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有效情报
裴不了被抓了，虽然是方尘抓的，但方尘是老肥带来的人，等同于老肥上任副堂官以后，出的第一份成绩。
本来想看方尘笑话，再出手打脸老肥的萧算，只能在庆功宴上露出勉强且虚伪的笑容庆贺老肥。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溧水城巡查司养的通缉犯基本都被一一捉拿归案。
萧算等人本打算每隔一段时间，就抓一名通缉犯，用来稳健有序的增涨功勋，结果见方尘这般勤快，他们便也着了急，纷纷出手试图多捞点功劳。
一时间溧水城巡查司的挂号通缉犯在极短时间内就少了八九成，有些是真的没发现下落，无法缉拿。
审讯室。
老肥笑吟吟的站在裴不了面前，冲方尘道：
“这老小子，审问了十几年，总算是吐露出些许有用的东西了。”
方尘有些好奇：“他身上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老肥神秘兮兮的道：“你别看他只是普普通通的通缉犯，在通缉榜上压根就没有什么名气，可你知道我被安排来溧水城，是为谁而来？”
“不会是他吧？”
方尘扫了裴不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好奇。
可实际上，他已经知道裴不了是什么人，并且也知道老肥从他口中问出了什么东西。
方尘心中有些感叹，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通缉犯，竟然和方氏通缉犯有点关系。
准确点说，他就是方氏的马仔，为方氏打探各地的消息。
类比巡查司，那位方半圣似乎也弄出了一座情报组织，专门用来针对抗衡洛雪盟。
而这些情报组织里，有极大一部分人已经上了通缉榜。
还有一部分人的身份没有被曝光，可能是巡查司里的某位巡查，也可能是某座巡查司的堂官，也可能是某个战区的指挥使。
这说明洛雪盟在对付方半圣的过程里，吃了不少站在明面上的亏，而方半圣的名号，也让不少人愿意主动跟随，就想着有朝一日，方半圣晋升圣者，他们就可光明正大行走在冥墟，成为第十大势力！
方尘眼中思绪一动，时间回到昨夜。
……
……
方尘如往常一样，神魂出窍看着老肥对裴不了进行审讯。
他也知道老肥想要什么样的审讯结果。
本以为这一夜又是无功而返。
谁料……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一点关于獬豸的情报，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不能一点功劳都捞不上，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
老肥冷冰冰的看着裴不了。
裴不了浑身上下，都是被折磨过的痕迹，但这些不算什么，九转境折磨起人来，真正的痛苦，在于身体内部。
方尘的神魂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裴不了被抓当日，他就已经从老肥口中得到了一点关于獬豸的消息。
“这个时期的獬豸，如果和九域时期的獬豸有所联系，那就说明，九域时期的獬豸司，大概率和老爷子他们有点关系，要么就和老王有关系。”
方尘心中有些感叹。
他又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虽然这些消息对他而言没有直接性的好处，可在许多时候，这样的消息就能让他对事务产生更正确的判断，从而做出相对正确的决断。
等他回到九域，再收集一些关键信息，相互印证，或许能弄清楚一些他现在还不太确定的事。
“我就是一只小獬豸，能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你们巡查司，为何老揪着我们不放？
你们巡查司的背后不是王家么，王家……又怎会真的愿意给洛雪盟卖命？
我曾经听一位前辈说过，洛雪圣者在年轻的时候，好像也只是你们王家某位族人收养的义女罢了。”
裴不了扯了扯嘴角，笑容带着嘲讽。
“哎，话虽如此，可你们那位獬豸楼楼主方半圣，拿了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王家也需要此物。
若他愿意把此物交出来，别说洛雪盟，王家也都不会选择与他为敌。
你看看这些年，我们也没去凡域找方氏的麻烦。”
老肥笑道。
“他们都这么想要十八罗天狱塔……”
方尘心中感慨，愈发确定阴间十大至宝比他想象之中，要神异的多。
而现如今，他就掌握了至少两件。
阎君令和罪锏。
同时忘川，奈何桥，他也能使用，但不算掌握。
“老王到了九域，知道了十八罗天狱塔，两相印证之下，所以在九域时期，他猜到了十八罗天狱塔是如何出现在方半圣手中，从而知晓轮回仙门。”
“所以那时候他跟我说，十八罗天狱塔所在之处很特殊，只有轮回仙门的强者复生才有可能拿到。”
“轮回仙门的强者复生……一定是冥墟时期的他，看到了什么，才会断定轮回仙门的强者死了。”
“所以这个时期，会发生一些特殊的事情，也或许就是此事才导致人族少了九块横骨，还被迫迁徙到了九域？”
压下心中思绪，方尘继续盯着眼前二人。
“没去找方氏的麻烦？你们敢吗？”
裴不了脸色愈发嘲弄：“难道不是因为怕方半圣直接率人投靠炎族，所以你们才畏手畏脚，又想要方半圣手中的十八罗天狱塔，又不敢赶尽杀绝？”
老肥面色微变。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平衡，看起来我们獬豸楼是被动的，实际上，你们洛雪盟才是被动的。
你们既不敢对方半圣下死手，又不甘心那件东西在方半圣手中。
等到以后方半圣晋升圣者，你们还得再赔罪。
近些年你们愈发着急，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裴不了淡笑道。
“这是上头的事，我只是想要功劳而已，不考虑这些，你给我点有用的消息，让我升官进爵。”
老肥眼神闪烁着寒芒。
“好，我给你。”
裴不了轻轻颔首。
老肥好像听错了，有点不敢置信，随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早这样不就行了，快说。”
“圣典寿诞之日，葬龙城，朝仙楼。”
裴不了淡笑道：“你们若是敢去，就去吧。”
第1819章 他在忽悠我？
“圣典寿诞，葬龙城，朝仙楼？”
老肥微微一怔，神色古怪道：
“这算什么？你也没说谁会出现在那边。”
“还用我说吗？当然是方半圣了。”
裴不了笑道。
老肥面色一沉：“方半圣？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区区走卒而已，岂能知晓方半圣的行踪？
我若是把这消息上报，会被人笑死的，你要害我当笑柄。”
“我说了，你不信而已，况且这个消息，再过半年左右吧，天下皆会知晓。”
裴不了淡笑道：“你现在当笑柄而已，到时候，他人就知道你的功劳了。”
“为什么！？你此言何意？”
“圣典寿诞，距今还有多久？”
裴不了淡淡道。
“我算算……”
老肥似乎在认真计算。
方尘也听说过圣典寿诞这件事，是青冥至高联盟创造出圣典的日子。
每隔一万年，都会有一次寿诞，届时各族也会有些典礼仪式，共同庆贺。
“还有三十年吧。”
老肥计算出了一个时间。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吧。”
