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再下战书
“我对你的天泉剑法,很有兴趣。”叶草对卓鼎风道。
这话就相当不礼貌了,就好比方说啊,你家有个美娇娘,他说我看上她了,要拿走,当时就得打起来。
武功秘籍在江湖上来说,那可比美娇娘更为珍贵,因为那是天泉山庄立身之本。
可说天泉山庄的百年基业,都是这套剑法打下来的,且经过好几代人的发扬光大。
“这不可能。”卓庄主当场就拒绝了,家族传承,怎能说给就给。
“别忙着拒绝,我们可以交换。”叶草言道。
“你想用什么换?”还好卓鼎风年纪大,不那么意气用事,没有当场就走了。
“长生诀原版。”叶草说出了五个字,而后继续言道:“这笔买卖你不亏,若他日太子继位,念得你今日这份功劳,自是更为重用。”
叶草后一句,就是卓鼎风在思考的。
他投身太子殿下麾下,可不单单是因为谢玉的关系,也是想着光耀卓氏门楣。
说起来卓家几代之前也是朝廷中人,曾在军队中做将军,所以一直都有入朝为官的想法,被谢玉一撺掇这就倒向了太子。
长生诀这种东西,卓鼎风知道其对上位者的诱惑,谁都想活的长久些。届时太子继位,卓家必然会因为进献有功,而大加封赏。而且,他自己也可先记住,然后再上交上去。
“卓庄主,我可以发誓,此生不会将天泉剑法教于第二人。有违此誓,愿天打五雷轰。”见得卓鼎风犹豫,叶草就知道有戏,赶忙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敬畏鬼神的,所以发誓特别有用。
功法,加官进爵,功法、加官进爵……卓鼎风脑海中,正在进行一场大战。
“换!”最终,卓鼎风选择了加官进爵。
读过书的人就是这样,总想着‘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认为入朝为官,才是最光耀门楣的一件事。
这其实啊,就是朝廷给读书人灌注的思想,也就是叶草所说的‘心锁’。
要不说呢,朝廷喜欢读书人,因为解锁实在太难了。当然了,解锁成功后的读书人,那就另当别论了,那都是一个个传奇。
“那好,明日此时此地,我带上长生诀,你带上天泉剑法,我们不见不散。”
“好。”
就此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府中去。
且不说叶草回府后,急忙让人去做旧一本长生诀出来,来个不要脸的一货二卖。(太子,为你准备的大餐,你是必须得吃的)
我们单来说说,卓鼎风回宁国侯府复命。
“卓兄,他实力如何?”谢玉急忙问道。
“其实力,深不可测,或可与蒙大统领一战。”卓鼎风这么说,那就是自愧不如了,还算是老实人。
“当真如此厉害!”谢玉一惊。
他原以为,叶草再是厉害,也至多是能跟卓鼎风,这位琅琊榜第三打成平手,却不想竟能战而胜之。
“是啊,我们都低估了他。”卓鼎风怅然道,大有一种,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凉感觉。
看到叶草那张英俊而又年轻的脸,总会让人忽略他所说‘四十岁高龄’,总以为他是个年轻小伙。
“他拒绝了我们的招揽?”
“是的。”卓鼎风蹦出两个字,谢玉心道‘果然’。却听卓鼎风再说道:“但是他欲以长生诀原版,交换我卓家天的泉剑法。”
“这……”谢玉没有当即说话,而是观察了卓鼎风的脸色,这才问道:“卓兄是答应了?”
“是。”卓鼎风点头。
“难为卓兄了,此事我必上报太子,他日定有补偿。”卓鼎风保证道,心里也暗暗庆幸,幸好自己与太子只是单线联系,从未让太子跟卓鼎风有过联系。
不然卓鼎风一定越过自己,将长生诀原版,直接交到太子手中,这一份功劳,自己就一点也分不到了。
小人之心惯来如此。
“交换时,卓兄务必要看仔细,可别被蒙骗了去。”谢玉如此提醒道。
“我晓得。”卓鼎风就此离开,回房间去默写天泉剑法了。
默写的时候,他有想过篡改一下下天泉剑法,但从小学的仁义礼智信,让他急忙摒除了这个念头,将那天泉剑法,一字不差地默写了出来。
次日里,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叶草与卓鼎风见面了。
“这是我昨夜默写出来的天泉剑法,保证无一错漏。”卓鼎风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崭新的剑谱。
相对的,叶草也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秘籍,信誓旦旦道:“这是长生诀原版,我保证是真的。且比我进献给陛下的,更加有效。”
之后两人相对而立,卓鼎风翻开剑谱放在胸前,字朝着叶草;叶草也是翻开秘籍,将字朝着卓鼎风。
这就是验货了。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再单纯也得留个心眼,谁也不会先将秘籍交给对方,必须得先验看验看。
剑谱与秘籍翻开到一半,两人默契停手。
“没问题。”
“没问题。”
接着就简单的,各自将手中的功法向对方抛去,然后不用说再见离开了,只当今天没有见过。
回去路上,叶草借着月光翻看天泉剑法,那速度可谓是一目十行,当即便将天泉剑法给记住了。
“嘭”他运转真气,将剑谱震的粉碎,随口吹一口气,任由那纸片飘散进夜里。
叶草说到做到,他不会让第二人学到这天泉剑法,因为他压根看不上。
这套剑法不过九品而已,哪比得上四顾剑,这本宗师级剑法。以叶草大宗师的见识,分分钟给你创出几套九品剑法来。
什么叫宗师,宗师就是在这个领域的事,他都能信手拈来,且还那么强大,是点金手,能化腐朽为神奇。
卓鼎风在回去途中,也将长生诀秘籍给一字不漏的记住了,九品高手已然耳聪目明,过目不忘不在话下。
谢玉接过长生诀秘籍之后,先自己誊写了一份,次日里进献给了太子,还言说是自己说服卓鼎风,以家传剑法相换,这才成功的。
“好好好,多亏了谢侯爷了。”太子记住了谢玉的功劳,然后取出第一版长生诀对比。
经过试验之后,果然发现,‘原版’的这个获取真气的速度更快,他果断舍弃了第一版长生诀,迈上了作死之路。
“啊呀,出了个漏洞。”叶草一拍脑门道:“我既是武痴,便该执着于琅琊高手榜排名。”
甫一回府,叶草即对一叶道:“明日一早,便以我的名义,给蒙挚下战书。十日之后,玄武湖一战。”
自己武痴这一人设,不仅要给太子看,也要给誉王,给梅长苏看。
只有让别人觉得能看透的人,别人才会轻视你,才会忽略你。
既然定下了顺势而为之计,那就别让梅长苏,对自己有任何警惕与提防,只当自己是个纯粹的武人。
上架感言
上架了,说一件事吧,请大家下载“起点读书”订阅支持。
为什么呢?
因为我需要活着,需要钱。
目前我所有的家当是3000块,要是这个月没有1000进账的话,下个月我每天只能吃馒头了,咸菜都不带有的。
而大家即便在其他app订阅了,给了相同钱,但到我手上,少的可怜。因为这中间,会扣除手续费。
如果再下个月,不能有1000进账,那么我将连吃馒头的钱也付不起,毕竟房租是很贵的。
接着我的就生存不下去了,弹尽粮绝,连码字的电都没了。
我们这些人啊,都被看做是另类,傻逼,废物。
可追求梦想这件事,他不是应该没有错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家人,亲人,朋友都攻击我,攻击了我十多年。说成了一堆狗屎。
我他妈就想告诉全世界,写小说也是工作,也是能挣钱的,跟公务员朝九晚五是一样样的。
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122章 约战蒙挚(第二更)
啊!
啊!
皇城上空,凤儿盘旋不去,正一声声的叫着,一众禁卫军对之指指点点,言说着稀奇。
叶草入宫虽已有两次,每次都是乘凤而入,但这些个禁卫军因为倒班的关系,并不是谁都见过凤儿。
“漂亮,真漂亮。”
“听说这叫孔雀。”
“我咋越看越像凤凰。”
禁卫军不好好守门,也不好好巡逻,竟被凤儿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由此也可见禁卫军军纪如何。
太平的时间太久了,即便是猫,它也不抓老鼠了。
“都看什么呢!”蒙大统领大喝一声,这才令得一众禁卫军目不斜视。
“啊!”
凤儿将爪子一松,一块木牌,即向蒙挚砸了过来,蒙挚当即伸手接住,却见得上面写到:十日后午时,玄武湖一战。落款是叶草。
蒙挚看罢,当即眼中浮现出精芒,他兴奋了。
虽是朝廷重臣,一品军侯,掌管禁卫军数万大军,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位武人,希望跟高手较量。
可是他眼睛,看到了自己穿着的一双官靴。他是一名武人,却不是江湖中人,做不到这般潇洒随意。他将木牌收入怀中,而后等着散朝,将此事禀报给梁帝。
“陛下,叶草约战于我。”蒙挚拿出了木牌,呈给梁帝过目。
“十日之后……”梁帝看向跪着的蒙挚,问道:“你想去?”
“是,还请陛下恩准。”蒙挚大胆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想法。
“你可知你的胜败,关乎朝廷脸面?”梁帝威严道,倘若蒙挚输了,那可就代表朝廷输了。
纵观所有国家,国中第一高手都是朝廷中人,若是输了,大梁朝廷脸面上可不好看。
“臣知道,臣愿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以白身赴约。”蒙挚说话间,已然奉上了,象征统领身份的令牌。
“蒙挚!”梁帝气的拍案而起,怒喝道:“你可知,这禁卫军统领,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吗?你轻易就这么放弃了,全然不顾你蒙氏一族的荣耀?”
“还请陛下恕罪,臣志不在官场。”蒙挚磕头。
比起官场的蝇营狗苟,他跟喜欢江湖的直来直往,但有不服一拳打过去就是了,不似这朝堂,尽是看不见的杀机。
梁帝长叹一声,坐回了龙椅,而后言道:“去吧,去吧。”
梁帝摆了摆手,打发了蒙挚下去,却并未提撤销其大统领一事。
“高湛,你觉得蒙挚冲动吗?”梁帝问身旁的高公公。
“蒙大统领,不过是心思直,没那么多弯弯绕。”高公公躬身回道。
“嗯~你说的对,蒙挚惯来如此,武人心思。”梁帝一笑,继续批阅奏章。
经此一事,梁帝只会更加信任蒙挚,因为其的天真,而天真的人最好掌控。
禁军大统领一职,关乎到梁帝的身家性命,是需要能绝对掌控的人担任的。
武人心思,好个武人心思。无论胜负,蒙挚依旧是禁军大统领。
梁帝又哪里知道,蒙挚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早已倒向了靖王,却没让任何人察觉到,演技堪称绝顶。
号外!号外!
