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四番队的杂务
九月二十一，秋老虎依旧没有从瀞灵廷离开。
安宁的四番队迎来第一次动荡。
卯之花队长、伊千江三席，八个上级救护班，如此庞大的人数离开四番队，绝对是建立以来，至少是队员们记忆里的第一次。
议论是难免的。
兴奋，紧张，或是悲观，种种情绪皆有。
虎彻勇音用很乐观的态度鼓舞士气，照旧安排上午训练，努力让一切变得和队长没离开之前一样。
勉强维持住四番队的安稳。
至于为什么说勉强，是事务太多了。
往常四番队处理公务的人，有卯之花队长，她，伊千江三席，那位的眼镜不是白戴上去。
抛开有点爱说心里话的毛病，对方还是出色完成三席的工作，帮忙处理不少工作。
现在，两个能处理公务的人都离开，留下她一个。
那些复杂的事务似是有万钧之重，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呼。
风卷起窗边的帘子，拂过她的脸颊，紫藤花色的掩耳短发微微扬起。
她没在意，眼眸盯着桌上的文件，这是昨天的医用品统计表，用来演习所消耗的医用品。
每天都要做成报表，次日核实，再准备往一番队那里申报，获取经费和物资补充。
这些统计的工作是护士做。
虎彻勇音脑海里也要记着昨天进行哪些训练，可能会消耗多少医用品，再详细核对上面的数量。
医用品不能多报，也不能漏报，让一番队查出问题的话，会显得四番队在虚报数额，骗取经费。
“勇音酱，到饭点了。”
散漫的语气从办公桌前传来，虎彻勇音低下的头猛地抬起来，满脸惊喜之色道：“黑木君，你醒啦。”
黑木半靠在桌上，道：“队长的醒酒汤和助眠药一样，睡得太香，一醒过来，都是正午时间。”
“啊。”
虎彻勇音一拍额头，眼神有几分懊恼，“光顾着和你说话，害得我忘记先前核算的数据，真是的，又要重新算了。”
单纯的聊天不至于忘记，就是她太高兴，搞得满脑子都是黑木，将那些数据给挤出去。
黑木不怎么在意，四番队多大的地方，才几百号人，能有多少麻烦事。
“忘记就忘记，先去吃饭，再回来慢慢处理。”
“不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虎彻勇音摇头，这么多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吃饭，必须不停埋首苦干，才能争取在今天，解决完今天要解决的事务。
积累到明天的话，文件会越来越多，最终影响到四番队的正常运转。
那就辜负队长的期待了。
黑木知道她的执拗劲，挠挠头，有些无奈道：“真拿你没有办法，想吃什么？我帮你带过来。”
“海鲜粥两碗。”
考虑到大量的工作，虎彻勇音认为自己需要补充体力，一碗海鲜粥无法满足，需要两碗。
“好。”
黑木瞬步从这里离开。
四番队的食堂人比往常少，声音比往常要大许多，大家都在议论着，这次能不能顺利逮捕四名无间越狱犯。
有人说能，有人说不能，还有人保持中立，各持己见，相互争论。
黑木出现在食堂的那一刻，讨论的声音从沸腾逐渐转向宁静。
包括那些席官一样。
他心下叹口气，自己居然会成为话题终结者，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免得影响他们讨论。
打包带走吧。
黑木没有留在这里用餐，瞬步的话，从这里去队长办公室，不需要一秒。
来回几次，就能将想吃的食物搬过去。
队长办公室除办公桌之外，还有待客用得小桌子，五菜一汤，三碗饭，两碗海鲜粥全摆在上面，显得有些挤。
虎彻勇音从座位离开，喝水一样，咕噜噜，喝光两碗粥，又跑回去继续工作。
黑木满脸惊愕道：“有那么忙吗？”
虎彻勇音咽下粥，点点头道：“等下你就明白了。”
黑木不信，整个四番队连同那些护士算在内，加起来连一千都没有。
要是有那么多事情忙，管理数万人，数百万，甚至是亿万人口，那些人岂不是要累死。
他迅速解决完午餐，将空空碗盘送回食堂，又返回这里，走到办公桌前道：“勇音酱，我帮你处理一部分吧。”
虎彻勇音抬起头，手一指左边那堆文件，“这些拜托黑木君了，不要随便批阅，有不懂的事情可以问我。”
“放心。”
黑木拉过椅子坐下来，将那堆文件拢到自己面前，从最上面拿出一份。
商店申请书？
这是什么鬼？
黑木打开详细看一遍，才发现，这是一家贵族申请想要在商业街开一家新的店铺。
名字叫充满现代风情的酒馆，并在申请书里面大肆描写，绝对不会和已有的酒馆产生冲突。
该酒馆项目主要经营现世风格，酒的因素占比很小，他们注重于男人的身心修养，以十指曼妙的艺术缓解广大死神男性的工作疲劳。
这TM不就是按摩店嘛。
黑木惊讶于对方的大胆，居然想要在四番区开按摩店？
这正规吗？
拒绝。
黑木拿起笔，沉思少许，艹，日文拒绝怎么写来着？
太久没写字了，更不用说是日文。
他想一会，才想起来，歪七扭八写下拒绝二字，再拿过队长的印章一盖，算是解决第一份文件。
黑木又拿起第二份，护廷队员管理局提交的财务报表。
“勇音酱，护廷队员管理局的财务报表不是应该交给中央四十六室，给我们干吗？”
黑木被这个报表给搞懵了。
虎彻勇音头也没抬，回道：“凡是在四番区的建筑，我们四番队有管辖权。
护廷队员管理局每月的财务报表一份给中央四十六室，一份给五大贵族。
每日的财务报表会交给我们，由我们记录，最后在月底，上报给一番队，再由一番队转达给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贵族核实。”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道：“这是很复杂的事情，不能出差错，交给我处理吧。”
“……”黑木面色复杂，望一眼拢过来的文件，心里有种预感，大事没有，芝麻大的事情绝对不少。
第四十九章 白哉，救救我
啊，我已经燃尽了，化作雪白的灰……
黑木趴在办公桌，血色从面部褪去，脑子涨得头疼，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四番队要管的事务太繁杂了。
他原先以为瀞灵廷的机构是过于臃肿，现在才知道，瀞灵廷的机构太简洁啦！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堆到四番队长的桌上。
举个例子，四番区路过的贵族吵闹都会上报这里，要求他们判断谁对谁错，将结果通报给双方。
若是不满意的话，对方还会继续提出证据，以必须证明贵族的荣耀为由，再次提交上报，要求得到公正的裁决。
还有店铺老板和下属发生不正常关系，导致妻子在店内撒泼，被老板殴打，又在极限反杀，结果意外导致下属伤残。
责任是老板还是妻子？
诸如此类的案件，黑木真想不出，为什么要交给四番队判决？
四番区就不能在建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这些琐事嘛。
至于每件小事都往上报？
中央四十六室绝对被门夹过。
黑木心里疯狂抱怨，嘴上没有说一句，怕说出来，让勇音自责。
“黑木君，抱歉，本该是我的工作，让你受累了。”
虎彻勇音看着他燃尽的模样，心里满是歉意。
若是自己在能干点，和队长一样，能将所有事务轻轻松松解决，就不需要让黑木君这么劳累。
黑木血液流速蹭地加快，迅速占领苍白的脸庞，他满血复活，大声道：“哈哈，都是小事，你不需要担心，我轻轻松松就能解决，刚才那样是肚子饿的关系。”
“是嘛，那明天也拜托你啦。”
虎彻勇音松口气，过于相信黑木能力的她，完全没看出什么问题。
“哈，哈。”
黑木笑声有几分苍凉，什么药都没有吃，嘴里满是苦涩。
这些文件比小妖精还要磨人意志，明天还有一大堆？
恐怖，那个画面想想就让他浑身发抖。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他真得会燃烧殆尽。
修行那边会被彻底耽搁。
精神上的疲劳让他不想做任何累的事情，只想躺着，不动，当一条安稳的咸鱼。
“勇音酱，我想起来，白哉有事找我，今晚就不陪你吃饭。”
黑木决定去寻求朽木白哉的帮忙。
那么大的朽木家随便派两个管家过来，既可以让他将精力放在修行上，也能减少勇音的工作量。
一箭双雕。
虎彻勇音没问是什么事情，温声道：“嗯，你去吧。”
呼。
黑木没走门，从窗外钻出去，瞬步到很远的屋顶，脚一点，加速冲过去。
六番区是贵族区域，防备和其他区域不同，相当森严，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用瞬步乱闯。
那些贵族宅邸多有见不得光的秘密，暴露的话，会招来许多麻烦和问题。
说不定会揪出一大堆弊端。
黑木在六番区入口落下，斩魄刀也被保管在入口处。
六番队之外的死神是不容许在六番区佩戴斩魄刀，除非是有申请中央四十六室的批准，才能佩戴斩魄刀在六番区晃悠。
黑木临时起意过来，自然是没有什么手续，将刀放好，人走向六番区。
这里是整个瀞灵廷最繁华的地区，夜晚和其他地方的黑暗，死寂不同，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夜之魅力。
一盏盏六角宫灯悬挂在街道，店铺门口，橘色光芒连成一片，照得华丽和服表面闪耀出五颜六色。
金丝银线琉璃宝石。
各种香味混杂，闻得男人心醉。
许多窃窃私语汇聚成一道庞大的嗡嗡声。
热闹程度不逊色于现世晚间的大都市。
黑木穿过拥挤的人流，到达朽木家的门口。
他走上台阶，手抬起来，还没有敲下去，门已经打开，“是黑木先生吧？朽木大人叫我过来接您。”
“哦，麻烦你了。”
黑木不意外，他没有将灵压完全隐藏，对方能察觉到他的灵压逼近，很正常。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仆人显露出良好的素质，不卑不亢，引黑木入门，在前面带路。
朽木家是管理六番区的大贵族，宅邸占地规模不用说，相当的大。
外面喧闹的声音开始还能有点动静，慢慢地，周围变得寂静无声。
连前面领路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那曲折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走了好一会，领路的仆人停下脚步，往右打开日式的拉门，露出一个宽敞的房间。
朽木白哉跪坐在那里，英俊的脸庞没有太多表情，脖子围着长长的银白风花纱，头戴三条牵星箝，整个人释放出高冷的气场。
“你来了。”
黑木回答道：“嗯，我来了。”
“坐吧。”朽木白哉已经让下人将原先的一人餐，改为两人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
有些菜甚至在外面都吃不到。
因为食材是朽木家圈养起来的稀有动物，自产自销。
很多贵族都喜欢用这样垄断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独一无二的权力和身份。
就是很少有能够做到的贵族。
朽木家就是很少的一员。
“你不该说坐下，你应该说我不该来，然后我回答，我已经来了。”
黑木吐槽他的话语，人坐在对面。
朽木白哉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那样说？”
黑木反问道：“你不觉得很帅吗？”
“无聊。”
朽木白哉对他的行为做出评价。
黑木笑了笑，没急着说出自己的要求，问道：“你们招待客人，都不准备酒吗？”
朽木白哉淡淡道：“请上门的叫做客人，我不记得有请你过来。”
黑木笑嘻嘻道：“不请自来的是朋友，朋友更应该招待美酒，你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拿出珍藏的酒。”
“我从不喝酒，朽木家也不会准备酒，那是低级的乐趣，容易让人忘却礼仪。”
朽木白哉是滴酒不沾的类型，他遵守贵族的礼仪和规矩，对酒是很不屑。
黑木好奇道：“你该不会酒品很差吧？”
朽木白哉再次强调一句，“我从不喝酒。”
“贵族之间的宴会不喝酒能交流？”
“能。”朽木白哉很肯定地回答。
他不想喝，谁敢逼朽木家的当主喝酒？
“诶，我明白了，你酒量一定很差，一杯倒。”
！朽木白哉忍不住流露出少年时的意气，“真是有趣，你居然认为堂堂朽木家的当主，会被一杯酒击倒？”
“千代。”他呼唤一声。
“是，我在。”
一名女仆跪坐在黑木背后，低垂着头。
瞬步不错，黑木心里夸赞一句。
“买酒过来。”
朽木白哉下达他的命令。
“我明白了。”
女仆恭敬地回答。
第五十章 今天要日万（加更）
剥开一层层礼仪和规矩，朽木白哉骨子里仍然是那个骄傲又意气的少年。
小时候会为四枫院夜一的挑衅而气得愤怒追逐。
虽然追不上。
长大了，也会为黑木的言语挑衅，而做出激烈反应。
骄傲的少年无法容忍熟人的挑衅。
换做是旁人，说这些话，朽木白哉只会当做是耳旁风，根本不会在意。
黑木看一眼消失的千代，夸奖道：“你这个女仆瞬步不错啊。”
“嗯，她是朽木家最出色的女仆，什么事情都能打点好，以后能接银银次郎的班。”
朽木白哉提到这位从小照顾自己的女仆，语气也变得有几分柔和。
大贵族很少会由父母亲自照顾小孩，多是选择优秀的女仆进行照顾。
尤其是他父母早亡。
童年时期，基本都是在千代的照顾下度过，心里已将对方视为重要的家人。
小时候还想让千代私底下称呼他白哉，却反被对方很严厉的训斥，未来当主不遵守礼仪和规矩，别人又怎么能遵守？
