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3章虽死无悔
白元老此言一出，当即让殿内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这是一种来自青冥高层的警告。
显然方尘在七阳堂里对联盟学子下手同样狠辣之事，已经引起某些高层的不满，才会让白元老特意提点一句。
宁祭酒眼中闪过一抹恍然。
本以为对方是为了与新晋的采气初期第一圣见个面，混个脸熟。
如今看来，这样的名头属实还不值得让一名至道圣者亲自跑一趟。
彼时，有不少老师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方尘。
包括秦无慎在内，均想知道方尘会如何决断。
大概沉默了一息左右，方尘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
“若他们不拦路，我自不会对他们如何。
若他们拦路，莫说是联盟学子，就算是同族，一样打杀。
圣路便是如此，你争一分就得一分，不争，就损一分。
白元老应该能理解晚辈。”
秦鬼等镇守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方尘这番话，说到他们心坎中去了。
他们有时候为了大局，本该到手的利益该让的，也要让出去。
若是从始至终能坚定自己选择的这条路，那如今的景象又不相同了。
徐善站在人群里，不由得轻轻点头，他目光突然扫了一眼角落，站在那边的徐良，似乎也在有所沉思。
“哦？即便这条路会让你的圣路充满凶险，可能得罪豪族、大族、也在所不惜？”
白元老没有生气，一脸好奇的反问道。
“虽死无悔。”
方尘道。
“哈哈哈，好一个虽死无悔，好，你既然要走这条路，那学府方面能支持你的，必然无条件支持你。
你如今是学府在五天之中的排面，采气初期第一圣，该有的待遇你都会有。
以后在七阳堂，学府这边的七阳学子会为你让路。
至于联盟里的七阳学子……你也知道联盟的势力阵营错综复杂，学府有时候也鞭长莫及。
若遇到拦路的，你想打杀就打杀，杀了也有学府为你兜着。”
白元老突然放声大笑。
顿了顿，“以后你有空啊，可以来我的院子做做客。”
说话间，他丢给方尘一枚金色璀璨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白字。
令牌一到手，便有一道线路图出现在方尘的脑海之中。
显然是通往这位白元老所在院子的虚空路线。
在场的人族圣者都有些震惊。
没想到这位白元老如此看好方尘，甚至还给了对方通往其居所的令牌。
这不就是摆明车马，要告诉各方，他是方尘背后的靠山了？
“方尘，还不谢过白前辈？”
宁祭酒出言提醒。
方尘当即拱手行礼：
“晚辈方尘，谢过白前辈。”
“不用多礼了，来，你们也都别坐着了，赐座，今日好好吃，好好喝，顺便跟你们好好聊聊学府日后的展望。”
白元老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落座。
接下来这场宴席倒是宾主尽欢。
期间白元老又与秦无慎聊起他之后的安排。
也让方尘知晓秦无慎即将离开玄晖学府。
对此方尘并不意外。
对方是火燧嫡传，就算做错了事，那小小惩处便也足够，火燧祖师岂能一辈子压着他？
自然会找机会给秦无慎安排一条更有前景的路。
宴席结束后，方尘跟随宁祭酒等人一起送了白元老一段路，这才折返学院。
“方尘，你如今得了采气初期第一圣的称号，按理来说，你在学院之中已经不能再顶着学子的身份。
不谈资历，只谈你取得的成就，以及为学院谋来的好处，若你还是学子，我等颜面何存？”
宁祭酒当着一群镇守和各大山头老师的面，说出了这番话。
一众镇守面色一动，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对宁祭酒之后可能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各山的老师也很好奇，宁祭酒会给方尘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我们人族学院，其实有一个职位已经空了许多年。
我觉得你颇为适合。”
宁祭酒淡笑道。
此言一出，不少镇守老师想到了什么，眼中纷纷闪过一抹诧异。
“等等！”
徐善突然飞身而出，一脸凝重的看着宁祭酒：
“宁祭酒，你不会想给方尘安排那个位子吧？若是如此，我不同意。”
方尘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职位，会让他这位老师有这么大的反应？
“徐善，他这个身份，最适合那个位子了。
以往不管是谁担任，心中都是不服。
但由他担任，想来是服气的。”
宁祭酒淡笑道。
秦鬼镇守若有所思道：
“宁祭酒所言不错，如果那个位子就算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位镇守担任，我们也是不服的。
但若是由方尘担任，我等也都愿意配合。
毕竟无数年来，还不曾有人族在五天之中，取得第一圣这个称号。”
一众镇守默默点头。
他们年轻那会儿，远远不如眼前这位。
说是给其提鞋，可能都未必够格。
虽然这第一圣只是采气初期，但这个称谓的含金量，连他们这些人族里的顶流天象，都不得不在心中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些镇守身后的门人弟子，如赵忌、秦枭之流，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与第一圣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
“你们倒是想的美，这种得罪人的活计让我弟子去做？
你们坐享其成？
好处呢？没有好处他可不会干的！”
徐善翻了个白眼，也不管眼前都是天象圣者，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世圣者，完全不给面子。
方尘神色一动，当即拱手道：
“弟子一切都听老师吩咐。”
徐善与方尘对视一眼，默契的挪开目光。
“好处肯定是有的，他以后每五百年，都能得到一笔大司刑的薪俸。
暂定为五百玄晖令，如何？”
宁祭酒淡笑道。
各方老师眼中纷纷露出一抹艳羡。
寻常学子在五天战场里，连胜十场也才十枚玄晖令，更别说连胜的难度有多高，每百年才能去一次。
而像他们这样的老师，每五百年，也只能得到三百玄晖令的薪俸。
若是方尘担任了大司刑，一下薪俸就比他们还高！
第2274章大司刑
“五百玄晖令？低了，当大司刑太过得罪人，为了这点玄晖令不值当。”
徐善摇摇头。
宁祭酒也看出只有徐善点头，方尘或许才会接掌这个职位，便淡淡道：
“你觉得还应该加点什么条件？”
“人族学院里的神通，他以后可以随便参悟，不准收费。”
徐善道：“各位镇守那边的神通，也是一样，若是答应，这大司刑也勉强能当一当。”
各山老师面色微微一变。
有一些镇守眼中露出不满之色：
“徐善，你也太贪心了吧？”
“是你们扫蔽自珍，当年你们来慈悲山参悟三大神通，想领悟其中的慈悲印，我们慈悲山也没藏着掖着。
但诸位却藏了一些神通，只允许自家弟子参悟，不准其他弟子染指，这算什么？”
“……”
“这个条件，我觉得可以答应。”
宁祭酒淡淡道。
眼见他开口应了下来，那些心中有点不满的镇守也不再吱声。
“方尘如今，本就该得到我们人族全方面的支持与培养，即便徐善不提这个条件，我相信诸位镇守，老师，也应该会不吝赐教吧？”
宁祭酒淡笑道。
一众人族圣者闻言，纷纷点头，倒是觉得有理。
能让他们指点指点采气初期的第一圣，说起来他们脸上也有光。
“那还差不多，方尘，接下来你自己考虑，看看当不当这个大司刑。”
徐善点点头，把主动权交回给方尘。
“老师，宁祭酒，何为大司刑？”
方尘当即问道。
“大司刑，顾名思义，就是负责我们人族学院各种纠纷。
若有人违背了学院的律令，就要大司刑出面处置了。
要起到一个公平公正的典范，不受任何势力影响。”
宁祭酒淡笑道：“之前这个位子因为太得罪人，所以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担任，如今我觉得你担任这个位子比较合适。”
“负责人族学院的纠纷？”
教导处主任吗？
方尘心思一动，下意识扫了在场的老师一眼，又看了看那些镇守：
“只管学子，还是连镇守和老师一起管？”
“别说是镇守了，就是我这位祭酒如果违反了律令，只要你有证据，一样该管。”
宁祭酒笑了笑。
“权力这么大的？”
方尘心中嘀咕，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教导处主任了。
“如何，你可愿担任此职位？”
宁祭酒道。
方尘看了徐善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中便有了数，当即拱手道：
“弟子愿意担任大司刑一职。”
“很好，这是大司刑的令牌，见牌如见律。
以后你代表的，就是我们人族学院的律令。
只要你公正行事，以律令为主。
谁若是不服管教，不服裁决，轻则开革，重则……送去轮回转世。”
宁祭酒丢给方尘一枚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字，律。
这枚令牌沉甸甸的，一看就是某种特殊的景宝打造而成。
他轻轻捏了捏，不曾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宁祭酒又当着众人的面，叮嘱了方尘几声，便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方尘跟着徐善回到慈悲山。
“你这大司刑之位，不好当，但也有些好处。
以后以律行事，这些好处会在你离开学府，前往联盟任职的时候体现出来。”
徐善淡笑道。
“老师，此位除了会得罪人之外，怕也没多少好处吧？
以后去了联盟任职，就真能体现出来？”
方尘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
“你知道联盟里的堂上官吗？”
“不知。”
“堂上官，是真正掌权的那批人。
强如青冥使，也算不上堂上官。
反而得听堂上官的吩咐行事。
你如今得了第一圣的称号，宁祭酒又让你担任人族学院的大司刑。
只要你成绩不错，以后路子走好了，去了联盟，大概率就是以堂上官的路子来培养你。”
徐善有点感慨：“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有时候也会让你的圣路好走许多，各中好处，以后你就懂了。
看来这次宁祭酒，是打算真的好好培养你了。”
联盟里的堂上官？
方尘眼神一动，心中顿时来了兴趣。
如果在联盟里担任一官半职，就能驱使联盟的力量。
若这条路走到一定程度，即便仙鸿一脉的身份暴露，火燧祖师怕也奈何不了他。
“看来借用联盟之力，倒是一条捷径，也是当下最适合的路子。”
“不用多想，回去好好修行吧。”
徐善摆摆手。
“那弟子先行告辞。”
方尘点点头。
他去见了张道月等人，又去找王崇松他们聊了一阵，便打道回府。
过了一段时间。
五天战场结束。
一位位人族学子从五天战场里走出，脸上的神色依旧残留着一丝震撼。
有相熟者碰面，迫不及待分享起自己心中的想法。
“老蔡，方同学第一了！”
卢九万看见蔡嗣修，赶忙招手喊道。
“是啊，我也看见了，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蔡嗣修忍不住连连摇头，眼中满是感慨。
这一刻，他心中其实有些后悔当初脱离了慈悲山。
如若不然……
类似的场景不断涌现。
季林如行尸走肉，即便吴琼在旁边低语，他似乎也没听见。
吴琼和许紫云等人看见他这幅模样，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但他们可以理解季林此刻的心情。