户部尚书楼之敬倒台,清河郡主之子‘沈追’补缺户部尚书。
兰园藏尸案所以能告破,乃是当年张晋做生意时不老实,将那些官员在兰园发生的事,都记录在一本名册中,就如楼之敬,某年某月几时,如何杀了姑娘。
他死后,其管事拿走了这本名册,因内涉及朝廷大员,他既舍不得毁去,有不敢上门去敲诈勒索,所以这些年一直藏在了家中。
兰园中发现了姑娘的枯骨之后,楼之敬就想着杀这位管事灭口。
凭着管事自己,当然是不能逃脱追杀,梅长苏早就安排了人手去保护他,并一路,将之护送到了誉王府。
誉王也是聪明,当即就让这管事,去京兆尹府投案自首,送上了名册。
走了正常而又严谨的法律程序,并大肆宣扬此事,引起社会舆论,之后直达天听,楼之敬就此玩完。
可这沸腾的京城刚平静下来,又因为叶草这一场约战,而又沸腾起来,各个盘口也都开了。
“来来,下注了下注了。”
“我押蒙大统领赢,他排琅琊高手榜第二,已经好多年了。”
“我押霜寒剑赢,他可是谪仙人。”
穆青以及死神镰刀小队的所有人,都去下注了,小金库全都押叶草赢,准备赚些零花钱。
宁国侯府雪庐之中,梅长苏也与萧景睿、谢弼、言豫津以及飞流,在谈论此事。
“我觉得啊,蒙大统领会胜,他可是稳坐我大梁五年第一的人。”言豫津率先发言道。
“我也这么觉得。”谢弼与萧景睿也赞同说法,五年之前蒙大统领就已经是大梁第一了,五年过去了,必然更强。
“飞流,你觉得呢?”梅长苏不答,反倒是问一旁的飞流。
“打不过。”飞流用手指,郁闷地戳着柱子。
“谁打不过谁啊?”言豫津哪里听得懂飞流的话,需要其解释一下。
“我都打不过,哼!”一想到这,飞流就更加郁闷,一使劲,直接把柱子戳出一个洞来,险些把长廊给弄塌了。
十日之后,玄武湖湖畔,已是人满为患。
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来学习的,凑热闹的,乌泱乌泱一大片。
“噗通!噗通!”推推搡搡,好几人都掉进了湖水里,幸好就在岸边,及时被人救了上来。
而这人群之中,梅长苏一行,卓鼎风一家,秦般若,悬镜司等都在其中。
“都让让!让让!”随着一声呼喝,人群让出一条道来,蒙挚赫然出现在道路尽头。
只见其一身武人劲装,腰不佩刀,左右手各抓一根劈去枝叶的粗壮青竹,显得那么高大威武,所过之处,行人无不退避。
“啪啪!”但见得蒙挚来到湖边,将手中青竹往湖中一掷,青竹先是沉入水中,而后又浮在水面上。
“嘿!”蒙挚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踩在了一根青竹上。
原来,蒙挚是嫌岸上人太多,影响发挥,且未免伤及无辜,所以将比武擂台,设在了湖中央两根青竹上。
“啊!啊!”
凤儿叫声响起,叶草赴约而来,正正午时,不差分毫。
但见得其纵身一跃,从空中落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另一根青竹上。
百多斤的身体,外加一把剑,却仿佛一根羽毛般飘落,不带起半点水花。
“蒙大统领,久等了,请。”叶草做了个请的手势。
……
……
今天四更,求月票,求月票,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为什么说六遍呢,因为它很重要。
第123章 胜负(第三更)
“叶公子,你是挑战者,你先出手。”蒙大统领不仅没有出手,反倒向叶草做了个请的手势。
“嗖”叶草也不再客气,原本他的排名就比蒙挚低,也该当他先出手。
叶草一掌击在湖面上,脚下这根青竹,就像离弦之箭一般,载着叶草直蹿向蒙挚,一掌猛向之拍去。
蒙挚目光一凝,周身散发出一股宏大气息,宛若怒目金刚,‘嘭’一拳对上了叶草一掌。
“轰轰轰!”逸散的真气爆裂开来,震的水面激起数道水柱来。
“好!”岸上响起一片叫好声,俨然将这一场比试,当做是水上的一次表演。
可他们有哪里知道,要进行这样一场表演,需要多强的实力,又需要多少年的苦练。
好动的飞流静静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卓鼎风则将自己置身其中,在脑海中进行推演。
拳掌一触即分,蒙挚修炼的是少林金刚拳,讲究的就是个刚猛,且他只用拳。
所以相击之后,蒙挚岿然不动,叶草却是往后飞了一丈,倒也不全是被击飞,而是为了卸力。
“喝!”却见得蒙挚出脚,将叶草那一根青竹踢飞了起来,就像一杆标枪,往叶草捅过去。
面对向自己袭来的‘标枪’,叶草没有选择出剑将之一劈两半,而是双手如丝带一般,将之缠住,往下那么一带,便卸下了它大半的力量。
“啪!”待得青竹再落水面时,叶草也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青竹之上。
“呀!”
“啊!”
两人随即在这玄武湖上,展开了激战,真气爆发之下,那水柱始终不落,一条一条,组成了四面水幕。
平常人只能看到水幕之内,两道残影不停地变化位置,唯有飞流与卓鼎风这样的高手,双眼才能穿过水幕,看清在激战中的两人。
总结两个字“震撼”。
尤其是卓鼎风这位,琅琊高手榜第四。他原以为自己就算比蒙挚差,但也不会相差太多,却没想到,仅两名之隔便如天堑。
其实这大渝玄布,也不见得就比蒙挚强了,只不过一位在大梁,一位在大渝,两者没有碰面的机会。
“嘭!”宛若雷鸣的一声闷响,是叶草的拳头对上了蒙挚的拳头,这是硬碰硬的一招。
“哗哗哗……”结果是被打出了水幕,在水面上滑行,于拳法一道,他败下阵来。
“好!”
“蒙大统领好样的!”
下注蒙挚赢的人大声叫好,这下可是赚翻了,一套房子,一辆车有着落了。没有比这赚钱更快、更爽的了。
穆青见得,暗暗担心“叔,你不会真打不过吧。”蒙挚的强大,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绝对不是心疼自己的私房钱,不是,绝对不是。
叶草并未落水,脚下虽无青竹,却有一剑鞘,没错他出剑了。
“唰唰唰!”剑气如线,编制成网,向蒙大统领网撒去。
“哼!”却见得猛大统领浑身气势暴涨,一拳将个剑网打出了一个破洞,其人纵身一跃,从那破洞逃出,来在了空中。
“咔咔咔!”
蒙大统领逃了,他脚下的青竹,以及叶草的那一根,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剑网无情斩断,断成一截一截的。
叶草也是计算好了,每一竹节,都能进水,还未等蒙大统领落下,所有竹子都已沉入湖底。
相对应的,叶草脚下的剑鞘也一样,沉入了湖底。剑鞘,仅是让叶草在水面上停留了几秒。
“噗通!”叶草与蒙大统领相继落水。
玄武湖虽然清澈,但也不足以让人看清下方战况,至多看到两道黑影在水下纠缠,仅通过爆裂而起的水柱,了解水下正在激战。
“嘭嘭嘭!”
“快退!快退!”
战况之激烈,在这冬日的枯水季,涨了一次水,一浪一浪的水花激起,终于冲上了岸。
眼见得水浪就要吞噬走几人,卓鼎风赫然出剑,一剑斩浪,将巨浪又逼回玄武湖中去。
“危险!往后退!”卓鼎风并未收剑,而是紧盯着玄武湖。
浪花可不是现在平常涨大水而已,内中蕴含有‘杀气’、‘煞气’、‘真气’,普通人是沾染不得的。
“往后退。”飞流责令梅长苏不要靠近湖边,自己则抱着手,看着玄武湖内激战的双方。
还是那句话,到了九品实力,目力过人,莫说是水底的两个人了,便是水鬼也能看清。
在水中,叶草这位瀚海王如鱼得水,立时便掌握了主动权。
在水中行动自如不说,还善用水势,蒙大统领全然跟不上他的节奏,也只能做到勉强应对,身上也被划了几道浅浅的剑痕。
“不行,我得出水面。”蒙挚心道,在水里与叶草一战,实在是太吃亏了。
“嗯~”蒙挚刚猛真气爆发,叶草很是配合地往后往后一退,趁着这个空档,蒙挚踩水,‘嘭’一声冲上了湖面,整个人来在了高空,俯视着水面。
叶草犹在水中,并未爆出湖面,而是搅乱了湖中淤泥,将周围水弄的浑浊不堪,就仿佛是投了个烟雾弹一般。
蒙大统领本想趁着叶草爆出水面,他好来一个迎头痛击,却是没想到,叶草的肺活量,竟达到这般惊人程度。
蒙挚不会飞,纵然轻功高明,也免不得往下坠去。
双脚脚尖方一接触水面。
“啪!”水下忽长出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脚,并用力地将之往下拽。
“不好!”蒙挚急忙深吸一口气,被迫又进入了湖中。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双手是叶草的,他想在水下战胜蒙挚。
水下浑浊一片看不清,耳力也受到了影响,蒙挚只能凭着感觉打出了一拳。
只觉得拳头一滞碍,似是打到了什么,他以为是打在了叶草的身上,实际上则仅仅是打在了剑上,不过是在水下,他的感知下降了。
“汩!”叶草吐出一个硕大的泡泡,发出了声响。蒙挚当即循声一拳,再次打在了剑上。
“嘭!”水面爆开,叶草就仿佛是被狠狠一拳,打出水底般,飞了空中,手中拿着剑。
“嘭!”蒙挚也爆了出来,他闭气功夫并不强,快憋不住了。
“嗖嗖嗖……”叶草还在空中,见得蒙挚出了水下,当即将手中宝剑投射了出去。
见到这等剑招,岸边观战的卓鼎风大惊失色,“飞鸟投林”这是他天泉剑法的一式绝学,没想到短短十日时间,竟被叶草学会了。
不愧是武学奇才,不愧是武痴。
“噗嗤!”剑如飞鸟而出,探出利爪来,在蒙挚胸口处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时飚射而出,剑复又回到了叶草手上。
“噗!”叶草口中,也喷吐出一口逆血来。
“噗通!”叶草与蒙挚两人先后掉落水中,又先后爆出了水面。
“啊!啊!”凤儿猛禽,宛若飞鹰扑食,探出利爪,直攻向蒙挚。
“凤儿!”叶草呼喝一声,阻止了凤儿为自己出头。
但见得凤儿一个漂亮的滑翔,来在了叶草脚下,驮着他滞留空中。
“蒙大统领!”黎纲取来一块木板,将之向蒙挚扔了过去,蒙挚踩着木板,站在湖面上。
“蒙大统领,今日一战,我没有赢你。”叶草向着蒙挚拱了拱手。
蒙挚给自己点了穴,止了血,也如此言道:“今日一战,我没有赢你。”
“哈哈哈……”两位对手哈哈大笑,而后各自离去,只留下岸上你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这,这是平手?”
“怎么能是平手呢!”
“我的钱!”