从那之后，朽木白哉再也没有明面提过那件事情。
“她那么能干吗？”
黑木意动，这不就是最好的帮手，忠诚，可靠，能干，处理那些事务是绝对没有问题。
朽木白哉算是挺了解他的性格，一听这个语气，立马警觉道：“你问这个干吗？”
黑木笑了笑，厚着脸皮道：“山本总队长对流魂街靠后的区域开刀，我们的队长和三席都外出。
队内的事务压在勇音一人身上，我想能不能从你这里借两个人过去帮忙？”
“我这里也抽不出人。”
朽木白哉一口拒绝他的要求。
黑木没有放弃，两人之间的交情又不是泛泛之交，自然有能够问到底的底气，“怎么会抽不出人？”
朽木白哉反问道：“你以为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打响，贵族们就是坐在家里面等结果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朽木白哉开始向黑木说出贵族们的用处。
瀞灵廷住着那么多贵族，可不是被山本元柳斋当做是养猪一样，养在这里。
五大贵族不用说了。
志波家贡献出两位队长，其余四家，龙光寺，朽木家，各自占据鬼道众，六番队的要职。
纲弥代家和四枫院家目前在护廷十三队和隐密机动，鬼道众都没人。
但两家仍在流魂街拥有很庞大的产业和关系，能够轻松调动许多物资，人力，支持山本元柳斋的各项决策。
再说中央四十六室，说是四十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实际上全是贵族。
山本元柳斋最初创立瀞灵廷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流魂街抽出来愿意配合的贵族。
在各自的区域具有广泛的影响力，确保传出去的命令会得到执行。
流魂街五十区之内的稳定秩序，由此而来。
这次山本元柳斋是铁了心，要扫除后患，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贵族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是主战力。
可东南西北的五十一区到八十区，土地宽阔，想要找到聚集的敌人，不是容易的事情。
需要贵族们提供基层的人力，进行大范围搜寻，确认目标，建设补给站。
总不能让队员们饿着肚子，睡在荒野去战斗。
这种大规模战争和高效率的斩首计划不同，需要投入许多的财力和物资。
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回本。
贵族们是不想要打这场战争，架不住中央四十六室被山本元柳斋说服，五大贵族表示支持。
大家一起烧钱打仗，有怨言也只有吞下去。
“我们朽木家是贵族的表率，派出许多人员上前线，统筹前线物资。
主宅留的人不多，很多事情需要千代处理，我离不开她。”
朽木白哉需要处理的公务比四番队只多不少，这么多贵族聚集，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他每天能够按时上下班，就是有银银次郎和千代辅助。
两人谁走一个，他都会陷入忙碌状态，耽搁自己的修行，那是万万不行。
瀞灵廷最近风波不断，他需要更努力的锻炼实力。
尤其是坐在对面的黑木。
初见时灵压还不如他。
短短几年时间，灵压居然能对他造成压迫。
实力成长之迅速，完全超乎他想象。
黑木挠了挠头，还真不清楚，这次的战争居然搞得那么大，“直接让剑八斩首不就行了，有必要那么大动干戈吗？”
“敌人根本没有首，大大小小的势力散落在不同区域，靠剑八一个人，杀不过来，远不如现在这个方案更有效率。”
朽木白哉对流魂街靠后的区域，还是有一些了解。
居住在靠后区域的人，狡猾凶残，没有任何底线，为杀死他人，什么都愿意做。
仅仅是这种单纯的烂，还不足以让瀞灵廷止步。
问题就是那里又烂又难打。
这才是瀞灵廷迟迟没下决心的原因。
就算是现在，山本总队长的要求也是交出四名无间越狱犯，便会停止进攻。
真正想要将流魂街靠后区域给荡平，消耗的财力和物资是天文数字。
“呃，照你这么说，我要一直处理那些文件到队长回来？”
黑木眼前的美味佳肴，瞬间变得不香了。
朽木白哉面色沉稳道：“开始的时候，谁都会觉得麻烦，做久了，你会发现，那些文件看似繁杂，大多是有规律，其实很多文件都是重复的事情。”
“重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交上来？”
“因为这就是工作啊。”
朽木白哉面色平静地回答。
刚接任六番队的副队长时，他被爷爷安排大量文书工作，一开始还不理解，这些相差不大的事情，为什么天天要上报？
后来才明白，少了这些枯燥的数据，许多事情会变得不明不白，资金的流动，账面的物资。
不详细记录的话，别人做什么手脚，你都很难察觉。
“我要借酒消愁。”黑木长叹一口气，已经能察觉到，千代的灵压在靠近。
显然，他要的酒已经买回来。
朽木白哉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酒还是要少喝点，过于放纵是不好的。”
第五十一章 最后的一章
六番区最著名的料理亭就是花红。
里面的价格在贵族之中，都属于称得上高昂的消费。
花红的名头有一半是靠酒打出来。
那就是尸魂界最贵的酒，竹林醉。
酿造过程多达数十个步骤，原料无一不是昂贵之物，据说收尾需要家传秘术才能完成。
酒的价格不用说，一瓶能让副队长免费打工一百年。
“竹林醉？”
黑木看着眼前的瓷瓶，外表有栩栩如生的竹林绘画，包装很精致。
就是这个高度和大小。
他手比划一下酒的高度，不超过拇指和食指之间，纳闷道：“你买这么点回来，是专门给我们漱口？”
千代并不是那种冷漠性格的女仆，清丽的面容满是自信，道：“这酒很烈，从没有人能喝过第四杯，自然不需要太大的瓶装。”
“哦豁，三杯倒？”
黑木心里的兴趣被勾起来，他从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
朽木白哉脸庞维持着高冷，心里一紧，竹林醉？
千代怎么会买这么烈的酒？
朽木白哉是滴酒不沾，却还是听过竹林醉的名头，真没有人撑到第四杯。
要是自己喝醉了……朽木白哉无法想象自己和醉汉一样，胡言乱语。
拒绝，又会显得自己胆怯。
晚风从外面吹拂，烛火轻轻摇曳，他故作淡定道：“你不喜欢可以换一种量大的酒。”
“不用，就这个，三杯倒，呵呵，我今天就要刷新这个记录。”
黑木撸起袖子，火光映照的脸庞满是昂扬斗志，抓起酒瓶，左右看了看，才发现瓶口封死了，“这怎么喝？”
“竹林醉是下过结界，需要先解封，才能饮用。”
千代向他解释。
竹林醉价格如此昂贵，烈不烈还是其次，关键是包装好，饮用步骤有格调。
很符合贵族的享乐心理。
“真麻烦啊。”
黑木张口抱怨，一瓶酒居然设置结界，又问道：“怎么解封？”
“我来。”
千代将配套的两个白玉小酒杯摆好，双手结个简单的印，“解。”
啪。
酒瓶的盖子冲出，在上空爆裂，化作一片片竹叶光影，浓郁的酒香从中喷薄而出，又在空气缓缓散开。
吸入鼻间，宛如真得置身一片竹林之中。
黑木深深吸一口气，“清淡又不失甘甜，这，好酒。”
不说别的，单单是酒香上，这瓶酒就刷新他以往的认知。
朽木白哉同样闻到那股酒香味，心底抗拒的态度减少大半，如此清新的酒香，实在让人无法想象，这会是一瓶烈酒。
或许是谣言夸大？
千代笑吟吟道：“黑木先生，你注入些许灵压到酒杯，酒会自动填满。”
“哦。”黑木拿起小巧的白玉酒杯，注入些许灵压，金色纹路在表面浮现。
酒瓶外表同样浮现金色纹路，相互呼应。
咕噜噜，碧绿色的美酒从瓶口喷出来，准确而又不掀起任何波澜，稳稳落在酒杯之内。
碧色美酒一点点增加，直至满杯，没有往外露出一滴。
黑木眼眸满是惊叹，充分理解，什么叫做贫穷限制想象力了。
喝个酒还能有这么多花样，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无法想象。
他忍不住询问一句，“这酒有多贵？”
千代微笑，没有说出来伤害他的自尊心。
“……”黑木明白，绝对是自己无法享用的昂贵。
可恶，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羡慕。
朽木白哉更奢华的场面都见识过，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顶多是觉得一般，“你不用在意价格，这么点钱朽木家还是拿得出来。”
“这么点……”
黑木被凡到了，决定在酒场找回面子，“好，喝，我看看你能不能撑过一杯。”
“可笑，一杯酒而已。”
朽木白哉从不会在嘴上露怯，贵族守则第一条，永远不要失去风度，“你才是，别一杯就倒下，让我感到无趣。”
千代在旁边看着，嘴角微微扬起，她是故意买这么贵这么烈的酒，就是想要让少爷好好放松一下。
从绯真夫人，银铃老爷逝去，很少能看见这样的少爷。
“哈哈，我可是千杯不醉。”
黑木大笑，神情有几分促狭道：“我真想看看，你喝醉是什么样子。”
“你不会看到，千代，你可以退下了。”
朽木白哉嘴上不让，心里还是有点虚。
可现在退却的话，未免有失贵族风范。
还不如硬着头皮喝。
说不定对方也在吹牛。
“是，”千代鞠躬，心里有些遗憾不能看见少爷醉态，人还是瞬步从这里消失。
黑木将蒲团拿起来，放在朽木白哉的侧面坐下，贵族的用餐隔得太远，好像彼此很冷漠一样。
朽木白哉明显不适应这么近距离的用餐，想开口，又觉得对方不会在意贵族的礼仪，说了也没用。
其次，不适应归不适应，他心里没有反感这样的举动。
“你别皱眉头啦，整天板着张脸，不累吗？”
“整天摆出笑嘻嘻的表情，有损贵族的形象。”
朽木白哉回过神，反驳黑木的话语。
和所有人一样，他人生最无拘无束的时刻，就是在小时候。
稚嫩，充满什么都能做到的豪情。
敢于为一时气愤，去追永远都捉不到的夜一。
也敢向千代请求，让她当自己的姐姐。
想要代替病弱的父亲支撑朽木家，想要成为爷爷一样帅气的大贵族。
小时候想要做的事情太多。
长大后，朽木白哉能完成小时候的所有梦想。
再次进行捉迷藏，他有信心捉到夜一。
但他永远不会再和夜一捉迷藏了。
他如愿当上朽木家的当主，父母永远埋在墓地。
他和爷爷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贵族。
爷爷也在去年离开他。
到底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朽木白哉已经无法去分辨。
“贵族形象嘛，你喜欢的话，也没有什么。”
黑木轻轻碰一下他的酒杯，“干杯。”
朽木白哉呆了呆，反应过来，眼眸温柔地弯起来，轻声道：“干杯。”
？！黑木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你笑了？？”
朽木白哉抿嘴，淡淡道：“你醉了。”
“我酒都没喝。”
“酒香。”朽木白哉说出两个字，也算是明白，脑海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想法。
“是嘛，”黑木还是有些不相信酒香能让自己产生幻觉，这酒有这么烈？
他一口饮尽，味道没有如火一般，反而如甘甜的清泉，又似雾气，朦朦胧胧，人要升空。
噗通，
两人都倒下了。
第五十二章 兄妹之间的隔阂
头脑很清醒。
按理说，喝太多醉倒，第二天醒来，精神不振是常态，偶尔会头疼。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
浑身充满舒爽。
好似做了全套的正规按摩。
黑木手撑起身体，单薄的被子滑落，空气有些凉。
这里是朽木家的客房。
占地面积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没有床，就是在中央的榻榻米上垫一层柔软毛毯。
好空旷啊。
黑木搞不懂，朽木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买些家具填充，而是非要搞得这么空旷？
审美也太奇怪了。
换做是他的话，要么住普通大小的房间，要么将一个大房间塞满。
不然的话，这么空的大房间一个人睡。
不喝醉，根本睡不着。
黑木伸个懒腰，千代的声音从拉门之外传过来，“黑木先生，您醒来没有？”
“哦，醒过来了。”他一个瞬步到门口，打开门。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
千代双手叠在一起，乖巧站在门口，“早上好。”
“早上好，千代，现在是几点了？”
黑木担心自己睡太久，耽搁上班的时间，四番队那么多事情，全交给勇音一人，怕她撑不住。
千代回答道：“请不要担心，才六点，您可以慢慢享用早餐。”
“那就好。”
黑木松口气，关上后面的拉门，向她解释道：“昨晚的事情是意外，都是酒香太具有欺骗性，搞得我一时没有准备，相当于打斗的时候被突然偷袭，现在再喝一次，我保证不会一杯倒。”
千代一边领路，一边道：“您早上不是还要上班吗？”
“哦，说得对，那就改天吧。”
千代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很不符合仆人的规矩，但心里实在好奇，他的表情是什么样。
黑木一脸坦率，完全没有牛皮吹破的尴尬。
沉默着走一会，才走到用餐的地方。
和昨天不是同一间，这里的拉门敞开能够看见外面的庭院。
天空灰蒙蒙，太阳的光辉还没有完全布满。
