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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氪金改命     无限制演绎txt下载     无限制演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59:你待如何?

    否则随着庆王被抄家,那就昭示着锦衣卫背后,那庞大的人脉关系网随之崩溃。

    此消彼长,锦衣卫绝对会被东厂步步蚕食,剩下的两个藩王,也将地位不保。

    “那就,走着瞧。”

    闫妄冷笑几声,大手一挥,押送着庆王府的家眷上了囚车。

    ……

    马飞宇带人上门,出示腰牌:“刺史何在?”

    “臣在。”严刺史赶忙出门迎接。

    缉事轻咳一声,朗声道:“闻庆王在阁下府上,不知现在何处?我们要带他入京问罪。”

    严刺史恭谨回应:“庆王他……在一刻钟前,已经离开……”

    “搜。”马飞宇一把推开了他。

    严刺史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声说道:“我可是当朝……”

    “如此遮遮掩掩,本官怀疑刺史大人与庆王,暗中谋划,欲行不轨之事。”

    马飞宇霍然转身,一把抓住刺史的衣襟,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知这个罪名,刺史大人可担当得起?”

    严刺史丝毫不惧,与之对视着,低吼道:“你,目无法纪,颠倒黑白。我要上奏圣上,严查东缉事厂。”

    “随你。”马飞宇嗤笑着,吩咐手下:“把这里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庆王的踪迹。”

    若非他官职不小,杀了恐怕会让西安陷入混乱。马飞宇早就一刀砍他。

    刺史轻叹一声,闭上眼在心里念叨:“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庆王确实已经走了,在一刻钟以前,也就是闫妄进入密室的那一刻。

    本来他是要回去的,不过他的踪迹,被刚出庆王府的玄武发现。

    玄武上了马车,将种种事情言表后,带着庆王改变了方向,准备先躲起来,在路上找机会。

    玄武低声说道:“你那个盒子已经落到了闫妄手中,必须要抢过来。”

    庆王叹道:“家眷百人,随行的番子可能人手不够,但也会有百多号人,单凭你我,如何抢?”

    盒子绝对不能被送到朝中,否则的话,种种罪名落实。纵然发动所有人脉关系,也无力回天。

    玄武闭上眼,思索片刻:“发动锦衣卫,半路劫人。闫妄交给我来应付。只要做的干净,届时一切都推到转生林余孽头上便是。”

    “依你所言。”庆王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点点头答应。

    到了这种田地,他依旧想要挽回一下,子女起码要救出几个,为自家留后啊。就算不惜以自己的命。

    庆王暗暗做下了决定。如果真的失败,那就以自己换子嗣的命。

    “东厂……”

    庆王心里对其越加厌恶,同时也有些恐惧。

    因为,闫妄卡的时间点简直太死了,恰逢他不在府中,而且听玄武所言,他仿佛早已知道书房密室的存在。

    这只能证明,他庆王府中,有东厂布置的棋子。

    东厂的人,当真是无孔不入,短短这么些年,就发展到这般地步,若再不加以限制的话,那就危险了,只可惜自己现在……

    就在他们密谋如何营救之时。

    闫妄听着马飞宇的汇报。

    “刺史不借兵?”

    他脸上没半点意外的神色:“早有预料,庆王在这里扎根如此之久,自然会经营好一切关系,严刺史跟他都是一丘之貉。

    只是现在圣上意在削藩,暂时没对他们下刀子的兴趣。姑且让他在苟活一段时间,届时腾出手来,有的是办法料理他。”

    马飞宇指了指后面马车:“那些家仆……”

    闫妄吩咐道:“普通的侍女下人杀之无用,放了便是。咱们的目的,只是要庆王这个人,最多加上他子嗣之类,抓他们作甚?”

    零零总总二百多号人,他哪有这么多人手看管?

    闫妄看了一圈,发现人数还是不少。摆手让马飞宇拿来这些人的资料,仔细看了看后,他抽出十几张:“这些人,都杀了吧。”

    马飞宇有些迟疑:“大人,这都是庆王的族人家眷。”

    闫妄摇摇头,不屑的说道:“旁支而已,庆王如果有什么秘密,会告诉这些人吗?

    无非是蹭着庆王的光,搞点龌龊勾当,让他们认罪画押,带着东西回去即可,除了庆王正妻,平妻以及子嗣儿女,其他全部杀了。”

    “遵命。”

    两次清理,百多号人终于减少到了二十几个。

    这又不是电影,非要特意留下漏洞,比如放掉几个漏网之鱼云云。

    番子的补刀是很严谨的,一刀穿心,一刀割喉,就算你丫心脏长右边也得死。

    闫妄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出发。”

    ……

    入夜,子时。

    “放箭。”

    闫妄靠着车轮,从地上抓了一把,随手朝某处甩出一颗石子。

    石子破空,砸在黑暗的某处。其余番子闻言,当即调转方向,朝石子方向扣动了扳机。

    闫妄拍拍手,高喊道:“你们可不要放箭反击哟,好好看看这一层盾牌是什么。”

    说着,他一把扯住少女的头发,将之从地上提起,火把放在她脸前面。

    “你好卑鄙!”

    玄武惊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闫妄侧耳,忽然将火把指向左边。

    番子会意,随之调转方向,将弩箭朝那里倾泻。

    又是一阵嘈杂的惨叫声。接连两拨,让锦衣卫受到了很大的伤亡、

    因为弩箭有毒,本以为被伤到,包扎一下即可,谁知短短几分钟,受伤的锦衣卫便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失去了声息。

    “箭上有毒!”紧接着,玄武徒然提着一面大盾,自黑暗中现身,憎恶的盯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好怕。”

    闫妄啧啧笑着说道:“让庆王出来,乖乖自缚,我承诺可以放掉他的子女。否则……女子充娼,男子为宦。”

    玄武讥讽道:“畏畏缩缩,尽使阴损手段,不亏是东厂的人,怕你胯下也没那活儿吧。”

    论嘴炮,闫妄真不虚他,污秽之言,信手捏来:“有没有,你老母比我清楚,我要是不行,能有你吗?”

    “我杀……”

    “住手!”

    玄武怒极,刚要出手,却不料身后传来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呵令。

    不过几秒,那人从黑暗中走出,目光炯炯的望着闫妄:“你待如何?”

1160:大义凛然的闫妄

    见到他,闫妄端详其片刻,鄙夷的撇撇嘴,冷笑着说道:“庆王。找个替身出来作甚?”

    说罢,手指一错,强行将怀中少女的左臂掰断。

    “啊啊啊啊……”少女从小到大,何曾遭受过如此痛苦?在发出一阵连绵凄厉的惨叫后,两眼一翻,当即昏厥过去。

    “你……住手。”

    瞬间,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住手,本王在此。”

    闫妄眼角余光在其余庆王府的人脸上扫过,见到这些人呆滞麻木的表情有剧烈的变化后,他才笑着冲那男人摆摆手:“过来。”

    “放了我的家眷子女。”男子没有动,站在原地,神情平静的盯着他。

    “咔嚓……”

    少女被剧痛从昏迷中惊醒,惊恐的发现自己两只手臂扭曲成了可怕的形状。泪水与鼻涕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闫妄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与冷酷:“我讨厌有人讨价还价,特别是自以为有资本的人。”

    男人朝前迈了一步,眼中似乎没有少女的存在,对她所遭受的一切,没有皱丝毫眉头。

    他望着闫妄,淡淡的说道:“如果本王死在这里,你绝对无法交差。纵然本王身死之后,罪名坐实。

    但你们东缉事厂,定然会被群臣上表,而作为此番主事者,你恐怕以后日子会不好过。何苦来由呢?”

    闫妄对他这种反应,有些惊讶,淡然说道:“看来庆王很有自信呢。”

    庆王不以为意的笑了:“西域战事,定王和平王不可轻动。藩王三位,在下自然首当其冲。

    虽然本王算到,早晚会有此事,但着实没想到你们会来的如此之快,下手速度出乎本王的预料。

    刺史不借兵与你,这让你联想到了夜袭之举,故而早早做好了准备,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双方博弈,归根结底就看谁更阴,谁更没有底线。

    闫妄和庆王对比……很显然,闫妄更胜一筹。

    谁能想到,他会如此不要脸的把庆王家眷放在前面当挡箭牌?

    谁能想到,他早已吩咐手下人,事先在箭矢上涂毒?

    谁又能想到,闫妄的感知能灵敏到这种地步,点点风吹草动便果断出手?

    他们败了,但输的不冤。

    从头到尾,他们的行动都被闫妄猜的一清二楚。

    万般防备之下,他们能成功得手,那就只能靠传说中的主角专属‘降智光环’。

    闫妄闻言,咧嘴一笑:“庆王,你是主谋,这些人是从犯,都放了我也没办法交差。

    毕竟他们干得腌事也不少。不如一个换一个,怎么样?公平,公正,公开。”

    公……你麻痹。

    饶是庆王早有准备,但依旧还是被闫妄这种恬不知耻的回答镇住了。

    一换一?

    这话咋舔着脸说出来的呢?

    而且……庆王看了眼闫妄,这厮竟然还面不改色!!!

    连续两个深呼吸,庆王终于勉强把几乎破口而出的污言吞了下去,强忍着怒气说道:“本王三子四女,若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当自缚双手。”

    “现在……”

    闫妄手指一动,捏断了少女的脖子,冷笑:“你只有三子三女了。”

    “你……意欲如何?”庆王面皮发僵,语气冰至极致。

    闫妄扔掉尸体,答道:“带你入京,面见圣上。”

    “没有余地?”

    “无!”

    庆王拂袖甩手:“放本王一子,一女,这是最后的底线。”

    一旦落入闫妄手中,再无任何侥幸生还的可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现在庆王的年纪,若要生养一子,还要面临大明的通缉抓捕,这几乎无法做得到。

    最好的办法,无非是将一切东西交给儿子,再用自己的命,换儿子一条生路。

    ……至于女儿,只是他故意而为之,为了接下来谈条件做好退路罢了。

    如此一来,罪名尽皆可由庆王一肩承担,儿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虽然会一无所有,被贬成庶民,但总好过一辈子都活在亡命路上要好得多。

    他是庆王,大明王朝三大藩王之一。沉浮世间数十载,何以想不到其中利弊?

    时至今日,他已经六十多岁,没几年好活了。何不以己身残躯,为后代铺一条路呢?

    “父王……”

    “爹……”

    闻此言入耳,一众庆王家眷尽皆泪流满面。

    “可以。”闫妄眯着眼,一男一女,翻不起什么风浪。

    庆王没料到闫妄竟然答应,甚至没有反驳,立刻说道:“放了世云和……芸欣。”

    闫妄摇头失笑:“庆王,别蹬鼻子上脸。你乖乖自缚过来,我自会放了他们,事已至此,我没有反悔的必要。”

    玄武按住庆王的肩膀:“不可,其中有诈。”

    庆王笑着:“呵呵,我信他。东缉事厂掌刑千户,凤阳公主之夫君,应该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承蒙夸奖。”闫妄摆摆手,自有两名番子上前,将沉重的镣铐挂在庆王手脚脖颈,如拉牲口般,将之拉入人群。

    场面陷入静寂。

    双方的注意力,在这一刻,全都放在闫妄身上。

    迎着众人的目光,闫妄微微一笑:“为朝廷办事,纵然本官背上千古骂名又如何?”

