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探底线
“老公~”
怀了孕的陈小念性子越发矫情,迷迷糊糊中摸到旁边空空的位置委屈涌上心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上。此时的林祁乘坐前往英国的飞机刚刚起飞,随他一起去的除了叶辉还有另外两个秘书。
“念念,起床了。”
陈妈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小念抽泣着说着马上就起,一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等坐到餐桌前满心满眼都是妈妈新做的清汤鱼丸,刚醒来时的那种空洞洞的感觉早就没了影儿。
清澈的鱼丸汤表面浮着少许油花,翠绿香菜和白色鱼丸满满的食欲。吃一个鱼丸弹牙有嚼劲,喝一口汤能鲜掉眉毛。陈妈看着自己满足到眯起眼睛的女儿感到十分满足,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永远幸福呢!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林祁刚一落地就看到英国地区总负责人在等候,一辆白色至臻版埃尔法停在一旁。林祁快步走过去坐进车里,一路上听着负责人介绍此次事件的具体情况。
“你是说这件事是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了?那为什么隐瞒不报!”
负责人谨慎的说:“原本以为是内部人员个人行为,想着若是能自己处理了就不必劳烦总裁,谁知道前两天突然出现大规模投诉事件。”
林祁的脸色越发阴沉,车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负责人偷偷擦掉额头的冷汗,内心惶恐不安。在自己之前的那一位只因为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辞退了一个负责人,被总裁得知后直接一撸到底做回了底层员工。而自己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差池,大约比上一任更惨。
在到达总部之前就有人通知了林祁有很多记者堵在门口等着采访他,得知这一消息,林祁冷森森的目光看向负责人。
“我不是说过要你们先把这次的事情压下去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冷汗直流的负责人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明明安排人去安抚客户了,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难道是有内鬼?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坐在前排的叶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处于低气压状态的总裁,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很快一行人就绕过大门进到会议室,所有分部的负责人都在场。原本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在林祁进来的那一刻全都噤若寒蝉,扫视一圈大都是比自己年长为林氏做出许多贡献的前辈。林祁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原本阴沉的脸色有了几分笑意。
“诸位不必如此紧张,今天召集各位不过是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尽管各抒己见就好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一个鹰钩鼻蓝眼睛的男人站起来说:“对于此次事件,我以为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划,然后买通内部人员里应外合。刚开始只是试探,见我们没有大的动作才肆无忌惮大批量进行掉包,目的就是为了让市场失去对林氏的信任然后好取而代之。”
林祁赞赏的看了一眼那人,不得不说他真相了,此次事件可不就是自己那个亲爱的小叔暗中策划的。不过他有一点说错了,自己的小叔可不是为了让市场失去对林氏的信任,而是失去对他这个身为林氏总裁的信任。只要自己处理有失偏颇,自己的小叔就能以能力不足为由名正言顺要求董事会重新选林氏总裁,毕竟身为长房的老爸老妈也不会再去过继一个孩子重新培养,这是林家其他人唯一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机会。
其他的分部负责人也大部分对此说法表示赞同,一个头发花白带着单边眼镜的老绅士站起来表示反对。
“我认为这件事很大可能是材料供应源头的问题,我们从原材料到最终成品的检查都是非常严格的,虽然环环相扣却又相对独立,不可能是中间出现问题。”
另外一个看起来就很干练头发梳的板正的年长女士站起来说:“你的说法不是自相矛盾吗?既然一开始原材料就有问题,那又是如何进行到最终成品摆到柜台出售的?”
老绅士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瞪了一眼那位女士坐了下去。后面又有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并提出建议,林祁淡淡的吩咐:“即日起,出问题的门店全部关停,剩下的分店重新对柜台以及仓库里的珠宝首饰重新鉴定。对于买到假货的客户进行十倍赔偿,并把那些假货收回来送到我这里来。”
众人直到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按照总裁的命令分头行动。很快那些假货就被送到了林祁面前,看过之后发现这些东西算不上是假货,只能说用的材料是劣质品再加工的。
“总裁,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些东西全部出自南非的某个小国。”
林鹏远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冷冷一笑,他还以为自己这个侄儿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不过如此。手指滑动间一张陈小念在楼下散步的照片跳了出来,低头抚摸肚子满脸柔情。
“我亲爱的侄儿媳妇,我们是不是该见见面了?”
就在林鹏远计划该如何出现在陈小念面前时,一身黑色皮衣身材性感火辣的短发美女踩着恨天高步伐妖娆的走了进来。
“老板,我们总部的电脑系统遭到了大量来源不明的攻击,不过很快就被我们拦截并升级了防火墙。”
不止穿着打扮让人面红心跳,就连声音也像浸了媚毒一样勾人心魂。
林鹏远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用的系统表面上看着和市场上的电脑系统一般无二,实际上独立的。除了研发维护人员和自己身边几个亲近的人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难道是林祁那小子?不可能,根据自己这些年的了解,林氏自从林祁上台后就把有关这方面研发的部门解散了,而且那些人也都拿了一笔钱后各自谋生了。除非自己这个侄子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自己想要谋夺林氏的计划,提前来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想到这里林鹏远的心情就烦躁不安,向来是自己掌控别人,现在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骨子里的傲劲儿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化作戾气充斥在周身。下午的时候接到手下汇报,这次遭到的黑客攻击全部是来自一个国家同一个地点,再愚蠢的人也不会如此行事,这倒是让林鹏远放下心来。也许只是巧合,他转头就让人去彻查内部有可能泄密的人员,如果不是林祁那就只可能是系统研发中心出了内鬼。
陈小念百无聊赖的在家里看电视,数十个电视台没有一个能真正让她看进去的。懊恼的关掉电视仰躺在沙发上,回想起了之前林祁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家伙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语气十分肯定,拿起一旁的座机就给林祁打了过去,也不管那边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喂?老婆。”
睡意朦胧的林祁第一时间接起老婆的来电,含糊沙哑的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魅力。
“你睡了?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本来还想不管不顾追问的陈小念在听到自家老公的声音后一下后悔了,林祁轻笑了一声用性感的气泡音说:“老婆打来的电话什么时候都不晚,老婆你该不会是来查岗的吧?你老公可是个绝世好男人,那些妖魔鬼怪是近不了身的。”
陈小念被他这种迷之自信逗笑了,娇嗔着说:“谁管你,现在哪还有什么好男人。说不定呀……”
顿了一顿说:“现在你的臂弯里正躺着一个美女呢!”
“老婆,小的冤枉!你怎么可以如此红口白牙的污蔑小的,真是让人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林祁一边说一边装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虽然老婆看不到但还是要做戏做全套。
“不和你贫嘴了,你睡吧!等你闲下来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陈小念又想起了林祁在国外没日没夜念书时的情景,那种熟悉的怜惜让人感觉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不要,我想听到老婆的声音,还想看到老婆娇羞的样子。”
陈小念心想,幸亏这家伙不在自己眼前,不然手里的电话指定飞到他脸上去。
“老婆,你每次收到玫瑰时那种人比花娇含羞带怯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似乎是知道老婆会想歪,林祁特意在后面加上了这么一句。陈小念气的直接掐断电话,分明是这家伙的话有歧义。
“老板,我们在南非某国的加工厂出事了!”
晚上,林鹏远正在享受正宗泰式按摩被手下打断,挥挥手把人赶出去锋利的眼神朝着那人飞了过去。
“慌张个什么劲儿,规矩都忘完了吗?”
成大事者最忌讳遇事慌乱丧失清醒的头脑,这也是林鹏远一直以来对手下人屡次重申的一点。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慢起身裹上浴袍,来到一个躺椅旁端起一杯红酒坐下。
“属下接到消息,那边的警察昨天夜里突袭检查,说是接到线人举报我们的加工厂白天做宝石加工,晚上加工违禁品。并且……”
林鹏远淡定的说:“并且什么?”
那个属下低垂了头说:“并且警察在工厂地下室里找出大量原材料和半成品,证据确凿。”
空气一下就凝滞了,片刻后玻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伴随红色的液体散落一地。林鹏远此刻是勃然大怒,“这些蠢货是怎么做事的!是谁借给他们的胆子去碰这种东西的!”
怒吼回荡在空旷的温泉池,闭了闭眼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这件事肯定有阴谋,那些人是我的亲信,绝不会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
那个属下语气不确定的猜测:“会不会是那边的人看到这种方式来钱快,又有老板打点的当地官员作掩护,所以才……”
话没说完一个红酒瓶子在空中旋转三千六百度后准确无误的砸在这个属下的头上,红酒一路留下自己醉人的芬芳。其实这一下以这个属下的身手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他不敢,依稀记得上个躲开老板攻击的兄弟现在已经在阎王殿等待轮回了。
“去!让那边的人好好打听一下,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等人离开后,林鹏远愤怒的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踢向前面的桌子,奈何用力过猛一下没站稳劈了个标准的竖叉。
这是我的诚意
林鹏远在地上躺了许久才艰难地爬起来,咬了咬牙无事人一般走出去。
“老板!”
那几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又凑了过来,口音一听就知道是东南亚那边的。
“滚!”
几个人的马上收敛笑容低眉顺眼的离开,刚回到书房坐下没两分钟就收到了另一个坏消息,他另外一个开采矿产的根据地所在的国家发生暴乱,身为当地龙头企业自然是首当其冲受到影响。暴徒手持枪械冲进大楼洗劫一空也罢了,里面的员工也只有几个人躲在保险库里才幸存下来。
接二连三的变故打乱了林鹏远的计划,原本想要徐而图之现在不得不加快脚步了。他很想理清楚这几件事和林氏有什么关系,然而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也没有理出头绪来。其实这几件事和林祁真的没有关系,只能说林鹏远的那些手下都是猪队友。
“潘小姐,我的诚意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当天晚上,和朋友喝了个七荤八素的潘淼淼在和朋友分别后上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断断续续的说出目的地后倒头呼呼大睡。然而潘淼淼的家人在接到她准备回来的电话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没等到人,一家人守在村口不时往路口看,一群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电话打通了没有?”
潘淼淼的妈妈再次询问同样焦急不停拨打电话的老公,可是不论拨打多少次回复的永远是一句冷冰冰的‘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要不我们报警吧!不然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一家人火急火燎的冲进警局颠三倒四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经过给警察详细叙述了一遍,警察花费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下他们的情绪。
“你们这么七嘴八舌的也说不清楚,先喝杯水再说。”
最后还是潘淼淼的爸爸率先冷静下来,清楚前因后果后警察表示自己会尽全力查找,让他们回去等消息并想想潘淼淼是不是留宿在同学家里,或者和对象在一起。
“不可能,我们淼淼乖巧懂事,有对象不可能不和家里人说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潘家人给平日里和潘淼淼交好的同学、朋友问了个遍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正在家里照顾孩子的潘悦也被他们闯进家里审问了一番,之所以用审问一词,是因为那群人进门就凶神恶煞的问是不是潘悦为了报复自己家当初对她母亲见死不救才对潘淼淼下手的。
潘悦看着眼前几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刚开始没有表现出一点情绪,在听到他们的话后一下就想到了昨晚那人在电话里对自己说的话,看来潘淼淼的失踪是那个人做的。
“你们怎么能那么狠心,我妈妈也是潘家的女儿呀!”
突然潘悦红着眼睛声嘶力竭的怒吼,潘家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自己只是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让潘悦不要放在心上。
心里冷哼一声,潘悦眼里带着失望说:“一时情急?胡言乱语?你们是拿我当傻子吗?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现在我的怀疑被证实了。当初你们但凡在我们家落魄时伸一下援手,我妈妈也不会身赴黄泉!”
最后一句话是潘悦这几年来全部的压抑和痛恨,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自己在狱中每天都是活在折磨之中,他们怎么可以轻易死去。现在他们的报应来了,虽然不是自己亲手做的,心里却也是痛快至极。
“我不想看见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
潘悦表现的越发激动,拿起一旁放着的棍子虎虎生风的挥动起来,当初那个会在午后阳光下随着悠扬音乐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的富贵小姐最后还是成了一个悍妇。
就在把那些人赶出去一个小时后,警察找上了门。潘悦看到警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制造炸弹的事情暴露了,在知道来的目的后暗自松了口气。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潘悦却觉得十分漫长。人对于警察的畏惧仿佛是刻在基因里的,即使你没有做任何坏事,在看到警察的时候还会下意识想要躲开。
“好的,那潘小姐,如果潘淼淼女士和您联系的话请尽快通知我们。”
送走警察,潘悦思考着那些炸弹该藏到哪里才比较保险,至于潘淼淼的安危她根本不在乎。
“把那些东西送到我这里来吧,比你自己留着安全的多。”
第二天,那些粗糙简陋的炸弹就到了林鹏远面前,吩咐手下人带去加工一下,让它的威力成倍增长。在潘淼淼失踪三天后被找到了,一个农民在自家地里干活时听到水井房里有哭泣的声音。
“那个水井房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因为以前有个年轻姑娘跳井自杀,后来就被封了,从那以后没有人再去过。刚开始听到哭声的时候我以为是是那姑娘的冤魂出现了,但是又有些好奇,所以就过去看了一眼。当时从窗户里看进去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蜷缩在角落,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扔了一地,和她说话也不搭理我。”
警局里,一个乡长老实巴交的男人捧着一杯水说出自己发现潘淼淼时的场景。被送到医院的潘淼淼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在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后才安静下来。
潘淼淼的妈妈看着浑身是伤的女儿心都要碎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磋磨。潘淼淼的爸爸则是一脸的嫌弃,这样给家人蒙羞的女儿为何还活着。
“怎么样,还满意吗?这只是开始而已。”
潘悦想了一下说:“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林鹏远一点点的往鱼缸里丢着鱼食,色彩缤纷的热带鱼在鱼缸里自在畅游。
“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看着我是如何帮你折磨仇人的。”
在英国地区总负责人接受媒体采访并诚恳道歉且做出实际行动后,这次假珠宝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触摸到老婆了,林祁搓了搓修长的手指,眸中和脸上对老婆的思念毫不掩饰。只是下一秒,柔和的眼神瞬间变的凌厉起来,那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老婆身上,看来还是太闲了。
刚一落地,林祁就迫不及待的去到岳父岳母家,陈小念此时正双手托腮眼神虚无的看着窗外。
“老婆。”
正在想着自己老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陈小念身子一颤,转过身就拉过林祁的手咬了下去。女孩子内心的属性好像都是属狗的,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总喜欢用咬的方式向另一半表达。
“你这家伙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以往都不会超过三天的,虽然只差了几天的时间却是思念无边的漫长。
“你老公我也想早点回来呀,可惜有个富婆一直缠着我不放……”
林祁贱兮兮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咬了一下,很明显这次是来真的。陈小念虽然知道他是在说笑,依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老婆,我们回家吧。”
陈小念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挑衅的看着他说:“不,我要在娘家住到坐完月子。你一个人回去吧,毕竟家里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
“老婆是把我当成工具人了吗?”
说完就把人拉到怀里准备做些什么,如果不是陈爸及时出声提醒,恐怕真的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要想增进感情就回你们自己家里去,我们都还在呢。”
老公在身边的安心让陈小念睡得很沉,林祁爱怜的看着自己老婆熟睡的容颜,大手轻轻的在隆起的肚子上抚摸,心里满满的幸福。
潘悦这边又发生了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潘淼淼把自己的妈妈从楼上推了下去,高位截瘫,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还不如死了痛快。而潘悦上了年纪的外婆越发迷信鬼神,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着是潘悦的妈妈来寻仇的,到处去求神拜佛请神像烧符纸,闹得一家子都不安宁。
林鹏远这边安排人手天天跟踪陈小念,昨天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他知道肯定是林祁发现了并解决了这些人,然而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从今天起,不必再安排人去监视陈小念了,反正现在离她生产还早,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恢复受损的产业。”
林鹏远第二天就乘坐飞机去了非洲,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才能解决。林祁照常上下班,只是回到家后在书房待的时间长了许多。
“既然他现在不在,那我们正好把他安插在林氏的那些人一个个给清理了。”
假珠宝事件能发生一次,那么第二次就不远了。林祁暗中联系了那些看不惯林鹏远行事为人的旁系,集中对林鹏远明中暗中的产业开启攻击。而林鹏远留在国内的那些人虽然能力强悍,但是一时之间面对多重夹击也是慌乱不堪。
等林鹏远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当天就打了视频给林祁。
“侄子,你知不知最近我这边的林氏产业为什么突然被人针对?”
