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虎彻的变化
“先说我在无形帝国的经历。”
黑木一边吃一边说，没有添油加醋，主要是对方不是京乐琉璃那种小白，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他想要编，需要编得合理，太费脑，还不如老实点说出自己的战绩。
在战场的所见所闻，包括死而复生的事情。
那些事情对别人需要隐瞒，对信任的人，他还是会无保留说出来，充当嘚瑟的谈资。
当然，虎彻那种特别爱担心的性格，他是万万不敢说。
碎蜂听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死里逃生够凶险，边上这位更离谱，直接死了又活过来。
“你和我说这么多，不怕我向中央四十六室汇报吗？”
黑木将香蕉皮丢进医疗垃圾桶，满脸深沉道：“如果是你的愿望，我很愿意献出生命。”
“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个，听的我想吐。”
碎蜂抬手揉了揉小肚子，长叹口气道：“算你幸运，我正在修养状态，不是在工作，听到的事情，不需要全部上报中央四十六室。”
黑木打趣道：“你看起来一板一眼，骨子里也很滑头。”
碎蜂没理会他的话，转而询问道：“你去现世的工作怎么样？人抓到没有？”
黑木摊开手道：“没有，我去溜达一圈就回来。”
碎蜂还是了解他的实力，没理由抓个人类会空手而归，真那样，只有一个解释，“你又碰到什么意外？”
“我在现世碰到痣城双也。”
碎蜂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已经习惯这位一出去就惹麻烦的灾星体质，并在心里保证，绝对不会和黑木再次执行同一任务。
简单的任务一有他掺和，必定会复杂。
“这次真和我没有关系。”
黑木语气有些无奈，开始向她讲述在现世的经历。
道羽根阿乌拉，痣城双也，六车拳西，这些都是小事。
起码在碎蜂心里，全比不上后面出现的一个名字。
“六车拳西一招被秒，四枫院夜一及时出现救走他。”
夜一！
碎蜂瞳孔骤然扩散，怒意忍不住涌上心头，灵压产生不稳定的波动，“哇。”
她吐出一大口血，洒在身前的餐桌，落在那些香气四溢的菜肴之上。
黑木吓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事。”她想强忍着伤痛，体内刺痛却一阵阵涌上，咬的嘴唇都破了。
黑木迅速消失在房间。
白色窗帘还未往外飘去，又骤然冲回来。
黑木抱着人赶过来。
虎彻勇音一脸懵，呆呆看着他的侧脸，心脏怦怦跳，啊咧，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公主抱？
黑木没注意有什么不对，急道：“勇音，你快看看碎蜂，她突然吐血了。”
虎彻勇音抛弃那么点小心思，扭头，看见嘴角有血，满头大汗的碎蜂。
她迅速进入医生状态，挣脱黑木的怀抱，跑到床头柜，从底下一层拿出绿色的药剂，灌给碎蜂喝。
这是宁神药剂，能够让碎蜂的心情平静下来，稳定灵压。
黑木满脸关切道：“她没事吧？”
“碎蜂队长，我们应该警告过你，不要生气，牵动灵压是很危险的事情。”
虎彻勇音板着脸训斥。
碎蜂理亏，虚弱道：“抱歉。”
“还有你，黑木君！怎么能惹病人生气！”
话锋一转，严厉的语气又指向他。
黑木挠了挠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事情。”
虎彻勇音气呼呼道：“那就去准备固灵药浴，碎蜂队长需要泡一泡。”
固灵药浴是卯之花烈结合多种草药的药性创作出来，专门治疗灵力透支。
这个药浴未发明之前，灵力透支的死神基本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黑木学过固灵药浴的配方，已经忘记大半，他哪里敢装懂，虚心问道：“该怎么准备固灵药浴？”
“你啊，总不认真听讲，记住，准备以下材料……
再烧开水，碾碎，要按照顺序放入，不要放错。
第一个是……。”
虎彻勇音战斗外行，治疗是没话说，数百字的药方，直接背下来。
黑木听得很认真，生怕是记错，还特意背一遍，确认没错，才匆匆去准备。
碎蜂缓缓直起腰，手一抹嘴角的血，面色不安道：“我有那么严重吗？”
虎彻勇音回过头，笑道：“请不要担心，你等下泡一泡固灵药浴就行，我就是吓吓他。”
碎蜂松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刚才真的很危险，我来晚的话，你真有可能会一辈子都无法再用卍解。”
“抱歉，让你操心了。”她小脸苍白，虚弱的声音如风中飘絮，让人想要抱住安慰。
碎蜂队长果然很可爱。
虎彻勇音心里忍不住羡慕，自己要是能那么娇小该多好。
约有十几分钟，黑木直接端着浴桶过来，放在床边，“勇音酱，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我是按照你说的……”
他再次背一遍配方。
虎彻勇音手探了探里面的温度，再感知药水里的灵力波动，点头道：“没问题，你做的很好。”
“呼，那就好，”黑木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怕自己的缘故，让碎蜂留下什么毛病。
见碎蜂还呆坐在那里，他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脱衣服。”
碎蜂闻言，手解开衣服两个扣子，才反应过来，瞪眼道：“你给我出去。”
“哦，忘记了。”黑木一拍脑门，转过身离开病房，关好门。
他在走廊等啊等，等到忍不住来回走动，把守的隐密机动都让他弄得心烦气躁。
嘎，门打开，虎彻勇音从里面走出来。
黑木凑上前道：“怎么样？不会留下什么永久性的后遗症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我让她先休息。”
虎彻勇音说着，望向右侧的黑衣人，“等下你去里面收拾一下。”
本来收拾这些事情都是护士做，隐密机动不放心，非要自己人搞。
她也不会勉强。
“明白。”黑衣人酷酷地回答。
黑木松口气，道：“那就好，搞得我这么紧张，肚子又饿了。”
“食堂应该还有饭。”虎彻勇音说一句，跟上他的脚步，心里有些失望。
黑木随意闲聊，发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怎么回事？
再一细看，黑木满脸惊讶之色，“勇音，你领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
“诶？！”
虎彻勇音慌忙拉紧领口。
第四章 为虎彻生日加更
“大概是不小心勾到哪里。”
没有被注意到改变，她心里有些失落，被注意到改变，又觉得极为紧张，心脏怦怦跳。
虎彻勇音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听乱菊姐的话。
她就是夸了一句乱菊姐还是那么闪亮。
对方很热心出主意，说是领口别封得那么紧，露出一些女人美。
头发留长些，要懂得化妆。
不知怎么，话题又转到恋爱上，说有心仪的男人要趁早表白，别顾忌女人的骄傲，否则一定会后悔之类的话。
为什么恋爱达人乱菊姐会说这样的话？
她想问清楚，又觉得背后是一段难以述说的悲伤故事，不敢贸然去戳破。
最后，还是日番谷冬狮郎催促早点去十番队，才让乱菊停止传授那些所谓的经验之谈。
人走了，那些话语还是成功搞得她心神恍惚。
想要留长头发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就试着今天拉开点领口看看效果。
些许暴露在外，引得风吹在表面，凉凉的，有点不适应，不过确实比寻常更吸引视线。
别人还无所谓，一被黑木发现，她就莫名觉得紧张，无法继续拉开。
再想想乱菊姐的话，虎彻勇音心里更乱了。
黑木看她重新捂严实，面色没有显露以往的轻浮，很严肃道：“你真是粗心啊，女孩子怎么能不注意这样的事情，以后要记着，别再犯了。”
“说得也是，”她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想着，自己是笨蛋嘛，居然想要变得像乱菊姐那样闪耀，根本不可能。
那种风格不合适自己。
就算自己露出同样多……
单单是想想那个画面，她脑袋温度蹭蹭往上涨，快热坏掉了。
不行，她绝对是做不到那么开放，这么点就害羞的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黑木说完她，默默扭头，心里想的是，勇音真得很有料啊。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时无言，沉默到综合救护所门口，才恢复闲聊的气氛。
外面的阳光刺穿厚重云层，金色光芒在大地铺开，照得一片片金色瓦片闪亮。
微风拂过庭院，树上的蝉儿时不时叫一声，刷一波存在感。
宽敞的地面，有人在扫着地。
“花太郎，今天又是你值日？”
黑木有些惊讶，怎么每次看见花太郎，不是在扫地，就是去扫地的路上。
合着整个四番队就一个人打扫嘛。
“黑木五席，虎彻副队长，早上好。”
山田花太郎急忙跑过来打招呼，清秀的脸庞满是笑容，“今天和荻堂君打赌输了，就帮他值日。”
虎彻勇音眉头微皱，又是那个荻堂，她摆出副队长的清冷，沉声道：“我应该说过，四番队严禁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
山田花太郎真没有听过这件事情，连忙鞠躬道：“对不起，请责罚我吧。”
虎彻勇音很是无奈，眼前这位的回道天赋不用多提，绝对是能排进四番队前五的存在。
就是这个性格不好。
对自己极度不自信，被提拔为席官，也是认为，我哥哥是前副队长，所以队长和副队长才给面子提拔我这个不中用的人。
说句实话，谁会给山田清之介面子啊。
山田花太郎被欺负，抛开本人性格软之外，也有清之介的功劳。
四番队的队员没少被那家伙训斥，又没办法，一肚子气只能撒在山田花太郎身上。
虎彻勇音面无表情道：“过后我会严肃处理你和荻堂。”
“嗨。”
他大声回答，心里没有一点不满，再问道：“那个，我能继续扫地吗？”
“……”她清冷的表情险些破防，沉默少许，总算缓过来道：“你去吧。”
“嗨。”山田花太郎继续跑去扫地，看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扫地扫上瘾。
黑木忍不住道：“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很棘手的家伙。”
“是啊。”虎彻勇音叹口气，绷着脸的垮下来，好累啊，仅仅是想要管理好这些队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将队员们和护士们的饮食，训练，经费等等安排妥当的卯之花队长，真得是很厉害啊。
完全没办法比。
她看一眼身旁的黑木，老调重弹道：“让黑木君当副队长的话，绝对比我强。”
“勇音酱，你做的很好，自信点，我当副队长，做不到你的一半。”
黑木很有自知之明，他不适合管理队员，嫌麻烦的性格注定会采用一刀切的管理办法。
看似见效快，其实隐患极大。
问题不会得到解决，只是会慢慢积累，等待最终爆发的时机。
“你不用这么安慰我，”虎彻勇音完全不信自己能超过黑木。
在她眼里，黑木实力高强，勤奋，具有极高的天分，什么事情都能做好。
没有黑木办不成的事情。
抛开身高之外，她唯一能超过黑木的地方，就是回道和草药知识。
这还是黑木没怎么认真学习回道和草药知识。
要是认真的话，绝对能迅速超越她。
“我这个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当副队长。”
“你又说这话，担心被队长说你。”
虎彻勇音连忙左右张望，没看见队长的身影，松口气，压低声音道：“黑木君，你千万别和队长说，我不想让队长失望。”
黑木耳朵被语气吹得痒痒，回道：“嗯，我不会告诉队长。”
两人结伴走到食堂，里面还是闹哄哄。
队员们坐在里面热火朝天讨论，又发生什么大事，能让副队长急得连饭都不吃完，直接离开食堂。
黑木的瞬步太快，周围的人完全无法发现她是被抱走，还以为她是收到消息，自己用瞬步离开食堂。
虎彻勇音看见眼前乱糟糟的场景，板起脸道：“你们在干吗？”
“啊，副队长回来了。”“虎彻副队长，出什么事情？”
队员们迅速聚集过来，想要搞清楚发生什么。
“没事，你们别瞎猜，我就是去帮碎蜂队长换药。”
虎彻勇音先回答他们的问题，再安排工作，“吃饱的人就不要在这里磨蹭，去外面集合。”
假如是山田清之介的话，这些队员连问都不会问。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四番队，已经是一位深受大家信赖的副队长。
没有人能够顶替。
黑木这个五席完全没存在感，绕开人群，走向打饭的窗口。
那些水果就是开胃，他要吃饱，再去训练提升实力。
第五章 爆万
食堂很快变得冷清。
喧闹的队员们随着虎彻勇音离开。
黑木端着一大盘食物随意挑个近点的地方坐下来，大口吞咽，却连其中的味道都没有心思品尝。
他脑子里想起的是刚才那一幕，虎彻勇音被队员们围着，依赖。
正常来说，应该为朋友高兴。
他没有，反而涌现出一种孤独，仿佛在那个瞬间成为局外人。
随意而来的是羡慕？嫉妒？
黑木分不清，只知道，他讨厌那样的感情。
“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似是恶魔在耳边低语，一双白嫩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缠住他脖颈。
背部触觉很柔软，银发从耳间滑落，甘甜到让人想要犯罪的气息吹拂在他侧脸。
“咳咳。”黑木猛地咳嗽，一块肉混杂葱被咳出来，饭粒呈扇形洒开。
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扭腰向左，视线出现一张精致如瓷器的脸庞，银色长发如瀑布披散，“你，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你太寂寞啦，里面下的雨太大，我出来避避雨。”
她面上闪过一抹讥笑，“你还真是爱撒娇的小孩子。
那么想要让勇音酱留下来陪你，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说你很孤独，害怕一个人独处。”
黑木没好气道：“勇音是副队长，和我不一样，她需要管理很多事情。”
暴君的手贴住黑木心脏，“你为什么总是要撒谎，坦诚一点不好嘛，直视你真正的欲望。”
“你给我消失！”
黑木烦躁地低吼，眼前佳人的身影逐渐淡薄。
“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似乎是高兴看见主人心情不爽的模样。
打菜的大妈看见饭菜被吐出来，他一个人在那里发脾气，上前询问道：“您对菜有什么不满意吗？”
黑木回过神，不想和她解释太多，摇头道：“没事。”
他低下头，继续吃着饭，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暴君的笑声和话语。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把斩魄刀，太扎心了。
黑木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
对外塑造出洒脱，嘴花的形象，让大家以为，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
实际上，他没有那么开朗，也没有那么大方，仅仅是在克制自己的欲望。