“没了,全没了。”
这回盘口那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因为押注的时候就没有平手这个选项,所以说,不论押谁赢,最终钱都归开盘者所有。
“快看,下雪了。”
可不是,鹅毛大雪簌簌而下,营造出一个悲凉的气氛。
今日一战,琅琊高手榜又有更新:第一玄布,第二蒙挚,第三叶草,第四拓拔昊,第五卓鼎风,其余人排名,都往后挪一位,这回并无人下榜。
第124章 梅长苏搬家(第四更)
玄武湖一战后,叶草便回了府去,不多时穆青孤身一人便来探望。
“叔叔,您没事吧?”穆青担忧问道。
“无碍。”叶草摆摆手,穆青见其面色红润,也不像是因为好面子装出来的。
“您是故意的!”穆青想到一个可能。
“天下第一或许不错,但太过显眼了,现在刚刚好。”叶草笑道。
穆青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埋怨道“叔叔,您说您假装就假装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的银子,还有小队兄弟们的银子,可都打了水漂了”。
若叶草孤身一人,孑然一身,那博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倒也不错。
但现在,他要帮着穆青夺那至尊之位,就不能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
当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孱弱了,毕竟在参加比武招亲的时候,他表现的过于强大,若是装的太过了,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所以跟蒙挚打出平手,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那最后一招‘飞鸟投林’,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如此卓鼎风便更相信叶草是一名武痴,对那‘原版长生诀’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因为是武痴,所以才舍得用珍贵的长生诀,换取天泉剑法。
如此,也不算打了朝廷的脸面,梁帝十分满意,还嘱咐蒙挚好好养伤,莫要落下病根。
如此,梅长苏也会对自己这位‘金面神将’放心。
叶草此人虽然强大,却并非无敌,且现在不是在云南,没有军队,乃是那无牙老虎,只要不妨碍自己,便可不予理会。
“公子,秦般若来了。”叶草还没跟穆青说上两句话,一叶便来禀报说,秦般若前来拜访。
也不用叶草吩咐,穆青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咳咳……叫她进来吧。”叶草咳嗽着,让一叶请秦般若进来。
他可是中了蒙大统领一拳的人,怎么能跟没事人一样呢。
“叶先生,殿下不方便前来探望,这是殿下托我送来的千年人参。”
秦般若送上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确是一人参,至于达没达到千年,那就另说了,不过五百年还是得有的。
叶草下战书给蒙挚,闹的京城人尽皆知,又哪里能瞒得过誉王这位手眼通天的人物。
誉王一早就派人在玄武湖守着,但有结果就报给自己,当得知叶草与誉王打成平手后,简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般若,我是捡到宝了,没想到这位霜寒剑,竟能跟蒙大统领打成平手。还多亏了你的建议。”誉王十分欢喜,从今往后若论及江湖力量,他可以完全碾压太子一方。
逼急了我,刺杀了太子也是可以的。
“恭喜殿下,般若这就替殿下走一趟叶宅,为殿下送上问候。”秦般若玲珑心思,明白誉王对叶草重视到了另一个高度。
“等等,带上那一只千年人参。”誉王命夜枭从库房中取出千年人参来,让般若带上去。
“咳咳咳……让殿下费心了,我养养就好,咳咳咳……”叶草剧烈咳嗽,用白色帕子捂着。
帕子摊开来,它必须得有一滩血啊。
“公子!”一叶演技精湛,大惊失色,急忙扶叶草坐下,然后从瓷瓶里取一枚药丸,就着热水喂叶草吃下去。
“公子,我这就去请御医来。”秦般若也是紧张,没想到叶草会伤的这么重。
叶草心咯噔一下“装的有些过头了”,他急忙阻止道:“不用,内伤罢了,修养几天也就好了。”
“公子,我扶您去休息吧。”一叶言道。
“好。”
“那公子好生休息,般若便告辞了。”秦般若也没强求说找御医过来给叶草看病。
她虽然武功不高,倒也知道,受了内伤御医也没多大办法,吃了治疗内伤的药后,只能好生将养着了,能多久恢复就看各人的实力了。
誉王得到回报后,叹气道:“看来,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动用他了。”
他本想着,让叶草去监视梅长苏,却没想到叶草伤势比想象当中更重,看来还得搁置一段时间了。
渐渐的入夜了,大雪从午后就开始下,到现在却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也不知是冬夜里太过寒冷还是如何,宁国侯府今夜特别安静,除了雪庐。
梅长苏正在遭遇一场刺杀,先是两名蒙面黑衣人闯进了雪庐,若叶草在此便会认出,是卓鼎风以及他的儿子卓青遥。
“别跑!”飞流被卓家夫子成功引出了雪庐,紧接着再有十名蒙面黑衣人闯进了雪庐。
原来,卓家父子是调飞流这一只虎,离山。
这些蒙面黑衣人也不是别人,乃是宁国侯府的侍卫。他们都是奉谢玉之命,前来杀梅长苏的。
因户部尚书楼之敬的关系,太子对梅长苏起了杀心,作为政客,他可不相信,那兰园是被梅长苏无意间翻出来的,必然早就知道了真相。
梅长苏一定是倒向了誉王。
得不到的麒麟才子,那就只能将之毁去,大雪之夜也正好杀人。
即便是猜错了,那也宁杀错勿放过。
“啊!啊!”
可这十名护卫方闯进房间,就全被打了出来,一命呜呼。
梅长苏身边除了飞流之外,可还有黎纲和甄平两位八品高手护卫的,这些侍卫全然不是对手。
“将尸体扔出雪庐,自会有人处理。”梅长苏下完命令之后,在床上翻了个身。
雪夜遭遇一场刺杀,他甚至都没有起身。
因为这一场刺杀,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自己已经表明倒向誉王,太子当然会对自己出手,更何况现如今自己还住在,太子心腹宁国侯谢玉府中。
次日里梅长苏便搬出了谢府,乔迁进了新买的一处园子。
说起来这一处园子还是几日前,蒙大统领给梅长苏推荐的,内中景致、格局差了些,但与那靖王府仅一墙之隔。
“一叶,梅长苏乔迁新居,给他送一份礼吧。”好歹也是在江左盟住过几天,自己再想低调,也得需懂些礼数的。
“不知公子想要送什么,奴婢好去准备?”一叶躬身问道,四叶处总部就在金陵,需要什么都能弄来。
“送什么好呢?”叶草略一思忖道:“春节将至,便送一副春联吧。”
上联:旧岁又添几个喜
下联:新年更上一层楼
横批:辞旧迎新
词是老词,字却是好字,书法大家也不及,字中更有剑意流淌,对武人来说,可比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更为珍贵。
叶草这没啥交情的都送上贺礼了,誉王当然也是派人送上贺礼。
“你说什么,叶草给梅长苏送礼!”
“却是忘了,他们是旧识。”誉王才想到,叶草一开始所以广为人知,是因为打赢了江左盟的季大侠。
没想到两方不仅没有结怨,竟还有了交情,这武人的心思真是让他这位政客不解。
“看来,是不能让他去监视梅长苏了。”
“先放着吧,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第125章 妓馆杀人(第五更)
因为叶草给苏宅送对联一事,誉王原本想让他去监视梅长苏,直接就没跟叶草提过。
这叶草对誉王来说,是一张王牌,但至少目前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只能闲置一边。
‘养伤’十日后,华灯初上,叶草出府去了,目标十分明确—杨柳心。
在府里待着也是待着,倒不如去老地方看看歌舞,听听小曲。
“啊哟,叶公子,您真是好久没来了。”老鸨子见到叶草到来,急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最近养伤,不得出门。”说话间,叶草轻车熟路地就往里面走,要去楼上心柳、心杨两位姑娘的房间。
“叶公子,实在抱歉,两位姑娘今日有客。”老鸨子拦住了叶草去路。
“有客了?”叶草眉头一皱,当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老鸨子陪着笑脸道:“您看,要不是换几位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你看着安排吧。”叶草也不是非她们两姐妹不可,左右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不过稍微精致些罢了。
“好好好,您这边请,这边请。”老鸨子笑盈盈,将叶草请进了一个奢华的包厢。
方才他还真是怕这位大爷,一个不高兴,就将杨柳心给拆了。
这几日耳朵里可是灌满了:叶草与蒙大统领在玄武湖的惊天一战,说是一拳打出地动山摇,一剑斩出可断山河。
杨柳心木做的房子,水做的姑娘,可挡不住一剑,半剑也挡不住。
“叶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姑娘们。”老鸨子出门去,并关上了门。
“嘚嘚嘚……”一叶刚为叶草斟上了酒,还没等他喝呢,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门打开了,探头进来的不是老鸨子,甚至连姑娘都不是,而是一名带刀的护卫。
“见过叶公子,我家王爷有请。”那护卫向着叶草行了一礼。
“是哪位王爷?”叶草问道。
“纪王爷,就在您隔壁。”护卫回答道。
“好,我这就来。”
在这京城混,除了皇帝、太子、誉王不能得罪外,这位纪王爷也是不能得罪的主。
他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在皇室中辈分高,是太子跟誉王的叔叔,也是梁帝最小的弟弟,深得梁帝喜爱。
此人呢不喜朝政,偏爱着风花雪月,螺市街这几家有名的青楼妓馆,他都是常客。
这位王爷也是亲民和善的很,若是换做一般王爷,必定是将一干客人全部驱逐出去,自己一人独占整个杨柳心,他却觉得这样做不妥,扰民不说,还丧失了那种氛围。
用纪王爷自己的话说“若独占杨柳心,我大老远跑来干嘛?府中美女太丑,还是乐师技艺不精?我喜欢的就是这个氛围。”
纪王爷就比叶草早来一小会儿,而且就在隔壁,听侍卫禀报说叶草就在隔壁,当即就让人将之请过来。
这位被传的神乎其技的人物,他早就想见一见了,今日有缘自不会错过。
一叶来在了隔壁,纪王爷的包厢。
纪王爷是个面色红润的大胖子,全然不似那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苍白、消瘦模样。
包厢里莺莺燕燕甚多,却无那不堪入目的景象,至多不过是纪王爷左拥右抱,吃喝着她们递过来的酒水。
看来传言中他是个雅士,于这女色观赏却不亵玩是真的。
让叶草意外的是,心柳、心杨两位姑娘,竟没在这个包厢里。
老鸨子是脑袋背门挤了,纪王爷这么尊贵的人来了,竟不让馆里头牌来招待。
这却是冤枉老鸨子了,一见得纪王爷到来,她急忙就要将心柳、心杨两位姑娘,从客人怀里拉起来。
纪王爷却是阻止道:“不用强求,一切都看缘分,杨柳心也不只有两位姑娘。”
“啊哟,您真是佛爷在世,菩萨的心肠。”
“哈哈哈……”老鸨子拍的这几句马屁,纪王爷很是受用。
“纪王爷。”叶草率先向纪王爷见礼。
“叶公子,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纪王爷让叶草坐自己身边来,表现得极是热情。
“多谢王爷。”叶草坐了下来,当即便有那莺莺燕燕来伺候他饮酒,至于一叶则与护卫守在外面。
“叶公子,听闻你与蒙挚一战受伤了,如今可痊愈了?”纪王爷问道。
“劳烦王爷挂心,已然痊愈,不然也不会来此。”
“也是,也是。”
“说起来,这来杨柳心带婢女,叶先生可是头一个。”纪王爷笑道。
“这孩子使唤惯了,倒是让王爷见笑了。”叶草也不生气。
“先生真有四十岁,我看着可一点都不像。”纪王爷略带羡慕,略带不信的说。
“叶某怎敢欺君。不过是个人功法不同罢了,注重驻颜之术的功法也是有的。”叶草半真半假的解释道。
“却不知那驻颜之术,我可学得?”纪王爷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叶草刚想拒绝,却听得门外一阵吵吵嚷嚷。
“邱泽你给老子滚出来!”
“何公子,邱公子不在这,不在这。”
“老子要宰了你,给我滚出来!”当,这是踹门的声音。
“何文新,是你!”
“我去你的!”
叶草听得外面动静,趁机起身,出门去看,纪王爷也随即跟上。
却是看见对面包厢内,两位华服公子正扭打在一处,包厢中的心柳、心杨两位姑娘吓的花容失色,蜷缩在一脚不敢动弹。
“邱公子!何公子!快住手,住手啊!”老鸨子出来劝架。
“拉开!快把人拉开。”老鸨一并让人将两人拉开。
“我去你的!”邱泽一脚将何文新踹开。
“邱泽,老子宰了你!”只见得那何文新,举起桌上一个花瓶,咣当一下向着‘邱泽’脑袋砸了下来。
“嘭”邱泽立时倒地,脑瓜子血流不止。
“杀人了!杀人了!”
“别跑!”