其实他就是在试探,林祁揉了揉额头说:“小叔,我这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从国外回来后就发现有人试图从内部瓦解林氏,恐怕是帮不上你的忙了。”
这在林鹏远听来就是在警告林自己,你别以为自己插进来人的那些动作神不知,鬼不觉。而自己的这趟非洲之行也诸事不顺,发现违禁品的那个工厂是彻底救不回来了,不论自己如何打点从上到下的口风都很一致。现在重新建立起据点有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就指望另外一个据点还有得救了。
可是等林鹏远历经艰险到达后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根据当地政府军的说法就是当时他们被围困在那片地区,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炸掉他的厂房用来吸引叛军的注意。而且,现在虽然击退了叛军,但是当务之急是保障当地百姓的生产生活,所以目前并不打算对被波及的企业进行赔偿。
“总裁,你这么做不怕他狗急跳墙吗?”
林祁看了一眼叶辉,目光转向桌上自己和陈小念的合照。
“不怕他狗急跳墙,就怕他不跳。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他进行拉锯战,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林鹏远很心累,这两个据点耗费了自己很大的心血,本以为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进行不可告人的勾当足够安全,谁想到……
“难道老天爷也要帮那个小崽子吗?”
无能狂怒,看着黑夜中的繁星觉得很是孤独凄凉,林鹏远陷入自己的情绪没有听到房门的开合声。直到一件衣服披在肩上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就看到被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秘书,清冷的眼底有浅浅的关切。
“我这么多年的准备只能是昙花一现吗?”
听着林鹏远的喃喃自语,秘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沉默不语。明明不到四十的男人看起来如同耄耋之人,自己身为他最信任的人除了尽全力为他办事别的什么也做不了。虽然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亲近,实际上中间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在自己七岁那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存在了。
“老板,其实这两处据点对我们来说是无关痛痒的。”
这是实话,对于暗地里发展了十年的林鹏远来说确实不足轻重,但是谁想自己的心血不明不白毁于一旦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经过林祁连续几天的软磨硬泡后,陈小念终于被自己的父母撵出家门。回到自己家,原本打算不理这个男人的,结果半路上在他的美食诱惑下成功忘了自己被撵出门这件事。
“你这还不到七个月,肚子怎么这么大?难道是双生胎?”
陈小念玩游戏正上瘾,被林祁这么一捣乱就呜呼哀哉了。一把拍掉捣乱的手,语气中怨念十足。
“你出了趟差把脑子丢在那里了吗?之前做产检一直都是一个胎儿,哪里会又冒出来一个!”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林祁还没当爹脑子就开始退化了。
“到时候我们选择无痛生产,这孩子要是敢像其他人那样一折腾就是几个小时或者一天半天的,肯定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要不剖腹产吧?这样你也不用太过受罪。”
陈小念看着自己老公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扶额,这家伙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孩子要是出生了可怎么办才好。
“我才不要,肚子上会留疤的,到时候你肯定会嫌弃。然后就丢下我们母子去找那些小姑娘逍遥快活,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今天你给我去睡沙发!”
本来是想让人睡地板的,但是想到天已入冬,虽然家里并不冷却还是不忍心,毕竟自己老公自己疼。林祁才不管亲亲老婆说了什么,晚上伺候陈小念洗漱完,顺势拿过梳妆台上预防妊娠纹的橄榄油在掌心乳化后轻柔的按摩揉搓,舒服的程度让陈小念眯起眼睛一脸享受。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别样幸福将两人围绕。
“老公,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快到孕晚期的陈小念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孕妇不舒服的感觉,完全没有睡意的她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
“男孩子就叫林一,女宝就叫林爱念。”
陈小念转过头问:“林一?哪个一?”
得到的答案如她所想,“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的一。”
“你可真够敷衍的。”
林祁往老婆身边挪动了一下,“男孩子要那么好听的名字做什么,有能力有担当才重要。再说了,哪里敷衍了,等他上了学考试的时候别人还在写名字他已经开始答题,这不是赢在起跑线了?”
“胡说八道,我觉得男孩子就应该有个又酷又有意义的名字才好,林饕餮(tāotiè)如何?”
陈小念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一个人捂着被子‘咯咯’笑个不停。
“叫什么都好,只要你高兴就可以。”
林祁向来都是如此,陈小念的话只要不出格对她从来是百依百顺。
“最近林鹏远没有生事?”
林祁还以为自己这个小叔会接连出招,现在才刚交手就要韬光养晦,这可不符合他的个性。
“是的,属下前几天放出林氏其他股东对于您不满的消息也没有让他有行动,看来上次那个窝点被举报私造违禁品让他有所忌惮了。”
说起来这件事和林祁并没有直接关系,只不过是内部员工凑巧发现,又凑巧这个员工良心未泯,而林祁只是让他不被良心折磨而已。
“越沉默说明背后越可能有大的动作,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好了。”
林鹏远这些日子很是心烦,自己组建的电脑系统开发中心日夜遭受海外黑客攻击。更让他心烦的是,不论如何反追踪每次得到的目标地点都不一样。
对他来说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林氏突然宣布对内部人事进行大调整,自己安插进去的那些人通通被调到了无关紧要的部门,要不就是外放到不起眼的林氏下属分公司,这让林鹏远经过调整的计划再次被打乱。
林靳楠看到自己的弟弟再次到来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林鹏远倒是一脸坦然的喝着佣人端上来的茶水。
“哥哥对我这个弟弟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可是血肉至亲。”
顿了一顿接着说:“还记得小时候哥哥总是带着我到处玩,我要是闯了祸哥哥也总是挡在前面替我受罚,如今怎么就疏远成这个样子了呢?”
尾音带着淡淡的惋惜和哀伤,林靳楠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如今比自己还显老心生不忍。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的亲密无间到如今的无话可说,是什么时候开始越走越远了,林靳楠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靳楠,如今为父身老,按照林家的传统,一个月后你就要接任林氏总裁之职。希望你能立鸿鹄之志,传千秋家业。”
其实当时的林靳楠根本无心继承家业,他也曾问过父亲家里有那么多比自己聪慧有才的兄弟姐妹,为什么会选择他?林老爷子只是淡淡的一句家族规矩便打发了他。
身在其位谋其职担其任,这个中的如履薄冰旁人是体会不到的,所幸娶了一个贤妻在后面当自己的坚强后盾,自己才能无所顾忌的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想到此处,林靳楠看向老婆姜悦,自己年轻时亏欠了她许多,所以在儿子可担重任时就早早退下来。
“我听说最近林氏有重大的人事变动,难道不需要通知一下我们吗?”
林鹏远看着林靳楠的样子又想起了从前自己被忽视的日子,不管自己是乖巧懂事还是闹事打架都不能吸引家里人给自己一个关注的目光。尤其实在哥哥林靳楠接任林氏总裁之后,父母的精力更是全部放在对他的辅助和指导上。而自己听的最多的永远是考的成绩如何,在学校里少惹事等话。这也导致了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积压的越来越多,最终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小祁年轻,有许多事做的不到位,你这个做叔叔的如果都不理解,那他以后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又是打亲情牌,有好处的事情永远轮不到自己。林鹏远微微一笑说:“哥哥这话严重了,弟弟不过是询问一下罢了。毕竟林氏的未来也不需要我去担心,对吧?”
这话让林靳楠的心简直像被针扎了一样,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林鹏远见状转动轮椅准备离开,然后在门口停下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侄子在决定重大事情之前能通知一下,毕竟时间长了谁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因为心存怨怼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这一晚,林靳楠辗转反侧。
潘悦在大舅妈出院当天特意抱着孩子去看望了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故意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看着那人死命瞪着自己却发不出声音,心里痛快极了。
“大舅妈,你以为你家的报应这就完了吗?你想的太天真了,这才刚刚开始。”
潘悦直起身子看了看门外,压低嗓子继续说:“当初你们当吸血鬼的时候是那么的心安理得,出了事也是我们家替你们摆平,可是在我们家落败后你们真正是把人心凉薄这几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我妈妈不过是想让你们帮她一下而已,可你们呢?”
往事又上心头,潘悦哽咽了起来,整理好情绪后也懒得再说话,斜着眼看向大舅妈说了一句‘善自珍重,来日方长’就走了。
随着陈小念生产的日子临近,两家人都忙里忙外的准备。看着准备好东西总觉得差了一样,尤其是林祁,特意跑去医院询问护士需要准备些什么,回来后每天都要查看两三遍才算完。
“我说……”
“你闭嘴,安心等待生产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陈小念刚开口就被众人怼了回来,撇撇嘴小声嘟囔:“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齐心协力过。”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陈小念的肚子终于发动了,强忍着宫缩带来的阵痛在亲妈的搀扶下活动着。婆婆则是在前面喊着让她坚持,每走一步都有一根十克的小金条。
“我坚持不住了,好痛!”
陈小念满头大汗,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一步,即便到了浑身发虚双腿打颤的地步依然把小金条牢牢抱在怀里。
“老婆。老婆,你怎么样了?”
林祁急匆匆的跑过来,后面亲爸和岳父累的气喘吁吁。要不是那俩人拦着自己,自己也不会到现在才出现。
“臭小子,你是一点也不把老子当人看!”
林靳楠一边给累到快吐的亲家拍背一边怒骂,林祁现在根本顾不上和他们打嘴炮,满眼都是自己疼得死去活来的老婆。突然一弯腰就把人抱起来往手术室跑,还喊着专属陈小念的产科医生让人进行剖腹产。
可以说他现在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只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的人很疼。幸亏在医生的全解下稍微冷静了一点,下午五点左右,陈小念被推进手术室,林祁自然也作为陪产跟了进去。
“你个王八蛋能不能……轻一点儿!”
陈小念在阵痛中还要抽出精神骂林祁,自己的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用力呼吸,不要大声喊叫!”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的小姑娘辛苦了
林祁的表情看上去比陈小念还要痛苦,眼眸充血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人,脸部肌肉紧绷嘴唇都失了原本的颜色。
“老婆,坚持住!”
看着痛苦难当的老婆恨不能代替她,林祁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要这个孩子的。他只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头晕目眩的快要昏死过去。一旁的医生看他这个样子让护士把人扶了出去,刚一出去整个人就瘫软下来,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林祁父母才发现儿子的衣服已然湿透。
陈小念在进去手术室三个多小时历经万般磨难,疲累至极的她在医生的又一次鼓励下,再次深呼吸全身用力后把孩子生了出来。一瞬间她感觉身体变得空空荡荡,听着孩子刚一出生就扯开嗓子发出的嘹亮哭声,整个人放松下来。看着眼前人影晃动,陈小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坐在船上,左摇右晃的让人想吐。
林祁一醒来就挣扎着往手术室跑,刚到那里就看到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朝着自己走来。轻飘飘的白布下直挺挺躺着一个人,他只觉得自己脑子和炸了一样,疼痛传遍全身。
“她……她……”
护士以为眼前的人是死者的家属,惋惜并认真的说:“请节哀顺变,产妇因为羊水栓塞不幸离世。”
接下来护士又说了些什么林祁已经听不见,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不幸离世’四个字,随后跟来的林靳楠和陈小念爸爸也是一愣,随后就红了眼眶。林祁冲过去想要掀开白布看清楚,他不信自己的小姑娘就这样离开了。
“陈小念的家属在吗?”
在林祁颤抖着手即将掀开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白布时,一声天籁把他从痛苦的深渊拉了出来。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前方,想要走过去问清楚,却发现自己的腿如坠千斤沙袋,寸步难行。张张嘴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的精神开始恍惚。
一直等在门口的林母和陈妈反应过来跑过去连声询问大人小孩的状况,护士笑着说母子平安,只是还需要在手术室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出来,让他们放心。说完就转身回了手术室,林母和陈妈双手合十不停感谢上天。
林祁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矗立了多久,在亲眼看到陈小念被推出来后紧绷的精神状态才松懈。大步走到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脑袋的陈小念跟前,看到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样子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林先生,林太太只是体力消耗太大,因此睡着了而已。”
随后出来的医生看到林祁的样子出声提醒,林祁转过头颤声问到:“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林祁和两人的父母以及拿着母婴用品的佣人都松了口气,林祁跟着去了病房,孩子有四个老人在,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念念怎么还没醒!”
林祁拉着陈小念的手不停的念叨,一旁的林母看着怀中的小孙子满心欢喜,陈妈不满的说:“你已经抱了一分钟了,轮到我了。”
两个人轮流稀罕孩子,刚刚升级为爷爷和外公的林父和陈爸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眼巴巴的围着自家老婆转。
陈爸讨好的说:“老婆,给我也抱一下嘛!”
林父在一旁附和:“对啊对啊,让我们也稀罕稀罕。”
陈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爸:“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孩子柔嫩的和豆腐似的,万一用力过猛弄疼了或者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陈爸一脸委屈,自己从小到大谁人不夸自己心细如发,怎么到老婆这儿就成了笨男人。林父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两个大男人躲到了门后画圈圈。
“你们能不能出去!”
林祁听着他们吵吵嚷嚷心生不耐,转过头低喝一声。
“对对对,我们赶快出去,念念需要好好休息。”
因为病房是套间,所以四个人抱着孩子去了外厅。林祁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在病床前守了一整夜,四个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他这样深情不知是好是坏。
一夜充足的睡眠,陈小念精力满满的睁开眼睛。
“念念。”
沙哑低沉的声音吸引了陈小念,偏过头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满眼沧桑胡子拉碴的男人,要不是对对方太过熟悉,陈小念肯定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走错了。
“老公,你一夜没睡?怎么这么笨呢!”
心疼让陈小念皱起眉头,清亮的眸子聚起一汪清泉。林祁把脸放到自己拉着的小手掌心磨蹭着,他的小姑娘好好的。
“老婆,辛苦你了。”
良久,林祁说出一句普通至极的话,虽然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看着老婆稍有恢复的脸色,林祁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少夫人,吃一点东西吧。”
林家的佣人拎着早餐走进来,看到自家少爷沧桑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林祁开口就要赶人,谁来照顾自己老婆都不放心。陈小念威胁他说:“老公,我刚生产完你就要我生气吗?”
沉思了一下说:“听说产妇生产完不能保持愉悦心情的话很容易产后抑郁的哦!”
说完还细数了一下自己能够想起来的那些因为产后抑郁而发生的惨事,什么带着孩子自杀啦,什么放火烧房子啦。一旁的林祁听着自己老婆糯糯的声音,再看她那掰着指头如数家珍徐徐道来的样子只觉得啼笑皆非。这丫头关心自己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
“好好好,我听憨丫头的。不过等你吃完饭了我再回去,好不好?”
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和亲亲老婆商量,陈小念毫不客气赏了他一个白眼。因为是顺产而且身体状态也不错,所以洗漱的过程陈小念完全不需要别人伺候。
“就吃这些怎么行!”
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就听到自家老公不满的声音,陈小念走过去看了一眼。浓稠的小米粥不知道煮了多久都熬出油了,另外一个餐盒里是嫩嫩的蒸鸡蛋,热气带着香油的香味直扑鼻子而来。
佣人恭敬的回答:“少爷,少夫人刚生产,前几天需要吃的清淡些才好。”
陈小念走过去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最简单的食物在饿急得时候也是山珍海味。
“你赶紧回去吧!我和孩子还要靠你养呢。”
说起孩子,陈小念问佣人:“孩子呢?我爸妈和公公婆婆怎么也不在?”
林祁回答道:“他们太吵了,让他们去住在隔壁了。”
好不容易把林祁赶回去,陈小念也见到了自己的孩子第一面。在亲妈和婆婆的指导下,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在怀里。也许是母子连心,刚进到妈妈怀里的孩子咧着没牙的小嘴发出低低的声音。
陈小念之前看过一些文章,说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和事物的,现在看着自己孩子清澈的眼睛更加觉得神奇了。就在众人觉得她会对自己孩子夸赞一番的时候,陈小念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丑。”
“小妮子胡说些什么,哪有当妈嫌弃自己孩子丑的。”
陈妈看到女儿精神饱满放心不少,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女儿在产房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当妈的是最难的。
嫌弃归嫌弃,陈小念还是对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感到欣喜。就在一堆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林祁又来了,跟在身后的佣人拎着他的衣物行李。
“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来了?”