一个从入学开始，就产生间隙的人，如今却一步步走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换做是她们，同样也会如此难受。
“方师妹，恭喜你啊，这次你打了十连胜，有当初方师兄的风采了！”
“方师妹，我相信你可以闯进前三，以后七阳堂采气初期圣位前三里，有两个都是我们人族学子！加油！”
同样的，方芷雪的出现，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许多学子纷纷上前道贺，眼中满是艳羡，也难免带着一些嫉妒。
先前因为东方侯身陨，让人族学子有些沉闷的心情，这一次也因为方尘与方芷雪在七阳堂的极好成绩，让人族学子心中都多了一分动力与决心，好似打了鸡血。
不管这次成绩是好是坏，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鼓劲，决定下次五天战场要打出更精彩的战绩。
莫名的，他们的眉宇间，突然多了一分曾经都不曾有过的自信。
第2275章这不是敲诈勒索！？
距上次五天战场结束大概两年左右。
七阳堂对方尘，对人族学院的奖励下来了。
由另外一名暂代监事送了过来，显然石田重已经被革除了暂代监事的身份。
而暂代傲无法监事身份的，则是羲族的祭酒颜渊。
下发奖励的时候，宁祭酒喊来了方尘，以及各大镇守，各山老师。
这么多圣者齐聚一堂，浩浩荡荡，目光统一落在颜渊身上，或带着一丝敌意，或冷眼凝视。
“颜渊祭酒，当初若是你来暂代监事，后来也不会发生那些误会，你觉得呢？”
宁祭酒笑吟吟的道。
“事情已经过去，我们羲族正在努力弥补石田重犯下的过错。”
颜渊轻轻叹了口气，很诚恳的拱手道：
“这次七阳堂的奖励一到学府，我就马上给诸位送来了，甚至包括上次石田重没有送来的奖励一起。”
言罢，他打开内景地，吩咐里面的奴兵取出成堆成堆的景宝，内景元石。
仅仅是景宝种类，就有数百种之多，数量极其庞大。
至于内景元石，少说得有十来万枚！
这些内景元石下发下去，其实每座山头也捞不到多少。
但多了这批内景元石，就可以用在各山的学子身上。
对学子而言，一枚内景元石都是极其珍贵的。
至于那数百种景宝，就会填充到人族学院的宝库里，以后调用。
搬好这些灵材，那些奴兵便回到内景地之中，随后颜渊亲自从内景地里取出了六枚纯血菩提。
“这三枚，是七阳堂对你们人族学院的奖励。
这两枚，是我替石田重还给方尘同学的。
还有一枚是这次七阳堂对方尘同学的奖励。”
颜渊轻轻一抬手，三枚纯血菩提飞到宁祭酒面前，另外三枚纯血菩提飞到方尘面前。
感受着纯血菩提的气息，在场的人族圣者很难不露出向往之色。
他们当然已经无需服用，可门下弟子若能服用一颗，那就可能培养出一位学府核心。
人族圣者心中有些感慨，看向方尘的眼神愈发的柔和，顺眼。
因为方尘的缘故，人族学院这些年得到了不少资源倾斜，有时候都快赶上那些大族了。
“方同学，石田重和你之间的债两清了，以后羲族学子若是遇到你，还请高抬贵手啊。”
颜渊笑吟吟的拱手道。
一名天象，还是羲族学院的祭酒，对着一名采气初期圣者拱手。
这样的态度显然已经足够证明羲族想要化解这次的恩怨。
“颜祭酒，石监事当初欠我八颗纯血菩提，如今只还了两颗……怕是清不了吧？”
方尘看了一眼面前的纯血菩提，轻轻摇摇头，没有伸手去取。
宁祭酒那边顿时一怔，神色古怪的看向方尘。
秦鬼等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忍不住泛起嘀咕。
八颗？
“方尘同学，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颜渊面色微变，眼底似有一股怒意一闪而逝，但表面他还是很有耐心的问道：
“据我所知，石田重只从你手中借走了两颗纯血菩提，用来给门下弟子服用，帮他们冲击了核心弟子之位。
怎么会是八颗呢？”
“颜祭酒有所不知，我借人财物，向来都是算利息的。
只是石监事当初没有问过我便借走了。
按照我定下的利息，理当是还八颗才是。
不过石监事是第一次借，我可以免去一些利息，打个折，四颗纯血菩提吧。”
方尘笑道：“这已经打骨折了，所以不能再少，还请颜渊祭酒见谅。”
言罢，他轻轻一挥手，面前的纯血菩提顿时飞入内景地中。
“这两颗暂且当做利息，余下的两颗本金，还请颜祭酒提醒石监事一声，尽快还过来。”
方尘道。
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颜渊沉默了几息，看向宁祭酒，眼中露出征询之色。
宁祭酒轻轻叹了口气：
“那纯血菩提毕竟是方尘的私人物品，若是出借需要有利息，他人也无法干涉。
怪只怪当初石田重借的时候也不问上一声。
若问清楚了，岂有今日这等误会。”
他摇摇头：“我等也不好插手此事，颜渊祭酒不如把石田重唤来问问看，看他打算如何处置？”
“也好，那我回去问问石田重。”
颜渊脸上挤出一抹强笑，拱了拱手，便很干脆的转身离去。
他一走，此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宁祭酒，等他分东西。
“这三颗纯血菩提，我打算分给慈悲山一颗，你们觉得如何？”
宁祭酒淡笑道。
分给慈悲山吗？
众圣想了想，表示没有问题。
宁祭酒轻轻一挥手，一颗纯血菩提顿时落在徐善手中。
徐善笑眯眯的点点头：
“这可是好东西，多谢祭酒了。”
“也是你门下弟子争气，如若不然，我们人族学院岂有这些奖励？”
宁祭酒淡笑道。
接下来的分账就简单了，除了那两颗纯血菩提，其余的都是差不多公平分配。
多出的一部分就充公，以后调动使用。
至于那两颗没有分掉的纯血菩提，显然是留待给出彩的学子使用。
……
……
宗承道与石田重正在殿内坐着。
一看见颜渊，石田重下意识起身问道：
“颜祭酒，怎样？”
“东西都给了，但是方尘一口咬定他借出去的纯血菩提，需要收利息。
本来已经收了你六颗纯血菩提的利息。
看在我的份上减免了四颗，你还要再给他两颗，这笔账才算清了。”
颜渊冷声道：“对了，他收走的那两颗纯血菩提，是利息，本金还在你这，你不想办法凑齐还过去，以后还得涨利息。”
石田重一脸震惊：“他这是敲诈勒索！？”
“对啊，你能如何？”
颜渊冷笑道：“谁让你当初去招惹他？”
“谁能想到他真能拿个第一……”
石田重喃喃自语，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觉得自己很倒霉。
“这件事，需要尽快解决，不然以后羲族学子看见他，都要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见面就被打杀？”
宗承道沉着脸道。
“院长，祭酒，我着实没办法再弄来两颗纯血菩提了……”
石田重苦笑道。
第2276章晋升
“你们石家不是掌握着一座内景禁区，听说上面有三门神通刻印吗？”
宗承道突然开口。
颜渊神色一动，也看向石田重。
石田重面色微变，下意识道：
“院长，祭酒，石家就这么一座内景禁区……”
“怎么？到了现在这时候，你还不舍得割肉啊？当初坑了他两枚纯血菩提，培养了两位核心弟子，这好处你没拿到手？
难不成还要因为你这档子事，让我羲族难办不成？
白元老如今还在羲族学院里，你这件事不了结，我们也没办法送他走。”
宗承道淡淡道：
“我有个门路，正好有人看中了你家这座内景禁区，它勉勉强强也能值上两颗纯血菩提。
我替你出个面，让人家就给你这个价吧。”
“……”
石田重眼中露出一抹不甘，低头沉思着。
颜渊皱眉道：“现在势在人族学院，你如今不舍得，后面更难办。”
石田重沉默了几息，颓丧的点点头，冲宗承道拱手道：
“那就请院长帮忙牵线搭桥，那座内景禁区……我石家卖了。”
顿了顿，石田重小心翼翼的问道：
“能否卖三颗纯血菩提？这座内景禁区有三门神通，每一门……价值一颗纯血菩提都不成问题。”
“两颗。”
宗承道淡淡道。
“那就两颗吧……”
数年后。
颜渊再次来到人族学院，把两颗纯血菩提亲自交到方尘手中。
“方同学，这一次……两清了吧？”
颜渊微笑道。
“照理来说还要一些利息，但颜祭酒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笔账两清了。”
方尘笑着拱拱手。
颜渊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告辞离去。
内景地。
七枚纯血菩提缓缓漂浮在方尘面前。
赤炎圣者看的眼热，如果他还有肉身，讨来一枚纯血菩提服用。
就算比不上学府这些顶尖的学子，跟九宫里的学子比一比，可能也绰绰有余了吧？
“这可真是能改变命运的至宝啊……”
赤炎圣者喃喃自语，突然想到这种至宝方尘已经拿到许多，脸色不由得古怪了几分。
“这次石田重卖了自家的内景禁区才换来两颗纯血菩提。
有这么一次教训，他应该知道错了。”
李无道淡笑道。
“就算不知道错，下次再来招惹，吃亏的也是他。”
方尘笑了笑。
说话间，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开始翻涌起伏。
赤炎圣者和老李见状，连忙退到一旁，有些惊疑不定。
“这是……”
赤炎圣者愕然的看向四周。
只见虚空里涌出一道又一道雄浑至极的内景之力。
纵横交错般把整座内景地相连起来。
紧接着，属于方尘的刻印神通再次浮现。
它们犹如活了一般，正在不断的‘呼吸’。
每吸一口，就能吸进一大团内景之力。
它们的气息也因此在不断的暴涨。
“仙主这是打算晋升采气中期了。”
李无道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之色。
“就不打算在第一的位子多待一些年吗……”
赤炎圣者心中嘀咕。
换做是他，他肯定要在这个位子待久一些，享受享受他人仰慕敬畏的目光。
此间的晋升，瞒不过人族学院里的那些大世圣者。
甚至有路过附近的学子也有所察觉，纷纷朝这里赶来。
很快，他们便驻了足，不敢再往前。
“那个方向……是方学长的洞府！？”
“好像是啊。”
“方学长这是要晋升采气中期圣位了？”
“不会吧……不是才刚刚拿了第一吗！？”
众学子惊疑不定。
他们还只是半圣，跟谢阿蛮是同一批的。
紧接着便有陈肥肥那一批的学子也赶了过来。
这批学子有不少已经晋升采气初期圣位，他们当年拜入学府，是由方尘亲自接引。
“还真是方师兄，他要晋升了！”
“算算时间，方师兄拜入学府已经近两千年了吧？这时候晋升，其实速度不算快。”
“废话，方师兄先前肯定早就能晋升了，只是为了让境界更加圆满一些，如今他在七阳堂得了第一的位子，便证明他此境已经彻底圆满。”
不多时，慈悲山的学子也来到这附近。
他们以方尘的洞府为中心，直接拉出一道警戒线。
“你们都识趣点，过线就斩。”
凌风指着附近的圣者道。
虽然他不太客气，但那些圣者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虚空，一座座内景地相继现身。
这些有各山的首席，也有各山的老师。
“这小子，选择在这时候晋升？”
韦广孝惊疑不定的看向韦练元。
“也是该晋升了，第一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的称号。
有此称号，也说明他在这个境界已经圆满。
很好，他没有选择圣位破限这条路。”
韦练元淡笑道。
听见九极山两名老师的闲谈，附近的老师也凑了过来。
只见帝君山的老师笑吟吟的扶须道：
“圣位破限这条路，不是什么族群都可以走的。
方尘应该知道，且也明白其中的关键，所以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很不错。”
“圣位破限到底是真是假都说不准呢，更别说走这条路还要消耗那么多人力物力。
寻常族群怎么支撑的起。
商守元他们当初走这条路，这些年消耗掉的资源，怕是不计其数了吧？
如果早点选择晋升，早就能入了天象，早能反哺族群了。”
一众老师对着方尘那边指指点点，时不时点点头。
等徐善来的时候，他们的声音便小了几分。
有老师凑上前：
“徐老师，跟你打个商量？”
“有关纯血菩提的事，都不用开口，我慈悲山那么多学子，如今正头疼给谁服用，不可能借出去。”