    “狗官!”

    “畜生。”

    “卑鄙小人……”

    闫妄面对这些人的破口大骂,压根无动于衷,指着不远处进退两难的玄武说道:“准备放箭,击退敌人。”

    “退。”

    事已至此,不可挽回。

    玄武想起之前庆王暗中交给他的东西,不禁升起几分希望。

    如果这东西真的如庆王所言,那么……有没有他,其实没那么重要。想到这里,他果断下令撤退,避免更多伤亡。

    而另一边的闫妄,也没有穷追猛打,毕竟大晚上的,对方多少人根本不清楚,谨慎一些为好。

    数日后。

    闫妄坐在马车上,递给庆王一块糕点,淡淡的说道:“其实,那天玄武退的如此果断,想必是有其他打算吧。

    比如,你早就想到了夜袭失败。所以你做出了交换的打算,但我的反悔也在你预料之中。

    在临行之前,将某些东西交给玄武,也不是不可能。”

1161:飞鸟尽,良弓藏

    庆王吃着糕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此话怎讲?”

    闫妄笑着说道:“名册我看过,三公,三孤,五寺,都有。

    但唯独少了最关键的六部,除此之外,六科,内阁也一个没有。

    督查院,太医院,詹士府,内阁,翰林院这些地方,你不插手尚且可以理解。

    但六部六科你若不插手,那就太奇怪了。我不信你经营数十年,会漏掉这些看似品阶不高,但实属重要的地方。”

    “呵呵。”庆王笑而不答。

    闫妄不以为意,又递给他一块糕点,轻声说道:“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的。

    削藩之事,势在必行。除此之外,以圣上的手段,恐怕不久之后,朝中就会彻底洗牌。

    某些人结党私营,把爪子伸得太长了些。圣上手中有刀,只是贸然的大动干戈,会动摇大明根基。

    可一旦西域诸国被打残,背后没有敌人窥伺的话。圣上就会着手清理身上的毒瘤了,譬如藩王,以及……锦衣卫。”

    庆王抿了抿嘴,沉声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届时大明涅重生,那么东厂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毕竟东缉事厂的设立,初衷便是为了皇帝扫除异己,稳固朝纲,抗衡锦衣卫而存在。

    东厂荡然无存,那么作为闫妄这些人,恐怕都逃不过一死。

    毕竟皇帝需要把东厂推出来,让某些人背锅。以此来平息朝中怨愤。

    虽然这部戏跟正史相差甚远,但有些地方是共通的,比如……都是封建王朝。

    纵观正史。

    整个明朝,从锦衣卫,东缉事厂,西缉事长,内行厂……

    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或许他们会得意一时,但算总账的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掉。

    “我知道。”闫妄喃喃低语。

    庆王接口:“知道,但无可奈何。”

    东厂是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船,就别想下去。这些机构的性质,注定了他们的下场不会好。

    皇帝只是需要一把刀而已。

    若无敌于天下,自无须拔剑在手,当藏剑于匣威慑。

    闫妄解下酒囊,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哈哈大笑:“若以东厂此刃,可斩除大明毒瘤,纵身负万载骂名,倒也值得了不是?”

    “明白,清楚。”庆王亦笑道:“若有汝等利刃,锦衣自不是对手。本王败得不冤……”

    他看出来,也听出来了。

    闫妄是个很纯粹的人,他为了自以为正确的目标,可以不顾一切的达成。

    他……是一把好刀。

    怪不得圣上会如此青睐于他,甚至下嫁凤阳公主,招当驸马却不革职,反倒将之提拔到千户之位。

    “可惜了。”庆王暗暗摇头,有些唏嘘。

    “可惜了。”闫妄将酒囊递给他。

    后半句话却窝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万事没有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可知,不是吗?

    庆王没错,锦衣卫没错,谁都没有错。他们做的,都是对自己有利,或者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错的是……他们失败了。

    世间烘炉,无谓对错,只有角度和选择不同而已。

    ……

    玄武较之于闫妄,先一步赶回了京城。毕竟他只身一人,不需要顾虑太多。

    “主人,庆王被捕,罪名坐实,现已被闫妄押送入京。”

    皇子抬起头,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就一直看着?”

    玄武低声禀报:“起先救出了庆王,但他心系家眷,故而调遣锦衣卫遮掩身份,企图夜间偷袭。

    本来属下是要牵制闫妄,争取时间。

    没曾想闫妄早就算到了这一茬,竟然将庆王家眷推出来做挡箭牌,我等顾忌重重,无法出手。

    庆王最终被捕,但临行前却将一本名册交与属下,言此名册是他最后的手段。

    让主人根据名册,发动其上一切人脉关系,尽全力将他救出。”

    皇子接过名册,翻开看了看,不过几页,忽然合上名册,闭目深呼吸安抚自己的思绪。

    半晌,他呵呵一笑:“有了此物,还要他作甚?仅凭之上记录的人,有这些人的支持,太子之事……不过时间尔!”

    玄武低头不语,皇子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太明显了。

    他终归没有把还有一本名册,落在闫妄手中这件事说出来。

    如果说了,那就非但无功,反而有罪了。

    从前他是死士,没得选。但现在他是千户,第一次……有了其他想法。

    玄武不想再对上闫妄,一系列的事情,到最后都因为他而功亏一篑。

    转生林没了,地煞(元媛)死了,天煞死了,前段时间朱雀也死在了闫妄手上。玄武不想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你且下去吧,这件事做的不错。”皇子翻看着名册,淡淡的吩咐道。

    “遵命。”玄武起身告退。

    ……

    皇子用了半个多月,先后拜访了名册上的官员。在软硬皆施的手段下,终于确定了日子。

    而就在这一天,紧赶慢赶的闫妄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百里之外。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福站在门口,高声喝道。

    “臣……”

    “臣有要事……”

    “臣启奏……”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众大臣便围了上去,捧着折子分列进殿。

    刘福冷眼看着这些官员,心里一凛,暗道:“来了。”

    时至今日,这群人终于发难了。

    想起昨日鹞鹰来报,刘福心中略微安定了些。

    可想了想,他还是摆手招来一小宦官:“让鹞鹰再探,千户闫妄现在何处。”

    站在殿门口,刘福就算不注意,都能将殿中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声音太大,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这已经算是朝会的惯例,刘福早就习惯了。

    驻足片刻,待官员鱼贯而入,他便令侍卫关上大门,转身入殿。

    鹞鹰到来,对闫妄附耳低语:“大人,督主有令,带着庆王与证据,直接入朝,觐见圣上。”

    “其他人呢?”闫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急?难道庆王的布局启动了?还是说皇子那头行动了?

    鹞鹰回应:“其他人先行押入东厂地牢,听后发落。”

    “有趣。”

    闫妄咕哝了一声,正巧转头,与庆王的眸子接触。不知为何,他自中品到了几分自信。

1162:朝堂问罪(求订阅打赏推荐~~~)

    咔嚓!

    闫妄命人卸掉庆王身上的枷锁,将之直接提起,横放在马背。

    “本官先走一步,马百户,押着他们先关地牢,没有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探视。若出丝毫问题,本官拿你是问。”

    马飞宇连忙应下:“遵命。”。

    走!

    马鞭一抖,胯下马儿嘶鸣一声,跟着鹞鹰火速入京。

    “官牌在此,诸君避让。”闫妄高举腰牌,冷喝几声,纵马掠过街道,留下满地尘土。

    侍卫长枪一甩,交错卡住城门,上前拦下闫妄:“何人皇宫之内纵马?”

    “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闫妄翻身下马,提着庆王出示了腰牌,得到准许后,大步进宫。

    片刻后。

    刘福得到宋学林的眼色,弯下腰悄然在皇帝耳边说道:“主子,闫妄正在门外……事情,办妥了。”

    皇帝闻言,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点点头让刘福宣他觐见。

    随轻咳一声,压下朝臣议论,淡然说道:“诸卿噤声,月许之前,朕接到一封奏折,言弹劾庆王荼毒百姓,欺压良善。

    故而朕派人前去查看,却发现奏折内容属实,且除此之外,种种恶罪不计其数、

    是以,命东缉事厂千户闫妄,将其押送入京,现正在宫外,太子之事可暂且放在一边,庆王之事却是刻不容缓,诸卿以为如何?”

    场中霎时一片死寂,百官面面相觑,无不颤栗,冷汗津津浸透衣衫。

    庆王。

    论资排辈,其实算得上皇帝的亲叔叔呢。

    说抓就抓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事。

    皇上之前不是放弃削藩了吗?怎么突然间就……

    宋学林轻咳一声,朗声答道:“却是如此,太子事小,王侯治罪却迫在眼睫。”

    皇帝居高临下的扫视一圈文武大臣,重点在某些人身上顿了顿,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宣闫妄觐见。”

    刘福高诵:“宣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闫妄,觐见……”

    “宣东缉事厂……”

    “宣……”

    闫妄跟着带路侍卫,带着庆王一路走上台阶。

    庆王看着地上盘龙图刻,笑着感叹道:“三十二年,未曾来过这里了,没曾想这一次,却是以这种方式来的。真是世事无常啊。”

    三十二年前,先皇登基,他被驱逐出京,在西安落户,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就连先皇驾崩,没有圣旨准许,诸位藩王都不得入京吊丧,祖宗祭祀更是如此。

    再次回京,庆王看着面前种种或熟悉,或陌生的场景,有些唏嘘,亦有些触景生情。

    闫妄扭头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重回故地,庆王此时较之于王侯,更像是一名人到古稀的老者,两鬓的华发,微微佝偻的身躯,脸上的皱纹,无不彰显着这一点。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庆王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走上台阶,站在殿门之前,他小心翼翼的梳拢着略显凌乱的鬓发,郑重的抻平了衣服上的皱纹。

    看着殿前鎏金三字,庆王洒然一笑,再度恢复了那种稳重而威严的气度,一步步昂首走进了殿中。

    庆王可以轻揖而不拜,人家是皇亲国戚。

    闫妄可比不得,自然持剑挎腰,躬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皇帝虽面色略微释然,但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闫妄从怀中掏出那个扁平的铁盒,双手举起:“卑职幸不辱命,擒得罪人……庆王。此为庆王罪据,请圣上过目。”

    皇帝眼前一亮:“呈上来。”

    刘福会意,连忙走下去,将铁盒拿到皇帝桌上,打开取出那本厚重的名册。

    皇帝仅仅翻看了几页,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殆尽,铁青着脸合上名册,阴翳的目光徒然迸射,落在百官中某些人身上。

    心中纵然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但皇帝仍然保持着理智,这些人……不能杀。

    名册之上,可不止区区几个人。而是……近乎囊括了三分之一的朝臣。

    若都杀了,国将如何?