“快,抓住何文新。”
“我的杨柳心完了,完了啊。”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片,纪王府的护卫也急忙护送王爷回府,连跟叶草告别都没有。
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哪里见过杀人啊,此时脑袋嗡嗡的响,任由着护卫给扛回去了。
叶草并未随之离开,而是看向楼中一角。
方才邱泽是能躲过那一个花瓶的,可那一角射过来一颗豆子,击中了他的腿,让他膝盖一弯,无法躲闪。
而那个人,叶草竟是认识的。
“原来如此。”叶草顿时间明白了什么,屈指一弹,一道真气袭向正在淌血,却还未死去的邱泽,直接送他上西天。
这种杀人手法,保管无痕无迹,查无可查。
“我们走。”叶草随着四散的人群,出了杨柳心,直奔隔壁的红袖招。
第126章 借刀杀人(第一更)
那么说,杨柳心那一角站的是谁呢?
妙音坊‘宫羽’。
那么说,她怎么会来杨柳心呢?
特意安排的呗。
哪里会像她说的那样,来探望生病的心杨,心柳两位妹妹。
那么说着邱泽是谁,何文新又是谁呢?
邱泽乃是当朝伯爵‘文远伯’的儿子,当年是他命手下恶奴,活活打死了心柳、心杨两位姑娘的幼弟,两位姑娘一直以来,都在找机会报仇。
直到后来宫羽找上了她们姐妹,来演了今日里这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哦,那何文新,是吏部尚书‘何敬中’之子。三代单传的独子,是何家的宝贝疙瘩。
梅长苏设置这个局,自然是要对誉王动手。
毕竟太子这边,已经倒了一个户部尚书,誉王这边需要倒一下,来个势力均衡,绝不能让一方压倒另一方。
只有太子与誉王鹬蚌相争,靖王才能渔翁得利。
今日借刀杀人的局是这样的:
首先,得先打听好邱泽与何文新行程。此二人素来争风吃醋的厉害,可谓是一见面就掐。
本着谁先来就先接待谁的原则,心柳、心杨两位姑娘接待了,先一步到来的邱泽,后脚叶草就来了,正在他跟纪王聊天时,何文新来了。
“心柳、心杨两位姑娘呢,我就要她们伺候。”何文新倒也大方,直接是丢给老鸨子一袋银子。
“啊哟,何公子,您来的真不巧,两位姑娘近日感染风寒,怕是不能接客了。”老鸨子笑着,将银子又还了回去。
“那我去探望两位姑娘。”银袋子又被他丢了过去,然后噔噔噔就上楼去了。
此时,等待许久的宫羽身穿一身素衣,美美地往楼下走。
“宫羽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何文新是那风月场中老手,一眼便认出了宫羽,并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
“心柳、心杨两位妹妹病了,我特来探望。”宫羽侧过身子,就要往楼下去。
“且慢。”何文新哪肯这么让宫羽走,当即挡住了她的去路,抓着她的手道:“既如此,不如宫羽姑娘留下来陪我,饮酒赏月可好。”
“这……”宫羽看向了老鸨,这里不是妙音坊而是杨柳心,自己在此间陪客,是不合规矩的。
老鸨哀求道:“宫羽姑娘,求求您了,留下吧,就当是应急。今晚所有打赏,全都归您。”老鸨子可说是下了老大决心,手中那银袋也给了宫羽的丫鬟。
“好吧,”宫羽只能假装勉强答应,抽回了手道:“那还请何公子稍候,待奴家沐浴更衣。”
“好好好……”一听沐浴这两个字,何文新差点没淌口水,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一副‘美人出浴图’,那画面简直美到不能‘付诸笔端’。
宫羽去沐浴更衣了,何文新又怎会干在楼梯上等着,咽着口水,蹑手蹑脚,来在宫羽房间之外,捅破窗户纸、猫下腰、翘起屁股、睁大眼睛,偷看宫羽洗澡。
宫羽已浸泡在了浴桶中,只手伸出来,那个细,那个白,那个嫩哦,令得何文新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丫鬟伺候着宫羽洗澡,只听得其抱怨道:“姐姐,我听说心柳、心杨两位姑娘,就在包房里招待邱公子啊,怎么说她们病了?”
“邱公子英俊潇洒,与两位妹妹极为般配,我真为他们感到高兴。”
“姐姐还高兴呢,凭什么她们在缠绵恩爱,你却要来陪何文新这个小人?”
“姐妹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帮衬,像我们这种人,表面看着……”
宫羽话还没说完呢,何文新就已经怒发冲冠。男人,尤其是在这风月场中的男人,最要的就是一张脸面。
狗屁你个邱泽英俊潇洒,长的那叫什么玩意儿。还中伤老子是小人,我小你奶奶个腿。
“邱泽,你给老子滚出来!”
何文新在这楼上怒吼起来,带着门下家丁、打手满处地找邱泽,踹来了一个个包厢。
宫羽听到何文新吼叫声,微微一笑,迅速地换好衣服出去,甫一开门,便见得何文新,拿着一个花瓶向邱泽砸去。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宫羽怎么会错过,将那早已准备好的,毫不起眼地花生弹了出去,正中邱泽大腿,令其行动一缓。
“咣当”何文新给邱泽砸了个脑袋开花,流血倒地。
所有人乱作一团,宫羽与心柳、心杨两位姑娘,都沉浸在计划成功的喜悦当中,却是没有注意到,邱泽并没有死去。
邱泽只是晕过去了,尚有呼吸,若及时送医救治,包扎一下伤口,多吃补血之物,将养个把月也就好了。
叶草推门一看,看到了何文新、邱泽、宫羽,连眼珠子都不用转,就知道这是梅长苏要动吏部尚书。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隔空一道真气,彻底送邱泽上西天,而后深藏功与名离开了。
并且他还确定了一件事,宫羽姑娘方才投掷花生的手法,是杀手组织‘相思’的功法,宫羽原是那相思的女儿。
原来梅长苏也知道了当年那件事:谢玉雇佣杀手组织,杀害长公主腹中孩子,却误杀了卓鼎风的孩子。
是的,叶草已经确认,萧景睿是那南楚质子的孩子。
云南与南楚对峙了这么多年,南楚国重要人物的画像,叶草还是有的,有了疑点,然后再跟南楚质子画像一对比。
萧景睿虽不说全然像那南楚质子,但也有父子相。
原本叶草还想着,将这件事巧妙地透露给梅长苏,让他好生利用,自己来一招借刀杀人,却没想到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倒是省了自己麻烦。
果然,一十二年来,全心谋划一件事,是十分恐怖的,计划详细到了每一个细节上,更是将兵法运用到了极致。
那么说,叶草为什么从杨柳心出来,直接又来到红袖招呢?
他不是想嘿嘿嘿,而是来找秦般若的。
“叶公子,你怎么来了?”秦般若听到隔壁动静,正要出门一看,却是与叶草撞在了一起。
“何文新妓馆杀人,纪王爷当时亲眼所见,快去与殿下商议。”叶草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一刻都没有停留,简直快到不行。
“纪王爷,何文新,糟了!”秦般若顿知大事不妙,急忙去了誉王府,找誉王商量对策。
何文新可是何敬中的宝贝啊。
第127章 火药味(第二更)
“什么!何文新杀人,纪王叔是人证!可有查实了?”
誉王大惊失色,何家就何文新这么一个独苗苗,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来呢。
“查实在了,当时叶先生也在。”秦般若具实以告,没将叶草的那一份功劳给吞没了,只咬下去一半。
“殿下救命啊,殿下!”很快,何敬中就来在了誉王府,甚至还带来了惊慌失措的何文新。
“殿下,臣教子无方,可文新是我何家的三代单传啊,还请殿下救命,救命。”何敬中带着儿子,向誉王连连磕头,声泪俱下。
“何敬中,你想干什么!”誉王却是见得何文新,怒不可遏,喝道:“你将个杀人犯带到我府上,是想牵连我吗?”
何敬中确实是有些失去分寸了,誉王确实不会轻易舍弃了他这位吏部尚书,但并不表示,他会明目张胆地庇护一位杀人犯。
“殿下,我也是没办法,京兆府已经上门拿人了啊,殿下。”何敬中哭诉道。
“他们看见你了?”誉王心下一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何敬中疯狂摇头,这时候即便是被看到了,也只能说没看到,不然以誉王的性格,绝对能何文新绑了,送去京兆尹府,来撇清楚自己的关系。
“你家孩子太不知轻重了,那是平民吗,那是伯爵府的公子,众目睽睽之下,案件清晰明了,人证物证俱在,你叫我怎么保他。”誉王无奈道。
“殿下,我们可以让人证不开口的,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何敬中急道。
他说的也没错,之前官宦子弟杀了人,威逼也好,收买也罢,只要没有人证就不能结案,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么,你还想杀纪王爷不成!”誉王报出了一个人。
“啊!”何敬中如遭雷击,何文新更是尿了裤子。
“咚咚咚”
何敬中冲着誉王连连磕头道:“殿下,老臣对您是忠心耿耿啊,殿下,殿下。”
“你再生一个吧,来人送客。”誉王命令夜枭,强行将何家父子叉送至府外。
誉王能怎么办,死的个伯爵府的公子,人证还有纪王叔,难道他要为了区区一个臣子的儿子,得罪了自家王叔?
这怎么算,都是一个不合算的买卖。
与誉王一样无奈的,还有京兆府尹高升,刚摆脱一个兰园枯井藏尸案,这回又冒出个妓馆杀人案。
每个案子都是人命案子,而且都牵扯到正二品六部尚书。
他一个京兆府尹才区区‘四品’小官,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半夜里就被那鸣冤鼓叫醒,搞的不能睡不说,还得连夜去吏部尚书府上拿人。
二品大员府邸捕快门又不敢硬闯,只能嗷嗷在府外叫嚷:“今查何府公子,何文新杨柳心妓馆杀人,我等京兆府捕快奉命拿人,还请贵府交人。”
你听听这客气劲,哪里像拿人,分明就是乙方找甲方谈判呢。
听到呼喊,何敬中是急忙带着儿子来誉王府寻求庇护,却不想誉王赶了出来。
“啪!”何敬中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何文新脸上,直将原本就双腿发软的何文新,打瘫在地上。
老父亲面对这孩子,可谓是气急败坏,痛心疾首,浑身颤抖不已。
“爹,救我,救我啊,爹。”何文新泪流满面,向着何敬中伸出了手。
“走,现在就走,离开京城。”何敬中从袖中拿出一大叠银票,扔给了何文新,然后吩咐一旁的亲信道:“送少爷出城,越远越好。”
“是。”
何文新被强心送上了马车,于这黑夜中欲要跑出城去。
开玩笑,梅长苏既然布下了局,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
马车没跑出多远,便被江左盟的人劫了,打晕了何文新,将之直接快递到了京兆尹府外。
“何文新,是何文新。”
差官当即将何文新拿下,自此这位纨绔子弟锒铛入狱,全无生还的可能。
“啊,我的儿啊。”闻听儿子被逮,何敬中仰面倒下,自此一病不起。
相较于何家的惨状,叶宅倒是惬意的很。
虽然还有些时日才过年,但府中已有了些节日气氛,送了苏宅一副对联,他自家的对联也得抓紧写起来了。
“来来来,放下,放下。”穆青来在了叶宅,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扛着一箱箱的礼盒。
“穆青,这是什么?”叶草问道。
“都是姐姐,从云南送过来的年货。”穆青回答道。
“好好好,这丫头真是有心了。”叶草老怀安慰笑了。
霓凰这是怕他第一次在京都过年,会有不习惯,所以才送了这许多年货来。
姑娘就是贴心,周到。
“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届时怎么解释?”叶草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还需要什么解释?谪仙人叶先生,我这位穆王爷希望他做姐夫,所以来亲近亲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穆青如此言道。
这段时间他在京都的纨绔圈中混,那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叶草的崇拜,跟那叶草迷弟‘廖庭杰’,简直都要成兄弟了。
说到这位廖庭杰,在叶草入住的这段时间,那可没少往叶宅送东西,相比而言,穆青不过仅仅来一趟,那是少之又少。
“你是越来越机灵了,来,去看看,你姐姐送来些什么东西。”叶草放下了笔,去往仓库看霓凰送来了哪些年货。
有那云南的特色服饰、挂饰,新棉被,还有门神桃符,甘蔗,神像,自己在王府生活的小物件……最多的就是果干,果干中最多的是那荔枝干。
叶草可是最喜欢吃荔枝的,不论是新鲜荔枝亦或是荔枝干,他都喜欢吃。
“大老远送过来可不容易啊,走的是官船吧。”叶草打开一包荔枝,捻起一颗就要捏碎壳来吃。
“是啊,也就我……”穆青正要大说一通,却听得叶草说:“不对,有问题。”
“有毒!”穆青第一反应就是有毒,忙用手捂住口鼻,往后退去。
不得不说,这一份反应能力确实够快。
叶草一挑眉,笑道:“别紧张,你仔细闻闻。”
叶草将荔枝干递了过去,穆青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
“火药!”穆青双眼圆瞪,捏碎了手中的荔枝。
火药威力巨大,是绝对的违禁品。
是谁把火药,夹带进了运送货物的官船上了?