裴不了淡笑道：“到那一天，方半圣会在葬龙城，朝仙楼，晋升圣者。”
“嘶——”
老肥倒吸一口凉气，呆呆的看着裴不了，眼中有一丝难以置信。
这个方半圣……要晋升圣者了？
“不可能！你一个走卒怎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
任何一位半圣晋升圣者，都要寻个安全的地方，就怕有其他圣者前来阻拦。
同族的还好说，未必会做的太难看，毕竟多一个圣者，对大局而言有极大助益。
可外族若是知晓此事呢？
炎族若是知道此事呢？”
老肥目光阴沉的盯着裴不了，突然出手打了他几百个嘴巴子。
裴不了来不及反应，一下被打蒙了。
“你他奶奶的还在骗我，把我当傻子，这样的消息，方半圣就算是亲儿子都不会告知，何况是你！？”
老肥一边打，一边咒骂。
半晌。
裴不了面色通红的看着老肥，眼神充斥着不满：
“打完了？”
“打完了，你最好告诉我一点有用的东西，不要再试图戏耍我，我的耐心快被你磨没了。”
老肥冷冰冰的道。
或许是为了避免继续被老肥殴打，裴不了这次不敢再断句，直接一口气道：
“我们獬豸早已收到方半圣要在葬龙城朝仙楼晋升圣者的消息。
半年后，这个消息就会对外公开。
届时人族的九大圣者，都有机会前往葬龙城，与方氏洽谈此事。
决定方半圣晋升圣者之后，和你们是战是和。
至于方半圣为什么要公开这个消息，我不懂，也没资格去想，估计是方半圣压根就不怕外族的圣者前来侵犯，也不怕你们出手捣乱。”
顿了顿，“你若是继续打我，半年以后，我要翻倍打回来。”
老肥抬起的手顿时一僵，皱眉沉思了几息，冷声道：
“半年后，这则消息真会公开？”
“你都审了我十几年了，还缺这半年吗？”
裴不了微笑道。
“呃……”
老肥神色连连变幻，随后脸上挤出一抹强笑：
“裴兄，眼下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要是哪天方半圣真的晋升圣者了，到时候我亲自送裴兄出去。”
“哼。”
“裴兄，你刚刚说消息公布之后，方半圣愿意派人和我们的人进行约谈？”
“嗯。”
“好，裴兄先休息。”
……
……
方尘的思绪从昨晚回到现在。
“就是他啊。”
老肥指着裴不了，笑吟吟道：
“我被安排到溧水城，就是因为我们已经知晓玄刀裴不了的另外一重身份，是獬豸走卒。”
“獬豸？”
方尘‘不解’的问道。
他很好奇老肥今日把自己找来是为了什么。
昨天从裴不了口中得知的那个消息，已经对他十分有用。
“对，獬豸楼就是方氏方半圣所创立，在冥墟之地，也算是颇有名气，只比我们巡查司弱那么一点点。”
老肥笑着点点头：“獬豸走卒，专门干着收集情报，暗杀的勾当，方半圣借此，在好几次与洛雪盟交手之中，都不落下风，还占据了一些优势。”
“原来如此，所以他身上有重要的情报！”
方尘顺着老肥的话，看向裴不了，露出眼中灰白色的瞳仁。
裴不了有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对方一巴掌就把自己打晕，带来此地，让他毫无还手的能力，眼前之人的实力着实有些深不可测。
“对，他身上有重要的情报，所以我需要你去印证这个情报的真实性，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老肥神色郑重的看着方尘。
方尘也郑重的看着老肥：“危险吗？”
“呃……不是特别危险，你的实力已经晋升到九转，大多凶险都能自行化解，何况这次任务主要是打探，并非缉拿。”
老肥道。
顿了顿，老肥语重心长道：
“你晋升了九转，说明你的天赋不俗，日后的前途一定在我之上。
如今你只需要立下一份足矣让上头看重的功劳，为你的前途筑基。
我可以保证，这个任务你若是完成了，以后当一地堂官也不在话下。
你可不要以为，像我这样一转之境当副堂官很简单，你看看那李庭九，三转的高手，也只能在这种小地方当堂官。
而我，主要是托了世子的关系，你要是完成这个任务，世子或许还会亲自见你，好处大大的有！”
“这么大的好处，为何老肥大人自己不亲自前往？”
方尘道。
“我要去跟世子禀明此事，时间上对不上啊。”
老肥轻轻叹了口气，“再说了，你完成任务，我也有功劳，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人。”
“原来如此。”
方尘若有所思道：“大人，那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我打探哪些情报？”
“你要做的，就是前往葬龙城，朝仙楼，然后表明你巡查司的身份，自会有人来找你，告诉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老肥沉声道。
方尘明白了，对方要他去当鱼饵。
不过……
他本就是方氏子弟，若是真能通过此事，提前见到那位方半圣，或许是件好事。
第1820章 这小子卖我？
冥墟很大很大，方尘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越能理解冥墟有多辽阔。
这个地方，有点像是大仙界。
整体而言，是一座完整的空间，不存在星球，星座之说。
就好像有一只大手，把无数星域糅合在一起，形成神域。
而冥墟，只是神域里的偏角一隅，人族地界。
数个月后，方尘来到葬龙城，他按照老肥的说法，穿着巡查司的服袍，大摇大摆朝葬龙城朝仙楼走去。
葬龙城已经不属于洛雪盟地界，所以一名洛雪盟出身的巡查司神通者出现在这里，自然也会引来各方注意与探查。
“世子，让这小子当诱饵，怕不会出事吧？他天赋不俗，要是好好培养，以后成就可在我之上。”
陈肥肥站在窗前，看着方尘向朝仙楼走去，忍不住转身望向正在静静品茶的王崇松。
“就是因为他天赋不俗，所以才要好好考验考验。
空有天赋，没有胆魄和脑子，不配在我麾下办事。”
王崇松淡笑道：“师战那小子都这么佩服他，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出彩之处。”
“这么短时间，从筑基三境迈入九转境，还不够出彩么……”
陈肥肥嘀咕了一声。
“我跟你说了无数遍了，要用脑子，用脑子。”
王崇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们人族之所以能立足神域，就是因为我们的先辈有脑子，没有脑子，空有一身蛮力有什么用？
往前看无数年，被奴役的族群还少？这里能有几家出现圣者，摆脱奴兵的身份？
至少在我们人族出现圣者后，只有不足一手之数的族群相继摆脱奴兵身份。”
言罢，王崇松轻声感慨：
“方半圣就很有脑子，能与洛雪盟斗这么多年，只是有半圣实力是不够的，而这次你上禀的情报，就证明方半圣又在动脑子了。
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就要看看周尘这小子能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周尘……？就算他代表世子的身份前去，怕方氏也不会跟他透露太多吧？我们最多只能先行试探试探……
何况他代表的还是我……我这身份，在方半圣眼中就跟小虫子似的卑微……”
老肥神色古怪。
“你以为周尘来历这么简单啊？”
王崇松站起身，来到窗口，看见方尘正站在一个摊位前，一动不动，似乎在观看摊子上的售卖物。
“啊？周尘难道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老肥脸上露出一抹惊色，也来到窗口前打量着方尘。
王崇松似笑非笑道：
“当初在北风岭，我已经察觉此子实力不俗，特意命人调查了一番。
