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9:你待如何?
否则随着庆王被抄家,那就昭示着锦衣卫背后,那庞大的人脉关系网随之崩溃。
此消彼长,锦衣卫绝对会被东厂步步蚕食,剩下的两个藩王,也将地位不保。
“那就,走着瞧。”
闫妄冷笑几声,大手一挥,押送着庆王府的家眷上了囚车。
……
马飞宇带人上门,出示腰牌:“刺史何在?”
“臣在。”严刺史赶忙出门迎接。
缉事轻咳一声,朗声道:“闻庆王在阁下府上,不知现在何处?我们要带他入京问罪。”
严刺史恭谨回应:“庆王他……在一刻钟前,已经离开……”
“搜。”马飞宇一把推开了他。
严刺史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声说道:“我可是当朝……”
“如此遮遮掩掩,本官怀疑刺史大人与庆王,暗中谋划,欲行不轨之事。”
马飞宇霍然转身,一把抓住刺史的衣襟,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知这个罪名,刺史大人可担当得起?”
严刺史丝毫不惧,与之对视着,低吼道:“你,目无法纪,颠倒黑白。我要上奏圣上,严查东缉事厂。”
“随你。”马飞宇嗤笑着,吩咐手下:“把这里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出庆王的踪迹。”
若非他官职不小,杀了恐怕会让西安陷入混乱。马飞宇早就一刀砍他。
刺史轻叹一声,闭上眼在心里念叨:“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庆王确实已经走了,在一刻钟以前,也就是闫妄进入密室的那一刻。
本来他是要回去的,不过他的踪迹,被刚出庆王府的玄武发现。
玄武上了马车,将种种事情言表后,带着庆王改变了方向,准备先躲起来,在路上找机会。
玄武低声说道:“你那个盒子已经落到了闫妄手中,必须要抢过来。”
庆王叹道:“家眷百人,随行的番子可能人手不够,但也会有百多号人,单凭你我,如何抢?”
盒子绝对不能被送到朝中,否则的话,种种罪名落实。纵然发动所有人脉关系,也无力回天。
玄武闭上眼,思索片刻:“发动锦衣卫,半路劫人。闫妄交给我来应付。只要做的干净,届时一切都推到转生林余孽头上便是。”
“依你所言。”庆王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点点头答应。
到了这种田地,他依旧想要挽回一下,子女起码要救出几个,为自家留后啊。就算不惜以自己的命。
庆王暗暗做下了决定。如果真的失败,那就以自己换子嗣的命。
“东厂……”
庆王心里对其越加厌恶,同时也有些恐惧。
因为,闫妄卡的时间点简直太死了,恰逢他不在府中,而且听玄武所言,他仿佛早已知道书房密室的存在。
这只能证明,他庆王府中,有东厂布置的棋子。
东厂的人,当真是无孔不入,短短这么些年,就发展到这般地步,若再不加以限制的话,那就危险了,只可惜自己现在……
就在他们密谋如何营救之时。
闫妄听着马飞宇的汇报。
“刺史不借兵?”
他脸上没半点意外的神色:“早有预料,庆王在这里扎根如此之久,自然会经营好一切关系,严刺史跟他都是一丘之貉。
只是现在圣上意在削藩,暂时没对他们下刀子的兴趣。姑且让他在苟活一段时间,届时腾出手来,有的是办法料理他。”
马飞宇指了指后面马车:“那些家仆……”
闫妄吩咐道:“普通的侍女下人杀之无用,放了便是。咱们的目的,只是要庆王这个人,最多加上他子嗣之类,抓他们作甚?”
零零总总二百多号人,他哪有这么多人手看管?
闫妄看了一圈,发现人数还是不少。摆手让马飞宇拿来这些人的资料,仔细看了看后,他抽出十几张:“这些人,都杀了吧。”
马飞宇有些迟疑:“大人,这都是庆王的族人家眷。”
闫妄摇摇头,不屑的说道:“旁支而已,庆王如果有什么秘密,会告诉这些人吗?
无非是蹭着庆王的光,搞点龌龊勾当,让他们认罪画押,带着东西回去即可,除了庆王正妻,平妻以及子嗣儿女,其他全部杀了。”
“遵命。”
两次清理,百多号人终于减少到了二十几个。
这又不是电影,非要特意留下漏洞,比如放掉几个漏网之鱼云云。
番子的补刀是很严谨的,一刀穿心,一刀割喉,就算你丫心脏长右边也得死。
闫妄翻身上马,扬起马鞭:“出发。”
……
入夜,子时。
“放箭。”
闫妄靠着车轮,从地上抓了一把,随手朝某处甩出一颗石子。
石子破空,砸在黑暗的某处。其余番子闻言,当即调转方向,朝石子方向扣动了扳机。
闫妄拍拍手,高喊道:“你们可不要放箭反击哟,好好看看这一层盾牌是什么。”
说着,他一把扯住少女的头发,将之从地上提起,火把放在她脸前面。
“你好卑鄙!”
玄武惊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闫妄侧耳,忽然将火把指向左边。
番子会意,随之调转方向,将弩箭朝那里倾泻。
又是一阵嘈杂的惨叫声。接连两拨,让锦衣卫受到了很大的伤亡、
因为弩箭有毒,本以为被伤到,包扎一下即可,谁知短短几分钟,受伤的锦衣卫便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失去了声息。
“箭上有毒!”紧接着,玄武徒然提着一面大盾,自黑暗中现身,憎恶的盯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好怕。”
闫妄啧啧笑着说道:“让庆王出来,乖乖自缚,我承诺可以放掉他的子女。否则……女子充娼,男子为宦。”
玄武讥讽道:“畏畏缩缩,尽使阴损手段,不亏是东厂的人,怕你胯下也没那活儿吧。”
论嘴炮,闫妄真不虚他,污秽之言,信手捏来:“有没有,你老母比我清楚,我要是不行,能有你吗?”
“我杀……”
“住手!”
玄武怒极,刚要出手,却不料身后传来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呵令。
不过几秒,那人从黑暗中走出,目光炯炯的望着闫妄:“你待如何?”
1160:大义凛然的闫妄
见到他,闫妄端详其片刻,鄙夷的撇撇嘴,冷笑着说道:“庆王。找个替身出来作甚?”
说罢,手指一错,强行将怀中少女的左臂掰断。
“啊啊啊啊……”少女从小到大,何曾遭受过如此痛苦?在发出一阵连绵凄厉的惨叫后,两眼一翻,当即昏厥过去。
“你……住手。”
瞬间,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住手,本王在此。”
闫妄眼角余光在其余庆王府的人脸上扫过,见到这些人呆滞麻木的表情有剧烈的变化后,他才笑着冲那男人摆摆手:“过来。”
“放了我的家眷子女。”男子没有动,站在原地,神情平静的盯着他。
“咔嚓……”
少女被剧痛从昏迷中惊醒,惊恐的发现自己两只手臂扭曲成了可怕的形状。泪水与鼻涕止不住的流淌出来。
闫妄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与冷酷:“我讨厌有人讨价还价,特别是自以为有资本的人。”
男人朝前迈了一步,眼中似乎没有少女的存在,对她所遭受的一切,没有皱丝毫眉头。
他望着闫妄,淡淡的说道:“如果本王死在这里,你绝对无法交差。纵然本王身死之后,罪名坐实。
但你们东缉事厂,定然会被群臣上表,而作为此番主事者,你恐怕以后日子会不好过。何苦来由呢?”
闫妄对他这种反应,有些惊讶,淡然说道:“看来庆王很有自信呢。”
庆王不以为意的笑了:“西域战事,定王和平王不可轻动。藩王三位,在下自然首当其冲。
虽然本王算到,早晚会有此事,但着实没想到你们会来的如此之快,下手速度出乎本王的预料。
刺史不借兵与你,这让你联想到了夜袭之举,故而早早做好了准备,不得不说,你成功了。”
双方博弈,归根结底就看谁更阴,谁更没有底线。
闫妄和庆王对比……很显然,闫妄更胜一筹。
谁能想到,他会如此不要脸的把庆王家眷放在前面当挡箭牌?
谁能想到,他早已吩咐手下人,事先在箭矢上涂毒?
谁又能想到,闫妄的感知能灵敏到这种地步,点点风吹草动便果断出手?
他们败了,但输的不冤。
从头到尾,他们的行动都被闫妄猜的一清二楚。
万般防备之下,他们能成功得手,那就只能靠传说中的主角专属‘降智光环’。
闫妄闻言,咧嘴一笑:“庆王,你是主谋,这些人是从犯,都放了我也没办法交差。
毕竟他们干得腌事也不少。不如一个换一个,怎么样?公平,公正,公开。”
公……你麻痹。
饶是庆王早有准备,但依旧还是被闫妄这种恬不知耻的回答镇住了。
一换一?
这话咋舔着脸说出来的呢?
而且……庆王看了眼闫妄,这厮竟然还面不改色!!!
连续两个深呼吸,庆王终于勉强把几乎破口而出的污言吞了下去,强忍着怒气说道:“本王三子四女,若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当自缚双手。”
“现在……”
闫妄手指一动,捏断了少女的脖子,冷笑:“你只有三子三女了。”
“你……意欲如何?”庆王面皮发僵,语气冰至极致。
闫妄扔掉尸体,答道:“带你入京,面见圣上。”
“没有余地?”
“无!”
庆王拂袖甩手:“放本王一子,一女,这是最后的底线。”
一旦落入闫妄手中,再无任何侥幸生还的可能,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现在庆王的年纪,若要生养一子,还要面临大明的通缉抓捕,这几乎无法做得到。
最好的办法,无非是将一切东西交给儿子,再用自己的命,换儿子一条生路。
……至于女儿,只是他故意而为之,为了接下来谈条件做好退路罢了。
如此一来,罪名尽皆可由庆王一肩承担,儿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虽然会一无所有,被贬成庶民,但总好过一辈子都活在亡命路上要好得多。
他是庆王,大明王朝三大藩王之一。沉浮世间数十载,何以想不到其中利弊?
时至今日,他已经六十多岁,没几年好活了。何不以己身残躯,为后代铺一条路呢?
“父王……”
“爹……”
闻此言入耳,一众庆王家眷尽皆泪流满面。
“可以。”闫妄眯着眼,一男一女,翻不起什么风浪。
庆王没料到闫妄竟然答应,甚至没有反驳,立刻说道:“放了世云和……芸欣。”
闫妄摇头失笑:“庆王,别蹬鼻子上脸。你乖乖自缚过来,我自会放了他们,事已至此,我没有反悔的必要。”
玄武按住庆王的肩膀:“不可,其中有诈。”
庆王笑着:“呵呵,我信他。东缉事厂掌刑千户,凤阳公主之夫君,应该不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承蒙夸奖。”闫妄摆摆手,自有两名番子上前,将沉重的镣铐挂在庆王手脚脖颈,如拉牲口般,将之拉入人群。
场面陷入静寂。
双方的注意力,在这一刻,全都放在闫妄身上。
迎着众人的目光,闫妄微微一笑:“为朝廷办事,纵然本官背上千古骂名又如何?”