林祁板着脸说:“老婆是嫌弃我了吗?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公了?”
在看到陈小念怀里的儿子更加不满了,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塞到老妈手中自己靠近老婆说:“老婆一个人在这里怪冷清的,所以我决定牺牲自己一下,到医院给老婆排遣寂寞。”
其他人满脸问号,这是把他们当空气了?
“在这里你又休息不好,还要处理公司事务,哪里经得起煎熬。”
就在林祁准备撒个娇时突然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立起身一脸严肃的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老婆商量,爸妈你们带着孩子出去吧。”
等人前脚刚出门,林祁就把房门反锁。在他一阵撒娇卖萌下陈小念无奈的同意他留下,不过还是严肃的警告他不许吃孩子的醋。
就在林祁一家喜迎新成员到来的时候,潘悦的小姨一家在外出旅行的路上车辆突然发生爆炸,一家五口无一幸免。
潘悦在看到那些四分五裂的人体组织时突然感觉到了害怕,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碎片,那是自己制作的炸弹碎片。
“到此为止吧!”
林鹏远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你以为到了现在你还有退路吗?”
弹了弹雪茄的灰,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
“放心,这个炸弹上不会有你的指纹残留。”
这个没有,下一个就说不定了。潘悦胆怯了,手指哆哆嗦嗦的按下了录音键,既然他敢威胁自己,自己也要留有后路才行。可她能想到的事情,林鹏远怎么会想不到,从始至终用的都是变音器。
“现在,你只需要发几张在床上摆出性感姿势的照片发给我。对了,别忘了表情也要到位呦!”
潘悦回道:“若是我不发呢?”
阴冷的桀桀笑声让人胆寒:“那你私造危险爆炸物的证据可就会出现在警察的桌上。”
挂断电话,潘悦打发八字胡带着孩子去市里买东西。自己从箱底翻出前几天收到的内衣,夸张的让人不忍直视。咬了咬牙,把相机架好就开始了。
这是妈妈的照片
林祁在医院里陪老婆生孩子,叶辉这天刚到办公室就受到了一大堆的文件,其中有不少是红色文件。信手翻开一本,恰好是总裁前几天让自己跟踪负责和柯尼希合作的项目。彼此合作对双方都非常重要,总裁让自己放下手头负责的其他项目专门负责这个,可见他对此次合作的重视。
起身轻轻去外面转了一圈,看着其他人都埋着头全神贯注的处理各自手头的事务,回到办公室迅速把文件塞到自己的办公包里。叶辉的办公室是独立的,且没有安装摄像头,这足以证明今日对他的信任。所以叶辉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内心是充满愧疚的,但是他实在想再次见到父母。
回到家里后把文件全部复制好,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到深夜,屋门的开合声在幽静的走廊回荡。近一个小时的路程,黑色轿车在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民房前停下。高大的水泥外墙,绿色的铁门关的严严实实。
刚下车铁门就被人打开,仿佛知道他今天回来一样。快去走进去,见到那人后只是安静的站着。
“东西带来了?”
那人缓缓开口,整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白色的面具黑色兜帽,干枯的手拿着一封信递给眼前的年轻人。叶辉沉吟了一下从毛呢大衣里取出一个黄色文件袋,薄薄的让人猜不透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两人同时拿到对方手里的东西,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却能感觉到彼此都是满意的。
深深的把堵在心口许久的那股气吐了出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取出信封里的东西。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时叶辉双眼被泪水模糊,漫长的岁月没有磨灭掉记忆里父母的容颜。
相片上眼神忧郁面容姣好,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坐在秋千上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一身蓝色丝绒礼服尽显高贵,珍珠项链坠着一颗纯净度极高的海蓝宝,白色的丝绸手套长度刚刚到手肘往上一点。一切都那么和谐,有处处透露着牵强。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她在哪儿?我父亲呢?”
叶辉急不可耐的追问,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有一点得知自己父母下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
面具人没有搭理叶辉的文化,自顾自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上面赫然印着‘与柯尼希医药公司合作意向书’。柯尼希是全球医药市场的龙头企业,近些年在对遗传病中的亚历山大病的研究颇有成果。看来林氏此次想要和柯尼希合作一是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大企业对社会的担当与作为,从而提升林氏的形象。二来也是想要抢占先机,占据基因疾病市场,毕竟放眼全球,能与林氏相抗衡的企业是凤毛麟角。
叶辉见他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怒而冲上前去就想挥拳,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短发女人三两下就把他甩到了墙角。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想再次冲上去却在半路生生刹住脚步,而那女人也早已摆好了战斗姿势。
“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叶辉不甘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对方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我只知道你母亲被囚禁在一座岛上,那里有重兵把守,我也是损失了好几个手下才得到这些照片的。至于你父亲……确实不知道在哪里。”
就在叶辉即将走出客厅的时候那个人开了口,要想让别人继续为你做事,不给些甜头是不行的。
“什么岛?在哪里?”
面具人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你是觉得你的能力比我更大?”
叶辉沉默了,是啊,就算自己知道又能如何,无能为力的感觉如同一把钝刀一下下割自己的心脏。
“不过你要是能帮我达成所愿,我倒是不介意在事成之后帮助你们母子团聚。”
这一点对叶辉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可是面对总裁的知遇之恩又不忍再次背叛。那人看出了叶辉的纠结:“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不过我也等不了太久。”
等叶辉回到家里,头脑一片混乱的躺在床上,把母亲的照片拿出来端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一家人在小院里其乐融融的日子。推开老旧的木门,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乘凉。小小的自己被妈妈抱在怀里,童真的自己不停的询问妈妈天上的星星是从哪里来。而妈妈也是不厌其烦的给他讲着一个个故事,父亲则是含笑坐在旁边看着这欢乐幸福的一幕。
突然场景转化,父母那些人拉扯开时的哭喊声闯进脑海,妈妈让自己不要过去的眼神历历在目。
“孩子,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
这是妈妈从前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叶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润和冰冷。接完电话后匆匆出了门,妈妈,我可能做不了正直的人。
陈小念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终于出院了,林祁给她套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衣,最后又裹了一层棉被才把人抱起来往外走。本来是打算住月子中心的,林祁担心那些人拿了钱却不好好做事,所以在陈小念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一口回绝。
被裹得像蝉蛹似的陈小念默默感叹自家老公的力气之大,为了方便佣人照顾,两人暂时搬回了林家老宅。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在出院后的第三天林祁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后倒头就睡,面对陈小念的问话也是借口自己累了不予回应。
就在出院后的第七天,正在给孩子喂奶的陈小念手机上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微信添加好友的消息。通过后接连跳出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有林祁睡着女人和他合照,有两人正在双人运动的等等种类。
“林少夫人,您觉得这些照片怎么样?我会虚心接受您的建议。”
红果果的挑衅,陈小念气的浑身发抖。冷静下来后直接把视频电话给拨了过去,可是却被一次次挂断。接连几天,她都会收到这种照片,而这几天林祁也没有回来,问就是公司是忙。
而林祁这几天确实很忙,本来和柯尼希谈合作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就在准备签合同的前几天那边突然通知说有人出了比林氏高几倍的价钱与他们合作,所以只能对他抱歉了。若是单单只有这一件事就算了,其他项目上也出现了不同发现的问题。不是转头他人怀抱,就是突然出现合作方撤资。况且又是临近年关,焦头烂额的林祁根本顾不上陈小念的情绪。
这头的潘悦看着屏幕上陈小念一次次的质问勾起了唇角,眼角的黑色泪痣显得愈发风情万千。
“陈小念,这才只是开始,我定要让你痛不欲生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完屏幕上的画面转换,穿着白衬衣的林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己当时也是一眼就被迷住了。眼神逐渐痴迷,指尖轻轻的抚摸照片上男人迷人的侧脸。
“林祁,你这个王八蛋!”
在新年的第一天,陈小念泪流满面的把手机扔到了林祁的脸上,一旁的孩子也被她的怒吼给吓得哭了起来。顾不上去哄孩子,陈小念厉声质问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林祁默默的翻看着,然后把手机扔了回去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让她不要无理取闹,然后转身就走。随着房门的关上,陈小念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许久,泪水一滴滴把地毯打湿。
因为刚出月子,为了女儿的身体健康,陈妈带着陈爸到了林宅。一进屋就刚觉到气氛凝滞,随即开口问林祁怎么不在。林母为难的看了看亲家,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念,林祁呢?”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陈妈直接冲进了女儿的房间。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的女儿红着双眼,心都碎了。
“妈妈!”
见到陈妈的陈小念原本还想强颜欢笑的,可是那瞬间的委屈根本是控制不住的,整个人扑到妈妈的怀里大哭起来。
“乖乖,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和妈妈说。”
哭够了的陈小念退出来不好意思的说:“太久没见妈妈了,就是想您了。”
这话骗骗别人可还行,陈妈从女儿的神色和发抖的声音中就能听出事情绝不是这样的。
“乖乖,你别怕,虽然咱家没有林家那么有权有势,但是也不必委屈了自己。有妈妈在,你放心大胆的说。”
陈爸此时也是阴沉着脸,不用细问就知道是林祁那小子让女儿受了委屈。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道:“乖乖,你尽管说,要是林祁那小子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爸爸拼了这张老脸也要和他较长短!”
陈小念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心里好受多了,尽管自己也不相信这短短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可那些照片却是板上钉钉的存在。而且她也去问过人了,那些照片毫无拼接的痕迹。
“我真的没事,让爸爸妈妈担心是女儿不孝。”
回想起从前两人的那些甜蜜,陈小念心里更觉苦涩。都说夫妻有七年之痒,然而这才过了一半两人就渐行渐远。门外的林靳楠和姜悦听到儿媳妇儿的话更觉愧疚,决定等儿子回来后好好问一问。可是这一等就过完了年,这期间陈小念父母也是选择住在这里陪着女儿,并等林祁回来。
“你给我跪下!”
十六过完的第二天,林祁刚进家门就被林靳楠一脚踹在膝盖上。连轴转的工作让他变得迟钝,双膝硬生生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听着就疼。
“这么多天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林氏总裁就没人管的了你了?念念拼死拼活给你生孩子,你在干什么?花天酒地,逍遥快活!我……”
气急的林靳楠转身看到桌上的花瓶拿起来就要砸过去,幸亏被陈爸陈妈给拦住了。
“小祁,我和念念的爸爸只有一句话问你,你到底把我们家念念当成什么了?”
林祁揉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站起来,直直的看向岳父岳母:“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想怎么样!”
不是心怀愧疚的询问,而是肯定的趾高气昂。陈小念父母被气的红了双眼,陈爸起身就要教训他,陈妈一把拉住老公说:“不必和这种人浪费精力,我们家还是养的起女儿和外孙的。”
一家人在大厅争吵,角落里一个人影悄悄离开。
林总,你一个人孤独吗
林祁和全家人对峙了近一个小时,陈小念站在二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身回到房间去陪儿子玩耍。相对于刚出生时的皱皱巴巴,现在孩子已经完全长开,虎头虎脑样子惹人喜爱。
“念念。”
陈妈陈爸推门而入,看到女儿逗弄外孙散发出母性光辉的样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爸妈,有事吗?”
陈小念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接着说道:“林祁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上来吗?宝宝想爸爸了呢!”
说着就把孩子抱起来,现在的陈小念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拼命生下了的宝贝。
“念念,我们回家吧!”
陈小念听懂了自己妈妈的意思,只见她摇了摇头说:“这里就是我的家呀!”
陈妈走到女儿旁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其实自己也是不愿意相信林祁会做出这种事,可是这些日子他的行为让人实在怀疑。最终陈小念没有跟着父母离开林家,反而劝慰父母不必为自己担忧,她会生活的很好。
离开老宅后,林祁去了夜色。宽敞的包间里气氛压抑,刚刚赶过来的叶辉看着自家总裁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心疼不已,走上前夺过酒杯。
“你干什么?”
已经猛喝了一瓶半白兰地的林祁已经醉了,醉眼朦胧抬起头看向来人,摇了几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又伸出手想要把酒杯抢回来。
“你懂什么!酒杯给我!”
“您已经喝醉了,属下送你回去。”
酒杯和桌面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叶辉扶着烂醉的林祁离开。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看了一眼后面熟睡的人,开好房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发起了短信。叶辉前脚刚走,后面一个捂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监控里,从身形上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头好疼。”
度数浓烈的酒让林祁头痛不已,下意识的就想去搂身边的人,这是他和陈小念结婚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可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清醒了过来,裹着被子跳下床,一个女人蜷缩着躺在一旁,白花花的身体没有任何遮挡。
“你是谁?”
睡梦中的女人被吵醒,撩开披散的头发缓缓坐起。朦胧的双眼笼罩着一层水雾,姣好面容上淡淡的红晕让人看起来比清晨太阳下还带着露水的玫瑰更加娇媚。
“林总,您忘了吗?昨天是您发短信叫我来的呀!”
女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妖娆的姿势躺在床上含情凝睇着林祁。见他不信,又翻身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林祁根本不屑于触碰,自顾自捡起地上的衣服取出手机。手指轻点,几条暧昧的短信跃然而出,最后一条则是自己住的房间号。
“滚!滚出去!”
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林祁双目赤红的把被子扔了过去。那女人也被林祁发狂的样子吓到了,哆哆嗦嗦七手八脚把衣服套回身上夺门而出。
刚从医院做完康复的陈小念刚到家就收到了那个人发来的信息,这几张照片比之前的更加过分。尽管她想努力的装作不在乎,可是微微颤抖的手和泛红的眼眶把她的情绪出卖。陈小念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心里很清楚这人的目的是让自己身心崩溃,最好能离婚。
“你也太小看我了。”
低声说了一句,很快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反正我已经有儿子傍身有公婆疼爱,所以我是林家少夫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就算他有再多的情人我也不在乎。
潘悦被这些话气到了,手指翻飞:能生儿子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片刻后收到回复:你以为林家这种世族大家会让私生子出现吗?
这下潘悦沉默了,之前自己的爸爸也曾养过几个小蜜,无一不想着母凭子贵。妈妈知道后大闹了一场,爸爸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他只是玩玩而已,并安慰自己妈妈不论什么时候私生子都是不会出现的。
对于林家这样的家庭更是如此了,有时候面子远远高于子孙的价值。想到这里把手机一丢,烦躁不安的翻来覆去。离小姨一家出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因为那个碎片整天提心吊胆的自己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念念,你怎么不进来?”
林母去了公司,得知儿子整个上午都不在公司瞬间想到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了,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又去了小两口的家也没见到人。
“妈!”
陈小念笑着迎了上去,挽着婆婆的手臂尽显亲昵。林母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担心,自从得知自己儿子做出那些事后不曾吵闹过,每天除了照顾孩子便是陪着自己老两口说说笑笑,或者做一些新学的菜式、蛋糕点心之类的打发时间。
“念念,妈妈对不起你。”
陈小念莞尔一笑说道:“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是一家人呐!”
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妈,孩子出生快两个月还没有起名字,要不您费费心帮忙取一个?”
是了,孩子自从出生后一直叫的都是小名一一。本来取大名应该是身为父母操心的事,现在这种几天见不到当爸的情况,只能摆拖公婆了。林母看着儿媳妇儿亮晶晶的眸子里充满期待的样子一口答应下来,既然儿子不靠谱,不如把精力放在孙子身上。
这件事情林家尽全力给压了下来,可是在三月中旬不知道从哪里流露出去。林靳楠看着各网站头版头条气的砸了电脑,这边的林祁也没有好到哪里。只要他一出现就有许多的记者围上来采访,七嘴八舌的声音让人头疼。
“林先生,请问最近爆出来您和其它女人的照片是真实的吗?”
“林先生,您做出这种事,请问还有何颜面担任林氏总裁之职?”
“林先生,面对此次事件,请给全国人民一个说法好吗?”