别看他手段不俗，面对巡查司，他还嫩了点，他的底细，已经被我弄清楚了一半。”
“什么底细？”
老肥无比好奇，他就说这小子的进阶速度怎么如此之快，原来还有特殊身份。
难道还是某个破限三步的嫡传？
“我命人跑到凡域，他的出身之地大周查过，也拷问了大周的引渡使。
你猜这小子是什么身份？他根本不姓周，姓方！”
王崇松似笑非笑道。
“姓方！？难道……”
老肥心念一动，已然猜到大半真相，眼中露出一抹惊惧之色，只感觉脖颈上生出阵阵寒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方半圣安插在我们这边的獬豸，但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獬豸。
我之所以说查到他大半来历，也是因为我只能确定他是方氏出身，也是在重重封锁之中，从神域回到凡域。
但他受伤了，记忆缺失，忘记了许多事，所以他现在大概跟神域的方氏已经断了联系。
这次的任务对他而言，恰恰好是他接触方半圣的机会。”
王崇松笑道。
“原来如此。”
老肥恍然大悟，随后狐疑道：
“若他恢复了记忆，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跟我们说吧？”
“方氏和我们又没有死仇，如果裴不了的情报是真的，说明方氏有打算和我们坐下来谈谈。
所以，周尘的特殊身份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我们王家，或许会比洛雪盟更早知晓方氏的打算，再考虑是否合作。”
王崇松淡淡道。
言罢，他不再言语，只是透过窗口，静静望着远处属于方尘的背影。
老肥也看着方尘，目露沉思。
方尘则站在两人身后，听完了两人之间的全部对话。
“看来王家对方氏的态度，的确没有如洛雪盟那般强硬，而是介于可合作与不可合作之间。”
念及此处，方尘笑吟吟的扫了王崇松一眼，神魂瞬间归窍，继续向朝仙楼走去。
朝仙楼很热闹，这里汇聚了来自各方的神通者，由于葬龙城比较特殊，九大势力都没有任何一方公开说过葬龙城的归属，所以它现在属于无主之地。
也因此，此间得到不少向往自由的神通者的钟爱。
方尘穿着巡查司的服袍，太过显眼，导致他进入朝仙楼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附近都变得十分安静。
然后一名小厮快步上前引着方尘落座，周围又恢复了热闹喧嚣。
“大人，您吃点啥？”
小厮一脸讨好。
“三斤酒，几碟小菜，你们看着上。”
方尘淡笑道。
“好嘞。”
小厮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方尘就这样就着小菜，喝上一口小酒。
王崇松和陈肥肥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酒菜都要被吃完的时候，才有一名书卷气十足的青年缓步而来，坐在方尘对面。
王崇松和陈肥肥看见此人，眼神瞬间产生了一丝变化。
这名青年，也在通缉榜上有点名气。
通缉犯，方鼎，九转第九境！
“九转仙？”
方尘心念一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没想到对方来的会是九转仙，本以为派个一二转来接触他，应该就顶了天了……
对方给他的气息，和他当初第一次见到觉明神宫宫主的时候，差不多。
“你知不知道，穿着这件衣服在葬龙城到处乱走，会死人的。”
方鼎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尘。
“上头这般吩咐，我们做小的，又能如何？”
方尘无奈道，拱了拱手：
“溧水城巡查司副堂官陈肥肥麾下巡查周尘，见过前辈。”
顿了顿，“陈肥肥是跟王家世子王崇松的。”
“这小子卖我？”
王崇松眼神微变。
第1821章 再临獬豸司
“哦？这么说你就是王崇松手下的手下？”
方鼎眼神一动，似笑非笑道：
“王崇松这些年可没闲着啊，一个在王家出身特殊，却不受看重，还被多人视为眼中钉的家伙，在短短二百多年间，已经杀了上百位王家族人。
硬生生清理了一批与炎族有勾连的内鬼，现在各方都对他颇为看重，王半圣，洛雪圣者，也是对他器重有加，巡查司都丢给他管了。”
方尘心念微动，看来这个时期，王崇松已经在王家崭露头角了。
当年在北风岭，就是他初现峥嵘之时？
“既然你是王崇松的人，又在这个时间点来到朝仙楼，说明有我方氏的獬豸修士落在他手中了？
他派你过来，是想让你探探口风呢，还是单纯当个诱饵？”
方鼎淡笑道。
方尘想了想，老老实实道：“晚辈也不知道，但晚辈想来两者皆有吧。”
“放屁！我只想让他探个口风，这小子脑袋和你一样也不灵光。”
远处的王崇松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扫了陈肥肥一眼。
陈肥肥顿时露出无辜之色。
……
“以你的身份，不管是当诱饵还是探口风，都太低了一些，正常情况下，王崇松不应该派你过来。
你应该还有一些特殊情况在身。”
方鼎上下打量方尘。
“可能因为我也是方氏出身。”
方尘道。
“方氏出身？”
方鼎面色一沉，当即抓住方尘的胳膊，一股血红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掌心涌入方尘体内。
下一刻，方尘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形似图腾的红色纹路。
王崇松看见这一幕，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
陈肥肥有些吃惊，好在王崇松已经提前告知他方尘的真正出身来历，这才没太过惊讶。
“还真是我方氏血脉。”
方鼎神色古怪的看着方尘：
“怎么回事？你是獬豸修士，还是？”
“前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方尘道。
“嗯，跟我来吧。”
方鼎轻轻点头，带着方尘朝楼下走去。
王崇松一直在盯着二人，却发现二人走下楼梯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肥肥见状，当即有些焦急：“世子，他们……”
“没事，等他回来便可。”
王崇松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
……
方尘只感觉自己好似走进了一团迷雾，当他眼前豁然开朗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獬豸司。
眼前的景象，与他在九域加入的獬豸司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行走在此间的人，脸上并没有带着青铜鬼面。
“方鼎大伯，这是谁啊？难道凡域那边又有方氏子弟觉醒神通了？”
一群年轻男女笑吟吟的走上前来，颇为好奇的打量方尘。
方尘发现这群人的修为不低，最次也有与他相当的五转实力，高的已经七转，相当于九域时期的古仙。
“这么好奇作甚，去去去。”
方鼎挥挥手，随后便带着方尘一路来到一座会客厅。
“这里很安全了，就算有巡查司的人在背后盯着你，也听不到你和我之间的对话。”
方鼎笑吟吟的道：“王崇松既然知晓你的真实出身，又跟着你一同前来葬龙城，说明他是想和我们獬豸好好聊聊。
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出身来历。”