徐善淡淡道：“何况借了出去，就凭你们怕也是还不上。”
“徐善，你这般看轻我等？”
有老师不满，立即四处张望，想寻找和他相同立场的老师驳斥徐善这可笑的言论。
却发现附近老师纷纷避开了目光，脸色讪讪。
这老师见状，便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不知不觉间，方尘所在的内景地已经渐渐被一团刺眼的神光所笼罩。
犹如一颗烈日，悬于虚空。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修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涨着，只是被神光所遮蔽，外人根本看不出内里详细的端倪。
第2277章乌鸦嘴
“方师兄不愧是七阳学子，晋升也跟咱们不同，这内景地说是太阳，也不为过了吧？”
“这种光耀，这种热量，若非此间是虚空，若非你我等人皆为圣者，怕是接近都得被晒死。”
“七阳刻印……本身就是一种神通啊……”
越来越多的人族圣者聚集而来。
他们看见远处那颗‘太阳’，眼里既有羡慕，亦有神往。
此刻，他们能明显感受到七阳刻印的威力。
虽然它跟寻常神通不一样，是由七阳堂下发给每一位七阳学子。
但它的存在，其实也与神通无异了，纯粹的七阳之力，同样也能伤人。
“废话，七阳刻印就是一门神通，所以每一个七阳学子，都要比我们至少多一种神通。”
“真是羡慕，不仅能直接用来对敌，七阳刻印真正的神异之处，是能增幅七阳学子数成实力！”
“学长，您说的是真的假的！？”
有些刚来没多久的新生目瞪口呆。
他们对七阳刻印还不了解。
那位老生见状，嘿嘿笑道：
“废话，这还能有假？其实我们以前也对此不清楚，毕竟人族学院里，当时可没有七阳学子。
后来方同学和东方同学成为七阳学子，我们才对七阳刻印有了几分了解。”
“如此说来……方师兄仅仅是凭借七阳刻印，就已经远超同阶太多太多了……”
“别说方师兄，就是你我等人出去，遇到寻常的同阶，还不是信手打杀？
至于方同学……我看他打杀寻常的采气中期都没问题。
如今他要晋升中期，这手段还不知道得强到何种地步哩。”
“不过……方师兄才刚刚成为采气初期第一，就选择晋升，这第一的位子都没坐热呢……”
“这倒也是，换我不坐个三千年都对不起自己。”
另一边，玄星等各山首席也聚在一起。
张道月笑吟吟的望着方尘那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内景地，眼中满是欣慰。
玄星看了看方尘，又看了看张道月，突然道：
“他不打算走圣位破限？”
各山首席神色一动，眼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照理而言，以他们对方尘的认知，那实力与底蕴肯定不弱于天尊继位者，走圣位破限的路子也无不可。
“玄星，你以为方师弟想走就能走？定玄果哪里弄？圣位破限所需要的资源，远超你我想象。”
张道月笑着摇摇头：“商守元他们走这条路，可知道这些年花费了多少资源？那必然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哎……若我们人族底蕴再强一些就好了，便有足够的底蕴支撑下面人走更强的路子，虽然圣位破限很难，但试一试也可以啊，如今却是连试一试的本钱都没有。”
来自帝君山的首席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不走圣位破限也好，并不是什么路子都适合我们人族，圣典之法，也是因人而异。”
玄星道。
众人纷纷点头，仅从圣典之法就可以印证她这个说法。
像人族的圣典之法，大同小异。
但外族的圣典之法，有些就很古怪了，完全和人族是两条路子。
可圣典，都是相同的圣典。
这不正说明，每一位圣者，其实所走之路都不可能相同！
半个月后。
方芷雪和傲如来也陆续赶至此间。
他们先跟王崇松等人汇合，然后才一起望向那座犹如太阳一般闪耀的内景地。
“王师兄，方师兄这种状态多久了？”
方芷雪好奇的问道。
“有一段时间了，我看方师兄此刻的气息有些收敛，或许再过不久就能顺利晋升。”
王崇松笑道。
“那就好。”
方芷雪松了口气。
毕竟圣者晋升，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意外，导致晋升不成功。
那样对内景地的底蕴会有极大的损害。
下一次再晋升，就没那般简单了。
“方师姐您放心，我们慈悲山的师兄弟早就把此间团团围了起来。
还有不少老师在场看顾，方师兄这次的晋升不会有任何问题。”
皇青雀笑道。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突然有一道气息涌动。
好似一把无形的刀，朝方尘的内景地斩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并且也没有任何先兆。
只有距离方尘最近的徐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驾驭着内景地打算拦住这把无形之刀。
“好胆！”
韦广孝等各山老师也惊怒交加的反应过来，齐齐出手。
但他们在这把无形之刃面前，显得太过藐小，只是一击就全部被震退无数里。
从始至终，也只让无形之刃慢了一瞬不到。
众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形之刃即将落在犹如太阳一般的内景地之上。
可下一秒，万丈光芒突然消失不见。
虚空变得无比寂寥。
方尘的内景地，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无形之刃也斩空了，随后化作一道淡淡的波纹消散。
“皇青雀，你乌鸦嘴？”
谢阿蛮冷冷的瞥了皇青雀一眼。
皇青雀目瞪口呆，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合。
但他很快就愤怒的四处张望：
“谁敢动方师兄！？这里是人族学院啊！！！”
附近的圣者也纷纷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惊怒交加的四处张望，想要寻觅出手之人的踪迹。
与此同时，徐善等人一边吐血，一边飞回方尘原本晋升之地。
“奶奶的，有人想断方尘的圣路！”
韦广孝硬生生咽下喉咙里上涌的血水，眸光之中全都是狠辣之色。
“徐善，你弟子呢？”
韦练元拿出丝巾擦了擦嘴角。
“啐！”
徐善朝一旁吐了口血水，然后阴沉着脸静静感受了一番此间的气息，才笃定道：
“应该是逃走了，方尘身怀某种遁法，不是什么秘密。”
“逃走了便好，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影响他的晋升。”
“上次有人来袭杀方芷雪，这次有人趁方尘晋升出手断他圣路。
哈哈哈，真当我们人族好欺辱啊？但凡有点天赋的，都要搞一下？”
韦广孝怒极反笑：“上报，这件事一定要让学府彻查！”
第2278章督查司来人
大概几息后，以宁祭酒为首的天象镇守一个接一个的到场。
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一丝无形之刃残留下来的气息。
“你们谁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宁祭酒冷声道。
徐善轻咳一声，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宁祭酒门下的那位徐镇守眸光一动：
“看样子，有人是真的看不得我们人族变好。”
“当时你们出手，没能拦住？”
宁祭酒神色一动？
“是啊……”
众老师面露羞惭之色。
“那你们为什么没死？”
宁祭酒道。
“……”
众老师突然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徐善沉吟道：“是怕事情闹的太大？”
“说明来人还是有顾忌，不想真正的开战，但想要断了方尘的圣路。”
宁祭酒眼睛微微眯起。
……
……
“祭酒和镇守都来了，这件事应该会有一个交代。”
王崇松沉声道。
傲如来下意识看了方芷雪一眼：
“方师姐，当初你也遇袭，如今方老祖也遇袭，你们人族应该是被针对了。”
“我就是担心这。”
方芷雪皱眉道。
随后她舒展眉头笑了笑：
“不过无妨，方师兄应该是躲过了那一记杀招。”
陈恩雪和谢阿蛮等人闻言，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说起来，出手之人会不会就是当初对你下手那位？”
王崇松眼中闪过一抹思忖。
“有这个可能性。”
方芷雪轻轻颔首，“若能知晓此人是谁，那就好办了。”
……
……
深层虚空之中。
方尘的内景地依旧在不断提升着。
但这一次他直接显化出武圣法相。
内景地与肉身融为一体，每提升一分，他都能清楚的感应到。
刚刚那道无形之刃，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若非徐善等人拦了一瞬，怕是也来不及施展暗影菩萨之术。
他不确定出手的人是谁，毕竟他得罪的人也挺多。
可能是青冥至高联盟的某位圣者，也可能是其余四天里的圣者。
甚至有可能，出手之人就是学府圣者。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眼下的精力，只在晋升上面。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偌大的虚空里，只有方尘的存在，显得无比寂寥。
不知过了多久，方尘身上的气息突然间开始再一次层层暴涨，就好像烧开了开水一样，内景之力沸腾而起！
此时他的气息已经跟采气初期时截然不同。
内景地至少提升了数倍。
“晋升成功了。”
老李感受着这股气息，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赤炎圣者感慨道：
“方阎君成为圣者才多久？如今便已是采气中期，修行年限以千年计。
我当初从采气初期晋升中期，那是以万年，十万年计……”
李无道瞥了他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跟仙主能比？”
“那是那是。”
赤炎圣者很敷衍的点点头。
“不过……仙主这次晋升有人出手干预，说明某些存在，一直都在盯着他。”
李无道眼睛微微眯起：
“甚至可能还在人族学院里，放有探子，所以才能第一时间掌握仙主的情况。”
“那这件事要如何处置？怎么才能抓到探子？”
赤炎圣者神色一动：“不会是火燧一脉的已经盯上仙主了吧？他这段时间也太出彩了点，难免……”
“盯上又如何？仙主的身份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问题，如今也进了青冥至高联盟不少大佬的眼睛。
火燧一脉，还比不上这些大人物。”
李无道冷哼一声：“若没有实际证据，我看火燧一脉不可能动手，也许这次出手之人，是仙主之前得罪的燃灯一族，或者是岐天族。”
“那更不好弄了，只能吃个暗亏。”
赤炎圣者暗暗嘀咕。
彼时，方尘正在感受内景地与先前的不一样之处。
如果说先前的内景地，就好像是灌满了水的水壶。
如今他的内景地，就变成一只水缸，且水也只是半满，还有许多余地。
“圣位的晋升，就是内景地的提升，让圣者可以借用的内景之力变得更加的雄浑，同样的……神通威力自然也相应提升……”
方尘心念一动，在虚空之中施展了各种神通，每一种神通的威力，都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内景地的余地也更多了，如此一来，我在采气中期圣位倒是可以再刻印几门神通……”
