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玄珀才是她的亲夫君
“夫人！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皇上和太后对凰儿好，并不是真心的！他们是想利用她来打击我！你——”
“为什么利用她就能打击到你？”杜长蘅反问，“因为大家都知道，姚郡主，她不可能容得下我们母女！”
温禄：“……”
杜长蘅：“皇上对凰儿是不是真心的，我心里有数，你心里或许也有数。你们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退一万步讲，哪怕他真的是利用凰儿对付你，我也会努力提升凰儿的利用价值，让他不要放弃凰儿！”
顿了顿，杜长蘅一字一句地说：“温丞相，从我们被赶出温家大宅那天开始，我们母女的命运，跟你的……就已经分道扬镳！”
温禄不揉额头了。
垂着手，看着地，沉默着。
杜长蘅看着他，语气放缓，又说：“虽然我不懂朝堂大事，但是我也耳闻过你跟皇上之间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左右不了什么。但是……虽然只是个虚幻的影子，但我实实在在爱慕了你多年！
我侍奉了你双亲那么久，他们又对我极好，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女儿，而不是儿媳妇。
再加上你是凰儿的生父！我着实不愿意看到你们——丞相，有没有可能……即便不能成为亲人，也不要成为敌人呢？”
温禄缓缓抬头看着她，没说话。
他突然清醒过来。
然后发现，杜长蘅远比自己以为的更通透，更冷静。
不仅外貌绝色，内在同样美好。
身处黑暗深渊的人，比普通人更加渴望光明。
他望着杜长蘅，没法去想敌人还是亲人的问题，他只觉得，疯狂地想要留住她，就这样跟她一起一辈子……
杜长蘅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站起来，往练习场那边去。
一站起来，却见玄珀匆匆而来。
李旦跟在他身后，远远见了温凰，就松了口气说：“原来娘娘在练球呢！哎哟！打得好准啊！骑马也骑得好！”
玄珀看了看长椅方向的温禄和杜长蘅，又看了看正在练球温凰，说了一句：“看着跟一家三口似的。”
李旦脸色一变，笼着袖子，没说话。
“若真是一家三口就好了。”玄珀又说。
李旦又不明白了：“啊？”
玄珀：“丞相若是能走出心魔，不失为一个治国之才。过去的事情，朕不会追究。”
李旦：“……心魔？他有什么心魔？”
玄珀摇摇头，温凰下马跑过去，问：“咦？这么快结束了？”
玄珀说：“应该快结束了。”
“应该快结束了？”温凰纳闷地问，“你没打到最后啊？”
李旦在旁说：“皇上瞧着您突然不在坐席上了，担心您，直接退出了比赛，过来找您呢！”
温凰抿嘴笑了笑，跟玄珀说：“臣妾瞧见你们击鞠，也手痒得很，就请温丞相教了我。等会皇上要是再上场，臣妾跟您一起好不好？”
“你才练了多大一会啊？”温禄过来了，说：“你要上场，只会拖后腿！”
“无妨。”玄珀却说，“反正是玩，开心就好。”
温凰挑眉斜了温禄一眼。
玄珀才是她的亲夫君。
亲爹嘛……谁爱要谁拿去！
第317章 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貌似温搴舟就很稀罕他爹，下了场也找了过来，见了他们就问：“爹，您去哪里了？儿子到处找您。”
“有事吗？”温禄问，“我刚刚教皇后打球了。”
温搴舟说：“也没别的事，就是担心您，刚刚小半场都不在座位。”
这里，可是太子家的场子。
“没事没事！”温禄摆摆手，“刚刚你们的比赛，谁赢了？”
温搴舟：“皇上提前退了赛，我们差一点就输了！只险胜一球。”
“这样也好，赢太多了，太子妃的脸面也过不去。”温禄说，“皇上，您说是吧？”
玄珀微笑：“嗯。”
……
几人回去，温凰看到，邵翾坐到了太子妃身边，见他们走近，看了玄珀几眼，又看向温凰。
温凰也在看她。
近看就能发现，她果然也是个巫女。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巫力，比她母亲更强一倍不止。
四目相对，温凰感觉到她对自己有种说不清楚的排斥和敌意。
与帝翾如出一辙。
难道几滴血投个胎，还能把她对自己的恨意也带下来？
很快她发现，这种排斥和敌意，是因为玄珀。
邵翾问：“尧皇为何突然退出比赛呢？”
玄珀说：“身体刚刚恢复，体力有些不支。”
邵翾：“我还以为，你突然退出，是为了去找温皇后呢！”
玄珀笑了笑，没说话。
“尧皇是本公主遇到过的生平第一劲敌。”邵翾又说，“总觉得刚刚不到半场的时间，并未尽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来比一场，如何？”
这时，温凰咳嗽了一声。
她的意思是，让玄珀答应下来。
玄珀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拿眼看她。
温凰低声说：“答应她呀！”
她刚刚去学击鞠，就是为了她呢！
在这个世上，就只有她温凰，能跟玄珀一起并肩成为焦点，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于是玄珀说：“好。”
邵翾脸色沉了沉，没再说话。
又看了两场，温凰有些无聊，一直吃吃喝喝。
后来去上了茅房，回去的时候，却在半道上见谢采薇也往这里来。
温凰淡淡点了个头，就准备走。
“温皇后！”谢采薇却叫住了她。
“谢皇后。”温凰问，“有什么事吗？”
“温皇后，本宫有点事情，想找你单独说一说。相请不如偶遇，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温凰：“什么事啊？”
“我们去那边说吧。”谢采薇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温凰跟了她过去。
萱草等人紧紧跟着。
谢采薇说：“你们都留在这儿等着吧！还怕我把你们皇后给吃了不成？”
萱草看向温凰。
温凰说：“谢皇后肯定不会把我吃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过去就行。”
温凰经常自己一个人独处，萱草他们也都习惯了，就先回去了。
谢采薇带着她从小路穿过去，来到一片建筑物中间。