一直忍着，忍着，明明都忍得这么辛苦，斩魄刀还不停出来挑衅，怂恿。
黑木心想，从各种意义去看，暴君都是一把让人火大的斩魄刀。
他低头消灭桌上的食物，利用海吃缓解心里的不悦。
离开食堂，他肚子有点大，心情也变得好了些。
外面阳光照得地面发亮，黑木静心感知灵压，找到浮竹十三郎的灵压，一个瞬步突进。
斩拳走鬼，每一个番队都设有相应的训练场。
四番队训练瞬步的场地，占地在四个训练场是最宽阔的一个。
里面栽种着一大片竹林。
预留出的小道足有八百条，模拟瀞灵廷地下水道的路线，其内非常复杂。
新手想要一下子钻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
连老手稍不注意，都会迷失在其中，最后不得不从上面离开。
在训练的时候，那样就是违规，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一切和浮竹十三郎没什么关系，他戴着眼罩，人坐在竹木编制的摇椅，慢悠悠晃着。
大清早晒太阳睡觉。
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要么是懒鬼，要么是家里有钱。
他两者都是，躺的是心安理得。
呼。
浮竹十三郎被逼近的庞大灵压惊醒，长叹口气，“黑木班长，你回来了。”
“看见班长回来，你应该更高兴点。”
黑木看不惯有人比自己还懒散，手往前一抓。
浮竹十三郎主动起身，摘下自己的眼罩，无奈道：“我训练还不行嘛，难得轻松几天，诶。”
“外面乱成那样，亏你还能睡得着。”
浮竹十三郎挠头，懒洋洋道：“再努力也超不过你们，这就是事实。”
黑木觉得这个语气好熟悉，“那也不能躺着让人碾过去吧。”
“你想要碾我，我能跑得掉吗？还不如躺着，起码死得舒服点。”
浮竹十三郎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消极情绪，像是连翻身都嫌累的咸鱼。
“谁让你以我为目标，目光放低点，以勇音为目标，努力奋斗啊。”
黑木敲一下他的脑袋，“你看京乐，多努力，一直在竹林里训练。”
浮竹十三郎慢悠悠道：“那家伙是在里面迷路了，不信的话，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
黑木没有答应，他从不会进行必输的打赌，“你给我进去。”
“好。”
浮竹十三郎叹口气，人朝着一个路口钻进去，灵压迅速远去。
里面道路复杂，队员们要保证瞬步速度的同时，不撞到竹子，撞倒一根，就要自己栽种一根。
年底考核还会扣分，一根竹子一分，十根以上，基本告别年终奖的钱。
普通队员不需要太在意，席官的年终奖会高些。
黑木从没有拿过。
他加入四番队有几个年头，该拿钱的时候，人都是待在监狱。
今年应该是能拿到属于他的年终奖。
“先慢慢来，”黑木喃喃说一句，没有用瞬步全力冲刺，里面的道路是九转十八弯。
直接全力向前，怕是不知撞倒多少根竹子。
他使用瞬步向前，视线里的青翠竹子极速靠近，挨着鼻间，整个人快要撞上的时候，他迅速转弯，钻入仅能让一人通过的小道。
随着速度提升，一根根竹子仿佛连成一片碧绿色墙壁，耸立在两侧。
不停转弯，冲刺。
“啊。”
京乐琉璃惊呼一声，双手护住面门，准备即将到来的冲击，人一闪，消失在前面。
她急忙刹住脚，在地面滑出一道沟，褐色单马尾直接飘起来。
站稳后，她心脏怦怦跳，连忙用手去轻轻拍了拍，“哇，吓死我，还以为要撞上，刚才那道灵压……是黑木嘛。
真是的，不就是瞬步好点，居然敢这样吓我。”
她狠狠跺一脚，仰头望向四周，全是竹子，“出口到底在哪里啊，可恶，这样下去，又要被他们笑话。”
她咬了咬嘴唇，眼珠子瞄向上方。
“不要想偷懒。”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京乐琉璃扭头，没看见人，“混蛋，我非追上你不可！”
第六章 大哲学家蓝染(二合一)
京乐琉璃最终连黑木影子都没有看见。
因为练到一半，黑木从这里离开，去练习远距离瞬步了。
竹林这边的训练场碍于占地面积，仅能训练高爆发瞬步，以及死神对瞬步的控制程度。
想要练习远距离瞬步。
这片竹林对黑木来说，还是太小，半步都能轻松跨过。
能够充当他远距离练习瞬步的场地是整个瀞灵廷。
黑木全力施展瞬步，像是化作一阵风，肆意掠过各地。
这秒脚踩在走廊的瓦片，下一秒就是站在公园的树，再跳一秒，就是阁楼屋顶。
所有的建筑物都在脚下闪过。
呼。
风声在耳边呼啸，周围景色变得模糊，黑木不停前进的步伐停下，主动落在一间无人的院子。
占地宽敞，内里有一座池塘，一栋两层小楼，栽种着不少美观的树木。
他挠了挠头，视线望向小楼，心里升起很奇怪的感觉，好像里面有什么在吸引自己过去，是什么呢？
“黑木君。”
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后响起，没有任何灵压的反应。
黑木吓得后背寒毛竖起，手握紧，松开，他转过身，面上露出适当的惊讶之色，“蓝染队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蓝染身披队长羽织，内穿死霸装，戴着黑色镜框，整个人显得很儒雅。
他抬手一推镜框，棕色眼眸闪过一抹笑意道：“这里是我的住处，你说我该不该在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入您家，就是刚才在练习瞬步，这天太热，我想要找个阴凉地方休息下。”
黑木说到这里，用很诚恳的语气说，“能不能让我喝杯凉茶？”
蓝染唇角微微勾起来，温声道：“凉茶我这里没有，我给你泡一杯红茶吧。”
“有糖吗？多加点，我喜欢加糖喝红茶。”
“巧了，我也喜欢。”
蓝染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亲切，吸引人想要靠上去。
“哈哈，那真是巧，”黑木面上笑嘻嘻，心里满是疑惑。
别人的院子落下来还能是巧合。
蓝染的住处落下来，那就不是巧合。
他敢保证，小楼里藏着某样物品，就是无法断定，那是什么物品。
为什么能吸引自己过来？
不，重要的是蓝染态度，是主动使用某样物品吸引他过来？
还是在进行某种实验而导致的意外？
问题乱成一团。
黑木很难判断是哪一个。
蓝染的心思太难猜。
没有利益又不讨好的事情，正常人是不会去做。
蓝染会，他追求的是有趣。
能够让他觉得有趣的事情，好坏，那都不是问题。
“黑木君，你先去左边的廊道坐着，我进去给你泡茶。”
蓝染态度很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队长的架子。
“嗯，”黑木笑着答应。
不管怎么样，现在贸然离开这里，绝对是下策。
小楼左侧的走廊正对着一座池塘，上有曲折的之字桥，内有假山，荷花，数条锦鲤悠哉游荡在那里。
竹筒制成的添水装满水会敲击在石头上，发出当的清脆声音，水流沿着竹尖，汇入池塘。
黑木将草鞋脱在廊外，人坐在阴影覆盖的廊道，靠着柱子，欣赏眼前的风景，心情逐渐变得平静下来。
过一会，蓝染端着茶几走来，摆在他身边，跪坐在廊道，“黑木君，你对眼前的景色如何评价？”
黑木如实回答道：“很好看。”
“这是我结合佛家所谓的禅意，亲手布置出来的风景。”
蓝染出声解释，又问道：“你知道佛家是什么吗？”
黑木拿起茶壶，帮蓝染倒一杯红茶，摇头道：“我不太清楚。”
“佛家的思想很有趣，他们认为尸魂界不是灵王创造，而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由于因缘而结合，从而形成这个尸魂界。”
蓝染给自己加了一勺砂糖，笑道：“中央四十六室认为那是一种异端的邪说，禁止和尚在流魂街建立庙宇，甚至让贵族在雇佣劳工时，多多雇佣和尚。
特别是西流魂街，那里是死神的主要兵源，不能让邪说横行。
和尚们全被抓去充当劳工，我也是通过一些隐秘典籍了解到这个佛家，你有没有兴趣看呢？”
黑木连忙摇头，真的没有说谎，“我对看书一向没什么兴趣。”
“那可不行，多看点书才能更好了解这个世界。”
蓝染用长辈的温和口吻，劝诫他多多看书，不要当个学渣。
“嗯，嗯。”黑木也像是敷衍长辈一样，敷衍着。
蓝染选择性无视他的敷衍，继续摆出热情高涨的神情，和他讨论各种人生哲学。
在这方面，蓝染是博览群书，从绝对主义到荒诞主义，再到利他主义，什么哲学主义都能聊的上。
还不是那种略懂一二，而是全部精通的水准。
连黑木偶尔说出的心灵鸡汤，都能找出对应的学说。
谈话到后面，黑木连一句鸡汤都憋不出，被各类主义的专用词和那些长长的人名给弄昏头。
为什么尸魂界的哲学全是一大堆英文名字著作。
他不得不借着喝茶掩盖下自己的无知。
几次过后，红茶已经喝了四杯，对面的蓝染还是在不停说出有关哲学的人生话题。
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黑木脑子闪过这个念头，心里猛地一惊，随即涌现出强烈的后怕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
蓝染嘴里的哲学变成一种自己能认可的想法，而不是其他那些听起来就想打瞌睡的枯燥哲学？
黑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哪里不明白，自己上当了。
原以为不去想他的话语，不信他的话语，就能逃过一劫。
没想到的是，连聆听蓝染说话，这一行为本身都代表着危险。
黑木再次刷新对他的危险认知，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借着茶杯空的机会，“抱歉，蓝染队长，我休息的时间太久，再不回去，卯之花队长会怪我训练偷懒。”
“是嘛，真遗憾，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继续聊。”
蓝染没有挽留，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熟读各类微表情心理学，喜欢观察路上看见的每一名死神。
从服装到行为举止，到人的面部细微表情，判断出一个人是处于什么心理状态，要去干什么，或者是做完什么事情回来。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
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戴上假面具。
当他掌握一个人的性格和思想，那个人遇到某件事情的反应，自然就能推断出来。
包括浦原喜助在内。
没有人能逃过。
哪怕黑木足够警惕，选择用敷衍的话语回答。
这么长时间的交谈，还是让蓝染推断出他是什么性格，具有哪种思想。
通常来说，蓝染没猜出一个人的性格之前会觉得那个人有趣。
认为那个人拥有无限的可能。
猜出之后，有趣程度会大大降低。
也有例外，比如说银。
蓝染始终猜不出，银会用什么手段杀自己。
同样，他也猜不出，黑木藏有的秘密。
“哈哈，有空再说，”黑木笑着打哈哈，心里是不想在踏足这里，一个瞬步离开。
蓝染依旧坐在那里，从容欣赏眼前风景，慢悠悠品尝茶杯里的红茶。
喝光杯中的红茶，他才起身，动手收拾好茶具，端着茶几返回楼内，“不知道这里是我的住处还闯上门，是巧合吗？还是必然呢？”
蓝染走入大厅，放下茶几，周围都是书架，上面摆着许多有关于哲学，历史等深奥的书籍。
他眼神变得冰冷，连黑色镜框都无法遮挡。
在没经过调查之前，他是从不会断定巧合。
更愿意相信，所有事情都是有预谋。
以此进行推断。
假如黑木是有所预谋，闯入他的院子是为什么？
那就要看看这栋楼里面有什么。
小楼是他的住处，里面有很多书，日常生活用品。
这些能排除。
黑木又不是他的狂热制杖粉，哪里会干那种偷偷拿他东西的事情。
抛开那些物品外，小楼底下有一间隐秘的地下实验室，里面藏着许多死神虚化，虚死神化的资料。
一个由他制作的未完成品崩玉，以及最近得到的友哈灵魂碎片。
这间实验室是目标？
蓝染也不太相信，那间实验室经过他层层结界的隐藏，恐怕就是大鬼道长亲至，也很难发现异常。
他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双手结印，地面无声涌现出黑色液体，人逐渐往下沉入。
地下实验室内部栽种着萤蔓，确保光线充足，占地和地面的院子一样大。
各类实验用的装置有序摆开，外表全是银色。
实验室中央有一个银色圆柱，上面的透明防护壁保护着一个蓝黑色水晶球。
那就是他制造的崩玉。
有哈的灵魂碎片装在一个试管里面，他尝试过分析，复制，还没有得出结论。
这是很高级的力量。
类似于他崩玉里面的某些魂魄之力。
崩玉里的灵魂都是来自于流魂街。
那种地方的魂魄能和有哈巴赫的灵魂碎片产生一定相似。
蓝染很想找出原因，翻阅各类古籍，也没什么记载。
他甚至有想要闯入纲弥代家看看的想法。
那里应该藏着许多古籍。
就是他没有找到好的机会，镜花水月到底还是有缺陷，不能催眠那些未看过始解的人。
让他想要前往纲弥代家，显得有些困难。
蓝染走到实验台，抓起一个装着有哈灵魂碎片的试管，眸光幽暗道：“先做个有趣的实验吧。”
按照排除法，他得出的结论是问题在有哈巴赫灵魂碎片上。
现在就是要通过实验，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将有哈的灵魂碎片倒入不同试管，放在不同位置。
他启动检测仪器，一台检测灵子反应，一台检测电波，观察屏幕之间的曲线。
电波产生微妙的变化。
“这些灵魂碎片彼此之间有联系？！”
蓝染面上闪过惊讶，心里愈发充满兴趣，“一般的灵魂碎了，彼此之间是不可能会有联系，他的灵魂碎片居然在彼此呼应。
真是奇妙的力量，等等，这和黑木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少许，闪过一个想法。
当时在无形帝国的影子空间内，他一度失去黑木的灵压。
原以为是死了。
很快黑木的灵压又冒出来，比之前更要强大。
“有哈能赋予他人灵魂的力量，照这些灵魂碎片的活性，聚集很多的话，复活一个死去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蓝染猜到这里，笑得更开心，一个结论摆在眼前，接下来就是验证对不对，“黑木君，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啊。”
呼，呼。
接连不断的瞬步，让黑木迅速远离五番队，那种莫名的吸引力也逐渐消失。
更让他确信，蓝染的小楼里藏着什么东西。
他回到竹林之外，人坐在浮竹十三郎的摇椅上，才发现，冒了一身汗。
“那个怪物。”黑木嘟囔，躺下，慢慢摇起来。
面对痣城双也，黑木有信心一战。
面对更木剑八，他也敢拔刀一决雌雄。
唯独在蓝染面前，他心里真的怂了。
镜花水月的能力太变态。
他最开始是想要偷瞄女生的胸部，避开看蓝染的始解说明。
架不住蓝染谨慎，戳破他的偷瞄，让他不得不看镜花水月的始解。
毕竟队长亲自释放，走神一次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哪里能走神第二次。
一看完镜花水月的始解秀。
黑木心里恐惧的种子就埋下。
以后想要不被镜花水月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强如吞噬灵王的友哈巴赫都无法彻底免疫镜花水月。
没达到那个境界的他，想要免疫镜花水月？
做梦。
气人的是打不过，脑子也比不过对方。
他的优势就是明白蓝染干过什么事，以及能力如何破解。
而蓝染并不清楚他明白这件事情。
“可以的话，真不想和他对上。”
黑木叹口气，现在打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把握，他的下场不会比大狗好多少。