“晚辈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有记忆开始，便在大周河川方氏。”
方尘简单的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
“大周河川方氏……的确也是我方氏血脉分支之一。”
方鼎若有所思的轻轻颔首，“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你的血脉没有问题，但你的出身来历，按照你所言，我们也无从证实。”
顿了顿，他打量了方尘一会儿：
“你在洛雪盟任职，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机会，与我们会合？”
“正是。”
方尘点点头。
“那王家那边先不理会，等方半圣的消息彻底传遍冥墟，相信他们会派更高身份的人前来与我们洽谈。
仅仅是王崇松一个还不够，他只能算是后辈新秀。”
方鼎道：
“你且随我来。”
方尘再次起身，跟着方鼎穿过一条条走廊，好几个院落，最终来到一座略显庄严肃穆的大殿。
在大殿前，有一块墨黑色的石碑，上面没有任何字符。
与此同时，数道身影破空而至，出现在方尘二人身前。
他们打量了方尘一眼，其中一人冲方鼎道：
“方鼎，听人说你把王家那边派来的巡查带来了此间？为何？”
方尘暗暗打量这几位，身上的气息都已臻至九转之境。
如果这几位能到九域那边去，完全可以轻松扭转九域人族现如今的处境。
“你们来的正好，这小家伙也是我们方氏族人，脑子出了些问题，有些记忆记不太清楚了，我打算看看他的血脉纯度有多高，若是不低，则可留在獬豸。”
方鼎笑道。
“是方氏族人？”
一行人面面相觑，神色略显古怪的打量了方尘一会儿，随后便见他们把方鼎拉到一旁，低声讨论。
至于讨论的内容，则被他们故意隔绝，不让方尘听到。
讨论结束后，方鼎便走到方尘面前，淡笑道：
“刚刚我们几人商讨过了，由于现在很多人对我方氏虎视眈眈，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对你溯本清源，等下测试出你的血脉即便纯度过关，也不能留在獬豸，你可有意见？”
“那晚辈能否观看此间的圣典？”
方尘面色微动。
不能留在獬豸的确有些可惜，但也实属正常，他的来历根本经不起推敲，绝对找不出根源，方氏若真把他留在獬豸，也会命人看管。
“圣典？这对下面的神通者很是珍贵，但对我们而言，倒不怎么值钱。
你测试若能过关，我带你去看一遍圣典。”
方鼎很干脆的点点头，随后便示意方尘站到黑色石碑前。
“滴上你的精血。”
方尘用仙元刺破指尖，一滴浑圆的精血瞬间飞出，落在黑色石碑上。
刹那间，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黑色石碑上涌现，直入天际。
原本神色还很正常的方鼎等人看见这一幕，直接呆住了。
与此同时，獬豸司内的方氏族人几乎都看见了这道光柱，在愣神之后，便立即朝此间赶来。
第1822章 你从哪里找了个祖宗回来？
片刻之后，附近已经围满了方氏族人，有筑基三境的，有九转境的，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盯着方尘，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气血如虹……方鼎，你从哪里找了个祖宗回来？”
一名九转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方鼎。
“我……不知道啊……”
方鼎根本说不出话来，思绪有些乱。
方尘也发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自己的血脉，可能要比他想象中更加纯粹。
“我的血脉来自老爷子，如果连我的血脉都这般纯粹，难道老爷子真的是冥墟时期的人，跟王崇松一样？并且辈分还要高上许多？”
念及此处，方尘依旧保持不动声色。
眼看越来越多族人朝这边赶来，方鼎总算是回过神，与其余数名九转一起，把这些家伙一一赶走。
此间又恢复了平静。
但方鼎等人在面对方尘的时候，却没了先前的笃定与淡然，脸上反而多了一抹踌躇。
“前辈，我的血脉出现问题了吧？”
方尘看向方鼎，笑道。
“前辈不敢当……你暂时喊我名讳便可，我叫方鼎。”
方鼎讪笑一声，随后看着依旧鲜红如血的光柱，喃喃道：
“血脉的确是有些问题，这个恐怕得请出那些祖宗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下一刻，他与其余数名九转神色微变，只见虚空之中，突然多了一道道门户。
这些门户缓缓打开，无数青年男女从其中走出。
方鼎等人见状，当即躬身行礼：
“我等拜见老祖宗。”
“这些是……”
方尘眼中闪过一抹光泽，这群人的容貌，分明就和通缉榜上，仅次于方烈的那群破限三步一样。
说明眼前这群人，都是已经超出九转境的破限强者！
一共十三人，今日全到齐了。
这十三人没有理会方鼎他们，只是盯着血红色的光柱和方尘，脸上也露出困惑之色。
他们互相对视，似乎正在进行交流。
半晌，十三人里气息最为深不可测的年轻女孩轻轻一挥手，血红色的光柱便陆续黯淡了下来。
“你，是何人？”
年轻女孩看向方尘，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困惑。
“不知道，我失去了一些记忆。”
方尘想了想，道。
“你的血脉之纯，与我们都相差无几，可你的修为似乎并不高……又失去了记忆，难道是早年流落在外的族人？”
年轻女孩眉头微皱。
方鼎等人此刻压根不敢吱声，这群老祖宗在方氏里，辈分极高，也都走出破限之路，今日面临这种大事，只有他们才有决断的资格。
其余十二位方氏破限此刻也在暗中交流。
眼下这位若是修为到了破限之境，到也算正常。
可偏偏对方的血脉纯度代表其辈分高，但修为却很低，这种矛盾现象让他们也无从确定眼前之人的来历。
“要不然，请堂哥出来看看？堂哥比我们岁数都大，也许认得这位？”
有人提议道。
方鼎等人闻言，心中微微一惊，他们隐约间猜到这位祖宗所说的堂哥是谁了。
“堂哥堂嫂都在闭关之中，应该是到了紧要关头，轻易不能打扰他们。”
年轻女孩当即摇头拒绝。
“那是不是请烈祖出面看一看？”
有人问道。
烈祖！
方半圣！
方尘眼神一动，若今日能与这位方半圣见一面，或许也有好处。
方鼎听到这，心中不免发出一声苦笑，他无意中带回来的一名方氏族人，竟让这群老祖宗都有些束手无策，甚至想到了请烈祖出面。
间接也能印证，那血色光柱不是作假，眼前之人的血脉纯度，已经得到这群老祖宗的认可。
“不可，至少在圣典寿诞之前，不能惊动烈祖。”
年轻女孩摇摇头，再次拒绝这个提议。
“那这位……”
“暂且先住在獬豸，我们另做商议。”
“也只好如此了。”
“方鼎，你这段时间便跟在这位左右，看顾起日常起居。”
年轻女孩望向方鼎，淡淡道。
“侄孙晓得了。”
方鼎立即回道。
年轻女孩轻轻颔首，又看了方尘一眼，便重新开启虚空之门，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余十二位破限强者见状，也纷纷开门离去。
虚空之中没有任何气息残留，就仿佛刚刚十三位破限强者压根就没来过一般。
方鼎等人有些心惊肉跳的对视一眼，随后才一脸恭谨的来到方尘面前。
“老祖，晚辈先安排你住下如何？”
方鼎恭声道。
方尘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颔首：