庭院有一个大池塘，里面养着很大的锦鲤鱼，鹅卵石围在池塘边，有人造草坪铺开，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低矮草丛。
门开着，空气流通，屋内的气氛没有流通，很沉寂。
朽木白哉跪坐在正中的案几，上面摆着油漆托盘，色彩缤纷的小碟子待在托盘之内，盛着丰盛小菜。
露琪亚跪坐在右边案几，低着头，大哥居然邀请她一起吃早餐。
她心里是很高兴。
问题是时间不够啊。
十三番队和这里的距离，以她的瞬步过去，绝对会上班迟到。
但这是大哥第一次开口邀请。
她实在不想拒绝。
“白哉，露琪亚，早上好。”
她小脑袋转着乱糟糟念头时，听到熟悉声音，猛地抬起头，看见一名脸庞白净的男人向这里挥手。
刹那间，她想通所有事情。
难怪大哥会一反常态叫她吃早餐，原来是黑木前辈在家里做客。
她到底在想什么，居然还以为会被接受，明明连正眼都没有，心里面的希望落空。
在这个瞬间，连去不去上班都无所谓了。
“露琪亚？”
朽木白哉眼眸闪过一抹疑惑，懂礼貌的她竟然在别人问候的时候走神。
露琪亚回过神，掩饰面上的落寞，笑容满脸道：“黑木前辈，早上好，我刚才有些没睡醒。”
“没关系，我经常起床后脑子都是晕乎乎，今天是例外，昨。”
“黑木。”
朽木白哉喊一声，不想他继续透露昨晚的事情，喝酒就算了，还是一杯倒。
让露琪亚知晓的话，大哥的面子往哪里放？
昨天……露琪亚心里很好奇，又不敢问。
黑木耸了耸肩，走到自己的座位，盘坐在那里，他不习惯跪坐，脚会麻。
真好，露琪亚羡慕看一眼，其实她也不想跪坐，奈何朽木家规矩森严。
遵从古时规矩，吃饭必须跪坐，分餐。
还要一点声音都没有。
最后的条件，露琪亚是能够完美做到，她原先就不是那种吃饭啪叽啪叽响的人。
“哇，你们这里的饭还是那么美味，连菜都不用下，光饭就能下三碗了。”
黑木大口扒饭，口感香软，有些许的甜味。
“你吃饭还是那么吵闹。”
朽木白哉淡淡回一句，便没有开口，默默吃饭。
露琪亚忍住心里想要述说的欲望，也低头吃饭。
兄妹两人默默吃完早餐。
旁边的侍从撤走托盘，换上水果和甜品。
露琪亚急着上班，鞠躬道：“尼桑，黑木前辈，我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请你们慢慢享用。”
“哦，加油吧。”
黑木大声给她打气。
朽木白哉简单回一句，“嗯。”
露琪亚从座位离开，消失在这个房间。
她的灵压远去，黑木抓起一个葡萄丢进嘴里，“这么久，你还没有适应吗？露琪亚是个好妹妹，坦率夸她几句不行嘛。”
“坦率。”朽木白哉面上难得闪过一丝苦涩。
和黑白照片不同。
露琪亚是活生生的人，会笑，会跑，每每看到她，心里都会想起绯真。
有时候甚至会产生绯真又活过来的感觉。
然后理性告诉他，那不可能。
随之而来的空虚和失落，让他如溺水的人一样，不断往下沉没。
痛苦的无法呼吸。
“现在这样就行。”
朽木白哉不打算改变默默守护的方式。
那种直白的关心，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是嘛。”黑木叹气，也没有继续劝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
因为不投入感情的话，外人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件说开就能没事的事情，会被一直拖着不说。
原著朽木白哉连露琪亚要被处刑，都没有敞开心扉，还是被一护狠狠揍了一顿，才肯承认错误，向露琪亚道歉。
难道要自己揍他一顿？
黑木想了想，还是没有行动，白哉不是那种能够留手的人，“物质上的满足，我觉得露琪亚是不会太在意。”
“够了。”朽木白哉不想讨论那个话题。
“你这是逃避啊。”
“……”
朽木白哉沉默，逃避，这一个词语戳中他的软肋，让他忍不住反驳，“面对未知的事情，需要选择持续性观察的方式，以便能做出更好的判断，而不是莽撞行事。”
“嗨，嗨，这也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
黑木用汤匙挖一口乳白色的甜品送入嘴里，赶紧吃完，回去帮勇音的忙。
第五十三章 有麻烦的松本乱菊
“勇音，你就从了我，乖乖说实话吧。”
“不要这样啦，乱菊姐。”
返回四番队的黑木脚踏在窗框，被眼前的一幕给弄得呆住。
艳丽的松本乱菊双手不安分挠在虎彻勇音的腰间，丰满的部位压得她腰弯下来，领口变得松垮，同样露出白花花的风景。
“咳，乱菊，你别欺负勇音。”
黑木短暂失神，迅速板着脸，开始维护自家的副队长。
松本乱菊停止对她的挠痒痒攻势，抬起头看一眼，腰直起来道：“我才没欺负勇音，就是想要问些秘密的事情。”
“乱菊姐。”
虎彻勇音立刻惊慌大叫，那些事情要是让黑木君知道，她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松本乱菊银灰色眼眸转了转，在她和黑木之间打量，试探道：“你想知道吗？”
黑木从窗框跃入屋内，一脸好奇道：“什么秘密的事情？”
虎彻勇音急忙坐起来，一头撞在丰满的器量之上，被松本乱菊顺势搂住，稳稳压着，“黑木君，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我天生就是保守秘密的人。”
黑木看见虎彻勇音激烈的反应，愈发好奇是什么样的秘密。
“嘿嘿，”松本乱菊笑了笑，嘴角勾起唇边的美人痣，“我也是。”
“……”黑木麻了。
“哈哈哈。”
松本乱菊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虎彻勇音提起的心放下来，眼眸流露出几分无奈。
真是受不了乱菊姐爱开玩笑的毛病。
黑木没好气道：“你真是无聊。”
“好啦，不开玩笑，黑木君，你跟我走一趟吧。”
松本乱菊收敛笑容，漂亮的脸庞显露出几分严肃。
她到四番队不是专门调戏虎彻勇音，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黑木面上露出疑惑之色道：“有什么事情吗？”
虎彻勇音解释道：“五番区发现纲弥代家的人遭遇暗杀，对方是五大贵族之一，身份特殊，需要你亲自去验尸检查，拿出一份验尸报告上交。”
“我们不派职位高的队员去处理，让中央四十六室那群老头子知道，绝对会扣上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
松本乱菊语气有几分嘲讽。
五大贵族里面，她就看志波家的人顺眼。
其余四家，都被归类于很麻烦的家伙。
尤其是爱做妖的纲弥代家。
他们家的人遇害，很可能牵涉另一个大贵族家，或者是本家的人。
想要追查这样的案件，难度是相当大，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连调查都不能调查。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件根本轮不到十番队管。
贵族们更倾向于不对外宣扬，关起门，自己去追查凶手，当做私事解决。
偏偏这位纲弥代家的人不是死在纲弥代家，而是在五番区买得私人宅邸。
目的是幽会外面的野花。
被约的野花发现他死了，哪里敢上报纲弥代家，直接向巡逻的十番队员汇报。
一报案，事情就不是纲弥代家的私事，直接上升到刑事案件，在困难，十番队都要查清楚。
“那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上报纲弥代家，自己的下场绝对是被当做替罪羊，所以向我们十番队报案。”
松本乱菊任职多年，还是很清楚贵族们的套路。
比起为家人报仇，更倾向于抓住凶手，用这个杀人的把柄，要挟对方拿出足够利益，以此将事情私了。
拿不出来，那就是杀人偿命。
拿得出来，野花就要被扣上谋杀贵族的头衔，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处决。
“原来是这样，切，真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黑木挠了挠头，他眼里的贵族没有几个是好人，纲弥代家更不用说，死绝都不心疼。
松本乱菊开口道：“放心，你只负责验尸，追查的人是我们。”
“哦，那就好。”
黑木一听不需要自己调查，心情好转不少，比起处理繁杂的公务，他宁可去验尸。
天天死几个贵族该多好。
松本乱菊白了他一样，向勇音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要将事情全部如实交代哦。”
“乱菊姐。”虎彻勇音娇嗔地喊一句。
“哈哈。”
松本乱菊发出欢快的笑声，转过身，招手道：“我们走。”
“哦。”黑木才发现，她橘色波浪卷的掩耳短发上，戴着很多色彩艳丽的发夹。
连脖子也佩戴着红宝石项链，手上有戒指。
这些以前都没有。
他跟上脚步，闲聊道：“你戴这么多发夹干吗？”
“不好看吗？”
松本乱菊脚步没停，眼眸斜视。
黑木摊开手道：“怎么可能，你戴什么都好看。”
“我也是这么认为。”
松本乱菊神采飞扬地回答，连太阳在她的笑容面前，也变得黯淡无光。
黑木心里忽然有些明白，假装被对方糊弄过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五番区，纲弥代家的私宅。
四名十番队的队员将这里封住，不准任何外人进入其中。
发生五番区的刑事案件没有交给五番队处理，自然是护廷十三队之间拥有明确的职能划分。
拥有能够调查刑事案件职能的番队，一个是九番队，一个是十番队。
以及融合隐密机动职能的二番队。
抛开这三个番队，其余番队，包括一番队在内，也没有权力直接进行刑事案件调查。
“日番谷，没有人闯进去吧？”
松本乱菊瞬步到私宅内的庭院，向上面屋顶站着的银发小鬼大喊。
日番谷冬狮郎背着斩魄刀，眼眸警戒周边，“没有，就是五番队有人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被我挡回去。”
“干得好。”松本乱菊竖起大拇指夸奖一句。
事情还没有明朗，可不能让消息走漏，引来纲弥代家的人。
到时候，想要进行验尸的话，一定会被对方用各种理由阻拦，贵族的遗体不能亵渎，对亡者的不尊重等等。
明明是为帮他们查明真相，还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摆出是在害他们的表情。
松本乱菊有过一次教训。
再遇到这样的案件，行事变得机灵起来，先封锁消息，等有结果，再向那边通报，告诉他们有人死了，过来领尸体。
第五十四章 憋屈的日番谷冬狮郎
屋内昏暗，或许是清晨的缘故，充斥着一股阴凉的气息。
黑木看过很多刑侦剧，尝试在脑海还原现场，失败了。
他绕开倾倒的桌子，看见倒在地上的尸体。
死者相貌年龄是中年，实际年龄看不出来。
尸魂界是真的不能从外表看出一个人的岁数。
衣着华丽，心口明显有一处刀伤。
黑木蹲下来，右手闪耀回道的光芒，覆盖在伤口。
“他死了还能用回道治疗？”
松本乱菊满脸疑惑。
“回道能确认他死亡的时间。”
黑木看过一本医药书，上面记载过，对死者使用回道会有什么反应。
不同时间段有不同的反馈。
“你看，伤口变黑了，证明这家伙死亡的时间超过七个小时，没有变紫，证明没有到达十个小时。”
黑木说出死者死亡的大概时间，八、九个小时之内，“不对啊，昨晚的话，那个女人怎么没被杀？”
“她是今天早上五点过来，据她提供的口供，对方预约在今天。”
“她是什么人？”黑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松本乱菊如实回答道：“流魂街外面的风情女。”
“外面的人是怎么混进来？”
“只有有瀞灵廷通行证，混在货物的话，想要混进来很轻松。”
松本乱菊提到这点，满脸无奈之色。
守门的四大豪杰因各种原因，基本是不会检查隐藏在货物里面的人。
巡逻的十番队员也不会阻拦，拿人的手软，加上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情不算很严重。
会混在货物里的人，不是想探亲，找个工作，就是贵族们想要在瀞灵廷体验外面流魂街的风情。
或者说运货的人偷偷赚点外快。
瀞灵廷是尸魂界中心。
不够资格入驻的贵族很乐意花钱进来旅游观光。
这样的副业，还是十番队前任副队长搞起来。
后来副队长死了，松本乱菊接手，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改变。
外快太香，没有队员愿意放手。
松本乱菊又不能时刻盯着，总会有松懈的时候。
一松懈，就是十番队后门大开。
“真是讽刺，”黑木摇了摇头。
一直以为防御周密的瀞灵廷，在那些有关系的人眼里，原来是一个大筛子。
他低下头，继续检查死者的伤口，手扒开衣服。
这边捏捏，那边拍拍，翻过查看，从上到下，没有一处遗漏。
松本乱菊转过身，没兴趣看一个死去的男人身体。
黑木也没兴趣。
碍于职责所在，他必须进行详细检查，尸体灵压没有残留，很干净的一刀。
从伤口形状，属于后背偷袭造成。
“经过我详细的检查，死者的致命伤就是心口一刀，从后背刺穿，一击毙命，排除假人，鬼道扭转容貌，药物整容的可能，是真身。”
黑木重新为对方穿好衣服，站起来道：“通知他的家人过来认领尸体。”
松本乱菊点了点头，有黑木的验尸报告，十番队可以开始正式调查。