“狗官!”
“畜生。”
“卑鄙小人……”
闫妄面对这些人的破口大骂,压根无动于衷,指着不远处进退两难的玄武说道:“准备放箭,击退敌人。”
“退。”
事已至此,不可挽回。
玄武想起之前庆王暗中交给他的东西,不禁升起几分希望。
如果这东西真的如庆王所言,那么……有没有他,其实没那么重要。想到这里,他果断下令撤退,避免更多伤亡。
而另一边的闫妄,也没有穷追猛打,毕竟大晚上的,对方多少人根本不清楚,谨慎一些为好。
数日后。
闫妄坐在马车上,递给庆王一块糕点,淡淡的说道:“其实,那天玄武退的如此果断,想必是有其他打算吧。
比如,你早就想到了夜袭失败。所以你做出了交换的打算,但我的反悔也在你预料之中。
在临行之前,将某些东西交给玄武,也不是不可能。”
1161:飞鸟尽,良弓藏
庆王吃着糕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此话怎讲?”
闫妄笑着说道:“名册我看过,三公,三孤,五寺,都有。
但唯独少了最关键的六部,除此之外,六科,内阁也一个没有。
督查院,太医院,詹士府,内阁,翰林院这些地方,你不插手尚且可以理解。
但六部六科你若不插手,那就太奇怪了。我不信你经营数十年,会漏掉这些看似品阶不高,但实属重要的地方。”
“呵呵。”庆王笑而不答。
闫妄不以为意,又递给他一块糕点,轻声说道:“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的。
削藩之事,势在必行。除此之外,以圣上的手段,恐怕不久之后,朝中就会彻底洗牌。
某些人结党私营,把爪子伸得太长了些。圣上手中有刀,只是贸然的大动干戈,会动摇大明根基。
可一旦西域诸国被打残,背后没有敌人窥伺的话。圣上就会着手清理身上的毒瘤了,譬如藩王,以及……锦衣卫。”
庆王抿了抿嘴,沉声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届时大明涅重生,那么东厂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毕竟东缉事厂的设立,初衷便是为了皇帝扫除异己,稳固朝纲,抗衡锦衣卫而存在。
东厂荡然无存,那么作为闫妄这些人,恐怕都逃不过一死。
毕竟皇帝需要把东厂推出来,让某些人背锅。以此来平息朝中怨愤。
虽然这部戏跟正史相差甚远,但有些地方是共通的,比如……都是封建王朝。
纵观正史。
整个明朝,从锦衣卫,东缉事厂,西缉事长,内行厂……
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或许他们会得意一时,但算总账的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掉。
“我知道。”闫妄喃喃低语。
庆王接口:“知道,但无可奈何。”
东厂是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船,就别想下去。这些机构的性质,注定了他们的下场不会好。
皇帝只是需要一把刀而已。
若无敌于天下,自无须拔剑在手,当藏剑于匣威慑。
闫妄解下酒囊,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哈哈大笑:“若以东厂此刃,可斩除大明毒瘤,纵身负万载骂名,倒也值得了不是?”
“明白,清楚。”庆王亦笑道:“若有汝等利刃,锦衣自不是对手。本王败得不冤……”
他看出来,也听出来了。
闫妄是个很纯粹的人,他为了自以为正确的目标,可以不顾一切的达成。
他……是一把好刀。
怪不得圣上会如此青睐于他,甚至下嫁凤阳公主,招当驸马却不革职,反倒将之提拔到千户之位。
“可惜了。”庆王暗暗摇头,有些唏嘘。
“可惜了。”闫妄将酒囊递给他。
后半句话却窝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万事没有到最后,一切都尚未可知,不是吗?
庆王没错,锦衣卫没错,谁都没有错。他们做的,都是对自己有利,或者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错的是……他们失败了。
世间烘炉,无谓对错,只有角度和选择不同而已。
……
玄武较之于闫妄,先一步赶回了京城。毕竟他只身一人,不需要顾虑太多。
“主人,庆王被捕,罪名坐实,现已被闫妄押送入京。”
皇子抬起头,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就一直看着?”
玄武低声禀报:“起先救出了庆王,但他心系家眷,故而调遣锦衣卫遮掩身份,企图夜间偷袭。
本来属下是要牵制闫妄,争取时间。
没曾想闫妄早就算到了这一茬,竟然将庆王家眷推出来做挡箭牌,我等顾忌重重,无法出手。
庆王最终被捕,但临行前却将一本名册交与属下,言此名册是他最后的手段。
让主人根据名册,发动其上一切人脉关系,尽全力将他救出。”
皇子接过名册,翻开看了看,不过几页,忽然合上名册,闭目深呼吸安抚自己的思绪。
半晌,他呵呵一笑:“有了此物,还要他作甚?仅凭之上记录的人,有这些人的支持,太子之事……不过时间尔!”
玄武低头不语,皇子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太明显了。
他终归没有把还有一本名册,落在闫妄手中这件事说出来。
如果说了,那就非但无功,反而有罪了。
从前他是死士,没得选。但现在他是千户,第一次……有了其他想法。
玄武不想再对上闫妄,一系列的事情,到最后都因为他而功亏一篑。
转生林没了,地煞(元媛)死了,天煞死了,前段时间朱雀也死在了闫妄手上。玄武不想自己落到这种地步。
“你且下去吧,这件事做的不错。”皇子翻看着名册,淡淡的吩咐道。
“遵命。”玄武起身告退。
……
皇子用了半个多月,先后拜访了名册上的官员。在软硬皆施的手段下,终于确定了日子。
而就在这一天,紧赶慢赶的闫妄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百里之外。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福站在门口,高声喝道。
“臣……”
“臣有要事……”
“臣启奏……”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众大臣便围了上去,捧着折子分列进殿。
刘福冷眼看着这些官员,心里一凛,暗道:“来了。”
时至今日,这群人终于发难了。
想起昨日鹞鹰来报,刘福心中略微安定了些。
可想了想,他还是摆手招来一小宦官:“让鹞鹰再探,千户闫妄现在何处。”
站在殿门口,刘福就算不注意,都能将殿中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声音太大,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这已经算是朝会的惯例,刘福早就习惯了。
驻足片刻,待官员鱼贯而入,他便令侍卫关上大门,转身入殿。
鹞鹰到来,对闫妄附耳低语:“大人,督主有令,带着庆王与证据,直接入朝,觐见圣上。”
“其他人呢?”闫妄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急?难道庆王的布局启动了?还是说皇子那头行动了?
鹞鹰回应:“其他人先行押入东厂地牢,听后发落。”
“有趣。”
闫妄咕哝了一声,正巧转头,与庆王的眸子接触。不知为何,他自中品到了几分自信。
1162:朝堂问罪(求订阅打赏推荐~~~)
咔嚓!
闫妄命人卸掉庆王身上的枷锁,将之直接提起,横放在马背。
“本官先走一步,马百户,押着他们先关地牢,没有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探视。若出丝毫问题,本官拿你是问。”
马飞宇连忙应下:“遵命。”。
走!
马鞭一抖,胯下马儿嘶鸣一声,跟着鹞鹰火速入京。
“官牌在此,诸君避让。”闫妄高举腰牌,冷喝几声,纵马掠过街道,留下满地尘土。
侍卫长枪一甩,交错卡住城门,上前拦下闫妄:“何人皇宫之内纵马?”
“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闫妄翻身下马,提着庆王出示了腰牌,得到准许后,大步进宫。
片刻后。
刘福得到宋学林的眼色,弯下腰悄然在皇帝耳边说道:“主子,闫妄正在门外……事情,办妥了。”
皇帝闻言,眼底划过一丝精光,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点点头让刘福宣他觐见。
随轻咳一声,压下朝臣议论,淡然说道:“诸卿噤声,月许之前,朕接到一封奏折,言弹劾庆王荼毒百姓,欺压良善。
故而朕派人前去查看,却发现奏折内容属实,且除此之外,种种恶罪不计其数、
是以,命东缉事厂千户闫妄,将其押送入京,现正在宫外,太子之事可暂且放在一边,庆王之事却是刻不容缓,诸卿以为如何?”
场中霎时一片死寂,百官面面相觑,无不颤栗,冷汗津津浸透衣衫。
庆王。
论资排辈,其实算得上皇帝的亲叔叔呢。
说抓就抓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事。
皇上之前不是放弃削藩了吗?怎么突然间就……
宋学林轻咳一声,朗声答道:“却是如此,太子事小,王侯治罪却迫在眼睫。”
皇帝居高临下的扫视一圈文武大臣,重点在某些人身上顿了顿,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宣闫妄觐见。”
刘福高诵:“宣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闫妄,觐见……”
“宣东缉事厂……”
“宣……”
闫妄跟着带路侍卫,带着庆王一路走上台阶。
庆王看着地上盘龙图刻,笑着感叹道:“三十二年,未曾来过这里了,没曾想这一次,却是以这种方式来的。真是世事无常啊。”
三十二年前,先皇登基,他被驱逐出京,在西安落户,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就连先皇驾崩,没有圣旨准许,诸位藩王都不得入京吊丧,祖宗祭祀更是如此。
再次回京,庆王看着面前种种或熟悉,或陌生的场景,有些唏嘘,亦有些触景生情。
闫妄扭头看了他一眼。
或许是重回故地,庆王此时较之于王侯,更像是一名人到古稀的老者,两鬓的华发,微微佝偻的身躯,脸上的皱纹,无不彰显着这一点。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庆王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走上台阶,站在殿门之前,他小心翼翼的梳拢着略显凌乱的鬓发,郑重的抻平了衣服上的皱纹。
看着殿前鎏金三字,庆王洒然一笑,再度恢复了那种稳重而威严的气度,一步步昂首走进了殿中。
庆王可以轻揖而不拜,人家是皇亲国戚。
闫妄可比不得,自然持剑挎腰,躬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皇帝虽面色略微释然,但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闫妄从怀中掏出那个扁平的铁盒,双手举起:“卑职幸不辱命,擒得罪人……庆王。此为庆王罪据,请圣上过目。”
皇帝眼前一亮:“呈上来。”
刘福会意,连忙走下去,将铁盒拿到皇帝桌上,打开取出那本厚重的名册。
皇帝仅仅翻看了几页,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殆尽,铁青着脸合上名册,阴翳的目光徒然迸射,落在百官中某些人身上。
心中纵然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但皇帝仍然保持着理智,这些人……不能杀。
名册之上,可不止区区几个人。而是……近乎囊括了三分之一的朝臣。
若都杀了,国将如何?
