛一愣。
他最近好像是不太对劲……
仔细想想,不对劲似乎不是最近才开始……
但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呢?
好像是那个逆天老头出现,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
崇凛蹙眉,表情严肃,商秋云瞧着还以为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忙扑到他怀里询问:“怎么了?军中出问题了?还是齐弘这小子回来的半路被追杀了?”
“没……”轻轻按动鼻翼,崇凛抱着商秋云坐起,有些事情不好说,也不太想告诉她,便编了个借口,“没什么,我一直压着军中的消息,宰辅猜到是我在暗中较劲,这几天用那些费神的小事轮番轰炸,我想血洗天源朝了……”
商秋云松口气:“千万忍住……”
“收回因果线我能发下疯吗?”
“别了吧……”商秋云微微噘嘴,“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不生气了哈。”
崇凛冷哼:“你哄我的态度越来越敷衍,我们两的感情什么时候淡的?”
商秋云站起来,双手叉腰,眼神委屈的说:“我们两什么时候有感情了?和凶神谈感情,我谈的出来吗?你懂什么叫感情吗?”
崇凛挑眉,抓过人教训。
二人在榻上胡闹一阵,之后还有公事要办,崇凛离开时在院子里交代崔嬷嬷和白玫照顾好皇后娘娘。
金柠当晚收到喻嫔的命令,让她加重药量。
最近月霄宫乱糟糟的,白玫也没时间盯着人,金柠胆子大了,真的加重药量,还在商秋云的茶水中下药。
这些药啊毒啊的对商秋云无效,为了让金柠放心,她当着面喝下茶水。当然了,水里的问题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否则还要想借口去解释,自己为什么没事……
钟太医进出月霄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玫和崔嬷嬷时时刻刻面色沉重,看的外人怀疑继后要和先皇后一样,莫名其妙病死过去。
起初舒妃还来月霄宫探病,后来就不来了。她是不敢来,生怕月霄宫里出点什么事会算到她头上去,这人看似稀里糊涂,实则心里明镜似的,在宫里待的久,什么手段不知道……
那天,嫔妃请安前。
商秋云下令悄悄抓住金柠,关在偏殿。
崔嬷嬷和白玫一听,知道装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要收场了!
“娘娘,奴婢检查过,金柠做事小心没有留下痕迹,她床铺里藏着的药粉也被清理干净了,这要如何和喻嫔对峙?”白玫眉头紧锁,怕一个不小心反而伤了商秋云。
“金柠的作用不是指认,话是我说不是她。”商秋云抬手让崔嬷嬷给自己穿好衣服,“对付喻嫔和宰辅,人证从来不是关键,否则当初皇上也不会下令处死窦院判和秦尚宫。”
第1115章 中宫一直没有子嗣
商秋云说:“从昨天起,金柠故意拿着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在我眼前晃悠,她以为之前给我下的药起效,现在脑子糊涂的紧,一会儿喻嫔故意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引,再引诱我说出之前根本没有怀孕的事,当众认下欺君罪名。”
白玫哦了一声:“娘娘这两天故意让金柠进寝宫照顾,就是看她的表现确定喻嫔什么时候动手吧?”
莞尔,商秋云点点头。
“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提前把钟太医找来?或者,告诉皇上?”
“嬷嬷别担心。”商秋云转头安慰道,“之前让你去玉华宫折腾她,虽说时间不长,好歹是出了口气,我一直告诉你再等等,今天,从这里出去见到她们,喻嫔的报应就开始了。”
穿好衣,白玫替商秋云化了一个淡妆,看起来就是那种久病精神不济的样子。
这段时间商秋云病着,但每天请安照旧,“强撑”着一口气出来接受嫔妃跪拜,多数时候拜完了就让她们回去,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今天拜完,不说退下,众人疑惑:皇后都病的这么重了,还有精神和她们聊天吗?
皇后怪,喻嫔也怪。
看喻嫔趾高气昂的上前,恍惚是当年那个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喻妃又回来了。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已有一段时间,生病吃药,合该痊愈,一直病着,莫不是冲撞了什么?”喻嫔阴笑开口。
“喻嫔,你胡说什么!”舒妃最怕鬼怪之说,又想起先皇后的冤魂,吓的缩了缩。好在这里是月霄宫,不是凤翎宫,否则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我是担心皇后娘娘的身子,既然太医医不好,换个思路换个法子试试呗。”喻嫔站在中间,左右两边是坐着的嫔妃,皇后坐在上位,“求神拜佛,驱邪避魔,哪怕是图个安心呢?”
崔嬷嬷开口:“什么安心?喻嫔说皇后娘娘做了什么不得安心的事吗?”
之前的玉华宫里,时间虽不长,但崔嬷嬷折腾起喻嫔丝毫不含糊,以至于现在喻嫔见到她双腿就发软,膝盖仿佛被针扎似的疼。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嬷嬷说的什么话,皇后娘娘怎会做不得安心的事?”这话是在引导商秋云,让她想到之前怀孕争宠,最终害死沈太医和春萍,“娘娘入宫后一向宽宏,从未害过人,自然每晚睡的安心……妾身不过是提了一嘴,想为娘娘的身体出点主意。求的神多,自有神佑,只是拜神最忌欺瞒,不过娘娘宽宏仁慈,不会对诸天神佛有所欺瞒,对吧?”
商秋云懒洋洋的看向她:“你也知道,本宫进宫后从未害过人,即便是冤魂索命,也不该找到本宫头上来。”
“喻嫔慎言!”宁嫔起身斥责,“娘娘就是病了,身体不好恢复的慢些,喻嫔怎能怀疑娘娘被脏东西缠上?那冤魂要索命,不是该去找罪魁祸首吗?”宁嫔受过商秋云的恩惠,说话办事向着她,可毕竟胆子没那么大,不敢当众喊出冤魂要索命也该索喻嫔的命。
舒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娘娘病着,你们这一口一个拜神一口一个冤魂,故意惹娘娘生气是吧!都坐下!”
“娘娘没有害过人,但有人因为娘娘惨死了呀!”喻嫔不听舒妃的话,提高声音接着说,更是一步一步靠近上位的商秋云,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说,“沈太医为何而死,春萍又因何冤死,还有娘娘宫里的宫女芳丛,还有……”
“够了!”宁嫔不顾宫规,冲上来要把喻嫔拉下去,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见鬼似的看着喻嫔。宁嫔说,“喻嫔是疯了吗?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可还记得崔嬷嬷教导过的宫规?来人,快来人!把喻嫔拖出去,拖出去!”
崔嬷嬷拦在商秋云面前,白玫已经抓住喻嫔的胳膊让不让她继续往前,身后还有宁嫔阻拦……
喻嫔就这样定在原地,面露邪笑:“皇后娘娘,或许让您久病不愈的原因,正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你没有保护好他,他在恨你。”
终于,商秋云说出喻嫔想听的话:“我没有孩子。”
喻嫔嘴角越扯越大,等着商秋云往下说。
“我没有孩子,一直没有孩子。”
喻嫔大笑起来:“都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她之前说自己有孕是说谎,是在欺君!”
戏,演到这里,可以翻转了。
白玫用力一推,将喻嫔推下去:“喻嫔是疯了吗?皇后娘娘没有孩子不是明白的事?中宫何时为皇上诞下皇嗣了?”
“少狡辩!”喻嫔笑的使不出力气,就坐在地上吼叫,“为了当上继后,她谎称自己怀有身孕,假的终归是假的,她又陷害沈太医和春萍说他们害自己落胎!皇后娘娘,你这个病永远都不会好,这是业障,是被你害是的沈太医还有春萍的冤魂,找你索命来了!”
舒妃发出一声怪叫,把脸埋进自己宫女的手臂中。
喻嫔以为计划得逞,追问商秋云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在药效的作用下,商秋云定会承认这件事,到时候,哪怕自己翻不了身,也能看着她死无葬身之地!
但……
商秋云只幽幽说了句:“落胎的事情是沈太医和春萍做的,皇上已经查明并处置了二人,喻嫔因此降了位份……今天听喻嫔的话,二人之事难道还有隐情?他们是被人害死的,那害他们的是何人?本宫是受害者,没了孩子,怎么看都不会是本宫害死他们,喻嫔,你说,是谁害的呢?”
“你……”喻嫔在商秋云脸上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听她说话清楚也不糊涂,难道……
商秋云端起茶,喝一口:“喻嫔,你今天来一直提醒本宫孩子,想听见我说什么?方才本宫见你听见没有孩子这话十分激动啊,你难道忘了,是谁害本宫没有孩子吗?沈太医和春萍是受了谁的指使下手,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自己翻出来恶心大家呢?”