一个镜花水月，搭配九十号的黑棺，当场被秒。
“不行，”他从摇椅站起来，攻击不到蓝染的话，那就要加强防御，就像是老头子那样，搞个残日狱衣披上。
他也可以操控重力在身边制造防护罩，搭配鬼道的话，防御效果应该更加强。
搭配什么鬼道好呢？
黑木又陷入沉思。
第七章 黑木的招式
破道是不需要考虑，破道主要是进攻，属于炮仗，一被点燃就会炸开。
想要防御的话，还是从缚道进行挑选。
偏偏缚道他不怎么精通，想要寻找到合适的缚道，还是要回去翻一翻高级鬼道大全那本书。
“知识就是力量啊，”黑木想到就做，一个瞬步回到自己在队舍的家。
阳光向外倾泻，走廊全部被阴影覆盖，显得不是那么炎热。
他推开门，里面的画风让他微微一愣，仿佛是走入某个中世纪小说里的女巫家。
屋顶垂钓着人头大小的灯笼花，左侧墙壁布满血管般的树藤，延伸向墙外的树藤编织成一张桌子，向日葵般的花朵在桌角。
“欢迎回来。”那朵花转向门口，笑吟吟喊一句。
地面是几个鲜红的球体，床是厚重的叶子。
黑木呆了呆，想起来，原来是去现世之前购买的家具。
单个看起来很酷炫。
凑在一起，这TM都是什么鬼啊。
黑木心里吐槽，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没办法，买都买了，他还不至于全丢掉，重新购买一批家具。
有钱也不是那么花。
黑木从桌上找到高级鬼道大全，向日葵花叫道：“请坐，请坐。”
树藤从桌角向前延伸，编织成凳子供他坐下来。
这是常青藤融合义魂丸的魂魄，形成有基本意识的家具。
义魂丸类似于人工智能，不同于改造魂魄。
义魂丸的魂魄是没有思考能力，仅会依照最初的设定行事，智能极低。
黑木坐下来，翻开高级鬼道大全，寻找到缚道篇，低级的缚道威力小，略过，中级也是。
他直接跳到高级缚道开始寻找。
缚道不单是防御，也有追踪，封印，结印等，更多的是束缚对手行动。
以至于他翻到最高的防御缚道，就是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断空理论上能完全防御缚道之八十九以下的破道，使用者灵压够强的话，九十几号破道也能够防御。
就是不清楚，他的百倍重力能不能让断空扭曲成全方面无死角的防护罩呢？
黑木手指请敲在书页，长长叹出一口气。
自己的手段还是太少。
斩拳走鬼，死神的四项技能，他都掌握。
精通？还谈不上。
他真正能称得上精通的斩术，就是山风一刀流。
可那是卯之花烈考虑到他斩魄刀的百倍重力，专门创立的基础斩术。
比如说山风一刀流·圆，就是旋身一斩，让百倍重力三百六十度向外涌出，能攻，能守。
山风一刀流·冲，双手握刀，释放全身灵压，以横扫的方向释放百倍重力，大范围攻击。
山风一刀流·突，右手握刀，以最快的速度笔直前刺，百倍重力向前突破，属于一点突破。
山风一刀流·绵，以重力加强敌人的攻击，再用加了旋转变化的瞬步，绕到敌人右边。
这些招式就是给他打基础，开始还能有用。
随着敌人的实力提升，已变得不太实用。
黑木后续给刀附魔，就是想要增加斩术的破坏力。
鬼闪一刀流·螺旋双莲斩，就是附魔的最高成品。
依靠双莲苍火坠，搭配加了特殊旋转的瞬步，结合螺旋百倍重力，凝聚他所有的灵压，属于他破坏力最强的招式。
至于拳，走，前者是他练着备用。
后者他已经到达瓶颈，开创的短距离爆发瞬步，闪步，最高速度是36马赫。
这样的速度听起来很吓人。
面对蓝染和卯之花烈那种级别的对手，连衣角都难摸到。
鬼道，他最高就是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还没有到达舍弃咏唱的地步。
时间太短了，黑木心里涌现出强烈的急切。
给他三十年，完全不虚任何人。
“对了，”黑木一拍脑门，鬼道的双重咏唱啊。
断空组成防御的防护罩，再用双莲苍火坠铺在外表。
若是能成功的话，鬼道和斩术，重力之间的配合，花样将会翻新，攻击，防御，都会变得更强大。
黑木想得心情激动，迅速拿起高级鬼道大全，从房间离开。
瞬步返回竹林，黑木朝里面吼一句，“浮竹，京乐，都给我出来！”
声音远远传开，激荡的灵压卷起灵子，形成的乱流吹向竹林每一个角落。
五席的职位之外，他还是第一上级救护班的班长，想要进行鬼道训练，自然要带上两个小弟。
一个人过去，会招来他人非议，影响四番队的整体气氛。
呼，浮竹十三郎从竹林的小道钻出来，卷起地面积累不知几年的枯黄竹叶。
“是不是休息了？”咸鱼的浮竹十三郎最关心一个问题。
黑木瞪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是要转去鬼道训练场。”
浮竹十三郎有些惊讶道：“那不是下午的课程嘛。”
黑木板着脸道：“我临时改变课程，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浮竹十三郎耸肩。
等一会，京乐琉璃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黑木懒得等，往竹林探知到京乐琉璃的灵压，好家伙，这是在竹林玩画圆游戏吗？
他猛地跃起，脚一点竹子最顶端，人迅速扑向林内。
还在迷路的京乐琉璃宛如小兔子，跑着跑着，肩膀骤然被抓住，脚瞬间离地，轻飘飘的失重感还没有适应，人站在地面。
过快的速度让她晕乎乎，想吐，勉强站稳，吼道：“你不会打一声招呼啊！”
黑木想了想，道：“哦，我要带你出来。”
“现在说有什么用！”
京乐琉璃肺快气炸了，头一甩道：“我本来都快出来了，你非要碍事。”
“拉倒吧，你一直在转圈圈，背下瀞灵廷地下水道的路线，就那么难吗？”
“那么复杂谁看得懂啊！”
京乐琉璃理直气壮地回答，她一看那个路线图，眼睛都要看花，数百条线路，交错复杂，颜色又不同。
黑木没好气道：“就是为应付你这样的笨蛋才建得那么复杂。”
京乐琉璃满脸惊愕之色，“你敢说我是笨蛋？”
“好，是我错了。”黑木忽然意识到，继续扯皮的话，还要扯很久，完全是浪费时间。
“去鬼道的训练场，我教你们缚道。”
第八章 进化需要恐惧
从加入四番队以后，京乐琉璃只学会回道和瞬步。
缚道，破道，这些都没有人教过她。
理由很简单，教了，她也用不上。
身为上级贵族的她不可能会有踏足前线机会，和个人意愿无关，这是贵族圈内整体的意志。
上级贵族想要参与前线，职位必定是队长。
没有到那个级别，就不要想着作战。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露琪亚那样，有一个好兄长帮忙扛着家族所有的压力。
她没有那么好的兄长，只能学一些京乐家代代相传的法术。
所谓的法术和鬼道本质是一样，就是称呼和使用者不同。
鬼道是大众用，能够传授给队员们。
法术属于贵族本家相传，绝不会传授给外人，包括贵族分家。
“班长，你真想教我们缚道？”
京乐琉璃白皙脸庞流露出一丝怀疑，不敢相信，素来尖酸刻薄的班长，居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
不可能，她的班长才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性格，莫非是在现世吃错什么药？
黑木板着脸道：“你不想学就算了。”
这熟悉的语气，让她放下心，连忙点头，“学，当然学，你打算教我几号的缚道？
事先说明，太低级的缚道，我才不想学。”
“你真是人菜事多，跟我来。”
黑木没好气回一句，人消失在竹林外。
京乐琉璃急忙瞬步跟上。
呼，她落在鬼道训练场，炽热的阳光铺满地面，竖起的靶子靠在右手边墙壁。
这里很空旷，没有其他四番队员的影子。
往常这个时间段，这里满是队员们练习回道。
今天四番队的训练是在进行廷内救护。
就是各队以演习的方式，开始跑向其他番队，救护指定位置的假人，再返回综合救护所。
假人没有损坏抬回来，算是演习成功。
反之，就算是失败，会被扣分。
之前的圣兵袭击瀞灵廷事件。
四番队在战后的救护工作，称得上不错，却还是闹出一些乱子。
有紧张跑错路的队员，有忘记配齐外出医疗物品的队员。
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那些队员的惩罚是少不了。
训练更是要抓紧。
卯之花烈认为，只有经过一次次训练，才能保证在实际行动中，减少出错的概率，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战斗减员。
四番队最近主要训练抓的就是廷内救护。
黑木因第一上级救护班长的身份，没有参与其中。
“我现在要教你们三十号的缚道，嘴突三闪。”
“才三十号？那是低级缚道，教我们，少说五十号中级缚道起步吧。”
京乐琉璃双手搭在后脑，一脸不屑于三十号的模样，死霸装被顶起，看起来所有养分都往胸上集中。
黑木瞪一眼道：“你们能做到一次释放嘴突三闪成功，我再教你们五十号缚道。”
其实，他也没有学过五十号的缚道，哪里能教人。
“好吧。”
京乐琉璃还是有些不满，转念一想，自己鬼道的天赋惊人，绝对能一学就会，也不用在意是先学哪个。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黑木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金色三角形，从三个角凸起尖嘴，骤然激射向前。
京乐琉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双手，腰，被尖嘴咬住。
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将她身体冲到墙壁上，尖嘴如咬住猎物的老虎，不肯松口。
她试着挣扎，没有用，双臂被牢牢钉着，灵压也被封住。
她双脚蹬在空中，怒道：“喂，你要演示的话，好歹提前说一声！”
黑木目光望向浮竹十三郎，无声表达出一个意思。
“诶。”他叹口气，瞬步上前，伸手掰断金色尖嘴，放下京乐琉璃。
她气势汹汹走过来，想要发难。
黑木轻飘飘一句，“咏唱语记住没有？”
京乐琉璃停下脚步，一甩头，理直气壮道：“一下子怎么可能记住，你再念一遍。”
一遍又一遍。
五遍过后，总算是让她勉强背下来。
“记住，一开始的手势也不能忘记。
你们是初学者，别想着省略什么任何步骤，嘴突三闪是低级缚道不假，练起来还是有风险。”
黑木很耐心叮嘱两人该注意的事项，“接下来，你们相互用嘴突三闪练习，我要去边上，练习其他缚道。”
说罢，他从死霸装里面掏出高级鬼道大全。
京乐琉璃看见书的封面，眼眸一亮，立刻凑过来道：“这真的是高级鬼道大全吗？”
“是啊。”
黑木有些疑惑道：“看你的样子，这本书很稀有吗？”
“高级鬼道大全，整个瀞灵廷不超过十本。我们京乐家就有一本，由春水叔叔保管，连本家的人想看，都很难看到。”
京乐琉璃说出一个让他惊讶的事实。
看队长送高级鬼道大全和送白菜一样随意，他还以为这玩意是每个番队都有的量产本。
原来还是限定稀有版？
会造成这样的误解，很大程度上是黑木缺乏对底层死神的了解。
护廷十三队大部分的死神，一出真央灵术院，就再也没有学习过鬼道。
赤火炮和苍火坠用到死。
原因就是普通队员精力和天分不足。
单是斩魄刀的始解，想要具体掌握，都是需要时间。
再加上各种任务，闲暇时间太短，阵亡速度快。
没有鬼道天赋的话，普通死神连中级鬼道都学不上，更不用说高级鬼道。
通常都是加入护廷十三队十年，还没有阵亡的席官才会有资格接触到高级鬼道。
那还是一个高级鬼道。
想要拿着一本高级鬼道大全随便看，随便学所有鬼道。
纯属是做梦。
“你不是贵族，居然还能有高级鬼道大全，嘿嘿，果然是卯之花队长给你的特殊待遇。”
京乐琉璃说到这里，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明显是将事情往歪的方向去想。
咚，黑木用高级鬼道大全的书轻轻敲她脑袋，心里很高兴队长送得礼物，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二，“别这么说，队长就是看我天赋好，才培养。
不会有其他的感情。”
京乐琉璃点点头，如实道：“我想也是，队长怎么会看上你。”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黑木舍弃咏唱念出三十号缚道，三道金色尖嘴咬住她，钉在墙壁，“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喂，你突然干什么，可恶，给我等着。
等我学会，也要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京乐琉璃大吼起来，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被钉在墙壁上。
有时候，黑木挺羡慕她没有脑子的活法，起码能活得很开心。
不过，这些没脑子的人能活着，都是有脑子的人在保护。
没有人负重前行，哪来的岁月静好。
黑木心里叹口气，没理会京乐琉璃的大叫，走到训练场边上。
他手翻开高级鬼道大全，翻到断空的那一页，先是默默记住咏唱语，再查看一些不良的禁忌。
八十一号的断空难度看起来比双莲苍火坠要难。
禁忌项有不少。
庞大灵压是必备条件，没有达到队长级别的灵压，就不要想着使用断空。
其次是咏唱引发的诸多问题。
咏唱时发现句子念出来越来越生涩，困难，必须立马停下。
那是灵压暴走的征兆。
稍不注意，人都会被炸开。
念到一半流鼻血，也要立刻停下。
每个词间隔不能超过一秒。
语气要平淡，不能太过于激动。
将那些禁忌项全部看完，他重新合上塞回怀里，拔出自己的斩魄刀，“碾碎它，暴君。”
光芒流转闪过，出现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十字形状的剑柄，镶嵌着不少色彩鲜艳的宝石，浅银色剑身无锋，细长。
黑木握住剑柄，脑中构思一下如何扭曲断空，布置出什么样的形状。
想好这些，他开始念咏唱语，“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
黑木语塞，额头冒出冷汗，间隔超过一秒。
再想要念，有种被什么堵住的感觉。
“呼。”黑木再次拿出高级鬼道大全，反复默念，确认不会忘词，才塞回去，继续念。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黑木没有间隔一秒，一口气念出来，灵压随着咏唱的言灵，开始以某种轨道在体内运转，进而牵动外界的灵子。
一面高大的透明墙壁浮现在他眼前。
成功了？
原以为会更难，居然比双莲苍火坠还要简单……
黑木呆了呆，迅速尝试用重力扭曲断空。
砰！
重力狠狠拍击在断空，发出一声巨响。
“哇，”京乐琉璃吓了一跳，体内灵压紊乱，急忙停止咏唱，回头喊道：“你搞那么大声干嘛？”
砰砰砰。
黑木没有理她，不停用百倍重力逼迫断空弯腰。
八十一号的断空愣是没有反应，不动如山。
黑木不得不放弃，重力消失。
咔咔，断空形成的透明城墙如镜子一样碎裂，化作灵子飘散在空中。
“那是什么缚道？”京乐琉璃怒气没了，满脸好奇之色。
黑木面无表情抬起手，“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金色尖嘴射出。
“我又说错什么？！”
京乐琉璃被钉在墙壁上，满脸懵逼，她不就是好奇问一句话。
浮竹十三郎掰断金色尖嘴，无奈道：“你别打扰他，看那个样子，他应该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京乐琉璃恍然，难怪脾气比往常要暴躁很多，“真是受不了他，有事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考嘛，非憋在心里。”
“和我们说没用。”浮竹十三郎摇头，黑木感到为难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有主意。