在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下,皇帝冷厉的笑着:“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呵呵……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哗啦……
此话刚落地,十几名臣子便诚惶诚恐的出列跪下,连连颤说:“臣……罪该万死。”
“闫妄啊,他们该当何罪?”皇帝闭上眼,轻声质问。
闫妄吞了吞口水,立即回答:“回禀圣上,按大明律法,当抄家斩头,除主犯一家外,旁支亲戚,可缴金免死,但不可免罪,流放三千里,男子为奴,女子充娼……”
皇帝低下头,翻阅着名册:“诸卿,可听到了?”
无人应答。
“朕的话,已经没人听了?”
百官叩首:“圣上恕罪……”
皇帝拍案而起,怒而出声:“恕罪?如何恕罪?这些人,最多的贪墨二十万银子,最少也有七万。如此……朕如何恕罪?
闫妄,告诉他们,上次西域之行,所缴金银古董,财宝器具,折合官银,共计多少?”
闫妄大声说道:“回禀圣上,共计四百三十四万两左右。”
皇帝冷笑着走下台阶,站在这些人面前:“听听,四百多万,均到尔等身上,够吗?”
说罢,他转头看着庆王:“真是财可通神,好手段啊。救济灾民的粮食,足足百万石,一经皇叔的手,转眼便成了糠料。
一子从商,一子为官,一子入军,皇叔你这三条路,可都开得理清条顺,恐怕大明王朝,你才是真正的皇帝吧。”
庆王不疾不徐的弓腰作揖:“陛下恕罪。”
弯腰的同时,他的余光不断扫向六部等人。然而他却发现,这些人与他的目光碰触的刹那,便立刻移开。
庆王瞧见此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出意外了?
玄武没有把名册送回来?
还是说……皇子并不打算救他?
老于世故的他,瞬间就想到了种种可能性,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站在朝堂之上的庆王,就好似被扔到岸上,濒死挣扎的鱼儿,纵然绞尽脑汁想脱身之策,却终无任何用处。
皇帝甩袖,转过身回到龙椅之上,看向闫妄
1163:狼顾之相(求收藏订阅打赏~~~)
皇帝甩袖,转过身回到龙椅之上,看向闫妄:“插手赈灾事物,调换粮食,以次充好,从中牟利,此罪,该如何处置?”
“抄家!”闫妄可不敢说后面‘灭族’俩字,毕竟庆王跟皇上可是同族。
一直沉默着的庆王,轻叹一声站直身体,望着皇帝轻声说道:“可否,看在祖宗颜面,于我一支留一炷香火?”
皇帝长舒一口气,闭上眼说道:“当初,你做出此事时,应该想到了后果。”
无论做出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承担得起,那就是好事,如若不然……
皇家无情,而且还摊上个这么强势的皇帝,庆王会有活命的机会?
庆王本就没报太大希望,如此这般再弯腰祈求,恐怕只会作践自己。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某个位置,嘴角噙着一抹无奈:“呵,悔不当初啊……”
那里,应该是太子所站的位置,只是现在还空着。
皇帝面露疲惫之色,无力的摆摆手:“带下去,押入大牢,整理出罪名,当昭告天下,择日……斩首。”
他说完,扫了眼下方大臣,尤其是其中三公等几位:“今日此事,朕有些倦了,太子册立,以后再议。退朝吧。”
“吾皇万岁……”
百官叩首,齐声恭送。
出宫的路上。
庆王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狼顾之相,不可为帝,否则大明危矣。”
“或许吧,相信圣上定会做出万全之策。”闫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知道庆王说的是谁,除了大皇子还能有谁?
朝堂之上,百官罗列,却没有一个敢出来替庆王说半句话。
如果说名册上那些人,是害怕。那么另一本名册上的人呢?
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玄武将名册交给皇子后,皇子却没有打算以此拯救庆王,反而弃如敝履。
庆王笑了笑,对他说道:“你看似不懂官场,但你却懂得察言观色,只可惜……走上了不归路。”
闫妄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吧。呵……到了。”
他说着,退后几步,注视着几名番子将庆王送到大牢中。脸上的表情,随着昏暗的火光阴晴不定。
出了大牢,闫妄漫步在街道,不禁再度想起,方才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
名册他看过,前几页就是三公,三孤这些官员。
但是皇帝却略过了这些人,单单点出了五寺。
名册之事,涉及的人实在太多,皇帝不敢一巴掌全部拍死,这一点尚且可以理解。
毕竟三公,三孤可算作极为重要的位置,专门辅佐皇帝处理国家大事。
之所以不放过五寺,恐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些机构,跟锦衣卫牵扯很深。
皇帝是要借此机会,拔除这些人,将自己放心的人放上去。
恐怕这只是开头,过不了多久,整个朝堂都会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三公,三孤这些老人,也到了该挪窝的时候了。
如果他们识相的话,就悄咪咪的,把贪墨的银子交上去一部分、
皇帝说不定还会念及旧情,给他们一个辞官回乡,安度晚年的机会。
否则……啧啧。
除此之外,想必接下来,皇帝就会宣布皇后病死的消息,借此还能再拖延一阵。封新后这件事搞一搞,还能将太子之事再拖。
实在不行,直接把皇子扔他老娘坟前,守孝三载。
如果不去,那就是德行有亏,不孝。皇帝之位甭想了。如果去,这一去就是三年……朝中也会将此事忘掉。
“猜不透啊,猜不透。”闫妄摇头嘀咕,皇帝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
时至今日,皇帝绝对能看出,种种事情背后那只黑手,八成就是失踪然后回宫的皇子,搞出来的鬼。
至于证据……东宫密室,就是铁证。
也不知为何,皇帝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没有对皇子出手,只是将其扔到一边,做冷处理。
闫妄没有回东郡王府,反而折道去了京城外,之前姜毅赏他的那栋小院中。
打开系统,任务栏。
圣兽之殇,黑手,这两个任务还未完成。但削藩平王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削藩平王(已完成)
皇帝于拖延册立太子之事,身为其利刃,东缉事厂必须做出相应举动。
大明盛世,天下太平。若有大事,非藩王莫属。
完成奖励:4*技能点
失败惩罚:太子立位,东厂有难。
闫妄没有犹豫,直接将【凝气搬血7/10】加满,变成了【凝气搬血10/10】
剩下1*技能点,则被他分配到了【幽影鬼手1/3】上,提升到2级。
做完这些,他两眼一翻,便失去了意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
宫内。
皇子疯一般的,一脚踢翻了桌案,面目狰狞的盯着青龙:“你再说一次。”
青龙不卑不亢的重复了一遍:“庆王进京入朝。皇帝借故,拖延太子之事。”
“闫妄,又是你。”
皇子的手攥成一团,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却仿若没有痛觉般。仿若失心疯一样低吼道:“西安,庆王,你的速度……好快啊。”
“主人,要不要……”青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纵然对闫妄恨到了极致,但皇子依旧保持着理智。
他思索良久,低沉的说道:“不能杀,东缉事厂掌刑千户,驸马爷,又刚立了大功,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们就太被动了。”旁边的郝兴河插了一嘴。
“要等。等西域之事平复。”
皇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届时定王携大功凯旋归来,趁势再提册立太子,父皇再无法推脱。”
一直沉默着的白虎,突然出声说了一句:“卢博明还活着,若不尽快将之接出来、
恐怕待东厂的人去查处大理寺官员时,绝对会顺手将之带回东厂地牢,严加审讯。
如果他口风不严,吐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那……”
皇子闭目轻言:“此事会有人去做的。”
半晌,皇子看向青龙:“那东西研究的如何?可有成效?”
青龙知道他在问什么,恭谨的回答道:“回主人,有了雪阳谷的加入,还有玉鼎阁的鼎力相助,现在进度已经极快。
1164:没毒!没毒?没毒~~~
不过现在五寺被查处,我们以后恐怕,没办法轻易自中提出死囚,用于试验了。还需想一些办法。”
皇子冷冷的说道:“死囚没有,人多得是。京城之中,乞丐贱民良多,何必纠结于此?我要在一年之内,让那东西发挥用处。”
青龙点点头:“遵命。”
……
朱婉莹从婢女手中,接过汤碗,抿唇柔声道:“夫君,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参汤,奔波多有疲乏,回到家中要多多修养才是。”
闫妄靠着床头,有些懵逼的看着这一幕,脑回路一时间转不过来。
什么鬼?
难道她中邪了?
咋变化这么大呢?
念及至此,他狐疑的将目光落到那碗参汤上面,该不会是皇子恨自己,于是说动了朱婉莹,给自己下毒吧??
终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伪装的挺好,但骨子里依旧相差甚远。
最简单的一点……男女平等。
他总是下意识的,将女性放到一个平等的角度,而并非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
闫妄不明白,朱婉莹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再加上一直他身处东厂这个位子,让他有些疑神疑鬼。
虽然心里的想法很阴暗,但闫妄可不会傻不拉几的表露出来。
他接过参汤,佯装烫手,微微一抖,让些许汤汁沾到了指间的白银戒指上。
没有变黑,应该……没毒。
为毛说应该呢?
其实很简单,银这东西检测毒,其实放到科学角度,银仅仅是跟硫,以及硫化物能产生反应。
也就是变黑,形成硫化银。
再加上古代的毒,一般是指砒霜,因为生产水平落后,导致砒霜中都伴有硫和硫化物,所以才会有银针试毒这一说。
银是不能试毒的,因为太多东西试不出来,但对人体有致死的坏处。但银却可以消毒,所以用银筷,银碗是有很大好处的。
朱婉莹看到他似乎有些手抖,连忙接过汤碗,拿绢布仔细的擦了擦他的手,捻起汤匙,放到嘴边用唇瓣碰了下,这才送到闫妄面前。
“没毒。”
闫妄看到她抿下了一丝汤汁,没有异状后,终于放下了心,张口喝了下去。
毕竟古代化学这玩意,发展的很慢。没有现代社会玩的那么花。
不过……
参汤下肚,闫妄忽然感觉身上有些燥热。
“有毒???”他瞪大了眼睛,这种异状实在有点明显。
旋即,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眼中透出几分惊异:“以前看小说,某主角逮住人参啃一口就流鼻血,难道人参还有壮阳的作用??”
不怪他不懂,其实闫妄哪里吃过人参这种玩意儿,连那些燕窝鲍鱼都没吃过。
作为穷比,他最喜欢的还是猪头肉,猪蹄,烤鸭……
“呼……”
闫妄感觉浑身热的难受,再抬起头,却发现方才端着盘子的婢女已经消失。
屋里,只有这位纱衣披肩,妩媚动人的朱婉莹,玉面泛红的盯着他。
闫妄与之四目相对,霎时便明白了,不禁暗骂一声,你他么要滚床单,直接说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呢?