第1116章 大将军通敌卖国
喻嫔爬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看商秋云,又看看她身边的崔嬷嬷和白玫:“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要是知道……你……”喻嫔扫视殿内,却没看见那个人。
“你在找谁?月霄宫里还有谁是你的眼线?要不要本宫替你叫出来?”商秋云的脸色依旧难看,化妆化的嘛,语气和精神倒是好了许多,“白玫,把金柠带上来。”
金柠是被侍卫拖上来的。
商秋云让这些皇上留下的侍卫去审问金柠,只说留口气让别人看看,没说手脚好好的在身上。
所以现在的金柠双手被废,无力垂着,两条腿膝盖往下已经没了。
血痕长长的从殿外伸到殿内……
后宫这些妃嫔不知道是真吓到了还是装纯洁演的,纷纷尖叫着后退。
商秋云不管他们,只要在这里看着就行。
“喻嫔,你指使金柠在月霄宫里下药,放在物件里慢慢损害本宫的身体不够,竟还让她往本宫的茶水中下毒。”
喻嫔脸色惨白的看看金柠,见她已经半死不活,根本开不了口说话,便一口咬定和自己无关:“娘娘宫里的宫人生了歹心,怎能说是我指使的!”
“那本宫说,你听着。”商秋云一口气说出好几个摆设物件,药粉是怎么放进去的,放了多少进去,说的清清楚楚。
“等等!”喻嫔出言打断,语气不自知的带了些愉悦,“皇后娘娘,月霄宫里有这些东西吗?你要栽赃陷害我,起码把证据都对上吧!”
“哟,听说出来了?”商秋云笑的很怪,声音不知道为何从前后左右钻进喻嫔耳朵里,这种笑声仿佛那晚在凤翎宫撞鬼时一样,“本宫说的这些不是月霄宫的东西,是凤翎宫的。”
喻嫔:“……”
“喻嫔,窦院判换了先皇后的药,秦尚宫命人在先皇后的寝宫里放损害身体的药粉,这些事情他们在死前向皇上交代的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皇上没有下令处置你?”商秋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金柠,“交代清楚后这些人就没必要留着给你脱罪了。”
“你什么意思?”喻嫔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什么东西在腐烂散发出的臭味。
“有宰辅在前朝保着你,就算铁证如山,皇上照样拿你没办法,顶多是这些个罪人把事情扛下。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给你们父女一个恶心他的机会?”
“你……你大胆……”
“别说本宫了,想想自己吧。”商秋云摆手,侍卫将金柠拖了下去,“你让窦院判秦尚宫谋害先皇后,让芳丛在月霄宫里对崔嬷嬷下药,又让沈太医谎称你有孕,让春萍动手害本宫落胎……别说这些事情与你无关,皇上不发落你不代表他不知道真相。”
说的这么清楚,金柠也给拖走了,旁听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先皇后病重不愈本就蹊跷,突然病故更是古怪,知道有人动了手脚,却不知是这样动的手脚!”
“太医换药,宫女下药,难怪皇上下令太医署和尚宫局杀了那么多人……”
“皇上既知道,为何不处置这毒妇!还让她留在后宫害人。”
“人家父亲是前朝宰辅,只手遮天,没听娘娘说吗,随便一句话就把事情推到下面人身上。”
“死了一拨又一拨,她倒好,只是降为嫔……”
商秋云故意不说话,让喻嫔听听这些议论,进一步刺激她。
“都给我闭嘴!”喻嫔转身冲着抱团议论的妃嫔大吼,“我父亲,是当朝宰辅!我乃天源朝一品喻妃!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杀光你们九族!”
“喻嫔,你谋害先皇后又害继后,真当皇上怕了那位宰辅一直纵容你下去吗?”舒妃上前理论,“现在的皇后是大将军的亲妹妹,论在朝中影响不比宰辅差多少!为了争位害死皇嗣,更是故技重施要用害死先皇后的手段害死继后,别说你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喻嫔,即便是喻妃,你也难逃一死!”
喻嫔大笑,抬手指着商秋云说道:“继后?将军?商秋云,你以为有大将军护着你就万事无忧了?你靠着大将军的功绩进宫、为后,若大将军出事呢?你这个继后保得住他吗?先皇后的母族不也是在她当上皇后后,慢慢失势,渐渐没落,最终险些灭族吗?!”
宁嫔听这话不对劲,赶紧禀告:“皇后娘娘,喻嫔定是疯了,快些让人带下去吧,免得她疯起来伤了娘娘!”
“是要带下去,但不是带我!”喻嫔大喊来人,“将这个通敌卖国的将军妹妹押入天牢!”
通敌卖国四字一出,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别人不清楚,舒妃却了解。
喻嫔这人虽然嚣张,但敢这样说,十有八九是真事。为了不惹上麻烦,她称自己不适,先行告退。
有了舒妃起头,其他人也纷纷告退要走。
“来人,关上宫门!”崔嬷嬷大喝一声,“喻嫔无端指控大将军和皇后娘娘,奴婢不能让这话传出月霄宫损害娘娘和大将军的名誉,诸位贵人主子且在这里等皇上下朝,自有圣断。”
宫门关上,谁也出去不,商秋云让她们随便行动,自己回去换身衣服。
喻嫔冲到院子里大喊大叫,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青蓉站在旁边,一手本一手笔,一句一句清楚记录下来。
众人忧心忡忡,不知该怎么办,除了皇后,月霄宫里现在位份最高的就是舒妃,大家都求着她去和皇后说说,先让她们离开。
“急什么,又不是你们通敌卖国。”宁嫔是最淡定的,喝茶,吃糕点,完全不在意身边乱成一锅粥,“大将军守卫边关这么多年,败仗都没打几个,这样的人才,通敌卖国,图什么?图那些连连战败的国家给自己加官进爵,还是图那些手下败将给自己金银财宝?喻嫔疯了,你们也跟着疯了?她是破罐破摔什么瞎话不敢说,你们竟相信?”
第1117章 一件一件慢慢审
商秋云到里面换身衣服,再把妆洗了,丝毫不见病容。
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宁嫔的话。
白玫觉得奇怪:“奴婢记得,娘娘不过是帮宁嫔说了两句好话,皇上高兴给她升了位份,从此之后,说话做事宁嫔都向着您……”
商秋云轻笑:“觉得过了?”
白玫颔首:“奴婢听说宁嫔母族没权没势,喻嫔那些话连舒妃都吓的要走开避嫌,她还敢向着娘娘为娘娘和大将军说话,看上去……挺重情重义的,可奴婢这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商秋云说:“是不是感觉我给她的和她给我的,悬殊太大,心里不安?”
白玫重重点头。
崔嬷嬷解释给她听:“宁嫔向着的不是娘娘,后宫女人,谁不是为了家族荣誉父兄前程在争宠?娘娘一句话能让宁嫔从贵人到嫔,她要是表现好,为娘娘办成几件事,娘娘一高兴,说不定能让她从嫔升为妃。可惜咱们的皇后娘娘有事不喜欢麻烦别人,宁嫔估计是等的着急,抓到点机会就不想放过。”
白玫还是不明白:“奴婢能明白她想依附娘娘,只是眼下这事……这样都敢凑,胆子未免太大了……”
“都是这样赌过来的。”商秋云隔着镂空的木架,观察宁嫔,“当年的后宫,有皇后,有舒妃,有喻妃,兰嫔把所有押在喻妃身上,她赌赢了,赢了母族的荣华富贵。”可惜一时输赢做不得数,前面赢的再多也挡不住后面一把输精光。
商秋云说:“宁嫔赌的是皇上对我的态度,皇上心里有我,大将军通敌叛国又如何,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也会保住我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命还在,往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白玫叹口气:“宁嫔平时不怎么出来,奴婢还以为她是真心为娘娘好,后宫之中,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没想到,她的心机不比别人差。”
商秋云开玩笑说:“你啊,明明比谁都看的明白,偏偏生了颗比谁都软的心,只要不捅破窗户纸,你看谁都还不错。”
白玫一直跟着商秋云,她最了解这人。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看上去很难接近,心思细腻又温柔,办事可靠,交代的事情没有一件办坏,还会想着不足替主子补全。
这样的宫女按理来说主子们应该都喜欢,可她一直在尚宫局里做粗活,直到商秋云进宫秦尚宫奉命随便指派宫女去伺候,才把她送到商秋云身边。
白玫不想做那些脏事,在主子眼里就是一个不和自己同心的宫女,还留着她性命已经是神佛保佑,阿弥陀佛了。
商秋云想了想,说:“你啊,不适合后宫,过两年时间到了,我做主送你出宫嫁人可好?”