方尘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不用对比，就能猜到自己这次提升，和别人的提升，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之前李无道说过，寻常圣者就算提升几个小境界，内景地多出的底蕴也未必能刻印一门神通。
但他现在有把握至少再刻印两门神通上去。
如果……
心念一动，与武圣法相融为一体的七枚纯血菩提瞬间化作磅礴雄浑的七条血龙，在四肢百骸流转。
强悍的效用一点点的在他体内蕴开，马上就被炼化，吸收。
要是寻常的采气中期敢同时服用七枚纯血菩提，那肉身必然炸开，可能连魂魄都未必保得住。
但方尘却是游刃有余，稳稳的吸收其中效用。
纯血菩提对于内景地的底蕴提升，在他当初就已经达到极致，所以他这次服用，除了会有一丝一毫作用在底蕴之上，实际上也只是让他的修为能够更加迅速的往采气中期的巅峰上靠近。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三年，当最后一丝效用被彻底炼化，方尘便撤去武圣法相，回到学府之中。
他一现身，便发现人族学院里多了许多圣者。
这些圣者的修为，均在小世之上，与各山老师差不多，往返行走在各个山头，每一个神色都十分严峻，不苟言笑。
方尘随意拦住一名人族学子：
“这些圣者什么来头？”
对方先是一愣，待看清方尘的容貌后，顿时激动道：
“方师兄，您回来了？”
方尘笑着点点头。
对方压下心中激动，低声道：
“方师兄，这些都是督查司的圣者，前几年您晋升的时候，不是有人暗中下杀手突袭？
学府那边觉得我们学院应该有人里应外合，所以特意命督查司的圣者来查探。
好多山头的老师都被问话了。”
第2279章原来是人族自己
“督查司？看样子学府这次是动了真格。”
方尘神色一动。
之前郭言礼来抢七阳刻印，方芷雪遇袭，督查司都没有掺和进来。
这次他晋升的时候有人出手阻拦，却引来了督查司。
说明第一圣这个名号的确有点用处。
“方师兄，您晋升啦？”
那学子有些好奇。
“嗯。”
方尘笑着点点头：“我回慈悲山了。”
“恭送方师兄。”
学子赶忙拱手作揖，目送方尘远去，随后一脸激动的兴奋不已。
恰好有几名学子结伴经过，看见他在原地傻乐，忍不住笑骂道：
“那小子，傻乐个什么？”
“方师兄回来了，刚刚还找我问了学院的情况哩。”
那学子一脸自得。
结伴的几名学子面面相觑，随后感慨道：
“你运气倒是好，就这样与方师兄蹭了几句话，下次方师兄再见你就记得你了……”
慈悲山。
方尘刚刚驾驭内景地抵达此间，便有数道冷厉的目光横扫而来。
慈悲山也跟外边一样，足有十几名督查司圣者。
瞧见是方尘，那几名督查司圣者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收回目光，继续盘问眼前之人。
被盘问的正是慈悲山的弟子。
张道月、李墨、凌天、王崇松、谢阿蛮、陈恩雪等等。
他们在瞧见方尘回来后，明显都松了口气。
这时，一名神色冷厉的女子朝方尘迎了过来。
“这种气息，是燃灯族？”
方尘神色一动。
对方身上的气息跟崔天魂，崔亓十分相像。
“方尘？”
女子淡淡道。
“正是。”
方尘拱了拱手。
“我是督查司崔红烛，关于你仇家的事，我还要细细再问一遍。”
崔红烛道：“你可知道谁最有可能，在你晋升的时候，对你下手？”
“那必然是羲族郭言礼，可否立即处死他？”
方尘道。
崔红烛怔了怔，脸色微变：
“我们已经确认过了，郭言礼距离此间甚远，如今在尝试晋升至道，不可能是他下的手。”
“那可能是他请来的人？”
方尘道。
“这点我们还在调查。”
崔红烛轻轻点头：
“除了郭言礼，还有吗？”
“那多了。”
方尘一连道出十几种可能，其中就包含了燃灯族的崔天魂，岐天族的藤克爽，司寇悖，羲族的石田重等等。
这么些可能里，就有两个豪族，好几个大族。
崔红烛听完以后，忍不住连连看了方尘好几眼：
“你得罪的有够多的。”
“晚辈也很无奈。”
方尘叹了口气。
“行了，这里的话差不多问完了。”
崔红烛召来收下，准备离开。
“前辈，那不知道这件事何时能有个结果？”
方尘拱手道。
“也许很快，也许会没有结果，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你下一次晋升的时候，记得请族内长辈出来护法。
实在不行，督查司那边给你准备一个晋升的地。”
崔红烛言罢，便带着手下迅速离开。
张道月等人这才围了上来，见方尘的确没受伤，且也成功晋升，彻底松了口气。
“大师兄，老师呢？”
方尘好奇的问道。
他从一开始就没察觉到徐善的气息，说明徐善可能不在慈悲山。
“老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说是去找上面的祖师告状。”
张道月笑道。
“不管如何，咱们慈悲山一定要有个态度，方师兄给学府博了个第一圣的名头，结果晋升的时候还被偷袭？这也太打脸了！”
陈肥肥叫嚷道：“若给我知道是谁，我一定给他一个好看。”
白青冥轻声嘀咕：“你才采气初期，咋给人好看……”
“白师弟，你这就不懂了，我采气初期咋了？只要被我知道是谁下的手，以后我修炼的时候就日日夜夜想着他。
总有一天，我修为能超过他吧？
要是真的超不过，那总有其他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俗话说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呢。”
陈肥肥道。
“现在就别说这些了，对方能在方师弟晋升的时候出手，说明人族学院里，的确有对方的探子，也不知道督查司这次能不能把这探子找出来。”
张道月皱眉道。
“很难。”
李墨轻轻摇头：“人族学院的学子说少也不少，这么多山头，这么多学子，都有可能是探子，兴许上面的老师，镇守……”
说到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也都知道他话中是什么意思。
“督查司有督查司的办法，听说那边有人掌握着一门神通叫溯源之术。”
徐善的声音突然响起：
“以此术为根本，有机会找出通风报信的探子。”
众人见状，纷纷拱手作揖，口呼老师。
随后便有弟子好奇问道：
“老师，什么叫溯源之术，怎么我们看了这么多书，也没看到关于此神通的记载？”
徐善淡淡道：“你们看的书叫这么多？你们才看了多少年，平时拿出多少时间看？每次藏书阁换了一批书，你们可曾第一时间去翻找翻找？”
众人被说的有些汗颜。
与其他学子相比，他们读书肯定是多的，但他们的确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也只有陶冶心性的时候，才会去藏书阁坐一坐。
“关于溯源之术，具体我也不知道，这门神通刻印一直都被燃灯一族掌握，施展出来是何等景象也没几人见过，只知道用来查些案子，是挺好用的。
前线交战，此术也立下过不少功劳。”
徐善言罢，便挥挥手：
“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李墨却是拱手道：“老师，祖师他们怎么说？”
徐善闻言面色一沉，铁青着脸挥了挥袖袍，转身便走。
“……”
张道月沉默了半晌，叹气道：
“老师这是在外面吃瘪了，受委屈了啊。”
“方师弟，先回去巩固当前修为吧，至于这次的事，就看督查司那边给什么交代了。”
李墨脸色也不太好看，摆摆手，便转身离去。
……
……
内景地。
大幕落下，方尘心念一动，大幕上似有云波流转，渐渐出现了一副景象。
画面里，一个是秦无慎，另外一个……方尘没见过，但可以肯定也是人族，修为远远高于秦无慎太多。
这幅景象是由此次因果而生。
“原来是人族自己。”
方尘讥笑道。
李无道神色肃穆，盯着另外一道身影看了良久，随后十分笃定道：
“仙主，此人是火燧一脉选定的天尊继位者！”
第2280章那他还得蛰伏
火燧一脉选定的天尊继位者？
刹那间，方尘，赤炎圣者，以及李无道自己，都明白了这次黑手袭杀的目的。
“我说呢，原来是太子见有人会动摇他的地位，才下了黑手，如此说来方阎君已入太子的法眼了。”
赤炎圣者冷嘲道。
“太子？这么说也在理，要是火燧祖师是人族的皇帝，那火燧一脉选定的天尊继位者，可以说是太子。”
李无道点点头。
“这位什么来历？可是秦氏嫡系？”
方尘盯着大幕里的景象，那人身材高挑，穿着宽大的袍子，容貌说不上俊美，却也让人看上一眼便能留下深深的印象，颇有一些特点。
整体而言，给人一种慵懒的气息，即便是在秦无慎面前，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对秦氏嫡传的恭谨。
“他最早姓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只知道他是秦氏收养的一名外姓子。
正是因为他当初展露出不俗的天赋，出人意料的闯入了七阳堂，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才被秦氏收入门下，选为天尊继位者。
但真与那些大族的天尊继位者相比较，秦破甲的火候还是要差上一筹。”
李无道望着秦破甲，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与鄙夷：
“更无法与仙主你相提并论，也难怪他这次会狗急跳墙，原来是怕自己天尊继位者的位子被仙主取代。”
彼时，大幕之中，秦无慎和秦破甲已经聊的差不多了。
“无慎，我们人族底蕴薄弱，若是再涌现一位天尊继位者，难免令祖师为难。
若此子走圣位破限的路子也就罢了，不会影响到大局。
我等也没必要理会。
可若他选择晋升，你要给我传个信。”
秦破甲淡笑道。
秦无慎皱了皱眉：“你怕他晋升的太快，影响到你？
你已是至道，我看没必要这般小心翼翼。”
“你不懂。”
秦破甲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抹感叹：
“你没在我这个位子，不懂我这个位子要承担何其重的压力。
简直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有所差错。
我如今虽是至道……可也仅仅是至道第一境，对后续的晋升都没把握，更别说晋升天尊圣位。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沉淀，而在这期间……所花费的修行资源难以想象，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明白你的顾虑了，但你要想清楚，这件事影响挺大，他除了是我们人族圣者，还是学府子弟，他的背后，可不仅仅是我们人族，青冥里有不少大佬只怕都注意到他了。”
秦无慎：“你可要考虑清楚。”
“无妨，不会有人知晓。”
秦破甲淡笑道。
……
……
以上这番对话，是在方尘晋升之前。
“我说老师为何心情那般糟糕，估摸着这次他去请慈悲山的祖师出面，怕也受到火燧那边的阻扰。
可能是秦破甲在背后暗中示意。”
方尘笑了笑，“天尊继位者，还是至道，此人在人族之中，应该权柄不小。
于青冥至高联盟，地位也不低。”
“仙主，秦破甲既然觉得你会威胁他的地位，这次失手，下一次依旧还会出手，我们需要有所防范。”
李无道想了想：“不如把此事报给督查司那边，让他们出面震慑一番？”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总不能让督查司的人亲自来我内景地看这一幕。
且大幕里的景象是真是假，只有你我最清楚，外人未必会信。”
方尘笑着摇摇头：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手，也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出手的人是谁。
在秦破甲他们看来，我们的怀疑目标应该是燃灯一族，羲族，岐天族等等我所得罪过的那些仇家。
如此一来，他在明我在暗，倒是不用着急，慢慢来吧，眼下先一步一个脚印，把修为提升上去再说。”
“仙主所言极是。”
李无道拱手道。
这时，方尘心念一动，大幕上的景象再一次有了变化。