一番云雨后,闫妄忽然发现,其实微信里头,那些沙雕朋友圈的鸡汤文,并不算都是剧毒,某些还是有点道理的。
比如……适当的为爱鼓掌,可以有效的促进夫妻之间的和谐。
翌日。
闫妄带人前往大理寺,抄家的同时,顺带将卢博明自狱中提出来审问。
这厮以重伤的名义,在大理寺窝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倒是躲不了了。
哪知道他刚到门口,便碰到了恰巧同时赶到的锦衣卫,为首的正是锦衣卫镇抚使,季元征的哥哥……季元武。
“好巧啊,镇抚使大人。”闫妄阴阳怪气的踱步迎上,目光隐晦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过。
一见到闫妄,季元武的脸色就很难看。
毕竟就是因为此人,自己的弟弟,现在还在东厂大牢里头。
前阵子他去看过,却被告知未经允许,不得与之接触,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然而就这一眼,他便看得出季元征现在到底是何等状态。
手脚尽断不说,双手上的血肉,早已被刮刀剔了个干净,白森森的臂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鼻子,双眼,耳朵都被割掉,挖掉,若非还需要他说话,恐怕舌头也会被拔除,牙齿敲碎。
饶是如此,季元征还活着,只是这种状态,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正因为这样,季元武对闫妄的恨意,可谓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洗刷干净。
但就算是他心里百般怨恨,憎恶,可脸上却不能展露分毫,否则的话对方大可插个罪名在自己头上。
譬如:季元征招供,说一切事情都是季元武在背后指示。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直接把他定死。
就算背后藩王撑腰,他最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东厂大牢走一趟,出来也不成人样了。
“见过大人。”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季元武拱拱手。
二人品阶上一样,只是架不住人闫妄除此之外,还是皇帝的女婿,半个屁股算是皇亲国戚。
而且东厂现在势头正盛,较之于日薄西山的锦衣卫,他无形中自然矮了半级。
闫妄三句话不离挖坑:“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呐?莫不是找人叙旧?”
季元武嘴角一抽,深吸口气,强自按捺情绪:“大人说笑了,此番前来,却是为了转移大理寺之中的犯人,以及诸多卷宗。”
闫妄笑着说道:“如果本官没记错,此事应该是我东缉事厂负责吧?”
季元武虽然气势有点弱,但话中内容却不虚分毫:“圣上可没下过这种旨意,只是勒令咱们做臣子的,赶紧处理此事吧?”
从根本上来讲,其实季元武说的还真没错。
皇帝还真没准确的说,由那个机构去处理这件事,而权力与东厂差不多的锦衣卫,自然也有权参与。
不过道理归道理。
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闫妄这个东厂的人在做,按常理而言,压根轮不到锦衣卫所谓的‘帮忙’。
闫妄拍手假笑:“有趣,有趣。看来锦衣卫中,也不全是废物,季大人还是很有脑子的嘛。”
1165:抄家,诡异的功夫
随之话音一转,声音徒然变得阴冷:“不过,锦衣卫插手东厂之事,怕是你们还不够格。”
“你……”
“砰!”闫妄力道十足的一腿,让季元武直接扑倒在地,随之脚底压在他身上:“本官的话,谁赞成,谁反对?”
“好,闫妄,做得好。”
随着阵阵拍手的声音,宋学林慢悠悠的从马车内走下来,摆手让闫妄收腿。
等季元武脸色难看的站起来后,才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布:“圣旨到,锦衣卫等人接旨。”
季元武额头青筋一突,不得不再次跪了下去。
他明知道,这就是东厂在整他,但却没办法反抗。
如果不跪,那可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片刻。
锦衣卫的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因为圣上降旨,此事由东缉事厂全权处理,锦衣卫不得干涉。
“督主。”闫妄凑了上去。
宋学林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陛下的意思,卢博明必须要说出锦衣卫的事儿……”
闫妄眼中精光一闪,了然点头:“卑职明白。”
皇帝,这是要对锦衣卫下手了。
趁你病,要你命。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二人低语交谈了一番,随后宋学林便坐上马车,迅速离开了此地。
“该做什么事,你们应当知晓。”
闫妄扫视着这些番子,吩咐了几句后,随意点了两个人,大步走进大理寺。
“给我把卢博明的卷宗找出来。”他指着一人,随后带着剩下那个番子,朝大理寺牢房走去。
啪嗒……
靴子踩在地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膈应。
除此之外,这里还弥漫着一种极为冲鼻的味道。
如果用一个比喻来形容,那就是好比把一坨翔密封起来,发酵一年半载然后拿出来,放高压锅里,加葱蒜姜辣椒,醋酱油盐巴八角,压上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彻底炸锅,崩出来的那种味道。
“卢博明?”
闫妄来到最深处,看了眼身穿囚服,坐在干草上的男人。
衣服虽然很破,但极为干净,并且不似其他牢房一样污秽满地,反而打扫的十分整洁。
观其满面红光的模样,丫就不像是囚犯,反而像是现实社会中,那些下乡作秀的官员。
卢博明闻声起身,打量着面前的大汉:“你就是闫妄?”
“不错。”闫妄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给狱卒打了个手势:“放他出来,套上铐子。”
“啧啧,看来在这里,挺享福啊。”闫妄进牢房,随手扯开他身上的囚服,在其腰间一扫而过:“可以,休养的不错。”
卢博明盯着他:“圣上要见我?”
“……”闫妄闻言,嘴角一抽,诧异的与他对视:“你脑子坏掉了?哪来的自信?”
“那你们提我作甚?”这次反倒是卢博明不明白了。
“作甚?你心里应该清楚呢。”
闫妄没兴趣跟他再瞎哔哔废话,招手让番子塞住他的嘴,脑袋上套了铁枷锁,牵着卢博明便走出了牢房。
几个时辰。
东厂大牢。
“大人,写好了,你看一眼。”代笔将写好的罪证放到桌前。
闫妄大致看了看,皱眉说道:“方才他说的很清楚,是锦衣卫指挥使吕文浩指使。
让镇抚使季元武,以及千户卢博明绑走皇子,伺机暗谋造反之事,怎么上面没写?”
代笔闻言,连忙说道:“我这就重写。”
“呸!”卢博明啐了口血水,喘着粗气骂道:“狗官……”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
闫妄倒是不气,在桌上抓起镇木,狠狠的砸在了他脸上。“什么东西……搞得你他么还是清廉好官?”
“罪名以定,把卢博明的家眷给我带来。”马飞宇低声吩咐番子。
“是。”
卢博明忍着脑袋上的剧痛,愤怒的吼道:“祸不及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闫妄接过代笔递来的罪状,仔细看过后,走上去一巴掌抽掉了卢博明半口好牙。
随后钳住他的右手,在血呼啦的身上抹了一把,将手印清晰的印在了罪状之上。
“打断手脚,扔进大牢。”
将之收好,闫妄也不再看他一眼,带着马飞宇出了大牢:“点些人,随我去指挥使府上走一趟。”
哗啦……
锁链作响。
随之传来卢博明凄厉的怒号:“闫妄,你会死的,飞鸟尽,良弓藏。你也逃不掉……”
“吾皇刀锋所指,必将利刃出鞘。”
闫妄听到那句歇斯底里的嚎叫,脚下微顿,再度踏出。
不论这个世界,到底会不会如正史一般。但他依旧不想让满清鞑虏,颠覆这大好河山。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趁着如今王朝强盛之时……替皇上除去这些毒瘤。
“站住……”
“此乃……”
闫妄没有言语,径自上前,一脚踹开大门,指尖寒光闪闪,瞬间没入两名下人的咽喉:“入府,抓人。所挡者,杀无赦。”
“遵命!”
番子缉事,分批而入,迅速涌向府邸各处。
“嗡……”
闫妄微微错身,突然抬手虚握,精准的拿捏住那道突兀的乌光。
摊开掌心,这是一枚短镖,后面坠着一条碎布。
碎布展开,上有字迹:死仇必报。
字体娟秀,泛着淡淡的血腥,是鲜血浸书而成。
方向是在……西南。
闫妄霍然抬头,恰巧看到一抹倩影自墙头一闪即逝。
“休走!”
弩箭破空,瞬间攒射而出。十道乌光连成一条黑线,霎时朝那道影子钻去。
扔掉连射弩,闫妄随口留下半句话,人如飞龙横空,在地上猛然一踩,青石铺就的路面应声而碎,遂其身影出现在数米之外。
砰!
一爪按下。墙头砖瓦碎裂,闫妄整个人霎时翻墙消失在此。
方一落地,闫妄直接俯身就地一滚,双脚在地上顺势一蹬,速度未有片刻减缓。死死的坠着那道倩影。
当啷……
剑,自匣出。
剑匣在闫妄手中,发出呜呜长啸,直袭其背后。
噗!
闫妄瞳孔一缩,表情大变,整个人踉跄两步,差点收力不住扑倒在地。
1166:再议太子之事
空的?不对,他若没看错,方才那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人。而并非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有趣。”
他眼睁睁看着挂在剑匣上的纱衣,仿若涂了一层磷粉般自燃,徐徐成为一撮灰烬,心里大抵有了几分猜测。
人已无影,闫妄收剑原路返回。
再次踏入指挥使吕文浩的府邸,却见一众足有百名家眷,被五花大绑起来,排成几排跪在院中。
见到闫妄回来,马飞宇连忙禀报:“大人,卑职办事不利,走脱一人。”
“谁?”
“吕文浩独女,吕竹晨。”
闫妄闻言,微微一愣:“独女?除了吕竹晨,没有其他的子嗣?”
马飞宇压低声音:“没有,据说吕文浩年轻的时候受过伤,那啥……”
“明日,将吕竹晨的情报送到我手里。”
闫妄了然颔首,随之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些人,尤其是为首那个年近半百,依旧健壮如牛的吕文浩。
“带走。”
“是,大人。”
回去的路上,闫妄感觉到马飞宇,不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在他身上,笑着问道:“有什么不解之处?”
马飞宇干笑几声,凑到他旁边问道:“呃,大人,卑职疑惑的是,咱们连指挥使都拿了,为何却唯独放过镇抚使季元武?”
闫妄听罢,徐徐说道:“锦衣卫这地方,牵扯实在太深,切不可一蹴而就,将之连根拔起的话必有大祸。
要知道,这里头不但有藩王,还有诸多军属,还有暗探,这些人以及关系网,绵延整个大明朝上下。
咱们这次,趁势拔掉大的,抽掉小的,唯独留下中不溜的。
其实就像是打仗的围三困一,让这些人不至于狗急跳墙,上司被捕,他们恰巧有机会升上去。”
马飞宇有所领悟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闫妄吩咐道:“吕文浩等人,不需要再给他们陈述辩驳的机会,写好罪供,让他们签字画押便是。
随后打断手脚,扔进大牢,这么一来,就算那个逃出去的吕竹晨想要救人,也没办法拉着一个残废跑吧?”