白玫羞红脸:“奴婢还有在身边伺候娘娘呢。”
“脸红成这样?心里有人了?谁呀。”商秋云起了玩心。
“是吗?有人了?没听你说过呀……是谁?哪家公子?跟嬷嬷说说,嬷嬷替你看看合不合适。”崔嬷嬷也笑着逗着她。
里面主仆三人嬉戏打闹,外面一群人愁云惨淡并伴随着喻嫔已经沙哑的叫喊声。
终于,皇上下朝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太医署,尚宫局……
喻嫔一直在院子里,看见崇凛后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崇凛闪身躲开,喻嫔狠狠地摔在地上。
“来人,把她带进去。”冷言冷语,目光凛冽,崇凛对喻嫔的嫌弃全数暴露。
喻嫔懵了,自己被降为嫔时,皇上都不曾这样对自己……
进殿,落座。
喻嫔被随意丢在中间趴着,她抬头,眼神疑惑的看着上面的皇上,看着他抓过商秋云的手轻声问她身体好些没。
嫉妒冲昏头,喻嫔扯着嗓子把大将军投敌的事情喊了出来。
刚在外面吼了半天,此时嗓子都哑了。
崇凛抬手让她安静:“不着急,朕今天来,定会审出真相。一个一个来,先审先皇后的事。”
崔嬷嬷后退两步跪在一旁,先皇后的事,她打算跪着听完。
商秋云看一眼,没说话,由着她去。
“先皇后久病不愈,群医无策,但他们都告诉朕,先皇后只是病了,还没到病故的地步,结果一夜之间病情加重,就这么去了。”崇凛扫视一圈,把下面妃嫔的反应看在眼里,“当晚在凤翎宫搜了不少东西出来,还有太医署换了皇后的药,内外起效,终将先皇后好好的身子给拖死了!太医署窦院判换药,尚宫局秦尚宫命人在凤翎宫中放置害人的药粉,相关人等交代清楚情况后,朕赐他们下去陪先皇后。”
说到太医署和尚宫局,跟着来的相关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崇凛接着说:“所有人都声称害先皇后的东西是兰嫔给的,朕查了,的确是她给的,但那些药并不常见,甚至有的整个天源朝都找不到,兰嫔,又是从何处拿到的药?”
说完,故意盯着喻嫔看。
兰嫔已死,死无对证,喻嫔心想找到和她有关的证据又怎样,全部推到兰嫔头上就是。
下一秒,崇凛叫人上前来。
茯苓是兰嫔的贴身宫女,当时处置兰嫔并没有处置她,为的是她手上指认喻嫔的铁证。
证人不需要有,证据有一件就够。
“奴婢茯苓,叩见皇上……”茯苓上前下跪行礼。
“说吧。”
“是……”茯苓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喻嫔,跟着说道,“谋害先皇后的确是兰嫔所为,策划、找人、动手,所有事情都是兰嫔出面完成,先皇后病重不治那晚,也是兰嫔通知秦尚宫加重药量,通知窦院判换药,最后使先皇后不治而亡……”
舒妃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问了一句:“你说的是兰嫔,不是……”她看了眼埋着头的喻嫔。
兰嫔效忠喻妃,后宫中谁不知道啊。
茯苓只说兰嫔,似乎把最重要的人摘了出去。
“回娘娘话,的确是兰嫔,所有露面的事情都是兰嫔做的,因此,所有人才只供出兰嫔。”茯苓突然话锋一转,“但谋害先皇后是当年的喻妃现在的喻嫔指使,兰嫔不过听命行事!”
第1118章 玉华宫专用
“贱婢!当着皇上的面,你敢污蔑我!”喻嫔手指商秋云,“是不是皇后指使的,你说,是不是皇后指使你污蔑我的!”
“放肆!”崇凛怒吼一声。
“皇上!我是冤枉的,是有人在冤枉我啊!”喻嫔伏地哭哭啼啼,“都说是兰嫔让他们动手,怎如今又成了我指使……皇上莫要轻信这个贱婢的话,要为我做主啊!”
茯苓本是跪着回话,此时站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双手呈上:“皇上审过太医署和尚宫局,知道哪些损害先皇后身体的药不一般,兰嫔身居后宫,没法子弄这些东西。”
喻嫔反驳:“身居后宫又如何,只要有心,托人从宫外带进来也不是难事!兰嫔连秦尚宫都能收买,找些宫里见不到的药,有多难?”
茯苓说:“可这些药不是出宫就能弄到,有的甚至整个天源朝都寻不到,兰嫔也好秦尚宫也罢,她们没这个本事找到这样的药!”
喻嫔继续狡辩:“谁知道兰嫔用了什么手段,你以为死无对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茯苓,你是兰嫔身边的宫女,她做的那些事情你插手了多少?谋害先皇后,兰嫔已死,你为何还活着?是谁在暗中收拢你,又是谁让你现在出来满嘴胡话污蔑我?”
哟,喻嫔的智商突然上线了……
“皇上!当年喻妃娘娘将药给兰嫔时,就是用的这块布包裹着药!”茯苓不搭理喻嫔,往下接着说,“放在凤翎宫中损害先皇后凤体的是一堆药粉,这块布兰嫔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现在来验,定能在布上验到同样的药粉!”
听她这么一说,喻嫔有点印象,好像是这块布……
“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布,不知道从哪里沾上了药粉,验出来的结果能证明事情和我有关吗?”喻嫔冷笑道,“事情分明是兰嫔做的,她也因此付出代价,你为何非要以此来害我!”
茯苓重新跪下,面对上面的皇上皇后,她不是来和喻嫔当面对峙,不是来争一个谁说的对谁说的错,想活命,她需听皇上安排,当众把兰嫔留下来指认喻嫔的证据拿出来。
“皇上,奴婢有句话想问问喻嫔。”
“你问。”
茯苓转过身子,表情木楞的看着喻嫔:“奴婢斗胆,问喻嫔一个问题。您说当年谋害先皇后的药粉您不知道没见过更没碰过,是吗?”
“自然没有!”
“也就是说,整个玉华宫里找不到同样的药粉,是吗?”
“是!”
茯苓指着刚刚拿出来呈上,此时在宇文兴邦手里的布:“既如此,为何玉华宫专用的布料中,会沾上害人的药粉?”
喻嫔一愣:“什么玉华宫专用?”
喻嫔没反应过来,舒妃倒是明白茯苓的话,她让宇文兴邦将布给自己,翻看后肯定的点头:“没错,是玉华宫内专用的浣花布。”
商秋云好奇:“浣花布?本宫瞧着,和一般的麻布没什么不同……”
舒妃说:“这也是此布的特点。浣花布产于北方的游牧一族,样子看上去和一般麻布没有区别,上手却比麻布丝滑柔顺。浣花布的制作流程极为复杂,又因产于北方,送到京中的布价格高昂,商人觉得这是北方产的好东西,送到京中定会被贵族争抢,可偏偏它长的和麻布一般,京中贵族竟是对其不屑一顾。”她瞄了眼地上的喻嫔,嘴角微微上扬,“当年喻嫔还在府中做小姐时,就喜欢让人大量购买这种浣花布,听闻喻嫔喜欢在家赤足行走,便将浣花布布满整个宰辅府,方便赤足踩踏。后来喻嫔进宫,皇上亲赏玉华宫,到现在,寝宫里铺的还是浣花布。”
“既知何处能买,不就人人都能买?舒妃为何说是玉华宫专用?”商秋云追问下去,因为舒妃没有说到重点。
“回娘娘话,因为喻嫔喜欢浣花布,那些寻常人家便不敢买回去自己用。”说到这,舒妃叹口气,“当年的喻妃何等尊贵,她用的东西旁人岂有福气用同样的?别说京中,整个天源朝的浣花布都只供喻妃一人。故而,妾身方才说的是玉华宫专用,不是玉华宫在用。”
喻嫔回想当时,她从宰辅那里得到药粉后直接给了兰嫔,拆都没拆,布……包裹药的布没有换,当时给她的就是浣花布……
这算什么?宰辅的疏忽,还是手下人办事不小心?
不管哪种,只有一种解释……
“兰嫔同我交好,时常来玉华宫,她喜欢我便给了她一块,有何不可?”