只见虚空之中，伫立着一座又一座的内景地。
最先映入方尘三人眼帘的，就是秦无慎。
在他附近还有不少大世圣者。
“诸位，这次联盟发现新的第二层虚空入口，里面或许存在着从未被人发掘过的内景禁区，若能发现一座，都算是立功，希望诸位可以默契配合，听令行事。”
秦无慎淡淡道。
附近的大世圣者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突然笑道：
“秦无慎，我听说你犯错被贬去玄晖学府当老师去了，这次怎么就能成为咱们这支虚空校尉的头儿了？”
说话之人身上的修为气息与底蕴，似乎并不弱于秦无慎，出身也不比人族差，言语之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秦无慎也不恼怒，只是淡淡道：
“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的老师，且这次的任务是由火燧祖师负责，我当你们的头，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由火燧祖师负责的？
众圣瞬间恍然……他们的地位还不够资格接触更高的存在，所以只知道发布这个任务的是一尊天象，不知道这任务背后是由那位火燧祖师统筹的。
如此一来，他们便也没了不满，这的确应该由秦无慎来负责。
“我说呢，那你当头我也没意见了。”
出言挑衅的圣者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秦无慎见状，目光落在不远处那片虚空。
这里和周围有些不同，只是肉眼难以辨别。
“诸位，跟我来吧。”
秦无慎言罢，便驾驭着内景地朝那片虚空遁去，转眼消失在众圣眼前。
余下的大世圣者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陆续消失于这处通往第二层虚空的入口。
尽管如此，大幕上的画面依旧没变。
秦无慎这群大世圣者的一举一动，仍在方尘三人的注视之下。
“秦无慎这次是要将功赎罪，等他稍微立下功劳，火燧祖师就有借口给他在青冥安置一个更好的职位。
无需在学府继续蛰伏。”
李无道沉吟道。
赤炎圣者神色一动，下意识的看了方尘一眼。
他已经明白大幕里为何会出现秦无慎此时此刻的一举一动了。
“如果秦无慎这次的任务失败，并且造成严重损失，那会如何？”
方尘沉吟道。
李无道想了想：
“那他还得蛰伏。”
第2281章我们要做黄雀
“嚯，这就是第二层虚空？和我们平常待的第一层虚空也没甚区别吧？”
秦无慎等大世圣者进入第二层虚空后，周围依旧是一片虚无，和他们先前待的地方没半点区别。
之前挑衅秦无慎的那位大世圣者扫了四周一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姜子黎，你也是第一次当虚空校尉，不懂的地方，或许可以多问问他们这些老人。
但来之前，理当有接触过相关的信息，不要因为对我不满而故意找事，我如今耐心不多。”
秦无慎淡淡道。
姜子黎见状，当即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秦无慎。
而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刚好有几名圣者从此经过。
他们看不见秦无慎等人，而秦无慎等人却能清楚的看见他们。
待这几名圣者离开后，秦无慎扫了姜子黎一眼：
“看见了？这就是区别。”
姜子黎没有回话，只是打了个哈欠，四处张望一眼：
“接下来呢，我来之前听说新发现的第二层虚空入口，附近总会有内景禁区，可眼下这附近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之所以会出现第二层入口，本就是因为内景禁区在形成的过程里，经过此处，产生了异动，才会有机会扯破两层虚空之间的屏障。
如果是第一时间发现的入口，那必然能第一时间发现这座内景禁区。
但要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入口，内景禁区必然已经游荡到别处。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说明它大概率已经完成从无主内景地到内景禁区的蜕变。
只要形成真正的内景禁区，那它就不会再游荡，我们花费点时间就能找到它。”
说到这，秦无慎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诸位应该也都知道，一座刚刚形成的内景禁区，代表着什么吧？”
这下姜子黎也不抬杠了，和其他圣者一样，眼中纷纷露出一抹火热。
一座刚出炉的内景禁区，那可真就是一座宝藏！
有可能从里面得到纯血菩提，有可能得到稀有的神通，各种各样的景宝。
虽然内景禁区也有等级区别，他们这次能找到的内景禁区也可能级别很低，但总归是新鲜出炉的。
再不济，也能捞一份功勋，用于日后在青冥晋升。
接下来，这群大世圣者分头寻找。
大概用了半个月左右，终于被他们找到了那座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
这座内景禁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世外桃源，不像别的内景禁区，一看就很凶险。
它看起来反而生机勃勃，犹如仙境一般。
秦无慎等人伫立在远处，眼中是满满的忌惮。
根据他们的经验，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内景禁区，越是充满凶险。
平常圣者前往的内景禁区，都已经是被人探过路的，哪里凶险，有什么凶险，心中都基本有数。
眼下他们要面对这座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那就要面对完全未知的凶险。
这份凶险，可能会让他们身陨当场。
不过他们这些虚空校尉，就是用来应对这份凶险的。
成功探索出一座内景禁区，对青冥而言也是一份大功劳。
“都说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有很大机率会孕育着纯血菩提，我等这次的功劳有多大，就要看我等这次的运气如何了。
谁先去探探路？”
秦无慎淡笑道。
众圣面面相觑。
不等他们开口，秦无慎指了指姜子黎：
“姜子黎，你去帮大伙探个路吧。”
“凭什么是我？”
姜子黎面色微变：“你公报私仇？”
“你是打算抗命？”
秦无慎笑道。
姜子黎沉默了良久，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行，我帮大家探个路。”
言罢，他当即驾驭内景地，开始破开眼前这层屏障。
只是短短几息的工夫，姜子黎便与这座内景禁区拉进了一大段距离。
秦无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其他圣者也在耐心等候。
等姜子黎探出一条道，确定安全之后，他们就可以登陆。
与此同时。
方尘比姜子黎更早一步抵达这座内景禁区。
他不需要破开那道屏障，因为他身处于更深层的虚空里。
透过内景门户，方尘悄无声息的观察着此间的一切。
同时大幕上，依旧映照着秦无慎等人的一举一动。
“仙主，这座内景地看起来生机勃勃，越是这样的内景禁区，只怕凶险越大。”
李无道小声提醒。
“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轻易出手。”
方尘笑着点点头。
别说这座未知的内景禁区，当初在大雪山禁区的时候，有一处凶险之地也是依靠着羲族送来的炎龙灯，才能让他取得那些定玄果。
面对这座未知内景禁区，他自然要更加小心。
说话间，方尘眼睛一亮。
老李也下意识上前一步，几乎贴在内景门户前。
就在刚刚短短的时间内，方尘的内景地已经在这座内景禁区游荡了不小的范围。
眼下门户之外，矗立着一棵很怪异的大树。
这棵大树高有百丈，枝繁叶茂，古怪就古怪在它的叶子更像是禽类的羽毛。
在这棵大树的正上方，悬浮着三颗红彤彤的果子。
方尘和李无道就是被它所吸引。
“纯血菩提啊。”
李无道感慨道：“传闻说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有挺大机会出现纯血菩提，如今看来，传闻还是真的。”
“这么说……五天里的纯血菩提，大多数都是依仗着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来获取的？”
方尘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要真是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纯血菩提的数量那般稀少了。
毕竟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本就不会太多。
“方阎君，我们把这三颗纯血菩提拿走，让他们跑个空！”
赤炎圣者也凑了上来，眼睛发光。
“你去？”
李无道冷哼一声：“看见底下那棵怪树了没有？它必然是此间凶险，仙主岂能为了区区三颗纯血菩提以身犯险？”
“有凶险才有回报不是……”
赤炎圣者小声嘀咕。
“先等等看吧，秦无慎他们也差不多登陆了。
我们要做黄雀。”
方尘笑道。
另外一边，姜子黎已经成功登陆内景禁区，确定周围没凶险以后，才给秦无慎等人打了个信号。
不多时，秦无慎等十数名大世圣者齐齐登陆。
“秦无慎，接下来呢？我已经打过头阵了，接下来就轮不到我了吧？”
姜子黎懒洋洋的道。
第2282章真真假假
“接下来还用我教？分散探索，遇到凶险不能硬碰硬，第一时间回来此间，若有什么景宝出现，也第一时间回来，等大致了解这附近的情况后，再做后续的准备。”
秦无慎冷声道。
姜子黎已经明白这次的任务，秦无慎不会再给自己好脸色看，他也无所谓，当即转身便走。
除了秦无慎自己，其余的虚空校尉皆分散开去，小心翼翼的探索四周。
终于，一名虚空校尉看见了方尘他们所看见的景象。
“那是纯血菩提啊……”
这位眼睛发亮，满是贪婪，足足盯着纯血菩提看了好几息，这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又警惕的扫了纯血菩提下边这棵古怪的大树一眼，当即原路折返。
他把此间发现，如实禀报给秦无慎。
秦无慎看似淡定，但微微颤动的眼珠子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激动，兴奋……
虽然只是三颗纯血菩提，但也代表这座内景地的底蕴不浅，他能从这座内景地里，寻觅到诸多好处！
这些好处虽不属于他，全部都需要上缴给青冥至高联盟。
但这里面的功劳，可就大了！
“再有祖师为我谋划，说好话，凭借这份功劳，我理应可以短时间内在联盟里站稳脚跟！”
念及此处，秦无慎故作镇定的笑道：
“我们等等其他人，等他们全都回来，再一起去你说的地方瞧瞧。”
“是。”
不多时，出去探路的虚空校尉陆续都回来了。
但里面没有姜子黎的身影。
众圣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姜子黎，有圣者已经猜到了一丝端倪，叹气道：
“姜子黎应该被什么凶险困住了，也可能直接陨落了。”
“当虚空校尉，这种事常有，不足为奇。”
“秦无慎，我们现在是去找找姜子黎，还是？”
秦无慎毫不犹豫的道：
“先不找他，先拿那三颗纯血菩提，如果此行顺利，再去姜子黎那边看看情况。”
众圣面面相觑，最终都同意这个方案。
……
……
“方阎君，秦无慎总算来了。”
赤炎圣者透着门户看见了外面的景象，只见秦无慎等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来到这附近，正在观察那三颗纯血菩提。
他心中有些感叹。
谁能想到当初带队清剿九域的首领，如今正被九域出身的圣者在暗中盯着？