“大人英明。”
闫妄瞧见路口,摆摆手说道:“你先忙,回头罪供和吕竹晨的情报送我府上。我先走一步。”
“恭送大人。”
翌日。
闫妄拿着厚厚一沓罪供,进宫觐见皇帝。
“做的不错。”皇帝很有耐心的一一看罢后,满意的赞了一句。
他思索了片刻,将这些东西交给刘福:“回头拟定圣旨,昭告天下,择其时日,斩首示众。”
刘福应下:“是。”
顿了一下,皇帝接着说道:“赐人参三支,白银千两。”
“谢主隆恩。”闫妄满脸笑容的接受。
又经过几句似拉家常般的对话后,他便退出了御书房。
……
“吕文浩被捕?”大皇子听罢这个消息,丝毫没有意外之色。
在庆王入狱后,他就猜到父皇不会就此罢手,绝对会趁势而追,一鼓作气将锦衣卫打压下去。
现在抓了大的,留着中的。虽然让大皇子有些惊异,但同时也有些欣喜,如此他就能毫无顾忌的将青龙等人的职位提上去了。
青龙接着说道:“主人,玄武碰上了吕竹晨。她受了伤……”
“受伤?她会武艺?”大皇子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与我们不相上下,只是一时不察,在逃亡的时候,被闫妄所伤。”青龙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凝重。
闫妄的实力,较之于西域交手那时,又强大了许多。
若再次见面,恐怕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是闫妄的对手。
大皇子沉吟着,吩咐说道:“想办法,将她拉入我们的阵营。毕竟计划中,东厂的人都要死,闫妄更要死。而且朱雀死了,恰巧留有空缺。”
“遵命。”
半年后。
边关传报。
廖艾将军大破西域,杀敌无数。
皇帝龙颜大悦,传定王进京封赏。顺带参加小皇子的周岁宴会。
“六部,六科准备一下。”大皇子这半年来,消瘦了许多,无论是气质还是体格,与之前相比相差甚远。
他很清楚,这次恐怕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被父皇借口拖延,那么毫无疑问的,未来的储君就是他那个弟弟,而不是自己了。
若非逼不得已,大皇子真的不想走出那一步……
“遵命,主人。”青龙退下。
说起来,郝兴河这段时间,其实日子更不好过。
因为这部戏的大纲被彻底破坏,转生林荡然无存,其他演员也死在闫妄手里。
投靠大皇子的郝兴河,他现在每天的活计,就是去暗中抓一些乞丐,流民,用于试验。
若非他心里还憋着一股不甘的劲头,恐怕早就放弃这部戏,强行退出了。
太憋屈了。
郝兴河内心深处,对闫妄极其妒忌,这孙子先来一步,误打误撞的破开了皇子的计划,甚至亦步亦趋的将皇子逼迫到这种地步。
想来此次定然收获不菲。
纵观他与闫妄现在的对比,一个是日渐西沉的锦衣卫普通千户,另一个却是迎娶公主的驸马,简在帝心,权势滔天的正三品,东缉事厂掌刑千户。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半年来,朝中已经被清洗了一番。往日那些熟面孔死的死,走的走,退的退。
锦衣卫那里,因为吕文浩等人的死,季元武反而得以成为新一任指挥使,而麾下职位,自然被青龙等人顶替。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锦衣卫,几乎是大皇子的一言堂。
因为庆王的死,大半人脉关系网全被清除,仅剩的那一半还落到了大皇子身上,可以说在两个藩王与他之间,大皇子已经占据了主动权。
府邸。
“恐怕,这就是第二波了吧。”闫妄眯着眼睛,暗暗嘀咕。
继上次太子之事被延后,外加大批官员被罢免抄家,大皇子很长时间都没搞出事情了,剩下的文武百官,生怕皇上借此发难,更是偃旗息鼓。
这般算一算,安稳的时间也该结束了。这次定王携功而来,皇帝很难再找借口拖延
闫妄估摸着,这次皇帝八成会用皇后病死这件事来拖延时间
1167:宫变?造反?
直到现在,皇后被毒死的消息,还是没有外泄。如果不是闫妄一直惦记着此事,怕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夫君。”朱婉莹自屋里走出来,将闫妄自沉思中唤醒。
闫妄看向她:“何事?”
虽然他一直未曾对朱婉莹,有过什么爱意之类的东西。
但对方如此迎合,他也不会一直跟煞笔一样冷着脸,人又不欠他钱,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何必呢。
“东西准备好了。”朱婉莹柔声说道。
今天是宋学林五十五大寿,他得过去赴约入宴。所以提早便让朱婉莹着手准备礼物,对于这种事,女人一向比较拿手。
“嗯,我知道了。”闫妄回应,起身走到她面前,替她将鬓发捋了捋。拿起对方手上的红漆木盒打开看一眼。
是一颗肉芝,个头很大。
宋学林老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送这玩意给他补一补,也算正好。
朱婉莹贝齿轻咬,呢喃应道:“那夫君且去,路上小心。”
提剑上马,提着盒子,闫妄径自出了府邸,朝宋学林的家里赶去。
“闫大人,这边请。”门口的下人见到闫妄,立刻迎了上来,帮忙将马牵走,引着他朝里面走去。
闫妄将盒子递上,笑着说道:“督主大人,看来卑职来的有些迟呢。”
宋学林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迟不迟,此为家宴,何必如此生分?”
末了,在他耳边低语:“宴后莫走。”
“了得。”闫妄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恐怕有事要商议。
不多时,姜毅,马飞宇等人也相继赶来。
正当大家交谈甚欢,闲聊家常的时候。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起了争执。
“有点意思。”
闫妄眯缝着眼睛,遮住了那一抹惊异。敢在东缉事厂督主宋学林的宴上找茬,怕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跟着宋学林出去,正见院中一伙人推搡着,粗看过去,却是没有太大差别。
很明显,这群人是锦衣卫的,闫妄恰巧看到了人群中的青龙等人。
随着正主的到来,双方拉开距离,让出一条路。
“闻督主大人寿诞,此番特来贺礼。”季元武拍了拍手,从青龙手中,接过一个狭长的铁盒,双手奉上。
宋学林笑了笑,示意手下接来,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哦?大人有心了。”
咔嚓……
铁匣打开,露出一柄长剑,表面以金丝缠绕,剑匣为水晶雕刻而成,里头的剑刃在阳光下,略显透明。
整把剑造型异常华丽,宝石点缀,珠玉嵌上,就仿佛不是一件杀人利器,反倒是艺术品般。
只是,这把剑的剑柄处,却吊着一个东西。一个青玉雕出的小钟。
闫妄看到了,其他人也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这个东西。
空气逐渐凝固,一时间东厂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宋学林面色不改,欣然收下。“呵呵,好,好的很。大人为了准备此物,怕是劳神伤财吧。”
季元武笑着回应:“哪里哪里,虽然花了些心思,但既然能入得大人的眼界,自然是值得的。”
宋学林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只可惜,本该留大人入宴,不过家中简陋,地院狭小,却是没有地方容下大人……”
不等他说完,季元武连忙摆摆手:“大人客气了,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
随着他这句话讲完,锦衣卫的人鱼贯而出,不过短短十几秒,便消失在门外。
宋学林环顾四周,放言将气氛暖回来。
待几个时辰后,宾客相继离去,几人再度于书房相聚。
宋学林坐在首位,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圣上,不想大皇子继位。”
“意料之中。”闫妄背着手,淡淡的说道。
姜毅有些好奇:“何解?”
闫妄笑着:“青龙等人在大皇子的帮助下,现在已经将锦衣卫除却指挥使外,其他重要职位全部坐满。
可以说现在的锦衣卫,就是大皇子的一言堂。大皇子背后,现在有两名藩王,以及诸多世家撑腰,他所代表的是……士族利益。
若大皇子荣登九五,恐怕会将圣上十数年来所做的一切,全部毁于一旦。而且东缉事厂自然也不复存在。
而此番定王进京,携西域战功而归,若他在庆功宴上,趁势提出册立太子,这一次圣上如何推脱?
咱们都知道,这种种事件背后,到底是谁在谋划。圣上自然也清楚,然而人心肉做,虎毒尚且不食子。
圣上不忍心对他下手,外加小皇子还太过年幼。如果不册立大皇子为太子,那就要给小皇子长大争取时间。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此机会,将皇后病亡的消息宣布。借此让大皇子守孝三载,不但能拖延时间,还能稳固朝廷。
大皇子自然也猜得出圣上的心思,他绝不会甘心。事已至此,他只能行险一搏……”
宋学林轻叹一声,脸上的皱纹越加明显:“你说,大皇子该不会……”
姜毅冷笑着,满脸鄙夷:“弑母都干得出,弑父……也未尝不可。”
“噤声。”
此言一出,几人脸色剧变,宋学林轻咳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祸从口出。”
过了片刻,宋学林朝闫妄点头:“接着说。”
闫妄接着说道:“宫变之事,必须要计划周全,而现在大内禁宫,皆由我东厂的人负责,若要行事,必须先将咱们调走。”
马飞宇灵光一闪,话语脱口而出:“平王?”
当今天下,如果要说,让东厂大规模出动,只有寥寥数人能够办到。
如果平王……出事了呢?
譬如,造反,被刺杀,无故失踪。
在这种节骨眼上,不论他出任何事,皇帝定然会派遣东缉事厂的人手调查。
而因为平王在军中地位极为稳固,所以单闫妄或者谁,寥寥数人过去,恐怕于事无补,只能大规模调动番子,缉事前往。
届时,皇宫空虚,值班侍卫等按照常理,皆会被锦衣卫的人顶替。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宫内,对大皇子而言,完全是不设防的存在……
这个设想,实在太过骇人了。
1168:西域大捷?再议太子
“怕是不到万不得已,大皇子不会这么做吧。”宋学林低声说着。
不过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姜毅凝重说道:“早做防备。否则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宋学林微微颔首:“如果有些许苗头,需立即禀报圣上。”
“恐怕,到时候就晚了……”闫妄暗地里摇了摇头,但却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无他,没必要而已。皇上指不定比他们还清楚呢。
七天之后。
定王入京。
正值小皇子周岁,宫中热闹非凡。
然身处其中的闫妄,非但没有丝毫喜色,反倒心里十分沉重。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朱婉莹作为公主,自然也要入宫,不过是跟一众女眷在一起。
“诸君入席。”随着一声悠长的号子,百官文武泾渭分明,自外按照品级依次进殿,落座。
片刻,百官落座。殿中开始响起嗡嗡的交谈议论声。
闫妄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官员,心里不禁有些悲哀。
无知……是福啊。
东厂权力,堪称滔天。皇权之下,百官授首。
但这种权力是有代价的,东厂没有之前,锦衣卫也是一样,不过纵观大明王朝历史,丫就没有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安安生生活下去的。
百分之一百,都会被皇帝在利用完之后,扔出去杀脑袋,以此平息怨愤。
……这就是知道太多秘密的代价。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死的只是‘闫妄’这个角色。但他依旧有种莫名的伤感和唏嘘。
遥想《高下》中,武痴‘闫妄’,在武林没落的时候练就一身功夫,打败各路高手,却终究被小小的弹丸打死。
而这次呢?
苟到最后,一直尽心尽力的替朝廷办事,但到最后,估计结果还不如上一个呢。
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除非……火中取栗,搏出一条活路!