……
在保镖的全力维护下,林祁才安然无恙的走近林氏大楼。林鹏远在电视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就不信这次自己这个侄子还能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进到办公室,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摔。冲昏了头的林祁拿起桌上陈小念的照片就要继续摔,可是那手挥动了几下也没有扔出去。
“总裁。”
叶辉低着头站在门口。
林祁怒气冲冲的嘶吼:“给我滚去调查这件事是谁透漏出去的,一天之内如果调查不出来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祁在保镖的护送下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偷偷摸摸的样子让林祁心里十分憋屈,但是自己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林祁站在门口看着冷清的房子,从前只要自己一回来就能感受到的爱意已经许久没出现了。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一晚,又是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一晚。
“老公,你怎么又喝酒了。”
昏昏沉沉的林祁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自己的小姑娘正笑颜如花的站在眼前。
“念念,老婆!”
起身把人拥入怀中,力气之大似乎害怕这是场梦境。
“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柔柔的声音安抚了林祁内心的恐慌,稍微拉开距离,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人。
“我们的孩子呢?”
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瞬间,林祁慌乱的四处张望。陈小念的小脸则是一下子涨得通红,小小声说道:“我们才结婚不久,哪里来的孩子。”
停顿了一下又双眼发亮的看着林祁说:“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努努力的。”
林祁愣住了,如果这不是梦,那之前的经历又算什么?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周围场景转换。等他回过神想要仔细问清楚的时候,只看到陈小念抱着孩子和自己父母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念念,爸妈!”
想要上前抓住他们,林祁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堵透明的墙。无论自己如何拍打叫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转身离开。林祁颓然的坐在地上,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含笑看着他说:“他们是我的家人,而不是你的。”
说完就大步离去,林祁想要追上去,直直的撞在了透明的墙上。眼看着那个人追上自己的念念和父母,一家子说说笑笑的消失不见。
“念念!”
林祁突然觉得心痛难忍,大喊着陈小念的名字从梦中惊醒。不确定是真实世界还是另一重梦境的他在腿上下死手拧了一下,强烈的疼痛感让他不安跳动着的心渐渐平稳。
起身去往浴室,就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新买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林总,你一个人孤独吗?
屈居人下的感觉好受吗?
陈小念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和孝敬公婆上,一家子从上到下都默契的不提起林祁,仿佛家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林鹏远看着面前大屏幕上等待接通的字样缓慢转动右手拇指上翡翠扳指,随着两个视频通话一起接通,一男一女出现在屏幕上。
“堂兄堂妹,好久不见!”
胖乎乎的女人轻蔑的看了林鹏远一眼,傲慢的开口:“是什么妖风把堂兄脑子里的水吹干了。”
另一个男人翘着兰花指捂住嘴嗤笑一声:“妹妹此言差矣,鹏远堂弟不过是思念亲人罢了。”
其实这俩人对林鹏远向来是看不上的,虽然聪明却总是用不到对的地方,以至于他在二十岁的时候林家就扔给他一个小的不起眼的公司让他滚了出去。
听到这两人的冷嘲热讽林鹏远面不改色,等两人说完后才开口直奔主题:“最近林家发生的事两位想必都清楚了,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吗?”
胖女人抚了抚刚烫的头发,满脸不屑的表情没有说话。倒是那个油光粉面的男人娇笑一声说:“能有什么想法,老老实实屈居人下混口饭吃罢了。”
林鹏远则是一脸忧愁的说:“林家基业历经二三百年十几代人努力才有如此成就,若是毁于一旦岂不是我等儿孙不孝。”
胖女人终于正眼看了过来,片刻后开口:“你什么意思?”
林鹏远微微一笑说:“我一个废人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担心死后无颜面对祖宗罢了。”
说完咳嗽了两声,再搭配上他消瘦难堪的脸庞似乎时日无多的样子。
“虽然我们的联系并不多,但是私心以为两位是目前林家最靠得住的,若是林氏能有两位主持,想必会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如今日渐衰颓。”
胖女人冷笑一声:“你会有这种好心?”
林鹏远直视着对方态度诚恳:“说实话,若是我身体康健,自是不会委托两位,毕竟那个位置谁不渴望呢?可是世事无常,我身为林家子孙,虽然不能亲身为其鞠躬尽瘁,也是要殚精竭虑考虑如何让林氏有更好的未来。”
“你倒是有些坦荡在身上的。”
三个人通话了许久,林鹏远已经达到让那两人去游说其他林家人的目的。一把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起身离开书房,殊不知他的所做作为全都被一人看在眼里。
“这一招对她好像不起作用。”
潘悦接连几天给陈小念发信息都没有收到一条回复,不由得担心起来,在参加完小姨一家的葬礼后一个人躲在角落给林鹏远打去电话。林鹏远则是安抚她不要心急,此路不通换一条路就好了。
这天陈小念带着孩子和婆婆一起出门逛街,除了打发时间主要是林母担心她会抑郁成疾,这段时间除了去做产后恢复,她几乎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甚至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天都不出来。
就在林母去洗手间的空档,一个人走到陈小念身旁坐下用匕首抵在她的腰间。因为有衣服的遮挡所以旁人看不到,略显亲密的动作让人觉得两人更像一对情侣。
“跟我走,不然你和你的孩子一个也别想活。”
陈小念一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按照那人说的话去做,有意无意的往人多的地方走。
“别往那边走!”
那人似乎看出了陈小念的意图,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手上也伴随着轻微的动作,陈小念几乎可以感觉到刀尖触碰到自己皮肤的冰凉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低声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突然那男人感觉身体脖子有些发痒,下意识就去左右扭动。陈小念抓住这个机会往前快走两步一抬腿把男人踢了出去,察觉不对后一直跟在后面的保镖迅速围上来把人抓住然后又快速离开。林母赶上前来把陈小念左左右右检查一遍,确认完好无损后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某个角落一个人把一切看在眼里迅速离开。
“是吗?看来还要从别处下手了。”
林鹏远得到属下汇报后沉思了一下,拉开身旁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制作精良的定时炸弹。
“不如直接点好了。”
可是想要把炸弹按到林家或者陈小念出门坐的车上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林家老宅周围不仅有高清监控,更有二十四小时保镖巡逻,尤其是在陈小念生完孩子后就更加严了。至于出门的车,除了数量多不能确定会乘坐哪辆以外,每次出门都会仔细检查。林鹏远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念念,我想了几个名字,你看看哪个比较好。”
这天陈小念刚喂完孩子把他哄睡着,林母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递过去以后满眼慈爱的看着越来越像肉团子的孙子,林母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肥嘟嘟的脸颊,在看到他粉嫩的小嘴微微嘟着吹出一连串的泡泡,在忍不出笑出声之前迅速用手捂着嘴,这位小祖宗的起床气可是大的很。
陈小念仔细看着纸上的名字,林念、林继林、林清轩、林清远、林辰一等一共十数个。
“妈,我觉得他就叫林念好了。”
林母转过头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潘悦臂带黑纱看着死无全尸的小姨子家入土为安后心里才算放松,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在过去两三个月后,警察突然说是因为汽车漏油加上线路短路引起的爆炸,纯属意外。不过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就好,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老婆。”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祁悄摸给陈小念打去电话,这些日子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他想抱抱香香的老婆,想感受她的柔软在掌心逐渐滚烫。
陈小念戏谑道:“一个人是不是很潇洒?”
林祁在床上滚来滚去撒着娇,口中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听的陈小念面红耳赤。
“你都不想我的吗?”
突然委屈起来,林祁挂掉电话翻身起床。月黑风高夜,翻墙进行时。在餍足以后缠着亲亲老婆撕闹了一阵才离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宅,莫名觉得刺激。
在林祁‘出轨’这件事半个月后,林靳楠接到了林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数十名家族里人的来电问候。无一例外是说林祁做出有辱门风的事,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总裁之职,要求他写道歉信并辞去所有职务。至于谁来接任,就由董事会和林家各房共同商议。
因为林家没有退下的前任重新执掌林氏的先例,所以他们对于让林靳楠重回林氏闭口不谈。林母看着一个头两个大的老公也是深感无奈,若是孙儿能一夜成人就好了。其实这也是林祁所希望的,他原本就打算等儿子有能力掌控林氏后,就学老爹那样早早退位回家陪老婆。
林祁在公司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出轨’事件已成定局,再去追究是谁泄露的消息已经毫无意义。今天早上的董事会众人也是话里话外透出对自己的质疑,对从前自己为林氏的所有殚精竭虑都视而不见。
“林总,林氏如今因为您的行为蒙受巨大的损失,希望您能为此担起责任。”
“林总,我们也是为了林氏能有个更好的未来,希望您能理解。”
第二天再次召开了董事会,听上去没有直说让林祁引咎辞职,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侄子,你还好吗?”
正在喝闷酒的林祁看清楚来人后,突然把酒杯用力放在桌上,起身拉住坐在轮椅上的林鹏远衣领愤怒的说:“是你做的对不对?”
林鹏远制止了想要上前帮忙的手下,一根一根把林祁的手指掰开,阴森而冰冷的眼神中有一点格格不入的笑意。
“侄儿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小叔我已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哪里有精力做这些事。再说了,我们可是一家人,身上流有相同的血,自相残杀这种事是绝不会存在的。”
林祁才不信他的鬼话,这些天自己好好的捋了一下思路。假珠宝事件爆发的时间是在林鹏远回来以后,林氏和柯尼希的合作被另一家抢走,后面的掌控者依然是林鹏远。还有就是之后那些和林氏纷纷解除合作转投他人,那个‘他人’同样少不了林鹏远的影子。至于潘悦家发生的那些事,呵呵,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林祁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人心机深沉的可怕,虽然自己知道这些事和这个小叔分不开关系,可是从没有抓住过一丁点的证据。
“你鼓动林家亲属和林氏股东逼我辞职,不就是想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吗?你以为你能得逞?”
林祁表现得越激动,林鹏远就越高兴。从容的推动轮椅进入包厢,指使手下给自己倒一杯酒,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缓缓说:“那是你做事失德,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说完微眯着眼睛看向林祁慢慢的把酒喝完,临走前又送了一句话给自己这位侄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很显然,这个‘斯人’指的就是他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早就磨练好了身心,就为了能一朝功成。
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在‘出轨’事件发生第三个月,林祁是第二次踏进林家老宅。林靳楠双手撑在书桌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几分钟后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
“你打算怎么办?”
林氏和一般的小公司不一样,家大业大的危险在于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错误就会大厦倾颓,再加上如今强敌环肆,内部人心不稳。除了让儿子辞去所有职务,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儿子呢?”
林靳楠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用力在实木桌上拍打着怒吼:“老子在和你商量林家的未来,你只想着自己吗?”
林祁看着头上火冒三丈的老爹真想拿着灭火器给他呲了,收起无所谓的态度认真的看着老爹的眼睛说:“您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本来不打算让父母直到实情,可是看着他们一天天的跟着生气也是于心不忍。林靳楠不愧身处商海多年,平心静气的问其中缘由。林祁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听的林靳楠眉头紧锁。
看出老爸似有话要说,林祁抢先开口:“不是儿子容不下那些人,实在是他们野心太大,若是任由这些蛀虫继续存在,林家先辈的努力很快就要付之东流。”
是的,林祁原本打算一个一个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清理掉,眼下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能一网打尽是再好不过了。那些人以为自己身处天涯之远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
“算了,随你吧。”
沉默许久,林靳楠抬头后仰靠在椅背上满身疲倦。林家旁系在外肆意妄为的事在他还担任总裁时就时有发生,不过是碍于血缘亲情每次都是斥责小惩大诫一番就算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可就去看我儿子了。”
林祁走到老宅自己和老婆的房间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压下去。自从老婆生完孩子后自己就没有好好的陪伴过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陈小念在林祁刚到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等了一会儿没见人进来就知道他因为愧疚在犹豫徘徊,既然他不主动那就换自己来好了。
“嘿嘿,老婆。”
回过神的林祁迅速闪身进到房间,把人按在门上就是一顿亲。一旁的小林念哼哼唧唧很是着急的样子,老男人,妈妈是我的!
两人心无旁骛的表达自己对彼此的想念,此时身体已经自动屏蔽外界的影响。就在两人正准备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小林念终于看不下去了,努力挤了两颗金豆豆出来,大张的小嘴能直接看到嗓子眼。
“儿子哭了。”
陈小念推搡着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的大手,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喘吁吁的说出四个字。林祁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企图用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让那小子闭嘴。可他忘了孩子才两个多月,哪里能看得懂他的脸色,只是本能的想让他这个欺负妈妈妈的‘坏人’离开而已。
“大概是饿了,我去给他喂奶。”
瞅准时机,陈小念从自家老公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心疼的抱起儿子轻声细语安抚。感受到妈妈的温度,小林念的表情瞬间雨转晴,小嘴发出类似‘啧啧’的声音,很明显是在要奶吃。刚把衣服掀上去准备喂奶,一只大手立马就给拉了下来。陈小念一脸无语的看着正脸色阴沉直勾勾盯着自己怀中小人儿的老公,这家伙的显然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儿子饿了,你别捣乱!”
林祁不为所动,小林念也感受到了特别的父爱,用清澈无辜的眼神和自己老爹对峙,然而这并没有打消自己老爹决定让他吃奶粉的念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诡谲,一开始只是争风吃醋,后来就变成了谁也不服谁。不说外貌,单从这执拗的脾气就能看出是亲生父子。
陈小念挑了挑弯月眉,起身把孩子塞到老公怀里出了去。
“你爷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吧,老娘恕不奉陪!”
就在陈小念离开房间半分钟后,小林念溜圆的眼睛骨碌一转,霎时间就开始了自己的拿手好戏。林祁手足无措的捧着儿子,日常没有任何情绪表现的俊脸首次出现裂痕。
“你再哭屁股给你打开花!”
小林念可听不懂这些,只觉得眼前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很可怕,他要自己温香如玉的妈妈。
“只要你不哭,爸爸给你买玩具,买好吃的。”
自称爸爸的感觉让林祁心里有些怪怪的,见吓唬没有用就放缓和了表情。在他即将丧失耐心的时候小林念停止了哭泣,缓缓伸出小手在空中抓动。林祁鬼使神差的把脸凑了过去,如同挠痒痒的感觉让心底滋生出应该称之为‘父爱’的东西,漆黑如墨的眸子徐徐升起暖意。
就在陈小念拿着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温馨的场景,父亲和孩子之间爱意流转,那是流淌在两人血管里不可切断的存在。
林鹏远这边已经许久没有接到过安插在林家老宅的线人的消息了,心底惴惴不安着。可是在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时,那一点点的不安也被压了下去。
在他沉寂的这段时间,潘悦外婆家所在村庄来了一个游走四方的道士。一进村庄就皱起了眉头,从黄色褡裢中取出一面罗盘四处查看。一开始村里的人都当做笑话来看,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谁会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可是当他准确说出村里发出的一些事后所有人都信服起来,看着道士的眼神都变得虔诚。
“据贫道观察,村子上方有一团黑雾压顶,这说明村里有人做了一些违背人性的事,导致死者怨气不散。”
一个村民迫不及待的追问:“那应该如何化解呢?”
那道士捻了捻胡须:“这人家里最近必然出了一些家宅不宁的事,并且会连带到整个村子。”
众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潘悦的外婆,自从她的二女儿也就是潘悦的妈妈死了之后,她家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事。先是大儿子的女儿莫名其妙被人玷辱后发疯,又把自己的母亲从楼上推下来导致高位截瘫。后来小女儿一家外出旅游的路上车子发生爆炸,死无全尸。
其实村里其他人对潘悦妈妈的死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对于那一家的见钱眼开也是很嗤之以鼻。而且潘悦妈妈死后只是草草埋在村后的黄土坡上,连一个完整的葬礼都没有,若是她真的死不瞑目回来寻仇也是说的过去的。
“道长,那该如何化解冤死之人的戾气呢?”