“也可。”
另外几位九转见方尘这般态度，心中愈发肯定眼前之人在方氏里的辈分绝对不低。
不然寻常人面对他们这样的强者，又怎会这般态度淡然？
面对刚刚那种事情，又为何显得如此淡定？
方鼎很快就在獬豸司里为方尘安排了一座独门独院。
其余几人已经率先溜走了，只留下方鼎一人，方鼎本来也想溜走去好好沉思一下，却被方尘拦住。
“从刚刚那种情况来看，我大概率是……你的老祖宗？”
方尘似笑非笑的道。
方鼎讪讪道：“是啊。”
“那我能不能问问方氏这边是作何打算，我也好回去跟巡查司那边禀明一下。”
方尘道。
“老祖和那边关系挺好？”
方鼎微微一怔。
见方尘轻轻点头，方鼎想了想，便道：
“老祖，其实此事提前告知王家也没甚不可，再过两个月，我们獬豸也会公告天下。
在圣典寿诞之日，我族方半圣会于葬龙城朝仙楼晋升圣者之位。”
“这不是故意引他人前来的借口？”
方尘神色古怪道。
老王那家伙从陈肥肥口中得知此事，恐怕最担忧的也是这一点。
“自然不是。”
方鼎眼中露出一抹崇敬之色：
“此事烈祖已经与全族知会过了，到时候我方氏一族，都会在葬龙城观礼！”
“可这是为何？若有洛雪圣者之流前来打扰，岂不是……”
方尘轻声自语。
“这晚辈就不知道了。”
方鼎苦笑着摇摇头：“或许是烈祖已胸有成竹，不怕这些圣者前来干预。”
十八罗天狱塔么？
方尘心念微微一动。
半圣晋升圣者，不隐秘进行，反而广而告之，是因为此物在手？
“老祖，若您与王家那位关系不错，可以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派人来商谈烈祖晋升圣位之后，与我们方氏是和是战。
也请他们放心，我们不会设伏。”
方鼎笑道。
第1823章 内景地
还是朝仙楼。
当方尘现身的时候，陈肥肥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对面，四处打量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道：
“咋样？跟那边接触上了？”
“接触上了。”
方尘笑着点点头：“老肥大人，王世子呢？”
“王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肥肥干笑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
王崇松的声音在陈肥肥身后响起。
陈肥肥微微一惊，连忙起身行了个礼，只是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王崇松为何要现身。
王崇松拍了拍陈肥肥的肩膀：
“坐吧，我在这里的消息能瞒的过谁？何况这葬龙城，本就是方家所镇守，你我三人只怕一现身，早就被方家知晓了。”
“葬龙城是方家镇守？”
陈肥肥倒是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随后心中恍然，难怪葬龙城在冥墟地界这般特殊，九位圣者都没有插手此间事务。
“我应该叫你周尘还是方尘？”
王崇松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尘。
“随便。”
方尘笑了笑，“我长话短说，之前从裴不了口中问到的消息是真的。
方半圣会在圣典寿诞之日，于此地晋升圣者之位。
这个消息大概一两个月后就会公布，到时候冥墟人族都会知晓。”
陈肥肥有些吃惊。
王崇松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半圣晋升圣者，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是方半圣现如今的处境？
若他偷摸着进行，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可若被外界知晓，只怕会有人出面阻扰。”
“人族的九位圣者，会出面阻扰么？人族多一尊圣者，在与炎族的争斗上，自然更多一分成算，这一点想来九位圣者都看的清楚吧？”
方尘笑道。
“话虽如此，但内斗之事，岂能因为些许外力而断绝？
若炎族的手段真能让冥墟陷入危机，或许方半圣晋升圣者之位，也就容易些许了。”
王崇松笑了笑，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嘲。
也不知是冷嘲冥墟人族此刻的状态，还是冷嘲方半圣的处境。
“看来还是外部压力给的不够，所以老王认为一定会有人族圣者出面干涉烈祖晋升圣者之位。
真实的历史之中，这个时期的方半圣，是否成功晋升了？”
方尘若有所思，通过王崇松这番话，他也能确定现在的人族在与炎族的交手之中，不会吃太多的亏，应是游刃有余。
本以为人族日后迁徙九域，应该与炎族关系极大，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要降低几分。
因为也不能排除若干年后，人族还能否如现在这个时期般鼎盛。
“所以，方半圣为何要这么做？”
王崇松笑吟吟的看着方尘。
方尘笑了笑，“老王啊，这种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传话的人，你脑子好，应该自己去想。
话我就放在这里了，若你们王家有打算坐下来聊聊，就请几个能做得了主的过来葬龙城吧。
方半圣晋升圣者之后，对待你们王家会是何种态度，便取决于此次的商谈了，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决断。”
言罢，方尘起身离去。
陈肥肥下意识要起身留住他，却突然看见方尘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方鼎扭头看了陈肥肥和王崇松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随后跟在方尘身后一起下了楼。
“方鼎！？”
陈肥肥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对方在场并不出奇，出奇的是，对方为何行走的时候，会跟在方尘身后？
王崇松显然也瞧见了这一幕，神色多了一丝凝重。
“世子，这件事……”
“我会传讯回去，尽快安排一场商谈，至于那方尘，他的身份也许比你我想象之中来头更大。
老王？有意思，以前可没人这么叫我。”
王崇松突然轻笑一声。
他毕竟还年轻，在王家里属于小辈，虽然这二百多年崭露头角，可在老一辈眼中，依旧只是个可以为王家抛头露面，办点杂事的小辈而已。
如今被人称为老王，不知为何，他莫名喜欢这个称谓。
“能让方鼎这样的九转仙跟在你身后，你到底是谁呢？我突然有点期待再与你见面了。”
王崇松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起身离开。
陈肥肥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
……
獬豸司。
“方鼎，这个地界，有什么说法吗？洛雪圣者攻不进来？”
方尘走在獬豸司的大路上，突然问道。
当初在九域，他就对獬豸司的存在有点好奇，只是那会儿他没有闲心打探这些与他毫无瓜葛之事。
如今发现‘獬豸司’竟是方家一手创建，那感觉就不同了。
方鼎微微一怔，旋即低声笑道：
“老祖，獬豸司是烈祖的内景地呀。”
“内景地？”