以他对方尘的了解，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秦无慎的任务，肯定会出意外。
“果真是纯血菩提。”
秦无慎观察了良久，才断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三颗的的确确是纯血菩提。
“底下这棵树很古怪，应该有大凶险。”
有圣者提醒道。
“去一位试探试探，若是凶险不大，我们拿了纯血菩提就走。”
秦无慎道。
众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望向秦无慎：
“你是我们的头，一路上都让我们去试探，你不得以身作则？要是我们死伤太多，这次任务就算成功了，联盟那边你也讨不了好。”
“我负责统筹，你们负责执行，有问题？”
秦无慎皱眉道：“既然你有意见，这次由你来试探好了，若是成功拿下这三颗纯血菩提，你的功劳比其余人大。
不愿去的话，当抗命处置，回去以后自行领罚。”
“……”
对方沉默了良久，这才嘿嘿冷笑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朝那大树走去。
“秦无慎就没打算当什么虚空校尉，这些人死活他毫不在意。”
方尘笑道。
李无道点点头：“他想借这个任务当个台阶。”
彼时，那位圣者已经接近那棵古怪大树，但什么凶险都没发生。
“若无凶险，直接取来纯血菩提。”
秦无慎朗声道。
对方想了想，似乎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先例，孕育纯血菩提的地方，也未必都有凶险。
念及此处，对方当即飞到纯血菩提面前。
到了这里，依旧没什么凶险。
他刻意等了几息，见下面这棵古怪的大树并无任何异动，这才伸手朝那三颗纯血菩提抓去。
秦无慎和手下的虚空校尉此刻都有些紧张起来。
直到那位已经抓住三颗纯血菩提后，才缓缓松了口气。
不料异变在下一刻发生！
只见那位手中的三颗纯血菩提，突然化作三头龇牙咧嘴的血红色巨兽，疯狂的扑咬，啃食。
刹那间，那位大世圣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吃的只剩下几根碎骨头。
做完这一切，这三头血红色巨兽再次摇身一变，成为三颗‘纯血菩提’悬浮在这棵古怪的大树上方。
秦无慎：“……”
方尘：“……”
“仙主，好在我们没有先行出手。”
李无道悻悻道：“这内景禁区属实有些古怪，可能与其前主人的神通刻印有关系。”
“竟然有凶险能化作纯血菩提来引人上钩？”
赤炎圣者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设想如果是自己来到此间，是不是会与此人一样的下场？
最终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这世上，谁能拒绝得了纯血菩提？
“你猜的不错，应该与此间主人的神通有关系，连我一时间都没分辨出此物的真假。”
方尘有些感慨，心中产生了一抹淡淡的好奇。
彼时，秦无慎等人也终于从刚刚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差，很难看。
要是真因为纯血菩提，损失了一位同僚，那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三颗纯血菩提完全就是假的，是凶险所化！
那他们的同僚就等于白死，死的冤枉！
“秦无慎，此间还要继续探索吗？”
有圣者问道。
“如果这三颗纯血菩提是假的，是凶险，那下面这棵树，你们看出端倪了吗？”
秦无慎淡淡道。
下面这棵树？
众圣闻言，当即细细打量起这棵古怪的大树。
半晌，他们摇摇头，均表示没看出什么端倪。
“此树，应该是神通刻印所化。”
秦无慎沉吟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三颗假的纯血菩提，也是此树的手笔。”
众圣愕然，绕了一圈，凶险还是这棵怪树？
方尘觉得秦无慎的反应挺快的，他也是通过李无道的提醒，才猜到这棵古怪的大树，应该是某种神通刻印的化身。
第2283章欺玄族
“神通所化……那这门神通，非同一般啊，连我等大世圣者的眼都能瞒过，说是幻术么……可为何又有杀伤力，是什么古怪的神通？”
一众虚空校尉尽皆露出凝重之色。
他们不是没见过欺瞒眼睛的幻术类神通，可像现在这般凶险的幻术类神通他们还真没见过。
“想知道这门神通的底细，只有弄清楚这座内景地在陨落之前，归哪位圣者所有。”
秦无慎淡淡道：
“这座内景地会出现在第二层虚空，说明它很‘重’，那位圣者陨落之前的修为理当不低，且陨落的时间到今时今日，怕也相隔了很久很久，短时间内很难知晓他的来历。
也许只有等我们把这座内景禁区彻底‘揭开’，从头到脚整理一遍，才能弄的清楚。”
“那现在呢？”
“这里做个标记，先探索其他地方。”
“行吧，那我们先去找找姜子黎，看看他是否遇到了凶险，正好接应一二。”
随着这群人的离开，此地再次变得很是安静。
只有那三颗‘纯血菩提’依旧在古怪的大树上方散发着自己那该死的魅力。
方尘看了半晌，也跟着驾驭内景地离开，追上秦无慎等人，就吊在他们尾巴后面。
接下来的几个月，秦无慎他们不仅没有找到姜子黎，反而还屡次经历了类似先前的‘纯血菩提’事件。
仿佛这座内景地里，四处都充满着谎言与欺诈。
就比如有一次，秦无慎等人探索到一个地界，看起来那是一座雪山，有些寒冷，结果一进去就把人烫的冒泡。
还有一次秦无慎他们发现了一批景宝。
因为有‘纯血菩提’的前车之鉴，这次秦无慎他们很谨慎。
用最小心翼翼的姿态，终于把那些景宝弄到手。
到手以后才发现这些景宝是用某种生物的排泄物所制作。
是真的制作，而非幻术，但它做的惟妙惟肖，无论是色泽，细节，气息，都与真正的景宝无二。
如此一来，秦无慎等人也对此地产生了更深的忌惮，最终秦无慎发话了，要用至少一百年时间跟这座内景地慢慢的耗，每个人行事，都要万分谨慎，不容许出现任何莽撞之处。
方尘在这期间，自行驾驭着内景地继续探索这座内景禁区，也发现了不少景宝，甚至还有一些‘纯血菩提’。
他施展无始仙瞳，得出的结论也是‘真的’。
只是他自己对于这份结论，产生了一丝怀疑，不敢全然相信。
“我想到了！仙主，我想到了！”
李无道突然间惊呼出声。
赤炎圣者一脸愕然的看向他，没事吓诈唬什么！？
差点把他给吓一跳！
“老李，你想到什么了？”
方尘随口问道。
“我想到印象中，有一位存在和这座内景禁区的特征相似！”
李无道眼里露出一抹肃然。
“哦？”
方尘眼睛一亮，要是弄清楚内景禁区的前身是归哪位圣者所有，那一切就好办了。
“在我还未成就至道之前，曾经参加过一次围剿行动。”
李无道拼命回忆：“那件事时至今日，有些久远了，我当时还只是刚刚晋升天象没多久，而我们围剿的对象，是一支完整的族群，是本该受联盟庇护的族群。
但这支族群把联盟的某位大佬给得罪惨了，仲裁院里下了一道命令，革除了这座族群在青冥至高联盟里的名分。”
此言一出，方尘和赤炎圣者都有些震惊。
因为青冥至高联盟的规矩十分森严。
就算再小的族群，即便只有一尊圣者坐镇，也是受联盟保护。
不过两人都曾经历过神族被灭的事件，也知道规矩总不是绝对的。
联盟庇护，只是让其他族群不能对拥有圣者坐镇的族群发起灭族战争。
但联盟自己，是可以审判这些族群的。
之前的神族就是遭到审判了。
那么李无道口中所说的族群，又是怎么得罪了仲裁院里的大佬？
“这座族群如果我没记错，是叫欺玄族。”
“它本来只是小族，并不在联盟之中。”
“是燃灯一族有强者外出征伐，于蚁巢之地把欺玄族收编了过来。”
“当时欺玄族之所以没沦落为奴兵，就是因为……有一名欺玄族强者把自己伪装成了圣者，骗过了那位燃灯族的强者。”
“欺玄族在青冥落脚之后，那位伪装成圣者的欺玄族强者得了圣典之法，不久之后，就真的晋升成功。”
说到这，李无道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方尘也面露古怪之色。
伪装成圣者，让自己的族群免于沦为奴兵？
这真的是好手段啊，关键是能瞒的过燃灯一族的强者……
当初仙鸿一脉所面对的，也不过是同为人族的火燧一脉的倾轧。
要是面对燃灯一族的强者，可能未必能有今日这般结局。
可见这欺玄族的底蕴实力，其实不差。
“后来，欺玄族就慢慢发展了起来，在短短数千年里，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圣者。”
“曾经伪装成圣者，让本族免于沦为奴兵的那位欺玄族强者，天赋也是高的吓人，短短数千年，便突破了小世圣位，晋升大世圣位。”
“然后……”
李无道话锋一转，看向方尘：
“这位在当时做了一件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事……”
“什么事？”
“他用计谋，欺诈之术，从一位……天尊圣者手中，骗走了一批属于联盟的‘纯血菩提’，大概有一百多颗。
他以为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把这些纯血菩提下发给族人服用。
但最终还是因为有一位族人悄悄去联盟告了他一状，导致事情败露，引来联盟震怒。
没过一些时日，我等就收到消息，近三百万联盟圣者，齐齐围剿欺玄族。
只一天一夜，便把此族从联盟里抹去了……”
赤炎圣者听的气血翻涌，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大世圣者，欺诈天尊圣者？
这老李是在讲什么神话故事吗？
“你是说……这座内景地……有可能就是那位欺玄族强者留下的？”
方尘神色一动。
“是啊。”
李无道缓缓点头。
“那我们还是走吧，我看秦无慎等人的这次任务，不需要我干预，也会一败涂地。”
方尘动了离开的念头。
第2284章咱们被耍了
李无道眼神微动，似在犹豫，好像心中正在不断的挣扎。
眼见方尘真打算离开，他突然低喝道：
“仙主，先别走！”
“为何？”
方尘见李无道的情绪好似有了几分波动，眼中露出一抹异色。
“当初我参与过围剿，曾听到一个传闻……”
李无道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
“传闻说，那位欺玄族强者在欺诈那批纯血菩提之前，其实已经接连下手好几次。
中招的，不仅仅是一位天尊圣者，是……好几位，其中不仅仅牵扯到燃灯一族，还牵扯到了好几支大族。
被他骗到手的各种资源，包括内景元石，纯血菩提，以及其他种种景宝，不计其数！
当时围剿之后，有人算了一笔账，账目根本对不上！”
“账目对不上？”
方尘眼神一动，来了兴趣。
赤炎圣者也凑了过来，巴巴的望着李无道。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八卦，换做从前，他压根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对，账目对不上，根据当时计算，那位骗来的修炼资源，有七成都给了族人，但还有三成来历不明。”
“此外，那位在围剿之中……脱身了，并未身陨当场，为了面子上过的去，这件事后来也没人再提及。”
李无道言罢，便不再吭声，只是看着方尘。
“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是说，还未找到的三成赃物，很可能就在这座内景地之中？”
方尘望向门户外那彷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眼里满是惊异。
对方的欺诈数目肯定惊人，即便只是其中三成，那也一定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很有可能，所以我们若是这时候离去，要是秦无慎运气好，真被他把这批赃物找到，那他就立下大功。
火燧祖师完全能借此事，给他在青冥之中，谋一个大好前程！”
李无道重重点头。