听到这话,道士微微一笑说:“要想解决此事也并不难,只要……”
话说一半的道士脸色一变,掐指一算就匆匆离开,任凭其他人如何挽留也只是摇头不多说一个字。怀疑的种子一但在心里种下,看着潘悦外婆一家的一举一动都觉得是在给村里招灾。
这些事很快就传到了潘悦外婆家,潘悦的大舅阴沉着脸说那道士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只有潘悦的外婆在听说以后每日更是闭门不出,一天三炷香的在请回来的佛像诵经,祈祷佛祖能保佑家里人平安并驱散恶鬼。
这天天气晴好,正在念经的潘悦外婆被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晃了神。细细想来,自己已经许久没出门,是时候见见太阳了。因此颤颤巍巍拄着拐棍独自出了家门,在村子里走走停停,从前和她交好的那些老友在看到她时如同见鬼一般避之不及。
“唉!”
虽然能理解那些人的行为,可是在想到从前自己被那群人围着奉承时的情景难免会伤心。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村外边的麦田地头。两个浇完春灌的年轻男人和她擦身而过,两个人以为她年老耳背说话也不避讳。
“你知道吗?村西潘家的小女儿一家死的可真惨,没有一个留有全尸呐!”
另外一个男人赶忙询问:“是吗?怎么回事呀,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给我细讲讲。”
然后那个起头的男人就把事情经过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一般。一开始潘老太太还不在意,可是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愣住了,急忙转头叫住两人。
“小伙子,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叫潘娇娇吗?”
那个愣头青也不看潘老太多大年纪了,直愣愣的说:“是啊。”
说完看到老太双眼发直也不管,拉着同伴扬长而去。潘老太在确认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后,只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喘不上气,眼前一黑就跌坐在地上。
原来潘老太的儿子看着自己母亲年迈,不忍让她再受打击,因此小妹一家殒命的消息并不敢告诉她。
“呼呼呼……”
不知过了多久,潘老太终于缓了过来,拍着胸口发出如同摩托车加油门时的粗重喘气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尘,哆哆嗦嗦的往家走。
刚回到家就听到儿子在抱怨儿媳妇怎么不死,拖累他和家庭。床上的女人梗着脖子瞪大了双眼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自己拼命为他生孩子的男人。
“瞪什么瞪!早点死了也是让你自己解脱。”
男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就走出来,不防备被站在门口的老母亲吓了一跳。
“妈!你干什么在这里!”
潘老太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儿子,不由得感叹家门不幸。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潘老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间屋子,刚进去就皱起了眉头。因为阳光长时间照不进来有些阴冷,再混合上那些香的气味让人觉得透骨的冷。
“我问你,你小妹怎么这么久没来过了?”
男人不耐烦的说:“不是和您说过了吗,他们一家前些日子说要游遍全国,不在家!”
潘老太见他还不肯说实话,用力把拐棍在地上戳了戳:“你混账!”
这一下倒是把她儿子吓住了,在仔细观察了老母亲的神色后就明白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因此抿了抿唇沉默下来。
潘老太眼含热泪说道:“你小妹一家是不是出事了?”
现在她还在抱有期待,期待那个人说的话是假的,男人看了一眼老母亲沉重的点了点头。顷刻间,潘老太只觉得如五雷轰顶,身子直接僵硬在了原地。男人看到老母亲脸上变了颜色,赶忙走到身边给她顺气。
“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我们三兄妹只剩我一个,您也只能靠我了。而且您年纪也越来越大,难免会有一些老年病,所以家里那些贵重财物您是不是早些安排一下?”
本来顺过气的潘老太在听到这话后指着儿子怒目圆睁,嘴里‘你你你’了半天后直挺挺朝后倒去,苍老的躯体在一阵抖动后恢复平静。
“妈!你先别死,把家里存下来的财物告诉我呀!”
潘悦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还是有一点伤心的,虽然她对自己的宠爱是建立在自家财力丰厚的基础上,不过也仅仅是有点伤心而已。
“舅舅请节哀。”
因为家里没什么人了,潘悦的舅舅还要主持丧仪,因此潘悦就被叫过来哭丧。趁着人少的时候,潘悦来到舅舅面前进行安慰。而潘悦的舅舅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痛恨,若不是这个丧门星回来,自己家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然而他不能说,只是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潘悦并没有因为舅舅的行为生气,因为他生活过的越不顺自己就越开心,那种明明痛恨眼前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是时候让他体会一下了。
林祁只在老宅待了一天就被赶了出去,林靳楠拿着棍子追打的举动仆人拦都拦不住。
“这老头子真狠。”
钻进车里的林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刚才那一下是结结实实打在上面的。等了许久的司机问他是去公司还是回家,林祁想了一想说:“去夜色。”
只有自己表现的足够无能,才能让那些人彻底放松警惕,这也是对于卧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没有彻底清除的原因,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用得到他们的。
逼上门来
林祁正忙的焦头烂额,叶辉敲门进来说:“总裁,有几个人自称是您的亲属,现在会议室等您。”
放下昂贵的黑金钢笔,微眯起狭长的凤眸看着前方,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微微弯腰低头,一如从前的恭敬态度。叶辉许久没有得到自家总裁的回复,大着胆子抬眼看了一眼立即重新低下头,些微冷汗从额头冒出。总裁深邃的眼眸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内心,捉摸不定的神色让人胆战心惊。
“走吧!”
站起身整理好松开的袖扣,叶辉只感觉一阵带着雪松香的风拂面而过,清冷、矜贵。一路沉默不语,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员工快速推开玻璃门,里面原本还交头接耳的十几个人迅速坐回位置上。林祁凌厉的眼神快速扫描一圈,今天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记下了。
清脆的走路声回荡在明亮干净的会议室中,让原本就心怀鬼胎的众人感觉到丝丝冷意。打头的那个人肩膀突然感到有只手拍了自己一下,整个人瞬间挺直脊背一动不动。
林祁坐下微微抬手,后面的保镖立即取出一支正宗的古巴雪茄递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摆弄着雪茄剪,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优雅从容。见总裁已经剪开雪茄,保镖取出打火机及时送上去。一点点旋转雪茄,等充分点燃后轻轻一吹,轻吸一口缓缓吐出,若有似无的青烟在空气中散开,类似焦糖的香甜气息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各位不请自来似乎不大好。”
半天也没见这些人说一句话,林祁只能自己打破尴尬。经过这一提醒,众人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其中一个一身藏青中山装头发花白的男人率先开口。
“最近林氏股票大跌,因此我等特来询问总裁事情的根源。”
林祁看了那人一眼,轻皱着眉头似乎在想这人是家里哪位亲戚。一分钟后轻启双唇:“您是?”
这种态度把那个老者气的几乎倒仰,嘴唇哆嗦了半天说:“请总裁不要岔开话题!”
另外一个面相尖酸刻薄的女人一拍桌子指着林祁尖声说道:“靳楠兄长向来谦和有礼,如何教导出你这种如此不懂礼数的孩子。见到长辈不仅不打招呼,态度竟然如此倨傲!”
林祁眸色一冷,眼神如同利箭向女人射去,声音如同沁了毒药:“这里是公司,不是谁都可以大呼小叫的农贸市场。”
女人一梗,怒气直冲天灵盖。身旁另一个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其冷静些,脸上堆起笑容说:“总裁不必生气,我们作为长辈的也是担心公司安危,因此说话冲了些。”
这话分明是在指责林祁作为公司管理者和身为晚辈两样都不合格,林祁收敛神色,飘飘然甩出去一句:“嘴上没把门的就少说话。”
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林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各位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如果只是来无事生非的话我就恕不奉陪了。”
说完就做出起身要走的样子,靠近林祁的男人连忙要去拉他被利索的躲了过去。林祁弹了弹根本没有被碰到的衣袖上的灰,那人脸色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怒火攻心让他愤然怒斥。
“你身为林氏接班人一没有资历二无贡献,怎么敢如此傲慢!”
林祁站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米九的身高比那人高处一头还要多。男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压让自己胆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做什么?”
林祁看着他那怂包样嗤笑了一声,给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我以为您还算年轻,头脑应该还算可以,想不到人还未老脑子就先衰弱。”
然后又凑近了一点说:“去年林氏的业绩表,阁下是瞎了所以没看到吗?”
男人咽了口唾沫,这才想到去年林氏在林祁的带领下,各项收入比之从前翻了一番。心里暗自懊恼刚才的口不择言,然而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也不知道那人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冒着自断前程的风险为他鞍前马后。”
林祁的话让众人心里皆是一惊,再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对他们来的目的尽在掌握。
“各位既然已经年迈,和不给年轻人多一些的机会,我会让人帮你们的。”
说完也不顾众人的反应潇洒离去,不到一分钟,一群黑衣人鱼龙一般进入会议室,站到个人面前一言不发做出请的姿势。这些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原本是想逼着林祁把那个位置拱手相让,谁知自己却先跳进了人家的陷阱。不甘的跟着黑衣人离开,走的却是林氏大楼的小门。
林祁手下办事效率奇高,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把那些人安排妥当,虽然明面上还是各自手下产业的控制人,实则已经被架空成了‘太上皇’。
叶辉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这是总裁第一次不允许自己跟在他身边,他自然不会知道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此时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自然是问他今天的事情状况如何。就在他斟酌着如何回复时,余光看到总裁面色冷峻的站在门口,慌乱之下手机被摔到了地上。所幸屏幕被他熄灭,林祁并没有看到上面的内容。
“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如果你觉得对这份工作不能胜任……”
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其他秘书,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缓缓说道:“不是没有人顶替你。”
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落入外面那些人的耳朵里,因此众人在之后的工作中更加尽心尽力,毕竟谁不想体验一把上位者的威风。林祁没有错过叶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叶辉,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叶辉垂着头沉思许久,默默捡起地上的手机发了一条‘没有成功’的消息。其实林鹏远本来就不认为这些人能成事,所以他对于逼宫失败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疯狂在他的眼眸里闪烁,转头就给潘悦打去了电话。
正准备下班的林祁突然接到秘书报告,宁远企业的老总在盛天大酒店摆好宴席,想和他对矿产方面的合作进行深入交流。
“走吧。”
林祁并没有带叶辉同去,而是换了另一个李姓秘书。二十分钟后到达盛天酒店,一把扯下领带扔进车里。
“林总大驾光临,不胜欣喜。”
宁远企业老总是个地中海油腻男,此刻见到求见许久的林祁,笑的满脸肉都堆在了一起。伸出的双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见对方并没有要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面不改色的收回手。
“请!”
一行人来到包间门口,宁远企业老总殷勤的推开门,一股强烈的胭脂水粉气扑面而来,虽然里面烟雾缭绕的看不太清楚,但是用脚的小指头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祁故作不解的问:“陈总这是何意?”
还特意把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份量十足的鸽子血婚戒明晃晃。陈总选择性眼瞎,笑着说:“林总日理万机,压力必然是巨大的。今天儿的所有消费都有我来买单,林总只管好好放松放松。”
林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烟雾缭绕的包间,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食指点了点对方一副还是你懂我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走了进去。不过很快,林祁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总裁。”
林祁摸了摸右手上的戒指,淡然的说:“别忘了把那些好看的东西发给他老婆。”
“是。”
回到家,林祁洗过澡就直接打了个视频给陈小念。对于老婆秒接通的速度很是满意,可是在看到自己儿子在干什么后迅速冷了脸。
“老公,他是你儿子。”
陈小念把镜头转了个方向,对于自己这个醋坛子老公很是无可奈何。林祁不满的说:“老婆,他也是男人。”
两个人辩论了许久,最终还是陈小念在林祁厚脸皮的撒娇带威胁下败了阵,承诺以后会把母乳挤出来再喂孩子。
“老婆,你都瘦了。”
陈小念给他展示了自己肚子上的肉,从坐月子开始,这三四个月里自己每天都是吃四五顿饭。这家伙眼睛是不好使吗?林祁才不管这些,他说老婆瘦了就是瘦了。
“老婆,要不以后让孩子吃奶粉吧?”
这样即可以避免儿子和自己老婆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又可以让老婆身体能好好休息。这不是林祁突然心血来潮,而是某次听到手下员工说母乳都是妈妈的精血变成的后早就想和老婆说了,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给忽略了。
“你胡说什么,孩子还那么小,我也不是缺那一点母乳的人。”
陈小念的观点则是和林祁不同,能给自己孩子母乳喂养对于每一个妈妈都是骄傲而自豪的。接下来又是一阵林祁对自己老婆进行洗脑的长篇大论,陈小念倒是罕见的没有被忽悠。
宁远企业老总老婆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她结婚前帮助家里打理生意,在即将破产的情况下硬生生让家里的生意起死回生。不过是为了家庭才收敛了许多,即便这婚姻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仍然尽心尽力为操持家庭,帮老公的公司联络人脉铺路搭桥。
晚上刚从浴室出来,身穿一条宝石蓝的真丝半袖浴袍。脖子上虽然有几条颈纹,但是不影响她的美丽。款步走到梳妆台前,伸手打开抽屉在一堆排列整齐的面膜里翻找了一阵,找到自己想要的迅速抽出,一系列动作利落干脆。
刚把那张一千块一张的面膜贴好,扔在床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瞥了一眼自顾自把面膜贴好,任何时候,爱自己才是第一位。等她整理好,点开手机,上面的内容让她脸上平滑的面膜微皱。
“陈宁远!”
再忙也不会忽略你
陈彪廉是被酒店经理叫醒的,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太舒服。看到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一脸奇怪,等他彻底清醒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旋转桌台上。昨天那些性感妖娆的女人全都抱着头蹲在墙角,一旁经理给他使眼色,眼睛差点抽筋。突然感觉身后一股杀气袭来,陈彪廉僵硬的转过头,果不其然见到了自己老婆。
“老老老老老老……老婆!”
陈彪廉的老婆化着得体的妆容,长发被拢在脑后,白色大翻领单扣女式西装板板正正,黑色红底细高跟让她气场十足。此时一双玲珑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丑相百出的老公,虽然以前也曾听过这男人寻花问柳,不过都只是些传言,而她自己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证据都发到自己这里来了,不让他认清楚现实就真的以为可以飞出自己的掌心了。
想到这里,女人对着身后的彪形大汉冷冷开口:“把他绑回去!”
陈彪廉因为害怕,半天没有套上裤子,在听到这话以后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那俩大汉收到命令即刻行动,从腰间摸出麻绳就把人五花大绑起来,不过三五分钟,陈彪廉就如同一只小船在地上摇来晃去。
女人走到经理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他的头,细眉大幅度挑动了一下,明媚的双眸仿佛会说话,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经理立马点点头,看着几人离开后擦了擦冷汗去删视频了,最近一个月的都彻底删除,无法恢复的那种。
“老婆,你听我解释!”
其中一个大汉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布塞住了他的嘴,随着车后门‘哐当’一声关闭,陈彪廉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子玉,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孟子玉正趴在桌上看着手上的戒指出神,感觉头上被人拍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要还手。可在看到是自己部门的老大后,生生收回了手。
“嘿嘿,老大!”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孟子玉看着老大憨憨一笑。女人五官尽态极妍,黑亮的长发烫成大波浪披在一侧,精致夸张的耳环并不突兀。穿着白色荷叶领衬衣黑色包臀裙,细长双腿被半透明的灰色丝袜包裹,脚蹬黑色亮皮高跟鞋。此时正手拿一本卷成筒的文件站在旁边,半晌才似笑非笑轻启红唇:“子玉,你这是想情人了?”
孟子玉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低着头不安的扣着指头。虽然自己部门老大私下里比较随和,可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正在她惴惴不安的揣测老大要给自己什么处分时,就听到老大轻叹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年轻人嘛,我能理解,毕竟姐姐也是从这时候走过来的。只是子玉,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把个人的事情参杂到工作中,好吗?”
孟子玉不可思议的抬起眼看着老大,只见她明眸之中满含希翼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点点头,女人微微一笑满意离开。重新坐下来,回想起自己刚进入公司时老大对自己的各种帮助,她一定是对自己充满期望的吧!整理好情绪,孟子玉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好不容易下了班,孟子玉回到家里迫不及待打开手机上个人微信号,这其实是公司要求的,员工必须把个人和工作的微信分开。
熟悉的头像后面的数字让她疲惫的身心舒畅了很多,等换好居家服躺到床上才点开。
宋俊:姐姐,你在干嘛!最近因为临近毕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你联系,不要和别的男生走的很近,更不许忘了我哦!