这里是看台后头的休息室，谢采薇带着她去了两间休息室中间的狭长空地，说：“温凰后，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温凰：“什么事？”
第318章 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谢采薇：“桓国，尧国为邻国，又同是天朝附属国，本该世代交好，和睦相处才对。然而近些年，边界却多有摩擦，频起战乱，导致那边的百姓民不聊生。
本宫做过尧国的巫祝，如今又是桓国的皇后，自然希望我们两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避免这些事情再次发生。”
“本宫自然也是如此希望。”温凰说，“不过，这些事情，该是国君和大臣们讨论的。谢皇后怎会私下跟本宫说这些？”
谢采薇：“若是两家的父母交恶，孩子们就很少能玩在一起；若是两家的父母交好，孩子们大多也都能成为好友。温皇后觉得，是这样吗？”
温凰：“是啊！所以呢？”
谢采薇：“我们桓国的太后，与你们尧国的太后，您知道是什么关系吗？”
温凰纳闷：“什么关系？”
谢采薇说：“表姐妹。她们是亲的表姐妹，但是姐妹两人的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导致下面也剑拔弩张。
我希望温皇后和我一起，可以努力让他们两位老人家的关系缓和下来，这样的话，也是百姓之福。”
温凰：“哦……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呀？”
谢采薇点头。
“那当然是可以的。”温凰说，“谢皇后如此有心，也是我们两国百姓之福。”
谢采薇微笑，她突然又说：“不好意思，刚才本就是去茅房，现下有些忍不住了。
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再详细的跟你说一说她们之间的事情。”
温凰反正也不那么喜欢看击鞠，点了点头，就在原地等她回来。
谁料北斗突然跟她说：“咦？有猫腻！姚君临过来了，谢采薇还跟他指了指你所在的方向。”
温凰皱眉，转身就走。
岂料，这两间屋子之间的地方，只有前后两个出口。
到了前方出口处，一个护卫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头一看，姚君临已经从后面过来了。
温凰没吭声，伸手在袖子里拨弄了一阵，等姚君临走近，她问：”小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别慌，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姚君临说，“今儿是我母妃的场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皇祖父定然怪罪，所以你大可放心。”
温凰看着他：“小殿下想说什么？”
“好些日子不见了，你最近可好？”他问。
温凰：“挺好的。小殿下最近可好？”
姚君临摇头：“不好！非常不好！虽然我父亲马上就要登基为帝，而本殿马上就要被立为太子，但是我却觉得非常不好。”
温凰：“……”
“自从回了都广，本殿对你的思念，就一日比一日强烈。连吃饭都没有了滋味。”姚君临说，“温凰，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温凰忍着抽他的冲动，尽量跟他讲道理：“小殿下妻妾成群！而我也已经是尧皇之妻！还请以后不要再说这些。”
“好，不说。”姚君临极为贪婪的眼神，在她的腰身、颈脖，脸上各处流连，语气带着深欲，说：“那让本殿想好好看看你……”
……
第319章 有种，你来试试！
谢采薇没有去茅房。
她径直回了座。
路过玄珀那边的时候，她故意左右看看，问玄珀：“咦？尧皇，温皇后呢？没回来吗？”
玄珀说：“更衣去了。”
谢采薇：“刚刚我去的时候，见她已经往回走来着，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对这边的地形不熟，走岔了道？”
“皇后娘娘，刚刚在等您的时候，奴婢看到温皇后往后头休息室那边去了，恐怕真的是走岔道了。”谢采薇身边的一个宫女说。
“是吗？那边距离这边也不远，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谢采薇笑着冲玄珀点了点头，回她自己的座去了。
刚刚玄珀瞧见温凰不见了，居然下了比赛去找她。
以她对这两人感情的了解，此时知道她迷路了，玄珀肯定也会去找。
到时候……就姚君临那混账玩意儿的性子，玄珀去了，会看到什么呢？
她嘴角微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玄珀却并未起身去找，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球，还跟句皓谈论着谁打得好。
谢采薇皱眉，用力捏着茶杯。
……
“温凰，本殿很快就是太子了，你跟了我，以后我让你做天朝皇后！如何？”姚君临跟她说。
温凰眼睛微眯：“我是尧国皇后，你如何让我做天朝皇后？”
姚君临：“反正我有办法，你相信我！”
“小殿下，天朝皇后，还是尧国皇后，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温凰说，“我只想做玄珀的妻子而已。”
姚君临眼神阴沉起来：“他长得再俊，也不过是个附属小国的皇帝！在天朝面前，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什、么、都、不、是！”
“他俯首称臣，我也俯首称臣便是！”温凰说，“我只是个没什么野心的普通女子，只想跟夫君好好过日子罢了。天下美女那么多，多的是想跟着小殿下的，你何必执着于一已婚妇人？”
看姚君临越发变脸了，温凰转身便走。
那个护卫，再次拦住了她。
温凰伸手一挥，护卫双眼虚了虚，“咚”地倒了下去。
姚君临脸色一变，看着快步离开的温凰，有些气急败坏地叫嚣道：“我姚君临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你若是就这样走了，想过后果吗？”
温凰脚步一顿：“什么后果？”
姚君临：“本殿很快就会当上太子，以后就是天朝皇帝！你说什么后果？就你们尧国那几个兵，能挡得住我天朝百万雄师？到时候你国破家亡，可别妄想天朝皇后了，我把你抓来当女奴！”