方尘神色一动，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阅读过的关于三千道法的篇章一页页翻过。
终于看到其中一个章节，也提到过内景二字，但只是一笔带过。
“方鼎，你跟我好好说说这内景地吧，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我已经缺失了。”
方尘沉声道。
“内景地……”
方鼎尴尬道：“我所知不多，只知晓破限三步之后，必须凝练内景地，才能称为半圣，而到圣者之境，这内景地就会变得更加神异。”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可惜烈祖早年就受到各方嫉妒，也导致我们方家的神通者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其余九位圣者的内景地看一看，不然也能揣摩揣摩其中玄奥。”
“你的意思是说，内景地……各不相同？”
方尘神色一动。
“传闻是如此，内景地都有不同的神异，就好比此间神异‘獬豸之门’，只要开启此门，我们想去哪就能去哪，十分便捷。”
方鼎笑道。
方尘心中恍然，原来这是内景地自带的神通。
“你能否开个门瞧瞧？”
方尘好奇问道。
“老祖，在下没有足够的权限，需要申请的……”
方鼎苦笑：“獬豸之门不能随便乱开，使用内景地，总会对烈祖有所损耗，且也会引起极大波动，可能被外界圣者察觉。”
“也就是说，内景地与烈祖息息相关，如若有圣者坐化，他们所凝练的内景地，也会消失吗？”
方尘略有深意的问道。
“不会消失，冥墟之外，就有不少失去圣者把持的内景地，都是圣者坐化后的遗留。”
方鼎对于这一点，倒是十分确定。
第1824章 圣典传法
方尘已经回到小院，在刚刚短暂的与方鼎聊天之中，他对于内景地有了浅显的理解。
心中诸多疑惑，也渐渐得到了解答，或许答案并非真的正确，但最起码提供了一种思路。
“倘若獬豸司是内景地，那仙界算不算内景地？
三千道境……算不算是内景地？”
这个念头一起，在方尘心中便挥之不去了。
獬豸司的神异，他在九域也见识过，主要神异来自‘獬豸之门’。
三千道境的神异，他也见识过，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这极可能也是属于内景地的某种神通。
但与獬豸司比起来，三千道境似乎太小了一些。
“难道是不够完整？不过三千道境和獬豸司加在一起，也远远无法与仙界的大小媲美，若仙界是内景地，它的神通不会是‘大’吧？”
“方鼎说过，内景地的神通各异，有些就算是相似，但也不存在一模一样。
这就有点像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也寓意着世上绝无一模一样之人。
若我有朝一日能够晋升破限第三步，又能凝练出一座什么样的内景地？”
念及此处，方尘突然间对此有了些许的期待，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距离破限第三步，仍是遥遥无期。
即便是在拥有了这么多底牌，这么高的起跑线，他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能少走一些弯路，必要的路程，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
会轻松一些，却无法一步登天。
“对了，圣典。”
方尘神色一动，当即起身走出院子，他一出来，方鼎便再次现身。
“我要看看圣典，你带我去一趟。”
方尘笑道。
方鼎微微一怔，旋即点点头：
“好。”
獬豸司里有一座圣殿，专门存放着源于青冥至高联盟的圣典。
前往圣殿的途中，方尘从方鼎口中得知，普通的神通者，晋升八转以后，可以专门前往青冥至高联盟直辖的圣殿参悟圣典。
但这条路，很远，也很曲折，普通八转未必走的到，也未必知晓怎么走。
而每一位圣者，半圣，都有资格拓印一份圣典出来。
所以他们麾下出身的神通者，就可以节省许多不必要的时间，直接学习圣典，领悟其中玄妙。
也不存在只有八转才能观看的限制，但大多时候，也只会让八转神通者观看，因为只有到了八转境，才能真正修炼圣典。
很快，两人来到圣殿门前，这里站着两位驻守圣殿大门的神通者，修为不算高，只是筑基第三境的程度。
“方鼎老祖。”
两位融道神通者瞧见来人，连忙拱手行礼，同时悄悄用余光打量方尘。
气血如虹那天，他们也过去凑了下热闹，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十分特殊。
“嗯。”
方鼎轻轻颔首，随后看向方尘，低声笑道：
“老祖，您自己进去吧？”
“你不进？”
“我已看过圣典，并且修炼有成，再看的话，百害而无一利。”
方鼎道。
方尘心中微微一怔，一边琢磨着方鼎这句话里潜藏的意思，一边朝圣殿里走去。
圣殿之中并非方尘想象中的金碧辉煌，而是略显朴素，只是占地面积很广，犹如一座小广场。
在圣殿中央，弥漫着一道道似雾气一般的金色气劲。
它有浓有淡，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流动。
一本赤金色的典籍，正被这些金色气劲托举在半空。
“这就是圣典？”
方尘心中升起好奇之意，缓缓朝它靠近。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圣典，金色气劲似乎变得活泛起来，流动的越来越快，让圣典在半空之中不断旋转。
接近金色气劲后，方尘先用指尖试探了一下，一股冰凉之意泛上心头，它像是水，但又没有水那种密度。
确定它不存在危险，方尘才缓缓走入其中，最终来到圣典面前。
当他想要取下圣典时，附近的金色气劲又突然变得无比坚韧，锁住圣典，让它无法移动丝毫。
不可取下？
方尘心念微动，打消了取下圣典的念头，而是直接翻开。
就在他翻开的瞬间，内里有一道金芒瞬间射入方尘的眉心。
刹那间，方尘好像看见了一片特殊的天地。
这座天地是他的‘身体’。
只是呈现出来的状态，犹如鸿蒙星空一般。
仙元就如同银河，在其中横跨无尽距离。
一股金色的气劲在此间出现，以特殊的路径流动。
方尘的注意力被其深深吸引。
时间就这样飞速过去。
不知不觉间，方尘突然产生了一种恍惚，好像在此间待了千年之久，而金色气劲所流过的路径，也化作他脑海里深深的烙印，如一门特殊的功法！
下一刻，方尘脱离了这种奇异的状态，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金色气劲的范围，距离圣典足有百步之远。
他回想着金色气劲的流动路径，眼中渐渐露出一抹诧异。
“这难道就是圣典传授给我的修炼之法？”
方尘下意识想要试一试，结果念头刚起，体内仙元就变得有些狂暴，让他不得不停下这个举动。
“恐怕在八转之前，无法轻易尝试此法，此法就好像专门为八转之后所打造。”
“可是……”
方尘突然叹了口气。
刚刚他所看见的那座‘鸿蒙星空’，多了九处地界，所对应的，应该就是那九块横骨。
而实际情况，他的身上压根没有这九块横骨，就是说……
即便有圣典，他也无法在八转的时候去修炼。
“关键不在于圣典，若是老王没有忘却冥墟时期的记忆，那他就必然掌握着圣典修炼法门。
可他仍然选择走的是仙路途径的路子，这不就说明……连他也无法重修圣典之道么……”
方尘心情沉重了几分。
他现在可以确定，九域的人族即便得到圣典也没用，根本修行不了。
想要破限，或许只能试试大天尊丹道之术。
亦或者，找到九块横骨消失的真正原因，把它们弄回来。
带着些许沉重之意，方尘走出了圣殿，正在门口等待的方鼎见状，便笑道：