宋俊:姐姐,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发给你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那里面是我对你满满的爱哦!
孟子玉看到这儿愣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吗?翻过身把床头日历拿过来看了一眼,果然是。看着手中精致小巧的日历,脸上爬上淡淡的红云。
放下手机走到客厅,今天的快递全都堆在沙发上,一番寻找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快递。拆开后里面是一个被粉粉草莓图案包装纸包裹着的小盒子,晃了晃,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小心打开,赫然出现自己和宋俊表情古灵精怪的脸,那是之前两个人玩大头照拍下来的。下面是一个的藏蓝色皮质盒子,上面还有宋俊所在学校的名字,是烫金的。黑色天鹅绒垫子上是一枚金白红三色的校徽,孟子玉握在手心里细细感受,这是宋俊在学校里全部的青春。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复,孟子玉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能理解的。自从过了年两人的联系就少了许多,再加上毕业季转瞬就要到来,需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摸了摸空荡荡的腹部,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包辛辣开胃的泡面。
孟子玉觉得煮出来的泡面比泡出来的要更有口感,软滑的豆腐、鲜嫩的肥牛,还有鲜味十足的包馅鱼丸,这都是她吃泡面时喜欢加的。
洗漱完后,孟子玉躺到床上等宋俊给自己发消息,许是工作太累,没几分钟就熟睡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亮起,一条微信跳了出来。
“该死,我怎么睡着了!”
孟子玉第二天醒来,看着微信上‘视频已挂断’几个字懊恼不已,在看到下面的留言后心情由阴转晴。
宋俊:空闲很少,想你很多。孟小姐,余生请多指教!
孟子玉噗嗤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小小年纪,这么油腻。”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生命很短,幸福很长。宋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宋俊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眼睛都乐的眯在了一起,对于同学的揶揄也不想往常那样给他们小小的教训。反而昂着头一脸骄傲的说:“你们这群母胎单身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幸福的!”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几乎没有同时在线的时候。而两人共同期待着七月份的到来,那个时候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宋俊:“姐姐,如果说守护百姓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从小到大的理想,那么娶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
好不容易两人同时在线,孟子玉看着对面明显瘦了的宋俊满眼心疼。白嫩的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他的面容,点点水光让她的眸子散发出蛊惑人心的美。宋俊轻咳了一声别过视线,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着手机亲上去。
“对了,我买了一条裙子,给你看一下!”
镜头一阵乱晃,很快宋俊就看到了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在阳台上随风轻舞。孟子玉兴奋的告诉他自己为什么看上这条裙子,波浪大摆的裙边,麦穗可解的肩带,一点点收腰的线条纯情中带着一点点性感。
“你觉得怎么样!”
孟子玉把裙子拿下来比在自己身前,宋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尖红红的很是可爱。
“好……好看!”
这句话似乎让他的脸颊都红了起来,孟子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上的裙子,莫名其妙的家伙。当天晚上,宋俊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子玉姐姐身穿白裙长发飘飘站在一片玫瑰花海中,整个场景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等第二天醒来,同寝的同学邀他一起去上课,被他拒绝了。等人走完了自己才钻出被子,简单的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换下来的内裤清洗好晾起。心里暗骂自己,这也能跑马。
是的,就只是一条裙子,还是非常简单的那种,和子玉姐姐拉拉小手就脸红心跳的宋纯情同学就酱酱酿酿了。这一天下来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没办法,为了让自己把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去,宋俊叫了几个同学一起去了拳击馆。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好,至少对于宋俊同学来说是的,整个晚上都没有做梦。可这对于和他同寝的人却是无比残酷的折磨,那消失了许久的呼噜声折磨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孟子玉现在每天除了上班,每天闲暇的时候就会折星星,用会发光的塑料管折的那种。拿起玻璃许愿瓶晃了晃,五颜六色的分外好看。她要折一千零一个送给宋俊,希望两人可以一直到永远。
“你疯了,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陈彪廉的老婆在好好收拾了一通自家男人后,怒不可遏的训斥他。陈彪廉则是低着头一言不敢发,他也是为了自己家好嘛,所以在面对那个男人开出事成之后会给自己公司两个亿的投资时动了心。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陈彪廉的额头,恨不得一棍子打死他。
“你最好现在开始给我祈祷,祈祷林总不会生气收拾我们!”
女人冷静了一下,起身给和自家有点交情的李总打电话,他和林氏有业务上的来往,希望他能在中间撮合一下。
“那就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回身给了地上男人一脚,现在她也只能希望林祁答应见自己,到时候带着不成器的老公去赔礼道歉。
林鹏远的别墅里,潘悦早些日子就被带到了这里,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不敢置信。原本以为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只是无稽之谈,毕竟从视频上看到的那些硅胶制成的所谓人皮面具实则一眼就能看穿。而如今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身上时,越发觉得不可置信。
身后的门被推开,带着黑色面具的林鹏远走了进来,潘悦转过身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林鹏远呵呵一笑:“我要你去接近林祁。”
潘悦白了他一眼,从容的走到床边坐下。
“你不知道他对陈小念有多爱?”
林鹏远想到了那天林祁摔手机发脾气的情景,语气平淡的说:“男人嘛,没有几个是甘心守着一个女人过生活的。”
接下来,潘悦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天都在练习礼仪、说话等,甚至连面部表情都要重新学习。等她从那里出来,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从前的影子。
“林祁,你准备好了吗?”
离婚吧,孩子你带走
刚把孩子哄睡着,八字胡一脸忧愁的看着孩子熟睡的模样,因为发育迟缓,两岁多了自然不会走路。正在发愁的八字胡眼前突然出现离婚协议几个字,愕然的抬头看向潘悦,只见她眉目间只有决绝和淡然,没有一丝一毫对孩子,对他,对这个家的留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八字胡扪心自问,自从结婚以后自己尽心尽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虽然潘悦极少给自己好脸色,但他始终相信有心者事竟成,总有一天她会安下心来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潘悦抖了抖离婚协议书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要离婚,孩子给你。”
半天不见八字胡接过去,潘悦直接扔到了床上,出卧室门前还留下一句:“不要不知好歹,我能和你过着几年给你生孩子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好聚好散对我们两个都好。”
说完就摔门而去,八字胡拿起离婚协议书翻看着,孩子给他,大半财产留给他和孩子。潘悦娟秀的字迹自然出现在最后一页,鲜红的指印覆盖其上。
实际上,潘悦在离婚这件事上是犹豫过的。在得知林鹏远对她的要求后沉默了许久,只说一句‘让我想想’,就掐断了电话。绞尽脑汁回想八字胡这几年的错处,而脑海里下意识出现了刚生完孩子后的那段时光。
当时的潘悦对于这个孩子根本不接受,不论是从心理还是在行动上都是如此。不仅不给孩子喂奶,不允许孩子进入卧室,后来更是到了不允许孩子出现在她面前的地步。然而八字胡对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怨言,只是自己默默照顾孩子。哄孩子睡觉,学着冲泡奶粉做辅食,给孩子换纸尿裤穿衣服,生病了也是他一个人带孩子去医院。
后来自己尝试着和孩子接触,八字胡眉宇间萦绕着的忧愁也如风吹云开见阳光,并不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爽朗。从那以后,他对自己更加殷勤。犹记得生完孩子第二年冬,自己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是他把孩子拜托给邻居后,冒着漫天风雪一步一滑的把自己送到了医院,本来只需要到镇上的诊所看看就可以了,但他却说‘你身子娇弱,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而在他自己生病时,从来都是硬抗着,实在熬不住就在村里的医疗点随便抓些药。
“嘿嘿,我一个大男人挺挺就过去了,你们娘俩最重要。”
这是八字胡第一次喝到自己给他煮的姜汤后说的话,朴实无华的言语中是他对自己对孩子对这个家的真心实意。这个男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内心。
潘悦的心里很纠结,即使自己再心硬如铁,也会被这一点一滴的柔情感动。可是如果自己不按照那人说的去做……思绪回到刚才的通话中。
“潘小姐,据我所知,你对自己男人和孩子都很不喜,不如我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虽然她很不喜欢八字胡和这个孩子,可也从没有动过想让他们死的念头,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反驳了。在听到电话那头沙哑难听的笑声后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拿这两人的性命威胁自己。
就在潘悦回到卧室沉思的时候,八字胡拿着离婚协议书走了进来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半晌之后伸手握住潘悦的柔荑。
“悦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如此狠心?”
八字胡的声音带着颤抖,潘悦感受到几滴温热落到自己手上,怔怔的转过头看着透明的液体从手背滑落。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心被什么打破了一个裂缝,看着男人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今自己已经是不能回头了。
“我知道从前自己做了很多混账事,可是你是知道的,这些我都改了,现在我只想守着你和孩子好好过日子,请不要把我生命中这一点点的希望给剥夺了,好吗?”
男人的眼眶猩红,眼神哀哀欲绝的祈求着看向她。潘悦的心狠狠被撞击,抿了抿唇说出冰冷的话语。
“你别做梦了,当初要不是你动了歪心思,我也不会……”
那天发生的事依然是她心底的痛,破碎的衣物,破碎的自己。收敛思绪,继续冷冷开口:“我和你结婚纯粹是为了利用你,可惜没用的上!”
潘悦两根手指捏住八字胡的下颚骨,眼眸中是骇人的恨意。
“像你这种一事无成,甚至连徒有其表都称不上的男人何以配得上我!能和你做这两年夫妻你就该感恩戴德,劝你老实签字扯证,不然你和你那白痴儿子,一个都别想好!”
每一个字说的都很咬牙切齿,八字胡默默擦去脸上的泪水,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说出更多卑微的话语,何况是牵扯到他的儿子身上。起身离开,潘悦指尖微微一颤很快恢复平静。两人第二天把财产什么的分割清楚,第三天去扯了离婚证。八字胡抱着孩子,扭头看到一旁的潘悦拿着离婚证满脸喜气洋洋,心里叹息着自己的悲哀。
“房租还没到期,你先住着吧,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随便好了。”
潘悦扬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只留给八字胡和自己的孩子一阵汽车尾气。
到了目的地,潘悦被两个黑衣人带进别墅,奢华瑰丽的装修让她看花了眼。不过之前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很快就恢复如常。
“潘小姐,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知我们老板!”
很快那个黑衣人就回来,机械性的声音告诉潘悦老板不在,几天后才会回啦,让她在这里住下。
接下来,潘悦在别墅里住的第二天,她就被几个人带到了一个布满高科技器械的房间。整体光线昏暗,唯有正中间无影手术灯亮得刺眼,不锈钢手术台在灯光的辉映下寒气逼人。周围仪器不停发出的滴滴声让人提心吊胆,潘悦感觉体温在下降。
“这是什么地方?”
在她转身询问时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肩膀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寒毛直竖。
“潘小姐,请不要紧张。”
温润的声音让潘悦放松了一点,回身看到一个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来,请躺下。”
潘悦稀里糊涂的被带到手术台上,等她回到房间后整个人都处于蒙圈状态。整个过程没有动刀,只是拿着一团半透明的东西在自己脸上东揉西捏。
她和林鹏远见面的那天,也是她的脸被改造结束的时候。很快她就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短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八字胡在和潘悦离完婚后,退掉房子带着孩子离开伤心地,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潘悦抬头看向林氏大楼,自己许久未来,真是想念呀!整理好思绪,迈步走了进去。最近林祁的秘书团有一个人因为个人原因辞职,而她今天的目标就是这个位置。
确认过身份,走到人事部顿时呆住了,走廊里挤满了前来应聘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男女几乎是各占一半。男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丰厚的待遇,女人是为了什么就不必说了,谁不想一步登天呢?所以即便知道林氏总裁已有家室,仍然是如过江之鲫蜂拥前来。
经过一天的筛选,一大半的人被刷了下去,潘悦因为其从容不迫的态度和对事务的独特见解被留了下来。回到林鹏远为自己准备好的公寓里,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围裙在等她。不用说,这是那人派来监视自己的。潘悦自嘲的勾勾唇,坦然坐下来吃饭。
第二天又刷掉了一半的人,竞争也愈发激烈。总裁办公室里,林祁听着手下的汇报,转身就让叶辉去出差。
叶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他并没有按照林祁的吩咐去津市,而是去见了林鹏远。最近因为他不时给林鹏远递送消息,并成功给林氏造成许多麻烦,因此林鹏远对他的信任度可谓是突飞猛进。
“怎么样?我这里不错吧!”
叶辉被人领着通过层层电子门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各种高科技电子产品这里应有尽有。看着下方一大群人在电脑前忙碌,不用说也知道是在干什么。而林鹏远之所以带叶辉到这种机密所在之地,一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资本,二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效忠自己。而这里不过是林鹏远地下网络研发中心分部之一,若是叶辉是假意投诚,损失了这一个也无关痛痒。若是叶辉没有把这里透露出去,那自己才可以真的高枕无忧。虽然叶辉到目前为止给自己提供的信息都是林氏内部机密,但是作为一只老狐狸怎能没有防人之心。
如此想着,隐藏在面具下的嘴唇微微上扬,眸子中的算计之意愈发明显。
“老婆!”
林祁半夜悄悄钻进老宅的卧室,这种见老婆还要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心里满满的委屈,头在陈小念的胸前磨蹭磨蹭。
“老公。”
陈小念把人推开些距离,跨坐在林祁的腿上,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林祁一脸坏笑的凑近说:“老婆如此想念老公,老公心感甚慰!”
没有理会自家老公的不正经,陈小念整个人慢慢往前倾林祁自然是一点点往后仰,感受到指缝钻进柔软,林祁心跳加速。
“老公,我们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林祁能感受到亲亲老婆热烈的目光一路向下,整个人仿佛被烈火燃烧,口中有些干渴,声音也带上了动人的禁欲诱惑。
“好。”
单只是这一个字,陈小念就心动不已。林祁看着亲亲老婆先是给自己蒙上眼睛,然后用领带束缚住双手,腰间的皮带被缓缓抽出绑在脚踝,林祁不由自主仰起头微微张开口喘息。就在他等着老婆又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就听到陈小念说:“今天你就睡地板。”
林祁:???就这?
从今天起,你就是林氏的保洁了
林祁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小念满意的看了看他上床睡觉。而身为拥有十八颗腰子的男人,岂是如此就被放倒的?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个人影站在床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眼中的火苗越燃越烈。
陈小念梦中正和周公下棋,要看着自己就要赢了,下一刻就天旋地转如坠深渊,吓得她立马捂住眼睛。没有预想中摔到地上了剧烈疼痛,反而感觉自己如同漂浮在云端,睁开眼一看,正是自家老公放大的俊脸。
“老婆别怕,让老公爱你。”
空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陈小念立马迷糊起来,身体也如同身处烈焰之中。不对!自己不是在做梦吗?
倏尔睁开双眼,不能陈小念开口说话,林祁堵住她粉嫩双唇,时而缱绻悱恻,时而粗放豪迈。
“老婆,你醒了?”
第二天陈小念是扶着腰下床的,看到床头的纸条和药物真想甩到狗男人脸上。
林祁:亲爱的老婆,老公已经帮你上过一次药了,记得中午再上一次哦!
今天是应聘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潘悦看着床上早已准备好的职业装,思考了一下选中最普通的那套黑色直筒裙套装,头发用发网盘起,除了一枚胸针和一条手表,没有带其他任何饰品,就连鞋子也是最普通的黑色半高跟。
她早早来到林氏人事部,等了有十分钟,今天的HR才到。听说是人事部的主管,潘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那个主管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有具体说不上哪里奇怪。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另外两名应聘者也到了。和潘悦不同,她们的着装打扮性感中透露些微的知性。潘悦看着那两人心中感概万千,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角逐,最终是打扮的中规中矩的潘悦胜出。那两个女人离开时愤愤的瞪了她一眼,潘悦虽然心里感到骄傲,可是面上却波澜不惊。
坐在中间的HR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笑着恭喜:“陈小姐,欢迎你加入林氏!”
说着便伸出手来送到潘悦跟前,是的,潘悦现在姓陈单字一个眠,这是林鹏远给她安排的新身份。想到可以重新接近林祁,潘悦的心便激动起来。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为林氏未来更上一层楼添砖加瓦!”