但这种事可不是说说就能办成的,需要运气,需要时机……
等了一会儿,随着刘福高颂:“圣上驾到。”
百官连忙起身,踏出桌边,恭敬的行礼:“吾皇万岁万岁……”
“众卿平身。”
皇帝满面红光的说着,手里还抱着一个头发稀疏几根的小娃娃。
他是今天的主角,丽妃的儿子,也是第二个皇子。
闫妄脸上一如既往的如面瘫一样,没半点笑容,有滋有味的自己吃自己喝。
旁边姜毅等人倒是相对放开了许多,比起闫妄,他们其实才是正儿八经的官,更擅长交际。
如此盛会,大皇子自然也到场了。就在闫妄斜对面,左边第七位,前面是三公三孤,他又不是太子,能做到第七位已经算是不错了。
闫妄与他不遑多让,虽然东缉事厂掌刑千户,这个官职算不上高,但架不住他还是驸马爷。
宫娥列队,在殿中翩翩起舞,编钟轻鸣,余音绕梁而不散。绵长悠然的哼唱声,若隐若现……
在逗弄了一会小皇子后,皇帝便适可而止的将之送到丽妃怀里,给刘福递了个眼色。
刘福会意,走下台阶,高喊一声:“宣,定王觐见……”
宫娥退去,编钟落锤,大殿转眼陷入了寂静。
不多时,一名身披铠甲,虽鬓发灰白,但依旧精神十足的男人踏入殿中。
这就是……定王?
闫妄默默观察着这个男人,他的体格,和现在的闫妄相差不大,如一头恶虎般,雄壮而具有威胁力。
虽然裸露的皮肤有些松弛,眼角的皱纹很是深刻,但那种虎威犹存的沙场气势,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不敢与之对视。
别忘了,定王现在……已经六十有余,比皇帝还大一辈。能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奇迹’。
定王站在殿中,环视了一圈后,方才拜下:“参见吾皇……历经九月鏖战,微臣终清剿西域蛮夷,杀敌十七万余,马羊三万,奴隶十三万余……”
一番长篇大论。外加早已让代笔写好的清单等物品,被定王奉上。
“好,好,定王辛苦,边疆之士更是劳苦。”皇帝翻看着清单,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浮出:“当赏,当赏。”
接下来,便是百官齐诵‘我大明盛世,皇上圣明……’之类巴拉巴拉的奉承话。
但是,当闫妄看到,定王和大皇子看似偶然的对视后,就知道他们要搞事情了。
果然!
定王忽然纳头便拜:“回禀陛下,老臣不需金银,只求圣上能应老臣,以及数十万边关将士的一个需求即可。”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盯着他片刻,忽而轻声问道:“定王不妨说出来,让朕听一听。”
虽轻言细语,语调平和。
但经常与皇帝接触,略微了解皇帝秉性的闫妄等东厂的人,心里已经缓缓往下沉了。
这跟上一次,闫妄面见皇帝时的情况可不一样。
那时候,可是皇帝亲口问,闫妄才脱口答的。
现在……皇帝可只说了一句当赏,却没有问他要什么啊。
最主要的是,定王一句话,已经将自己和边关将士全部串联在一块,这无形中就触犯了一条忌讳。
那就是……定王真的以为,功劳是自己的!
其实他只是负责调运粮草,保持后勤而已。是廖艾出去打的仗,拼死杀敌的是众将士。
你定王能入京,只是因为廖艾还得镇守边关,所以宣你进京,代替他们领赏而已。
你只是代表者,而不是建功者。
皇帝又不是没打过仗,正因如此,他才极其厌恶定王这种作态,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将士到底想要什么。
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短短八个字,很俗,但不可否认这才是大多数人想要,并且追求的东西。
而今天,你定王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想将这些抹去,变成你的要求,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册立太子!”定王似无所觉般,盯着皇帝,一字一顿的道出了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哗啦……
殿内顿时陷入落针可闻的死寂。
上次讨论此事,是什么时候?
半年以前,半年以前,讨论此事的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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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9:皇后……事变
庆王,五寺,数十官员被查点抄家,锦衣卫指挥使被查出因参与皇子失踪之事,革职押入大牢,斩首灭门。
短短半年,朝中一批官员换了近乎四分之一。
时至今日再度提起此事……啧啧。
良久,接到大皇子眼神的礼部尚书赵勤,满嘴发苦,不得不出列附和:“臣,觉得定王所言有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的带头,仿佛激发了其他人的勇气,一时间吏部,刑部六部六科官员尽皆出列,纳头便拜。
场面一时间极为壮观。
想想看,殿中算上宫女侍卫,近乎二百人。然而就这么一下,就跪了五十多个,四分之一的数量。
可以说除却东缉事厂,以及之前闫妄拿到的,那本名册上的人以外,剩下的官员全都出来了。
这甚至,可以算作……逼宫。
这种场面,纵观整个大明王朝,都鲜有出现过。
毕竟大明的皇帝,大多对权力的抓取十分敏感,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极其强势的。
见到这一幕,早已有应对之法的刘福,暗暗朝某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见状,不露痕迹的在朝殿门扬了扬下巴,随之一一传递,门口的侍卫以特殊的节奏,敲了敲殿门。
“好,既然如此,朕应了尔等的请求。”
漫长的沉默之后,皇帝忽然飒然轻笑:“刘卿拟诏,昭告天下,朕欲立朱礼,为我大明太子,储君之选,不知诸卿以为如何呀?”
朱礼,不是大皇子,而是……那个尚且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
此言一出,定王高呼:“陛下三思。”
“圣上,……大事不好。”
就在这时,一名御医慌张的推开了大殿的门,连滚带爬的来到殿中,纳头便拜,口中急促的说道:“圣上,出大事了。”
皇帝眼底精光一闪,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何事?”
“皇后,皇后娘娘她……”御医说着,两行老泪刷的流出眼眶,声音哽咽,夹杂着悲苦:“殡天了!”
(殡bin天:形容皇后死亡。皇帝叫‘驾崩’,皇太后死叫‘薨’hong。)
“什么?”皇帝‘大惊失色’,话都顾不得说,连忙走下台阶:“前头带路。”
转眼之间,皇帝便立刻了此地。徒留下一地跪拜,还未起身的臣子。
“有趣,有趣。”
这宴是吃不下了,闫妄端着一壶酒,轻笑几声,意味深长的瞟了面色铁青的大皇子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数日后。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闫妄在家里嘀咕着,喝着人参熬制的米粥。
皇后殡天,满城皆丧。七日内,禁肉,禁酒……
闫妄现在因为练武,身体格外健壮,每日必须要大量肉食来补充营养,如今没法吃肉,只能用这些补品将就一下了。
朱婉莹拿出绢帕,温柔的替闫妄擦了擦嘴角:“夫君,妾身要进宫了,若腹中饥饿,可唤小英她们做些吃食。”
“且去,小心些。”闫妄拍了拍她的小手。
“嗯。”朱婉莹应下,披着素锦出了屋子。
她们要进宫凭吊,俗称哭丧。比起闫妄这些还能吃饭的,她们这几天只能喝一些清水,更倒霉。
……
皇帝在殿中短短几句话,已经算是给朝臣放出的讯号了。他确实没有册立大皇子的打算。
恐怕大皇子会彻底魔怔吧,毕竟自己谋划了这么久……
用不了多久,这孙子就会使坏,迫使东厂调集人手出京。
届时京城空虚,宫中更是没有任何防备,如若宫变,简直轻而易举。
闫妄想到这里,再度打开系统的任务栏。
*任务:黑手
先后几件事接连发生,让你隐约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然人微言轻的你,不敢宣之于口。
锦衣卫,东厂,转生林,咸安宫密道,皇子失踪……这些势力,这些人在这些事件中,都扮演着什么身份?
背后似乎有只黑手,在主导着一切。
完成奖励:5*技能点
失败惩罚:参与皇家私事,当诛。
这个任务,一直没有完成。也不知完成条件是什么。
按理说,背后的黑手就是大皇子,这件事皇帝早该知道了才对。
难道……非要他亲口说出来?如此才算承认任务完成?
闫妄挠挠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任务之上。
*任务:圣兽之殇(1/4)
转生林四大圣兽假死还生,改头换面为锦衣高手。
他们与你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完成奖励:4*技能点/一人
失败惩罚:死亡
对这个任务,他依然有几点不明白。
朱雀已经死了,假如说大皇子又把这个代号按到另一人身上,那他杀了这个人,会不会算任务完成呢?
虽然总数不变,依旧是四个。但是任务难度的上下限,变化是极大的。
不过这个任务倒是可以验证一番,等他再碰见青龙等人,若大皇子真的搞了个候补朱雀,就可以搞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了。
念及至此,闫妄呢喃着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东缉事厂会被派发什么密令?
这部戏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快了!
时至现在,这一场由大皇子挑起来的内乱,已经逐步走向了尾声。
若大皇子赢,东厂自然灰飞烟灭,闫妄也会生不如死。这是……士族,世家的胜利。
若皇帝赢,锦衣卫将彻底消弭,藩王荡然无存,整个明朝会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换血清洗,相应的皇帝的权力将会无与伦比的庞大。
不过……东厂还是逃不了被撤销的下场,闫妄终究也逃不了一死。
毕竟作为一件特殊时期,应运而生的工具,在没有用的时候,自然会被扔出来顶锅。
闫妄嘴里嘀嘀咕咕的胡说八道着:“只希望,皇帝大爷能看在老子是你女婿的份上,绕老子一命?否则……”
数日之后。
皇帝朝会宣布,大皇子彰显孝心,打算为皇后守孝三载。
此……太子之事,容后再议。
……
宫中。
“东西……研制好了吗?”
头戴白巾,身披孝服的大皇子消瘦的脸颊,在烛火下显得有些狰狞。
1170:帝命,皆杀!!
青龙低头:“主人,研制好了,随时可以用。只是……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只活下来一只嗜血蛊。”
其实之前虫子数量很多的,不过大都在仓河镇的地宫中,也就是闫妄发现的那里。
只可惜后来被闫妄捣毁,然后东厂的人前去将之搜刮了个干净,连个屁都没给他们留下。
大皇子问道:“时间被控制到了多久?”
“三个月到四个月左右。”青龙回答。
“三个月啊。我等得起……”大皇子嘴角扯出一抹狞笑,若择人而噬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沉默了片刻,大皇子忽而幽幽说道:“恐怕……定王很难出京了。”
说出了那种话,皇帝又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杀倒是不至于,但借口将之留在京城,软禁在这里怕是一点都不费劲。
大皇子轻声吩咐:“联系平王,让他做出些动作,将东厂的人引出去,如此方能给咱们创造机会。”
“遵命,主人。”青龙依言而退。
“对了。”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着重说了一句:“特别是闫妄,一定要把他给我弄出京城。”
青龙嘴角一抽,默然回应:“是。”
大皇子也发现了,闫妄这孙子,就好像特地生下来跟他作对一样。
他每一环计划被破坏,背后都少不了这家伙的影子,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是牛皮糖,恶心人也甩不掉。
“我可不信什么命运!”大皇子呢喃着自语,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这一次,不成功,便……只有死了。
两个月后。
“啪!”