    在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下,皇帝冷厉的笑着:“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呵呵……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哗啦……

    此话刚落地,十几名臣子便诚惶诚恐的出列跪下,连连颤说:“臣……罪该万死。”

    “闫妄啊,他们该当何罪?”皇帝闭上眼,轻声质问。

    闫妄吞了吞口水,立即回答:“回禀圣上,按大明律法,当抄家斩头,除主犯一家外,旁支亲戚,可缴金免死,但不可免罪,流放三千里,男子为奴,女子充娼……”

    皇帝低下头,翻阅着名册:“诸卿,可听到了?”

    无人应答。

    “朕的话,已经没人听了?”

    百官叩首:“圣上恕罪……”

    皇帝拍案而起,怒而出声:“恕罪?如何恕罪?这些人,最多的贪墨二十万银子,最少也有七万。如此……朕如何恕罪?

    闫妄,告诉他们,上次西域之行,所缴金银古董,财宝器具,折合官银,共计多少?”

    闫妄大声说道:“回禀圣上,共计四百三十四万两左右。”

    皇帝冷笑着走下台阶,站在这些人面前:“听听,四百多万,均到尔等身上,够吗?”

    说罢,他转头看着庆王:“真是财可通神,好手段啊。救济灾民的粮食,足足百万石,一经皇叔的手,转眼便成了糠料。

    一子从商,一子为官,一子入军,皇叔你这三条路,可都开得理清条顺,恐怕大明王朝,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吧。”

    庆王不疾不徐的弓腰作揖:“陛下恕罪。”

    弯腰的同时,他的余光不断扫向六部等人。然而他却发现,这些人与他的目光碰触的刹那,便立刻移开。

    庆王瞧见此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出意外了?

    玄武没有把名册送回来?

    还是说……皇子并不打算救他?

    老于世故的他,瞬间就想到了种种可能性,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站在朝堂之上的庆王,就好似被扔到岸上,濒死挣扎的鱼儿,纵然绞尽脑汁想脱身之策,却终无任何用处。

    皇帝甩袖,转过身回到龙椅之上,看向闫妄

1163:狼顾之相(求收藏订阅打赏~~~)

    皇帝甩袖,转过身回到龙椅之上,看向闫妄:“插手赈灾事物,调换粮食,以次充好,从中牟利,此罪,该如何处置?”

    “抄家!”闫妄可不敢说后面‘灭族’俩字,毕竟庆王跟皇上可是同族。

    一直沉默着的庆王,轻叹一声站直身体,望着皇帝轻声说道:“可否,看在祖宗颜面,于我一支留一炷香火?”

    皇帝长舒一口气,闭上眼说道:“当初,你做出此事时,应该想到了后果。”

    无论做出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承担得起,那就是好事,如若不然……

    皇家无情,而且还摊上个这么强势的皇帝,庆王会有活命的机会?

    庆王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如此这般再弯腰祈求,恐怕只会作践自己。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某个位置,嘴角噙着一抹无奈:“呵,悔不当初啊……”

    那里,应该是太子所站的位置,只是现在还空着。

    皇帝面露疲惫之色,无力的摆摆手:“带下去,押入大牢,整理出罪名,当昭告天下,择日……斩首。”

    他说完,扫了眼下方大臣,尤其是其中三公等几位:“今日此事,朕有些倦了,太子册立,以后再议。退朝吧。”

    “吾皇万岁……”

    百官叩首,齐声恭送。

    出宫的路上。

    庆王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狼顾之相,不可为帝,否则大明危矣。”

    “或许吧,相信圣上定会做出万全之策。”闫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知道庆王说的是谁,除了大皇子还能有谁?

    朝堂之上,百官罗列,却没有一个敢出来替庆王说半句话。

    如果说名册上那些人,是害怕。那么另一本名册上的人呢?

    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玄武将名册交给皇子后,皇子却没有打算以此拯救庆王,反而弃如敝履。

    庆王笑了笑,对他说道:“你看似不懂官场,但你却懂得察言观色,只可惜……走上了不归路。”

    闫妄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吧。呵……到了。”

    他说着,退后几步,注视着几名番子将庆王送到大牢中。脸上的表情,随着昏暗的火光阴晴不定。

    出了大牢,闫妄漫步在街道,不禁再度想起,方才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

    名册他看过,前几页就是三公,三孤这些官员。

    但是皇帝却略过了这些人,单单点出了五寺。

    名册之事,涉及的人实在太多,皇帝不敢一巴掌全部拍死,这一点尚且可以理解。

    毕竟三公,三孤可算作极为重要的位置,专门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之所以不放过五寺,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些机构,跟锦衣卫牵扯很深。

    皇帝是要借此机会,拔除这些人,将自己放心的人放上去。

    恐怕这只是开头,过不了多久,整个朝堂都会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三公,三孤这些老人,也到了该挪窝的时候了。

    如果他们识相的话,就悄咪咪的,把贪墨的银子交上去一部分、

    皇帝说不定还会念及旧情,给他们一个辞官回乡,安度晚年的机会。

    否则……啧啧。

    除此之外,想必接下来,皇帝就会宣布皇后病死的消息,借此还能再拖延一阵。封新后这件事搞一搞,还能将太子之事再拖。

    实在不行,直接把皇子扔他老娘坟前,守孝三载。

    如果不去,那就是德行有亏,不孝。皇帝之位甭想了。如果去,这一去就是三年……朝中也会将此事忘掉。

    “猜不透啊,猜不透。”闫妄摇头嘀咕,皇帝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时至今日,皇帝绝对能看出,种种事情背后那只黑手,八成就是失踪然后回宫的皇子,搞出来的鬼。

    至于证据……东宫密室,就是铁证。

    也不知为何,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没有对皇子出手,只是将其扔到一边,做冷处理。

    闫妄没有回东郡王府,反而折道去了京城外,之前姜毅赏他的那栋小院中。

    打开系统,任务栏。

    圣兽之殇,黑手,这两个任务还未完成。但削藩平王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削藩平王(已完成)

    皇帝于拖延册立太子之事,身为其利刃,东缉事厂必须做出相应举动。

    大明盛世,天下太平。若有大事,非藩王莫属。

    完成奖励:4*技能点

    失败惩罚:太子立位,东厂有难。

    闫妄没有犹豫,直接将【凝气搬血7/10】加满,变成了【凝气搬血10/10】

    剩下1*技能点,则被他分配到了【幽影鬼手1/3】上,提升到2级。

    做完这些,他两眼一翻,便失去了意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

    宫内。

    皇子疯一般的,一脚踢翻了桌案,面目狰狞的盯着青龙:“你再说一次。”

    青龙不卑不亢的重复了一遍:“庆王进京入朝。皇帝借故,拖延太子之事。”

    “闫妄,又是你。”

    皇子的手攥成一团,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却仿若没有痛觉般。仿若失心疯一样低吼道:“西安,庆王,你的速度……好快啊。”

    “主人,要不要……”青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纵然对闫妄恨到了极致,但皇子依旧保持着理智。

    他思索良久,低沉的说道:“不能杀,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驸马爷,又刚立了大功,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们就太被动了。”旁边的郝兴河插了一嘴。

    “要等。等西域之事平复。”

    皇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届时定王携大功凯旋归来,趁势再提册立太子,父皇再无法推脱。”

    一直沉默着的白虎,突然出声说了一句:“卢博明还活着,若不尽快将之接出来、

    恐怕待东厂的人去查处大理寺官员时,绝对会顺手将之带回东厂地牢,严加审讯。

    如果他口风不严,吐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那……”

    皇子闭目轻言:“此事会有人去做的。”

    半晌,皇子看向青龙:“那东西研究的如何?可有成效?”

    青龙知道他在问什么,恭谨的回答道:“回主人,有了雪阳谷的加入,还有玉鼎阁的鼎力相助,现在进度已经极快。

1164:没毒!没毒?没毒~~~

    不过现在五寺被查处,我们以后恐怕,没办法轻易自中提出死囚,用于试验了。还需想一些办法。”

    皇子冷冷的说道:“死囚没有,人多得是。京城之中,乞丐贱民良多,何必纠结于此?我要在一年之内,让那东西发挥用处。”

    青龙点点头:“遵命。”

    ……

    朱婉莹从婢女手中,接过汤碗,抿唇柔声道:“夫君,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参汤,奔波多有疲乏,回到家中要多多修养才是。”

    闫妄靠着床头,有些懵逼的看着这一幕,脑回路一时间转不过来。

    什么鬼?

    难道她中邪了?

    咋变化这么大呢?

    念及至此,他狐疑的将目光落到那碗参汤上面,该不会是皇子恨自己,于是说动了朱婉莹,给自己下毒吧??

    终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伪装的挺好,但骨子里依旧相差甚远。

    最简单的一点……男女平等。

    他总是下意识的,将女性放到一个平等的角度,而并非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

    闫妄不明白,朱婉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再加上一直他身处东厂这个位子,让他有些疑神疑鬼。

    虽然心里的想法很阴暗,但闫妄可不会傻不拉几的表露出来。

    他接过参汤,佯装烫手,微微一抖,让些许汤汁沾到了指间的白银戒指上。

    没有变黑,应该……没毒。

    为毛说应该呢?

    其实很简单,银这东西检测毒,其实放到科学角度,银仅仅是跟硫,以及硫化物能产生反应。

    也就是变黑,形成硫化银。

    再加上古代的毒,一般是指砒霜,因为生产水平落后,导致砒霜中都伴有硫和硫化物,所以才会有银针试毒这一说。

    银是不能试毒的,因为太多东西试不出来,但对人体有致死的坏处。但银却可以消毒,所以用银筷,银碗是有很大好处的。

    朱婉莹看到他似乎有些手抖,连忙接过汤碗,拿绢布仔细的擦了擦他的手,捻起汤匙,放到嘴边用唇瓣碰了下,这才送到闫妄面前。

    “没毒。”

    闫妄看到她抿下了一丝汤汁,没有异状后,终于放下了心,张口喝了下去。

    毕竟古代化学这玩意,发展的很慢。没有现代社会玩的那么花。

    不过……

    参汤下肚,闫妄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燥热。

    “有毒???”他瞪大了眼睛,这种异状实在有点明显。

    旋即,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眼中透出几分惊异:“以前看小说,某主角逮住人参啃一口就流鼻血,难道人参还有壮阳的作用??”

    不怪他不懂,其实闫妄哪里吃过人参这种玩意儿,连那些燕窝鲍鱼都没吃过。

    作为穷比,他最喜欢的还是猪头肉,猪蹄,烤鸭……

    “呼……”

    闫妄感觉浑身热的难受,再抬起头,却发现方才端着盘子的婢女已经消失。

    屋里,只有这位纱衣披肩,妩媚动人的朱婉莹,玉面泛红的盯着他。

    闫妄与之四目相对,霎时便明白了,不禁暗骂一声,你他么要滚床单,直接说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呢?