彼此实力差距太大。
火热阳光照在体表，黑木没觉得热，陷入沉思状态。
自己先前想得太过美好，完全忽略一个事实，不是所有鬼道都能让重力扭曲。
像是火焰，冲击波之类的鬼道，重力能够扭曲。
断空这种鬼道想要扭曲，不太现实。
断空本就是形成一面透明的防御墙，能扭曲，那不就是断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之前居然没有想到。
黑木只有一个解释，自己被那个美好的想法，冲昏了头。
就这么放弃断空……他又有些不舍得。
从防御力来说，断空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形成的时候无法扭曲，未形成的时候呢？
黑木眼眸一转，心里已有想法，朝那边的两人高喊，“我接下来要展开重力场。
你们不要离我太近，会被伤到，记住，千万不要靠近！”
这句话主要是对京乐琉璃说。
“知道啦！”京乐琉璃做个鬼脸，谁稀罕过去啊。
黑木还是远离两人，到训练场边角，他在周围十米展开重力场，扭曲的重力由右向左，一圈圈缠绕。
无形扭曲的重力连阳光都被影响，如一片金色光幕裹在这片区域。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
念到这里，黑木胸膛灵压骤然翻涌，隐隐有失控状态，他不得不停止咏唱。
“咳咳。”
黑木大声咳嗽，手捂着嘴，掌心能察觉到温热。
少许，他的手离开嘴唇，鲜红的血在掌间，看起来极为刺目。
黑木面色阴沉，扭曲的环境让断空变得难以形成。
或者说，他的精力不够。
一边要维持重力变化，一边要不中断念出断空的咏唱语，时刻注意灵压的输入量，避免被一下子榨干。
那样太耗费精力了。
黑木甚至无法完全念出断空的咏唱语。
八十一号的断空学会容易。
想要彻底掌握，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时间，说到底还是时间不够。
黑木脑海浮现出蓝染笑吟吟的模样，心里再次涌现出强烈的焦急。
被蓝染看穿思想和性格，让他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无法保证，自己真得隐藏好被吸引到那个院子的事情吗？
没瞒过去，蓝染又会怎么做？
未知的恐惧促使他产生一种极度渴望变强的欲望。
“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黑木苦笑一声，解除斩魄刀的始解，将刀插回刀鞘。
他双手拍了拍脸，自己需要放松心情，视线转向正在训练缚道之三十的两人。
他们咏唱的速度谈不上快，也不算慢。
按部就班的话，死神想要学会低级缚道，不是阿散井那种水准的鬼道天赋，就不会产生太大意外。
他看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始考虑，该不该放弃断空？
第九章 卍解的修行
经过慎重的考虑，黑木不得不承认，扭曲断空是自己一时昏头的产物，难度系数太高，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完成。
他需要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强自己战斗力的办法，以应对有可能找茬的蓝染。
断空的防御难度，远超于完成的价值，不值得他费那么多心思。
双重咏唱的思路是没错。
可要进行双重咏唱的原因，还是在他的斩魄刀攻击力弱上。
假如能卍解的话，自身灵压翻倍不说，斩魄刀的能力还会出现未知提升。
黑木视线移到斩魄刀之上，手握住刀柄，寻思着，斩魄刀具象化到这边，已经算是卍解走一半。
再接下来努力，或许就能捅破那层纸，达到卍解的条件。
与其努力双重鬼道，还不如努力试试卍解。
他之前不愿意，是觉得时间还充足，不太想搭理那个嘴欠的斩魄刀。
谁知会这么快对上蓝染。
不论是什么在吸引他，一旦被蓝染得知，试探还好，就怕会直接下手。
他不是那种害怕就会逃避的性格，越是让他害怕的家伙，越是要干掉。
用一句话表达就是你不死，我心难安。
很早之前，他已经有过干掉蓝染的想法，没有行动，就是在暗暗积累力量。
那不能叫怂，叫做战略性忍耐，等到合适时机，趁蓝染没有得到崩玉之前下杀手，永绝后患。
只是他从没有想过和蓝染这么早就有直接矛盾。
这次和无形帝国又不同，他没有任何队友能够依靠，仅能依靠自己。
为此，任何力量都要用上。
再不想直面内心，他也要正面去看。
“暴君，你听得见吗？”黑木出声询问。
“哈哈哈，刚才还叫我滚，现在一有危险了，又叫我出来，呵，男人。”
银铃般的狂笑声从心头升起，暴君没有到这边露面。
黑木面色淡定道：“你应该说过最爱我吧。”
“诶，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可惜，卍解的条件我透露给你，你也听不见。”
黑木明白，没那么容易问出卍解的条件，“我只想搞清楚，想要学会卍解，我不需要用武力压服你，而是用其他办法吗？”
“没错。”
“能不能透露点提示？我死了，你也会死吧。”
“哈哈，那样不是很好嘛，殉情本来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暴君的想法显然是和主人不同，她爱主人，生的主人，死的主人，全都爱，“不要浪费你的口舌，好好专心想我的事情吧。
一想到你为我焦虑不安，夜不能寐。
哈哈哈，真是让我觉得无比幸福，拜拜，我最爱的陛下。”
“喂，喂。”黑木连续叫两声，没有得到回应，总算是明白自己的斩魄刀是一个变态的事实。
“居然想要和我殉情？法克，我绝对不会和一把刀殉情！”
黑木在这个瞬间，完全忘记斩魄刀是内心的演化，大骂暴君性格扭曲之变态。
发泄后，他才变得冷静下来。
假如不是用武力压服对方，选择用其他办法的话。
无非是几种。
暴君口口声声说爱他，卍解的条件也要爱暴君？
或者说直面内心欲望，干一些自己想干的事情？
不，直面内心又不代表必须行动。
黑木握着刀沉思良久。
事关内心，那不是说一句，我要直面内心，就能直面内心。
好比打团战的时候，队友死的死，残的残，脑子告诉你，不要冲不要冲，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要怂，一个字，干。
黑木改为竖起刀，面色苦恼道：“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时候进行刀禅。
什么是刀禅？
他不清楚。
参考过去看的电视剧，电影，小说那些，侠客们通过刀禅，理解刀的意识，从而领悟更强大的力量。
或许盯着刀看，慢慢就能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
黑木不清楚这个想法是对还是错。
但暴君最后一句话，很可能就是提示，日夜都想着她。
黑木想找个阴凉地方进行刀禅，外面看太热了，朝那边吼一句，“别练了，先去吃饭，吃完再去图书馆，下午的课程是草药课。”
“不是吧，”京乐琉璃最头疼草药课，要记一大堆知识，还没用。
她又不会加入治疗伤者的行列。
不治疗，不参战，她加入四番队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玩啊。
君不见其他三名成员，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想继续练习缚道。”
“不要撒娇。”黑木是一个强硬的男人，绝不会服软，“午休后记得在图书馆集合，不要让我上门抓人。”
撂下这句话，他瞬步离开这里。
京乐琉璃一擦额头汗水，扭头道：“真奇怪，为什么班长会上草药课？”
“我只想回去躺着。”浮竹十三郎懒洋洋回一句。
两人贵族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去食堂吃饭，自然回家享受大厨的招待。
黑木到达食堂，里面很冷清，不是没到饭点，是队员们还没有回来。
廷内救护花费的时间不短，队员们通常没那么早能回来。
食堂里面准备的饭菜格外少。
他第一次享受到食堂为自己一个人开的待遇，心里不高兴。
在这个时候，他希望勇音能待在身边，不说支持，起码能聊一聊天，缓解内心的压力。
找卯之花的话，她太过敏锐，很可能会发现黑木心中藏着什么事情。
黑木不想让她担心。
也可能不会担心。
这么想想，黑木又觉得很泄气，他明白，自己目前就是仗着四番队的五席身份，才会得到卯之花烈的关注。
离开这个身份，跑去其他番队的话，很快就会被遗忘吧。
像是某个去贵族医院的吊丧脸。
“不要想那些事情，专心，专心。”
黑木拍拍脸，看着面前的食物，大快朵颐，在偌大的食堂，一个人吃饭，内心的孤独感愈发强烈。
现在，他连京乐琉璃那张蠢脸都想要看见。
有那个笨蛋在，耳边会变得吵闹，想涌现寂寞的情绪都难。
黑木迅速吃完，又快速从这里离开，到达四番队的图书馆。
他显然来的太早，午休没过的话，图书馆抛开管理人员，也没有看见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的身影。
黑木走到一张桌前坐下来，将腰间的斩魄刀放在桌子上，人趴在那里盯着，思绪散发，该怎么让斩魄刀卍解呢？
第十章 又爆万了
八月二十六日，非常晴，天气热得人不想出门，我最近变得很勤快，小月总说我被那个恶毒的班长驯服。
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天天参加四番队的训练，换做是以前的我，确实是不会做。
至于驯服？那是万万谈不上，我从没有忘记，被班长轻易秒杀的耻辱。
我这是在忍辱负重。
十三郎还是想要偷懒，被我硬拽过去。
班长今天回来，不知是吃错什么药，打算教我们缚道，天才的我迅速学会嘴突三闪，下次要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可惜，下午居然是草药课，我们看书，他一直盯着刀，恐怖，果然是吃错药了。
八月二十七日，依旧非常晴，十三郎不用我叫，他很听班长的话。
班长一回来，让我辛辛苦苦在第一上级救护班建立起来的女王地位有所动摇。
今天上午是草药课，下午还是草药课，班长果然吃错药搞坏脑子，视线盯着刀看，期待刀变成美少女吗？
那还不如看我呢。
我难得好心，开始寻找如何治疗脑残的书。
八月二十八日，晴，我终于找到一门偏方，大清早起来，熬了三个小时，加入各类药材，三桶水熬成一碗。
机智的我端给班长喝，骗他说是茶，被识破，他将药强行灌入我嘴里，咳咳，苦的舌头都麻了。
去死吧，该死的混蛋，我绝不会在管你的死活。
八月二十九日，晴。
大地变得明晃晃，暴热的阳光充斥在空气，风拂竹林，那股热意经过层层消减，再出来的时候，已有几分清凉。
黑木坐在竹木编织的摇椅，怀里抱着一把刀，头顶是撑开的遮阳伞，从伞柄到伞骨都是木头制成，上铺着油纸，绘有百鸟朝凤的图案。
他慢悠悠摇着，闭目，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脸庞满是宁静。
这是卍解修行的第四天。
黑木心态变得前所未有的佛系，远离尘世间所有喧嚣，体验着大自然的宁静气氛。
那真是无比美妙个鬼……
香蕉她个蜜瓜，一点进展都没有，暴君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什么方法都试过，就差对着刀冲一发了。
黑木心里明白，卍解修行不能着急，最后一半不好走，他要有打持久战的大决心。
问题是蓝染的危险摆在那里，不解决的话，他始终是无法得到安宁。
还好绒叶床真有宁神助眠的效果，让他不至于彻夜失眠。
难道是没失眠的缘故？
黑木呼出一口气，灵子乱流从远方席卷过来，熟悉的灵压出现在身旁。
他睁开眼，面上露出笑容道：“勇音酱，欢迎回来。”
看样子廷内救护演习今天结束。
虎彻勇音皮肤没有被太阳晒黑，紫藤花色的掩耳短发梳理整齐，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嘴唇比以往更加红润可口，眼角有很淡的眼影，“黑木君，你面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她精通药理，一个人状态好不好，看脸上的气色都能看出来。
虚白，眼眸黯淡无神，这是精力损耗过度的症状。
说明对方正在为什么事情烦心，还不是一两天了。
虎彻勇音面上的喜色消失，转为关切。
黑木笑了笑，换个姿势躺在那里，道：“哈哈，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在进行卍解的修行。”
她追问道：“进展很不顺利吗？”
“是啊。”黑木长叹口气，心里积压着许多想要抱怨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虎彻勇音语气温柔道：“没关系，以黑木君的天赋，不用着急，慢慢来。”
咔。
仿佛有什么线割裂，导致坐在摇椅的他不停往下掉落，掉到最底层的黑暗。
随之是暴怒升起，猩红的灵压逐渐让灵子变得沸腾。
轰。
虎彻勇音瞳孔骤然放大，汗水不受控制往外飚出，瞬间让死霸装湿透了，如山一样的压力从前方压过来，想要碾碎她整个人。
慢慢来？
他也想慢慢来，蓝染会给那个时间吗？
一张嘴说得轻巧。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啰嗦。”
冷冰冰的话语冻结所有炎热，连黑木都惊讶于自己语气的冷酷，想要爆发的灵压被他强行按下去。
空气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凝重。
黑木不知该说什么，道歉的话在喉咙，迟迟无法说出口。
在伤害重视之人的时候，他心里同样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痛的时候，还有一股莫名酣畅感。
可恶，他愈发厌恶自己的扭曲。
“抱歉，是我说错话，黑木君。”
虎彻勇音率先开口道歉，抬手擦去额头汗水，明明没有任何过错，她还是选择道歉。
因为让黑木君生气了。
她很笨拙，一定是哪里说得不对，才会惹怒对方。
她努力想要挽回黑木的坏心情，“要不要吃西瓜？我知道哪里卖的西瓜很甜。”
“你还是不明白啊。”
黑木很想顺着台阶下，开口又是往另一个方向，他明白，再待下去会说出更过分的话。
他无法继续待在这里，一个瞬步离开。
呼。
瞬步停下，他离开四番队，到达九番区的一个山坡。
有风吹过这里，坡上的青草如海浪一样起起伏伏。
他想起上次和修兵，萤在这里野餐。
从灵压的反应，两人都没有在九番队，想要找他们说什么话，也不可能。
黑木漫步在草坪，走到山坡顶端的树下，人躲在阴影里面，“可恶，我到底再说什么啊！”
他一拳打在树上，没有用灵压，单纯用拳头的力气。
啪。
树皮炸裂几块，在树的中央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拳印，火辣辣痛感从五根手指传来，血从破开的伤口缓缓流出来。
“该怎么办，一回去就会向勇音撒娇，我会继续伤害她。”
黑木很苦恼。
人总是会向亲近的人发火，采取不容忍的态度，是认为对方受到伤害，还是不会离开自己。
那样对亲近之人是多么不公平。
就算明知如此，人还是会想要撒娇，希望对方容忍自己的任性。
“哈哈哈。”狂笑声在耳边响起。
不用看，黑木都能想象出暴君满是嘲讽的表情，“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说到底，还不是你害得！不是你迟迟不肯卍解，我怎么会对勇音那样！”
“哈哈。”暴君没有说话，就是在笑，肆意地大笑。
黑木灵压变得狂躁起来，风停了，青草难得有直起腰的时候。
“收敛你的灵压，黑木。”
温和的语气从背后响起，淡淡幽香随之传过来。