第128章 行刺梁帝(第三更)
霓凰从云南送来的年货中,叶草闻到了火药味。
要知道,火药因其威力巨大,是绝对的违禁品。
统一都是由官府负责运营的,但是有其专属的官船负责运送,绝不会与其他货物夹杂在一处。
火药易燃易爆,是不能碰着任何火星的,那可不仅仅钱财的问题,是要出人命的。
如今能闻到火药味,那就足以说明一点:有人夹带火药入京,而且还是大量的火药。
是谁?
想做什么?
不过年了吗?
三个问题涌上心头。
“叫四叶速来见我。”叶草知道,这京城将要出大事了,非得弄清楚以上这三个问题不可。
穆青也是一脸严肃,随着叶草来在了房间。
四叶很快就来了,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听到命令,急忙赶来,片刻不敢停留。
“关于官船夹带火药一事,你知道多少?”一叶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要跟公子禀报此事……”四叶躬身回答道:
太子为了敛财,暗自命楼之敬在京城内,开了一家私炮坊,通俗点来讲就是‘做炮仗的作坊’。
马上就要过年,不论家境是否殷实,这炮仗如同对联一样,都是每家每户,或不可少的必备之物。
一叶处的女孩们,早就买来了,只等着除夕那一天,与京都府邸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一番。
虽说一年就一次春节,但贩卖烟花爆竹却是暴利,所以即便是楼之敬倒台了,太子也在运营着私炮房。
根据潜伏在沈追身边的,四叶处成员反馈,他通过清查户部往年账目,已经查到了一些,关于私炮房的蛛丝马迹,正准备顺藤摸瓜,搜集更多的证据。
“往年有几艘官船夹带有黑火?”叶草问道。
“往年有有三艘,今年则多出来两艘,一共五艘。”四叶答道。
“为什么会多出来两艘?”叶草看向了四叶。
“应该是太子见楼之敬倒了,所以趁着今年楼之敬的关系还在,所以准备多赚一点。”四叶如是道。
“嘭”叶草一掌将四叶拍飞,令其吐血。
四叶急忙爬了过来,匍匐在地道:“属下知错!”
“错在哪儿了?”四叶森冷地问道。
这是一道关乎生死的题,倘若四叶的回答,不能让叶草满意,他不介意把这个代号给其他人。
“一切情报都要查有实据,不可主观臆测。”在这冬日里,四叶浑身大汗淋漓,简直要用‘魂不附体’来形容他的恐惧。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快去查!”
“是!”四叶如蒙大赦,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巴掌。
果然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些,连特工最基本的素养都丢失了。
四叶处主要是为了搜集情报而设立,上报给叶草的一切情报都需要真实,而不是通过推测得出来的结论。
推测这种事,可以做,但那是叶草的特权。
“应该”这个词,绝对,绝对不能出现在四叶处成员口中。
叶草方才是真想一掌劈死了四叶,但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给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不敢再有懈怠也就是了。
受了一掌的四叶,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回到老巢就责令所有特工,放下手头上一切事,定要查清楚那五船火药最终去向。
“我不要听到应该、或许、可能,我要的是一定、绝对、必须。”
“给你们一天时间,若是查不清楚,尔等提头来见!”
“是!”
霎时间,各路牛鬼蛇神出动,从一开始的码头开始查起,然后一路追踪,再追踪,最终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事。
五艘船的火药,仅有三艘入了私炮房。
看着手中这一份情报,四叶呆立当场,额头冷汗不停冒出。
“天那!天那!万幸!万幸!”
四叶拿着情报,第一时间来在了叶宅。
“属下有罪。”四叶双膝跪地,将情报递送至叶草面前。
叶草目光一凝,当即接过了情报。
只见得上面如是写到:五船黑火,三船进入私炮房,其余两船分散运走,最后集中在了‘云天观’。
“他们想做什么?”叶草再次问四叶。
四叶这回肯定回答道:“行刺梁帝。”
云天观是皇家道观,历年来朝廷祭天的仪典,礼部都是要与之一同来完成的。
可纵然是皇家道观,黑火也是不能私藏的,更何况还是将之放进了祭天的鼎炉之中。
年终尾祭就要到了,届时梁帝会带上皇后以及越贵妃祭天,由梁帝点起黄纸,将之扔进鼎炉中。
黑火覆盖在香灰之下,一碰到这火星子,当即会就爆炸开来,莫说是血肉之躯了,便是铜鼎也会炸的四分五裂。
那么说,是皇家道观要刺杀梁帝吗?
还真不是。
皇家道观之所以被世人尊崇,那是因为背靠有皇家,梁帝死了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这个事一旦查下来,云天观绝不能逃脱。
他们这么做,全然是受了一个人的指使—言侯爷,言阙。
此人学道十数载,在道观里的日子,比在家中都多。虽然是侯爷之尊,但在京都仿佛成了个透明人,谁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却是没想到,甫一露头,竟是行此惊天之举。
言阕不愧是那蔺相如般的使者,真是好深的心机,用十来年的时间来淡出人们的视线,然后冷不丁来一击绝杀。
“梁帝要是死了,朝局会如何?”叶草这个问题,是向着穆青说的。
穆青思忖一番,回答道:“梁帝若死,大梁必然大乱……”
梁帝若被炸身亡,首先云天观与礼部官员都在劫难逃,护卫梁帝安全的禁卫军,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禁卫军统领‘蒙挚’。
接着关于谁继位这件事,会闹的不可开交。
如果单单是誉王与太子相争皇位,太子必胜。
因为太子身边有谢玉这位一品军侯,还有在纪城军当统领的表弟。
反观誉王,手中不过是一些朝廷文臣罢了,阴谋诡计或许擅长,但是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连刀都提不起来。
再加上太子,本来就是储君,而储君的意思就是,皇帝驾崩太子继位,这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但是,靖王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继位的,所以必然会在江左盟的帮助下,逃出京城。
以太子谋害梁帝的罪名,打着为梁帝报仇的旗号,调边境之军攻打京城。
毫无疑问,靖王这位百战之王,再加上梅长苏这位军师,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他能够坐上那至尊之位。
但是,即便是胜了,也只是险胜,毕竟谢玉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边境因调走了大军,敌国必定大军压境,因为靖王得位不正,各个州府做不到言听计从,更多的还会割据不听朝廷命令。
南楚、大渝、北燕会趁机结成联盟,将偌大个大梁分而食之,相信用不了三年,大梁就会被三国瓜分干净。
第129章 爆炸(第一更)
彼时身为大梁一份子的云南呢?
面对三国联军,是否还能做到偏安一隅?
答案是否定的。
南楚与云南世代累积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所以只能站在大梁一边,征战沙场。
而一旦加入内耗过后的大梁军队,与三国联军作战,胜负难料。
战场的局势风云变幻,不因主角的意志而转移,叶草终究是人,而不是神,做不到万无一失。
即便日后打赢了三国联军,云南王趁机杀了靖王,成为大梁的新君,可再回首看,大梁已山河破碎,不复往日景象。
请问,这样一个破败的江山,我要之何用?
若说行刺梁帝,叶草有数十种方法行刺他,无色无味的毒药,易容美人计……更简便的还有那一套长生诀,就说自己悟出了更好的功法,将之往上一献……
叶草之所以不那么做,是想给穆青弄一个全盛的大梁。
既然要做皇帝,单单做这大梁的皇帝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整个天下的皇帝。
雄心起时,便要问鼎第一,绝不居第二。
确实是要消耗誉王与太子的实力,但是要用温和的方法,就如梅长苏一样,先弄死太子这边的楼之敬,再搞垮誉王那边的何敬中,得慢慢的来。
爆炸太过猛烈,大梁承受不起其所带来的震荡。
“你想如何做?”叶草没有做出什么决定,而是继续问穆青,不是为难他,而是在教导他。
“或许可将此事透露给梅长苏,借他的手,将礼部尚书拉下马来。”穆青言道。
“哦,你准备怎么做?”叶草想听听,他怎么做到无意之中透露。
“姐姐送来这么多年货,我也给林殊送去,当然送去之前,要拆些炮仗,将火药撒些在年货上,保管梅长苏能闻见。”
“以梅长苏的性格,必然会去追查火药去向,就会查到礼部尚书失职,为了弄倒礼部尚书,梅长苏会安排人搜出火药。”
穆青如此言道,听着那是头头是道。
“你忽略了一个人。”叶草笑道。
“谁?”
“蒙挚。”
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蒙挚已经投靠了靖王,倘若炉鼎内藏有火药这件事被查出来,必然会牵连这位禁军统领。
梅长苏是绝对不会拿禁军统领,来换一个没多大权利的礼部尚书的。
梅长苏若是知道炉鼎内藏有火药,不仅不会将之说出去,还会让蒙挚秘密地转移走火药,不让之留下任何痕迹。
禁军统领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目前来说,那是靖王手中的一张王牌,是不能轻易将之扔出的。
其实叶草也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言阙’。
此人虽然抱着必死决心行刺杀一事,但梅长苏不会看着他去死的。
林燮与言阙乃是好友,都是梁帝的伴读,可谓是看着梅长苏长大,要叫一声‘言伯伯’的。
言阙这位年轻的侯爷,为何选择深山修道,全然是因为悲痛赤焰军的下场,看清了梁帝的凉薄,所以才隐居。
蛰伏十多年,今日行此事,也是为了给赤焰军、给林燮、给林殊、给林乐谣报仇。
他是个重情的人。
梅长苏做这么多事,与言阙一样,都是为了给他们报仇。
他也是一个重情的人。
所以梅长苏,是不会看着言阙去死的。这世间能为赤焰军抱不平的人不多,靖王是一个,言阙也是一个。
梅长苏会扶靖王上位,也会保言阙无恙。
综上所述,这件事不能告知梅长苏,不能让他将这个爆炸性消息掩盖无形。
“还请叔叔赐教。”穆青一副学生作派,请教叶草,该如何好生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火药就是用来爆炸的,你可明白。”叶草笑道。
穆青微微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道:“青儿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去吧,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叶草欣慰一笑,将这件大事全权交给穆青去完成。
青儿,你要夺取这天下,便从今天开始,走出自己的第一步吧,只管往前冲,叔叔为你保驾护航。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祭坛被夷为平地。
隐藏在炉鼎中的火药爆炸了,将一干在此的礼部官员、禁卫军、道士全都炸成一堆碎肉。
在暴虐的火药之下,即便是厚重的甲胄也是无用。
那么说,火药是怎么爆炸的呢?