没拿到验尸报告之前，十番队甚至不能断定，死者是不是死者。
这个世界想要伪装死亡的话，方法还是有不少。
镜花水月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够轻易让一个活着的人变成死者。
“你能察觉到凶手的灵压残留吗？”
松本乱菊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
黑木摇了摇头，“凶手行事很干净，一点灵压都没有残留在屋内。”
“是嘛，辛苦你啦，你回去写两份验尸报告，一份给中央四十六室，一份准备给死者的家属。”
松本乱菊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番队的任务到此为止。
接下来就是十番队的烦心事，想要从那些贵族嘴里套出点什么，不是容易的事情。
贵族们习惯向外人保密，不是贵族的话，死神们想要询问什么，大多会得到一问三不知。
只能希望，死者家属渴望复仇的念头压过一切，能透露点口风。
“你调查出结果，记得和我说一下，我还是挺好奇凶手是谁。”
松本乱菊重重一拍他后背，瞪眼道：“你以为凶手是路边的白菜，等着我去摘过来吗？”
“你别拿我撒气。”
黑木吐槽一句，跨出屋门之外，灿烂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驱散身上的阴凉。
他深深吸一口气，肺部得到清新空气的清洗，将死者散发出的臭味洗出去。
日番谷冬狮郎从屋顶跳下来，斩魄刀绑在后背，一身黑色死霸装，“验尸结果出来了？”
“嗯。”
黑木点头。
松本乱菊从后面走出来，手狠狠揉了揉日番谷的银发，“你陪他去四番队拿验尸报告回来，我守在这里。”
“别揉我的头啊！”日番谷冬狮郎拍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一眼。
松本乱菊双手叉腰，挺胸道：“你敢和副队长顶嘴？日番谷三、席。”
“你等着，我迟早会接任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愤愤反驳，不就是比他高一个职位。
黑木望向他的眼神有几分怜悯，天真的孩子，以为当上队长就能压榨乱菊？
“论顺序的话，身为副队长的我才是接任队长的人选。”
日番谷冬狮郎抬起下巴，神情有几分骄傲道：“志波队长说，他要退休，一定不会把位置给你这样的人，而是给我。”
卓越的天分让十番队没有人会怀疑，日番谷冬狮郎学不会卍解。
年纪轻轻，一入队就获得三席的地位，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那个懒散的家伙。”松本乱菊对自家队长怨念颇深，总是偷懒，不想工作。
“你也一样。”日番谷冬狮郎戳穿她。
十番队高层管理真的是一团糟。
队长和副队长打太极，相互给对方增加工作量，减少自己的工作。
搞得文件经常堆到隔天。
日番谷冬狮郎实在看不下去，选择帮忙处理。
越处理，量越大。
后期两人甚至不掩饰自己偷懒的意图，直接将文件丢他桌上。
“我必须要维持我的美丽。”
松本乱菊理直气壮地回答。
“大婶。”日番谷冬狮郎嘟囔一句。
“日，番，谷！”松本乱菊橘色短发逐渐扬起。
“我们走吧。”
黑木单手抓住日番谷的肩膀，迅速往四番队撤。
“哼。”
松本乱菊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算你跑得快，三井，去纲弥代家，通知他们过来领尸体。”
第五十五章 郁闷的日番谷
日番谷冬狮郎拿着验尸报告返回五番区，纲弥代家的私宅。
死者家属还没有到达，仅有十番队的人在这里。
“这是验尸报告。”
他落在庭院，将报告递给树荫下面的松本乱菊。
对方接过来，看了看，樱桃小嘴发出欢快的笑声，“哈哈，这是黑木写的字？”
日番谷冬狮郎手摸了摸脑袋，隐约能摸到一个凸起的包，有些郁闷道：“你最好不要当他的面笑。”
“哈哈，真看不出来，他人长得挺帅，字真是丑的不堪入目。”
松本乱菊挥了挥验尸报告，简直和刚学会写字的人一样，一笔一笔，又具备成人的惰性，写着写着就加快速度。
最后成品就是字迹潦草。
日番谷冬狮郎揭底道：“你的字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自由派写法，你看着潦草，其实是充满艺术风格，诶，这样大人的写法，不是你这种小鬼能理解。”
松本乱菊自有一套说辞为自己的写法辩解。
“我不是小鬼。”
日番谷冬狮郎讨厌长大，也讨厌别人将自己当做是小鬼，难道个子矮小就不能是大人吗？
什么古怪的逻辑。
随着时间推移，庭院的阳光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空气弥漫着香甜而不会腻人的气味，粉红的花瓣从院子外面飘进来。
少许，门口出现盛大的仪仗。
先是两排人鱼贯而入，铺开鲜红地毯，一直到屋门口。
接着，死者的妻子出现，面白如雪，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黑发扎成贵族常见的灯笼鬓，佩戴黄金发簪。
她没有被太阳照到。
有人帮她撑开遮阳的油纸伞，伞面绘有华丽图案，悬挂着一个个小小的铃铛。
从她的脸上，松本乱菊看不到失去丈夫的哀伤，也看不到丈夫外出寻花问柳的愤怒。
很平静。
似乎所有感情都让白白的粉底掩盖。
连看到屋内抬出的丈夫尸体，也没有任何动摇，仅仅是很冷漠地询问一句，“验尸报告呢？”
仆人走过来，想要替主人拿验尸报告。
松本乱菊一个瞬步绕开仪仗的人，踏入鲜红的地毯，将验尸报告递上去，“夫人，请节哀。”
“无礼之徒！”立马有人出声呵斥。
贵妇人抬手示意仆人噤声，漆黑的眼眸望向面前的死神，“没什么好悲伤，妾身早就知道夫君会死。”
说话间，她接过报告，看着上面的字迹，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总算是出现名为嫌弃二字的表情。
松本乱菊银灰色眼眸微沉，询问道：“夫人的意思是知道谁杀死他？”
贵妇人瞥了她一眼，摇头道：“太过鲜明的态度，往往会招人利用，贵族最重要的是和光同尘。
他在这次战争的立场是坚决反对出兵，认为打那里是白白损耗财力和物资。
甚至想要拉拢赞同他想法的贵族，逼总队长隐退。”
逼总队长隐退？！
松本乱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觉得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真有可能做出来。
“真是愚蠢的男人。”
贵妇人说出心里的想法，往日在外寻花问柳就算了，他的权力有资格玩更多女人。
居然想要为权力更进一步，做出那种高调的宣言，“调查的事情交给你们，任何结果，我们纲弥代家都会接受。”
？贵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松本乱菊微微一愣。
“不，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满是坚决，擅自加入这场谈话，是他敏锐察觉出对方话语里的潜在意思。
对方认为是护廷十三队下的手，更准确地说是山本总队长让人杀害这个男人。
就因为死者曾反驳过出兵流魂街，想要让总队长隐退的言论。
所以总队长要除掉他。
这种滑稽的逻辑，日番谷冬狮郎是不相信。
贵族们信不信就难说了。
松本乱菊也反应过来。
这不是简单的贵族矛盾，很可能是有人在挑动贵族和死神之间的信任。
这是在挖瀞灵廷的根。
瀞灵廷能够存在，就是贵族们信任山本总队长，信任护廷十三队是在保护自己。
一旦这个认知产生裂痕，带来的后果是难以想象。
“请夫人回去转告纲弥代当主，我们十番队是绝不会放过凶手。”
松本乱菊做出保证。
“随便你们。”
贵妇人没有争执，她愿意说这些，就是在转达纲弥代家主的意思。
话传达完了，她转过身，迈开优雅的步伐，看也没看死去的丈夫。
本就是贵族的联姻，彼此没有什么感情。
贵族的盛大仪仗从这里撤去，空气里的香味未散。
松本乱菊伸一个懒腰，抱怨道：“事情变得麻烦起来，反对出兵的贵族死亡，还是很有地位，回去报告队长，让他处理吧。”
“嗯，凭我们是无法处理。”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逞强，事态的严重性已不是副队长和三席能够承担。
小小的身影走在前面，白发在阳光之下闪耀出银色光辉。
一看到银色的光芒，松本乱菊就会想起市丸银。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银发少年丢下一句话，便无声走向黑暗。
越走越远。
不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头。
她也没有勇气跑到对方前面，害怕被赶走，只能追着那个背影跑。
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洋溢自信的松本乱菊，唯独在银面前，会变回当初脏兮兮的流魂街少女，胆怯，敏感。
连表达内心想法的勇气都没有。
咚。
日番谷冬狮郎脑袋再次遭到一记手刀，痛得他眼眸泛起泪光，回头吼道：“你这个大婶发什么疯啊？！”
“啰嗦，我发过誓，再也不会让银发的家伙走在我前面，乖乖跟在我后面。”
松本乱菊反瞪回去，双手叉腰，气场比他这个受害者还要强大。
日番谷冬狮郎满脸问号，头发是天生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哪天最好去四番队检查一下。”
“哼，区区三席，少在这里指使我这个副队长！”
松本乱菊做个鬼脸，抢先走在前面。
那个时候，若是自己有勇气拉住银，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银……
第五十六章 圣隶和卍解为主
交出验尸报告，四番队和那件贵族凶杀案算是没什么关系。
黑木开始几天还会在意结果。
一个月过去，早将那件凶杀案抛在脑后，全身心投入无尽的文海之中。
“绷带开支，各种草药价格，饮食……”
桌上摆着昨天的日常财务报表，上面详细记录着昨日的开支。
黑木必须一个个加上去。
因为瀞灵廷没有计算机，算盘那玩意他又用不来。
只能用老办法，一张纸，一支笔，慢慢算，保证总金额没有错误。
底下时不时会有人想要试探上面的管理，悄悄修改金额。
上面没发现的话，下面会逐渐增加。
黑木遇到过两次。
质问对方，得到的回复就是一时不小心算错了，下次保证不会。
他明知对方在说谎，也没有什么办法。
四番队这边是没有权力直接开除某个队员，或者是护士，行政人员。
仅有向中央四十六室提交开除申请的权力。
没犯什么严重错误，一般的小错，中央四十六室是不会批准开除，顶多是口头警告。
“昨天的总金额没错，那家伙要是能一直安分下去该多好。”
黑木嘟囔一句，放下铅笔，视线再次看向时钟，浑身涌现出力量，“勇音酱，到下班时间了。”
“嗯，你告诉萤和修兵一声，不用等我，我要处理完这些，下午有插花班的教学。”
虎彻勇音头也没抬，继续进行手中的工作。
黑木不想让她太劳累，“队长还在前线，插花班停一个月不办没关系，你别太累着自己。”
虎彻勇音抬起头，问道：“我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吗？”
“……看起来容光焕发，你真厉害啊。”
黑木摸了摸自己的脸，工作的时候一定是很难看，也就是在下班的瞬间，才会焕发出无穷生机。
“嘿嘿，都是有黑木君帮忙，让我轻松很多。”
她笑了笑，最初真得很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队长那样。
多亏有黑木君在旁边，才能稳定她的心神。
哪怕没有太多对话，大多时间都是在埋首公务。
偶尔说一说的话语，也足够激励她的斗志。
她想要在黑木君眼前展现出自己亮眼的地方。
黑木看一眼她边上的大堆文件，再看看自己的一小堆，“你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好像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工作。”
“不行！工作这么多，必须两个人做。”
虎彻勇音一口拒绝他的提议，少见摆出很强硬姿态。
“抱歉，是我说错了，我会努力帮忙。”
黑木看她这么激烈的反应，连忙道歉，将这么多工作推给勇音，确实挺过分。
“没那么严重，”
她的态度迅速软化。
“那我先去吃饭了。”
“嗯，再见。”
黑木没从窗户走，走正门，离开之前关好门，慢悠悠走向病房。
他每天的日程没有特意安排，做的事情是差不多。
白天是上班，吃饭，上班，下班。
晚上是四处在瀞灵廷溜达。
去真央灵术院看看嘉蒂丝的学习进展，去朽木家和白哉聊聊天，再返回四番队。
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因为鬼道，斩术，白打，让他从日常训练给挤出去。
不是他变懒，是他发现，三样对自己的帮助不大。
原先他辛苦练习那些，是想要搭配始解，让自己攻击力变得更强大。
后面学会卍解，继续苦练，是觉得学习那些能够让重力士兵变得更强。
结果暴君展现出圣隶这个开外挂的能力。