“队长，你怎么来了？”
黑木苦笑，没有回头，现在的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勇音跑过去找我，说你状态不对，我看她浑身大汗的样子，吩咐她去洗澡，再循着你的灵压过来。”
卯之花烈慢慢逼近，恢复的风卷起她队长羽织，“你有什么烦恼吗？”
黑木烦躁挠了挠头，转过身道：“没什么事情，队长就不要过问。”
卯之花烈没有虎彻勇音那么温柔，精致的脸庞露出笑眯眯表情，“哦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敢不听我这个队长的命令。”
黑木火气来了，什么都不怕，瞪眼道：“我的私事轮不到队长管。”
卯之花烈眼眸睁开，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反抗，随即露出恍然表情，“原来如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叛逆期嘛。”
黑木反驳一句道：“我不是小鬼，不，对你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老太婆，我还是小鬼吧。”
“慢着。”她开口叫住。
“就算是队长，现在想打的话，我会奉陪到底。”
黑木变得充满攻击性，在这个状态之下，任何人过来，他都敢怒怼。
打不打得过是另一回事。
“诶，看你这个状态，我只有采取暴力点的办法。”
卯之花烈手搭住斩魄刀的刀柄，眼眸幽暗，仿佛能吸入所有的光芒。
真要出手？！
黑木心下惊愕，手握住刀柄，视线猛地一晃，好似醉酒。
糟糕，他视线被闪亮白光充斥。
半边身体迅速被刀锋撕裂，鲜血喷涌向外。
？？黑木视线从树木移到蔚蓝的天空，噗通倒在草地。
他满脸问号，不对劲啊，自己怎么会被一招秒掉，队长又没有开卍解。
卯之花烈一甩刀锋上的血，看着倒在草坪的他，“我记得你被刀锋砍伤，不会很痛吧，脑子清醒没有？”
血往外哗哗流，物理上的伤口让他清醒过来，没有那么暴躁，苦笑道：“清醒了。”
卯之花烈收回刀，慢悠悠道：“你的灵压确实和我差不多，战斗经验差太多，尸魂界那么多种草药，不是每一种都是救人。
相反，能杀人，对人有害的草药，种类更多。”
黑木想起自己拔刀前的恍惚，以及从不喷香水的队长，身上居然有香味，有些无奈道：“至于给我下药嘛。”
“这是最有效的手段。”
卯之花烈笑眯眯回一句，蹲下来，问道：“现在能好好谈谈吗？”
黑木点头道：“先帮我止血好吗？”
她很小心眼，还记着刚才某人无礼的态度，“抱歉，人老了，耳朵有点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来着？”
“我说年轻，貌美，高贵的卯之花队长，请您给我止血好吗？”
她面上露出一些苦恼，叹道：“抛开年轻貌美之外，我居然没有其他可以说得出的优点。”
“年轻，貌美，高贵又博学，又强大的卯之花队长，请您给我止血好吗？”
黑木不会很痛，就是血流的太多，眼睛有些花，继续流下去真的要挂了。
“看在你实话实说的品质，我现在帮你止血。”
卯之花烈手施展回道，绿光照耀在他的伤口，没有灵压残余，肉体很快在回道之下，恢复原状。
“呼。”黑木松口气，眼睛没那么花，“对不起，队长，我之前不该那么说话。”
“你不该对我道歉。”
卯之花烈摇头，手直接捅进黑木腹部。
崩点，强效麻醉药，一旦注入，连灵压强的死神都会被麻痹四肢。
剂量够多的话，完全能够让人失去意识。
黑木四肢迅速变得无力，嘴巴还能动，“队长，你这是？”
“我没有勇音那么好说话，居然敢叫我老太婆。”
卯之花烈眼眸睁开，板着脸道：“不论有什么理由，你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吗？”
瑟瑟发抖的兔子。
这就是黑木现在的心情。
今天他的心路波澜太多，从假装淡定的烦躁，到愤怒爆发，又到恢复冷静，最后是目睹队长发火的心虚。
“那是气话，队长这么漂亮，年纪大点我也是不在意。”
“你就好好在这里躺着，晒晒太阳吧。”
卯之花烈从不会接受任何道歉，言语上的歉意太轻浮，还是惩罚来得实际。
她起身，“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急着卍解，只能说，你别太小看队长们。
每一位队长的卍解都是经历过很长时间才修炼而成。”
“队长你花费多久？”
“忘记了。”她如实回答，某天杀着杀着，突然就会卍解。
黑木闭上眼，道：“嗯，我明白。”
卯之花烈看一眼他，道：“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你老实待在下面，慢慢变强吧。”
“嗯。”黑木应一声，心里苦笑，外面的敌人能顶，内部敌人……
等等。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思路，为什么非要自己干掉蓝染呢？
仔细想想，就算他学会卍解，这么短的时间，能击败蓝染？
还不如将蓝染的真实面容揭露，赶走，不是比直接用武力打败，要来的更轻松嘛。
只要将蓝染变成外部敌人。
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安全。
“我走了，崩点的效果会在凌晨结束。”
卯之花烈瞬步消失在草坪。
黑木回过神，喊道：“队长，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没有回话，他躺在太阳底下，接受烈日暴晒。
过去一个小时，好渴，好想喝水。
黑木头脑昏沉沉的，队长这个惩罚有些过头，继续晒下去，他会中暑。
或者缺水而死？
迷糊间，阴影遮挡住脸部视线。
黑木下意识嘟囔道：“水。”
一根吸管塞入，他吸了吸，甘甜的汁水涌入口中，凉冰冰的。
黑木昏热的脑袋有几分清醒，这是冰镇的西瓜汁，视线望着身边的人，“勇音酱，对不起。”
“没事，你慢点喝。”她笑了笑，手捧着搅成汁的西瓜。
第十一章 涅，我需要你
外部压力，接连不断的失败，再加上没有能够说话的人。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黑木无法继续压制自己的情绪，陷入崩溃状态。
这不是什么丢人的行为。
任何人都会有那个崩溃的时候，连蓝染在最后面临失败，都会满脸狰狞发出咆哮。
适当的崩溃能大大缓解自身情绪，只要还能重新振作，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木很幸运。
他本就不是一个能够承担重压的人，没有人管的话，想要自我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是卯之花烈及时拉住他，给他支柱，告诉他不要怕，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虎彻勇音给他温柔，告诉他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两人的支持，让黑木在很短时间，迅速摆脱崩溃带来的不良影响。
恢复理智的同时，他对眼前的人愈发愧疚，“勇音酱，我刚才不该语气那么重。”
虎彻勇音用身躯遮挡住炽热的阳光，眉目之间溢出女人味十足的温柔，“好啦，我真不在意，或者说，还有点高兴。”
黑木满脸震惊之色，“你，你原来是那种M的特质吗？”想想有点兴奋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搞不懂M的意思，不代表听不出那不是什么好词，连忙解释一句，“我只是发现，原来黑木君也会心烦，生气。之前的你总是给我很冷静，凡事都在掌握的自信状态。”
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轻柔，“所以我不自觉想要依赖你，心里觉得你做什么都没问题，忘记你也是个人。
对不起，明明我知道黑木君有多努力，还在那里自以为是说着没关系的话。”
单方面认为是黑木君的话一定没问题，这样偷懒的想法，完全就是自己不作为的借口。
她要好好反思，就算是自己也有能帮上黑木君的地方。
比如说……
叫队长过来帮忙。
虎彻勇音总是会习惯依赖某人。
小时候依赖清音，入四番队，先是卯之花队长，后又是黑木君。
她不是没想过改变自己的性格。
可遇到棘手的事情，她还是会选择跑去寻求帮忙，而不是独自解决。
“你不用道歉，谁让我之前装成那样。”
黑木承认自己之前的伪装，见她还想继续说，连忙换个话题道：“勇音酱，能不能抱我回去，卯之花队长的崩点效果要到凌晨才会消散。
诶，她的惩罚还真是严厉。”
“卯之花队长对你足够温柔了。”
虎彻勇音不同意他的看法，“要是她真想严惩你，是不会让我过来这里帮你。”
“但愿是这样。”黑木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卯之花烈有温柔的一面，也有很冷酷的一面，属于那种棉花里面裹着刀的性格。
不像是勇音，棉花里面就是棉花，顶多有点扎手的碎玻璃。
“一定是，”虎彻勇音语气充满坚定，将手中半圆的西瓜壳放黑木腹部，双手抄向他的脖颈，腰部。
“西瓜壳丢一边啊，都喝完了。”
“乱扔垃圾会给打扫的人增加不必要工作。”
虎彻勇音才不管是在荒郊野外，还是在四番队舍，她只记得一点，垃圾不能乱扔。
“好吧。”黑木叹口气。
虎彻勇音双臂发力，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他，瞬步返回四番队。
呼。
风声在耳边响了一会，停下，西瓜壳被丢到垃圾桶，他回到房间前，阳光照在走廊。
虎彻勇音打开门，凉意从里面向外散发，树藤交织的桌面，一朵向日葵花扭头喊道：“欢迎回来。”
“黑木君，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她最怕这种阴森气息的东西，面色有些复杂。
黑木苦笑一声，“别提了，谁知道组合在一起会是这个鬼样子。”
“当初送上门的时候，吓我一跳，这些家具仅在一部分爱好阴森气氛的死神那里受欢迎。”
虎彻勇音踏入房间，踢开挡路的鲜红泡泡果，轻轻将黑木放在一片绿色的绒叶床，“晚上我会送饭过来。”
“谢谢你勇音酱。”黑木由衷感谢。
“没事。”
虎彻勇音摆手，有些心虚，她一直没说，崩点造成的麻痹效果是能够用其他药物中和。
就是想着，自己要多照顾一下黑木君。
不是出于什么复杂的理由，仅仅是觉得黑木君心情不好，自己要多陪陪他。
但这样的行为，真得能让黑木君高兴吗？还是自我满足？
她不清楚，很心虚地退出房间，关好门。
屋内重新变得寂静，桌角的向日葵来回摇摆，黑木沉默少许，呼出一口气，喃喃道：“勇音不清楚崩点的麻痹效果能够用其他药中和吗？
不可能啊，连我都明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应该和卯之花队长有关。”
有关于崩点的知识，黑木还是有所涉及，明白这个强效麻醉剂能够和其他药中和，从而无效。
他还以为回来会被中和药效。
结果没有。
黑木想了想，崩点是卯之花队长给他的处罚，勇音那个性格，不会违背队长的指令，也很正常。
他很快抛开这个问题，静下心去思考另一个问题，如何让蓝染变成外部敌人？
单靠自己想要揭穿蓝染的真面目，不太现实。
他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卯之花烈的名字率先被他从名单剔除。
原因是太熟，许多事情不好解释。
不透露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那就是让卯之花上去送死。
告诉卯之花有关蓝染的斩魄刀真实能力。
他又解释不清，自己是如何发现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
而且，告诉卯之花烈的话，绝对会被上报给山本总队长，那就更难解释。
在事情有结果之前，黑木不打算让卯之花队长知晓太多的事情。
朽木白哉也可以剔除。
碎蜂还在医院躺着，剔除。
最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人选是涅茧利。
瀞灵廷黑科技的创造者，具有天才一般的头脑。
若是能够联合涅茧利的话，想要揭穿蓝染的真面目，应该会轻松不少。
问题在于，他该如何说服那个疯狂而天才的科学家。
简单的话语是不会有效。
黑木陷入深深沉思，到傍晚，已有一套完整的说辞。
第十二章 合谋
八月三十日，晴。
涅茧利心情一如既往糟糕，无法进行有趣的研究，每天忙着修复映像厅，重建技术开发局。
山本总队长已经下死命令，必须优先恢复映像厅，停止其他一切研究。
包括对友哈巴赫的研究。
他拿到黑木的身体检测数据，研究刚刚有些进展，弄清楚为何黑木的精神世界和这边的流速不同。
正想要进一步研究，就被强行终止。
诶。
涅茧利长叹口气，目光望向实验室，总队长居然在那里设置结界。
他想要闯入，立刻就会被察觉。
“你们给我加紧干，再慢吞吞的，我将你们全部丢到实验台，进行解剖实验！”
涅茧利不满意地催促十二番队的队员们。
从二十六号到现在，居然连一个技术开发局都建不起来，这些队员太懈怠。
也怪山本总队长，追求效率，又不允许他开发一种让队员们能够不间断工作的永动药。
他连名字都想好，居然因人道想法那种无聊的理由放弃。
还有那些无能的机构，映像厅毁了那么久，材料居然还没有全部运送过来。
搞得他不到两天，就修复大半映像厅设备，没什么事情干，只能闲着等材料。
“真是火大！”涅茧利十指不安分动起来。
噗。
一股清流浇在他后脑勺。
涅茧利面无表情回过头，水流浇在脑门，“音梦，你在干什么？”
“茧利大人不是说火大嘛，我想用冷水可以浇灭您的火。”
涅音梦一边喷水，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蠢货！我说的不是物理上的火，你给我继续去工作！一刻都不要停下！”
涅茧利抓狂，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明白，我立刻行动。”涅音梦停止用手指喷水的行为，扛着木材继续建房子。
“为什么我身边的蠢货这么多。”
涅茧利埋怨一句，眼眸忽然亮起来。
这个灵压反应是……他迅速转过身。
灵压已到跟前。
那是一位面容白净，打扮豪迈的死神。
“黑木君，你终于想通要当我的实验对象了？”
涅茧利语气满是狂喜，跳下高台，张开双臂道：“我很高兴，马上就可以进行实。”
他想起自己被山本总队长禁止实验，话语中断，心情别提多么郁闷。
黑木被他的热情姿态吓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想法，你别乱说。”
涅茧利心情愈发恶劣，眼神不善道：“你是特意上门耍我吗？”
黑木摊开手，笑道：“我其实是有疑问想要找你问清楚。”
涅茧利不耐烦挥手，“一边去，我现在没空帮你解答。”
烦人的小鬼以为他那么闲嘛，会跑去和小鬼玩解答游戏。
“就算是和友哈巴赫有关也不行吗？”
黑木说一句。
“哦，这个话题很有趣。”涅茧利一改之前的不耐，眼眸打量他身体，“你是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吗？”
黑木摇头道：“没有，二十六号上午，我从现世回来，被某种熟悉的力量，吸引到一间院子。”
涅茧利眼眸微眯，“那里住着谁？”
“那是蓝染队长的住处，这些天我一直在好奇，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实在忍不住，才想着过来询问涅队长。”
“呵呵。”涅茧利不是傻子，听出他话语里面的意思，眼眸微眯道：“蓝染是队长，你是席官，你认为我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你？”