皇帝铁青着脸,狠狠的将奏折摔在地上,胸膛迅速起伏着。
奏折在地上摊开,露出上方几行潦草的字迹。上书:平王重病,膝下二子心有反意,欲拥兵隔城。
这是东厂的密探,所发来的谍报,应该做不了假。
平王从前征战沙场,在军中也有不小的声望,受他提拔的人也不再少数。
若他的儿子,真的利用他的名头来搞事,说不定还真会造成一些麻烦。
如果说造反成功,那就是太抬举他们了。
兵卒的家眷,大都在内地,别的不说,如果真的要举旗谋反,这些人起码会散去五成,更别提粮食,兵甲全都是朝廷拨发。
不过,眼下还有挽回的机会,皇帝不愿平白生起战事,更何况还是自相残杀,无论输赢都对大明王朝不力,对国力更是消耗甚大。
从边关传讯,需两个月,加急的话,应该能缩短一半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
如此说来,那边说不定已经有了苗头。
过了很久,他扶额说道:“命东厂的人去一趟,若上言属实,不问因由,杀无赦。”
等人过去,恐怕已经竖旗了,所以神马罪名证据之类的,完全都是白费,直接杀了便是,快刀斩乱麻,顺带趁机除掉最后一个藩王。
刘福走上前,将奏折捡起来,低声说道:“主子,咱家觉得,此事一人去即可,兵卒为大明之兵卒,非私兵家卒,只要斩其贼首,联合其他军头,便可平息此乱。”
皇帝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刘卿所言甚是。那就让千户闫妄走一趟吧。”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毕竟大皇子背后是锦衣卫,而锦衣卫是靠着藩王士族所支持。
如果藩王落马,大皇子的靠山便势力大减,届时再做什么都为时晚矣。
皇帝猜测此事背后,说不定是调虎离山。
毕竟大皇子连弑母之事都可做得,弑父……又有何做不得?
所以,要留下东厂的大部分力量,以免发生意外。
有些事谁也不知道,就连日夜侍奉在旁的刘福也不知情,皇帝其实之所以一直留着大皇子,其实并非所谓的虎毒不食子。
皇家之事,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他担忧的,是祖宗打下来的这片河山,这个王朝将来后继无人。
没错。
正值壮年的皇帝,在强健的外表下,其实早已有些不堪重负。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根源还是因为,从前沙场征战之时,所遗留下的种种旧伤。
虽然靠着奇珍补品一直疗养着,但国事繁重,依旧让他身心俱疲,积年累月下,已经到了极限。
小皇子朱礼,虽然他有心将之培养成人,但皇帝生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纵然大皇子做出种种可憎之事,可他依旧不愿将之处死,因为一旦没了大皇子,等他驾崩,恐怕几岁的小皇子,会彻底的沦为傀儡。
无论是东厂宦官……
亦或者锦衣卫背后的士族……
皇帝都不愿落到那种局面,朱家的江山,只能由朱家人掌握。
否则他何以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半个时辰后。
闫妄入宫,来到御书房。
皇帝递给他一本奏折,待他看罢后,方轻言说道:“无论此事真假,朕不想再有藩王存在。”
“卑职,领命。”闫妄接过令牌,起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中,闫妄一言不发的收拾行李,轻言抚慰了朱婉莹几句,提剑翻身上马,连夜出京……
系统,任务栏。
*任务:帝命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平王/5*技能点,平王嫡子/3*技能点,平王次子/2*技能点,平王家眷(0/72)/72*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闫妄关上系统,迎着夜风,低沉的笑着:“纯粹的杀戮任务,简单,十个技能点,大丰收。”
他不是什么滥杀之人,因为杀人没有好处。
但他更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不介意杀人。
【屠戮九式20/20】虽然被他点满,但是下一行技能,依旧被黑雾所笼罩。不但是它,就连【翩若游龙(5/5)】也是如此。
闫妄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到了极限。也就是……普通人的极限?
他现在全力爆发下,一秒可冲出十八米左右。最多闭气长达四十多分钟。倾力一拳达近乎七百公斤。
这都是他在【凝气搬血10/10】点满之后,在锻炼的时候顺带测试出来的。
1171:大皇子
这都是他在【凝气搬血10/10】点满之后,在锻炼的时候顺带测试出来的。放在现实世界,每一项都接近临界点。
如果他猜的不错,接下来的技能,恐怕就要等他成为D级演员,或者如元媛所言,成为特殊演员后,才会开启。
就相当于玩游戏,他现在还处于新手期,所以对手是人,充其量就是些强壮的,精通格斗技巧的人。
一旦成为特殊演员,或者晋升D级之后,就类似游戏中的转职一样,开启全新的世界,剧情以及……技能。
不过若是这么说,那么之前《黑白反间》的轮盘上,为毛还有这么多选项?甚至连玄幻,仙侠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有?
“难道……这是内定的?有黑幕?跟天朝的彩票,企鹅的抽奖,毒奶粉的爆率一样??”
闫妄的脑回路显然极为不正常,瞬间就拐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苦思无果,他也心挺大,不再纠结这一块,专心研究如何迅速完成任务,即……灭了平王一家。
古代又没火车飞机,就算他日夜兼程,早到几天也改变不了局势。
所以闫妄也没太过逼迫自己,保持着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标准习惯,悠悠的朝着边关赶去。
皇陵后山。
“什么?”大皇子死死的捏着手中字条,额头浮现出道道青筋,干瘦的脸随着他的表情变化,显得越发可怖。
平王确实有动作了,而且动作不小。
但大皇子却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只派出了一个人去办这件事。
一个人……
“闫妄,这次本皇子一定让你死无全尸。”大皇子狰狞的笑着,手指一勾,从旁边拿起一条木炭,迅速在纸条背面写了几行字。
“送出去。”他叠好字条,递给一旁的侍女。
现在是守孝,大皇子不可出门半步,不可饮酒食肉,不可亲近女色……
就连青龙等人给他传递消息,让他知晓外界的变化,也不能踏入这里半步,只能靠传信的方式进行。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一年,面前这坟只是个衣冠冢,但他不能表现出丝毫。
……
得儿得儿~
马蹄声在林中响起。
官兵闻讯而来,却只看到一匹印有东厂徽记的战马,在林间从容的迈着步子,吃着青草。
但马背上却无人……
“人呢?”
噗……
后方,随着一声闷哼,两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被弩箭穿透的咽喉,无力倒地。
砰!
削首,大好头颅随着喷射的血泉升入半空,良久才翻滚着落在地上。
“看来,你们还真是早有准备啊。”闫妄的身影从树上坠下,连带着踩死一个倒霉蛋,长剑一摆,悠然架在这校尉脖颈。
虽生死不由自己,但此人却并未有太多慌张,冷眼看着面前的壮汉:“东厂掌刑千户,闫妄?”
“好吧,看来你是不会说了。下去陪他们吧。”
剑未出匣,却如同精钢铁棍,直接敲碎了此人的脑壳。在他身上搜了搜,只有一张羊皮简图。
这种鬼画符线条,若是旁人看自然一脸懵逼,但是闫妄却是美术系出身,大抵看了几眼,便估摸出了里头的东西。
而且现在这个时代,哪有九年义务教育?大多数都是大字儿不认一个,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所以看起来复杂,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大营所在,后方便是老家,周围是山水地形。”
闫妄将之记在脑子里,收起简图,连尸体都懒得处理,上马扬鞭,迅速离开密林。
只不过,他骑得是对方的马,而不是东厂的战马。
现在距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
他从带上斗笠,紧了紧黑袍。外甲他根本没穿,只贴身穿了一件护身甲,外面套一层劲装。
跟寻常赶路的武人没什么区别,如果说对方仅凭马屁股上的徽记便认出他的身份,那就有点扯了。
闫妄估计除了这方面占一点外,很可能是驿站中出了细作,暗中通风报了他的身份。
半天奔波,他弃马徒步,混入了一个商队中,以搭顺风车的名头,让对方载自己一程。
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这地方随着越加深入,戒备越加严密。
到了最后,甚至路边不多时就能见到一队队兵卒策马而过。
“啧,多谢老丈。”
闫妄下了车,笑着冲对方拱了拱手,交出早已准备的凭证,轻易的混入了城中。
找家客栈入住,闫妄先休息了一下午,待夜色降临时,才悠悠然的走下楼用饭。
杀人不急,他得先搞清楚谁是谁。
既然对方早有了准备,那么搞出几个混淆视听的替身,也不是不可能。一旦贸然动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若杀平王一人也就罢了,但闫妄要做的,可是杀了他们一家子。
闫妄待几名兵卒立刻后,靠着柜台轻声问道:“掌柜,在下路经此地,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要打仗了?”
掌柜摇摇头,压低声音回答道:“不知,只是说边关有变,生怕有细作混进来。要我说,你若无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那群**子,趁着这段时间,老是做出些可憎之事,有好几队行脚商,都被他们借机勒索了一遍呢。”
闫妄很赞同的点头,感激的朝他拱拱手:“您说的对,我这边买点东西,后天就走。太吓人了。”
说罢,便回到房中静待夜幕降临。
“咚,咚……”
梆子声响起,紧跟着打更人孤寂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丑时了。”
闫妄坐了起来,检查了一番装备,悄然推开窗户,踩着房顶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平王的府邸,在最东边,离这里大概有三条街的距离。
在谨慎的避过巡逻的兵卒小队后,他用了大半个时辰,才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府邸后院中。
抬头望去,却见此地仿若一头匍匐在地,张着血盆大口静待猎物入局的饕餮。
又仿若一片死地般,仅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几点夜灯,除此之外伸手不见五指,更没有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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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
闫妄眼中思绪闪烁着,靠在墙角的阴影,没有动弹丝毫。就这么静静的观望着不远处的一切。
只有抓贼杀贼,哪有千日防贼?