不是什么天干物燥,导致炉鼎内的火药自燃,而是穆青动了手脚。
虽说是引爆火药,但也用不着非得潜入祭坛,穆青是在那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引爆了火药。
怎么做到呢?
有种东西叫作放大镜。
穆王府已经生产玻璃很多年了,放大镜这种东西早就被造出来了,只是并未投入市场罢了。
身为训练营出身的穆青,很是能运用这种‘高科技产品’,都用不着靠近,只在跟京城一帮狐朋狗友玩耍时,将放大镜调好角度,让那一点光落地炉鼎中即可。
都不需要一刻钟,火药便被引爆了。
听着那剧烈的轰鸣声,感受着脚下的震动,穆青悄然收起放大镜,随着骚乱的人流匆忙赶回府中去。
“叔叔,我成功了,保管神不知鬼不觉。”穆青举起手中放大镜道。
“做的不错。”叶草夸赞一句。
叶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是说引爆火药,会让大梁山河破碎,不可取吗?
还请注意,那是在火药炸死了梁帝的前提下。后天才是年终尾祭,梁帝此时远在皇宫之中,至多听到些声响罢了,是决计不会丧命的。
叶草此举,只是想让一人倒霉。
誉王手中倒了庆国公、吏部尚书,太子手中倒了户部尚书,为了两方实力均衡,也是时候弄掉礼部尚书了。
诚然,叶草定下的计策是,坐看梅长苏掀起血雨腥风,但既然出现了意外,他当然要更加意外。
这也是顺水推舟呢。
至于说其余人等的下场,那并不在叶草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从没打算留着他们。
“火药!爆炸了!”梁帝一听怒不可遏,对着蒙挚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禁军统领,是怎么当的!”
“臣知罪。”纵然是蒙挚这位大梁第一高手,这会儿也是吓的汗流浃背。
倘若不是因为天干物燥,火药提前爆炸了,而是在祭奠当天爆炸了,那后果……蒙挚简直不敢再想了。
“来人,将蒙挚拖出去,先重打五十军棍,再行处置。”梁帝怒气冲冲,让人将蒙挚拖下去,打了个屁股开花。
“悬镜司掌镜使,夏春、夏冬殿外求见。”有那高湛禀报道。
“宣。”梁帝强压心头火,坐回了龙椅。
这件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
第130章 叔叔一路走好(第二更)
悬镜司的这两位悬镜使是梁帝找来的,他们直属皇帝,并且是大梁中最善查案的一个机构。
“悬镜司夏春拜见陛下。”一男一女走进了进来,男是夏春,女的是夏冬。
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悬镜司首尊的夏江,应该第一时间来见陛下。
但是他目前并没有在京都,似乎是在哪里闭关来着,而且还带走了夏秋,也即夏冬的双胞胎哥哥。
“责令你们十日内,查清楚祭台爆炸案,不然连同悬镜司一并问罪。”梁帝都没让他们起身,就下了这一道旨意。
“臣领旨。”
其实在进宫之前,悬镜司的这两位掌镜使,就已经派人过去查探了。
待得两人去现场勘查,已然有少掌使,上报了一些现场勘查所发现的事。
“禀报两位大人,发生爆炸之后,禁卫军以及巡防营,立即便封锁了现场,没任何人靠近。”
“可以确定,爆炸是在鼎炉之内爆发的。”
少掌使在汇报时,禁卫军副统领,以及巡防营副统领,向着两人走了过来。
禁卫军统领蒙挚自不必说,被打了五十军棍,已经起不来床了。
这小子心眼实,竟不用真气做抵御。也亏的是他底子厚,不然这一通板子下来,小命难保。
至于巡防营统领谢玉,原本是策马奔赴,来案发现场的,但因为与混乱的人群背道而驰,以至于寸步难行,不得不舍弃了马儿,一路狂奔。
巡防营的职责是,防卫京都除皇宫外的一切地方,虽说祭坛早就被禁卫军接管了,巡防营根本插不上手,但如果真较真起来,谢玉也吃不了兜着走。
“岳父,您慢点,慢点。”卓青遥与萧景睿在后面跟着。
除此之外,还有靖王的府、誉王府、太子府、苏宅的人,他们都想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侯爷!”
“到,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谢玉气喘吁吁地问道。
“是鼎炉爆炸……”副统领又将刚才少掌使说的,又重新跟谢玉说了一遍。
“行刺陛下,罪大恶极,该诛九族。”谢玉是气的怒不可遏。
这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快过年了还搞这么一出,这是给所有人找不痛快啊。
“侯爷还请息怒,我悬镜司一定会查明真相。现在还请侯爷带人离开,此处由我等正式接管。”夏春言道。
“好,我巡防营一定全力配合。”谢玉二话没说,就命令道:“巡防营听令,全部撤退,封锁城门,严查每家每户,不放过任何可疑人员。”
“是。”巡防营领命,当即撤走了,挨家挨户查找可疑人员,一副宁杀错勿放过的架势。
“禁军全体听令,我们撤。”禁军副统领也有眼力见,知道这件案子,陛下已经交给悬镜司了,他们没有权利再去管了,为今之计,就是加强皇宫安保,免得再出问题。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苏宅,梅长苏坐在火炉旁,努力思考,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行此事。
其实官船夹带火药的事,他比四叶还更早知道。
江左盟是掌漕运的,船上那些勾当,他们哪里会不清楚。
甚至觉得这多了两船黑火,有些不寻常,还派人跟踪了去,却不想手下人给跟丢了,以至于到爆炸了才知道,其余火药去了哪里。
这里就不得不说,四叶处真是强大,不愧是叶草训练出来的,便是随后搜寻,也能找到正主。
江左盟再是厉害,也不过江湖门派罢了,盟中人良莠不齐,哪能跟四大处比。能活着出训练营的,那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能用官船来夹带火药做掩护,必然是知道太子经营了家私炮房。”
“知晓如此隐秘之事,应当是朝中大员,但绝对不会是太子跟誉王的人,刨除他们的人的话,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剩下……”
“言阙,言侯爷!”
梅长苏大惊,急忙让人备马车,火速去往言府。
“苏兄,你怎么来了?”刚到言府门口,就看见言豫津要骑马出去。
“你要去哪儿?”梅长苏问他。
“我去看看,祭台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显然,言豫津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
“别去了,现场已经被悬镜司接管,你过不去。带我去见言侯爷。”
“好。”
行此谋逆之事的言侯爷,此时正在房中擦拭着一个个牌位。
林燮、林乐谣、祁王、林殊……无论哪一个名字出现在家里,那都是一桩谋逆大罪,更遑论这么多了。
“父亲,苏先生……”
“豫津,你先出去。”言侯爷没让言豫津说完,就将他赶了出去。
“是,父亲。”言豫津听话退出了房间,并将门带上了,只是侍立在门外。
“是你吗,侯爷?”梅长苏看着牌位上,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强忍着泪水,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我最后一遍擦拭牌位了,我很快就能跟他们相见了。”言侯爷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梅长苏的问题,但梅长苏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这么做,值得吗?”梅长苏问。
“值得,当然值得。”言侯爷昂首挺胸,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后悔。
“可恨的是,天不遂人愿。我修了这十多年的道,上天也没多照顾我一些。”言侯爷无奈长叹道,而后将一个个牌位码放整齐,点了一炷香。
“我可以护送你们出城,藏身江左,没人能找到你们父子。”梅长苏言道。
“不用了,我已经活够了,该去见他们了。如果你有心,带豫津走吧。”
“代我向他道歉,我不配做他的父亲。”面对死亡,言侯爷也是一派风轻云淡。
或许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才不会惧怕死亡吧。
梅长苏又何尝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在这京都呢。
“……”梅长苏此时有千言万语,可堵在嘴边,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向着言侯爷跪了下来,磕头道:“言叔叔,一路走好。”
“你,你是……好好好,哈哈哈……”言阙没有哭,反倒是看着梅长苏,哈哈大笑起来。
以他的智慧,自然明了了,这位麒麟才子便是那林殊,他效忠的也不是誉王,而是靖王。
那所有冤死给魂儿,你们必有昭雪的一天。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能随你们一同长眠,也好,也好的。
“飞流,打晕言豫津,扛他走。”梅长苏起身,不再逗留。
“哦。”
飞流也不问,打晕言豫津后就将之扔上了马车,而后通过江左盟在京都的渠道,将之像货物一样,运送出了京都。
江左可真是成了,窝藏谋逆重犯的第一所在。
“公子,需要截住言豫津吗?”
“放他去吧,总该有人活着。”
第131章 凌迟(第三更)
事实证明,悬镜司的办案能力是十分强的,梁帝责令他们十日内查清此案,他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
首先已经确认了,是鼎炉的问题,找几个礼部的人一审问,说这玩意儿是由云天观负责的。
悬镜司马上去云天观拿人,正好扣住了那准备跑路的道士,一番审问之后,他们就将言侯爷给供了出来。
如何通过官船运输,这边如何偷偷运送去祭坛……
倒也不是什么背叛,而是言侯爷事先就已言明,若是跑不及,那就直接将自己供出来,或许还能保下一命。
“悬镜司拿人!”
“快快快,将言府都围起来!”
悬镜司拿人当真是好大的阵仗,不仅两位留守的掌镜使齐出,还有三百司兵。
其实根本无需如此,这偌大一个侯府,如今仅言阙孤身一人罢了。
一干奴仆家丁,早已遣散一空。
甚至都还没等他们冲进侯府,言侯爷就主动打开门。
但见其整整衣冠,对夏春以及夏冬道:“我们走吧。”
看这架势,哪里半点像犯了谋逆大罪,即将要死的人。
言侯爷此去,并非直接去悬镜司大牢,而是入了皇宫,见了梁帝。
“见到朕为什么不跪!”梁帝指着言侯爷喝道。
“跪了一辈子了,不想再跪了。”言侯爷站的笔挺,直视着梁帝。
“你个混账东西!”梁帝气的,抓起茶杯就向言侯爷砸了过去。
“啪!咣当,咔嚓!”言侯爷却是一动不动,任由茶杯砸破了脑袋。
“为什么这么对朕,朕可曾有亏待过你?”梁帝气急败坏,怒吼连连。
“你确实没亏待过我,你只是抢走了与我两情相悦的乐谣而已。”
“对比起林燮大哥,你确实没亏待过我。他们一家都死无全尸,而我却活到了现在。”
“你确实没有亏待过我,当年相助你登上皇位的,只有我言家还是贵胄,其余人等,不是被你贬谪,就是被你迫害致死。”
“你确实没亏待过我,自我识趣退出朝堂后,你从来没找过我的麻烦,甚至都忘了有我这个人。”
言侯爷这排比句,说的是不卑不亢,却是将个梁帝气的面色铁青浑身发抖。
“乱臣贼子,全都是乱臣贼子!”梁帝一气之下,将桌上一干器物全都扫了个干净。
他指着言阙大骂道:“为什么你偏要找死,为什么偏要找死!活着不好吗?”