商秋云抬手,让喻嫔先别说话,又把钟太医叫上来细查。
钟太医先铺上白纸,再将浣花布放在上面,找了细棍轻轻敲打。片刻,他拿着白纸上前,上面明显有白色粉末。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些和在凤翎宫搜出的药粉是同一种,这块布放置药粉时,细微粉末漏入布中。”
商秋云质问喻嫔:“你不是说没见过没碰过这些药粉吗?为何玉华宫专用的浣花布上会沾有药粉?”
喻嫔说:“我说了,与我无关!兰嫔曾在玉华宫里带走过几块浣花布!”
商秋云又问茯苓:“你怎么说?”
茯苓磕头道:“浣花布是玉华宫专用,别说兰嫔,当年舒妃想要一块都被喻妃奚落嘲笑……喻妃从未给兰嫔赠送过浣花布!”
喻嫔冷哼,抬头瞪着商秋云:“就是算嫔,我也是后宫的主子,一个宫女信口雌黄的指认,皇后娘娘真要当真不成?”
崇凛不干了,怎么说了半天,好像没自己的事了:“是朕让她来指认的,你盯着皇后做什么?”
喻嫔:“……”
崇凛说:“药粉的来历朕早就让人去查,药里有一味来自北方的特殊草药,这块布也正巧是北方特产,而整个京中只有玉华宫和宰辅府里能找到同样的布……喻嫔,你说事情与你无关,朕信。”
喻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皇上信她就好!
可下一秒,崇凛又说:“与你无关就是同宰辅有关,谋害先皇后,宰辅也得斩!”
第1119章 将计就计谋划全局
喻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她是想过脱离宰辅,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翻身的机会,宰辅要弃她,便先弃了宰辅!
但不是现在,不能因为这件事啊!
药是她让宰辅找来的,皇上认定宰辅谋害先皇后,宰辅会为了保她认下所有吗?他早晚会把实情说出来!到时候,她还是要死……
“皇上……皇上明鉴啊!”喻嫔手脚并用的爬到皇上脚边,“当朝宰辅为何要谋害先皇后?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们想让我做替死鬼,还想让皇上和宰辅离心!其心可诛,其罪天怒,皇上千万别上当!”
“天怒?”崇凛一蹬腿,将喻嫔踹下去,“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是谁害死先皇后吗?你以为朕杀了窦院判秦尚宫还有兰嫔是真的相信事情和你无关吗?你以为朕为何要留下茯苓此时才来指认你?宰辅在前朝只手遮天,你在后宫目中无人,指使兰嫔出面做事为的不就是一朝暴露后顺理成章把所有事情推到她头上吗?朕若不把他们都杀了,你的狡辩加上宰辅施压,事情就真成了别人的罪过,你却能高枕无忧。”
“不是……不是的皇上……不……”
“不是什么?”崇凛怒吼,“你们为何要害先皇后?不就是为了当上继后吗?你为后,再和前朝宰辅联手控制朕,控制朝廷,整个天源朝不成了你们一族手中玩物!何必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直接让宰辅告诉朕,他要当这个皇上,朕让他就是!”
商秋云带着一群嫔妃跪地,喊着皇上息怒。
崇凛吼的高兴,骂的痛快,不管跪了一地的人,继续吼:“还把朕当成三岁孩子,自作聪明用后宫来牵制朕,害死先皇后,现在又要害死秋云,你们父女当真恶毒,竟还把主意打到边关军中!”
“皇上说什么?”商秋云噌的一下站起来,“军中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恍然大悟的转向喻嫔,“方才喻嫔说哥哥通敌卖国,说的那样肯定……是不是哥哥出事了?皇上,是不是哥哥在边关出事了!”
崇凛深吸一气冷静下来,牵过商秋云的手,带着她坐下,再柔声安慰:“大将军没事。宰辅派人前往军中,盗取大将军的印鉴伪造通敌书信,后又把消息悄悄传回朝中,宰辅以为自己有了证据,在朝上发难,逼迫朕处置大将军和你。但他不知道,让人盗取印鉴,让人伪造书信,让人成功把消息传回来,都是朕和大将军布的局。”
“不可能,这怎么……”喻嫔尖叫,随后和皇上对视,心生恐惧,尖叫变成嘀咕,“布局……皇上早就知道军中有人,故意……故意将计就计……”
“你还不算蠢。”崇凛呵呵冷笑,“先皇后的事朕一直在等机会找你算账,听清楚了,是找你算账。朕也知道,只要前朝有宰辅一天,你在后宫做了多过分的事都能全身而退。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喻嫔看看皇上,再看看他身边的皇后:“皇后进宫,就是为了对付宰辅一脉,还是从后宫下手对付?”
崇凛翻个白眼,他知道这话不好听,不是没办法吗:“你在后宫犯错尚且有人顶罪,他在前朝能没人替他脱罪吗?”崇凛指了指商秋云的肚子,“谋害先皇后,谋杀未出生的皇嗣,光着两条,喻嫔,你死一百次都不够!朕留着你是为了对付宰辅,你虽身在后宫,抓着的却是能置宰辅于死地的把柄。”
喻嫔慌乱摇头,喊着不是,喊着没有:“所有事情都是我干的,和宰辅无关!”
父女情深?
不……
喻嫔知道保住宰辅才能保住自己,不想让那些置于死地的把柄落到皇上手里,宰辅必须想办法保下自己!
“和他无关?那你告诉朕,大将军通敌卖国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今天来审两件事,一件是先皇后的死因,一件是喻嫔污蔑大将军通敌卖国还不敬皇后商秋云的事,“大将军不是后宫妇人,也不是朝中攀附宰辅那些蠢货,自己军中有人鬼鬼祟祟他能不知道?多加留心,那人要做什么便猜的八九不离十。大将军暗中与朕通信,朕和他商量出将计就计,等着那人成事后将消息分明暗两种方式传回京中。明,传至六部,暗,传给自己主人。这明着的被朕拦下,无缘无故宰辅又远在京中,不好直说边关大将军的不是。终于,齐弘回京,宰辅抓到机会想一石二鸟。他是怎么同你说的?说大将军那边的谋划成了,说皇后很快会因为大将军通敌而被牵连,说皇后的位置终究还是你的?”
商秋云插了句嘴:“小公子回京,宰辅想如何利用?”
崇凛说:“还不是那一套,用齐家全族威胁,让齐弘当众指认在边关亲眼看见大将军和敌国将领私下会面,让他承认那份伪造的通信是真的。”
商秋云笑了一声:“别说齐弘不看重齐家那些人的死活,光是和宰辅这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合同,就够他恶心了吧?”
崇凛也笑了,冲着喻嫔笑的:“喻嫔,你说,是谁让齐弘在这个关键时候回京,给找不到机会的宰辅送上这么好的机会?”
“皇……”喻嫔认识的皇上并没有那么平庸,她只是习惯了皇上和宰辅一起时事事听话的样子,忘了这人是皇上,是不可能一直被一个臣控制的皇上。
商秋云让崇凛歇会儿,接下来自己说:“喻嫔,从你喊出大将军通敌卖国这句话时,皇上的谋划已经成功,本不用大张旗鼓重提先皇后的事,问你,是在给你机会。损害先皇后的药粉定是宰辅提供给你的,刚才你要是实话实说,皇上看在往日情分上真会留你一命,毕竟所有事情都因宰辅想要永远把控朝政开始……可惜啊,你想的太多,错过太多。”
喻嫔不信这话。
皇上或许会放过自己,商秋云会吗?
第1120章 人心难测却易控制
喻嫔咬着嘴唇不再开口,崇凛说没关系,反正今天朝上宰辅已经给自己埋下祸根。
“留着你就是为了坐实宰辅是暗中得到消息的主人,今天这么多人听见你喊出通敌卖国的话,足够了。”崇凛让宇文兴邦亲自带人把喻嫔带回玉华宫,“你就在宫里听着,听着你母族一脉是如何没落,如同当年,先皇后在凤翎宫里听着齐家险些灭族的消息。”
此时的喻嫔如同一个死人,双目无神,脸色煞白,神情……看不出是难过还是惊恐,或许都有吧。
宇文兴邦叫来侍卫,也不把人扶起,直接拖着双手离开。
最后,崇凛问了商秋云一句:“喻嫔知道消息后,会作何反应?”
商秋云瞄了眼崔嬷嬷,说:“余生无望,要么自尽,要么在这漫长的无望中苟且偷生。”
宰辅,还有喻嫔,他们都忘了皇上不能被控制。
嚣张跋扈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妄想成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偏偏没有回头看一眼,看看这个皇上早就不是当年孩童,早就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可以控制的皇上。
喻嫔收押在玉华宫,第二天朝上,多方面准备集体爆发,齐弘当众指证宰辅收买自己陷害大将军,六部官员紧跟其后,把宰辅贪赃枉法等事情全说出来,这些反水的官员,几乎都是靠着宰辅才能平步青云。
眼看自己多年布置一朝丧,宰辅在朝上直接气吐血,昏死过去。
崇凛不管他,任由他趴在地上,朝上百官集体声讨宰辅恶性,尤其是陷害大将军那段,说的特别激昂!