“老祖，此次圣典传授的法门，与上一次可相同？”
“此言何意？”
方尘道。
方鼎微微一怔，“老祖不会是第一次观看圣典吧……难道是之前观看圣典的记忆也缺失了？”
“两次观看，会传授不同的法门？”
方尘神色微动。
“这是自然，圣典之法，千人千相，这世上，就没有一模一样的法门。
我也是怕自己修为不高，根基不稳，若二次观看出现法门的差异，导致修行出了岔子，所以才不敢进入其中。”
方鼎感叹道。
第1825章 特殊订制
方鼎的话，让方尘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此说来……这本圣典……其实传授的法门，是按照每个人的不同之处，特殊‘订制’的？”
方尘心中有些暗暗震惊。
若真是如此，此物的神异，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创造出此物的青冥至高联盟，又该何其恐怖？
“方鼎，我们方氏的圣典，和九位圣者持有的圣典是否一样？
和外族手中的圣典是否一样？
和青冥至高联盟的圣典是否一样？
圣典可有品级之分？”
方尘面色略显凝重。
驻守在圣殿门口的两位筑基第三境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
“不曾听说过圣典有品级之分，可以确定冥墟里的圣典都是一模一样的，也没见哪家圣典特别厉害。
至于外族，恐怕亦是如此。”
方鼎若有所思道。
“不曾听说，不代表没有。”
方尘心念微动。
他纯粹不相信青冥至高联盟，会真正对万族一视同仁。
只怕这圣典，亦是有品级之分，只是以人族现如今的实力，还没有资格接触到更高层的信息。
“现在就算是九域的人族，找到恢复九块横骨的办法，我也无法带回圣典给他们观摩，除非能把这本圣典直接搬回去。”
方尘朝圣殿看了一眼，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方尘偶尔会在獬豸司里逛一逛，也渐渐与不少方氏族人结识，或点头之交，或能说上一两句话。
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在院子里独自一人琢磨圣典传授下来的法门，在脑海之中推演。
但因为他的修为不到八转，等同于连修炼圣典法门的起点都没到，缺了一段关键的‘信息’，导致推演起来，也得不到太好的结果。
这一日，方尘又见到那位‘年轻姑娘’。
他已经知晓这位老祖宗名叫‘方芊雪’，是烈祖的侄女，是如今方家的二代祖。
而那日见到的十三位破限三步之中，除了二代祖外，还有三代祖。
如方鼎这样的九转，见到三代都得喊一声老祖宗。
“你的血脉纯度，根据我们的计算，和我方家的三代差不多。”
方芊雪站在院子里，上下打量着方尘，淡淡道。
“果然……他至少是三代祖。”
方鼎心中微微一凛，只觉得这段时间没有白喊这么多天老祖宗。
“你一定是遇到了某些事情，导致修为衰退，记忆受到干扰，不过这无所谓了，你暂时也不会拥有三代的权力，就先把自己当成一位无所事事的长辈好了，不用插手晚辈之间的事情。”
方芊雪淡淡道。
方尘听懂了她的话，对方是要他乖乖当一名不管事的长辈，不能插足獬豸司的运转。
这也实属正常，谁让他的身份，根本说不清呢。
“若我是三代，那我要喊你一声……”
方尘沉吟道。
“姑姑。”
方芊雪淡淡道。
“侄儿拜见姑姑。”
方尘躬身行礼，叫的十分顺畅。
“嗯，我今日此来，是因为王家前来谈判的家伙来到葬龙城了。
我已经听说你先前是在替王家办事，也对此次谈判进行了牵线，所以让你前去旁听。
跟我走吧。”
方芊雪言罢，便转身出了院子。
方尘见状赶忙与方鼎一起跟上。
一路上，方氏族人瞧见方芊雪，都会立即站到一旁，恭敬的低着头行礼，喊上一声老祖宗。
方尘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方芊雪，心中升起一抹好奇。
这位是破限第几步？
二代不代表修为就会比三代高，但见她上次现身，隐隐是十三人之首，应该可能到了破限第三步。
这还是方尘头一次，与破限强者如此近距离接触。
他很想知道，破限与九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区别。
“筑基以灵力为主，九转以仙元为主，破限，力量是不是也会出现质变？
这天地间，还存在着一种连拥有衍光神瞳的我，都看不见的力量？”
方尘心中暗暗思索。
很快，方芊雪已经与其余的十来位九转汇合，都是与方鼎一样，獬豸司里拥有实权的掌事人。
而后，方芊雪面前出现一扇大门，众人跟着她从大门里走出，顿时出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前边不远处，就是朝仙楼。
这也是今次商谈的地点。
众人随着方芊雪登上朝仙楼。
一层又一层。
这期间，周围人似乎压根看不见他们，但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又会下意识让开道路。
方鼎等人对此见怪不怪，方尘却对这股力量产生了一丝好奇。
以他的无始仙瞳，也只能隐约间看见一种与仙元截然不同的‘线条’缠绕在众人四周。
“这种‘线条’，代表的就是破限之力么？”
不等方尘继续打量，方芊雪已经带着众人来到朝仙楼的最上方。
这一层，似是坐落在云雾之中，可看见云海如波涛，诡谲又浩瀚。
此地，早有一群人等候多时，他们看见方芊雪后，纷纷站起身，随后在一名黑袍老者的带领之下迎上前来。
黑袍老者满脸笑容，拱手道：
“王家王真龙，见过姑娘，想必姑娘就是方家的二代祖，方芊雪吧？真是失敬失敬。”
王真龙？
方尘愣了半晌，也没从黑袍老者身上看出哪点与王真龙相似。
可会有这么巧吗？
他也看见了王崇松此刻也在场，但是在队伍里不显眼的位置，似乎来的其余人，于王家的地位都比他高。
“我们方家每个人的详细情报，都应该在你们王家的案台上齐齐整整的摆着，所以就不用客套了。”
方芊雪淡笑道：“我开门见山，圣典寿诞之日，也是我族方半圣晋升圣位之日，你们王家是何态度？”
王家的神通者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各异。
“我想确定一点，方半圣真的会选择在那一天晋升圣位？”
王真龙沉吟道。
“自然。”
方芊雪轻轻颔首。
“那我王家的态度，应该是……袖手旁观，不知这个答案，你们可满意？”
王真龙想了想，道。
王家众人都在看着方芊雪，想从其神情上，看出些许端倪。
第1826章 洛雪局势
“袖手旁观？”
方芊雪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嘲：
“没有这份美差，即便是你们王家也不行。”
“那贵方是作何打算？”
王真龙眉头微皱：
“别忘了，你们的方半圣还没成圣位，且这个消息一经流传，势必会在那日引来豺狼虎豹，我们王家不插手，便已经表明态度。”
“袖手旁观，那方半圣成圣之后，便会开始清算你们王家。
这些年，你们王家的巡查司没少与獬豸楼作对。”
方芊雪淡淡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方家都很大度吧？”
“那就是没得谈咯？”
王真龙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方半圣能否成圣，都是未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王家真的无法选择站队。