“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方尘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即便他拿不到这三成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赃物，也不可能留给秦无慎半点机会。
“若仙主能拿到这批资源，不仅对仙主自身的修为有帮助，还能用他偷偷培养咱们仙鸿一脉的天骄。
相信这三成资源，用来培养一位天尊继位者都完全足够了。”
李无道眼神有些火热。
“可是这座内景禁区，能走的地方，我也都走遍了，其中真真假假，我属实也难以分辨。
除非亲自现身，才能试探出真假，但那样一来。
以我采气中期的修为，还不如秦无慎他们。”
方尘沉吟道。
“那就只能等，等待机会。”
李无道沉声道：“如果说……能够参悟到那位留下的神通，或许就可以分辨这座内景禁区的真真假假，很有机会拿到那三成赃物。”
“参悟神通我拿手，这条路可以试一试。”
方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已经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些年头。
就算错过下次的五天战场也无妨，他有三次不入战场的机会，三次以后才会被收回七阳刻印，所以他至少有三百年时间。
“对了，那欺玄族在青冥至高联盟里，总共也就待了几千年？”
“是，就几千年，然后便被灭了。”
“命啊。”
……
……
方尘重新回到怪树之下，这一次他没有躲在内景地，也没有躲在更深层的虚空之中。
经过数次小心翼翼的试探后，他确定只要不去拿那三颗‘纯血菩提’，只是接近此间参悟神通，并不会有凶险。
现在唯一的凶险，就是秦无慎等人。
若是在参悟神通的过程之中，那群圣者重新回到这里，就有些麻烦了。
好在根据方尘的观察，秦无慎他们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广，但均没有回到此间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知道此间只是一座参悟神通的地方，并无真正的纯血菩提。
对这些虚空校尉而言，参悟神通的事可以放在最后面，前边的时间必须用来探索。
这也给方尘创造出了参悟这门神通的机会。
方尘抬头看了一眼如羽翼般茂盛的枝叶，便缓缓朝大树深处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有一股特殊的气息环绕在自己身旁。
这便是神通气息，通过它们，就能够开始进行参悟。
但这些气息显然不够雄浑，方尘的目标是大树主干。
不知不觉间，方尘来到主干前，这里的神通气息比外面要浓郁十倍百倍。
抬头朝上方望去，隐约间还能透过些许缝隙，瞧见那三颗‘纯血菩提’。
静静驻足了一会儿，感受着那些气息在自己周身萦绕，飘荡，他缓缓靠着主干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内景地，李无道眼中露出一抹希翼之色，他亲眼见过方尘对神通的悟性有多高，所以也对方尘抱有极大的信心。
转眼间，五年过去。
五年里，方尘坐在树下一动不动。
终于在这一天，他身上的气息出现了特殊的变化。
一缕神光，自虚空涌入他的内景地。
当着李无道和赤炎圣者的面，刻印其中。
“成了！”
李无道和赤炎圣者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喜色。
方尘缓缓睁开眼睛，念头一动，便回到内景地里，与李无道二人一起盯着虚空之中的那道神通刻印。
只见这道神通刻印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虚幻之感。
可下一秒，其余的十九种神通刻印纷纷显化，就连七阳刻印也出面了。
天象之河开始沸腾。
最终这些存在的目标，均指向这道虚幻刻印。
内景地里，仿佛掀起了一番末日景象。
在这群神通刻印的围攻之下，这道虚幻刻印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仙主，这是怎么回事？”
李无道下意识问道。
方尘脸上挤出一抹强笑：
“咱们被耍了，我根本还未参悟那门神通，刚刚那都是假的。
若非我内景地底蕴足够雄浑，只怕也要真的被骗过去，带着假的神通刻印离去还不自知。”
“……”
李无道沉默了良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欺玄族那位强者，可以把天尊圣者骗的团团转了。”
“骗的太狠，都搞的灭族了……”
赤炎圣者小声嘀咕。
第2285章太玄清灵果
有了这次被骗的经历，方尘也算是有了点经验。
他重新回到怪树下方参悟里面的神蕴。
并用元神的优势，来细细鉴别蕴藏在其中的‘欺诈信息’。
另一边。
秦无慎等人重新回到当初的登陆地点。
他们来的时候，包括秦无慎在内，一共是十六人。
现如今，只剩下了九人。
其余七位失踪的失踪，折损的折损。
“秦无慎，你是这次的头儿，我们损失如此惨重，你回去以后难辞其咎。”
一名虚空校尉冷着脸道。
其余七位也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看向秦无慎的眼神充满着愤怒，以及不信任。
这些年，他们都是根据秦无慎的吩咐做事。
结果没有一点收获不说，人手还折损了这么多。
这才几年？
并非已经过去几百上千年！
“十年都不到，就损失了七位虚空校尉，我等也算是开眼了。”
“秦无慎，你恐怕不适合当指挥，若没有你家背后的那位荣誉天尊，这次我等的领队也并非是你。”
“还是趁早拿一个章程出来，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先行退走？”
“我觉得应该先行退走，等帮手过来，再喊几支虚空校尉一起探索此间。”
“就凭我们现在这点人手，凭秦无慎屡屡错误的指示，再留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
见这群虚空校尉不断指责自己，秦无慎一直沉默不语。
渐渐的，大家也都收了声，现场气氛显得很微妙。
“你们都说完了？”
秦无慎淡淡道。
虚空校尉们没有搭腔，只是一脸冷然的看着秦无慎。
“既然说完，那就到我说了，这几年折损了这么多人手，的确与我的决断错误有关，但是……”
他话锋一转，眸光缓缓扫过四周的景象：
“你们不会不承认，也与这座内景禁区太过神异有关吧？”
“哪座内景禁区不神异？何况是这种还未开苞的？”
“我们虚空校尉的职责，就是针对这种新鲜出炉的内景禁区，化解第一层危险，收集一切有用信息，以及初步清扫这上面的景宝，和各种灵材。
但你先是假公济私，坑死了姜子黎，后面三番两次的决断也都是大错特错，这能怪得了内景禁区？”
“嗯，的确也怪我，怪我小看了这里。”
秦无慎轻轻颔首：“如果你们想要退出去搬救兵，那现在就可以走了。”
众圣顿时沉默。
“怎么不走？”
秦无慎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冷嘲与戏谑：
“你们也知道抢功，也知道不该把即将到手的功劳分给别人？”
“说吧，你对接下来的探索有什么方向，如果不解决此间‘真真假假’的神异。
我们别说探索了，就是眼前这一切是不是真的，都无法确定。那也只能让出功劳给更强的虚空校尉。”
“现在愿意听我说了？”
秦无慎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嘲。
众圣见他似乎还真有办法，神色一下变了。
有圣者低声道：“若你真有办法，我们可以再信你一次。”
秦无慎冷笑一声，随后沉默了良久，静静的注视着四周的景象，又看了看不远处那棵怪树一眼：
“想要了解这座内景禁区，最好的办法就是参悟此间的神通。
通过神通，可以更好了解这里。”
“废话！”
有圣者顿时急了：“这个要你说？参悟神通少则几百年，多则几千年。
上头给我们的时间上限是一百年。
我们就一百年时间，你说这种废话作甚？”
“我还没说完。”
秦无慎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继续道：
“这个办法自然不能再用，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或许能破此间的‘幻术’。”
“什么办法？我们这么多圣者，各种神通都用过了，也破不了。
这座内景禁区，只怕就一直被巨大无比的幻术所笼罩。”
他们想到这几年的各种遭遇，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对这内景禁区以前的主人产生了一种痛恨。
“有一种景宝，叫太玄清灵果，你们可曾听说过？”
秦无慎道。
“太玄清灵果？”
在场的圣者纷纷露出茫然之色。
只有其中一位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我知道，此景宝可以克制幻术，并让眼睛看到‘真相’！”
顿了顿，“但此物很稀有，真要说价值，可能比的上一颗纯血菩提，你有此物？”
他一脸狐疑的看着秦无慎。
“若你真有此物，先前为何不拿出来？”
“是不舍得？”
这些虚空校尉再一次对秦无慎涌起了莫名的怒意。
“我若有此物，第一时间就会拿出来，与此间的功劳相比，区区一颗太玄清灵果又算得了什么？”
秦无慎淡淡道。
“你没有？”
“没有你说个屁！”
终于，秦无慎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他铁青着脸看着眼前这群大世圣者：
“我话还没说完，你们若是再敢打断，就滚，以后这里探索完毕的功劳，一分也别想得到，我还要再告你们一个侮辱上官之罪！”
“……”
见他们终于安静下来，秦无慎冷声道：
“我知道哪个地方可以买到太玄清灵果，以我的脚程，往返一次不会超过三十年。
但太玄清灵果的售价，很可能高达一千内景元石，甚至更多。
我手头只有二百多内景元石，需要你们一起凑一下，凑的越多越好。
等我买回太玄清灵果……”
他扫了一眼这座内景禁区：
“此间，就可以彻底探索完毕！”
凑钱？
众圣面面相觑，眼中纷纷露出犹豫之色。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秦无慎，你真有把握太玄清灵果可以帮我们探索此间？”
一名圣者犹豫不决的问道。
“若连太玄清灵果都失效，那这里就不是我们可以探索的，至于太玄清灵果的损失，我也会上报上去，让上头出这笔内景元石。”
秦无慎淡淡道：“如今诸位只是暂且先把内景元石拿出来用用，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有损失。”
“不如信他一次？”
“他也算是天尊嫡系，不可能会卷走内景元石。”
“那就信他一次好了。”
在场的圣者终于下定决心，纷纷拿出私房钱。
秦无慎见状，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也怕这群家伙油盐不进。
而这也是他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他只能厚着脸皮放弃这个任务，自去领罚。
第2286章真亦假时假亦真
“我这里有一百六十枚内景元石。”
“我有一百八。”
“拿去，二百二。”
“……”
“三十枚。”
秦无慎面色一僵，和其余人一起看向那名圣者。
那名圣者面色一红，“看我作甚？修炼不需要内景元石啊？我还能剩三十枚已经不错了。”
“嗯，这次的功劳拿到手，诸位仅仅是内景元石，每个人分润个三五百枚也不成问题。”
秦无慎轻轻颔首。
众人七凑八凑，很快便凑出了一大堆内景元石。
“加上我自己的，总共一千三百左右，买下一颗太玄清灵果应该不成问题了。”
秦无慎自语道。