下朝时,崇凛让宇文兴邦将宰辅送回府上,没有立马给出处置,而是过了整整一夜,让整个天源朝朝廷百官忧心忡忡一整夜。
月霄宫里,商秋云靠在崇凛身上,问他怎么说服满朝百官反水宰辅。
“人心难测,却容易控制。宰辅能控制他们为自己做事,我也能控制他们背叛宰辅。”
“满朝都这这样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之人?”这见鬼的天源朝,用不了几年就得亡国吧!
崇凛轻笑:“也怪宰辅太贪,他提拔上来的人,每年要往府里送大量银钱,没送够,来年可就不一定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现在这些,以为自己最后站在皇上这边就能甩开宰辅这只吸血鬼,往后就能顺风顺水,他们也不想想,宰辅提拔上来的人,皇上还敢继续留着?朝廷大清洗的事交给皇上本人去,我不掺和。”
“明天上朝宣布结果,我去凤翎宫等着,拿到因果线我们就走。”商秋云揉揉额头,“为了配合人设,演戏演的我头昏脑涨,回去后我要喝鸡汤,你做的。”
崇凛想了想:“之前某位小公主不是说亲自做好吃的给我吃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我做了?”
商秋云噘嘴耍赖:“你不做算了,我找别人给我做。”
“找谁?”
“小区外面新开的饭馆,厨师小哥哥长得不错手艺也好。”
“小区外面新开的饭馆是吧?回去第一件事放火烧了!”
“自己不做给我吃,还不准我出去找好吃的,凶神真不讲理。”
“这里有个比凶神还不讲理的小公主呢!”
事情办完,即将离开,许是真的在这里演戏太累,二人今晚轻松不少。
吵吵闹闹过去一晚。
第二天一早崇凛上朝宣布处置结果,商秋云独自去了凤翎宫。
凤翎宫本是后宫之主皇后的寝宫,先皇后过世,商秋云被立为继后,本该在册立后搬来此处,她觉得没必要。
先皇后和皇上青梅竹马,二人皆在年少时因无力反抗背负了太多,后宫争斗,前朝夺权,终是成了牺牲品中一员。
商秋云见过比她苦一百倍的后宫女子,说实话,要不是有因果线,她根本不会多看先皇后一眼,更别提去了解她心疼她。
生在这样的时代,就要背负上这样的命运。
哪来那么多我命由我不由天啊,从古至今有几人真的掌握了自己的命运?红尘中,多的是挣扎着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些的普通人。
商秋云站在凤翎宫中,抬头望天,笼罩在凤翎宫上的淡红结界只有她和崇凛能看见,此时,结界闪动,忽明忽暗。
朝会上,皇上下令,革去宰辅所有职位,废为庶人,发配边关,全族男丁流放女子为奴,后宫里那位喻嫔降为答应,至死不得离开玉华宫一步。
关于结果,皇上早就做好安排,一天之内,抄家抓人,流放的流放发配的发配卖人的卖人。
齐弘等在流放途中,押解宰辅的人又得了皇上的命令,看见齐弘后立马丢下宰辅躲到一边,再回来,宰辅四肢尽断,一半的身体被凌迟,又看他的神情,这些事情几乎是在他清醒时完成,活生生给折磨死的。
再说玉华宫。
喻嫔听到宰辅在流放途中遇到山匪不幸身亡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流一滴泪,崔嬷嬷让人将她五花大绑捆在床上。
“喻妃娘娘病了,奴婢让太医署的太医给娘娘准备了这副药,破气耗血,放了十足的料。”崔嬷嬷掐着喻嫔下颚,强迫她把药喝下去,跟着又说,“奴婢还在这寝宫的物件中放了些东西,是从宰辅府里搜出来的好东西,听太医说,长期接触会让娘娘的身体患病,且越来越重药石无灵,甚至查不出为何生病。”
喻嫔知道这些东西会有什么后果,此时的她,除了没有用的挣扎,也无计可施……
“皇上发落了宰辅一脉,唯独对娘娘开恩,想来是念在往日情分上。娘娘可要好好养病,这段时间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要激动,太医说了,越激动,病的越重。”
“消息?什么消息?”宰辅都死了,还有什么消息能刺激她?
“您的母族,男丁流放遇到山匪劫道洪水塌方,死伤已经过半,女子发卖为奴,也不知是谁多嘴说她们和娘娘您是同族姐妹,宅里有主母的怕她们学您谋害皇后,下令打死,如今,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喻嫔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只是这声音,传不出玉华宫。
第1121章 为绝境做好准备
回到公寓。
商秋云在消除因果线的同时试着探查里面的力量有多强,结果遭到反噬痛苦尖叫。
崇凛冲进房间,见她被因果线吊在半空,五官扭曲。
“别碰我!”阻止崇凛动手把自己救下来,商秋云试着用自己体内的因果线对抗。
两股力量从互相较劲,慢慢融合在一起,最后不分彼此且安静的待在那里。
所有因果线回到商秋云体内,她从半空下来,趴在床上,无力动弹。
崇凛脸色阴沉,想发脾气又不忍心冲着现在的她发,站在一边生闷气般不吱声。
商秋云察觉到凶神生气,赶忙解释:“我没有冒险……这回找到的因果线很特别,它能将所有因果线里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过程肯定不轻松,但也没危险。”
“你说的没危险哪次不是先做再评?”崇凛声音低沉,看来气的不轻。
商秋云试着爬起来和他对视,无奈一丝力气都用不出来:“凶神大大,帮帮忙呗。”
只反抗了三秒,崇凛伸手将人扶起:“你能不能让本座省点心?”
商秋云靠在他身上:“因果线在我体内这么长时间,数量还这么多,你又在外面,怎么看都不会有危险,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动手的!之前答应过你不会乱来,你放心吧。”
“那你倒是乖乖的让我放心啊。”算了算了,说多了又要吵架。崇凛将她放下,吩咐她休息,“不是想喝鸡汤吗?我去弄。”
“还要吃鱼,想吃鱼了。”
“好。”
崇凛去厨房弄吃的,商秋云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张眼看着天花板发呆……这天花板怎么脏了?
不对……
不是脏……
是……
“啊!”
商秋云一声尖叫,惊的崇凛险些把刀切到手上。
再次冲进房间,商秋云没有异样,异样在天花板上。
虚空的入口开在天花板上,天道探出头来,正好和商秋云对上眼。
刚才对上眼的瞬间,实在是太诡异了,商秋云没忍住,叫出声。
崇凛手上拿着菜刀,冲着天道的头劈过去。
天道嗷的一声缩了回去:“我不是故意的!”
“崇凛,等等!”商秋云拦住要冲进去和天道拼命的凶神,“突然冒出来不会是起了兴致来偷看我吧?有话滚出来说!”
天道从虚空中出来,挂着傻笑:“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你都没上来看我,正好我有空,就自己下来看看你。我忘了你搬住处了,之前那里不是门开在头上吗?”
之前,那是这个世界的三百多年前了,商秋云找了个古墓住着,门,的确是开在上面……
崇凛过去把商秋云扶起来坐着,语气不善的发问:“你很闲吗?还有时间串门……想到解决无脸男的办法了吗?”
“好香啊!”天道动动鼻子,闻到厨房小火炖着的鸡汤香味,“小公主今天吃什么?不介意我蹭个饭吧?”
商秋云偷偷抓住崇凛,不让他发怒和一个不想说实话的人纠缠:“我刚消除了因果线,现在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你还跑出来抢我鸡汤?!凶神!揍他!”