    一番云雨后,闫妄忽然发现,其实微信里头,那些沙雕朋友圈的鸡汤文,并不算都是剧毒,某些还是有点道理的。

    比如……适当的为爱鼓掌,可以有效的促进夫妻之间的和谐。

    翌日。

    闫妄带人前往大理寺,抄家的同时,顺带将卢博明自狱中提出来审问。

    这厮以重伤的名义,在大理寺窝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倒是躲不了了。

    哪知道他刚到门口,便碰到了恰巧同时赶到的锦衣卫,为首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季元征的哥哥……季元武。

    “好巧啊,镇抚使大人。”闫妄阴阳怪气的踱步迎上,目光隐晦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过。

    一见到闫妄,季元武的脸色就很难看。

    毕竟就是因为此人,自己的弟弟,现在还在东厂大牢里头。

    前阵子他去看过,却被告知未经允许,不得与之接触,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然而就这一眼,他便看得出季元征现在到底是何等状态。

    手脚尽断不说,双手上的血肉,早已被刮刀剔了个干净,白森森的臂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鼻子,双眼,耳朵都被割掉,挖掉,若非还需要他说话,恐怕舌头也会被拔除,牙齿敲碎。

    饶是如此,季元征还活着,只是这种状态,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正因为这样,季元武对闫妄的恨意,可谓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洗刷干净。

    但就算是他心里百般怨恨,憎恶,可脸上却不能展露分毫,否则的话对方大可插个罪名在自己头上。

    譬如:季元征招供,说一切事情都是季元武在背后指示。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直接把他定死。

    就算背后藩王撑腰,他最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东厂大牢走一趟,出来也不成人样了。

    “见过大人。”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季元武拱拱手。

    二人品阶上一样,只是架不住人闫妄除此之外,还是皇帝的女婿,半个屁股算是皇亲国戚。

    而且东厂现在势头正盛,较之于日薄西山的锦衣卫,他无形中自然矮了半级。

    闫妄三句话不离挖坑:“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呐?莫不是找人叙旧?”

    季元武嘴角一抽,深吸口气,强自按捺情绪:“大人说笑了,此番前来,却是为了转移大理寺之中的犯人,以及诸多卷宗。”

    闫妄笑着说道:“如果本官没记错,此事应该是我东缉事厂负责吧?”

    季元武虽然气势有点弱,但话中内容却不虚分毫:“圣上可没下过这种旨意,只是勒令咱们做臣子的,赶紧处理此事吧?”

    从根本上来讲,其实季元武说的还真没错。

    皇帝还真没准确的说,由那个机构去处理这件事,而权力与东厂差不多的锦衣卫,自然也有权参与。

    不过道理归道理。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闫妄这个东厂的人在做,按常理而言,压根轮不到锦衣卫所谓的‘帮忙’。

    闫妄拍手假笑:“有趣,有趣。看来锦衣卫中,也不全是废物,季大人还是很有脑子的嘛。”

1165:抄家,诡异的功夫

    随之话音一转,声音徒然变得阴冷:“不过,锦衣卫插手东厂之事,怕是你们还不够格。”

    “你……”

    “砰!”闫妄力道十足的一腿,让季元武直接扑倒在地,随之脚底压在他身上:“本官的话,谁赞成,谁反对?”

    “好,闫妄,做得好。”

    随着阵阵拍手的声音,宋学林慢悠悠的从马车内走下来,摆手让闫妄收腿。

    等季元武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后,才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布:“圣旨到,锦衣卫等人接旨。”

    季元武额头青筋一突,不得不再次跪了下去。

    他明知道,这就是东厂在整他,但却没办法反抗。

    如果不跪,那可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片刻。

    锦衣卫的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因为圣上降旨,此事由东缉事厂全权处理,锦衣卫不得干涉。

    “督主。”闫妄凑了上去。

    宋学林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陛下的意思,卢博明必须要说出锦衣卫的事儿……”

    闫妄眼中精光一闪,了然点头:“卑职明白。”

    皇帝,这是要对锦衣卫下手了。

    趁你病,要你命。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二人低语交谈了一番,随后宋学林便坐上马车,迅速离开了此地。

    “该做什么事,你们应当知晓。”

    闫妄扫视着这些番子,吩咐了几句后,随意点了两个人,大步走进大理寺。

    “给我把卢博明的卷宗找出来。”他指着一人,随后带着剩下那个番子,朝大理寺牢房走去。

    啪嗒……

    靴子踩在地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膈应。

    除此之外,这里还弥漫着一种极为冲鼻的味道。

    如果用一个比喻来形容,那就是好比把一坨翔密封起来,发酵一年半载然后拿出来,放高压锅里,加葱蒜姜辣椒,醋酱油盐巴八角,压上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彻底炸锅,崩出来的那种味道。

    “卢博明?”

    闫妄来到最深处,看了眼身穿囚服,坐在干草上的男人。

    衣服虽然很破,但极为干净,并且不似其他牢房一样污秽满地,反而打扫的十分整洁。

    观其满面红光的模样,丫就不像是囚犯,反而像是现实社会中,那些下乡作秀的官员。

    卢博明闻声起身,打量着面前的大汉:“你就是闫妄?”

    “不错。”闫妄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给狱卒打了个手势:“放他出来,套上铐子。”

    “啧啧,看来在这里,挺享福啊。”闫妄进牢房,随手扯开他身上的囚服,在其腰间一扫而过:“可以,休养的不错。”

    卢博明盯着他:“圣上要见我?”

    “……”闫妄闻言,嘴角一抽,诧异的与他对视:“你脑子坏掉了?哪来的自信?”

    “那你们提我作甚?”这次反倒是卢博明不明白了。

    “作甚?你心里应该清楚呢。”

    闫妄没兴趣跟他再瞎哔哔废话,招手让番子塞住他的嘴,脑袋上套了铁枷锁,牵着卢博明便走出了牢房。

    几个时辰。

    东厂大牢。

    “大人,写好了,你看一眼。”代笔将写好的罪证放到桌前。

    闫妄大致看了看,皱眉说道:“方才他说的很清楚,是锦衣卫指挥使吕文浩指使。

    让镇抚使季元武,以及千户卢博明绑走皇子,伺机暗谋造反之事,怎么上面没写?”

    代笔闻言,连忙说道:“我这就重写。”

    “呸!”卢博明啐了口血水,喘着粗气骂道:“狗官……”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

    闫妄倒是不气,在桌上抓起镇木,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什么东西……搞得你他么还是清廉好官?”

    “罪名以定,把卢博明的家眷给我带来。”马飞宇低声吩咐番子。

    “是。”

    卢博明忍着脑袋上的剧痛,愤怒的吼道:“祸不及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闫妄接过代笔递来的罪状,仔细看过后,走上去一巴掌抽掉了卢博明半口好牙。

    随后钳住他的右手,在血呼啦的身上抹了一把,将手印清晰的印在了罪状之上。

    “打断手脚,扔进大牢。”

    将之收好,闫妄也不再看他一眼,带着马飞宇出了大牢:“点些人,随我去指挥使府上走一趟。”

    哗啦……

    锁链作响。

    随之传来卢博明凄厉的怒号:“闫妄,你会死的,飞鸟尽,良弓藏。你也逃不掉……”

    “吾皇刀锋所指,必将利刃出鞘。”

    闫妄听到那句歇斯底里的嚎叫,脚下微顿,再度踏出。

    不论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如正史一般。但他依旧不想让满清鞑虏,颠覆这大好河山。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趁着如今王朝强盛之时……替皇上除去这些毒瘤。

    “站住……”

    “此乃……”

    闫妄没有言语,径自上前,一脚踹开大门,指尖寒光闪闪,瞬间没入两名下人的咽喉:“入府,抓人。所挡者,杀无赦。”

    “遵命!”

    番子缉事,分批而入,迅速涌向府邸各处。

    “嗡……”

    闫妄微微错身,突然抬手虚握,精准的拿捏住那道突兀的乌光。

    摊开掌心,这是一枚短镖,后面坠着一条碎布。

    碎布展开,上有字迹:死仇必报。

    字体娟秀,泛着淡淡的血腥,是鲜血浸书而成。

    方向是在……西南。

    闫妄霍然抬头,恰巧看到一抹倩影自墙头一闪即逝。

    “休走!”

    弩箭破空,瞬间攒射而出。十道乌光连成一条黑线,霎时朝那道影子钻去。

    扔掉连射弩,闫妄随口留下半句话,人如飞龙横空,在地上猛然一踩,青石铺就的路面应声而碎,遂其身影出现在数米之外。

    砰!

    一爪按下。墙头砖瓦碎裂,闫妄整个人霎时翻墙消失在此。

    方一落地,闫妄直接俯身就地一滚,双脚在地上顺势一蹬,速度未有片刻减缓。死死的坠着那道倩影。

    当啷……

    剑,自匣出。

    剑匣在闫妄手中,发出呜呜长啸,直袭其背后。

    噗!

    闫妄瞳孔一缩,表情大变,整个人踉跄两步,差点收力不住扑倒在地。

1166:再议太子之事

    空的?不对,他若没看错,方才那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人。而并非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有趣。”

    他眼睁睁看着挂在剑匣上的纱衣,仿若涂了一层磷粉般自燃,徐徐成为一撮灰烬,心里大抵有了几分猜测。

    人已无影,闫妄收剑原路返回。

    再次踏入指挥使吕文浩的府邸,却见一众足有百名家眷,被五花大绑起来,排成几排跪在院中。

    见到闫妄回来,马飞宇连忙禀报:“大人,卑职办事不利,走脱一人。”

    “谁?”

    “吕文浩独女,吕竹晨。”

    闫妄闻言,微微一愣:“独女?除了吕竹晨,没有其他的子嗣?”

    马飞宇压低声音:“没有,据说吕文浩年轻的时候受过伤,那啥……”

    “明日,将吕竹晨的情报送到我手里。”

    闫妄了然颔首,随之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些人,尤其是为首那个年近半百,依旧健壮如牛的吕文浩。

    “带走。”

    “是,大人。”

    回去的路上,闫妄感觉到马飞宇,不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在他身上,笑着问道:“有什么不解之处?”

    马飞宇干笑几声,凑到他旁边问道:“呃,大人,卑职疑惑的是,咱们连指挥使都拿了,为何却唯独放过镇抚使季元武?”

    闫妄听罢,徐徐说道:“锦衣卫这地方,牵扯实在太深,切不可一蹴而就,将之连根拔起的话必有大祸。

    要知道,这里头不但有藩王,还有诸多军属,还有暗探,这些人以及关系网,绵延整个大明朝上下。

    咱们这次,趁势拔掉大的,抽掉小的,唯独留下中不溜的。

    其实就像是打仗的围三困一,让这些人不至于狗急跳墙,上司被捕,他们恰巧有机会升上去。”

    马飞宇有所领悟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闫妄吩咐道:“吕文浩等人,不需要再给他们陈述辩驳的机会,写好罪供,让他们签字画押便是。

    随后打断手脚,扔进大牢,这么一来,就算那个逃出去的吕竹晨想要救人,也没办法拉着一个残废跑吧?”