温凰沉默片刻，转身看着他，说：“行啊！本宫拭目以待，有种，你来试试！”
然后大步离开了。
姚君临深呼吸，一脚踢在那护卫的肚子上，骂道：”没用的东西！“
……
温凰回到了玄珀身边，玄珀问：“凰儿，你去哪里了？刚刚谢皇后说，看你早回来了？”
温凰看向太子妃那头的谢采薇。
她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泰然自若地看着球，还不时跟身边的宫女说上几句。
谢家是太子的势力。
当着太子妃的面，温凰没去找她，只跟玄珀说：“刚刚在那边遇到小殿下，叙了几句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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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章
第320章 不偏不倚
玄珀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往后看了一眼。
正好姚君临过来了，跟玄珀的眼神相接。
那一瞬间，姚君临浑身都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玄珀这一眼，像是被恐怖深渊里隐藏的可怕物种凝视，让他灵魂战栗。
但是他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
……
每一场比试，太子妃都设了彩头。
刚刚他们赢的那一场，便是一只极为精美的五彩孔雀壶。
到了新的一场，摆出来的，竟是一柄灵玉做的玉如意。
太子妃介绍说，此乃三联一品的灵玉。
也就是说，这个玉如意里，包含着三个一品灵玉。
温凰眼睛顿时亮了。
玄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想要，正待起身，邵翾过来问：“尧皇，你休息好了吗？”
玄珀点头，站起来说：“公主！请吧！”
邵翾过去，正待跟他一起走，这时，却见温凰也站了起来，跟在玄珀身边。
走着走着，歪了一下，玄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慢点！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当。”
温凰冲他吐了吐舌头。
邵翾看着温凰的背影，眼神微冷。
这一回，邵翾一方的阵容发生了变化。
除了邵翾和姚君临，新加入了明昭公主，和天朝皇宫的禁卫统领。
那禁卫统领，一看就是个高手。
玄珀，温凰，温搴舟，玄策，国师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上场的人选。
温凰说，国师就别上了。
玄策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见他上半场的时候不怎么动弹？其实您有所不知，国师才是真正的高手呢！他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对对方根本就得不了分！”
“我知道。”温凰看着句皓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请国师退出。他上的话，不公平。”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太强了，我们就太弱了呀！”玄策说，“邵翾公主和小殿下您刚刚都看见了吧？
那明昭公主，比不上少邵翾公主，但也不是吃素的！
天朝禁卫统领，武功卓绝，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据说可以同时射出三支建箭射中天上的三只飞鸟的眼睛！您想想这是什么准头？
您再看看咱们这个队伍里，臣和搴舟我们两个人，在学院算是高手，但是放在这儿……只能算是球技平平。
您今天才刚学会，只靠皇上一个人的话，这个击鞠……还是得靠团队配合的！”
温凰问他：“说这么多，你就是看不起我呗？”
“啊……不不不……”玄策摆手。
“国师退下吧！”温凰说。
句皓回座去了，看着邵翾那边，若有所思。
真的是备用吗？还是别有目的？
她跟那个一直想杀温凰的人，有不有关系？
…….
温凰把人都叫过去，说：“等会，皇上负责指挥，把控全场。你们两个负责传球，我负责进球！”
“啊？”玄策瞪大眼睛，“进球的人是最重要的！您今天才刚学会呀！”
温凰把球往天上一抛，看也没看，随随便便一棍打过去。
球稳稳地进了球门。
不偏不倚，正中间。
玄策张大嘴：“……”
……
第321章 温丞相教导有方
比赛开始了。
跟刚刚一样，全场一半人高呼邵翾公主，一半人高呼尧皇。
但是打着打着，就鸦雀无声了。
玄珀比刚刚要厉害多了，显然隐藏了实力。
而刚学会击鞠的温皇后，居然也是一鸣惊人！
但凡到了她手里的球，一个也没丢过。
不管多么刁钻的角度，她也能将球抢过来，击进球门。
而且她跟玄珀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半场下来，十比二。
那两个球，都是从玄策和温搴舟那里被抢的。
下半场的时候，邵翾一方的军心则有些动摇，比分很快被拉到了十五比二。
邵翾眼神极为阴沉，眼看球又到了温凰手上，她索性暗中打出了一道巫力，直击温凰。
只要被击中，她就会精神涣散眼花缭乱，不仅打不中球，说不定还会掉马！
巫力击中了温凰。
温凰击中了球。
又进了一个。
全场欢呼。
温凰看了看自己身上正渐渐散去的巫力，斜斜看了邵翾一眼。
在天界就输不起！
到人间了，还是输不起！
接下来，邵翾暗中给温凰使了不少绊子，都对她有任何影响。
眼看已经接近尾声，再也没有掰回来的可能，
邵翾纵马停下，没有再去抢球了。
怎么可能？
为何她的一切巫术在温凰身上都失效了？
玄策见邵翾的样子，有些不安，偷偷问玄珀：你看邵翾公主……让他们输得太难看，会不会不太好？
玄珀回了一句：“皇后开心就好。”
“可她真的是今天刚学会的吗？”
“嗯。”
“可是这怎么可能？”玄策不可思议地看着场上奔驰的温凰，“这是天赋碾压吗？”
玄珀微笑：“这是丞相教导有方。”
……
这天回到住处，已经是中午。
温凰找机会把玉如意的十二格灵力全吸了，心情大好。
下午，他们就在住处休息，准备参加晚宴。
上午剧烈运动了，两个人相继都洗了澡。
玄珀看着水灵灵的温凰，一个劲儿地夸她：“凰儿，你真的是今天刚学会击鞠吗？”