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HR的脸上又出现了一瞬之前那种古怪的笑容。就在他准备带潘悦去往她的工作岗位时,正好碰见了林祁的秘书之一,梁延之。
“梁秘书,好巧。”
急匆匆的梁延之急刹脚步,扭头就看到人事部部长,面带笑容回应道:“张部长,好久没看到你了。”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张部长看到梁延之手里提着一个深紫色的纸袋子,右下角有一个白色的羽毛,轻盈而灵动。他记得在国外杂志上看到过,好像是某个巧克力品牌的包装袋,随后眼神揶揄的说:“梁秘书这是谈对象了?”
梁延之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替总裁买的。”
说起来梁延之就有些欲哭无泪,今天一大早,自己还没有从亲爱的被窝中爬起来就接到了总裁的电话。说是某巧克力品牌在市中心开了国内第一家专营店,今天是开业第一天,让他赶紧起来去排队买。虽然对被窝恋恋不舍,但是饭碗更重要。
等他到达现场整个人都呆住了,用人山人海形容都不为过。自己奋力前行硬生生被挤出来几次,本来就瘦弱的自己感觉都被挤成面条了。终于在他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坚持努力下完成了总裁交代的任务,结果就是鞋子丢了一只,还被人踩了几脚,现在还感觉脚趾隐隐作痛。陪伴他走过五年时光朴实无华的黑框眼镜早已不知身归何处,打理得油光水滑的发型如同鸡窝一样狂野,还好巧克力并没有损坏。
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二十分钟前可是狗见犹怜。还好自家总裁体恤下属,自己的所有损失全都报销并有三千元奖金。想到这里,梁延之‘嘿嘿嘿’的傻笑。
“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把东西交给总裁!”
说完就要走,张部长赶紧叫住他,把潘悦推过去说:“这是顶层新进员工,你顺便把她带上去吧。”
“你好,我叫陈眠,很高兴认识你,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合作愉快。”
梁延之敷衍了一下就朝着电梯冲去,陈眠虽然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加快脚步跟上。等到了顶层,梁延之让她在休息室等一下,自己则是进了总裁办公室。好一会儿出来后不好意思的给陈眠道歉,并把提前准备好的工服拿给她。
陈眠抑制住激动的心,手颤抖着取出工服,橘红的颜色让她心感不妙。等把所有的东西都取出来摆在沙发上,脸色凝重。明晃晃的‘林氏保洁’四个大字如此扎眼,一旁的梁延之还以为她高兴过了头,在一旁说:“你以后就是这一层的专属保洁,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兴奋?”
陈眠深吸一口气,突突乱跳的心口有些疼,转身勉强笑道:“林氏不是招秘书吗?这……”
梁延之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了看外面小声说:“谁告诉你的,招聘信息上写的就是专属保洁呀!不信?你再看看。”
陈眠掏出手机点开招聘网站,可是不论怎么看都是招秘书。梁延之凑过去指了指秘书二字下面几乎看不到的‘专属保洁’四个字。
“呐,这不就是嘛!”
陈眠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压下怒火转身就要走。可在走了两步后又回来默默拿起保洁工服问在哪里换衣服,梁延之给她指了指更衣间就去忙了,还告诉她以后有事找自己就行。
这陈眠为什么突然心回意转呢?因为她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接的那通电话,意思就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留在林氏,不论做什么样的工作。现在回想,那人肯定是知道招的不是秘书而是保洁。陈眠靠着门板,干净的指尖几乎要戳破手心。
等陈眠整理好情绪出来,整层楼已经没有人了,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抬头看了看房顶,没有看到监控器。
不,不可能没有的,说不定这是陷阱,自己不能轻举妄动。想到这里,陈眠准备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就在这时听到了轻微的门开合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很是明显。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陈眠眼神变的痴迷。
林祁昂首阔步走过,手中提着梁延之买回来的巧克力,留下一阵清爽的男性气息。陈眠贪婪的呼吸着,即便经历了那么多,可再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心。看着总裁专属电梯的门一点点闭合,男人挺拔如松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溜走。”
林祁回了老宅,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监视他们的内鬼今天刚从老家回来,看到这种场景不由得得意起来。前些日子自己在老爷夫人面前以退为进的劝解看起来很有效果,他们一家人闹的越厉害,自己给那人传送消息拿到的钱就越多,自己老家的母亲就有钱买药治病了。
想到这里内鬼又皱起了眉头,自从自己这次回来,管家给自己安排的活一大半都是远离林家人的,试探性的询问过,得到的答案却是最近老宅事多,这只是暂时的。希望如此吧,又看了一眼里面,喜滋滋的走了。
陈小念半靠在床上吃着巧克力,林祁则是眼巴巴的看着,一旁婴儿床上的小林念拿着玩具独自玩耍,一家人很是温馨。
“老婆,我还没吃午饭。”
眼看着亲亲老婆没有要给自己吃的意思,林祁装起了可怜。陈小念看着他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心疼:“可怜的孩子。”
说完就揉了揉自家老公的头,眼光放在了一块颜色几乎和盒子融合的巧克力上,眼睛咕噜一转拿起来送到他嘴边。
“啊……张嘴,哎,真乖!”
本来林祁还想表达不满,很快就被老婆亲自喂的巧克力安抚了。巧克力在口腔融化,强烈的苦味袭击味蕾。
“哎,不许吐,这可是老婆我对你的爱!”
陈小念眼疾手快的捂住林祁的嘴,调皮的眨眨眼,计谋得逞的快乐如繁星在眸子里闪烁。林祁反手把亲亲老婆的双手扣在身后,缠绵热辣的法式热吻让颤巍巍扒着栏杆站起来的小林念看呆了。纯净清澈的眼睛里全是疑惑,爸爸妈妈在干嘛?
“夫妻要同患难共甘苦才行。”
林祁把瘫软的老婆揽在怀里,凑在耳边低语。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滋味,苦涩全部退去,剩下的是巧克力的醇香和老婆的甜蜜。陈小念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这混蛋就会欺负她。
“老公,你赶紧把事情处理完毕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想每天都能抱着你,想每天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你……”
说着说着,陈小念就开始哭鼻子了,这几个月的委屈一瞬间破闸而出。一旁的小林念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的难过,咧着小嘴就要哭,林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桌上的安抚奶嘴塞进去。嗯,世界都安静了。
“老婆乖,再等等,很快我就可以接你回家了。”
林祁旁若无人的和老婆咬耳朵,反正那个小崽子也听不懂。
“老婆,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吗?”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小念摇了摇头,可下一秒又想是明白了似的脸带红云。
You!
背叛不该受到处罚吗?
叶辉回到家里准备收拾东西出差,脑子里却想的是在那个地下基地里,林鹏远对自己说的话。
“我知道你手中有我需要的东西,如果你愿意给我,事成之后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一家团聚。”
林鹏远口中的‘东西’其实是一直由林家长房传承的一枚戒指,那是整个家族里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论谁拥有那枚戒指,那些隐藏在暗处时刻监控整个林家的地下势力都会听命于他。是的,那些人是只认戒指不认人的,这也是林家长房自信地位不会被推翻的原因。
扔掉手中的衬衣,叶辉走进书房打开座椅背后的保险柜,不大的保险柜里只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虎头戒指,镶嵌红色宝石的眼睛看起来很有王者气势。犹豫片刻,关好门离开。
“叮咚!叮咚!叮咚!”
连续三下的门铃声响起,匆匆打开门就看到自家总裁站在门口,身后没有保镖跟随。
“总裁,你怎么来了?”
林祁走进屋子打量了一圈,整个房间都是以白色为基调,客厅里没有电视和柜子,只摆着一张灰色沙发和地毯,白色的纱帘轻微摆动,给人强烈的冷淡之感。
“叶秘书的住所和本人一样,清心寡欲。”
漫不经心的到处看看,五十平房的房子被分为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人生活还是足够的。空荡荡的厨房毫无烟火之气,仿佛给人一种这房子一直是空闲状态的错觉。
“平常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弄那些东西太麻烦了。”
一开始看到总裁惊讶不小,不过叶辉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微微一笑面色淡然。
“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身为你的上司,一定会给你严格把控的,毕竟人总要是有心才能好好活着。”
总裁的话似有所指,叶辉心里不走的打起鼓来。林祁忽然转过身来,看到他精神紧张的样子勾了勾唇角。
“叶秘书,我有一只养了很多年的狗,给它吃好喝好。原本指望它能看家护院,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喜欢跟着别人跑,还总是把家里的东西拖出去,你觉得我应该给它什么样的教训才能让它长记性呢?”
叶辉嗫嚅着没有说处一句话,林祁走到他面前意味深长的说:“也许是那个人给了它足够的好处和诱惑吧。”
“行了,我就是突然想来你这里看看,你继续收拾准备出差吧。对了,等你这次回来你的生日也到了,到时候好好为你庆祝一番。”
说完就潇洒离去,只留下叶辉一人思绪万千。津市和京市相离甚近,而他要去的地方开车也不过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可这次叶辉没有选择开车,一个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出神,大巴车上嘈杂的声音和他格格不入。
陈眠自从留下来后每天勤勤恳恳的工作,事情不多只要保持环境干净整洁就可以,但是事情非常琐碎。比如她此刻正躲在洗手间的地上拿着墩布擦地。这是自己第二天来时梁延之递给她的工作要求上明确规定的,什么地方怎么打扫事无巨细写在上面。
“该死的,又撒在外面了!”
一个秘书嘟囔着厕所隔间出来,看着刚站起身的陈眠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麻烦你了’。这一整个楼层因为都是男性,所以没有女厕。而为了保证隐私,小便池也是有隔间的。看着地上黄色的液体,陈眠跑到洗手台前一阵干呕。已经几天了,还是没有适应。
“陈阿姨,你要不休息一会儿?”
看着来来回回一上午没有休息的陈眠,梁延之有些不忍的开口。强忍下心口翻腾的怒气,把垂在额前的碎发挂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眉眼弯弯的说:“我不累,谢谢梁秘书关心。”
一旁的同事抬起头来朝着梁延之挤眉弄眼,就差把‘你俩有事’写在脸上。梁延之白了他一眼就拿起分类处理好的文件转身要走,不经意间碰到刚泡好茶的杯子。
‘哐啷’一声,滚烫的开水和着茶叶撒了一地,陈眠气到浑身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群大老爷们,每天都要找自己的茬。刚开始还能当做他们是无心之失,可这一次又一次的故技重施,是把她当成傻子吗!
“陈阿姨,拜托你了。”
梁延之白皙的脸庞浮上几分羞愧之色,心里暗暗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此时的林祁正在感叹潘悦的忍耐力,人果然是在经历磨难后才会长进。
陈眠一边处理地上的污渍一边咒骂,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对林祁产生旖旎的心思。等一切都整理好才有一点空隙喘口气,她坐在安全通道里的楼梯上发呆。
“陈阿姨,总裁素有洁癖,所以你的工作内容就是维持好整个楼层的干净,哪里有脏污需要及时清理。并且总裁不喜欢奇奇怪怪的气味,所以清洁卫生不许用清洁剂,洗手间不许焚香。”
这是那天梁延之给她讲的,离开时还皱着眉头让她不要再喷香水了。回过神,陈眠闻了闻自己身上,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叶辉下车来到此次的目的地,明晃晃金灿灿的‘爱念残障之家’六个大字在阳光下分外显眼。没错,上次从受灾地区回来后,林祁发觉陈小念精神萎靡了很长时间,因此在和她商量后就以她的名义建立各种公益性收容院。而叶辉今天来的目的是帮助负责人把建设过程中所有项目梳理一遍,并等到平稳运行后再离开。
“叶秘书,欢迎欢迎!”
一个个子中等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迎上前,身后还有几个此处收容院的管理人员。一行人说笑着走进院中,迎面而来的是墙壁上白下红的三层小楼,窗明几净的等待着那些无家之人入住,给他们从前缺失的家的感觉。
“叶秘书,您请!”
中年男人鞠躬哈腰的样子让叶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他盘点的过程中中年男人明里暗里给自己送好处。
“叶秘书,你看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必上报林总知道了。”
说着就往叶辉手里塞了个红包,捏了捏,至少是五千的厚度。
“材料从自家亲戚处购买,价格低买高报,你说这是小事情?”
中年男人讨好的笑道:“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也只是照顾一下一家人,而且买来的材料质量都非常好,绝对是物有所值,至于报表作假是万万不敢的。”
叶辉正要开口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吵闹声。
“姓张的,你个王八犊子,说好的以一吨四百的价格买我家的水泥,事后给我分成,钱呢?”
中年男人神色一变,讪讪一笑走出去呵斥闹事的女人。叶辉不急不躁的跟在后面,出去看到一群人正拦着一个农妇装扮骂骂咧咧的胖女人,衣服上还有残留的水泥灰。说来这女人也是真的厉害,一个人把那五个人推搡的站不稳。看到中年男人走出来,女人骂的更厉害了,甚至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里面赫然是中年男人和吵闹的女人,说话的内容就是中年男人花言巧语的许诺。
中年男人:妹子,这可是一个发财的机会,你四百卖给我,我以七百的价钱报上去,这中间的差价给你三分之一。
胖女人:这样不好吧?
中年男人:妹子,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这么大规模的收容院,需要的水泥必然不少,送上门的肥肉你不要?再说了,投资方那么大的手笔,肯定不会在乎这一点。何不把心放到肚子里?
胖女人在中年男人的游说下逐渐动摇,最后在男人的再三保证下决定跟他合作。感受到危机的中年男人转过头被叶辉看向自己的冰凉眼神吓出一身冷汗,颤抖着声音支吾半天。
看到叶辉拿出手,男人扑了过来死死抓住他的手哀求,说他会把那些钱退回去,求他不要报警,不然自己准备考事业编的儿子的前程就毁了。
叶辉甩开他的手冷冷说道:“你当初伸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警察很快就来把男人带走,那些管理人员也没放过。林祁在得知消息后很快安排另外一批人接手,而中年男人的老婆在此期间也曾来闹过,说家里境况如何如何艰难,自己男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有的没的说了一箩筐。见叶辉不为所动,后来干脆撒泼打滚起来,甚至于扯破自己的衣服大喊耍流氓。叶辉只是淡淡的吩咐人把她抬出去扔到大街上,那妇人果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离开。
等全部支出盘点完毕,竟然有近三百万的资金对不上账。林祁直接让人把收容院开工到收尾的所有参与人员找出来,亲亲老婆的爱心不是用来喂肥这些蛀虫的。因为涉案金额巨大,所以当地警察也是忙的昏天黑地。
叶辉在津市忙碌,林祁也没有闲下来,对林鹏远在暗中的那些投资围追堵截。或是从明面上大力度扶持他的对家,缩小他的生存空间。或是在暗地里安排人在网络上和林鹏远身边的那个女人接触,不需要解决掉她,只要让林鹏远对她起疑心就好了。
林鹏远正在基地里巡视,突然间所有的网路电子设备,甚至照明都瘫痪。片刻之后,紧急照明亮起,电子屏幕依然漆黑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去查!”
林鹏远怒不可遏,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很快就有人回报,原因是主电源被破坏,系统也被人黑了。好在这里的人都是电脑高手,十分钟的时间就恢复如常。
铁青着脸色从基地出来,回去的车上闭目养神的林鹏远突然睁开眼睛,坐在前面一排的女人略显慌乱的收起手机坐好。虽然女人及时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那一瞬间脸上闪过去的幸福笑容没有逃过林鹏远锐利双眸。
怕你算我输
叶辉本来在处理好收容院的事务后就能回去了,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继续待下去。
“叶秘书,西北角的观影楼突然塌了,有好几个护工和收留的残障人员被压在下面!”
雨声淅沥,叶辉正在房间收拾行李,想着这里如今完美运行起来步入正轨,自己明天就可以走了,突然闯进来的人说的话吓了他一跳。
“什么!”