    “大人英明。”

    闫妄瞧见路口,摆摆手说道:“你先忙,回头罪供和吕竹晨的情报送我府上。我先走一步。”

    “恭送大人。”

    翌日。

    闫妄拿着厚厚一沓罪供,进宫觐见皇帝。

    “做的不错。”皇帝很有耐心的一一看罢后,满意的赞了一句。

    他思索了片刻,将这些东西交给刘福:“回头拟定圣旨,昭告天下,择其时日,斩首示众。”

    刘福应下:“是。”

    顿了一下,皇帝接着说道:“赐人参三支,白银千两。”

    “谢主隆恩。”闫妄满脸笑容的接受。

    又经过几句似拉家常般的对话后,他便退出了御书房。

    ……

    “吕文浩被捕?”大皇子听罢这个消息,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在庆王入狱后,他就猜到父皇不会就此罢手,绝对会趁势而追,一鼓作气将锦衣卫打压下去。

    现在抓了大的,留着中的。虽然让大皇子有些惊异,但同时也有些欣喜,如此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将青龙等人的职位提上去了。

    青龙接着说道:“主人,玄武碰上了吕竹晨。她受了伤……”

    “受伤?她会武艺?”大皇子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与我们不相上下,只是一时不察,在逃亡的时候,被闫妄所伤。”青龙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凝重。

    闫妄的实力,较之于西域交手那时,又强大了许多。

    若再次见面,恐怕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是闫妄的对手。

    大皇子沉吟着,吩咐说道:“想办法,将她拉入我们的阵营。毕竟计划中,东厂的人都要死,闫妄更要死。而且朱雀死了,恰巧留有空缺。”

    “遵命。”

    半年后。

    边关传报。

    廖艾将军大破西域,杀敌无数。

    皇帝龙颜大悦,传定王进京封赏。顺带参加小皇子的周岁宴会。

    “六部,六科准备一下。”大皇子这半年来,消瘦了许多,无论是气质还是体格,与之前相比相差甚远。

    他很清楚,这次恐怕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被父皇借口拖延,那么毫无疑问的,未来的储君就是他那个弟弟,而不是自己了。

    若非逼不得已,大皇子真的不想走出那一步……

    “遵命,主人。”青龙退下。

    说起来,郝兴河这段时间,其实日子更不好过。

    因为这部戏的大纲被彻底破坏,转生林荡然无存,其他演员也死在闫妄手里。

    投靠大皇子的郝兴河,他现在每天的活计,就是去暗中抓一些乞丐,流民,用于试验。

    若非他心里还憋着一股不甘的劲头,恐怕早就放弃这部戏,强行退出了。

    太憋屈了。

    郝兴河内心深处,对闫妄极其妒忌,这孙子先来一步,误打误撞的破开了皇子的计划,甚至亦步亦趋的将皇子逼迫到这种地步。

    想来此次定然收获不菲。

    纵观他与闫妄现在的对比,一个是日渐西沉的锦衣卫普通千户,另一个却是迎娶公主的驸马,简在帝心,权势滔天的正三品,东缉事厂掌刑千户。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半年来,朝中已经被清洗了一番。往日那些熟面孔死的死,走的走,退的退。

    锦衣卫那里,因为吕文浩等人的死,季元武反而得以成为新一任指挥使,而麾下职位,自然被青龙等人顶替。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锦衣卫,几乎是大皇子的一言堂。

    因为庆王的死,大半人脉关系网全被清除,仅剩的那一半还落到了大皇子身上,可以说在两个藩王与他之间,大皇子已经占据了主动权。

    府邸。

    “恐怕,这就是第二波了吧。”闫妄眯着眼睛,暗暗嘀咕。

    继上次太子之事被延后,外加大批官员被罢免抄家,大皇子很长时间都没搞出事情了,剩下的文武百官,生怕皇上借此发难,更是偃旗息鼓。

    这般算一算,安稳的时间也该结束了。这次定王携功而来,皇帝很难再找借口拖延

    闫妄估摸着,这次皇帝八成会用皇后病死这件事来拖延时间

1167:宫变?造反?

    直到现在,皇后被毒死的消息,还是没有外泄。如果不是闫妄一直惦记着此事,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夫君。”朱婉莹自屋里走出来,将闫妄自沉思中唤醒。

    闫妄看向她:“何事?”

    虽然他一直未曾对朱婉莹,有过什么爱意之类的东西。

    但对方如此迎合,他也不会一直跟煞笔一样冷着脸,人又不欠他钱,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何必呢。

    “东西准备好了。”朱婉莹柔声说道。

    今天是宋学林五十五大寿,他得过去赴约入宴。所以提早便让朱婉莹着手准备礼物,对于这种事,女人一向比较拿手。

    “嗯,我知道了。”闫妄回应,起身走到她面前,替她将鬓发捋了捋。拿起对方手上的红漆木盒打开看一眼。

    是一颗肉芝,个头很大。

    宋学林老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送这玩意给他补一补,也算正好。

    朱婉莹贝齿轻咬,呢喃应道:“那夫君且去,路上小心。”

    提剑上马,提着盒子,闫妄径自出了府邸,朝宋学林的家里赶去。

    “闫大人,这边请。”门口的下人见到闫妄,立刻迎了上来,帮忙将马牵走,引着他朝里面走去。

    闫妄将盒子递上,笑着说道:“督主大人,看来卑职来的有些迟呢。”

    宋学林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迟不迟,此为家宴,何必如此生分?”

    末了,在他耳边低语:“宴后莫走。”

    “了得。”闫妄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恐怕有事要商议。

    不多时,姜毅,马飞宇等人也相继赶来。

    正当大家交谈甚欢,闲聊家常的时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有点意思。”

    闫妄眯缝着眼睛,遮住了那一抹惊异。敢在东缉事厂督主宋学林的宴上找茬,怕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跟着宋学林出去,正见院中一伙人推搡着,粗看过去,却是没有太大差别。

    很明显,这群人是锦衣卫的,闫妄恰巧看到了人群中的青龙等人。

    随着正主的到来,双方拉开距离,让出一条路。

    “闻督主大人寿诞,此番特来贺礼。”季元武拍了拍手,从青龙手中,接过一个狭长的铁盒,双手奉上。

    宋学林笑了笑,示意手下接来,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哦?大人有心了。”

    咔嚓……

    铁匣打开,露出一柄长剑,表面以金丝缠绕,剑匣为水晶雕刻而成,里头的剑刃在阳光下,略显透明。

    整把剑造型异常华丽,宝石点缀,珠玉嵌上,就仿佛不是一件杀人利器,反倒是艺术品般。

    只是,这把剑的剑柄处,却吊着一个东西。一个青玉雕出的小钟。

    闫妄看到了,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这个东西。

    空气逐渐凝固,一时间东厂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宋学林面色不改,欣然收下。“呵呵,好,好的很。大人为了准备此物,怕是劳神伤财吧。”

    季元武笑着回应:“哪里哪里,虽然花了些心思,但既然能入得大人的眼界,自然是值得的。”

    宋学林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只可惜,本该留大人入宴,不过家中简陋,地院狭小,却是没有地方容下大人……”

    不等他说完,季元武连忙摆摆手:“大人客气了,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

    随着他这句话讲完,锦衣卫的人鱼贯而出,不过短短十几秒,便消失在门外。

    宋学林环顾四周,放言将气氛暖回来。

    待几个时辰后,宾客相继离去,几人再度于书房相聚。

    宋学林坐在首位,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圣上,不想大皇子继位。”

    “意料之中。”闫妄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姜毅有些好奇:“何解?”

    闫妄笑着:“青龙等人在大皇子的帮助下,现在已经将锦衣卫除却指挥使外,其他重要职位全部坐满。

    可以说现在的锦衣卫,就是大皇子的一言堂。大皇子背后,现在有两名藩王,以及诸多世家撑腰,他所代表的是……士族利益。

    若大皇子荣登九五,恐怕会将圣上十数年来所做的一切,全部毁于一旦。而且东缉事厂自然也不复存在。

    而此番定王进京,携西域战功而归,若他在庆功宴上,趁势提出册立太子,这一次圣上如何推脱?

    咱们都知道,这种种事件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圣上自然也清楚,然而人心肉做,虎毒尚且不食子。

    圣上不忍心对他下手,外加小皇子还太过年幼。如果不册立大皇子为太子,那就要给小皇子长大争取时间。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此机会,将皇后病亡的消息宣布。借此让大皇子守孝三载,不但能拖延时间,还能稳固朝廷。

    大皇子自然也猜得出圣上的心思,他绝不会甘心。事已至此,他只能行险一搏……”

    宋学林轻叹一声,脸上的皱纹越加明显:“你说,大皇子该不会……”

    姜毅冷笑着,满脸鄙夷:“弑母都干得出,弑父……也未尝不可。”

    “噤声。”

    此言一出,几人脸色剧变,宋学林轻咳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祸从口出。”

    过了片刻,宋学林朝闫妄点头:“接着说。”

    闫妄接着说道:“宫变之事,必须要计划周全,而现在大内禁宫,皆由我东厂的人负责,若要行事,必须先将咱们调走。”

    马飞宇灵光一闪,话语脱口而出:“平王?”

    当今天下,如果要说,让东厂大规模出动,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办到。

    如果平王……出事了呢?

    譬如,造反,被刺杀,无故失踪。

    在这种节骨眼上,不论他出任何事,皇帝定然会派遣东缉事厂的人手调查。

    而因为平王在军中地位极为稳固,所以单闫妄或者谁,寥寥数人过去,恐怕于事无补,只能大规模调动番子,缉事前往。

    届时,皇宫空虚,值班侍卫等按照常理,皆会被锦衣卫的人顶替。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宫内,对大皇子而言,完全是不设防的存在……

    这个设想,实在太过骇人了。

1168:西域大捷?再议太子

    “怕是不到万不得已,大皇子不会这么做吧。”宋学林低声说着。

    不过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姜毅凝重说道:“早做防备。否则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宋学林微微颔首:“如果有些许苗头,需立即禀报圣上。”

    “恐怕,到时候就晚了……”闫妄暗地里摇了摇头,但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无他,没必要而已。皇上指不定比他们还清楚呢。

    七天之后。

    定王入京。

    正值小皇子周岁,宫中热闹非凡。

    然身处其中的闫妄,非但没有丝毫喜色,反倒心里十分沉重。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朱婉莹作为公主,自然也要入宫,不过是跟一众女眷在一起。

    “诸君入席。”随着一声悠长的号子,百官文武泾渭分明,自外按照品级依次进殿,落座。

    片刻,百官落座。殿中开始响起嗡嗡的交谈议论声。

    闫妄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官员,心里不禁有些悲哀。

    无知……是福啊。

    东厂权力,堪称滔天。皇权之下,百官授首。

    但这种权力是有代价的,东厂没有之前,锦衣卫也是一样,不过纵观大明王朝历史,丫就没有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安安生生活下去的。

    百分之一百,都会被皇帝在利用完之后,扔出去杀脑袋,以此平息怨愤。

    ……这就是知道太多秘密的代价。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死的只是‘闫妄’这个角色。但他依旧有种莫名的伤感和唏嘘。

    遥想《高下》中,武痴‘闫妄’,在武林没落的时候练就一身功夫,打败各路高手,却终究被小小的弹丸打死。

    而这次呢?

    苟到最后,一直尽心尽力的替朝廷办事,但到最后,估计结果还不如上一个呢。

    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除非……火中取栗,搏出一条活路!