他相信平王一介藩王,不可能这么怂。而是会选择布置杀局,请君入瓮。
毕竟闫妄的行踪之前已经暴露,既然只是他一人前来,那极有可能便是暗杀。而不是……大队人马过来抓人。
“一个,两个,七个……”
有些东西,要静下心等待,观察,就很容易发现。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寒冬腊月。再精锐的士兵,他终归也只是个人。是人……就有极限。
边关的气候,很恶劣。
白天热,晚上冷的吓人。
在短短一刻钟的观察中,闫妄就明显看到了几处地方,有不自然的反光,以及抖动。
很明显,这些埋伏的人手,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身体逐渐失去知觉,好似冰冷的木头般的痛苦。
这玩意不是说你想忍,就能忍住的。
类似‘意识战胜肉体’这种说法,纯属扯犊子。
人的本能,有些东西可以改,但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
譬如,人受到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昏厥,失去意识,这是身体本能对自己的保护。
所以说,很早以前课本中那篇‘***’,在火海中忍着被灼烧的痛苦。
这个说法从根本上就他么不存在,除非……他根本没有痛觉神经。
寒风袭来,闫妄也是人,自然也感觉到冷。不过他可以藏在这个角落的阴影,可以略微动一动身体。
看似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调动附近的肌肉群进行轻微的,且不间断的运动。如此倒是没有冻到麻木的地步。
又耐心观察了一会儿,闫妄再次看到了一个隐藏的最深的家伙。
走廊房梁上,有人藏在那里,若非他方才调整了一下动作,闫妄绝对发现不了他。
“办不到。”
他摇了摇头,起了撤退的心思,双手撑着墙壁,紧紧的贴在上面,一寸寸的,好似蛇一般蠕动着,滑到了墙外。
八个方位,互为对角,无论他动作再隐秘,都会被对方察觉。届时陷入围攻,他必死无疑。
闫妄不可能去干这种沙雕才会做的事情,这可不是玩狂战士无双。
原路返回,重回客栈中,他坐在被窝里,闭上眼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
“下毒?”闫妄想出了一个办法,但仔细剖析思索了一番,便谨慎的放弃了这个计划。
先前已经说过,这个年代,所谓的毒,某种意义上其实就算砒霜,这玩意可是能用银检测出来的。
而且他不知道平王一家,到底有什么饮食习惯。
如果吃鸡蛋黄还好,掺和点砒霜,他们也看不出来。毕竟鸡蛋黄里也含有‘硫’。
最关键的是,他对这些东西没啥研究,以前上学的时候数理化都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学美术。
上头那些东西,还都是他从前看小说,有几分兴趣后,上网查到的。
蓦得,他睁开眼,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平王府上尚且有资本去验,但军中大营可就未必了。”
若要使敌灭亡,需要使其疯狂。
既然对方有所防备,那就先让你们自己乱起来。平王稳如泰山,他就不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冬天的,现在有没有反季节的蔬菜,自然只有热汤泡饼。而且为了保持士气,时常还要弄点荤腥。
城中肉铺,已经尽皆关门,所有的东西都被军队买走运进大营。
在经过几天查询后,闫妄没有费太多功夫,便知晓了几个屠宰场的位置。
趁着夜色,潜入屠宰场,将长剑等东西塞进一个装碎肉的猪杂桶里,并做好标记。
翌日下午,伪装成被临时征召的民夫,推着装满肉的车子,来到了军营内。
“赶紧将肉扔锅里蒸煮。”队正呵斥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闫妄皱了皱眉,生怕自己下的毒或许分量不够,在剁肉的时候,抽空把整瓶全部倒了进去。
随着‘咕嘟,咕嘟’的闷响,浓浓的肉香随之散开。
虽然他也有些流口水,可打死他也不敢尝一口,这里头可是有毒的。
队正走了进来,闻着几口大锅中冒出的香气,狠狠的嗅了几口,恶声恶气的骂道:“肉好了?赶紧端着分发下去。”
“是,是大人。”
闫妄连忙拿来一个小碗,在锅里挑出了几块好肉,讨好的将之送到队正碗里:“大人您先尝尝,看看味道咋样。”
“不错,有前途。”
队正愣了愣,轻咳一声,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其他民夫端锅出去后,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冬天……昼短夜长。
闫妄站在门口,看似把风,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些分发肉食的民夫身上,当他亲眼看到一些士兵将肉食盛到碗里后。
徒然间,他一步跨出,钳住队正的脖颈用力一错,直接捏碎了他的脖子,在短短十几秒内剥下他的铠甲穿在身上。
随之,他便将尸体扔进杂物桶里盖起来,找到先前做好标记的桶,将兵刃尽皆拿出,油布撕开,一一佩戴在身上。
走出营帐,等了几分钟,等看到军中起了骚乱后,连忙拽来一个兵卒:“有人下毒,不少兄弟都中毒了,赶紧带我去见将军。”
“啊?”兵卒有些懵逼,不过当他看到不远处几人先后倒地不起,当即打了个哆嗦,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前头带路。
等他们来到主帐前,亲兵入帐禀报。
片刻后,一四十多岁的男子提着头盔,匆忙从中出来……
嗖……
闫妄弯腰的刹那,手腕微微一翻,两道弩箭迸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洞穿了男子的咽喉。
在众人还未回神的时候,闫妄猛然爆出骇人速度,在短短两秒之内便消失在此处,混入人群之中。
不多时,各处响起慌乱的吼声:“肉里有毒,将军被刺,快跑啊……”
本就陷入混乱的军营,霎时炸开了锅。
也不知是谁,一脚踢翻了火堆。短短几分钟,整个军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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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3:真假平王
而闫妄,则早已抢了一匹马,飞速朝城中赶去。
他要在所有人之前,赶到平王府中,冒充兵卒,报告此事。
“军中有变,十万火急。”举着腰牌,闫妄一路高喊着,不顾仓惶躲闪的行人,横冲直撞的来到目的地。
“止步,何事?”侍卫看了眼闫妄的装扮,微微皱眉问道。
闫妄下马禀告:“军中有变,十万火急,我要见……”
“什么事?说来即可。”就在这时,门被打开,恰巧走出一戎装披甲的男子。
“有人,在粮草中下毒,不少兄弟都惨遭毒手。”
闫妄演的很逼真,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只见他眼眶一红,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声音越加哽咽和沙哑。
男子闻言,脸色大变,当即上前几步扶起闫妄,连连问道:“什么?何时的事情?朱武怎么样?”
噗……
噗……
手腕迸出的两道弩箭,瞬间射穿了他的脖颈,其中一根穿透出去,余势不减的钉在一名侍卫的眼窝。
“你……”
余下那名侍卫,话刚出口一个字,脸颊便被闫妄用剑匣抽碎,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杀戮,开始!
闫妄舔了舔嘴角,拖着三具尸体走进府邸,随手关上门,并且将三人尸体扔到角落。顺带打开系统看了眼任务完成的情况。
*任务:帝命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平王/5*技能点,平王嫡子/3*技能点,平王次子/2*技能点,平王家眷(0/72)/72*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倒是有些好运气,军中那个家伙是次子,而方才那个男子则是平王嫡子,现在也就剩下72个家眷,以及平王本人了。
“先杀平王。”
他想了一下府邸的格局,蓦得睁开眼睛,提着剑大步朝某处走去。
夜晚,是对杀戮最好的掩护。
一名下人看到闫妄,不禁问道:“你是?”
闫妄躬身说道:“军中发生哗变,我奉将军命令,前来禀报。可否带路?”
“啊?,哦好,随我来。”
这下人接着灯光,好好打量了一遍闫妄的装束,发现确实是军服后,才冲他摆摆手,前头带路。
几分钟过去,下人遇到了管家,趁机退开,由管家带着闫妄进了书房。
“说吧,何事?”管家一进门,便淡然问道。
闫妄面露苦色,艰难的摇了摇头:“将军吩咐过,卑职要见到平王,才能说。”
“老夫就是平王。你且说来。”
谁知,管家竟然长笑一声,道出了另闫妄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噗!”
闫妄抽剑归匣,面无表情的打开系统任务栏。
片刻后,他转身出门,眼中闪烁着杀意,现在只要除掉72名家眷即可。
不过话说回来,平王这孙子倒是真会装,竟然自己伪装成管家……。
“果然是老狐狸,只可惜再狡猾,你也只是狐狸。”
闫妄撇撇嘴。如果平王的运气再好点,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的丢掉小命了。
毕竟就连他都没想到,这孙子竟然玩了这一手灯下黑。
“你是……”
“咔嚓……”
“侍女?”闫妄瞥了眼依旧为零的数量,迈步走向后院。
时间在流逝,他的任务完成数量也在缓缓提升。就如同黑夜中索命的厉鬼,悄无声息的,取走一个个人的小命。
不过没过多久,尸体就先后被发现。与此同时整个平王府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因为主事者……都死了。
“最后两个。人呢?”
闫妄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下人。
由不得他不慌,因为他面前一把古朴的长剑,正插在一女子饱满的胸部。
剑身穿过她的身体,将之钉在了桌子上,滴滴血迹还不断的落下,渗入地上的毛毯中,将毛毯浸染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七十个。
现在还剩两个。
但是闫妄发现,这两个人找不到了。
“大,大,大,大人,小的,小的不知道啊。”下人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嚎哭着。
“噗!”
闫妄踩碎了他的脑袋,拔剑起身,缓步离开了已经变成一座死地的府邸。“不知道?不知道留你何用?”
剩下两个,找不到,他也没办法。
事实上能杀到七十,已经远远出乎闫妄的预期了。
“两点奖励点而已,老子不在乎。”
闫妄呸了一声,声音满是不屑一顾,当然……如果不看他那副死了亲爹的肉疼表情的话,这句话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似乎察觉到,他没有心思去继续追杀两条漏网之鱼,等他再打开系统的时候,任务已经显示了完成。
*任务:帝命(已完成)
帝王密令,不问因由。
不分善恶,不辩黑白。
忤逆皇命者,皆杀。
举旗谋逆者,皆杀。
拥兵自重者,皆杀。
完成奖励:10*技能点,70*奖励点。
失败惩罚:死亡。
他现在有210*奖励点,10*技能点。
奖励点倒是可以留着,毕竟现在买了商城的东西,也无法带回去。
至于技能点,在经过慎重考虑后,闫妄先是将【轻重自若汉剑】点满,【幽影鬼手】点满。
而后剩下7*技能点,则是尝试性的点在了一直没有看过的科技专精上。
一点下去,依旧是【熟练运用(1/1)】
当他看到第二行技能分支的时候,就选择了停下。
【初级应用】【初级制造】【初级学习】,三个分支,闫妄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但细思良久,方才回过味来。
乍一看这三个是差不多,甚至有很大的共通之处。
但实际上却不然,应该说差别甚大。
科学家厉害吧?发明各种东西,但若说将之放在实用上,他们显然不足以和某些专业人士比较。
比如有人发明了枪械,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将枪械的功能开发到极致,更不能说明他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初级应用】,应该就是尽最大可能性的开发出,某些科技产品的用途,譬如一台电脑,普通人是玩游戏,看电影,但有些人却可以窃取机密。
【初级制造】,就是之前的例子,好比一个发明家,可以制造出各种东西。
【初级学习】,介于二者之间,最好的例子,就是……鼎鼎大名的企鹅帝国,抄袭,山寨,复制。
无论是发明,还是科技工具的用法,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可以山寨出来。
乍一看,初级制造是最牛掰的,毕竟发展到最后,说不定什么高达,钢铁侠的机甲都能制造出来。
但话说回来,这玩意又是最没用的。
因为科技工具,不是全部,但起码百分之九十,往往是大胆的猜想,然后无数次失败的求证,最后在一丝灵光闪现下,才能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