黑木轻飘飘拍一记马屁，“庸俗的人肯定相信前者，天才只会相信自己查证的真相。”
“哈哈哈，”涅茧利大笑，很满意他的回答，心里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假如蓝染院子里真有能吸引黑木的力量，那会是什么？
绝不会是死神的力量。
涅茧利脑子想起一件多年前的往事。
浦原喜助。
那个混蛋他看不顺眼，却也明白，绝不是那种会将自己副队长虚化的人。
即使真做实验，浦原那个讨人厌的头脑，怎么可能会被中央四十六室那些蠢货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涅茧利对于真相没什么兴趣，对于实验的兴趣，还是很大。
虚化的实验不是浦原干得，那就是有其他人在进行。
涅茧利露出笑容道：“你继续说出你的猜测。”
黑木没有贸然说出全部的猜测，反而询问道：“在那之前，我想问下，蓝染队长在无形帝国做过什么？
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行动失去踪影。”
涅茧利沉默少许，道：“闯入银架城，和星十字骑士团战斗时，蓝染队长身上的监视细菌被敌人消灭。”
“那就是说，涅队长也不清楚，蓝染在消失的时间做过什么，市丸队长真得是殉职，还是发现什么被灭口，都说不定吧。”
黑木开始瞎编起来，“我敢保证，吸引我去那里的力量，和友哈巴赫有关。
为什么蓝染的院子会有那个，涅队长不好奇吗？”
涅茧利想要挑刺的话，能够轻易反驳黑木的话语。
问题在于，他不想要挑刺。
为什么要较真呢？
顺着这个话题查下去，蓝染真有问题。
他会收获另一个科学家的实验室，里面藏着的资料，实验材料。
想想就让人激动。
失败的话，说明黑木这个人有问题，可能被有哈的力量污染。
他能够名正言顺进行解剖实验，多出一个很棒的实验素材。
这种怎么想都不亏的买卖。
涅茧利才没有那么正直拒绝，“蓝染到底是队长，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想要问罪他，你的三言两语是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找出证据。”
黑木说出自己的想法，“涅队长能不能发明那种监视蓝染，又不被他发现的监视器？”
涅茧利摇了摇头，语气充满嘲讽道：“无知者的言论，先不说监视队长级别的难度。
单单是监视队长这一行为本身就是违反瀞灵廷法规。”
他可不想再回到蛆虫之巢那个鬼地方。
没有说做不到，说明涅茧利还是有办法。
黑木心里更加稳了，道：“请涅队长叫蓝染到技术开发局这边做客，我趁机搜索他住的院子，找出证据。”
“他会来吗？”
不是涅茧利妄自菲薄，是事实摆在那里，没有总队长命令，谁也不会想到他这里做客。
黑木笑道：“别人不会，他一定会来。”
第十三章 潜入，离开（加更，大章）
黑木对蓝染还是有点了解，面对未知的危险，许多人是会选择逃避。
蓝染是那种乐于在刀尖跳舞，还能全身而退的牛人，绝不会拒绝涅茧利的邀约，反而会想从他嘴里套出为什么被叫出来的情报。
涅茧利是一个科研方面的天才，在许多事情上，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
但黑木依旧不看好他能瞒过蓝染。
想要骗过蓝染那样的人，太困难了，仅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对方主动降智，如融合崩玉的蓝染，心里无限膨胀。
一个就是有心算无心。
黑木具备后者的条件。
蓝染只要没有全知全能，就不会猜到他会知晓镜花水月的真正能力。
布局也可以从这里开始。
“涅队长，你有没有什么装置，能够让我的灵压出现在四番队？”
涅茧利发明的东西太多，稍微想一会，才道：“灵压存储器。”
这个灵压储存器原构思是不断收纳队长级别的灵压，再装载到一门大炮上，连名字涅茧利都取好。
结果计划夭折了。
灵压储存器容量有限，还会随着时间而消散灵压，拿去充当灵压大炮的核心。
想要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必须要现场存储，否则放两天就会哑火。
属于脱裤子放屁的发明。
涅茧利很快将这个拉胯的研究丢到垃圾堆，进行其他研究。
技术开发局炸了，很多设备损坏，唯有那些硬邦邦的设备，没有一点事。
灵压储存器属于很硬的设备之一。
“音梦，将灵压储存器给我拿过来。”
涅茧利朝施工场地大喊一句，他很多无用的发明，大多不记得丢哪里，全部是涅音梦帮忙收容。
有什么需要，吼一声，涅音梦就会帮他找出来。
涅音梦一听他的话，直接丢下横梁，吓得两名队员连忙接住，憋得脸通红。
她快速跑起来。
她是人造魂魄，没有很强大的灵压，也不会被灵压影响，学不了死神的斩拳走鬼。
却经过涅茧利不断的科研实验和改造，肉体能力强化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跑起来不逊色于瞬步。
她消失不见，又很快返回，怀里抱着一块银色有纹络的方板。
涅茧利解释道：“将灵压注入其中，放在四番队的话，蓝染感知灵压，就会察觉这上面的灵压。”
黑木接过灵压储存器，点头道：“好，你派人去邀请蓝染，我先回一趟四番队。”
“让音梦跟着你潜入。”
涅茧利没有完全信任黑木，彼此也远没有达到能够相互信任的地步。
他们会走到一起，还是利益。
蓝染的实验室，或是黑木的身体。
这些是涅茧利想要获得的利益。
保卫瀞灵廷反而是次要目的。
黑木很清楚他的想法，自然要妥协，看一眼默默站着的涅音梦，“她能很好藏起来吗？”
涅茧利表情有些愤怒道：“你是在小看我吗？
音梦是我集合义骸和义魂技术制造出来的最高杰作！里面藏着很多好东西，你居然质疑她的功能？！”
“好，好，我相信你的最高杰作。”
黑木连连点头，道：“跟我来。”
“请放心。”涅音梦面无表情摆出即将奔跑的姿势。
明明是很普通的姿势，她做出来，莫名有些搞笑。
漂亮的脸蛋和眼下这个姿势不太符合。
她没有察觉任何异样，还提醒一句，“我已经准备好。”
“走吧。”黑木瞬步没有用尽全力，先试探下她的速度如何。
呼。
黑木落在院墙的金色瓦片，回头看一眼。
精致的脸蛋浮现在眼前，无限接近，快要亲上了。
“哇。”黑木吓得后退一步，抱怨道：“你别靠得那么近啊。”
涅音梦稳稳停在前面，双手垂下交叠，如女仆一样，“明白。”
她没有解释是黑木突然停下的缘故，认为那没什么解释，也无法理解其反应。
很多男性死神似乎都是这样，一靠得太近就会哇的摆出吓一跳的态度。
真是奇怪。
胸前的肉和手臂的肉有所不同，靠近会有其他反应还能理解。
脸上的肉和手臂的肉，有什么区别吗？
从科学角度看，是没有区别，那应该碰到也不会有什么才对。
大家的反应很大。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之一。
“你的速度不错，继续前进吧。”
黑木缓过神，转身使用瞬步，没有顾虑后面。
返回四番队这边，他让涅音梦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将输入灵压的储存器丢在绒叶床，自己隐藏灵压离开这里。
事先请过假，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找自己。
“走，去五番队。”黑木叫一声，没有用瞬步，转而用奔跑的方式前进。
太难了，考虑到效率，涅音梦提议道：“我来背着你跑，会更快。”
黑木沉吟少许，点头，没有坚持自己跑。
涅音梦背着他，速度加快。
跑一会，已经跑到五番队舍之外，选择藏身在临时的休息所，远远监视，等待蓝染离开。
“二十九号购买伙食花费灵币是三万，其中肉菜占比五五分，菜是……。”
蓝染看着厨房递交上来的账单，一一核对上面的金额，防止有报错，或者瞒报的事情。
各番队都没有专门的文职人员处理公务，所有琐事都是交到队长或副队长桌前。
不擅长文书工作的队长，往往会忙得不可开交。
蓝染不会，他很擅长时间管理。
一天的时间被他安排到井井有条。
从五百人的伙食到调休，到前往其他队支援，该派谁去，才能避免伤亡减少。
若是出现阵亡，受伤，如何申请最大的福利。
诸多事务担在肩膀。
蓝染面上从没有浮现出一丝焦躁，满是游刃有余的轻松，因此被队员们私底下成为工作文书之龙。
甚至被瀞灵廷通信评价为年度最敬业的队长。
这个不是东仙要故意吹捧，是他真的干过那么多实事。
抛开这些明面上的公事，蓝染业余时间同样丰富。
他品尝红茶，为专门学习泡红茶，曾经向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请教过。
不到一个月就出师。
他还是死神书法协会的荣誉会员，时不时和朽木白哉探讨书法。
他也是阴影底下的科学家，专注于死神虚化，虚的死神化。
在蓝染眼里，研究，泡红茶，练书法，处理公务，这些事情的重要性都是一样。
硬要分个高低，果然还是读书更重要。
丰富的知识能够让他进行研究，明白红茶有多少种泡法，书法有多少字体。
知识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
他喜欢读书的时候，泡一杯红茶慢慢看，或是练习书法的时候，让人念书给他听。
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情，蓝染的睡眠时间自然要少很多，一天就是三到四个小时。
对他来说，这么点睡眠足够。
灵压到达他这个层次，对于睡眠的需求已经低了很多。
只要不是经历太过分的苦战，就不会陷入想要睡觉的欲望。
而蓝染从没有品尝过苦战的滋味。
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蓝染队长，我能进来吗？”
“嗯，请进。”蓝染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
拉门打开，个子娇小的雏森桃抱着一堆文件走进来，面上隐约有些忧虑，“蓝染队长，外面有十二番队的人，说是涅队长有事要和您谈一谈。”
涅茧利？
蓝染有些惊讶，他和那位从没有任何交集，对方居然会邀请他过去谈一谈。
会有什么事情？
他陷入沉思。
依照那个科学狂人的性格，没理由会和他产生什么关联。
对方找上来，说明有问题。
最近的话，应该就是和黑木有关。
远的话，能推想的事情就太多了。
“蓝染队长，您不愿意去的话，我马上替您回绝他们。”
雏森桃开口，她心里是极为反感十二番队。
听说那个队的队长是一个极度残忍，没人性的科学家，会干出将队员解剖之类的事情。
不想让自家温和的队长去见那个凶残的涅队长。
“都是队长，我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去一趟吧。”
蓝染没有拒绝这个邀请，他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好奇，想要去了解。
至于未知带来的危险性，他自信能对付过去。
“抱歉，雏森，这些事情要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
蓝染用含有歉意的低沉嗓音说着。
雏森桃连忙摇头道：“这些是我分内的事情，您不需要道歉，交给我吧。”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蓝染伸手摸头，看着对方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
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蓝染收起手，迈步走向门外，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迅速捕捉到黑木的灵压。
还在四番队那里。
他目光流露出些许疑惑，脑中闪过几个可能性，笑了，人用瞬步消失在走廊。
雏森桃走到队长的位置，疑惑看一眼对面的书架，上面什么时候多个箱子？
算了，她没有在意，低头开始处理公务。
蓝染离开没多久。
待在临时休息点的黑木冒出头，招呼一声，“音梦，我们走。”
“嗯。”涅音梦简单回一句，她其实不太喜欢陌生人叫音梦，又觉得叫音梦也没什么。
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所以选择沉默不语。
从窗户钻出去，追着眼前的身影，跃过墙壁，穿过庭院，躲开五番队的队员。
经过一番隐蔽而迅速的路线，到达蓝染的住处。
黑木翻过墙壁，池塘水波荡漾，锦鲤悠哉摇着尾巴，两层小楼寂静无声。
“果然被他发现了。”黑木喃喃，没有察觉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呼唤，要么是转移，要么是蓝染找到封印的办法。
不论是哪一种，都代表蓝染知晓，他是被什么吸引过来。
涅音梦左右张望，道：“没有被监视的感觉，他是怎么发现我们？”
“不是说那个。”黑木说一句，没有从这里离开，还是打算搜寻蓝染的房间。
“我搜第二层，你搜第一层，记得，不要乱碰，小心触发什么陷阱。”
黑木叮嘱。
像蓝染那么谨慎的人会在房间布置陷阱，那是能够猜想到，乱来的话，指不定会触发。
没找到证据之前被抓到，那就很难解释了。
涅音梦点头，“明白。”
黑木闯入二楼，这里和底下摆设差不多，全是书架，上面全是书。
让人怀疑，这里是一家小型的图书馆。
他搜寻，没有任何结果，反复两遍，返回楼下，看着在书架前面发呆的涅音梦，“你找到什么吗？”
涅音梦回过头道：“嗯，很早就发现，这里应该有结界。”
“为什么不早说啊。”黑木忍不住问一句。
涅音梦理所当然道：“你也没说发现要叫你。”
“……”黑木算是理解她的思维，很直，完全就是钢铁直男的思维。
你说什么就是做什么，不会思考其中是否蕴含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在不破坏结界的情况下，让我们进去？”
黑木询问一句。
涅音梦点了点头，左手食指一滑右手腕，鲜绿色液体往外流下，迅速在地面形成一个圆形，“我们进去吧。”
“哦，哦。”黑木点了点头，问道：“你，没事吧？”
“放心，很快就会好。”
涅音梦面无表情地回答。
两人沉入地面，出现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实验室。
桌上摆着一叠叠资料，各类试管，墙壁挂着虚的面具，浸泡标本的装置，以及空空的银色圆柱。
黑木特意走到银色圆柱，绕一圈，“我觉得这里应该放过东西。”
咔，咔，涅音梦拿出相机，在进行拍照，尤其是桌上的那些资料。
“别乱碰，任何细微的痕迹，都有可能被蓝染察觉。”
黑木怕她乱拿什么。
“放心，”涅音梦点头，她就是将这里统统拍下来，收起相机，道：“有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
“走吧。”黑木叹口气，吸引他的东西应该真得被转移，难怪连一个陷阱都没布置。
不对啊，蓝染那么阴的家伙，居然在自家没设置陷阱。
黑木暗暗记住，没在这里思考，随涅音梦一起离开这间地下实验室。
回到上面，两人没有多在这里逗留，迅速跑向四番队。
第十四章 黑木和蓝染谁赢了？
想要逮捕一名队长，绝不是拿出几张照片，说几句话，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队长级别的死神，每一位都是有资格铭刻在尸魂界历史的大人物。
当初浦原喜助被捕之前，中央四十六室是让隐密机动经过极为周密的调查，所有线索都是指向浦原喜助，才会下达逮捕令。
在逮捕令下达的那一刻，基本是宣布定罪，不容翻盘。
这也是夜一直接劫走人的原因。