“站着别动!”崇凛上前,气势凶狠,不是要揍人,是要揍死人……
“诶,我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们两,怎么还不领情呢!”天道在身侧划开虚空,毫不犹豫踏进去,进去后才回头看向商秋云,“小公主,你变了,你被这个凶神带坏了!我很心痛啊……”
虚空关闭,因为凶神的红线已经汇聚成一把剑,冲着虚空里的天道刺去。
剑扑空,立刻分散成无数根细小红线,将公寓……不,是瞬间将整栋楼包裹起来。
凶神结界。
崇凛回到床边,搂着商秋云的肩膀,轻言:“结界不能完全挡住他……你说他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商秋云摇头,她不知道:“若能猜到他的心思,又何苦被他骗了一万年。”
手臂用力,崇凛将商秋云抱在怀里安慰:“放心,有我在。”
商秋云闭上眼,围着崇凛的气味,安心不少:“因果线里的力量还不能完全调用,就算能调用,根据之前的计算,我体内的因果线力量不够……”
“那就继续回收。”
“太慢了……”
崇凛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找到办法抢夺无脸男身上的因果线,那样的数量,那样的力量,你也调用不出来。小公主,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商秋云轻笑:“我不是在把自己逼上绝路,只是在为绝境提前做好准备。凶神大大,我要对付的,一个是天道一个是逆天者,你都不见得在他们手上占到便宜,我未雨绸缪一下,理所当然嘛。”
“我们手上已经很多东西了,你要未雨绸缪就用现有的材料,缺什么,和我商量后,再行动。”让商秋云看着自己,崇凛严肃警告她,“不许胡来,不许冒险,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
商秋云颔首,又觉得不对:“我们两的关系最近是不是不太对劲?”
“什么关系?”
“主人和宠物的关系啊!身为宠物,你最近放肆了。”
崇凛轻轻把人推倒:“宠物继续去做饭了,你自己待着吧。”
“你你你,把我的手机拿来,我刷刷短视频,一个人躺着好无聊啊!”
吃饭前,商秋云体力恢复,自己出来挪到餐桌旁坐好。
二人正喝着汤吐槽最近的社会新闻,因果线反应传来。
看着背景介绍,商秋云的眉头慢慢皱紧。
“怎么了?”只是看看背景介绍就愁着这样,有那么棘手吗?
“怎么说呢……”商秋云长长叹气,“原主段位太低,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完成夙愿的可能性还是不足三成,要想成功收回因果线,我得代替原主行动。”
“听起来没什么难度嘛。”崇凛继续喝汤,“替代行动能完成夙愿,那就替代呗。什么夙愿啊?”
“恶毒女配重生,因为上一世自己任性害死全家,重生后也没什么野心,就想一家人平平淡淡生活。可惜,重生时错事已成,后面要想办法弥补还要想办法事情暴露后保住全家性命。”而那个目标,典型的娇纵跋扈大小姐人设,重生后明知道要怎么做,却不会做。商秋云可以化身成她身边的婢女,但有些事情,婢女的身份不合适提醒,还是直接替代,帮她搞定所有事情吧。
崇凛看着背景介绍,说:“这种重生的情况,还是先弄清楚重生前发生的事,有个参考也好。”
第1122章 新剧情梳理
青州一共有十二城,其中八成的商户都是穆家家产,穆家是青州名至实归的首富,有传言说穆家的私产堪比国库。
穆德正,穆家现任家主,这回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商秋云过来替代的那位姑娘叫做严玉静,是卫城穆家商户总管之女,她爱慕穆家庶长子穆德清,上一世把所有人算计了一遍,成功嫁给穆德清为妻,可惜到了最后,算计陷害的事情曝光,穆德清为了给白月光报仇,不仅休妻将严玉静赶出去,还联合家主穆德正对严家施行报复,严家这场灭顶之灾谁都没活下来。
严玉静临死前悔不当初,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事到如今也就那么回事了,她后悔自己的任性害死父母兄长。
大概是因果线又发挥作用,严玉静重生!这一世,她只想护住全家平安。
但是吧……
这个严玉静吧……
她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小姐,不管是害人还是现在要救人,根本没那个脑子……上一世害人靠的是自己父亲,这一世要救人不能再指望父亲。
更要命的是……
她重生醒来已经是嫁给穆德清大婚的前一天,错事,已经犯下……
商秋云分析这件事靠严玉静加上自己从旁提醒协助会出BUG,干脆让崇凛帮忙,替代严玉静。
反正因果线只认严玉静这个人,灵魂是谁,它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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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玉静在自己房中惊醒,脑子里还有上一世自己死时的画面。
此时的严玉静已经被商秋云替代,呆坐在床上搜索记忆,尽可能找到有用的消息。
女史采因掀开床帘,笑道小姐今天起这么早,是迫不及待想要早些嫁到穆宅。
商……严玉静一愣,想起今天是大婚前一天。
要是不嫁给穆德清,事情应该没那么棘手……
“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
“快给我梳妆。”
打扮好,严玉静到书房找严父,没想到全家都在这。
严母见她来,笑的两眼弯弯:“静儿?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明天就是大婚,你该好好休息。”
严母身后有两个男子,宠爱着看着严玉静。
这二人是严玉静的兄长,各有各的毛病,唯独对妹妹十分宠爱,已经到了那种你敢动我妹妹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狱的地步。
在严玉静的记忆里,这两个哥哥是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活活打死的,明明疼的话都说不出,还冲着她笑,好像在让她放心……
“静儿?”严玉静走神,被严母唤回来:“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吗?”
严玉静莞尔:“母亲放心,我没事。”
“真没事?”
“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你的脸色实在是差……”
两个兄长上前关心。
严玉静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她越过面前三人,看向最里面的严父,“我有事,想和父亲说。”
严父的宠爱不似母兄那样外露,只是眼神和语气不难发现,他对这个女儿十分喜欢:“特地来找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
“父亲……我不想嫁给穆德清了!”严玉静说完,不敢看几人表情,低下了头。
随后,严父叹气道:“你这孩子,明天就要嫁人了,为人妇不能像在家中当姑娘一样胡闹。”
严母也道:“是啊静儿,婚姻大事,哪能说不嫁就不嫁的。”
长兄摆摆手,让父母放心:“父亲母亲不用着急,妹妹最喜欢穆德清,哪肯真的不嫁?我看啊,她是害羞了。”
次兄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明天大婚,妹妹是害羞了!这是口是心非的在和我们撒娇呢。”
不嫁的发言,一家人没一个当真,反而觉得是严玉静觉得大婚日子太晚,耽误她早些嫁到穆宅去。
行吧……
从源头斩断孽缘的计划行不通……
回到房间,严玉静对着镜中自己的脸发呆。
在她的记忆中,穆德清对她没什么好感,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是严玉静不甘心,算计陷害,把那白月光一家害死只剩她一人,也难怪最后真相大白时会让整个严家赔命。
严玉静被称为青州十二城第一美人,不光是卫城,是整个青州的第一美人,可见样貌有多出众。
严家倒是没想过用她这个样貌换取什么,在知道女儿心悦穆德清后,严父为了完成女儿心愿动手陷害旁人,说到底,是为了女儿……
这个穆德清是穆家庶长子,虽说是庶出,却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和嫡出的家主关系很好,兄弟二人齐心,让穆家在青州一骑绝尘无人可及。
两个兄弟都到了议亲年纪,家主那边有老太太把关,任凭狂蜂浪蝶往上扑,也碰不到家主一片衣角。
穆德清这边要松快些,他喜欢就好,不用管身份地位,不用管往后助力等等。样貌上,穆德清比家主还要俊美些,狂蜂浪蝶招的比家主那边还要凶猛,偏偏他生了一个不近女色的性子,迟迟没人得到他的青睐。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严玉静想通了。
不是穆德清不近女色,而是他心里早就有人,虽未言语,却是真的非卿不娶。
说到穆德清,就要再说说那位白月光,奕平儿。
奕平儿一家年前搬入卫城,替穆家打理一间古董铺子,严父身为卫城总管,便是奕父的上司。
严玉静偶然间发现穆德清和奕平儿走的很近,醋意大发找严父诉苦,严父为了女儿对那家古董铺子动了手脚,栽赃陷害奕父偷梁换柱,造成奕父偷拿铺子里珍贵古董换上劣质仿品售卖的假象。
奕父被捕入狱,奕平儿逃过一劫却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严玉静在酒楼和穆德清偶遇,又让人故意在外面制造动静,让自己和穆德清从独立雅间同时出来的画面被人看到,再放出传言说二人早就互通情意。
关于二人的关系卫城里传了一段时间,严玉静见穆德清没有反应,一狠心,放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谣言,例如什么,严家小姐和穆家大公子早就暗度陈仓,甚至说严家小姐已经献身……
如此,连穆家那位老太太都被惊动,把穆德清叫来跟前询问。
第1123章 拜见老夫人被暗点
只要穆德清解释一遍,老太太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成婚后,老太太一直不喜欢严玉静,到最后直接不让她去府里请安。
传言越来越荒唐,穆德清为着严玉静的名声考虑,决定娶她。
可没想到,奕平儿又突然出现……
穆德清放不下这个白月光,私下替她寻找证据犯案,最后发现一切都是严家陷害!