那重力士兵还有必要近战吗？有必要附魔吗？
答案是没有。
百万神圣灭矢箭阵无法解决的对手，近战更不可能解决。
鬼道附魔威力远没有圣隶有效。
鬼道是需要自身灵压驱使，威力取决于注入的灵压多寡。
他将使用鬼道的灵压留着给卍解第二阶段，更有效果。
黑木是在工作的几天后，忽然想通这个道理。
原著的日番谷鬼道不用说，连斩术都是在卍解失去，才会想着去学习。
是日番谷天赋不够吗？
不是，单纯是不需要。
日番谷冬狮郎的卍解足够强大，没必要去学那些。
斩拳走鬼是给那些卍解攻击力不强，或者没有学会卍解的死神，用来增加自己的攻击力。
像他这种卍解能力强大的死神，不需要特意花太多时间去苦练。
圣隶加卍解，才是他主要的战斗手段。
醒悟过来的他不再追求斩拳走鬼样样精通，舍弃三项，仅保留瞬步。
晚上的四处溜达，就是在进行瞬步训练。
“萤，修兵，今天感觉怎么样？”
黑木散步到萤的病房之外，门敞开，没有关，能一眼看见里面的场景。
萤坐在病床上面，神色恹恹，“还是那样，怀孕真是难受，我再也不会生第二个。”
“是你体质特殊，正常是没那么严重，而且，我说过很多次，让你静养，偏要工作。”
黑木翻了翻白眼，真是服了两人，找理由请病假，居然能想出，让他帮忙去九番队拿文件过来，在这里批阅，再送回九番队的骚操作。
萤瞪一眼，脾气变得更暴躁，“还不是你这个无能庸医，一个肠道炎拖到现在，要是修兵能回去工作，我心会踏实许多。”
桧佐木修兵附和道：“我觉得自己身体很棒，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这样，你的病情才会严重，焦虑导致肠道炎迟迟无法恢复，加重灵子流失症。”
黑木一本正经地胡诌，“你现在没事，是每天都有医护人员照顾，一离开，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桧佐木修兵满脸郁闷道：“就是无法回去工作，我才会焦虑啊。”
黑木严肃道：“都说让你放宽心养着。”
萤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想吐了，暴躁地挥小手，“好啦，将这些送回九番队，告诉东仙队长，下一期的瀞灵廷通信，蔷薇色的小路停更，双鱼的拒绝也停更。
想要挽救人气的话，还是开一个专栏，收集读者的来信，挑选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回答，专栏名字叫做。”
“请教教我，修兵老师。”
萤瞪一眼插嘴的桧佐木修兵，“都说别用那个老土的名字。”
他挠了挠头道：“我觉得挺好。”
“然后呢？”
“没有。”桧佐木修兵怂了。
萤给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继续道：“专栏名字叫做请告诉我，萤老师。”
“……”
黑木和修兵一脸无语，这有什么时髦？
第五十七章 插花教室的偶遇
“请告诉我，萤老师？”
挂有风铃的房间内，东仙要喃喃这个专栏的名字，面色陷入沉思，说明他真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黑木在等待回复。
往常送文件过来，他都是将文件交给其他队员，而不是直接见东仙要。
今天是例外。
有关于专栏的事情，萤想要听听东仙队长的意见。
黑木只有亲自见一见这位金坷垃队长。
东仙要认真想了想，抛开专栏名字有槽点之外，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
“麻烦你回去告诉萤，我会按照她的意见，进行这个企划。”
“那我先告辞了，东仙队长。”
黑木鞠躬，想要离开这里。
东仙要没有阻拦，轻轻点头，“替我向萤和修兵问好。”
“嗯。”黑木退出房间，顺手将门关上，再一个瞬步离开。
很精湛的瞬步……东仙要从座位起身，窗外的风铃叮叮响，不是有人闯入，单纯是风卷动风铃。
呼。
黑木没有直接返回四番队，先去一趟四番区的商业街，打包三人份午餐，再回到综合救护所的二楼。
从窗户闯入萤的病房，他大声喊道：“开饭啦。”
“东仙队长怎么说？”
萤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黑木故意叹口气，表情流露出遗憾之色。
萤心里咯噔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挥手道：“没通过就算了。”
黑木耸肩道：“东仙队长通过你的提案，还夸很好。”
“那你叹什么气？”
“我想买的菜卖光了。”
“修兵，给我踹死这个家伙。”
萤指挥老公上阵。
桧佐木修兵如实回答道：“我打不过他。”
“哈哈，开个玩笑嘛，免得你一直摆出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黑木耸肩，将打包的菜拿出来。
萤一看没有粥，问道：“勇音今天不来吗？”
“她还在处理公务，说是要下午举办插花活动，四番队想参加的人都可以参加。
偶尔也会有五番队和三番队的队员过来参加，算是四番队的传统活动，每月一次。”
黑木向两人解释虎彻勇音不来的原因。
“插花？有趣，我下午也去看看吧，老是坐在这里，挺无聊。”
萤心里升起兴趣，想要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可以啊，”黑木爽快回答，只要不离开四番队回去工作，两人想去哪里，他心里都没有意见，“修兵要不要去参加？”
桧佐木修兵摇了摇头道：“我对插花没兴趣，还是多看看书。”
“多看点休闲书，让自己放松。”
黑木假模假样地叮嘱，其实在涅茧利那边出成果之前，他是不会放人。
理由嘛，想找总能找出一大堆。
桧佐木修兵郁闷归郁闷，心里没有一丝怀疑黑木的话。
哪怕他自觉没什么问题，疼也就是疼上次那么一次。
他还是选择相信黑木的判断。
黑木是专业的，又是最亲近的朋友，没道理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三人不是贵族，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吃饭相互聊天，喝着饮料。
度过中午的悠闲时光，黑木告诉萤插花教室在哪里，他没空领人过去。
进行正常休息的他，下午要正常上班，脑子曾抱着勇音或许会帮自己处理的念头。
推开门的那一刻，看着桌角的文件，黑木认命地叹口气，自己的工作还是要自己去做。
“插花教室。”
萤按照黑木说得位置，到达综合救护所之外的庭院。
庭院的风景优美，有假山池水，有一栋长方形的平房，门口有招牌，写着插花教室。
这是基于队长的兴趣建立。
就像是五番队和六番队喜欢搞书法教学，一番队喜欢举办茶道会，十一番队爱搞酒会等等。
那些娱乐性的项目，全都是基于队长个人兴趣举办。
资金是从公家拨款，算是队长福利的一种。
萤推开门，里面有不少人，全是女人。
还好修兵没来，来的话，非尴尬死不可。
“萤前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您参加插花教室。”
萤听到有人喊自己，循声望过去，喊她的人是一位很可爱的女孩子。
个子不高，两侧刘海垂下，脑后扎着一个包子头。
“你是那个时候的实习生。”
“太好啦，您还认得我啊，我叫雏森桃。”
对方面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你在真央灵术院的名头也不小，叫什么三人组，有一个不良和一个阳光系金发帅哥在身边。”
萤能记得清楚，名声是一小部分，更多原因是对方的身高。
这年头想找出和她差不多高的女死神，不是那么容易。
雏森桃回忆在真央灵术院的那段时光，面上露出笑容。
那是一段无法忘记的美好回忆。
可惜，阳光系的吉良君不知为何，蜕变成阴沉系，完全没有在灵术院的意气风发。
倒是阿散井君还是没什么变化，那么热血。
“要说三人组，还是萤前辈和修兵前辈，黑木前辈更有名，我们还差得远。”
“是黑木和修兵有名吧。”萤苦笑，还是认得清自己的定位。
三人组之中，她的实力是最差。
“哪里，我一直很佩服萤前辈，您自律，公正，还总是耐心解释后辈的疑问，大家都很喜欢您。”
雏森桃连忙反驳她的话语。
萤笑了笑，道：“你被分到四番队吗？”
“我是五番队的队员，今天队长给我强行放假。”
雏森桃有些郁闷，她原先是打算继续工作，架不住蓝染队长又给她强行放假，逼着她去休息。
她闲来无事，想起四番队今天举办插花课程，便跑过来。
“其实我是不想休息。”
这句话深得工作狂的萤认同。
休息？工作才是人活着的本质啊。
“特别是今天，还有一个纲弥代家的人登门，诶，有可能是为上个月的事件过来找麻烦。”
雏森桃为自己不能在蓝染队长身边分忧，倍感煎熬。
“纲弥代家？上个月我记得黑木说过，五番区死了一个贵族，凶手还没抓到吗？”
“好像没有，那个叫时滩的男人，看着他，我浑身都感觉发冷。”
雏森桃双手搓了搓手臂，想起看见那个男人时，浑身冒起的鸡皮疙瘩。
真担心温和的蓝染队长被对方欺负。
第五十八章 蓝染和时滩短暂联手
“蓝染，要不要和我联手？”
纲弥代时滩满脸轻浮地发出邀请，身躯侧坐，后背依靠在支撑廊道的柱子，一只脚勾起，一只脚荡在外面，完全没有贵族端正的姿态。
更像是流魂街的居民。
蓝染帮他倒一杯红茶，面上露出儒雅的笑容，温声回答道：“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在那里装蒜，你老好人的外衣想要穿到什么时候？”
纲弥代时滩是没有留一丝情面，直接戳破对方的伪装。
阳光从天空洒落，照在庭院，碧波荡漾的池塘里养着悠闲锦鲤，曲折的朱红之字桥连接南北。
假山从池塘突出，旁边是大片荷花，过了花期，失去原本的色彩。
蓝染欣赏庭院的景色，语气不缓不急道：“我是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明白对方是在婉言拒绝他的邀请。
“你不想掌控这个瀞灵廷吗？”
“就算是纲弥代家的人也不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最好慎言。”
蓝染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丝威胁，心里对于纲弥代时滩的计划没兴趣。
直白点说，他对这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观察他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而恶人是不包含在他人之内。
恶人的想法太简单，没什么值得思考价值。
蓝染轻易能够看穿，并掌握纲弥代时滩的来意。
结合上个月死在五番区的纲弥代家贵族。
蓝染脑海已经构思出一个动摇瀞灵廷根基的办法。
利用那名死去的纲弥代家人，在贵族之间制造流言。
刚开始，贵族们还不会太在意，随着战争推进，消耗的钱财越来越多，自身一无所获。
贵族们的心态会发生改变。
在这种时候，纲弥代家高层突然覆灭，理由就是拥战派和止战派产生矛盾。
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的男人统统死亡。
家族末席的纲弥代时滩恰好在蛆虫之巢躲过一劫。
中央四十六室为避免五大贵族后继无人，不得不释放他继任家主。
获得权力的纲弥代时滩，利用纲弥代家的权势，对上面阳奉阴违，制造矛盾，挖瀞灵廷的根。
呵呵，真是无趣的计划。
蓝染心里满是不屑，他的野心不是掌握瀞灵廷，是取代灵王的统治，俯瞰三界。
“假如我用灵王的真相向你交换，你会不会帮我一个小忙？”
纲弥代时滩嘴角勾起，如魔鬼在微笑，危险而又诱惑。
蓝染心里一动，手端起红茶道：“这要看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哈哈，你胃口真大，无所谓，你的话，我很乐意告知全部真相。”
纲弥代时滩大笑，“前提是在事成之后。”
“好。”蓝染对纲弥代时滩没兴趣，对他口中的灵王真相，还是非常感兴趣。
六番区，纲弥代家。
这里的占地面积不逊色于朽木家，房屋建得比周围的建筑物都要高一头，似乎想要向所有人说明，自己才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和外表的无限嚣张不同，纲弥代家内部是隐藏很深。
他们从不会在地表进行任何会议，所有大事都在地下议事堂进行商议。
宽阔的空间，大部分笼罩在黑暗环境。
纲弥代家主坐在比王座还要华丽的椅子，面前是长长的桌子，左右都是纲弥代家真正的掌权者。
今天又是抱怨连天。
这边说财力不够，那边说物资紧缺，还说什么向中央四十六室提议罢免山本总队长的职位。
这些家伙光顾着眼前的利益，连基本的脑子都丢了，也不想想，覆巢之下无完卵。
“够了。”纲弥代家主打断他们的抱怨，“不用说那些，老夫无条件支持山本总队长，无间的犯人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不早日抓到，迟早会危害到我们的安全。
万贯家财是挡不住那些恶人的屠刀。”
啪啪。
掌声从门口响起，“不愧是大叔父，头脑还真是冷静。”
众人的视线落在门口，墨绿色短发的男人慢悠悠走出黑暗，步入他们视线。