黑木很清楚，光凭他的嘴和照片，想让蓝染定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说镜花水月的绝对催眠，单单是辩解的话语，蓝染都能想出一大堆。
想要彻底将蓝染定罪，必须要抓个现行。
一下子是无法完成。
他需要进行好几个步骤，首先是回四番队。
不是找卯之花烈，也不是找碎蜂帮忙。
在这种情况，找两人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们都无法为这么点证据而提供太大帮助。
顶多是上报总队长，再由总队长转交给中央四十六室，那样一点用没说，还会惹得他有麻烦。
黑木真正中意的帮手是龙光寺海。
她也是灵力透支入院，就是情况比碎蜂好点，休息几天，已经差不多能出院。
黑木瞬步闯入二楼的病房。
白色窗帘扬起，没多久，涅音梦跃上窗框，跳入病房。
“一个个都是那么无礼，东西呢？”
龙光寺海一头亮棕色长发披肩，内穿蓝白病人服，外罩色彩绚烂的和服，天蓝色眼眸流露出些许焦虑之色。
态度和早上说的不在意，截然相反。
“音梦，给她看看照片。”黑木开口吩咐。
涅音梦乖乖拿出拍下的照片。
“蓝染住处底下有一个被结界包围的实验室，入口在底层第三个书架前。
这些照片就是我们从那里拍出来，看虚的面具和资料，是虚化实验。”
黑木早在去十二番队之前，已经向龙光寺海说明情况。
选择她的原因很简单，身份显赫，有权力跃过中央四十六室行事，而不会被问责。
更重要的是她对弟子握菱铁斋的感情。
寻常人不会因为证据而行动，那可是队长啊。
龙光寺海不同，显赫身份和实力让她目空一切，除卯之花烈外，其他队长在她眼里，都是一群小鬼。
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蓝染若是陷害握菱铁斋，让她亲爱的弟子被迫离开尸魂界。
这样的事情，龙光寺海哪里会放过。
当然，她嘴上是不会说帮握菱铁斋报仇。
“蓝染惣右介，那个小鬼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龙光寺海掀开被子，打算亲自去现场看一看。
涅音梦及时割腕，用玻璃瓶装下流出的绿色药血，“这是茧利大人开发的侵界药，倒下去的话，能在不被敌人察觉而进入结界。”
龙光寺海接过玻璃瓶，光光的脚丫子踩在窗框，人瞬间消失不见。
黑木看一眼窗外，心里有些不安，这是第一次和蓝染交锋，会输还是会赢呢？
他必须赌一把，尽管他讨厌赌，却无法否认，在某些时候，人必须要冒险去一试。
成功或是失败？
他待在原地，慢慢等着消息。
龙光寺海胸膛翻滚着怒意，五十五年前的案件，她搜集所有证据，矛头全部指向浦原喜助。
和中央四十六室不同，她在证据之外，更看重个人感情。
她相信握菱铁斋是一个好孩子。
假如浦原喜助真是虚化实验的恶人，握菱铁斋没理由会帮忙。
可明面上所有证据，外加浦原他们的叛逃，让案件变得不可逆转。
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过搜寻握菱铁斋下落，想要找到问清楚。
后来找到了，人也不肯开口。
就因为一个蓝染？
她还真是被小看了！
龙光寺海落在蓝染的住处，望着关上门的小楼，她抬手，掌心的灵压向外喷发。
砰！
门直接炸开，她抬脚迈入门槛，灵压的震荡从脚面传向周围，产生地震般的效果。
排列的书架倒塌，一大堆书散落。
她走到第三个书架前，将玻璃瓶中的液体倒下去。
绿色液体在地面扩散开来，她抬脚踩上去。
？
实地，没有任何下沉的迹象。
方向不对吗？她脑海闪过疑惑，仔细寻找，也没有结界的反应。
呼。
一道灵压从远方迅速逼近，她回头时，人已至门口。
明媚阳光之下，蓝染站在门口，戴着黑色眼镜，留有棕色掩耳长发，气质温文尔雅。
看见房间被破坏，也没有显得很生气。
他很平和道：“龙光寺大鬼道长，你这是在干什么？”
龙光寺海心里疑惑，是这家伙做了什么吗？
不对啊，从灵压反应，明明是刚从涅茧利那边回来。
那小鬼骗自己？
这么容易戳破的骗局居然都敢说出来。
龙光寺海心情恼怒不已，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我只是看蓝染队长不在家，有些生气。”
蓝染轻易接受这个答案，满脸笑容道：“我被涅队长邀请去商量有关技术开发局重建物资的讨论，刚刚才回来，您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没事了，再见。”龙光寺海打一声招呼，从他身边穿过，瞬步返回四番队。
蓝染手一推镜框，“请您慢走。”
他视线落在前面的绿色液体，在第四书架那边。
那就是黑木入侵实验室的手段，应该是来自于涅茧利那边。
居然能悄无声息突破他精心设下的结界，还真是值得夸奖一句的发明。
还好，他早有预料，实验室最重要的崩玉和有哈碎片，已经藏在处理公务的房间里。
黑木没有直接向中央四十六室汇报，而是找龙光寺海过来，还真是谨慎。
蓝染走入房间，嘴角忍不住扬起，不论如何，这场比赛，到底还是他赢了。
镜花水月不是流水系斩魄刀，而是幻觉系最强的斩魄刀，能力也不是他在真央灵术院解释的那样。
真正能力是绝对催眠。
一旦看过始解的人，就再也无法从镜花水月编织的幻境逃离。
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就是银和要，没有第三个人。
黑木输得不怨，将那座实验室毁掉，算是给对方的一个奖励。
“啊，蓝染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察觉动静的雏森桃姗姗来迟，看见倒下的书架和散落的书籍，满脸惊讶之色。
蓝染转过身，笑容温和道：“雏森嘛，正好，来下一盘棋，边喝红茶边下。”
雏森桃纳闷道：“蓝染队长，书架倒了，您心情看起来很好。”
“嗯，重新整理书架，也是一种乐趣。”
蓝染满脸笑容，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涅茧利和黑木呢？
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急，玩具要慢慢玩，才能体现更多的乐趣。
相比于他的悠闲，另一边就炸开锅了。
龙光寺海一回到病房，二话不说，“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金色尖嘴光片迅速咬住黑木的双手，腰，裹挟着他冲撞到墙壁之上。
“小鬼！你居然敢耍我？！”龙光寺海一头长发扬起，灵压激荡在屋内，没有向外扩散，是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寒霜逐渐在病房蔓延。
涅音梦一言不发站在那里。
呼。
卯之花烈还是察觉到这里异常的灵压，赶到屋子里，看一眼墙壁的黑木，又看向怒气冲冲的龙光寺海，“这是怎么回事？”
“这要问你的部下，他到底是发什么疯！”
龙光寺海言语之间怒气满溢，换做是其他人这么做，早被她碎尸万段。
看在卯之花的面子上，她还是能给黑木一个解释的机会。
卯之花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你怎么招惹她了？”
黑木连耸肩都无法做出来，苦笑道：“我就是如实汇报，谁晓得她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龙光寺海面色愈发冰冷，眼眸如刀锋刮过他的身躯，“你说蓝染住处有一个地下实验室，里面有虚化的资料，入口在第三个书架，还给我侵界药。
结果根本没有！第三个书架前什么都没有！”
卯之花烈瞳孔一缩，既惊讶于他的胆大包天，也恼怒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通知自己。
“污蔑和诽谤队长在瀞灵廷是重罪，最高能处以死刑！烈，你总不会包庇自己的部下吧？”
龙光寺海冷冰冰瞥一眼，“破道之四，白雷。”
指尖凝聚出强烈的电光。
卯之花烈怒归怒，还是挡在黑木身前，“总要听完他的解释。”
龙光寺海没有散去白雷，寒声道：“行，你还有什么说辞？”
黑木视线望向涅音梦，道：“我们是不是在第三个书架入口前打开结界？”
涅音梦点头道：“没错，我记得是在第三个书架前。”
“我们在第三个书架前打开入口，大鬼道长说在第三个书架入口前没发现。”
黑木慢慢说着，“是我们其中一个撒谎吗？我不认为是那样，我们都没有理由撒谎。
双方都是正确的话，代表有第三方插足。”
龙光寺海冷笑道：“蓝染刚从涅茧利那边回来，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你的感知正确吗？蓝染的斩魄刀真得是流水系吗？
一个秘密建立虚化实验室的家伙，会好心到每年都去真央灵术院向学生们讲解，什么叫做斩魄刀始解吗？”
黑木抛出三个疑问，没有让龙光寺海动摇，“最重要的是握菱铁斋明明被冤枉，为什么不敢和你说？
我认为是他判断，说出来你会有危险，仅凭蓝染嘴上说出的镜花水月能力，怎么可能具有那么大危险。”
龙光寺海表情缓解下来，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你是说蓝染斩魄刀的真实能力足以让我产生幻觉？”
“不仅是幻觉，还是非常逼真的幻觉，说不准，他就藏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商量。”
黑木说出这话，心里仅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蓝染不会跟过来查看。
因为没那个必要。
不论他们在这里多么疑惑，怀疑，都无法给蓝染定罪。
瀞灵廷的规矩摆在那里，绕是绕不开。
他目标也不是直接逮捕蓝染，仅仅是想要揭穿镜花水月的真实能力。
他和涅音梦是真实进入地下实验室，龙光寺海也是去过那里，找不到，蓝染还是刚回来。
这些情报综合起来，让他能将镜花水月的能力，以推理的方式说出来。
就当是他智商超高。
这么说的唯一隐患是余下的百分之四十，蓝染恶趣味跟过来查看。
那他就要完了。
这是一场豪赌，他心里在怦怦狂跳，生怕眼前出现蓝染的身影，挥手给自己一刀。
幸运的是，没有。
龙光寺海指尖电光渐渐衰弱，面色凝重道：“能够影响我的感知，还不让我察觉……”
黑木见她动摇，趁机询问道：“你是不是看过蓝染的始解？”
龙光寺海想了想，记得是看过一次，“嗯，在一次宴会上，蓝染用镜花水月表演节目。”
黑木语气很自信道：“我怀疑看他斩魄刀的始解，就是发动他能力的主要条件，否则他不至于到处给人看始解。”
龙光寺海被说服了，散去指尖的电光。
蓝染真要是那么棘手的话，握菱铁斋的那些想法。
她曾经无法理解，现在全部能解释。
“那真是棘手。”龙光寺海如此评价，没有再次莽撞跑过去。
她的莽撞很大程度都是在身份允许之下，能够随意行事。
没有任何证据，仅凭黑木的三言两语，她跑去强行逮捕蓝染。
就算是五大贵族的当主也没有那个权力。
卯之花烈缓缓开口道：“若是那样的话，瀞灵廷只有一个人不会被镜花水月影响。”
“没错，瞎子是看不到斩魄刀始解，我不建议找他帮忙，我若是蓝染，对于这样的人，要么拉拢，要么除掉。”
黑木顺便抖出东仙要，“他还活到现在，我倾向于前者，他已经是蓝染的部下或是盟友。”
龙光寺海眉头微皱，道：“你有什么打算？”
黑木摇了摇头，道：“这要看涅队长，看他能不能猜出蓝染真正能力，从而研究出免疫的发明。
我个人倾向于身体感官，比如说百分百催眠五感，或者一部分，制造幻觉空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就是没那么大。”
第十五章 卯之花烈的关心方式
“催眠五感的话，我们设置封闭式结界，诱他进入，再使用大范围攻击的话，他不可能躲掉。”
龙光寺海的战斗经验丰富，脑海瞬间得出一个打法，具体该如何诱蓝染入圈，还没有细想。
卯之花烈的办法更简单粗暴，“被他斩魄刀刺穿的瞬间，抓住他的手，刀上的灵压应该能判断出真假。”
黑木面上露出苦笑，道：“抛开他的斩魄刀能力，更该警惕的是蓝染这个人，隐藏瀞灵廷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发现过他的真面目。
其心机城府不逊色于他的能力，想要揪出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棘手的能力，超高的智商，超强话术，加上斩拳走鬼样样精通，综合起来就是蓝染惣右介。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卯之花烈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又碍于在场有别人，她忍住，开口道：“这件事情先不用汇报山本总队长。”
“我们汇报上去那个老头子也不会信。”
龙光寺海语气满是讥讽，她实在看不惯山本元柳斋那种保守的行事风格，太容易让人钻空子。
卯之花烈心里很尊敬山本元柳斋，反驳道：“山本总队长站在最顶端，需要顾虑的问题有很多，不能偏听偏信。
以绝对公正的姿态行事，才能维持尸魂界的稳定。”
照片想要造假太简单，能力也可以用一张嘴瞎编。
山本元柳斋不可能仅凭这些，就断定蓝染有问题。
然后将一个人人眼中都称得上尽职，可以说是队长模范的蓝染逮捕。
他会按照制定的流程走，先调查取证，再进行判断。
而一调查的话，势必会让蓝染察觉到问题，从而使用镜花水月的能力。
结果会有利于谁，答案很简单。
只要蓝染本人不想离开瀞灵廷，几乎不会有人能逼他离开。
黑木唯一的底牌，那就是他了解镜花水月的真实能力，蓝染不清楚这点。
因为蓝染目前暴露出的情报，不足以断定出他斩魄刀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有很多可能性摆在那里。
就像是一道数学题，只给出9后面是加减乘除都没有，连题目都猜不到，谁有信心给出肯定的答案？
黑木就是仗着剧情，直接作弊，舍弃其他所有可能性，直接交出一份正确的答卷。
阴了蓝染一把。
到这里，还不能说是大获全胜。
他还要看看涅茧利那边能不能利用这个答案，搞出一个克制镜花水月的发明。
搞不出来，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白搭，后续步骤也没必要进行。
搞太久，那也是很难翻盘。
蓝染是非常聪明的人，受限于兴趣和性格，他不会直接采取简单粗暴的杀人方式对付黑木。
他会特意安排一个好的剧本，慢慢来，等到所有棋子落下，再一击绝杀，享受那个时候获得的满足。
只要没达到一护那样超出他预料的进步，最好的下场是和浦原喜助一样，逃离尸魂界。
差的话，那就是崩玉之下，无数魂魄的一员。
这是有关于时间的竞赛。
谁更快，谁就能进一步抢占先机。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黑木是不想冒险，而是会选择远离蓝染慢慢发育自己。
架不住蓝染瞎搞，搞出某种能吸引他到那个院子的玩意，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
这些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里已经有怀疑，再也无法继续认为，自己离蓝染还有一段安全距离。
他很可能成为对方的实验对象。
不安让黑木产生要做些什么的想法，最初是想提升自己实力，后来被卯之花烈她们改变想法。
依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就汇集其他人的力量。
若是这样还输给蓝染，那他死前也不会抱怨什么，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尽力去做。