温凰：“是啊！”
“怎么打得这么好？”
温凰：“可能臣妾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吧。”
玄珀点头：“不仅有天赋，体力也很好，打一场击鞠挺累的，可是朕瞧你一点没事！”
温凰：“臣妾从小帮娘亲干活儿嘛！”
玄珀点点头，走到她身边说：“你今天在击鞠场上，果断利落，灵活机变，可见身上已经没有一点伤了。”
温凰还没反应过来，说：“我本来就好好的，没有伤啊！”
玄珀突然把她抱了起来。
“皇上？”温凰搂着他的脖子，奇怪地问，“干什么突然把我抱起来？”
玄珀抱着她进了内室。
……
这天晚上，天朝皇帝设宴招待各附属国客人。
玄珀带着温凰，杜长蘅，句皓，温禄，温搴舟，玄策大家一起去了。
附属国的礼仪，受天朝礼仪的教化，都是差不多的。
见礼之后落座，尧国得位置，位于皇帝的左侧，是四个抵达天朝的附属国中的最尊位。
趁着歌舞声响，温凰偷偷打量了一下天朝皇帝。
第322章 温禄不慌
已近八十岁的天朝皇帝，看起来身体还不错，身板结实不驼背，头发大部分还是黑的，皱纹也不多。
只是……身体里有淤毒。
应该是常年服用丹药导致的。
不知是因为淤毒，还是性格使然，他的面相有些暴躁。
再看他带来的妃嫔，中宫皇后已经过世，并未册立新皇后，只带了四个高位妃嫔，年纪都不小了。
可见天朝皇帝在权力掌控上很有分寸，不会将美色和权力混为一谈。
皇帝的儿子不少，其中地位最尊的自然就是太子，太子之外便是长子德王了。
德王妃也来了，她的年纪比太子妃大十来岁，看着妆容不错，但身体五脏内，却纠结着一团团的巫力，看着像是……反噬内伤之类的。
难怪明昭公主说她病了，应该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皇上。”趁着歌舞声的掩盖，温凰以袖遮嘴，偷偷问玄珀：“咱们尧国以前也是这个位置，还是献上绿珀以后才是这个位置？”
玄珀回答：“以前在第三位。”
温凰：“难道他真的相信绿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或许吧……”玄珀说。
就在这时，一曲歌舞罢，皇帝开口问：“尧皇，怎么没见着羽儿那孩子？你没带她一起来？”
玄珀回答说：“皇上，羽贵妃身子娇弱，进宫后不久就病了几天，臣担心她受不住长途跋涉，让她留下陪着母后一起过年。”
天朝皇帝说：“朕也有两年没见着她了！这丫头聪明活泼又漂亮，朕很是喜欢。朕把她赐给你，你可高兴？”
玄珀含笑说：“皇上既维护了臣早先封后的圣旨，又赐予公主下嫁，臣感激不尽！”
天朝皇帝笑了笑，眼神从玄珀身上转移到了温凰身上，问：“这就是温皇后吧？”
温凰起身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嗯……也不错！温禄你合该多生几个女儿，这一个个的，都漂亮得跟花儿似的！”皇帝笑眯眯地说。
温禄笑着回道：“多谢皇上！下臣的两个女儿能得皇上金口称赞一句，实乃她们天大的造化！”
皇帝笑了笑，突然又看向温禄身边的杜长蘅，眼睛眯了眯：“你身边这位是……”
温禄回答说：“回皇上，是下臣的元配夫人，臣还是第一次带她来朝见皇上，难怪皇上面生。”
那皇帝上一瞬还好好的，下一瞬却变了脸：“元配夫人？那锦玉呢？她是你的什么？朕的亲孙女，难不成还是你的妾室？”
殿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温凰用余光看了看后排的温禄，他却并不慌，回道：“杜氏是臣父母定下的亲事。那时臣有两年没回老家，并不知情，便迎娶了锦玉。
后来臣带她回老家，方才知道了此事。
臣如何敢聘天朝皇室女为妾室？本欲与杜氏退亲，然锦玉是个大孝女，说杜氏照顾臣双亲多年，有功。便执意与杜氏并为平妻。
臣过世的父母，时常感念郡主，说郡主不愧是天朝圣主的嫡亲孙女，孝义当先，大度和善！
臣的双亲还特为您与德王设了神位，日日供奉呢！”
第323章太子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天朝皇帝看向德王：“德王，是这样吗？”
德王早十几年前就知道杜氏之事。
因着姚锦玉没把杜氏当回事，他们也就没当回事。
毕竟……要用温禄，不好逼着他犯那大不孝之过。
此时见了杜长蘅的容貌，德王多少有些怀疑，温禄打着孝顺的旗子金屋藏娇！
但是他不会当着皇帝的面，让自己的左膀右臂为这个落个罪。
所以德王说：“是！父皇，儿臣也知道此事。儿臣觉得锦玉此举甚好，家和万事兴嘛！”
“嗯。”皇帝一心求仙，最喜百姓供奉他的神位，“锦玉此举，堪称女德楷模。这就是为什么朕给德王赐字‘德’。积德行善，弘扬女德，得百姓供奉，是极好的！你们都该学学！”
皇帝的一众儿子们纷纷起身，说“谨遵父皇教诲”。
温禄嘴角微弯，看向以善妒闻名的太子妃。
太子膝下，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皇帝对此向来不满。
这一看，他突然发现，太子姚珂，正盯着他的夫人杜长蘅看。
眼神有震惊，有惊艳，更多的，是狂喜之色！
温禄脸色沉了沉。
难道，姚轲也认出来了，杜氏就是当年花车上的神女？他不会二十年了，还惦记她吧？
像是感应到温禄在看他，太子也看向温禄。
四目相对，温禄突然笑了笑，夹起一根菜放到杜长蘅碗里，柔声说：“夫人，尝尝这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杜长蘅不会下温禄的面子，她点点头，夹起来喂进嘴里，说：“谢谢夫君。”
夫君……温禄心里酥了半边。
太子突然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所以。
太子妃也看向他，皱眉问：“你怎么了？”
太子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没拿稳筷子罢了！”
于是大家又不看他了，说起了别的。
但温凰还在看他，发现他不时看向娘亲。
也看温禄，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
温凰突然想起北斗给她说过的关于温禄和太子的往事。
不会吧？
一个个的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还抢女人吧？
温凰正琢磨着，突然，北斗跟她说：“神尊，小神现在能看到整座皇宫！小神发现，有个宫女在酒壶里下了毒，往这边过来了！你们小心！”