严玉静在他面前的善解人意都是装出来的,还有那些传言……
一个发现自己被骗,一个有杀父之仇,穆德清和奕平儿怎能甘心……
严玉静对着镜子叹气:“何必呢姑娘,明知他心里有别人,强行嫁过去有什么意义呢?”恋爱脑啊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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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不成功,第二天花轿上门,严玉静嫁入穆宅。
穆德清成年后从穆府里搬出,早年间为了家里的生意到处跑,搬出来行动方便很多。
穆家家主住的那个是穆府,穆德清这个是穆宅。
婚礼流程繁杂,送入洞房后还有流程,严玉静在盖头下,眼睛都快翻上天了。
用连带关系和崇凛吐槽:“各个地方风俗不同,结婚流程也不同,但这次,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复杂最繁琐的流程!”这还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婚礼,换成皇亲国戚,不得更夸张?
崇凛更关心另一件事:“你确定他今晚不会来洞房?”
“放心,一会儿他们出去喝酒,找到奕平儿的消息就会传回,穆德清抛弃新婚妻子出去找白月光……不光今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来我房里。”这是严玉静上一世的记忆,因为穆德清举动古怪让她发现奕平儿的存在,后来又用了手段,才顺利和穆德清圆房。
闹洞房的流程走完,穆德清出去招待来客。
吃了一半,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厮带来消息,穆德清立马起身出去找人,完全没想起自己今天刚娶的妻子。
采因守着严玉静,左等右等等不到主君,决定去前面看看情况。
严玉静拦住她,自己动手摘了盖头:“不用去了,他今晚不会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严玉静让采因去打水,“我要洗澡。”
“可是小姐……不对,现在要叫夫人了。”采因愤愤不平,“哪有新婚之夜主君不来夫人房间的道理?若是有紧急公务需要立刻处理,也该让人来通传一声。”
严玉静轻笑:“行了,快去打水来。”
穆德清来不来严玉静倒是表现的十分无所谓,看的采因一头雾水又担心,她是想立刻过去问问主君什么意思,又担心这样做会给夫人招来麻烦,左思右想,还是听话去打水回来。
一觉睡到大天亮。
按照规矩,今天要去穆府拜见老夫人。
严玉静梳妆好,等着穆德清过来叫自己,顺便听听崇凛的消息。
“穆德清在乞丐堆里找到奕平儿,二人谈的很不愉快,穆德清最后还是想把奕平儿带回来,总比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面安全。奕平儿现在忌惮他的身份,死活不肯跟他回来,一个不注意,自己跑了。”
“奕父被关在衙门大牢里,判决还没下来,但下令抓人的是穆家家主,此时奕平儿眼中穆德清和穆德正是一家人,自然看他不顺眼。”不着急,后面还有机会,“从穆府回来是个机会,准备好演戏了吗凶神大大?”
“你真觉得乞丐这个身份符合我的气质吗?”
“乞丐这个身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带你进穆宅,一般人定要调查清楚身世背景,我是在帮你省工作……记得把脸涂黑点。”
看似严玉静在发呆,实则和崇凛互相吐槽中。
等了半柱香时间,穆德清终于来了。
看见严玉静,他神色有些紧张,慢慢变成愧疚,大概是因为昨晚跑出去留她一人独守空房,昨晚还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昨晚有加急文件送来,事情棘手,办公到天亮,委屈你了……”穆德清牵起严玉静的手,认错理由虽假,但态度很好。
“自然是公事重要。”严玉静莞尔,就回了这一句。
穆德清本来就心虚,赶紧转移话题:“走吧,让母亲等太久不好。”
“好。”
二人乘坐马车来到穆府。
穆德清是穆家的庶长子,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患病过世,一直以来他都是嫡母教养带大。
嫡母对他很好,从未因为他是庶子或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就疏远疏忽,反而将他和亲生的家主放在一起教养。
穆德清懂得感恩,这些年尽心尽力帮家主。
老夫人知道严玉静用手段嫁给穆德清,不喜欢她,昨天婚礼称病没来,只将贺礼送了过去。
到穆府。
穆德清带着严玉静到老夫人面前。
看着上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关于她的记忆自动冒出。
这位老夫人大概是觉得把事情点明会伤了穆德清的自尊心,所以任由他将严玉静娶进门,后来严玉静得意忘形,多次在她面前失言失仪,加重老夫人对她的厌恶。
再后来,严玉静又算计了不少人不少事,这些事情穆德清或许不知道,老夫人这种深居内在的妇人最了解女人的手段,怎会不知。
终于,到了见都不想见她的地步。
“给母亲请安。”
“给母亲请安。”
夫妇二人行礼请安。
看在穆德清的面子上,老夫人现在对严玉静还很客气。
“好好好,快坐吧。”老夫人让人上茶,又和穆德清聊起家常,眼神却一个劲儿的往严玉静身上瞄。
落座后,严玉静一直规矩,茶怎么喝,坐怎么坐,挑不出毛病。
“成家了,人也稳重了,很好。”一语双关,说的是穆德清也是严玉静。
穆德清坐了会说去见见家主,起身告辞。
老夫人这才和严玉静说起话来。
“听说昨晚德清宿在书房了。”老夫人在穆宅里肯定有人,昨晚二人未圆房的事一大早就传到她耳朵里,“你别怪她,身为穆家长子,他在乎的不能只是你。为了你的名声娶你进门,他已经给了你想要的,就别太计较小事。”
严玉静心想:这是在点我呢?随即莞尔一笑,起身行礼:“母亲说的对,自然是公事要紧。身为穆宅主君,更是穆家长子,公事上我已不能为他分担,小事上更不能给他添乱。”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第1124章 得体比错招来新麻烦
严玉静同老夫人讲话,谈吐大方行为得体,看的老大夫心里自犯嘀咕:这还是之前她打听到的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严家小姐吗?成亲,真有这么大的改变?
“你很好。”老夫人微笑颔首,“德清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公事上,你在宅里受了委屈,可来同我讲。”
严玉静莞尔:“主君公事繁忙不能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往后我会经常来穆府请安,老夫人莫要嫌我才是。”
“是要多来,这府里冷清,找个陪我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怎么就没人了呢?我不是在吗?”踏着老夫人的话,一名女子蹦蹦跳跳从外面进来,跑到老夫人面前,站定行礼,继续笑道,“老夫人是觉得和华微聊天不高兴吗?”
老夫人看着这个姑娘,眼睛笑的弯弯:“明明是你这个小丫头喜欢和我老太聊天,怎还先发制人,先怪起我来了?”
“谁说我不喜欢和老夫人聊天?谁啊!谁啊!敢在老夫人面前胡说八道!”姑娘调皮灵动,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动听,老夫人对她没规没矩的举动半局指责没有,还有刚才提到的名字,华微……
华微,家父是蓉城商会总管,在她很小的时候蓉城发生过一次暴动,其父为护住穆家产业不幸亡故。老夫人见她孤苦无依便接来身边,当成女儿养着。
女儿嘛,自然和旁人不同。
旁人哪敢如此没规没矩……
华微转身,面对严玉静:“这位便是长嫂吧?听闻长嫂容貌无双,是青州第一大美人!今日得见,名不虚传!德清哥哥好福气,娶了长嫂这样的美人为妻……只是……”她欢天喜地的话锋突然转向,变的忧心,“只是德清哥哥公事繁忙,怕是没多少时间陪着长嫂……长嫂又生的这般好看,自己出门上街恐怕会招来闲言碎语……长嫂往后,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严玉静的笑容僵在脸上:小丫头片子,当着老夫人的面暗讽我不安分,要给穆德清戴绿帽子是吗?!这口不属于原主的气,迟早还给你!
记忆中的上一世,严玉静为数不多进入穆府的情况,见的只有老夫人,这位华微姑娘她知道,却没见过,更不曾打过交道,今日所见,不是个好东西。
老夫人也觉得华微说的过分,正要开口说她两句,穆德清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华微!怎么和长嫂说话!”
穆德清去见家主,说完公事,二人同来老夫人这里,请安的请安,接人的接人,走到门口时,听见华微刚才那些话。
“德清哥哥,家主哥哥!”华微没把这句怒吼放在心上,又是蹦蹦跳跳的跑到二人面前,抬着笑脸打招呼。
穆德清眉头一皱:“你来府上多少年了,见到家主该行什么礼还没学会吗?”
华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穆德清绕过她,走到严玉静身边,又说:“母亲疼你,你更该做到最好才不辜负这些年母亲对你的教导。行走如小孩儿,说话随性,你看看你自己,哪里像穆府出来的小姐!”