“十二年前,我就已经随着乐谣去了。我们扶保的萧选皇子,在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也已经死了。”言侯爷面无表情道。
“不!朕没有死,朕也没有变,变的是你们,是你们居功自傲,是你们想要谋逆,都是你们……”梁帝说着说着,竟有些癫狂起来。
“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杀我了。”言侯爷可不想再与这昏君多费唇舌,一心求死。
“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不,凌迟处死。”梁帝当即命人将言侯爷拖出去行刑。
对此言侯爷也不反抗,从容地跟着他们走了。
“陛下!陛下!”皇后娘娘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跪在梁帝面前哭求道:“请饶我哥哥一命,请饶我哥哥一命。”
她口中的哥哥正是言侯爷。
“嘭”
梁帝一脚踹倒了皇后,怒喝道:“你还有脸求情!说,这里面有没有你,有没有景桓?”
“没有,没有……”皇后娘娘连连摇头,泣不成声。
“没有,我看你盼着朕早点死,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朕早点死。”
“来人,将皇后幽闭宫中,没有旨意不得出。”
梁帝现在是怀疑身边所有人,简直有了迫害妄想症,谁他都看着像荆轲,都会冷不丁掏出刀子来刺自己。
“把言阙拖回来,先行关押进天牢。宣誉王来见朕,快去!”
“蒙挚!蒙挚!你死哪里去了!”梁帝大叫大嚷起来,高公公壮着胆子提醒道:“陛下,蒙大统领还在养伤。”
梁帝狠狠瞪了一眼高湛,再次言道:“调集铁卫,前来护驾。”
“是。”高湛急忙领命跑了。
这铁卫按照编制上来说,是属于禁卫军,但却不受禁卫军统领节制,共一百人,是精锐中的精锐。
看着那浑身笼罩在黑甲之下的铁卫,以及那出鞘的刀,梁帝一颗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过不多久,誉王便到了。
其实当他听说,言阙就是那幕后黑手,当即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皇宫了。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誉王一进殿来,就匍匐在梁帝脚下。
“哼,万岁,你巴不得我死了。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梁帝夺过铁卫一把刀,指着誉王质问道。
“父皇明鉴,儿臣与母后确不知此事,都是那言阙胆大包天,丧心病狂。”誉王竭力撇清自己跟言侯爷的关系。
其实按照血缘关系来论的话,他跟言侯爷确实也没多大关系。
他虽然喊皇后叫母后,却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是誉王是由皇后养大,而皇后又没有子嗣罢了。
“我不信!不信!”梁帝死死盯着这个像极了自己的儿子。
当年,当年他就是弑君得来的皇位。
“父皇,我不是太子啊,对我没有好处啊父皇。”誉王哭诉道。自家父皇盛怒之下,说不定真就干掉自己了。
梁帝一听,浑身一怔。
誉王说的没错,他所以能有跟太子媲美的实力,全然是仗着梁帝的宠爱,可以说梁帝是誉王的最大靠山。
他是最没有动机杀梁帝的人。
咣当,刀落地。
“明天,你,你做监斩官,凌迟,我要将言阙那个老家伙千刀万剐。”梁帝给誉王宣布了一条命令。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誉王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出了皇宫,脚下虚浮,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王府的。
在那之后,梁帝连发几道旨意。
第一道:言阙谋逆查抄府邸,株连九族,皇室中人不在其列。
第二道:全国通缉言豫津,生死不论。
第三道:云天观全观人,全部斩首,夺其皇家尊号。
第四道:贬礼部尚书为庶人,一应官员降级一品。
第五道:御林军统领蒙挚,仗责五十,罚俸一年。
从以上旨意可以看出,梁帝是多么的怕死,他不是稀罕蒙挚,所以才罚的这么轻,而是不能缺少蒙挚这位,大梁第一高手的保护。
第一高手都不能保护自己,还有谁能保护自己?
第132章 大梁铁骨今已断(第一更)
祭坛这一爆炸,最开心的就要数太子一方。
虽说损失了一个礼部尚书,但皇后被幽禁,誉王遭训斥,还被安排做那监斩官,都已说明,梁帝开始猜疑誉王。
这不,太子一党济济一堂,就差办一场宴会庆祝了。
“哈哈哈,那言阙,可真是给本宫送上了一份大礼啊。”太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眼看着最大的竞争对手就要倒了,他是怎么也装不出忧心来的。
“恭喜太子……”一众官员也是面带喜色,恭贺太子大胜。
谢玉这只老狐狸最是沉得住气,提醒道:“殿下,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谨慎。私炮房是时候关停了。”
“可这是好大一笔银子啊。”太子有些不舍,没了楼之敬这个钱袋子,再不趁着过年暴利一把,明年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殿下,孰轻孰重啊。”
如今梁帝就仿佛是惊弓之鸟,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火药啥的,而且全城搜捕言阙九族之亲,若私炮房再开下去,可就藏不住了。
彼时祭坛火药仍热,太子可要要被烫着了。
“好,就听侯爷的。”太子痛下决心,命人关停了私炮房,至于内中黑火却并未运走。
则是京中搜查甚为严格,不方便转运;第二,太子想着元宵节时,不也可以挽回点损失。
按说临近新年,不该妄动杀伐,但梁帝盛怒之下,可等不到来年,今日里便是言阙凌迟之时。
所谓凌迟处死,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割下3318片肉,而在这之前,犯人不能死去。
这种极刑自大梁开朝以来,便不多见,实是这敢谋逆之人太少,却不知本位梁帝在位期间,为何已造反了两次了,而且还都是朝中重臣。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是谋逆得来的皇位,所以这一生中,也少不得被人谋逆。
杀人可是好大的热闹,远比元宵灯会还要热闹,更别说还是那甚少得见的凌迟了。
这日清晨不到,刑场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都争着来看热闹。
刑场之上,搭起高台两座,一个高台之上摆有桌椅,供监斩官‘誉王’来坐。
另一高台乃是刑台,提前立起一根Y形大柱。辰时刚过,言侯爷坐于囚车之内,由官兵押解来刑台。
“好!好!”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叫好,像极了那看大戏的人。
也是,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戏的。
“我去你的!”
“打他!”
“打他!”
他们不仅只过来看戏,还有那带礼物来的,什么烂菜叶、臭鸡蛋、馊粥、破鞋……统统往言侯爷身上招呼。
言侯爷则是不卑不亢、不怒不喜,甚至都不去理会,那在脸上滑动而且恶臭的蛋液,大有一种唾面自干的意思。
‘装饰一新’的囚车来到刑场之后,言侯爷不疾不徐地走下囚车,一步两步走上刑台。
“言侯爷,得罪了。”
两名刽子抱拳一礼,上下其手,将言侯爷扒的是一丝不挂。
也真是稀奇,他一个文官,且这把年岁了,竟还有腹肌。
“赤条条来,赤条条走,正是个好轮回。”言侯爷不仅没有悲愤,没有觉得被羞辱,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世人展示。
世人眼光他从来都不在意,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死了,就更无须在意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那些老伙计,他心头便只剩欢喜。
你说这是人间,我却觉得这是地狱。那一十八重的地狱,才是我向往的人间,亲朋好友都在那儿。
“哈哈哈……”
“你个姑娘,看什么看。”
“闭上眼,闭上眼。”
见得言侯爷身材,哄堂大笑者有之,脸红者亦有之。
随后两名刽子手,用牛筋绳子,将言侯爷捆绑在柱子上,而后从各自的筐中取出寒光凛凛的小刀、小剧子、钩子一一展示众人观看。
“好!”
每展示一样,台下就叫好一声。
“呲呲呲……”展示过后,刽子手取出磨刀石,当场沾水磨刀。
“磨快些,我怕疼。”言侯爷不仅不害怕,反而还有心思跟刽子手闲聊。
“您放心,祖传手艺,绝对一刀到位,不让您受二茬罪。”刽子手更加卖力磨刀。
约莫辰时末梢之时,监斩官一众来到。
誉王此时全无往日那等帝王之相、精神饱满,只剩下个潦倒苍白。
他昨日一夜未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太子提着剑冲自己冷笑,任其百般哀求,太子还是毫不犹豫地,枭了他首级。
“犯人言阙,罪犯谋逆,证据确凿,判凌迟之刑。刽子手即刻行刑。”誉王好不废话,一上来就命刽子手行刑,对自己这位‘舅舅’表现的极是无情。
“好!”
“好啊!”
台下一片叫好声,好戏开场了。
“噗嗤”
刽子手在言侯爷大腿之上先割了一刀,将一块皮肉斜切下,而后围着刑台转一圈,往上一抛,此乃为“祭天肉”。
“好!”看着那肉分离,血流出,台下叫好声更是响彻了整个京都。
那说自己怕疼的言侯爷,却是安静的很,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向台下那芸芸众生。
世人皆如此。
另一名刽子手拿出一个小罐,用小刷子在罐子中蘸了几下,然后在言侯爷伤口处一刷,血液立时止住。这是一种特别的油,可以起到止血作用,但是却不止疼。
“第二刀!”
第二刀在额头上横切一刀,而后拽着往下一拉,这块皮耷拉下来,像是一个眼罩,正好遮住言侯爷的双眼。
这是为了避免他与刽子手,有眼神交往,影响下面的过程。
第二刀后,便开始在大腿上动刀,像片烤鸭一样,一片一片将肉割下,直至将双腿上的肉都割下来。
血管、骨头看的分外明了,胆大的叫好连连,胆小的不敢再看。
而这个过程中,言侯爷不喊不叫,就仿佛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样。
腿部完事后,一名刽子手蹲下身子,开始在他****上动刀,将两个卵蛋取出。
刽子手像个拍卖的一样,在台上展示。
“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
刑场立时变成了拍卖场,据说这个可以治失明,乃是不可多得的灵药。
然后一刀连根切下,再将细盐一把涂上,紧接着用用事先备好的烙铁一烫,血液立时止住。
能闻到皮肉的烧焦味,似乎跟鸡鸭也没什么区别。
下半身完事了之后,开始上半身,两名刽子手一左一右,自上而下,一刀又一刀,片着人。
什么锁骨、胸骨、肋骨甚至于那跳动的心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下已经听不见叫好声了,反倒是一阵阵的抽泣声响起。
言侯爷是个骗子,他根本就不怕疼,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喊过疼。
可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疼呢?