温凰警惕起来。
不一会，果然有加菜的进来了。
也有几个宫女拿着酒壶进来，送到各国区域后站着的负责添酒添茶的宫女那边。
北斗告诉她：“那壶酒，送到了太子那边的宫女手里。”
太子？
温凰看向那边，送酒进来的宫女表现得挺沉着，但离开时那稍微加快的脚步出卖了她。
跟逃命似的。
要不要提醒提醒太子呢？
她又看了看德王，他看不出任何异常。
是他么？
罢了！不管是不是他，要是毒死了太子，便宜的就是他！
德王要是做了天朝皇帝，温羽和姚锦玉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等会儿他要是喝到毒酒，就发声！
姚珂本就嗜酒，此时心里堵得慌，偏偏这又不是能发作的地方，便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第324章 酒中有毒！
他身后的侍女见太子手边的酒壶空了，便将手里的毒酒放过去，拿走了空壶，转身从侧门进去了。
温凰知道北斗看着她们，也不担心她们跑了，没有作声。
然后，太子拿起新的酒壶倒酒的时候，温凰猛地站起来，叫道：“太子小心！酒中有毒！”
全场皆惊，鸦雀无声地看着姚珂。
姚珂看看手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酒，又看看温凰：“什么？”
“您的酒里，有毒！”温凰肯定地说。
太子身后的太监急忙拿出日常测毒的银针过来，往酒里一探，银针迅速变成了黑色！
“真的有毒！”太子吓出一头冷汗，起身离座，“噗通”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有人想毒死儿臣！”
天朝皇帝猛然一把将面前的东西扫落在地，怒道：“来人！给朕查！”
禁卫们动起来，先是一把将刚刚送上毒酒拿走空酒壶的宫女按倒在地，然后又指挥着去抓其他碰过酒的人。
温凰看向第三排的句皓。
不用她说，句皓转身离席出去了”
那宫女被这一脚踹得吐了一口血，面无人色，瑟瑟发抖，趴在地上说：“不……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刚刚是司酿司的人送来的酒，奴婢只是看太子的酒壶空了，就给他换了一壶……”
“还嘴硬！”太子又要去踹她。
“太子殿下！”温凰感觉这个女子应该不是同伙，出声叫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也没法下毒，或许是送来的人下的毒，不如等都抓了来再审吧。”
是温凰刚刚救了他的性命，太子还是给她几分面子的，点点头，这一脚就没踹了。
“温皇后！”这时，德王妃开口说话了，虽中气不足，却直指关键，“你是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的？”
温凰回答：“本宫看到的。”
“你看到下毒之人了？”德王妃问。
“不是，本宫看到，酒里有毒。”温凰说。
“嗯？这……”她起身往那酒里看去，“就是普通的酒色，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温凰说：“本宫的眼睛，能看到毒。在我看来，世间之毒，分为五种颜色，这杯中之毒乃深红色，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太医很快来了，通过查验，正是鹤顶红。
人们啧啧称奇。
不一会，句皓帮着禁卫把那个送酒宫女抓了来，按跪在皇帝面前。
说是在酒窖底下找到了她。
皇帝大怒，让她老实交代，是谁指使她给太子下毒的。
那宫女刚开始不肯说，皇帝下令就地用刑，她吓着了，便哭着说：“是……尧国皇帝玄珀！是他说，只要下毒成功，就纳了奴婢为妃！奴婢爱慕玄珀，一时鬼迷心窍，就应了！”
所有人一起看向玄珀。
皇帝眼睛瞪得老大。
玄珀看向那宫女，却只淡淡一笑，指着太子说：“你看。”
宫女看向太子，他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老子要把你凌迟！
“知道是谁救了太子吗？”玄珀又说，“是朕的皇后！你是觉得，朕下毒，朕的皇后来揭发朕是吗？”
第325章 是谁？
那宫女使劲摇头：“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做而已……”
“诶！”德王这时说：“尧皇这话倒是提醒了本王。父皇，会不会尧皇之话，正是事实呢？
这种事情，尧皇自然不会告诉温皇后，被温皇后误打误撞救了太子殿下，闹了一出夫君唱戏，妻子拆台的戏码！”
“朕若不知道皇后的异能，倒可以这样猜想。但朕知道呀！又怎会如此行事？”玄珀说，“皇上，很明显，这是有人想害太子，同时嫁祸给臣。一箭双雕！”
德王：“既然这贱婢说是尧皇，本王也只是合理质疑。尧皇，你说你知道温皇后的异能，可实际上你们也就新婚没几天，谁知道你知不知道呢？”
玄珀：“朕不但知道她能见五毒，还知道她能见瘟疫、毒虺、以及巫力！”
温凰点头：“没错！皇上都知道，所以不可能是他！”
德王眼睛微眯，看着温凰：“能见巫力？”
温凰冲他笑了笑：“就如德王妃，五脏六腑缠绕着一股巫力，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了，拔也拔不出，对身体损伤极大。”
德王和德王妃脸色都微微一变。
皇帝听闻德王妃病了，亲自派巫医去看过，知道的确如温凰所说。
他心里就有所判断了，让人把两个宫女都带下去，大家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明年，朕就八十了！朕二十岁登基，到明年整整六十年。”皇帝说，“朕打算在大朝会的时候，把皇位禅让给太子。从此以后，就了了心事，长居蓇冗山了。”
此话一出，太子一家大喜，跪下谢恩。
温凰扫了一眼温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捏着杯子，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一般。
……
德王府。
德王怒砸了一地的东西。
温禄和温搴舟站在角落里，不敢过去。
“这肯定是太子和玄珀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好端端的，父皇现在怀疑上我了！”
温禄有些疑惑：“父王，难道……不是您？”
“不是我！”德王怒道，“姚珂若死了，他第一个怀疑我!