    但这种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办成的,需要运气,需要时机……

    等了一会儿,随着刘福高颂:“圣上驾到。”

    百官连忙起身,踏出桌边,恭敬的行礼:“吾皇万岁万岁……”

    “众卿平身。”

    皇帝满面红光的说着,手里还抱着一个头发稀疏几根的小娃娃。

    他是今天的主角,丽妃的儿子,也是第二个皇子。

    闫妄脸上一如既往的如面瘫一样,没半点笑容,有滋有味的自己吃自己喝。

    旁边姜毅等人倒是相对放开了许多,比起闫妄,他们其实才是正儿八经的官,更擅长交际。

    如此盛会,大皇子自然也到场了。就在闫妄斜对面,左边第七位,前面是三公三孤,他又不是太子,能做到第七位已经算是不错了。

    闫妄与他不遑多让,虽然东缉事厂掌刑千户,这个官职算不上高,但架不住他还是驸马爷。

    宫娥列队,在殿中翩翩起舞,编钟轻鸣,余音绕梁而不散。绵长悠然的哼唱声,若隐若现……

    在逗弄了一会小皇子后,皇帝便适可而止的将之送到丽妃怀里,给刘福递了个眼色。

    刘福会意,走下台阶,高喊一声:“宣,定王觐见……”

    宫娥退去,编钟落锤,大殿转眼陷入了寂静。

    不多时,一名身披铠甲,虽鬓发灰白,但依旧精神十足的男人踏入殿中。

    这就是……定王?

    闫妄默默观察着这个男人,他的体格,和现在的闫妄相差不大,如一头恶虎般,雄壮而具有威胁力。

    虽然裸露的皮肤有些松弛,眼角的皱纹很是深刻,但那种虎威犹存的沙场气势,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不敢与之对视。

    别忘了,定王现在……已经六十有余,比皇帝还大一辈。能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奇迹’。

    定王站在殿中,环视了一圈后,方才拜下:“参见吾皇……历经九月鏖战,微臣终清剿西域蛮夷,杀敌十七万余,马羊三万,奴隶十三万余……”

    一番长篇大论。外加早已让代笔写好的清单等物品,被定王奉上。

    “好,好,定王辛苦,边疆之士更是劳苦。”皇帝翻看着清单,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浮出:“当赏,当赏。”

    接下来,便是百官齐诵‘我大明盛世,皇上圣明……’之类巴拉巴拉的奉承话。

    但是,当闫妄看到,定王和大皇子看似偶然的对视后,就知道他们要搞事情了。

    果然!

    定王忽然纳头便拜:“回禀陛下,老臣不需金银,只求圣上能应老臣,以及数十万边关将士的一个需求即可。”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盯着他片刻,忽而轻声问道:“定王不妨说出来,让朕听一听。”

    虽轻言细语,语调平和。

    但经常与皇帝接触,略微了解皇帝秉性的闫妄等东厂的人,心里已经缓缓往下沉了。

    这跟上一次,闫妄面见皇帝时的情况可不一样。

    那时候,可是皇帝亲口问,闫妄才脱口答的。

    现在……皇帝可只说了一句当赏,却没有问他要什么啊。

    最主要的是,定王一句话,已经将自己和边关将士全部串联在一块,这无形中就触犯了一条忌讳。

    那就是……定王真的以为,功劳是自己的!

    其实他只是负责调运粮草,保持后勤而已。是廖艾出去打的仗,拼死杀敌的是众将士。

    你定王能入京,只是因为廖艾还得镇守边关,所以宣你进京,代替他们领赏而已。

    你只是代表者,而不是建功者。

    皇帝又不是没打过仗,正因如此,他才极其厌恶定王这种作态,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将士到底想要什么。

    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短短八个字,很俗,但不可否认这才是大多数人想要,并且追求的东西。

    而今天,你定王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想将这些抹去,变成你的要求,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册立太子!”定王似无所觉般,盯着皇帝,一字一顿的道出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哗啦……

    殿内顿时陷入落针可闻的死寂。

    上次讨论此事,是什么时候?

    半年以前,半年以前,讨论此事的后果是什么?

    ps:感谢拜火神教,当午当午我是锄禾,髑自,随风飘荡wr,趣味读书的打赏~~~

1169:皇后……事变

    庆王,五寺,数十官员被查点抄家,锦衣卫指挥使被查出因参与皇子失踪之事,革职押入大牢,斩首灭门。

    短短半年,朝中一批官员换了近乎四分之一。

    时至今日再度提起此事……啧啧。

    良久,接到大皇子眼神的礼部尚书赵勤,满嘴发苦,不得不出列附和:“臣,觉得定王所言有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的带头,仿佛激发了其他人的勇气,一时间吏部,刑部六部六科官员尽皆出列,纳头便拜。

    场面一时间极为壮观。

    想想看,殿中算上宫女侍卫,近乎二百人。然而就这么一下,就跪了五十多个,四分之一的数量。

    可以说除却东缉事厂,以及之前闫妄拿到的,那本名册上的人以外,剩下的官员全都出来了。

    这甚至,可以算作……逼宫。

    这种场面,纵观整个大明王朝,都鲜有出现过。

    毕竟大明的皇帝,大多对权力的抓取十分敏感,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极其强势的。

    见到这一幕,早已有应对之法的刘福,暗暗朝某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见状,不露痕迹的在朝殿门扬了扬下巴,随之一一传递,门口的侍卫以特殊的节奏,敲了敲殿门。

    “好,既然如此,朕应了尔等的请求。”

    漫长的沉默之后,皇帝忽然飒然轻笑:“刘卿拟诏,昭告天下,朕欲立朱礼,为我大明太子,储君之选,不知诸卿以为如何呀?”

    朱礼,不是大皇子,而是……那个尚且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

    此言一出,定王高呼:“陛下三思。”

    “圣上,……大事不好。”

    就在这时,一名御医慌张的推开了大殿的门,连滚带爬的来到殿中,纳头便拜,口中急促的说道:“圣上,出大事了。”

    皇帝眼底精光一闪,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何事?”

    “皇后,皇后娘娘她……”御医说着,两行老泪刷的流出眼眶,声音哽咽,夹杂着悲苦:“殡天了!”

    (殡bin天:形容皇后死亡。皇帝叫‘驾崩’,皇太后死叫‘薨’hong。)

    “什么?”皇帝‘大惊失色’,话都顾不得说,连忙走下台阶:“前头带路。”

    转眼之间,皇帝便立刻了此地。徒留下一地跪拜,还未起身的臣子。

    “有趣,有趣。”

    这宴是吃不下了,闫妄端着一壶酒,轻笑几声,意味深长的瞟了面色铁青的大皇子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数日后。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闫妄在家里嘀咕着,喝着人参熬制的米粥。

    皇后殡天,满城皆丧。七日内,禁肉,禁酒……

    闫妄现在因为练武,身体格外健壮,每日必须要大量肉食来补充营养,如今没法吃肉,只能用这些补品将就一下了。

    朱婉莹拿出绢帕,温柔的替闫妄擦了擦嘴角:“夫君,妾身要进宫了,若腹中饥饿,可唤小英她们做些吃食。”

    “且去,小心些。”闫妄拍了拍她的小手。

    “嗯。”朱婉莹应下,披着素锦出了屋子。

    她们要进宫凭吊,俗称哭丧。比起闫妄这些还能吃饭的,她们这几天只能喝一些清水,更倒霉。

    ……

    皇帝在殿中短短几句话,已经算是给朝臣放出的讯号了。他确实没有册立大皇子的打算。

    恐怕大皇子会彻底魔怔吧,毕竟自己谋划了这么久……

    用不了多久,这孙子就会使坏,迫使东厂调集人手出京。

    届时京城空虚,宫中更是没有任何防备,如若宫变,简直轻而易举。

    闫妄想到这里,再度打开系统的任务栏。

    *任务:黑手

    先后几件事接连发生,让你隐约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然人微言轻的你,不敢宣之于口。

    锦衣卫,东厂,转生林,咸安宫密道,皇子失踪……这些势力,这些人在这些事件中,都扮演着什么身份?

    背后似乎有只黑手,在主导着一切。

    完成奖励:5*技能点

    失败惩罚:参与皇家私事,当诛。

    这个任务,一直没有完成。也不知完成条件是什么。

    按理说,背后的黑手就是大皇子,这件事皇帝早该知道了才对。

    难道……非要他亲口说出来?如此才算承认任务完成?

    闫妄挠挠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任务之上。

    *任务:圣兽之殇(1/4)

    转生林四大圣兽假死还生,改头换面为锦衣高手。

    他们与你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完成奖励:4*技能点/一人

    失败惩罚:死亡

    对这个任务,他依然有几点不明白。

    朱雀已经死了,假如说大皇子又把这个代号按到另一人身上,那他杀了这个人,会不会算任务完成呢?

    虽然总数不变,依旧是四个。但是任务难度的上下限,变化是极大的。

    不过这个任务倒是可以验证一番,等他再碰见青龙等人,若大皇子真的搞了个候补朱雀,就可以搞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了。

    念及至此,闫妄呢喃着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东缉事厂会被派发什么密令?

    这部戏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快了!

    时至现在,这一场由大皇子挑起来的内乱,已经逐步走向了尾声。

    若大皇子赢,东厂自然灰飞烟灭,闫妄也会生不如死。这是……士族,世家的胜利。

    若皇帝赢,锦衣卫将彻底消弭,藩王荡然无存,整个明朝会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换血清洗,相应的皇帝的权力将会无与伦比的庞大。

    不过……东厂还是逃不了被撤销的下场,闫妄终究也逃不了一死。

    毕竟作为一件特殊时期,应运而生的工具,在没有用的时候,自然会被扔出来顶锅。

    闫妄嘴里嘀嘀咕咕的胡说八道着:“只希望,皇帝大爷能看在老子是你女婿的份上,绕老子一命?否则……”

    数日之后。

    皇帝朝会宣布,大皇子彰显孝心,打算为皇后守孝三载。

    此……太子之事,容后再议。

    ……

    宫中。

    “东西……研制好了吗?”

    头戴白巾,身披孝服的大皇子消瘦的脸颊,在烛火下显得有些狰狞。

1170:帝命,皆杀!!

    青龙低头:“主人,研制好了,随时可以用。只是……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只活下来一只嗜血蛊。”

    其实之前虫子数量很多的,不过大都在仓河镇的地宫中,也就是闫妄发现的那里。

    只可惜后来被闫妄捣毁,然后东厂的人前去将之搜刮了个干净,连个屁都没给他们留下。

    大皇子问道:“时间被控制到了多久?”

    “三个月到四个月左右。”青龙回答。

    “三个月啊。我等得起……”大皇子嘴角扯出一抹狞笑,若择人而噬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沉默了片刻,大皇子忽而幽幽说道:“恐怕……定王很难出京了。”

    说出了那种话,皇帝又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杀倒是不至于,但借口将之留在京城,软禁在这里怕是一点都不费劲。

    大皇子轻声吩咐:“联系平王,让他做出些动作,将东厂的人引出去,如此方能给咱们创造机会。”

    “遵命,主人。”青龙依言而退。

    “对了。”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着重说了一句:“特别是闫妄,一定要把他给我弄出京城。”

    青龙嘴角一抽,默然回应:“是。”

    大皇子也发现了,闫妄这孙子,就好像特地生下来跟他作对一样。

    他每一环计划被破坏,背后都少不了这家伙的影子,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牛皮糖,恶心人也甩不掉。

    “我可不信什么命运!”大皇子呢喃着自语,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这一次,不成功,便……只有死了。

    两个月后。

    “啪!”