“那你快去快回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免得有不开眼的家伙误入此间。”
“诸位，丑话说在前面，我没回来之前，不可擅自探索。”
秦无慎面色突然一沉：
“如若谁不听从命令，擅自前往探索，不管有没有出事，这一次他都分不到功劳，还得问责。”
八位圣者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秦无慎这才飞身离去。
……
……
方尘也不知道自己参悟了多久，每每感觉有所得的时候，均发现只是一场假象。
这神通属实难缠，是他参悟过的那么多神通里，最难入门的。
也不是说这神通有多难参悟，关键是他一直找不到那真正的‘气息’。
怪树四周所充斥着的神通气息，大多数都是假的，稍微一不留神，往往就是浪费时间，竹篮打水一场空。
“猫捉老鼠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老鼠还能躲多久。”
方尘轻声自语，在他的感知之中，四周那一缕缕神通气息，已经有大半都被他排除过了。
只要耐心的排除，迟早会抓到那一缕真正的气息。
“若非我的元神异于常人，排除真假的时间不算太长，换做寻常圣者过来，只怕花费个几千年上万年，都未必能从这些气息里，寻觅到那一缕真正的神蕴。”
时间如梭，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这一日，方尘突然心有所感，在那批被他排除掉的气息之中，似乎有一缕……是自己躲过去的，他还从未排除过它。
方尘犹如正在猎食的野猫，以极快的速度从中捕捉到了这头‘小老鼠’。
感受着其中截然不同的韵味，方尘知道自己这次可能遇到正主了。
“我倒要看看，这门神通有多神异。”
刹那间，方尘仿佛来到了另外一处神异的空间。
在这处空间里，充斥着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意’。
方尘近乎只用了短短几息时间，便沉浸在这意境海洋里，开始缓缓参悟这门神通。
时间在这个时候，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如果有人此刻经过这边，就会发现这棵怪树那如同禽类羽翼的枝叶，似有了生命一样，正在缓缓的开合，像是在呼吸。
同时树干底部也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绿芒。
这绿芒一边连着树干，一边连着方尘。
仿佛伴随着方尘对这门神通的参悟，绿芒也在不断的上涨。
只是短短几年，它便已经到了树干的中段。
怪树顶部的那三颗‘纯血菩提’，开始变得明暗不定，像是有外力正在干预它们本该稳定的力量结构。
“仙主这次是真要成了！”
李无道站在门户前，死死盯着外面的景象，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这棵怪树就是神通化身，既然它也出现了异变，说明这次铁定是成了！
“若你说的那位欺玄族强者就是凭借这门神通，把天尊圣者都给骗了，那方阎君得到这门神通，实力必然要暴增一大截。”
赤炎圣者轻声感叹：
“等这次回七阳堂，估计又能稳步晋升到采气中期圣位第一。
要是每个境界都是第一圣，那……”
“那仙主必然入得大佬法眼，就是直接坦言自己是仙鸿之主，火燧老狗也拿他没有办法。”
李无道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难以想象啊……”
赤炎圣者眼神闪烁，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位从九域走出来的家伙，就真的一步步走到了今时今日这种地步。
“老李，你说我日后若是率领炎族投靠你们仙鸿，能不能行？”
赤炎圣者突然低声问道。
“且不说你是不是你们族群的话事人，就算是，你们炎族算什么东西，也配跟着仙鸿一脉？”
李无道冷笑道。
赤炎圣者微微一怔，顿时大怒：
“你们仙鸿一脉了不起！了不起以前怎么在神藏神域的时候，被我们炎族压着打，还最终被驱逐了！？”
“那是以前。”
李无道也不恼怒，只是淡笑。
赤炎圣者一时语噎，随后瞪了李无道一眼，便不再言语。
又是数年过去。
怪树身上的绿芒此刻已经到了顶点。
那三颗‘纯血菩提’彻底受了影响，时而消失，时而出现，时而化作血色怪兽。
方尘突然睁开双眼，然后消失在原地。
他一消失，这周围的一切顿时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
内景地之中，一道新的神通刻印出现了。
它像是一张正在咧嘴大笑的面具。
当这门神通成功刻印后，内景地的底蕴也因此提升了些许。
方尘的整体实力，再次往前迈了一步。
“好嘲讽的笑容，当初天尊圣者就是看见这种笑容，才把欺玄族给灭了吧……”
赤炎圣者看着那面具，没来由得感觉心中一阵恼怒与烦闷。
“仙主，敢问这门神通名讳？”
李无道一脸好奇。
方尘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那张面具，随后轻吐出两个字：
“欺玄。”
“欺玄？欺玄族？”
李无道喃喃自语，眼里又有恍然，又有些惊讶。
“此神通，属实神异，真亦假时假亦真。”
方尘笑了笑，朝赤炎圣者看了一眼。
赤炎圣者有点莫名其妙，随后突然间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他连忙检查了一番，随后震惊的抬起头望向方尘，结结巴巴道：
“方阎君，我的肉身……”
赤炎圣者此刻已然不再是一道魂魄，而是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肉身。
并且他感觉连自己采气中期的修为，都得以恢复了！
渐渐的，他眼眶变得通红，一滴泪水滑落。
第2287章不，还是假的
李无道看着赤炎圣者这个状态，眼中也露出一抹震惊。
但他毕竟曾经贵为至道圣者，没赤炎这般幼稚，知晓这恐怕就是欺玄神通的效用。
眼前这一切，理当是假的。
只是，一切都显得太真实了。
“别开心太早，假的而已。”
方尘笑道。
“假的！？”
赤炎圣者呆立当场，但随后他连忙驳斥道：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我甚至能够感知到我失去多年的内景地，我肉身里流淌的血，我这些年采来的气！”
他说着，就真的动用了神通，只见熊熊烈焰在他周身燃烧。
赤炎圣者的气息直逼采气中期巅峰！
“我说是假的，你不信？”
方尘笑道。
“我不信！”
赤炎圣者眼神坚定的摇摇头。
“老李，你看，只要你做的事是让对方打心底愿意相信的，那想要从这里面找出点蛛丝马迹，就很难了。
正如之前秦无慎等人看见的纯血菩提，以及赤炎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肉身。
因为这都是他们想要的。”
方尘笑道。
李无道若有所思：“所以当初那位欺玄族强者，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再配合欺玄神通，才让天尊圣者都着了道。”
“是啊，只要你构造出的一切，是顺着他们的心意，那他们只会选择相信，你就是当面告诉他们是假的，他们还觉得你在骗人。”
方尘笑道。
“的确如此。”
李无道有些感慨的点点头。
赤炎圣者听着二人的对话，就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心头。
他颓废的道：“方阎君，真的是假的呀？”
“所谓欺玄，便是连天都可骗。
你眼下的肉身虽是假的，但我若说是真的，又与真的何异？”
方尘笑道。
赤炎圣者一时间有些听不明白，他焦急的道：
“那就是真的？”
“不，还是假的。”
“……”
方尘撤去神通，刹那间，赤炎圣者感觉自己的肉身开始离他而去。
他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也都抓不到。
已经感应到的内景地，体内流淌的滚烫热血，多年来辛苦采来的气，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真的是假的，不过好怀念啊。”
赤炎圣者轻轻叹了口气。
“仙主，你既领悟了这门神通，当可以看看此间的真伪，看看那三成资源，是否被藏匿于此！”
李无道有些兴奋的道。
“不错。”
方尘点点头，随后转身来到内景门户前。
李无道也跟了过来。
正在发呆的赤炎圣者回过神，也凑了上来。
只见内景门户外的景象，还是跟刚刚一样。
但下一刻，当欺玄之力流转在方尘眼眸时。
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无论是怪树，还是此间的一草一木，均变成了淡淡的虚影。
而在这层虚影之下，仿佛才是这座内景禁区的真面目。
“仙主，如何？”
李无道低声问道。
在他和赤炎圣者眼中，外面的景象并无任何变化。
“这座内景地，的确是被欺玄之力所改造了，并且此间充斥的欺玄之力，要强于我如今所掌握的欺玄。”
“但是最起码，我能看到真相，也能……”
方尘心念一动，内景地突然来到一处本该空空如也的地方，只见他伸手一抓，手里顿时多了一颗果子。
“定玄果？”
李无道微微一怔，他下意识朝外面看去，在他眼中，这片地界什么也没有。
“不错，的确是定玄果，在领悟欺玄之前，我看不见这枚定玄果，所以自然也拿不到它。
而它，实际上就长在这里，周遭也没有任何凶险，只是被欺玄之力所笼罩。
无论是我，还是秦无慎等人，都看不见。
甚至我等，都从这里经过无数次。”
方尘笑着点点头。
“原来如此……”
李无道喃喃自语。
“现在就来看看，你所说的那三成资源，是否藏匿于此间吧。”
方尘言罢，内景地便以极快的速度，纵横于这座内景禁区之中。
数日后，他又收获了一批定玄果。
算上之前徐善支援他的那几枚，现在他手中的定玄果数量已经到了二十枚左右。
对其他天尊继位者而言，这二十枚定玄果也只能花销个两百年。
但对方尘而言，等他在采气中期真正的圆满，这二十枚定玄果也够他尝试半次圣位破限。
“晋升中期以后，定玄果的效用会下降，所以这次若有四五十枚，就更加稳妥，可以尝试一次完整的圣位破限。”
又过半个月。
“老李，我看见纯血菩提了，足有十颗。”
方尘笑呵呵的道。
老李看着外面空空如也的地界，也笑了：
“恭喜仙主。”
下一秒，方尘便伸手从门户外取来十颗纯血菩提。
这种能让亲兄弟反目成仇的极品景宝，在这座还未开发过的内景禁区里，一下子孕育有十颗！
“老李，这个地方我已经全部都探完了，就这十颗纯血菩提，和一些定玄果，再没有其他东西。”
方尘道：“也许这座内景禁区，并非是那位欺玄族强者的，可能是他某位族人留下的。”
“我也想过有这种可能，且可能性还不低。”
李无道叹了口气：
“看来那三成赃物，依旧被藏在不知道哪一个角落。”
“我们应该知足的。”
方尘笑了笑，“这次得了不少定玄果，还有十颗纯血菩提，价值最大的，还要属欺玄神通。
这门神通刻印，用的好的话，在某种时候所能起到的效果，比我那十九道神通刻印加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无道当即拱手：“仙主所言极是，仙主这次的收获已经极佳。”
这时，方尘神色一动，突然笑道：
“秦无慎回来了。”
……
……
“秦无慎去了这么久，不会真拿着我们内景元石撂挑子了吧？”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我就是无聊，随便想想。”
“随便想想就把我想成这种人？”
秦无慎驾驭着内景地在众圣面前现身，神色冷淡。
众圣微微一怔，赶忙起身看向秦无慎：
“东西拿到了？”
“自然。”
秦无慎嘴角微微上扬，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中，悬浮着一颗青色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