我明知道父皇最容不下的，就是弑杀兄弟的皇子！我怎会干这种蠢事？”
皇帝有言，弑兄弟者，便可能弑父！
之前有人想谋害太子，被皇帝拿到了证据，直接处死，诛杀其母家九族。
从那以后，无论是那位皇子，都变得极为小心。
太子和德王斗了这么多年，也多是文斗居多，除非有万无一失的机会，鲜少会冒险直接动手。
温禄皱眉：“不是您，那是谁？”
德王：“是谁？就是你那好女儿呀！她可真是好本事啊！肉眼辨毒！还可看出王妃的病！她是不是神仙下凡来了啊？啊？”
温禄：“这个……我只知道她和她母亲会些医术，着实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此异能……”
“她有屁的异能！”说‘屁’字的时候，德王的口水喷到了温禄的脸上，“什么肉眼辩毒，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温禄不解：“拿她怎么一见母妃，就能看出她的病症来？”
德王：“你说为什么？”
温禄：“我发誓，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
第326章 怎么？舍不得？
德王不想跟他说话了，捡起个摔破的茶杯就迎面往温禄脸上砸去。
温禄不敢躲，直挺挺地受着。
好在温搴舟伸手接过那杯子，叫道：“外公息怒！”
德王冲他吼：“你没跟她说过什么？她用得着你说？尧宫里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能让你母妃反噬？肯定就是她呗！
就是她干的，她能不知道？
还装什么神眼！
她怎么没‘看’出我有风湿？没‘看’出老五得了肺痨？就单单‘看’出本王的王妃被巫术反噬了？”
温禄哑口无言。
当初温羽送玄珀的那个扳指，是他和姚锦玉亲手交给温羽的。
本想借此控制玄珀，岂料遇到了高手，直接导致施咒者被反噬，身体每况愈下，他一直想不通是谁。
难道真的是她？
“杜氏是个巫，你怎么不早说？”德王又问他。
温禄：“她不是啊！她只是懂些医术。”
“她不是难道你是？”德王问。
温禄：“我也不是啊！”
德王：“那你们的女儿为什么是巫？”
温禄：“……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不知道？”德王又捡了个东西，砸向温禄。
这回是个大茶盘，被砸中了怕是要被砸死。
温禄这回躲了，茶盘跟他耳朵擦过，割了条口子。
“你……”德王被他气得心梗，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喘气。
“父王……”温禄一脸孝顺样。
“别叫我父王！”德王却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温禄：“……如今已经引起皇上的怀疑，他最是多疑，我们暂时不可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温凰必须死！”德王却突然阴沉着脸打断他。
温禄脸色微变。
“杀了温凰！为你母妃报仇！”德王说，“而且，有她在，也是你和羽儿的障碍，不是吗？”
温禄：“这……”
“怎么？下不了手？”德王阴恻恻地问他。
“她跟皇上住在内苑，男女有别，恐怕很难……”
“你带离魂回去。”德王说，“现在，马上！”
离魂，是德王手下的暗影杀手，也是他身边的第一高手。
“可……玄珀和句皓两人的武功，暗影未必是对手。”温禄说。
“所以我让你现在带他去！”德王说，“可靠消息，玄珀和句皓两人，正跟太子私会呢！”
温禄没说话。
“怎么？”德王眼睛微眯，“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温禄：“怎么会？让离魂换上随从的衣服吧！”
……
都广城内一处秘密会所。
玄珀、句皓跟太子密会。
“姚鼎（德王的名字）按捺不住了！”太子冷笑，“以前父皇在，还能沉住气，这下，怕是要跟本太子不死不休！”
玄珀：“嗯，太子殿下说得是。”
“我天朝的十三诸侯，他们这些年，拉拢了五个！
五个附属国，拉拢了两个！”太子说，“若再得到你的尧国，即便是本太子继位，他也有能力跟本太子抗衡了！
所以，他必定不会放过你！这会，指不定在指使温禄怎么对付你呢！”
第327章 有妨
玄珀点头：“是！这些年，温禄与德王遥相呼应，朕被制掣其中，感觉举步维艰！”
“所以，必得先下手为强！”太子说，“除掉姚鼎！否则，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防不胜防！”
玄珀沉默片刻，说：“太子殿下，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蓇冗山上那清虚老道，是德王为皇上引荐的。”玄珀说。
“嗯？是啊！怎么？”太子问。
“内子的本事，您今日也见过了。”玄珀说，“她跟我说，皇上体内有丹毒。”
太子眼神一动：“你的意思是？”
“不若，等大朝会以后，您想办法安排我们过去一趟。到时候……帮太上皇清’丹毒‘。“玄珀说。
太子眼前一亮，拍了一下玄珀的肩膀：“尧皇最得我心！”
玄珀微笑。
“对了。”太子又问，“你那丈母娘是怎么回事？”
玄珀：“国夫人怎么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温禄的夫人？”太子问。
玄珀说：“温丞相所言属实。她一直就是他夫人啊！只是过去温丞相一直将她们放在温家老宅，没有带到尧都来。”
太子眯眯着眼睛想了一阵，明白了当年岐山学院之时是怎么回事，愤愤然说了一句：“温小倌他也配？”