“时滩，又是你啊，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无礼之徒，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地下议事堂？”“末席没有资格在这里开口，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十二人纷纷开口训斥，将被家主否决的不满，统统发泄到末席身上。
纲弥代时滩笑容满是讥讽，“一群无能的猪猡，在这里叫什么。”
纲弥代家主手重重拍在桌面，厚重的灵压爆发，如山一样压过来，“时滩，注意你的语气！”
纲弥代时滩挑眉，释放自身的灵压对冲。
“你小子。”纲弥代家主满脸愤怒，花白的胡子扬起，显然是打算动真格。
噗嗤。
一截刀尖从心口捅出。
“啊。”
纲弥代家主嘴里吐出血，浑身的灵压仿佛找到宣泄口，从伤口远离这具苍老的躯体。
无形的波纹荡漾，黑暗多出一道人影，浑身笼罩在斗篷之下。
“黑暗真是适合隐藏秘密。”
蓝染轻声述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曲光配合隔断灵压的斗篷，太适合暗杀。
正面对敌的话，他想要解决这位纲弥代家主，还是要费点功夫。
“来人。”
其余人纷纷大惊站起来。
从议事堂外冲进一批守护者。
蓝染身影消失在纲弥代家主背后，刀光淹没在黑暗，只听噗噗噗之声，一具具尸体倒下。
连一息都没有撑过。
“真是可怕啊。”纲弥代时滩一脸赞叹。
这些守护者都是从隐密机动里面挑出来的好手，连始解都不用，在这么短的时间，凭斩术和瞬步解决。
对方的实力远超于自己想象。
“时滩，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很好，纲弥代家在你的手里，会变得更加强大。”
纲弥代家主趴在桌上，语气没有一丝埋怨，反而流露出欣慰。
他早看出时滩野心勃勃，也明白养虎为患的道理，还是愿意用时滩。
就是想要看看，这位能不能用雷霆手段，从底层爬上来。
做不到这一点，是无法带领纲弥代家走出低谷。
做到了，纲弥代家将会迎来一位比他更能干的家主。
“哈哈哈。”
纲弥代时滩大笑，神情掩饰不住嘲讽，“大叔父啊，你还真是一个尽职的家主，可惜，我对这个罪恶的一族没有任何兴趣，毁灭就毁灭吧。
我只想在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前，拉着整个世界一起灭亡。”
纲弥代家兴盛？不，不，他从没有那样的念头，谋取权力，仅仅是为更愉悦地进行犯罪。
“我会毁了纲弥代家，毁了你所想要守护的一切。”
纲弥代时滩看着大叔父面上的表情从欣慰转为震惊，愤怒，最后是灰白色的绝望。
看来是意识到自己犯下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真是太爽了，不论是做过几次。
这种将纯真的愿望践踏成渣渣，看着人愤怒不甘，又渐渐被灰白色死寂笼罩的表情。
“真是太棒啦！”
纲弥代时滩满脸兴奋，看着大叔父带着浓浓自责和绝望咽气。
在那一瞬间，他的肉体得到升华，爽，爽透了。
“时滩，不，家主，我会拥护您，饶我一命吧。”“我也是。”“我保证对您忠心耿耿。”
十二人一改之前的态度，用最谦卑，最恭敬地态度，渴求生机。
纲弥代时滩从舒爽回过神，满脸嘲讽道：“不行，你们必须要死，拜托你啦，蓝染队长。”
凄白的刀光闪过，十二人各自死于不同流派的斩术。
蓝染没有精通所有流派，不敢自称八千流。
六七千流还是能够自称。
想要制造混战产生的伤口，太容易了。
纲弥代时滩鼓掌，由衷称赞道：“真是完美的伪装。”
蓝染收刀，没有任何多余的挥血动作，他的刀快到连敌人的血都追不上，“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纲弥代家主。”
“哈哈。”纲弥代时滩又笑了，满是恶意的笑声回荡在这个空荡的地下议事堂。
他坐在原本属于大叔父的位置，道：“该从哪里讲呢？全部的话，就从百万年前，尸魂界还没有创立开始讲起。”
在百万年前的世界是一片混沌，没有三界之分，人，灵体，虚，全部活在那个混沌。
随着时间推移，虚越来越多，人和灵体的数量则是在减少。
恶劣的环境让拥有全知全能之力的灵王诞生。
灵王为避免虚吞噬整个世界，开始和虚作战，消灭虚，渐渐地，有一批人模仿他的战斗方式，追随他消灭虚。
那批人被称为灭却师。
然而，他们消灭虚的速度，远不如虚增加的速度。
五大贵族始祖见此，主动找上灵王，提出一项计划，将混沌割裂，划分三界。
灵王同意他们的计划，用他的伟力，开辟出三界。
虚圈，现世，尸魂界，从此诞生。
“我家先祖畏惧灵王强大力量，联合其余四大贵族，偷袭开创三界的灵王。
预知到这一幕的灵王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抵抗，但就是这样的想法，也让人怀疑。
五大贵族的始祖斩断灵王四肢，剥开他的身体，将五脏六腑弄得粉碎，向三界抛洒，残余的躯体充当三界稳定的楔子，摆在灵王宫供奉。”
说到这里，纲弥代时滩面上露出嘲讽笑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志波家始祖终于良心发现，想要找出一种自身替代灵王的方式，让灵王能够解脱，因此被纲弥代家排挤，视为眼中钉。
要是灵王真脱困的话，纲弥代家绝对是第一个被处死的叛徒。”
灵王碎片！！
蓝染瞳孔放大，瞬间联想到崩玉里奇特的力量，友哈巴赫灵魂和那股奇特力量的呼应。
那么说，黑木君也拥有灵王之力？
“真是有趣的情报，”
蓝染笑了，心里升起一个疑惑，灵王死了吗？
从有哈的灵魂碎片活性，真是很难让人想象，比之更强大的灵王会那么消亡。
崩玉的意志是崩玉，还是说灵王力量的意志？
蓝染一直渴望借助崩玉的力量，突破死神的极限，又在这个真相面前，产生些许迟疑。
随即，他踩下心中的迟疑，真是灵王的意志能怎么样？
没有人能凌驾于他的意志之上。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蓝染转过身，迈向无边的黑暗，心里决定进行崩玉融合有哈灵魂碎片的实验。
“真是冷漠啊。”
纲弥代时滩笑了笑，没有阻拦，背靠在这个象征纲弥代家绝对权威的椅子上，思绪翻滚。
“难得的亮相，就让东仙要给我做一期瀞灵廷通信的专访，向全部死神通告，纲弥代新家主的诞生。”
他这一辈子要说是什么事情最开心，那就是践踏东仙要。
那个继承歌匡遗志的男人，被他从云端扯落到低沉泥土。
愤怒，憎恨，深深的绝望。
那个表情回想起来，至今都能让人愉悦到嘴角上扬。
“歌匡的挚友。”
纲弥代时滩喃喃着，心里很期待，那位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憎恨？
或是和歌匡一样，不，不可能吧。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歌匡，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纲弥代时滩回想起那个女人，心里在厌恶之余，又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世上最棒的女人。
集合所有人世间的善念和美貌，堪称是圣人。
天赋不用说，蕴含灵王的碎片，注定能到达队长级别。
大叔父当初给他下的是死命令，非要让他娶到那个女人不可，娶不到，就要将他逐出纲弥代家。
“驱散暗云的星星，真是可笑啊。”
纲弥代时滩发出嘲讽的笑容，表情难得闪过一抹悲伤。
若是对方真能做到的话，或许他真的会改变。
可惜，星星能驱散暗云，暗云也能掩盖星星的光芒。
她终究没能驱散自己心里面的黑暗，反被淹没。
纲弥代时滩呼出一口气，表情恢复轻浮，从椅子上起身，比想象中要更早的获得权力。
所有计划都要加快脚步。
银城那一伙人要尽早除掉，获得他们身体里蕴含的灵王碎片。
战争要扩大化，将己方情报给那些流魂街的人，让更多的死神死亡。
哄抬物价，制造裂痕。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坏事等着自己去做。
纲弥代时滩忍不住发出笑声。
第五十九章 物价飞涨上涨
十月二十号伙食财务统计，肉250斤，3250灵币。蔬菜300斤，1800灵币。大米400斤，1200灵币。
十月二十一号伙食财务统计，肉251斤，6526灵币。蔬菜300斤，3900灵币。大米400斤，3200灵币。
前天和昨天的财务统计摆在一起，价格翻了一倍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
黑木眉头紧锁，不认为是做账的人想要报假账，这种水平的假账，还需要做吗？
直接卷铺盖滚蛋。
“医药品的价格也翻了不止一倍，尤其是外伤的药，直接涨三倍。”
虎彻勇音放下手中的医药品报表，满脸疑惑之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涨得这么厉害？”
“我去问一问。”
黑木从座位站起来，这不是小事情。
四番队员们每日训练，需要耗费大量的肉类，蔬菜，米饭，补充损失的灵压。
莫名其妙的物价上涨，必定会引发财政上的压力。
中央那边的经费是有限。
他没耐心坐在这里，等待别人慢吞吞过来解释。
呼。
黑木一个瞬步到达食堂后厨。
这里在进行大扫除。
早餐过后，所用的各类橱、柜、器具等，都要收拾干净。
“房之助，你过来下。”
房之助是负责采购的人员，外表很年轻，一双眼眸总是滴溜溜转动，显得很狡黠。
“是，黑木五席，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房之助小跑过来，一脸点头哈腰的老实模样。
黑木才不会被他的态度欺骗，板着脸道：“昨天的伙食费为什么那么贵？”
房之助立马叫苦道：“我也没办法，提供肉类的马格纳斯家，蔬菜的王家，大米的中村家。
三家都说前方战事导致后方物资吃紧，不按那个价，他们不愿意卖。”
护廷十三队番队的饮食，消费，都是各大贵族在后面支撑，也可以说是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贵族。
物价上涨，是提供四番队的少数贵族？
还是全体贵族的意思？
前者还好处理，后者就会麻烦了。
黑木心里叹口气，这么大的事情，对方不可能会骗自己，或是做什么手脚，除非不想继续干了。
“今天的伙食有没有涨价？”
“没有，”房之助连忙摇头，又鬼头鬼脑看了看周围，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听运货的人说，过几天还要涨，要不要先买一大堆囤着？”
“不用。”
黑木冷冷反驳，真那么做，只会让物价越来越高，四番队也会被拉下水。
“嘿嘿。”房之助讪笑，小声解释道：“我也是为四番队着想。”
“少摆弄你的小聪明，好好做事。”
黑木撂下一句，瞬步离开。
房之助心里很不爽，哼，摆什么谱。
药品采购员那边的话，也是如出一辙。
黑木返回队长的办公室，看见一名里廷队的人单膝跪在办公桌前，“以上就是总队长的命令。”
虎彻勇音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在下告辞。”里廷队的人低头，没有站起来，身形从这里消失。
黑木询问道：“总队长的命令和物价上涨有关吗？”
“嗯，召集队长议事，卯之花队长不在，我作为副队长有权代她出席队长会议。”
虎彻勇音心脏砰砰跳起来，“黑木君……”
“我会陪你去。”黑木轻声回一句。
“嗯。”她重重点头，心脏跳动的速度没有那么迅速。
“我们走吧。”
真央区，一番队舍。
纯白的忏罪宫仿佛将整个苍穹给顶起来，高大，庄严，让每一名近距离观看的人，心里都会升起一丝尊敬。
围绕着忏罪宫的建筑物是一片纯白的柱状房屋，延绵如森林一样辽阔。
黑木瞬步掠过，房屋，台阶，到达一番队门前。
“黑木君，你去旁边的副官室等候。”
虎彻勇音手一指向旁边的阙楼，她不可能将黑木带在身边，那会被指责是很失礼的事情。
“你放轻松点，不行的话，就不要发表什么意见。”
黑木叮嘱她一句。
她点头，挺胸往里面走。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黑木才瞬步移向阙楼。
阙楼高十丈，顶部外围有朱红的护栏。
他走到门口，掀开门帘，里面是很宽敞的房间，地面铺着榻榻米。
“黑木前辈，您来了。”蹲在那边的雏森桃慌忙站起来，鞠躬行礼。
黑木挠了挠头道：“你好歹是副队长，向我一个五席鞠躬，不太合适。”
“黑木前辈为瀞灵廷做出的贡献，哪里是能用席官职位衡量。”
雏森桃表情很认真。
“雏森副队长，你是副队长，要有副队长的样子，简单称呼这家伙为黑木君，或者写字很丑的黑木？”
热情的语气从外面传来，松本乱菊掀开门帘，一脸打趣之色。
黑木转过身，面不改色道：“我就是字体稍微自由，奔放一点，你这样的俗人是无法理解，什么叫做艺术的写法。”
“乱菊姐。”
雏森桃欢喜地喊一句，注意到对方戴的发夹，项链，戒指，夸奖道：“好漂亮啊，你在哪里买得？”
松本乱菊耸了耸肩道：“不是我买的。”
雏森桃一脸崇拜，“别人送的吗？乱菊姐果然很受欢迎。”
“也算是吧。”松本乱菊想了想，还是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