扔下手里的东西顾不得打伞就往出事地点跑,一群人正在那塌了一半的废墟上刨着。有工作人员,也有部分收留人员,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叶辉跑过去查看了一下情况,有些地方渗出猩红的颜色。他一边吩咐人报警并拨打120,自己走上废墟仔细查看,三层楼竟然连一根钢筋都没有。随手拾起一块水泥块,轻松碾碎,可见这工程质量有多差。
林祁接到报告后面色阴沉,当即让叶辉将除了参与救援的人,其余人员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市里的收容所。又派了建筑质量检测人员去现场勘察,最后的结果除了工作人员的办公楼和进门的那栋楼质量合格,其他的全都不合格。并且此次观影楼坍塌是因为土质松软没有夯实,地基过浅只有三十公分,且承重柱并无强力钢筋是水泥一体浇筑,水泥强度也不够,所以导致此次坍塌。
在拿到报告后,要是参与此次工程建设的相关人员站在这里,林祁能扔到他们脸上去。
“这件事给我压下去,要是敢让少夫人知道,你们就等着脱一层皮!”
感受到自家总裁让人窒息的威压,各自分工明确的下属去处理自己手头的事务。林氏员工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那些人聚集到一起送进警局。
接待室里,五个此次贪墨最多的人惴惴不安的坐在那儿。就在他们心神不宁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开门声让他们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往心脏汇集。
“林……林……林总。”
接待室没有开空调,寒入骨髓的冷让几人浑身发抖,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话。林祁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那里人感觉自己身上的肉仿佛在被一刀刀割下。
“我夫人人美心善,想要为民行善,我拿一千万出来让你们办事,竟敢中饱私囊贪污五百万,谁借你们的胆子!”
啪的一声拍在几人面前桌子上,林祁生气的不是这些人贪了多少钱,而是自己老婆的一片爱心被这些人毁了。看着眼前几人瑟瑟发抖的窝囊样,林祁勾唇轻笑,眼神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无情。
“放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每年纳的税一毛都不会少,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们做什么,好好享受你们的狱中生活。”
林祁走出来在叶辉耳边交代几句就离开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这几个人被警察用极快的速度调查取证然后公诉,等着几个人进到监狱开始服刑的第一天就得到了狱友的特别关爱。
叶辉被留下来监督收容院重建加固工作,林祁在临走之前歉意的说等叶辉回去了帮他补办生日。
而陈眠在经历了大半个月的身心折磨后终于累趴下了,早上摸了摸自己有些烫的额头有气无力的拿起电话想要请假,可等她打开手机后又不知道该给谁打,工作的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所谓的上司对自己进行管理。最后想了想,给梁延之打去了电话。
“陈阿姨……”
梁延之刚开口陈眠就想掐死他,虽然之前他也是这么称呼自己但是远没有今天让人如此生气。
“你生病了?要不我去看看你?”
谢绝了梁延之的好意,陈眠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说:“不用了,我有些发烧,想请几天假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想麻烦梁秘书给总裁说一声。”
因为生病整个人都处在晕乎乎的状态,说话也是含糊不清的。梁延之挂断电话一脸便秘的样子扣着墙角,一个端着咖啡从休息室出来的同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问是怎么了。
梁延之抬起头纠结的说:“刚才陈眠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自己想要请假,可是这个理由……”
同事吹了吹咖啡,看着上面荡起的层层涟漪说:“理由怎么了?”
“她说她发……骚。”
同事刚喝进去的咖啡喷了一地,梁延之睁着无辜的狐狸眼说:“我该怎么和总裁说呢?”
同事摆摆手,拍着胸口往工位走:“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
陈眠在床上捂着被子躺了整整一天才好些,努力撑起沉重的身子下地,脚下一软匍匐在地。监视她的人推门进来就看到她这一副囧样,也只看了她一眼就把手中的水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离开。
“吃完药就出来吃饭。”
陈眠能肯定这个人就是故意的,因为之前她就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处处找茬,要不是那个人的命令,恐怕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会。
吃过药换身衣服,看着满桌的菜自己却一个都不能吃,全都是重口重辣的。只有眼前的一碗白粥适合自己,对面那人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还有一大锅,够你吃了。”
对面的人以为陈眠等着自己是担心不够吃,侧过身子指了指平常家里用来蒸馒头的不锈钢蒸锅。
这女人是把自己当成猪吗?陈眠越想越气,放在桌下的手握紧,真想把这碗粥盖到那该死的女人脸上。不过自己也只能想想了,毕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在生病,若真是翻了脸吃亏的还是自己,况且现在的自己哪还有什么脸可以翻呢。
第二天精神好了一点,陈眠早早的就出了家门来到市中心四处游荡,熟悉的高楼现如今感觉很是陌生,喧闹无比的环境让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走着走着,迎面而来一个人,那是她做梦都想弄死的女人。
陈小念把孩子丢给公婆,自己约着闺蜜唐果一起出来逛街。生了孩子这半年,她几乎每天都在围着孩子转。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买衣服、喝奶茶、吃日料,这是今天上午两人做的事,下午两人准备去看最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然后去吃馋了好久的麻辣火锅。
“念念,你这生了孩子跟没生一样。”
唐果看着陈小念纤细的腰身感叹,同是升级成妈妈的张榕容可是圆润了不少,之前视频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个话题,张榕容总是说自己身上的肉都是老公和婆家人对自己的爱。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和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个女人眼中的嫉妒和怨恨。
“离电影开始还早,要不我们去玩密室逃脱吧?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网上对其评价很高。”
唐果胆子一向很大,早就在网上看到了新开的密室逃脱,只恨自己一个人玩着没意思,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人陪自己,岂能错过。
“好啊,走吧!”
陈小念也很久没有体会过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了,拉着唐果就跑。两人进去之后觉得还是蛮新颖的,密室逃脱和鬼屋的元素相结合,谁也不知道下了拐角会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等两人看完电影出来,正准备去吃火锅,唐果突然捂着肚子说要上厕所。陈小念只好在一旁的巷子里等她,作为爱美的女性,尽量不去晒太阳。百无聊赖中,她在巷子里来回走动,在又一次转身后发现一个人带着帽子口罩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
“你想干什么?”
陈小念表现的很是慌张,左右看了一下根本没有逃跑的地方。不得已只好一边往后推一边试图安抚对方,哪知对方根本不理会她,一把小刀从袖子中滑出抬手直冲自己而来。
见此情景,陈小念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嘴说:“来呀,怕你算我输!”
只是说话的底气略微不足,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电光火石之间小巷深处传来的一声尖叫被人声鼎沸给掩盖。
“算了,放了她吧。”
陈小念看着被保镖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她眼中对自己的浓烈恨意从何而来,想着肯定跟自家老公有脱不开的关系。正在认真挣钱养老婆的林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眉心,感觉那一下五脏六腑差点移位。重新翻看手机上的消费短信,虽然才花了不到五十万,至少老婆学会了不给自己省钱,值得奖励。
想到此处,我们的林总一刻也等不了。自己驾车去了附近的商场,目标准确目不斜视的进了一家女式内衣专卖店。对一旁店员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这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岂能让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打扰。真丝的、蕾丝的、系带的、挂扣的,各种各样足有十余套,它们的唯一共同点就是又小又薄。
回到家的陈小念直接去了婴儿房,和自己儿子玩了一会儿才回房间。刚进门就撞进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婆,我花费了好大的精力给你准备了礼物,今天你要一套套穿给我看。”
陈小念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床上摆成心形的礼物,扭过头声音甜美的对一旁满脸得意准备听老婆夸奖的某人说:“老公,你比西门庆更胜一筹。”
产生隔阂了吗
林祁才不管那么多,一把扯下身上松垮的浴袍姿势妖娆的躺在床上,眼神像是麦芽糖一样能拉丝。好久没见老婆了,想死人家了。陈小念看着自家老公媚眼飞扬玉指轻勾,一双光洁长腿互相磨蹭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脑子里莫名出现了最近自己刷的那本漫画,和里面闷骚的男主一模一样。
“唉,少年不知肾宝贵,白头捂腰空流泪。”
陈小念还没有放弃,满脸苦口婆心。林祁眼尾一红,眸中欢欣期待刹那间退去,薄唇轻咬指尖,无声轻叹转身,只留下哀怨的背影。
两人沉默着对峙,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温香软玉的老婆来安慰自己,林祁忽然起身三两下把衣服套在身上,衬衣胡乱扣着,还错了位。又看了看床,赌气般把所有的东西胡乱卷起来打包带走,和自己老婆擦身而过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动作之潇洒态度之坚决,可谓是前无古人。陈小念在那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可在看到自家老公背着大大包袱卡在门口的时候又大笑出声。是的,林祁把床单被子一起带走了。
等笑够了,陈小念才走过去轻声安慰:“我不就和你开个玩笑,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林祁面无表情的把包袱往上提了提,老婆都不爱自己了,父母也有孙子了,反正自己在他们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让他出家吧!如此想着,抿紧双唇就准备再次尝试往外走。陈小念赶紧把人拉回来关上门,忍着笑说:“这个样子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见他无动于衷,陈小念只好一把把人推倒,两人一起倒在凌乱的被子上。林祁两眼一闭,浑身硬邦邦的。既使感受到了温软的唇和自己相贴,纤秀软嫩的小手在身上四处游走点火,可现在的他已经毫无感觉。
轻轻的把人从身上推开,沉默着把自己弄乱的床铺铺好。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让人有些窒息,陈小念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老公。”
没有回应,陈小念又喊了几声。慢条斯理整理床铺的林祁终于站直身子,转身看到她还坐在地上,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继续去收拾床。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任何人,但是她是自己老婆,从小喜欢到大的人。陈小念无法忍受这种抓心挠肺一样难忍的气氛,起身走过去抱住林祁的腰身,声音柔柔的说:“老公,对不起,我错了。”
林祁没有说话,回身摸了摸她的脸,眼神的角落里有陈小念看不懂的难过。就在陈小念以为两人会这样站一整夜的时候,林祁拉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眼神和语气一如既往的宠溺和温柔:“早些睡吧,不然明天就变成熊猫了。”
说完还拿起一旁的熊猫玩偶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容的背后有无限的寂寞和疲惫。陈小念一时呆愣住,心底一股恐慌在无限蔓延。
不,不能让他走!
没来由的心慌让她顾不得其他,迅速伸出双臂揽住自家老公脖子身轻如燕的一跳,双腿盘在腰上,整个人如同树袋熊挂了上去。直觉告诉她,如果今天自己放他离开,两人的关系必然会出现无法修补的裂痕。
“下来。”
听听,语气都变得僵硬了,陈小念委屈巴巴,抱着老公的力度加大。林祁叹了一口气,抽出手臂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帮她换好睡衣盖好被子,自己和衣躺在一旁低低哼唱摇篮曲哄他睡觉。陈小念鼻子一酸有眼泪流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把自己当成孩子。
尽管陈小念全力和瞌睡虫对抗,可是他的声音像是附有魔力一般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二十分钟后,安稳的呼吸声让林祁的心像是落入海中,一点点往黑暗幽深的地方飘落。
起身想要离开,下一刻自己背上多了一份重量。陈小念在他耳边嗫嚅:“想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你累了对不对?”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呢?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这天晚上两人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相互拥抱入眠。
陈眠带着浑身的青紫回了家,一开门就看到那个监视自己的人一脸嘲讽,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大步上前指责她为什么不出来帮自己。
那人悠然自得的欣赏自己刚做的指甲,好半天才怜悯的看向陈眠。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脑子?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陈眠呼吸一滞,今天这事确实是自己冲动了,当时一股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过去了。身上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没有再说话往自己房间走。
“别忘了老板给你的任务!”
陈眠握住把手的手收紧,语气沉闷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陈小念睁开眼看到林祁还在睡,素手轻柔的抚摸他眼下的阴影。自从那个人回来,他恐怕就没睡过好觉吧?又要忙公司里的事,还要抽出精力对付那人,又要分出精力不让家人被伤害。
就在她思绪纷纷出神的时候,林祁睁开双眸就看到亲亲老婆小脸上满是忧伤,如蝶翼黑浓长睫颤抖几下。指尖传来痒痒的感觉,陈小念回过神来。
“老公,你醒了。”
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老夫老妻了,可是每次看到他专注深情的目光,陈小念的心头总会小鹿乱撞。林祁凑过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语气宠溺。
“老婆,早!”
林祁没有吃早饭就离开了,陈小念神情恹恹的。林母关心问道:“念念,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不知道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发生的事,陈小念摇摇头打起精神,甜甜的笑道:“春困秋乏夏打盹,我这一大早就犯困。”
说着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虽然没有太用力,还是留下一片红痕。林母见儿媳妇不肯说,自己也不好追根刨底,只是安慰她晚上早些睡,孩子让自己老两口照顾就行了。
“还有佣人帮忙,你也不用担心会累到我们。”
陈小念没说出的话被堵了回来,只得连声说谢谢妈妈。吃过饭去婴儿房陪儿子玩耍,看他一个人玩的开心,陈小念窝在一旁在闺蜜群里发消息。
陈小念:朋友们,我今天好难过。
唐果:怎么了?生活不和谐了?
陈小念:呸!这是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唐果发了条撇嘴的表情,对于自己这个闺蜜她可是了解得很,能让她说出难过二字的只能是和林祁有关。
张榕容:有瓜吃了吗?快点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最近池树说让孩子去上幼儿园,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气的张榕容好几天没有搭理他,心情糟糕的她急需别的事转移一下。
陈小念看着屏幕面脸黑线,这俩人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时好长时间没有发言权的白喻冒出一句话,说的陈小念无法反驳。
白喻:是不是发现林祁把你保护太好了?
其实这一点她从陈小念和林祁还在一起念书时的相处中就发现了,每次都是林祁主动来找她,天冷嘱咐她添衣,天热担心她贪凉。一有点头疼脑热的,他比生病的人更着急。而陈小念不知道是迟钝还是怎样,总是做出一些让林祁生气的事,对于他对自己的好也是坦然享受。在上了大学后这一点就更明显了,只要是陈小念想要的东西甚至想见他人,第二天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陈小念放下手机看着墙角发呆,她其实直到林祁并不是因为昨天的事难过。他难过的是自己唯一可以无所顾忌放松的人拒绝了他,也许那一刻从前积蓄的所有委屈一起从心底翻涌而出冲破了他伪装的坚强,所以才会那个样子吧。
十点左右,林靳楠夫妇带着孙子出门,陈小念起身去到厨房忙碌起来。
秘书们今天一上班就感受到了总裁周身的低气压,整个办公室里除了书写和敲击键盘的声音,安静的针落可听。陈眠在角落里勾了勾唇角,凭她的第六感,林祁和陈小念之间肯定出现矛盾了。
“唉,总裁本来就够疲惫了,也不知道谁又给他徒增烦恼。这要是换作我,肯定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爱。”
看到林祁从办公室出来,陈眠对着在休息室里梁延之故作感叹,唯一露出来眼眸的尽是心疼。
梁延之塞了几片薯片到嘴里,脸颊鼓鼓的随口说道:“总裁工作能力十分强悍,无论再多再麻烦的事情都能轻松解决,所以唯一能让总裁烦恼的只有总裁夫人了。”
陈眠幽幽叹气:“像总裁这种有能力人又英俊的,总裁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两个人完全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林祁,听着两人的聊天表情愈发凝重。
“总裁!”
陈眠转身准备去工作,一回头被吓了一跳,梁延之也从沙发上跳起来,低着头一言不敢发。
林祁看了两人一会儿转身离开,“从现在开始,你就只管打扫我的办公室就行了。”
陈眠心中一喜,终于有机会了,不枉自己忍辱负重这么这日子。
“夫人好!”
林氏大楼,陈小念在上电梯之前,每个见到她的人都礼貌尊重的和她打招呼。电梯门关上,她的心脏紧张的跳动,不知道自家老公会不会原谅自己。
“叮!”
陈小念提着精心制作的饭菜往林祁办公室走,刚想推门就看到门从里面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穿着保洁工服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陈小念看到了那女人眼中的挑衅。
“夫人好!”
口中尊重,眼神却毫无敬意。陈小念觉得自己如遭雷击,他说过不会让其他女人进他办公室的。肢体僵硬的立在原地,提着餐盒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在感到胸口那股闷气呼出之后,一脚踢开门喊道:“林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