玄珀一脸诧异：“什么？什么小倌？”
太子哈哈笑着：“没事！没事！哈哈哈！”
……
回去的马车上，句皓问玄珀：“那个宫女，怎么办？”
玄珀：“不用管她。”
句皓：“……她被您引诱，罪不至死。”
玄珀：“她的毒从何来？”
句皓：“这……不知道。”
玄珀：“她是太子妃的人，借着酒食之便，帮太子妃毒杀过太子的妾室和庶出子女，杀人帮凶，死不足惜。”
句皓：“那……要不要把下毒的真相告诉温凰？”
那个宫女没撒谎，就是玄珀指使她的。只是不会有人相信。
玄珀：“不用。就让她以为是德王做的即可。”
句皓：“告诉她也无妨啊！”
玄珀：“有妨。”
句皓：“有什么妨？”
玄珀：“她会吃醋。”
句皓：“……”
“皓子！不好了！”赤眛突然出声。
句皓：“怎么？”
赤眛：“我突然发现一个身手极好的男人，出现在内苑主屋附近！他身上带着多种暗器，还淬了毒！肯定是个杀手！”
句皓坐直了：“温凰呢？”
“她正在她娘屋里，帮她卸妆梳头！杀手发现了她们，从屋后往那边去了！”赤眛说。
玄珀：“先别慌。北斗应该也发现他了。我们尽力往回赶。若来不及，你用通灵镜的灵力杀了他！”
赤眛：“行吧……你们快点！通灵镜没灵力了的话，还是很麻烦的……”
……
温凰帮娘亲放下了一头长发，拿篦子帮她蓖头发。
“娘，您的头发真好，一根分叉都没有。”温凰看着镜中的娘亲说，“您真好看！难怪温禄——温丞相成天色眯眯地盯着您！”
“说什么呢？哪有？”杜长蘅有些难为情。
“娘，您还喜欢他吗？”温凰问。
第328章 是鼻血
杜长蘅摇头：“我这把年纪了，早就不考虑这些了。”
“您又没有多老！您瞧瞧您自己，还这么年轻美丽，不应该独守空房到老！等回去，您多看看，看中了哪个男人，您就告诉我——”
“凰儿！你瞎说什么呢！”杜长蘅打了她一下。
温凰：“当然，是要跟温禄和离之后嘛！嘻嘻！”
杜长蘅握着温凰的手说：“娘亲这把年纪了，早已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娘亲就很满足了。”
温凰从她身后抱着娘亲的脖子，心里有些愧疚。
她刚刚下来的时候，还想着完成任务就走，没怎么考虑杜氏。
现在想来，着实不该。
“干什么啊？这么大人了，还想让我背你不成？”杜长蘅笑问。
“小时候，娘亲经常背着我，我还记得呢！娘亲的背，就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温凰说，“以后，就让我来保护娘亲！照顾娘亲！好不好？”
杜长蘅笑道：“好。”
突然，北斗的声音在温凰耳边响起：“神尊糟糕！有刺客！”
温凰慢慢直起身来。
“他从主屋那边摸过来了。”北斗说，“人可能是温禄带进来的，温禄跟在他身后不远。那刺客发现了温禄，却没有任何动作，两人明显认得。”
“凰儿，你先回去吧。”杜长蘅说，“皇上应该快回来了。”
温凰点头，说：“娘，您先歇着，我过去了。”
她离开了杜长蘅的房间，往自己那边走去。
刺客肯定是冲她来的，她得赶紧离开娘亲的房间，免得波及到她。
出门以后，她跟萱草说让她先回去，然后自己在北斗的指挥下，闪身到了一处刺客不易发现的藏身之地。
“他们果然认得。”北斗又说，“温禄叫住了刺客，跟他说着什么——啊！”
温凰：“怎么了？”
北斗过了好一会方说：“……温禄把刺客捅死了！捅了好多下！很变态的样子……”
温凰：“……”
什么情况？
……
温禄趁着天黑，对方又不防备，捅死了他。
确定他没气了，温禄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到后窗处往里看。
这一看，正好看到杜长蘅脱衣服。
披散着头发，脱去了外衣，只剩贴身纯白的里衣，身段柔软，玲珑有致。
温禄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
杜长蘅的头发有些卡进了脖子里，她撩了一下头发，万种风情，难以描述。
然后她吹了灯。
温禄呆了半天，回过神来，觉得鼻子底下有东西，伸手一摸……是鼻血。
……
北斗：“你爹躲在窗外偷看你娘脱衣服，还流了鼻血，哈哈哈哈！”
温凰：“……很好笑吗？”
北斗：“不好笑。哈哈哈哈！”
温凰：“……”
……
“温禄把刺客带进来，居然又把刺客杀了。”句皓听到赤眛的话，看向玄珀，“他什么意思？”
玄珀：“肯定是德王逼迫，他只能把人带进来。但你瞧他看国夫人的眼神……他大约是不会让刺客伤到她们的。”
句皓：“那他回去怎么跟德王交代？”
第329章 大年三十
玄珀沉默片刻，说：“就帮他一回吧！刺客要报去太子那里，至于刺客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就含糊一下。别人自然会以为是我们杀的。”
句皓点头。
……
句皓把刺客的尸体交给了太子。
太子着人画了像，四处调查，意图确定刺客的身份，好给德王坐实个罪名。
但是，估计够呛能坐实什么。
像这种影子杀手，一无家人，二无档案，很难找到他跟德王有牵扯的线索。
温凰问玄珀，太子找他们去做什么了。
玄珀说：“他找我们，希望借我们的手，除去他的心腹之患。”
温凰：“心腹之患？德王？”
玄珀点头。
“您可千万别答应！”温凰说，“您要真对德王出手，他指不定就反过来拿住您的把柄，甚至治您的罪！防人之心不可无！”
玄珀挑眉看着她：“你觉得太子是这样的人？”
温凰：“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儿子不是个好东西，老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玄珀笑，说：“我已经答应他了。”