当初银的死讯传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丢下所有事情，跑到三番队，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没找到，被她翻出一个空格，里面藏着六十七份精致包装的礼盒，发夹，项链，戒指，全部是女人的款式。
六十七年前的告别，六十七份礼盒，六十七个无人庆祝的生日。
明明悲伤到心碎，又涌现出深深的喜悦。
原来他从没有忘记。
为什么银要当死神，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永远无法知晓。
她能做的就是，将银未送出去的礼物，统统佩戴上，一直，一直，永远戴下去。
“你们番队的物价有没有上涨？”
黑木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雏森桃点头，道：“伙食费涨了两倍。”
“咦，不是五倍吗？”
松本乱菊满脸惊讶之色，自家队长好歹是五大贵族之一。
那些贵族不给优惠就算了，还宰得最狠？
第六十章 加更，求别养啦
副队长们在副官室轻松聊天。
队长这边的气氛不同，相当凝重。
虎彻勇音还是第一次履行副队长代替队长出席会议的权力，有种小绵羊走入狼群的既视感。
一米八七的个头恨不得缩成一米四五，连站位都搞不清，左右张望，自己该站哪里？
“不需要紧张，四番队是站在我对面。”
蓝染惣右介开口告诉她位置。
山本元柳斋双手置于手杖之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谢谢您，蓝染队长。”虎彻勇音急忙鞠躬，她是听过蓝染的课程。
抛开卯之花队长外，就是蓝染队长给她的印象最深刻，温和儒雅。
“不客气，我和黑木君也是朋友。”
蓝染嘴角扬起，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
虎彻勇音听到黑木的名字，心里变得镇定不少。
“肃静。”
山本元柳斋突然开口。
严肃的队首会议不是用来聊家常，找准各自的位置站好就行。
少许，十番队长志波一心赶到，大声嚷嚷道：“哎呀，我来得还挺早。”
“站好你的位置。”山本元柳斋微微睁开眼皮，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志波一心耸肩，找准自己的站位。
渐渐地，一位位队长到达。
抛开远征的十一番队长，二番队长，以及生病不能来的十三番队长，其余番队的队长统统到齐。
无形的压迫力充斥在大厅。
虎彻勇音额头微微冒汗，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被队长们的灵压威慑。
在一群纯白羽织里面，唯独她一人是黑色死霸装。
十一番队和二番队的副队都是在外面，十三番队还没有指定副队长。
她低头看地板，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山本元柳斋手杖敲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人到齐了，会议开始，关于昨天瀞灵廷上涨的物价，你们有什么意见？”
“停战。”
志波海燕率先开口，满脸坚毅之色，“流魂街后面区域的居民，我们想要引导，完全能用更好的办法，没必要采取屠杀这样的策略。”
屠杀？
虎彻勇音一脸懵，不是说去围剿无间越狱犯吗？
山本元柳斋没有答复他，视线望向其他队长，“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战争持续一个月，我们依旧没有得到答复，贵族们不满意一直放血的战争。”
朽木白哉开口，他的立场很复杂，既是队长，又是贵族们在护廷十三队的代言人。
许多事情，他不能完全偏向护廷十三队，还要考虑到贵族们的情绪。
“所以他们私自涨物价？”
山本元柳斋没有流露出愤怒的表情，平静地询问。
朽木白哉抿嘴，不好回答。
“其实涨价是谁怂恿，山老头，你应该心里有数，纲弥代家前天换了一位家主，昨天物价就上涨，很难说是巧合。”
“京乐，闭嘴。”
山本元柳斋训斥一句自己的得意弟子，脑海想起另一位在真央灵术院就读的沉默学生。
纲弥代时滩。
过去曾在护廷十三队犯下残害同僚罪名的男人。
现在被中央四十六室认定为纲弥代家的家主，身份地位和过去不同。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斋心里涌现出烦躁的情绪，他原以为能够用雷霆一击，扫清所有的威胁，专心应付无形帝国的事情。
结果后方闹出这个乱子。
纲弥代一家高层灭亡的案件，基本能断定是纲弥代时滩谋划，但没有证据，谁也无法审问五大贵族的家主。
瀞灵廷物价的上涨，不是那个小鬼的怂恿造成，还有很大原因是贵族们不满意这场看不见好处的战争。
山本元柳斋心里叹口气，开始犹豫该不该停战。
“我反对这样的停战。”
蓝染说出自己心里面的想法，“瀞灵廷能够成为尸魂界中心，靠得就是护廷十三队的武力和长久积累的威望。
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有损我们的威望，想要停战，起码要扫平西流魂街后面的区域。”
山本元柳斋眯起的眼眸睁开，望向其他队长，“你们觉得蓝染队长的提议如何？”
志波海燕再次大声道：“我反对，怎么能为面子而践踏生命。”
“不要对恶人抱有怜悯！”
山本元柳斋狠狠训斥他一句，“我们死神守护整个世界的正义，而不是恶徒的正义。
蓝染队长。”
“是。”蓝染能猜到总队长想要说什么话。
“你率领五番队前往西流魂街支援更木他们。”
五番队的职责本就是支援各番队，加上提案是他说出来，会获得这个机会。
不难猜出来。
蓝染渴望去战争，自然不是为瀞灵廷考虑，单纯是想要进行实验。
崩玉和有哈灵魂碎片融合，呈现出一种新的特性，渴望吞噬更多的灵魂。
还有什么比战争更能收割灵魂？
“遵命。”
蓝染轻声回答，眼眸闪过一抹笑意。
“总队长！”志波海燕还想要抗争。
流魂街后面的居民也不是自愿那样，恶劣的环境逼得他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改变。
光靠杀戮去解决问题，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奈何，山本元柳斋只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而不是问题本身，无视他的抗议，继续吩咐道：“朽木，将会议的内容传达给贵族们，降下物价。”
“嗯。”朽木白哉点头答应，扫平西流魂街停战的话，他还是有信心让那些贵族们降下物价。
纲弥代家主上位的手段过于极端，威望比不上他这个按部就班继任的家主。
“散会！”
山本元柳斋一敲地面，罕见地率先离开，显然是不想和志波海燕纠缠。
虎彻勇音乖乖跟着朽木白哉的背影走出大厅，身前的人迅速瞬步离开。
“呼。”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摆脱那股压力。
“勇音酱。”
黑木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呜哇。”她吓一跳，心脏险些跳出胸膛之外，回头怒瞪道：“别突然在我背后拍肩啊。”
“哈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会议上讨论的怎么样？”
黑木及时认错。
虎彻勇音有些郁闷道：“我被卯之花队长骗了，她明明说是围剿无间的越狱犯，结果是讨伐流魂街靠后的区域，我要写信问她为什么骗我。”
第六十一章 六边形奶妈卯之花烈
“尊敬的卯之花队长:
您好。
您带队离开已有一个多月，四番队的一切事务在黑木君帮助下，我勉强处理好。
十月二十一号瀞灵廷发生严重的物价上涨，二十二号，总队长举行队首会议讨论。
会议上志波队长和总队长吵的厉害，结果是总队长赢了。
派蓝染队长支援战场，想要扫平西流魂街后面区域，结束战争。
我才得知，原来您不是在围剿无间犯人，而是随大军征讨流魂街。
为什么要隐瞒我呢？这个问题我是不敢问。
谁让我就是一个卑微，没用的副队长。
连食堂的采购员都明白的事情。
我居然不清楚。
后来我想明白，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副队长，您不需要和我说清楚事情真相，我也不需要问理由。
此致。
敬礼。
十月二十二号，来自于一个没用的副队长。”
浅米色信笺之上写着秀气的黑色字体，字里行间，怨念颇重。
卯之花烈反复看了两遍，忍不住笑出声，脑海里能浮现出勇音在晚上点着灯，委屈巴巴趴在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写着。
写的不满意，被她卷起来丢入垃圾桶，重新写过。
“呵呵，真是可爱。”
卯之花烈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想了想，提笔回一封信，简单说明自己的想法，大力夸了夸对方。
在她就任四番队长的漫长岁月，也有过几位副队长，感情远不如现在的虎彻勇音要来得深。
比如说山田清之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虎彻勇音与其说是副队长，更像是她的妹妹。
家人，这是卯之花烈从没有想过拥有的关系。
现在想想，意外的不错。
卯之花烈写完信，装进信封里面，拿起走向外面。
门打开，有人守在门口，喧闹的声音充斥在走廊。
她将信件交给对方，“麻烦你了。”
“完全不麻烦，我很高兴为您服务。”
对方有些意外队长温和的态度，面色显得很紧张。
卯之花烈笑了笑，反手关上门，往大厅那边走过去。
这里是西流魂街六十一区，冬至。
如区域的名字一样，寒冷，荒芜，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建立临时救护站，贵族们花费不少人力和财力。
也仅是搭建出一个雏形。
单人病房是不要想，病床全部集中在宽敞的大厅。
数百张床位整齐排开。
床与床之间的过道总是有护士和四番队员奔走，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的清新气味。
周围布置大型的净气结界，防止病人的伤口出现感染症状。
一般不是伤势很严重的病人，卯之花烈不会亲自下场救治。
这是锻炼队员们能力的一次实战。
经过开始的慌乱，大家很快将演习的成果展现出来，进入迅速而不慌乱的工作状态。
送到这里的队员，没有一个死亡的案例。
至于在前线直接死亡的队员，那就是爱莫能助了。
这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
两名队长都不能保证对流魂街后面区域形成碾压姿态。
底下队员风险更大。
十一番队的始解又都是直接攻击系，偏向于硬碰硬。
对流魂街靠后区域的居民优势是有，就是没有那么大。
隐密机动也是擅长白打和暗杀术，而不是斩魄刀始解有什么能力。
经过一个月的奋战，十一番队和隐密机动的阵亡人数高达四百，伤者三百六十五人。
还没有算上贵族们提供的人力死亡数量。
他们这边损失大，收获的战果同样丰富，五十一到六十八区，基本都扫平了。
超过四十多万的敌人死亡。
按照前面的区域划分，随便一个区都不止这么点人，但往后的流魂街环境恶劣，地广人稀。
十几个区加起来，才勉强到达数十万人口。
他们的死亡没有造成什么平衡崩坏。
相反，还在一定意义上让尸魂界走向平衡。
数年前大崩坏而造成的灵子流失，正在被他们的死亡填充。
“混蛋。”
一声怒吼，病床的病人惊醒坐起来，周围的护士和队员连忙退开。
这是病人伤后醒来的过激反应，脑子停留在战斗的场景，很难分辨周围情况。
贸然上去，就会被攻击。
“冷静点，你正在救护站。”卯之花烈瞬步到床边，她不怕任何攻击。
“哈，哈，”病人喘着粗重的呼吸，眼眸瞪圆，如一头受伤的野兽，白色绷带缠绕上身，鲜红的长发披散，额前隐约露出青色纹路。
“我还活着吗？”他喃喃说一句。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来，送过来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口多达一百道。”
卯之花烈是亲手给这位治疗，记得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口，不少能称得上是致命伤。
正常讲是需要睡个两三天，这么快醒过来，说明恢复能力很强，是一个好苗子。
“还不够，想要超越他们的话，我的努力还不够。”
阿散井恋次握了握拳，突袭上百人的势力，就被打成这样。
同样的处境，换做是黑木前辈，朽木队长，一定能轻松解决。
他还差得远。
“你想要超越谁？”卯之花烈对他产生几分兴趣。
拥有远大目标的人，往往会比那些目标平庸的家伙，具有更强大的力量。
阿散井恋次还没有回答，旁边的人笑道：“卯之花队长，这家伙想要超越你们番队的五席，黑木。”
“还有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又有人开口补充。