“铁骨铮铮。”远处的叶草留下四个字,转身离去。
便是连他,也不忍再看。
说来可笑,这铁骨竟长在了文官身上。
不过,大梁铁骨已断,亡国之日不远矣。
第133章 除夕夜杀人(第二更)
言侯爷死了,京城并未因他的死而流泪,百姓依旧过着百姓的日子,天空中的烟火也依旧绚烂。
梁帝也没有因言侯爷的死而萌萌不乐,只是每日里,都不许蒙挚离开自己十米远。
可怜蒙挚,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得贴身来保护梁帝。
梁帝此举就是要告诉世人:我大梁之君,是无法战胜的。我不仅要过年,还得开开心心的过大年。
梁帝看着台下歌舞表演,问道:“高湛,今年赐菜名单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您请过目。”高湛说话间,将一绢布递送到了梁帝面前。
梁帝看罢后,略一思忖道:“除了这些人,叶草府上也送上一道菜,就这个好了。”
梁帝随手点了自己桌上的一道菜,菜名很好听,叫作‘金玉满堂’。
“老奴遵旨。”高湛更加谨小慎微,全无往日那般‘随意’了。
除夕赐菜,那是皇上对一众大臣的恩典,如穆王府、宁国侯府都在其中,单独地赐给叶草这个‘客卿’一道菜,可谓是皇恩浩荡了。
十一道菜,共有十一队禁卫军,护送至各家府邸。这可说是一件美差,赶上过年,你将菜护送过去了,少不得有红包打赏。
最妙的是,银子拿着就是了,绝对不会算作贪污受贿,大大方方花,没事。
当然了,这大头还得是内监的,因为圣旨跟菜都在他们手里。
但是前往叶宅的这队人马,今日里却是遇上了不公平待遇。
叶宅门打开后,内中就只有丫鬟秋香一人。
“叶公子何在,速速前来接旨谢恩。”内监两人,说话的是管事太监,手里拿着圣旨,其身侧是个小太监,手里端着食盒,其后则是十人‘护食队’。
“实在不巧,我家公子不在府中。”丫鬟秋香言道。
叶草实在是没想到,梁帝会给自己赐菜,所以午后他就去了穆王府,跟穆青一块过年,不然一人在府中,有那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
“公子行踪,我却无从知晓。”秋香是个直性子,也不知道怎么阿谀奉承,就是实话实说。
“你!”管事太监想发火,但想到叶草的威名,生生给忍住了,照着流程宣读圣旨,赐下了一道菜。
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
秋香大眼睛,瞪着内监小眼睛。
“公公还有事吗?”或许是大眼睛睁开来更费劲吧,秋香率先开口了。
“这大过年的,你们府里就没些准备?”太监搓了搓手。
“吃喝一应早已准备好了,不然这大过年的,可没地买去。”秋香如是道。
“你当真不懂?”太监咬牙道。
“我该懂什么?”秋香一脸茫然地看着太监。
“好,好的很,”太监气出了一股气,愤而转身道:“我们回去。”声音洪亮,又有嘶哑,着实是被气的不轻。
感情自己费了老鼻子劲,揽来的美差,却成了个苦差,赐菜主人家没见到不说,连红包打赏都没有。
还有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真真是气煞我也。
叶宅,叶草,你给我等着。
“莫名其妙。”秋香啐了一句,重重地将门关上。
莫名其妙得罪了宦官的叶草,此时正在穆王府,与那穆青一同过年。
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累了便喝酒弹唱,端的是好不热闹,在这冬日里,融化那颗冰冷的心。
赐菜的太监来了之后,整个王府的人都去领赏了,一叶则伺候着叶草,在院内饮酒。
这队赐菜队伍,倒是按照正常流程,都不需要穆青吩咐,星儿便送上了一个大红包,把个太监高兴的,一阵眉开眼笑。
沉甸甸,可是不少,想来今年的魁首是我的了。
太监们平日里在宫里,也没多大娱乐,所以每次赐菜回来啊,都会比一比,谁得的红包更丰厚,像极了孩子。
可是这个除夕夜,注定了是不平凡的。
一队赐菜的队伍,被一名蒙面黑衣人盯上了。
只见他手里拿着剑,脚下生风,快比奔马,一剑便结果了队伍最后的禁卫军。
“啊!”
“唏律律!”
禁卫军惨叫身亡,胯下马儿仰天嘶鸣。
“什么人!”
“仓郎朗!”
剩余九名禁卫军,拔刀来杀,两位太监则是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真个是激情无限。
黑衣人虽然是一对九,却是完全碾压他们。
赐菜护卫,这其实只是一个象征意义,难道还有谁豁出性命,打劫区区一道菜不成,更何况,他们是回程的。
所以啊,赐菜的这些禁卫军他都不是高手,不用一时半刻,甚至连发求救信号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黑衣人杀了。
“别杀我们!”
“求求你别杀我们,给你钱,给你钱!”
两名太监磕头求饶,并奉上了得来的打赏,真个是吓的屁滚尿流。
“噗嗤!”
黑衣人却是辣手无情,手起剑落,带走了两名可怜的宦官。
他对那掉落在地的,丰厚红包不屑一顾,转身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除夕之夜的夜色中。
次日里,禁卫军终是找到了,这一队没有回去的赐菜队伍,发现他们就死在了宫墙之外,距皇宫仅不到百米。
“蒙挚!你是怎么当的差!”梁帝怒不可遏,指着蒙大统领大骂道:“宫墙之外公然行凶,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保护好这座皇宫,保护好朕!”
“微臣知罪。”蒙挚心里也是苦,祭坛刺杀一事,梁帝的火气还没消呢,除夕之夜又来了内监被杀案,真个是流年不利,今年也不是咱老蒙的本命年啊。
“知罪,知罪,你就知道知罪。”梁帝拍案而起。
“限你一月内破案,要是办不到,这个禁卫军统领你就不要当了。”梁帝给蒙大统领下了死命令。
“臣遵旨。”蒙挚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领旨,心里则在发愁,怎么办。
若说冲锋陷阵,他绝对是一员猛将,但论及这查案,他可说是一窍不通。
待得蒙挚走后,梁帝宣召了悬镜司的夏春与夏冬。
“蒙挚不擅破案,这件事还得交给你们。秘密进行,莫要让人察觉。”梁帝给两人下了一道秘旨。
“臣遵旨。”
看着夏春与夏冬离去的背影,梁帝问高湛道:“你说,蒙挚还靠得住吗?”
“……”高湛不语,装作没有听见,为梁帝斟茶,手特别稳。
伴虎多年,他知道什么话能接,什么话不能接。
第134章 夏冬上门(第三更)
内监被杀一案,蒙大统领这位不善查案的武人,当即就去寻求梅长苏的帮助。
梅长苏却是言道:“这个案子你查不出来,一个月后自行去领罪便好。”
“啊,为什么?”蒙挚不明白。
“以皇上的性格,这件事定然会秘密交给悬镜司,你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不过你既然是幌子,该做的样子还得做,可不能让人看出敷衍。”梅长苏提点道。
“明白了。”蒙挚了然,然后按照一般步骤,去追查那几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去了。
夏春与夏冬此时正在勘探现场,二人一一查验过了内监与护卫的伤口。
“春兄,都是一招毙命,凶手必是高手。”夏冬道。
夏春补充道:“出手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也定是老手。”
“莫非是他!”两人异口同声,互看了一眼,而后前去询问昨日出宫去赐菜的内监。
“这位公公,昨日去赐菜时,叶草可在府中?”夏春问。
“没有,府中就只有一个无礼的小丫鬟。”昨日前去叶宅赐菜的内监,当即就站出来作证,并将昨夜里的一幕,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心里在想‘嘿嘿,可算让咱家报仇了,被悬镜司盯上任你是谁,都讨不了好。’
这真可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这小人之中又以太监最甚。
“驾驾驾!”确定了嫌疑人,夏春与夏冬当即策马赶往叶宅。
“奴婢拜见夏冬大人。”一叶打开门来一看,却仅见得夏冬一人一骑在此,并未见到夏春踪影。
“姑娘无须多礼,不知叶先生可在府中。”夏冬问道。
“公子正在府中,大人这边请。”一叶引着夏冬进了内宅。
叶草昨日饮酒颇多,虽有真气护体不至于宿醉,却也赖床未起,看样子是要睡到晌午去了。
“嘚嘚嘚……”一叶敲响了叶草房门。
“嗯~何事?”叶草翻了个身,询问一叶为何扰了自己清梦。
“公子,夏冬,夏大人求见。”一叶躬身道。
叶草微微一愣,不明白悬镜司的人为何来找自己,按说是没半点瓜葛的,难不成是祭坛爆炸的案子,查到我头上了?
“公子,您起来了吗?”一叶听内中没有回应,便再问了一遍。
“还请夏大人稍待,我穿件衣服。”叶草褪去睡衣,随意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袍,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打理,但即便如此,也给人一种潇洒不羁的感觉。
长的好看,就怎样都美。
“进来吧。”叶草大袖一挥,房间的门便自内而外开了,一叶与夏冬依次而入。
夏冬一入屋来,便闻到好大一股酒气。
“夏大人寻我,不知所为何事?”叶草并未起身行礼,而是坐于床头,有些不悦道。
或许朝廷中人畏悬镜司如虎,但叶草一介江湖人,倒可以不将之放在眼中,更何况,谁没一点起床气。
“叶公子,敢问昨夜你去了哪里?”夏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叶草昨夜行踪。
叶草听得此问略一皱眉。
昨夜他在穆王府与穆青一起过年,这件事不能告诉夏冬,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宅里服侍的秋香,也是不知道的。
“除夕之夜不在家中,可是触犯了囯法?”叶草不答,而是反问夏冬。
“当然没有。”夏冬当即否认,若除夕之夜不在家中犯法,那那些值守的官员们,岂不是统统都要抓起来问罪。
“既未犯国法,那便无可奉告。一叶,送客!”叶草表现的很强硬,当场就下了逐客令,全然不买悬镜司的账。
“夏大人,这边请。”一叶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招!”却不想夏冬不仅不走,反倒是一掌向叶草打来。
“嘭!”
双掌相击,却不是叶草出掌,而是一叶挡在了叶草身前,与夏冬对了一掌。
“呲—”一叶在地上滑行了半米,这才站住,夏冬却是岿然不动。
悬镜司成员历来不上琅琊高手榜,单从这一掌就可看出,夏冬实力可名列琅琊高手榜前十,于女子而言,实在难得。
“哼!”一叶明知自己不是夏冬对手,却仍旧向其冲了过去。
身为一叶处首座,她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叶草,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
夏冬却是飞身而起往后退去,来在了院中,并不在数招之内拿下一叶,反倒与之在院中,一招一式对战起来。
“接剑!”
也真是稀奇,眼见得一叶就要败在自己手中,夏冬却是将腰间的剑抛给了她。
“唰唰唰……”一叶毫不客气地接过剑来,连续向夏冬猛攻,可夏冬却只是躲闪,并未做出还击。
只可惜一叶年纪,比之夏冬终究尚小,纵然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得夏冬分毫。
“咔哒!”夏冬以鞘为剑,正中剑尖,而后往前一挺进,接着一转,便将宝剑给收了回来。
“叶公子,还请赐教。”夏冬紧盯着叶草,并做了给请的手势。
“噌!”叶草拔剑而起,飞身来在了院中。
“叮叮叮……”一男一女两位高手,便在院中打了起来。
“顾前!”
“顾后!”
每出一剑,叶草便说一句招式名字。
他又不是傻子,知道放在夏冬与一叶切磋,是在观察她的武功招数。
既然要看,那便让你看个清楚明白,本公子的武功又何惧人看,若看看就能学会,还要秘籍作甚?
“飞鸟投林!”
这一招,虽说是天泉剑法的剑招,但当日于蒙挚在玄武湖一战,已经漏了出来,今天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只是这一招过后,夏冬落败,若非叶草收了力道,这位俏寡妇非得一命呜呼不可。
“夏大人可看好了,看仔细了?”叶草问道。
“分外明了。却不知叶公子,如何会天泉剑法?”夏冬问道。
“无可奉告。一叶,送客。”叶草收剑,回了房间。
“打扰了。”夏冬抱拳一礼,离开了叶宅,来在那街角与藏身在此的夏春会合。
她与夏春有过约定,若自己半分时辰没有出来,就放信号调集悬镜司人马前来,将叶宅一干人等拿下。
“是他吗?”夏春急忙问道。
“不是他。”夏冬摇摇头。
夏冬所以上门与叶草动手,就是来试试他的剑招,对比一下是否与内监上的伤口位置一致,不过显然,位置是不同的。
叶草不是杀内监的凶手。
纵然是同样剑招,因个人手法以及身高不同,所造成的伤口也会不同的,这一点悬镜司能看出来。
“一叶,京城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待得夏冬走后,叶草询问一叶。
悬镜司掌镜使事务繁忙,可不会闲来无事,上门试探自己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