“音梦，麻烦你回去和涅队长说下有关蓝染斩魄刀操控五感的能力，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破解。”
涅音梦乖巧地点头，回答道：“好，我这就去向茧利大人汇报。”
“龙光寺大人，麻烦你离开综合救护所，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就当是被我骗了。”
黑木语气比较恭敬，用命令的口吻和这位说话，只会得到反效果。
龙光寺海点头，道：“我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以后有什么事情，拿着这个去龙光寺家，会有人联络我。”
一枚黑色的家徽被丢过来，形状是圆形，有三个小小的刀刃向外突出，应该是某种金属打造。
黑木握在手中，隐隐有冰冷的坚硬感，“好，一有进展我会马上通知你。”
涅音梦和龙光寺海先后离开这里，黑木提起的心放下来。
计划的第一步圆满迈出，能否进行第二步，那就要看涅茧利的本事。
他接下来能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卍解修行，以及鬼道训练。
他脑中想着以后的事情，背后传来阴恻恻地声音，“黑木，你现在可以向我这个队长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声音很温柔，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恐怖。
黑木浑身打个冷颤，缓缓转过身躯，看见队长非常“亲切”的笑容，他暗暗吞口水，凑上去道：“卯之花队长，事情是这样，我……”
他将自己如何被吸引到蓝染院子里的事情说出来，将还不确认的力量，直接断定为有哈的力量。
不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因为被吸引过去而产生怀疑。
接着是他心里面浮现出来的焦虑，到被开导想通，跑去说服龙光寺海，说服涅茧利，行动细节。
一一如实说出来。
卯之花烈默默听完，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温声道：“辛苦你了。”
“没事。”黑木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脸，还未落下，狠狠一拳从前方袭来，命中他的腹部，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打爆。
“啊。”他腰弯下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队长。”
“下次再敢瞒着我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就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一拳。”
卯之花烈面上没有笑容，如画的眉目挂着寒霜，眼眸深邃幽暗，“我会让你体验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我知道了。”黑木苦笑，明知对方是关心自己，还是希望能换个更温柔的表达方式。
第十六章 暴君的异常
担忧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今晚难得不需要依赖绒叶散发的香气助眠。
黑木主动入睡，做了一个梦。
梦开头是炽白色光芒，有许多看不清的人影在其中晃悠，他也跟着人流走向前方。
滴滴，繁杂又稀碎的人音在耳边响起，他没在意，似乎专注着某件事情，继续往前。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慢慢地，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如和尚念经，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炽白色光芒震碎。
“啊。”黑木睁开眼睛，脑袋乱嗡嗡，仿佛宿醉刚醒过来，一张精致的脸浮现在眼前，吓了他一跳。
没有任何灵压反应。
黑木手摸到刀上，才看清，原来是自己的斩魄刀，人松口气，手放开刀柄，“大清早的，别凑的那么近，吓我一跳。”
他手搁在额头，想要回忆梦的细节，很多变得模糊不清，头好疼。
人不想起来，似乎让身底下的绒叶给吸住。
“你之前一直在叫我，现在我出来，又变得嫌弃我，男人真是善变啊。”
暴君一身深红色的斗篷，底部边缘是锯齿状，白嫩的脚丫子光着，银色长发如瀑布洒在后背，肩膀。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挑，抱怨的时候，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让人分不清是认真生气，还是单纯开玩笑。
黑木手从额头移开，心里愈发提不起劲，懒洋洋道：“现在是几点了？”
她跳上鲜红的泡泡果，仰起天鹅般的脖颈，手抬在眉间，做出瞭望状，“报告陛下，现在是六点半。”
黑木目光满是疑惑之色，不对劲，他的斩魄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顺？
想不明白，问……又不会得到正确回答。
他放弃询问的想法，强行驱散心里面的懒意，喃喃道：“不早了。”
这些天太拼，搞得一放松下来，人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好想休息一天。
现在不能休息。
他在心底里督促自己，危险没有完全过去，还要继续拼。
鬼道训练，卍解修行，这些都等着他。
昨晚他想过，继续刀禅那一套玄学的方式，不稳妥，打算采取另一种办法。
那就是不断使用斩魄刀的能力，以此达成日久生情的条件，或许就会卍解成功？
“你觉得这个方法有用吗？”
黑木想问一问她的看法。
暴君笑了笑，没给出肯定的答案，眨眼道：“我只能说很高兴被你使用，卍解嘛，继续为我头疼吧。”
说罢，她身影又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黑木手一拍额头，将紊乱的思绪被拍出去，人从绿色的绒叶床起身，拿起刀挂腰间。
树藤编织的桌子上，向日葵摇摆打招呼，“早上好。”
他没有理会，直接打开门。
外面没有一丝微风，天很蓝，夏季已步入最后一天。
太阳似乎还是不肯撒手炎热的权柄，牢牢攥着，融化所有想要冒头的云彩。
黑木没有用瞬步赶路，跳过护栏，落在底下的地面，他双手拢在袖中，慢悠悠地散步。
沿途有碰到的四番队员，无不喊一声，“早上好，黑木五席。”
“早。”黑木通常会简单回一句，然后中断聊天。
他也明白，这些人就是礼貌性，不是真想要和他聊什么，彼此地位差距太多。
就算他有心接近，也会变得和山田花太郎那样。
更不用说，他不想要接近这些轻易会死去的生命。
到达四番队的食堂，金色阳光在地面铺开，人流在这里变得多起来。
黑木跨入食堂，打好饭菜坐到一边的桌子。
食堂座位是没有明面上的规矩，就是暗地里的浅规矩。
普通队员们坐一边。
席官们坐一边。
黑木单独坐一边。
在四番队，他没有副队长的实权，拥有等同于副队长的地位。
敢坐过来拼桌的人，就是虎彻勇音。
她面上画着很淡的妆容，嘴唇微红，一身死霸装，领口稍稍开了点，和没开的区别，大概就是本人能知道。
今天她的早餐，抛开白粥之外，居然有一盘肉。
黑木面上流露出震惊之色，道：“勇音酱，你居然会想要吃肉？怎么回事？”
虎彻勇音将餐盘放在桌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偶尔也要补充下营养。”
“这就对了，每天你训练那么辛苦，怎么还能苦了肚子，多吃点，身体才会健康。”
黑木很高兴她终于开窍，能够明白肉的美味。
“嗯。”她点头，心里有些发虚，吃肉的原因没有那么单纯。
她还是听乱菊的话。
说什么想要皮肤水嫩，必要的营养是少不了。
她往日不注重那些，现在要慢慢学着去打扮。
就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合不合适。
这妆化了个没化一样。
“黑木君，听说你昨天又惹大鬼道长生气了？”
“哦，她那个性格，生气不是很正常嘛。”
黑木没有向她说出事情真相。
有关于蓝染的问题，知晓的人越多，越容易坏事，还是当做秘密保留。
虎彻勇音看他轻浮的表情，忍不住提醒道：“对方是五大贵族的当主，又是大鬼道长，你能不招惹还是别去招惹。”
“我明白，下次不会了。”黑木没有顶撞，很多事情他不愿意说出来，就是怕虎彻勇音会唠叨。
这种善意的唠叨该怎么说呢。
烦，又不是很烦。
“你要是真明白就好了。”她嘟囔一句。
有时候，她并不希望黑木跑去战斗，四番队的本职工作是医疗，做好这个，同样是在为瀞灵廷做出贡献。
战斗的事情交给其他番队就行。
但她无法用这个理由去劝黑木。
明明是四番队的队员，黑木给人印象是十一番队的队员。
“勇音酱的话，我一定听。”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虎彻勇音明知他是在哄自己，还是笑了，“你就会嘴上说。”
黑木刚想说些其他的话，视线忽然冒出暴君的身影，待在对面。
“要不要来点实际行动？”暴君语气满是轻挑，双手抓着虎彻勇音的衣领。
！黑木大吃一惊，连忙伸手阻拦，“住手。”
？
虎彻勇音呆住，看着自己胸上的手。
黑木也呆了。
喧闹的食堂一点点变得寂静。
第十七章 破道之八十八
“哈哈哈。”
暴君的狂笑声打破食堂寂静。
只有他能听见。
黑木手像是摸到烧红的烙铁，急忙抽回，慌乱解释道：“勇音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误会，我那个斩魄刀不知抽什么风，居然想要扒你领口。
我想要阻止，才伸手去拦，真不是故意那样。”
虎彻勇音脑袋晕乎乎，搞不清状况，只能机械式点头，“嗯，嗯，我相信你。”
她低下头，慢慢喝粥，红晕从脖颈到脸庞，嘴里的粥是什么味道，烫不烫都分不清。
黑木很想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旁边无数视线落在身上，犹如一根根针扎过来。
他低下头，迅速扒光餐盘上面的食物，也分不清味道，气得肺都要快炸了。
若不是要顾虑周围，他真想要狠狠训斥暴君。
香蕉西瓜木瓜，蜜瓜苹果。
不堪入耳的骂语转化为各类水果名称，他吃完，丢下筷子，“我先走一步。”
“嗯。”虎彻勇音声如蚊鸣，显然还没有从那个震惊走出来。
呼。
黑木瞬步离开食堂，耳边狂风若能将所有麻烦卷走，那该多么好。
“你TM都干了什么？！”黑木一到僻静的阴影下，立刻化身咆哮帝。
“我只是帮你实现内心的欲望，你不想摸吗？”
暴君浮现在他眼前，没有丝毫慌张，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模样。
黑木瞪一眼，能打的话，非抽她屁股一百下，“不要给我再有下次。”
“我还以为你已经理解了。”
暴君轻轻叹口气，面色浮现出一丝哀伤。
“你这个行为还想要让我理解？！”
黑木怒极反笑，他这段时间是没脸去见勇音。
一见面就会觉得尴尬无比。
暴君一言不发地消失。
说两句还有意见？
黑木很想骂人，他才有一肚子火好不好啊。
“气死我了。”黑木狠狠吐出肺部的空气，瞬步到达鬼道的训练场。
这个时间，鬼道训练场空空如也，京乐琉璃和浮竹十三郎没有赶到。
黑木拔出刀，“碾碎它，暴君！”
不悦归不悦，计划的锻炼还是不能耽搁。
刀身闪过一阵光芒，转变为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他看着，脑海浮现出暴君的人形模样，愤怒之余，也觉得奇怪，暴君为什么会那样做。
以往都没有那样做过。
这次有什么契机造成她那样行动吗？
黑木想不通，提示太少了，难道和卍解有关？
他眉头紧锁，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显然是交出一份错误答卷。
可暴君做得那种事情也太过分，总不可能卍解就是原谅她做的全部事情。
那样的话，黑木保证，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斩魄刀气死。
“真是烦，算了，先不想那些，练习双重咏唱吧。”
黑木猛地摇头，继续想的话，越想越会钻入牛角尖，还不如放一放，回过头再想，很可能会轻易得出答案。
今天训练的双重咏唱鬼道不包含防御的缚道。
他认为防御的缚道多是片面遮挡，想要扭曲，难度大不说，效果还不怎么明显。
远不如加强攻击力来得划算。
反正有涅茧利在研究如何破解镜花水月的五感催眠，他只需要考虑，如何伤到蓝染。
他昨晚定下的双重咏唱，一个是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一个就是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賊震天雷炮。
从七十三直接跳到八十八，在鬼道的修行之中，不是很离谱的事情。
他考虑过直接跳到九十号的黑棺，一看上面的禁止事项，再考虑黑棺的形状。
他还是决定，练习破道之八十八，这个更好扭曲，威力也大。
“君临者啊！血肉之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黑木高声咏唱出言灵，体内的灵压随着话语而开始运转，在掌间凝聚。
淡蓝色光芒浮现，随即向前爆发，没有冲太远，仅在身外半米，已被重力扭曲，改为缠绕在剑身。
接着，他没有任何停留，继续用激昂语气开始念出咏唱，速度没有一开始念双莲苍火坠那么快。
这个破道也不需要快速咏唱，只需要念出全部的咏唱语，就能够激发。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海量的灵压涌入他掌心，耀眼的闪电先是跳跃在空气里。
紧接着，宛如龟派气功的冲击波骤然喷出，撞在百倍重力扭曲的空间。
迅速扭曲。
不妙！
黑木瞳孔放大，他低估飞龙击賊震天雷炮的粗度和长度，有象腿那么粗，又那么长。
还不似双莲苍火坠那样能够浓缩，飞龙击賊震天雷炮的能量本就是极为浓缩。
一经重力干涉，这股冲击波像是陷入狂暴状态的巨象，重力压缩反而起到反效果。
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糟糕，要爆了！”
黑木心里一惊，他没有让勇音或者队长激发训练场的冻结空间术式。
这要是不控制好，直接炸开，他的钱根本不够赔这里，又要过上无薪工作日。
重力迅速改变，不再拘泥于压缩，摊开向周围，缓解即将爆发的压力。
飞龙击賊震天雷炮和双莲苍火坠两种破道如地毯一样铺开在天空，隐而不发。
呼。
卯之花烈瞬步到这里，仰头望一眼，道：“你这是想要炸了训练场？”
黑木额头冒出冷汗，想要压住两种破道不发，比他想象的要困难。
卯之花烈看出他的吃力，没有继续打趣，立刻激发刻印在地面的空间冻结术式。
“好啦，你可以放心攻击。”
得到队长的首肯，黑木也没有压制，刀往前一挥，两种破道如开闸洪水，往下倾泻。
轰隆！
爆风吹得死霸装紧贴在身躯，他眼前出现一团炸裂的火焰，夹杂着黑色硝烟。
别说是靶子，连墙壁都炸开十几米长的窟窿，碎石散落两侧地面。
“呼，八十八号的破道，威力还真是大。”
黑木心里闪过些许惊讶，又忽然意识到，握菱铁斋用八十八号鬼道进攻蓝染，被一个断空直接挡下。
蓝染的实力……
黑木深吸口气，必须再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