阿散井恋次一看，全是熟人，怒道：“你们给我闭嘴，想要超越谁，是我的事情。”
“超越他们嘛，不错的理想。”
卯之花烈肯定他的理想，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难说。
朽木白哉还没有到达极限。
黑木的话，现在连她都没有一定把握敢说能稳赢。
“卯之花队长，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阿散井恋次不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同，那是他擅自定下的目标，他只要朝着那条路前进，不断的前进。
那样的话，他迟早能站在露琪亚的面前，以平等的地位向她搭话。
而不是流魂街的一条野狗，仰望天上的星星，那无力的嚎叫是无法传达到天上。
卯之花烈欣赏他的理想和志气，语气愈发温和道：“照你的恢复能力，后天就能重新回到前线。”
“后天。”阿散井恋次眉头皱起来，不太满意还要休息两天，“不能更快一点？”
“不行，没有治好的病人，休想踏出救护站门口一步。”
卯之花烈笑眯眯回答他的问题。
阿散井恋次皱起眉头，视线转向外面，表情惊讶道：“这是？灵压，好多的灵压朝这里聚集！”
“敌人吗？”“开玩笑吧，这么多人，是怎么绕过前线和警戒人员？”“我们必须去战斗。”
大厅瞬间变得乱糟糟，很多死神都察觉出，远方有大量的灵压在靠近。
“别慌。”
卯之花烈开口，语气满是平静，抚平大厅的骚乱，“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
阿散井恋次坐不住，道：“卯之花队长，人数太多了，还是让我们帮忙。”
谁都明白，四番队是医护部队，战斗力相当弱。
不是人人都和黑木一样，那是极少数个例。
“哪有让伤员作战的道理，伊千江三席，你和队员们照顾病人，敌人交给我对付。”
卯之花烈其实比他们更早察觉到灵压的接近，迟迟没有动作，是她出于谨慎思考得出来的结论。
这么多人，前线那边没察觉，贵族们铺设的警戒人员都是木头吗？
不可能全部在一个时间被杀。
总会有一两道示警的信号放出。
反常的事态让她选择留在这里迎敌，而不是离开，歼敌于千里之外。
“卯之花队长。”阿散井恋次想要继续劝阻。
“乖乖躺下。”
卯之花烈摆出笑眯眯的表情，那眯起的眼眸仿佛黑洞，能将一切都给吸入其中。
阿散井恋次心虚了，又壮着胆子，咬牙道：“请让我和您并肩作战。”
“……也罢。”
卯之花烈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就让你看看，你想要超越的目标，具有什么样的力量。”
“卯之花队长。”其他人也想要跟出去。
她扫一眼，浇灭那些人的热情，“你们给我老实躺下。”
阿散井恋次离开病床，拿回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身体的痛感没有影响他行动。
也不需要任何人搀扶，独自走到门口。
外面的风很冷。
大地荒凉，看不见一根杂草，坚硬岩石地扼杀大部分生命。
入目所见的山峰全是光秃秃的。
阿散井恋次深吸口气，从风中闻到血的味道，近了。
一道道黑影逐渐出现在远方，数量庞大，少说有上千人，呈扇形赶到救护站这边。
他们的衣衫打扮破破烂烂，偶尔有黑色，那也是从死去的死神身上扒下来的死霸装。
一双双眼眸满是杀意，如同看见猎物的野兽。
阿散井恋次呼吸加重，手握住刀柄。
卯之花烈看着这些人，真是令人怀念的装扮，“大老远赶过来送死，辛苦你们了。”
“真是够猖狂的。”
“我们打不过更木，碎蜂那两个怪物，还打不过你一个医护队长？”
“哈哈哈。”
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多亏某个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让他们能够绕开前线和戒备人员，到达这个后方的救护站。
将这些人残忍的虐杀，应该能让前线震动。
女人嘛。
他们眼眸放着绿光，先杀再上。
在后面的流魂街，唯有死去的人才能让人放心玩乐。
斩首，剥腹，挖心，碎成一千段。
无数残忍的方法在他们脑海转过。
“上。”
不知是谁喊一句，所有人不想浪费时间，抬起脚。
滴答，滴答答。
一滴又一滴，在极短时间演变成一片血雨落下。
血雨裹挟着阴冷侵入躯体，如高效的麻痹药，麻痹四肢。
“这是怎么回事？”瘦高的男人艰难出声，鼻子，口腔，满是血腥味，视线被模糊。
眨眼间，灵压形成的幻觉消失，一切又恢复正常。
而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没有消失。
灵压也是。
“破道之九十，黑棺。”
卯之花烈舍弃咏唱，直接使用出九十号的高级鬼道。
黑色从地面升起。
一众人仿佛被施加定身术，无法动弹，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立方体形成。
接着，破灭，满天血雨飙飞，上千人在一瞬间死亡，齐齐倒地。
阿散井恋次瞳孔放大，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到，这就是队长级别的战斗吗？
这么多人，一个鬼道就消灭了，连刀都没有拔出。
“好，”他刚说出一个字，连厉害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眼前一花，多出两道身影。
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二。
一个金发，一个银发，身穿死霸装，佩戴斩魄刀，却不是死神。
“哥哥，我赢了，我刚才砍那个女人三十刀。”
“我愚蠢的弟弟，我砍她三十一刀，比你还要多一刀。”
银发的哥哥反驳一句。
金发弟弟很不服气，“骗人，你明明才挥出二十九刀。”
“不信的话，我们再比一次。”
银发哥哥目光望向前面的阿散井恋次。
“好啊。”金发弟弟用很天真的语气回答。
阿散井恋次身躯在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灵压，不逊色于队长级别。
可，可……
“你们两人再说什么？”
卯之花烈转过身。
金发弟弟头也没回道：“真是可怜的女人，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不能怪她，谁让我们太快了。”
银发哥哥满脸讥笑，不用回头也明白，在三秒之后，血会从对方美丽而饱满的躯体溅出。
趁着对方一击秒杀流魂街喽啰的大意，兄弟两人联手偷袭。
区区一个医护队长怎么可能躲开。
一，二，三。
噗。
两人如愿听到血溅出的声音，人齐齐倒地。
刚才交错的瞬间，卯之花烈折断他们的刀，并将一部分留在他们心口。
他们没有察觉，是卯之花烈出于慈悲，将痛觉神经给切断，让他们没有痛苦的上路。
阿散井恋次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卯之花队长仅靠白打解决两名灵压如此强大的敌人。
差距好大。
“卯之花队长，朽木队长和黑木前辈，也像您一样强大吗？”
“我要是说是，你会放弃吗？”
“不，我不会放弃。”
阿散井恋次喃喃着，眼前的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的景色怎么都挥之不去。
第六十二章 我要站着把订阅挣了
尸骸，血河，是阿散井恋次眼里的景色。
落在千里之外，又是另一番景色。
在一座光秃秃的山顶，趴在那里的人用单筒望远镜，看到的是美丽，是圣洁。
卯之花烈就像是血河里盛放的莲花，不染一点血污。
“好漂亮。”
小三呆呆看着。
小三这个名字是第一任番长随便取得，那位倒霉的番长没有当几天，就被其他势力歼灭。
当时的她还太稚嫩，有点伤心，想过要报仇。
结果自以为是胜利者的家伙，没过一个月，又身首异处，被另一个势力击溃。
失败者势力被吞并，她又换了一位番长，正打算好好效忠。
这位新番长就挂了。
此后数十年，她更换将近一百四十位番长。
心里面的感情早已经被磨灭。
旧的番长死了，她就侍奉新的番长。
在这个宽阔而贫瘠，每一寸都染着血的土地，每个人都将投靠、出卖、背叛视作寻常。
每个人都由里到外黑得通透。
小三算是例外。
她属于番长没死，就绝对忠诚的类型。
依靠着这个在流魂街最罕见的品质，番长，同伴，换了一批又一批。
她愣是活下来，地位还总是不低。
这次的行动，就是被第一百四十一位番长派过来，全程监督。
结果看到让她心动的画面。
“啊，别回去啊。”
看到对方返回救护站，她遗憾叹口气，从硬邦邦的地面站起来，将能很清楚看到远方的宝贝塞回上衣内。
没有任何迟疑，她四肢并用地奔跑起来，狂风在耳边呼啸，卷起黑色乱糟糟的头发。
她灰扑扑的脸庞满是喜悦，心脏咚咚狂跳，脑海里不断回想卯之花烈轻描淡写的姿态。
“嘿嘿。”她一边跑一边笑。
西流魂街七十区，谷雨。
她赶在正午用餐之前，返回这里，熟练找到自己番长的驻地。
隐藏在深山丛林，坐落在树木之上。
她跃上其中最大的一间树上木屋，里面坐着很多人。
七十区到八十区，凡是有点名气的番长，全部派代表聚集在这里，共商大事。
从最初瀞灵廷决定动兵，西流魂街的番长们就明白，必须团结一致。
于是乎，几个大番长准备举办联盟，共同御敌。
口头上说的是肝胆相照，真打上来。
盟友有难，不动如山。
死神没打到自家门口，绝不会想要冲上去。
谁都知道这样迟早会灭亡。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早死和晚死之间，肯定是选择晚死。
“小三，迅雷兄弟得手了？”
大堂中央的男人就是谷雨区最强大的番长，饿狼，也是小三的现任番长。
流魂街越往后越混乱。
七十区的许多家伙都是没有名字，只有番长会给自己取个威风名号。
小三曾侍奉过七十五位叫做谷雨的番长。
“报告番长，全灭了！”
小三元气满满地举手汇报，“哈哈，四番队的队长好漂亮，又好厉害，随便打两下，就全灭迅雷兄弟一伙人。”
“艹！”饿狼怒了，队友全灭，还笑得那么阳光灿烂，搞得他以为是大获全胜，“你给我滚下去！”
“嗨。”小三爽朗回应，真得咕噜噜往外滚。
“停下，给我回来。”
饿狼连忙喊住，人是傻了点，问题是忠心耿耿，他用得放心，真滚下去挂了，哪里还能找到这样忠诚的部下。
小三停下，摇摇晃晃站起来，像是小狗一样走回来。
“那个女人果然有问题！”“死神，贵族都不值得信任。”“可怜迅雷兄弟惨死。”“诶，六十九区完了。”
“下一个不就是七十区。”
这一句话说出来，满堂寂静，大家开始思量退路。
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犯不着在这里拼命。
饿狼明白，再不说点什么，这些家伙一离开大堂，绝对会跑的精光。
“唇亡齿寒，今天不管七十区，明天就是七十一，七十二，最后大家都逃不掉。”
饿狼努力想要激发大家的斗志，正如之前那些区的番长一样，失败了。
当时他是坐在两侧的那一拨人，冷眼看笑话。
现在他是被架在火上烤，心里满是愤怒。
这些家伙怎么就一点都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呢？
愚蠢，愚不可及！
“我没有坑你们。”
一道淡漠的声音骤然在大堂响起，戴着空白面具，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实际上，救护站确实在那里，贵族们的眼线也被全部拔除。
只是四番队长的强大武力是在我们预料之外，因为她基本没出过手。”
说到这里，她眼眸扫过众人，“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们都做到，是你们实力不济。”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饿狼凶狠地质问，心里是信了大半。
不信没办法，真打的话，他死亡的几率很大。
跑去其他区寄人篱下，或者投降，也不在他的打算。
死亦为鬼雄。
他一路拼杀到谷雨区顶端，聚拢势力，怎么会甘心舍弃。
“有位消息灵通的人士，愿意帮你们拿到死神的兵力分布图，上面详细记录所有岗哨和兵力，前提是你们要保证出兵。”
戴着空白面具的女人顿了顿，“那是最高机密，只能透露一次，透露太多的话，我们会有暴露的风险。
你们最好回去和老大商量清楚，不要嘴上说的好听，转眼就抛弃约定，那样的话，别怪我们心狠。”
饿狼一拍大腿，道：“我愿意赌一把，死神本就没我们人多。
最难啃的骨头，我来啃，你们回去告诉那些番长，不要继续迟疑，错失战机。”
面具女点头，淡漠道：“我真要对你们下手，你们没有一个能逃得掉，这就是我们诚心的最好证明。”
话到尾音，女人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饿狼站起来，沉声道：“我们原本对死神是睁眼瞎，这次迅雷兄弟能瞒着前线和警戒到达临时救护站。
足够说明，死神和贵族之间的矛盾，告诉你们番长，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仅有这一次机会。”
再偏僻的权柄，那也是权柄，没人愿意放手。
他要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