华微本想等着家主或者老夫人替自己说话缓解一二,等了半天,没人说话……她只好弯腰行礼说自己以后会注意。
穆德清似乎没骂够,又骂她不敬长嫂:“你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话,竟对长嫂出言不逊。你同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自己出门上街会招来闲言碎语,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刚才说自己不懂规矩华微忍了,现在帮严玉静来骂自己,她可忍不了。满脸不服气的看向严玉静,却发现她愣在原地,一双眼死死盯着家主穆德正。
严玉静用手段嫁给穆德清的事,老夫人知道,华微也知道,她不喜欢严玉静的原因,追其根本在于穆德清:这种手段就让你妥协答应娶她,凭什么!我费了那么多心思,你却只知道说我不对骂我没规矩!
“长嫂在德清哥哥身边,怎一直盯着家主哥哥看。”华微故意点破,说给老夫人听,“莫不是长嫂和家主哥哥也有私下交好的传闻,如今嫁了德清哥哥还不都,还想嫁给家主哥哥?”
“华微……”家主开口,“别太过分。”
华微咬着嘴唇,不服气瞪着严玉静,有她刚才的话,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严玉静身上,倒是要看看,她怎么狡辩。
严玉静摇头,无奈轻笑:“华姑娘误会了。”她又转身面对老夫人,“老夫人应该知道我家中也有两位兄长。”
华微接话:“严家那两个纨绔,卫城谁人不知。”
“纨绔,跋扈,肆意妄为,不成体统。两位兄长在外面一直如此,在家里对我,却不同。”严玉静回头各看一眼穆家兄弟,接着说,“我那两位兄长从小就疼我,小时候我同华姑娘一样,在自己家里没大没小,对着父亲母亲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偶尔过分了些,父亲生气要打我,都是两位兄长站出来劝着哄着,说我还小还不懂事,插科打诨想让父亲放过我,结果到最后,往往是他们两个被父亲打了一顿,我倒没事……”
老夫人说:“如此说来,严家两位少爷对你这个妹妹极好。”
严玉静说:“是极好,所以刚才见到家主和主君进来,又对着华小姐训斥,想着自家兄长从未对我如此苛刻,反而事事顺着我依着我,大概如此才养成了之前嚣张跋扈随心所欲的性子。”
华微冷哼:“自己有错不在自身找问题,竟怪起家中兄长?”
严玉静头一歪:“我没有怪他们呀,有两个这样纵容我的兄长,是我此生最幸,我为何要怪他们?方才见到家主和主君进来,我有些想他们了,故而走神盯着家主看了好久。”她冲着老夫人行礼,“是我失仪,请老夫人责罚。”
家主穆德正摆摆手笑道:“长嫂昨天才成亲,今天就想自家兄长,定是长兄没有照顾好长嫂。”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母亲可要好好说说兄长。”
第1125章 不讲理有不讲理的好处
老夫人知道昨晚二人没有同房的事,对严玉静拿家里兄长做挡箭牌的解释没有起疑,反而对她识大体不与华微计较的举动很满意。
“静儿,你到我这来。”老夫人把严玉静到跟前,抓着她的手安慰道,“德清这孩子太刚正,以后在穆宅受了委屈,你一定要记得同我讲。”
严玉静莞尔:“是,老夫人。”
“还叫什么老夫人,德清从小就叫我母亲,你是他的夫人,自然要随着他的叫法叫。”
“是,母亲。”
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好像没有华微能插进的地方。她不甘心,开口又要说什么。
“闭嘴。”穆德清轻声制止,对她方才的失礼给出责罚,“去祠堂跪着,好好静心养性。”
华微不服气却不敢反驳,穆德清虽然不住在府里,但他是穆家大少爷,有权利处置府中人,说到底,华微还只是个外人,穆德清收拾她一句话的事。
眼看老夫人此时无心照顾自己,华微只好匆匆行礼离开。
严玉静回头看见华微离开,眼睛顺势落在穆德清身上。
这人好是真好,现在不知道详情,只因自己是他的妻子,不问前因不顾后果为自己说话,但狠起来也是真狠,真相大白后,丝毫不给严玉静半条活路……
华微去了祠堂静心,这是上一世严玉静初登穆府的结局。
既然她去了祠堂,那严玉静该去哪?
老夫人说:“今天叫了些大户小姐来府里赏花,德清和家主不喜欢这种场面就算了,静儿陪我出去逛逛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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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赏花。
上一世没有这段。
严玉静第一次见老夫人,依着她嚣张跋扈的性子,说了很多不得体的话惹恼老夫人,被叫去祠堂罚跪静心。
这件事传出去成了谈资,整个卫城未出阁的小姐都在嘲笑严玉静德不配位,被她知道后,仗势收拾了不少人。
事情再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更加厌烦严玉静。
花园中,被叫来的小姐们起身迎接老夫人。
严玉静瞧着这些小姐,行个礼都要较劲,心里暗笑:家主尚未成亲,穆家当家主母的位置让人盯了多年,老夫人请他们来赏花,说白了就是相看儿媳,她觉得合适了再让家主来瞧。这不是秘密,来的人都知道这层含义。赏花赏花,院里的花哪有这些小姐的戏好看。
老夫人让大家随意,赏花,聊天,耳边有欢声笑语,这些就是她认为的热闹。
严玉静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反正也没人过来和她搭讪,干脆老老实实坐着,和老夫人聊聊花谈谈茶。
忽然,花园那边传来一阵谩骂。
老夫人眉头一皱要过去看看。
严玉静说:“母亲,我去吧。”
这是长子夫人,她出面合情合理,老夫人颔首让她去看看怎么回事。
绕过花团,严玉静看见一个女史倒在地上抱着头,她身边有位小姐,正在对她拳打脚踢。
“住手!”严玉静大喝一声,“在穆府里行凶,谁给你的胆子!”
那位小姐认识严玉静,不太把她放在眼里,白眼一翻,冷哼道:“这里是穆府不是穆宅,夫人要管就回家管,这里可不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地方。”
严玉静直接无视她,过去蹲下查看女史情况:“没事吧?伤了哪里?”她大喊来人,让他们带女史回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想走?!”打人的小姐闪身过来拦着,“她打翻香炉,倒出的香灰弄脏我的裙子,这可是为了今天的赏花特地定制的裙子,你知道要多少钱吗?!一个下人竟敢弄脏我的裙子,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都给我让开!”
严玉静过来挡在女史面前:“这位是谁家小姐?”
身边有人提醒道:“是城南晋湘阁的二小姐,曹秀。”
晋湘阁,专卖珠钗玉环胭脂水粉,阁中有位大师傅坐镇,每回的新品在卫城里深受诸位贵人小姐追捧,也让晋湘阁的生意和地位在卫城中连连攀升。
严玉静说:“曹小姐,女史不小心打翻香炉弄脏衣裙又不是死罪,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实在不行,这裙子值多少钱,让她赔给你就是。”
曹秀挑眉:“赔?这身衣裙价值百两,她一个下人,有钱赔吗?”
“那我赔。”严玉静扫视周围一圈,微微一笑,“诸位,今天是穆府邀请,闯祸的又是穆府女史,惊扰到诸位自是我家过错,曹小姐这身衣裙,我来赔。”
“你家?”曹秀大笑,“穆府是穆府穆宅是穆宅,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你要赔钱,我还不要呢。今天这事是这个下人的错,我分得清,不会找穆府麻烦,夫人将她交给我,我自行处置便是。”
“你处置?”严玉静收起笑容眼神凛冽的盯着曹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言处置穆府里的女史!”突然提高声音,震的周围人不敢出声,“下人怎么了,下人不是人吗?莫说她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裙,就是在你头上撒香灰,也是罪不至死!更何况,这里是穆府,她是穆府的女史,要打要骂,要卖要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歉也道了,你打也打了,说赔钱你又不要,看样子,你今天是非要亲手打死她是吗?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在穆府行凶……来人!把这里围起来,好好看着曹家小姐动手,等她杀人后立马拿下,送到官府去。”
“你!”曹秀跺脚,本想把事情闹大引老夫人过来,再装可怜博取同情心,怎么来的会是严玉静这个出了名的不讲理,“严玉静,别以为你嫁给大爷就能在穆府指手画脚,大爷不过是穆家庶子,到底,穆府是听家主的!”
严玉静摆手:“既如此,曹小姐就去家主和我家主君面前好好聊聊穆府里应该听谁的话吧。”
侍卫领命,押着曹秀离开,一会儿到了家主面前说清说有事,晋湘阁曹家怕是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