    皇帝铁青着脸,狠狠的将奏折摔在地上,胸膛迅速起伏着。

    奏折在地上摊开,露出上方几行潦草的字迹。上书:平王重病,膝下二子心有反意,欲拥兵隔城。

    这是东厂的密探,所发来的谍报,应该做不了假。

    平王从前征战沙场,在军中也有不小的声望,受他提拔的人也不再少数。

    若他的儿子,真的利用他的名头来搞事,说不定还真会造成一些麻烦。

    如果说造反成功,那就是太抬举他们了。

    兵卒的家眷,大都在内地,别的不说,如果真的要举旗谋反,这些人起码会散去五成,更别提粮食,兵甲全都是朝廷拨发。

    不过,眼下还有挽回的机会,皇帝不愿平白生起战事,更何况还是自相残杀,无论输赢都对大明王朝不力,对国力更是消耗甚大。

    从边关传讯,需两个月,加急的话,应该能缩短一半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

    如此说来,那边说不定已经有了苗头。

    过了很久,他扶额说道:“命东厂的人去一趟,若上言属实,不问因由,杀无赦。”

    等人过去,恐怕已经竖旗了,所以神马罪名证据之类的,完全都是白费,直接杀了便是,快刀斩乱麻,顺带趁机除掉最后一个藩王。

    刘福走上前,将奏折捡起来,低声说道:“主子,咱家觉得,此事一人去即可,兵卒为大明之兵卒,非私兵家卒,只要斩其贼首,联合其他军头,便可平息此乱。”

    皇帝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刘卿所言甚是。那就让千户闫妄走一趟吧。”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毕竟大皇子背后是锦衣卫,而锦衣卫是靠着藩王士族所支持。

    如果藩王落马,大皇子的靠山便势力大减,届时再做什么都为时晚矣。

    皇帝猜测此事背后,说不定是调虎离山。

    毕竟大皇子连弑母之事都可做得,弑父……又有何做不得?

    所以,要留下东厂的大部分力量,以免发生意外。

    有些事谁也不知道,就连日夜侍奉在旁的刘福也不知情,皇帝其实之所以一直留着大皇子,其实并非所谓的虎毒不食子。

    皇家之事,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担忧的,是祖宗打下来的这片河山,这个王朝将来后继无人。

    没错。

    正值壮年的皇帝,在强健的外表下,其实早已有些不堪重负。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根源还是因为,从前沙场征战之时,所遗留下的种种旧伤。

    虽然靠着奇珍补品一直疗养着,但国事繁重,依旧让他身心俱疲,积年累月下,已经到了极限。

    小皇子朱礼,虽然他有心将之培养成人,但皇帝生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纵然大皇子做出种种可憎之事,可他依旧不愿将之处死,因为一旦没了大皇子,等他驾崩,恐怕几岁的小皇子,会彻底的沦为傀儡。

    无论是东厂宦官……

    亦或者锦衣卫背后的士族……

    皇帝都不愿落到那种局面,朱家的江山,只能由朱家人掌握。

    否则他何以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半个时辰后。

    闫妄入宫,来到御书房。

    皇帝递给他一本奏折,待他看罢后,方轻言说道:“无论此事真假,朕不想再有藩王存在。”

    “卑职,领命。”闫妄接过令牌,起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中,闫妄一言不发的收拾行李,轻言抚慰了朱婉莹几句,提剑翻身上马,连夜出京……

    系统,任务栏。

    *任务:帝命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平王/5*技能点,平王嫡子/3*技能点,平王次子/2*技能点,平王家眷(0/72)/72*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闫妄关上系统,迎着夜风,低沉的笑着:“纯粹的杀戮任务,简单,十个技能点,大丰收。”

    他不是什么滥杀之人,因为杀人没有好处。

    但他更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不介意杀人。

    【屠戮九式20/20】虽然被他点满,但是下一行技能,依旧被黑雾所笼罩。不但是它,就连【翩若游龙(5/5)】也是如此。

    闫妄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到了极限。也就是……普通人的极限?

    他现在全力爆发下,一秒可冲出十八米左右。最多闭气长达四十多分钟。倾力一拳达近乎七百公斤。

    这都是他在【凝气搬血10/10】点满之后,在锻炼的时候顺带测试出来的。

1171:大皇子

    这都是他在【凝气搬血10/10】点满之后,在锻炼的时候顺带测试出来的。放在现实世界,每一项都接近临界点。

    如果他猜的不错,接下来的技能,恐怕就要等他成为D级演员,或者如元媛所言,成为特殊演员后,才会开启。

    就相当于玩游戏,他现在还处于新手期,所以对手是人,充其量就是些强壮的,精通格斗技巧的人。

    一旦成为特殊演员,或者晋升D级之后,就类似游戏中的转职一样,开启全新的世界,剧情以及……技能。

    不过若是这么说,那么之前《黑白反间》的轮盘上,为毛还有这么多选项?甚至连玄幻,仙侠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

    “难道……这是内定的?有黑幕?跟天朝的彩票,企鹅的抽奖,毒奶粉的爆率一样??”

    闫妄的脑回路显然极为不正常,瞬间就拐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苦思无果,他也心挺大,不再纠结这一块,专心研究如何迅速完成任务,即……灭了平王一家。

    古代又没火车飞机,就算他日夜兼程,早到几天也改变不了局势。

    所以闫妄也没太过逼迫自己,保持着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标准习惯,悠悠的朝着边关赶去。

    皇陵后山。

    “什么?”大皇子死死的捏着手中字条,额头浮现出道道青筋,干瘦的脸随着他的表情变化,显得越发可怖。

    平王确实有动作了,而且动作不小。

    但大皇子却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只派出了一个人去办这件事。

    一个人……

    “闫妄,这次本皇子一定让你死无全尸。”大皇子狰狞的笑着,手指一勾,从旁边拿起一条木炭,迅速在纸条背面写了几行字。

    “送出去。”他叠好字条,递给一旁的侍女。

    现在是守孝,大皇子不可出门半步,不可饮酒食肉,不可亲近女色……

    就连青龙等人给他传递消息,让他知晓外界的变化,也不能踏入这里半步,只能靠传信的方式进行。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一年,面前这坟只是个衣冠冢,但他不能表现出丝毫。

    ……

    得儿得儿~

    马蹄声在林中响起。

    官兵闻讯而来,却只看到一匹印有东厂徽记的战马,在林间从容的迈着步子,吃着青草。

    但马背上却无人……

    “人呢?”

    噗……

    后方,随着一声闷哼,两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被弩箭穿透的咽喉,无力倒地。

    砰!

    削首,大好头颅随着喷射的血泉升入半空,良久才翻滚着落在地上。

    “看来,你们还真是早有准备啊。”闫妄的身影从树上坠下,连带着踩死一个倒霉蛋,长剑一摆,悠然架在这校尉脖颈。

    虽生死不由自己,但此人却并未有太多慌张,冷眼看着面前的壮汉:“东厂掌刑千户,闫妄?”

    “好吧,看来你是不会说了。下去陪他们吧。”

    剑未出匣,却如同精钢铁棍,直接敲碎了此人的脑壳。在他身上搜了搜,只有一张羊皮简图。

    这种鬼画符线条,若是旁人看自然一脸懵逼,但是闫妄却是美术系出身,大抵看了几眼,便估摸出了里头的东西。

    而且现在这个时代,哪有九年义务教育?大多数都是大字儿不认一个,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所以看起来复杂,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大营所在,后方便是老家,周围是山水地形。”

    闫妄将之记在脑子里,收起简图,连尸体都懒得处理,上马扬鞭,迅速离开密林。

    只不过,他骑得是对方的马,而不是东厂的战马。

    现在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他从带上斗笠,紧了紧黑袍。外甲他根本没穿,只贴身穿了一件护身甲,外面套一层劲装。

    跟寻常赶路的武人没什么区别,如果说对方仅凭马屁股上的徽记便认出他的身份,那就有点扯了。

    闫妄估计除了这方面占一点外,很可能是驿站中出了细作,暗中通风报了他的身份。

    半天奔波,他弃马徒步,混入了一个商队中,以搭顺风车的名头,让对方载自己一程。

    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这地方随着越加深入,戒备越加严密。

    到了最后,甚至路边不多时就能见到一队队兵卒策马而过。

    “啧,多谢老丈。”

    闫妄下了车,笑着冲对方拱了拱手,交出早已准备的凭证,轻易的混入了城中。

    找家客栈入住,闫妄先休息了一下午,待夜色降临时,才悠悠然的走下楼用饭。

    杀人不急,他得先搞清楚谁是谁。

    既然对方早有了准备,那么搞出几个混淆视听的替身,也不是不可能。一旦贸然动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若杀平王一人也就罢了,但闫妄要做的,可是杀了他们一家子。

    闫妄待几名兵卒立刻后,靠着柜台轻声问道:“掌柜,在下路经此地,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要打仗了?”

    掌柜摇摇头,压低声音回答道:“不知,只是说边关有变,生怕有细作混进来。要我说,你若无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那群**子,趁着这段时间,老是做出些可憎之事,有好几队行脚商,都被他们借机勒索了一遍呢。”

    闫妄很赞同的点头,感激的朝他拱拱手:“您说的对,我这边买点东西,后天就走。太吓人了。”

    说罢,便回到房中静待夜幕降临。

    “咚,咚……”

    梆子声响起,紧跟着打更人孤寂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丑时了。”

    闫妄坐了起来,检查了一番装备,悄然推开窗户,踩着房顶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平王的府邸,在最东边,离这里大概有三条街的距离。

    在谨慎的避过巡逻的兵卒小队后,他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府邸后院中。

    抬头望去,却见此地仿若一头匍匐在地,张着血盆大口静待猎物入局的饕餮。

    又仿若一片死地般,仅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几点夜灯,除此之外伸手不见五指,更没有半点声音。

1172:声东击西?(求订阅打赏~收藏~~)

    “有趣。”

    闫妄眼中思绪闪烁着,靠在墙角的阴影,没有动弹丝毫。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不远处的一切。

    只有抓贼杀贼,哪有千日防贼?