温凰：“啊？”
玄珀：“答应他，让你上蓇冗山，为太上皇拔除丹毒。那炼丹的老道，乃德王推荐。”
温凰眼前一亮：“蓇冗山？！”
玄珀点头。
“啊！”温凰一把抱住玄珀，“皇上！太好了！”
玄珀：“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温凰：“我……想到可以拿回绿珀，就高兴嘛！您不是说，要把它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的嘛！”
玄珀逗她：“我说不将它送你了，你会怎么样？”
温凰松开了他：“什么意思呀？”
玄珀又把她搂了回去：“逗你玩的！你这么想要，我当然会给你了！”
……
第二日是大年三十。
玄珀给随行的三百禁卫加了三个月的月薪，又让人包了一间都广城的大酒楼，让他们给禁卫们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送过来。
天朝皇帝给各国帝后都赐下了年夜饭，杜长蘅和温凰还准备下午亲自下厨，做一些加餐。
然而刚吃过午饭，太子妃请温凰母女过去。
她和邵翾一起接待，都是客客气气的。
温凰问：“今日是大年三十，想必太子妃殿下今日也是忙着吧？不知找我们过来，是为了……”
“是啊，简直是百事缠身！我也就不废话了，给你们看样东西。”太子妃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以后，是两个拳头大的石珠。
她把盒子递到温凰面前，说：“拿一个。”
此时温凰希望北斗能跟她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北斗从今天一早起来就没吭过声，大约是有什么事。
她拿了一个。
太子妃又让杜长蘅也拿一个。
“这是什么啊？”温凰纳闷地问。
太子妃看着她们手里的石珠，却是突然变了脸色，说：“温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温凰：“什么好大的胆子？”
“你知道你拿的是什么吗？”
温凰：“一个……石球？”
太子妃问：“你可听过：龙骨舍利？”
温凰：“听过。我们尧宫当中也有龙骨尺。”
第330章 周珠
太子妃说：“龙骨舍利与光玉放在一起，可以测灵力。
龙骨舍利与巫石放在一起，则可以测巫力！
你手里的，不是普通的石头，乃是巫石。巫石里面，有一颗龙骨舍利。这东西，在不周神域，被称为：周珠。
每个拥有神域血脉的孩子，在周岁之时都要用它来测是否身有巫力！”
说着，她伸手从温凰手里，将周珠拿了过去。
石珠到了她手里，底部竟亮了半边！
邵翾也颇有礼貌地从杜长蘅的手里接过石球。
那颗石球也亮了起来。
但是，太子妃手里的石珠，从她手掌接触的地方，亮了有一半，而邵翾的石头，是全亮的。
而且，邵翾手里的石头，亮度也比太子妃要强。
“看到了吗？”太子妃说，“真巫碰到周珠，它是会亮起来的！你们母女两人，都不是真巫！”
冒充巫，是要治罪的，严重的甚至要杀头。
温凰沉默片刻，说：“太子妃殿下，我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巫。难道我竟不是吗？我若不是，又为何身有异能？”
“你真的能看到？”旁边的邵翾问。
温凰点头。
邵翾突然走到桌子边。
桌子上，摆着茶盘。
茶盘上，盖着绸布。
她将绸布掀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八个茶杯。
她将茶端过来，放在温凰面前的小几子上。
茶杯中都装着白水。
“这里面，只有一杯，放了无色无味的毒药。”邵翾看着温凰，“你能找出来吗？”
温凰脸色有些沉，说：“本宫自然能找出来！但是太子妃，公主，不知两位到底在怀疑什么？测试什么呢？”
太子妃看她有些不高兴了，低声跟她说：“蓇冗山。必得万无一失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温凰没说话，随手指了指。
正是有毒的那一杯。
太子妃和邵翾对视了一眼，邵翾就把茶盘端走了。
“温皇后莫恼。”太子妃说，“清虚老道最是奸滑。我是担心你去了以后，那清虚也那周珠来测试你，到时候发现你不是巫，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温凰说：“我的本事，都是实实在在的。若非要追究是否是真巫……我就实话实说便是。
以前我是真以为自己是巫！这周珠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所谓不知者不罪，请求皇上宽恕便是。
我若能解了皇上的丹毒，想必他也不会太追究吧？更何况，到时候，还有太子殿下帮着求情嘛！”
太子妃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太子妃还有别的事吗？”温凰问。
太子妃却看向杜长蘅，问她：“冒昧问一句，不知杜夫人的双亲或是亲戚中，是否有跟不周神域有关系的？”
杜长蘅一脸不解之色：“不周神域？太子妃殿下，臣妇的父亲，是休宁城的一位大夫，母亲出生于一书香人家，也是土生土长的休宁人。
臣妇从未听说过，家里亲戚能跟不周神域扯上关系的。对我们家来说，不周神域跟我们，有如天上人间的距离。不知太子妃殿下为何这样问？”
太子妃看着她的脸，并不似在撒谎，遂笑道：“就是因为温皇后的异能啊！不周神域那边，有不少人身有异能，所以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