    他相信平王一介藩王,不可能这么怂。而是会选择布置杀局,请君入瓮。

    毕竟闫妄的行踪之前已经暴露,既然只是他一人前来,那极有可能便是暗杀。而不是……大队人马过来抓人。

    “一个,两个,七个……”

    有些东西,要静下心等待,观察,就很容易发现。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寒冬腊月。再精锐的士兵,他终归也只是个人。是人……就有极限。

    边关的气候,很恶劣。

    白天热,晚上冷的吓人。

    在短短一刻钟的观察中,闫妄就明显看到了几处地方,有不自然的反光,以及抖动。

    很明显,这些埋伏的人手,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好似冰冷的木头般的痛苦。

    这玩意不是说你想忍,就能忍住的。

    类似‘意识战胜肉体’这种说法,纯属扯犊子。

    人的本能,有些东西可以改,但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

    譬如,人受到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昏厥,失去意识,这是身体本能对自己的保护。

    所以说,很早以前课本中那篇‘***’,在火海中忍着被灼烧的痛苦。

    这个说法从根本上就他么不存在,除非……他根本没有痛觉神经。

    寒风袭来,闫妄也是人,自然也感觉到冷。不过他可以藏在这个角落的阴影,可以略微动一动身体。

    看似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调动附近的肌肉群进行轻微的,且不间断的运动。如此倒是没有冻到麻木的地步。

    又耐心观察了一会儿,闫妄再次看到了一个隐藏的最深的家伙。

    走廊房梁上,有人藏在那里,若非他方才调整了一下动作,闫妄绝对发现不了他。

    “办不到。”

    他摇了摇头,起了撤退的心思,双手撑着墙壁,紧紧的贴在上面,一寸寸的,好似蛇一般蠕动着,滑到了墙外。

    八个方位,互为对角,无论他动作再隐秘,都会被对方察觉。届时陷入围攻,他必死无疑。

    闫妄不可能去干这种沙雕才会做的事情,这可不是玩狂战士无双。

    原路返回,重回客栈中,他坐在被窝里,闭上眼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下毒?”闫妄想出了一个办法,但仔细剖析思索了一番,便谨慎的放弃了这个计划。

    先前已经说过,这个年代,所谓的毒,某种意义上其实就算砒霜,这玩意可是能用银检测出来的。

    而且他不知道平王一家,到底有什么饮食习惯。

    如果吃鸡蛋黄还好,掺和点砒霜,他们也看不出来。毕竟鸡蛋黄里也含有‘硫’。

    最关键的是,他对这些东西没啥研究,以前上学的时候数理化都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学美术。

    上头那些东西,还都是他从前看小说,有几分兴趣后,上网查到的。

    蓦得,他睁开眼,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平王府上尚且有资本去验,但军中大营可就未必了。”

    若要使敌灭亡,需要使其疯狂。

    既然对方有所防备,那就先让你们自己乱起来。平王稳如泰山,他就不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冬天的,现在有没有反季节的蔬菜,自然只有热汤泡饼。而且为了保持士气,时常还要弄点荤腥。

    城中肉铺,已经尽皆关门,所有的东西都被军队买走运进大营。

    在经过几天查询后,闫妄没有费太多功夫,便知晓了几个屠宰场的位置。

    趁着夜色,潜入屠宰场,将长剑等东西塞进一个装碎肉的猪杂桶里,并做好标记。

    翌日下午,伪装成被临时征召的民夫,推着装满肉的车子,来到了军营内。

    “赶紧将肉扔锅里蒸煮。”队正呵斥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闫妄皱了皱眉,生怕自己下的毒或许分量不够,在剁肉的时候,抽空把整瓶全部倒了进去。

    随着‘咕嘟,咕嘟’的闷响,浓浓的肉香随之散开。

    虽然他也有些流口水,可打死他也不敢尝一口,这里头可是有毒的。

    队正走了进来,闻着几口大锅中冒出的香气,狠狠的嗅了几口,恶声恶气的骂道:“肉好了?赶紧端着分发下去。”

    “是,是大人。”

    闫妄连忙拿来一个小碗,在锅里挑出了几块好肉,讨好的将之送到队正碗里:“大人您先尝尝,看看味道咋样。”

    “不错,有前途。”

    队正愣了愣,轻咳一声,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其他民夫端锅出去后,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冬天……昼短夜长。

    闫妄站在门口,看似把风,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些分发肉食的民夫身上,当他亲眼看到一些士兵将肉食盛到碗里后。

    徒然间,他一步跨出,钳住队正的脖颈用力一错,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在短短十几秒内剥下他的铠甲穿在身上。

    随之,他便将尸体扔进杂物桶里盖起来,找到先前做好标记的桶,将兵刃尽皆拿出,油布撕开,一一佩戴在身上。

    走出营帐,等了几分钟,等看到军中起了骚乱后,连忙拽来一个兵卒:“有人下毒,不少兄弟都中毒了,赶紧带我去见将军。”

    “啊?”兵卒有些懵逼,不过当他看到不远处几人先后倒地不起,当即打了个哆嗦,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前头带路。

    等他们来到主帐前,亲兵入帐禀报。

    片刻后,一四十多岁的男子提着头盔,匆忙从中出来……

    嗖……

    闫妄弯腰的刹那,手腕微微一翻,两道弩箭迸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洞穿了男子的咽喉。

    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时候,闫妄猛然爆出骇人速度,在短短两秒之内便消失在此处,混入人群之中。

    不多时,各处响起慌乱的吼声:“肉里有毒,将军被刺,快跑啊……”

    本就陷入混乱的军营,霎时炸开了锅。

    也不知是谁,一脚踢翻了火堆。短短几分钟,整个军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ps:感谢髑自的打赏~~~

1173:真假平王

    而闫妄,则早已抢了一匹马,飞速朝城中赶去。

    他要在所有人之前,赶到平王府中,冒充兵卒,报告此事。

    “军中有变,十万火急。”举着腰牌,闫妄一路高喊着,不顾仓惶躲闪的行人,横冲直撞的来到目的地。

    “止步,何事?”侍卫看了眼闫妄的装扮,微微皱眉问道。

    闫妄下马禀告:“军中有变,十万火急,我要见……”

    “什么事?说来即可。”就在这时,门被打开,恰巧走出一戎装披甲的男子。

    “有人,在粮草中下毒,不少兄弟都惨遭毒手。”

    闫妄演的很逼真,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只见他眼眶一红,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声音越加哽咽和沙哑。

    男子闻言,脸色大变,当即上前几步扶起闫妄,连连问道:“什么?何时的事情?朱武怎么样?”

    噗……

    噗……

    手腕迸出的两道弩箭,瞬间射穿了他的脖颈,其中一根穿透出去,余势不减的钉在一名侍卫的眼窝。

    “你……”

    余下那名侍卫,话刚出口一个字,脸颊便被闫妄用剑匣抽碎,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杀戮,开始!

    闫妄舔了舔嘴角,拖着三具尸体走进府邸,随手关上门,并且将三人尸体扔到角落。顺带打开系统看了眼任务完成的情况。

    *任务:帝命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平王/5*技能点,平王嫡子/3*技能点,平王次子/2*技能点,平王家眷(0/72)/72*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倒是有些好运气,军中那个家伙是次子,而方才那个男子则是平王嫡子,现在也就剩下72个家眷,以及平王本人了。

    “先杀平王。”

    他想了一下府邸的格局,蓦得睁开眼睛,提着剑大步朝某处走去。

    夜晚,是对杀戮最好的掩护。

    一名下人看到闫妄,不禁问道:“你是?”

    闫妄躬身说道:“军中发生哗变,我奉将军命令,前来禀报。可否带路?”

    “啊?,哦好,随我来。”

    这下人接着灯光,好好打量了一遍闫妄的装束,发现确实是军服后,才冲他摆摆手,前头带路。

    几分钟过去,下人遇到了管家,趁机退开,由管家带着闫妄进了书房。

    “说吧,何事?”管家一进门,便淡然问道。

    闫妄面露苦色,艰难的摇了摇头:“将军吩咐过,卑职要见到平王,才能说。”

    “老夫就是平王。你且说来。”

    谁知,管家竟然长笑一声,道出了另闫妄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噗!”

    闫妄抽剑归匣,面无表情的打开系统任务栏。

    片刻后,他转身出门,眼中闪烁着杀意,现在只要除掉72名家眷即可。

    不过话说回来,平王这孙子倒是真会装,竟然自己伪装成管家……。

    “果然是老狐狸,只可惜再狡猾,你也只是狐狸。”

    闫妄撇撇嘴。如果平王的运气再好点,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丢掉小命了。

    毕竟就连他都没想到,这孙子竟然玩了这一手灯下黑。

    “你是……”

    “咔嚓……”

    “侍女?”闫妄瞥了眼依旧为零的数量,迈步走向后院。

    时间在流逝,他的任务完成数量也在缓缓提升。就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厉鬼,悄无声息的,取走一个个人的小命。

    不过没过多久,尸体就先后被发现。与此同时整个平王府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因为主事者……都死了。

    “最后两个。人呢?”

    闫妄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下人。

    由不得他不慌,因为他面前一把古朴的长剑,正插在一女子饱满的胸部。

    剑身穿过她的身体,将之钉在了桌子上,滴滴血迹还不断的落下,渗入地上的毛毯中,将毛毯浸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七十个。

    现在还剩两个。

    但是闫妄发现,这两个人找不到了。

    “大,大,大,大人,小的,小的不知道啊。”下人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嚎哭着。

    “噗!”

    闫妄踩碎了他的脑袋,拔剑起身,缓步离开了已经变成一座死地的府邸。“不知道?不知道留你何用?”

    剩下两个,找不到,他也没办法。

    事实上能杀到七十,已经远远出乎闫妄的预期了。

    “两点奖励点而已,老子不在乎。”

    闫妄呸了一声,声音满是不屑一顾,当然……如果不看他那副死了亲爹的肉疼表情的话,这句话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似乎察觉到,他没有心思去继续追杀两条漏网之鱼,等他再打开系统的时候,任务已经显示了完成。

    *任务:帝命(已完成)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10*技能点,70*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他现在有210*奖励点,10*技能点。

    奖励点倒是可以留着,毕竟现在买了商城的东西,也无法带回去。

    至于技能点,在经过慎重考虑后,闫妄先是将【轻重自若汉剑】点满,【幽影鬼手】点满。

    而后剩下7*技能点,则是尝试性的点在了一直没有看过的科技专精上。

    一点下去,依旧是【熟练运用(1/1)】

    当他看到第二行技能分支的时候,就选择了停下。

    【初级应用】【初级制造】【初级学习】,三个分支,闫妄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但细思良久,方才回过味来。

    乍一看这三个是差不多,甚至有很大的共通之处。

    但实际上却不然,应该说差别甚大。

    科学家厉害吧?发明各种东西,但若说将之放在实用上,他们显然不足以和某些专业人士比较。

    比如有人发明了枪械,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将枪械的功能开发到极致,更不能说明他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初级应用】,应该就是尽最大可能性的开发出,某些科技产品的用途,譬如一台电脑,普通人是玩游戏,看电影,但有些人却可以窃取机密。

    【初级制造】,就是之前的例子,好比一个发明家,可以制造出各种东西。

    【初级学习】,介于二者之间,最好的例子,就是……鼎鼎大名的企鹅帝国,抄袭,山寨,复制。

    无论是发明,还是科技工具的用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可以山寨出来。

    乍一看,初级制造是最牛掰的,毕竟发展到最后,说不定什么高达,钢铁侠的机甲都能制造出来。

    但话说回来,这玩意又是最没用的。

    因为科技工具,不是全部,但起码百分之九十,往往是大胆的猜想,然后无数次失败的求证,最后在一丝灵光闪现下,才能诞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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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BOSS降临现实》
英雄,枭雄,好人,坏人,善良,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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