之所以今次愿意前来跟你们谈，是因为我们家的半圣惜才，他是亲眼看着方半圣如何从微末崛起，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方芊雪没有废话，只是淡淡道：
“你们可以走了。”
王真龙微微一怔，面色微变，他本以为对方还会与他掰扯几句，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果断，就这样宣布谈判失败了？
“不再谈谈？”
王真龙试探道。
“有什么可谈的。”
方芊雪淡淡道。
王真龙沉默了半晌，道：“方半圣真的对自己能够成圣，如此自信？
我听下面人说，你们再过不久，就会对冥墟宣布此事。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方半圣要把自己置身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你去问方半圣，我怎么知道？”
方芊雪露出你很好笑的表情：
“我今日是来跟你谈判的，不是来给你传讯的，你要么接受我们的条件，要么就直接走。”
王家的神通者纷纷露出一抹怒意。
在他们看来，方半圣以及下面的破限强者，都还是洛雪盟的通缉犯。
双方的地位就是官兵与贼的区别，而如今这‘贼’竟然这般狂妄霸道，目中无人？
“那我想听一听，方家需要我们王家做什么。”
出乎王家神通者的意料，王真龙没有生气，而是冷静的问道。
“你们王家要做的就是宣布你们脱离洛雪盟。”
方芊雪淡笑道：“广而告之的那种。”
脱离洛雪盟！？
众人微微一怔。
王崇松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个条件其实……不算太高，以王家的特殊地位，本就不愿在洛雪盟麾下办事。
只是如今的局势，王家若真要宣布脱离洛雪盟，接下来这数十年，在方半圣成圣之前，必然要遭受打压。
如若那位方半圣没有成圣，那王家之后又拿什么对抗洛雪盟？
显然，王真龙等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隐隐有被气笑的迹象。
“你们还有一些时间考虑，只要在十年之后做出决断便可。”
方芊雪淡淡道：“你们可以走了。”
“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王真龙拱了拱手，便带着众人离去。
王崇松走的时候与方尘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传音道：
“老方，有什么内情可以说说？”
“别想了老王，我地位没那么高，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但我觉得你们跟着方家的步子走，应该不会错。”
方尘传音道。
“可惜我也做不了主……”
王崇松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冲方尘点点头，便快步跟着王家众人消失在阶梯尽头。
……
……
又过十来天。
一则消息突然在冥墟之地内流传开来，如瘟疫一般，疯狂的散播。
“圣典寿诞之日，方半圣竟要在葬龙城朝仙楼晋升圣位！？”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啊？”
“不管真假，那一日，葬龙城必然十分热闹，怕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我一定要前往！”
“方烈小儿，竟打算公然晋升圣位？”
“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日势必要去看个热闹。”
“同去！”
眼看连葬龙城都开始广泛流传这则消息，方尘心中愈发好奇那位方半圣如此高调成圣的目的。
“按理说，若是他早已成圣，或能借此引出必杀之敌……可那些圣者半圣也并非傻子，也会推测到这一点。”
方尘想了半天，便不再去想，反正距离圣典寿诞之日，也就短短数十年罢了，眨眼就过。
等到那天，他自然能看见方半圣的盘算。
自从这则消息流传开来，一支又一支的谈判队伍来到葬龙城。
后面这几次谈判方尘就没资格前往了，但他也能从方鼎口中知晓前来谈判的人是何来历。
大多都是洛雪盟内的半圣世家。
也有少数一些是其余圣者麾下的势力，都是曾与方家结过冤仇之辈。
但还有更多势力，处于观望，冷嘲，戏谑的态度。
就比如九大圣者，均无一位派人前来谈判。
也有不少半圣世家自认为跟方家的仇怨已经无法化解，也没派人前来，都在等待圣典寿诞那天看个热闹。
最终这些谈判结果是如何，方尘便不得而知。
直到时间往后推移了十年。
先是王家宣布脱离洛雪盟，然后就是师家宣布脱离洛雪盟……
短短时间内，仅仅是洛雪盟境内，就有七八位半圣选择脱离洛雪盟，站在了方氏这边。
这个所造成的后果，便是洛雪盟大乱，也间接导致不少战区吃了大亏。
毕竟这些半圣世家的族人，也算是洛雪盟里的中坚力量。
他们的选择，影响极广！
洛雪盟用了数年时间，才压下乱象，寻求了其他圣者的帮助，才保持与炎族那边的争斗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在此之后，洛雪盟把这些擅自脱离的半圣世家，通通打入通缉榜之中，对他们展开了征伐。
而这些半圣世家选择保存实力，大多躲进内景地，再也不抛头露面，不与洛雪盟正面交锋。
“好奇怪，他们为何会在十年后，同意脱离洛雪盟？这期间他们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判断？”
方尘收集到外界的情报后，试图从中梳理出一条脉络，却因为缺乏关键性的消息，始终猜不透个中原因。
“老王也应该躲进了王家的内景地，不然找他聊聊，也许能知道点啥。”
方尘若有所思。
“老祖，今日该修行了。”
方鼎的声音响起。
已经把修为提升到五转巅峰的方尘闻言，当即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便跟着方鼎朝‘圣塔’走去。
“若是能在此间寻觅到六转仙药，我如今的底蕴，已经足够晋升六转……
至于古仙仙籍，我身上也有，配合七转仙药也能晋升古仙……”
方尘心中有些感慨。
在这边的十来年，所得到的提升比在北风岭的二百年要多上太多太多。
这里的圣塔，简直就是修行圣地，也与方尘的修行方法十分匹配，极短时间就能耗尽仙元，从而让恢复的仙元更强几分！
现如今，他已经让方鼎帮忙寻摸剑仙途径的六转仙药和七转仙药。
如果有消息，他感觉自己从史仙之书离开的时候，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第1827章 圣塔
恢弘的圣塔，好似与天际接壤，朝上方望去，可看见一部分塔身已经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其中，即便是方尘开启无始仙瞳，也无法看的真切。
根据方鼎所言，这座圣塔也是内景地的一部分。
这些年方尘已经见识过圣塔的威能，甚至可以说，即便是破限三步遇到了瓶颈，这座圣塔也能发挥出一定的帮助与作用。
“老祖。”
有不少人瞧见方尘二人到来，纷纷恭谨行礼。
这里面有的是筑基三境，也有一些九转境，但修为只是一转二转。
圣塔每年会开启一次，筑基三境需要缴纳足够多的灵石，才能得到进入圣塔修行的机会。
而九转境，就需要缴纳仙晶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
根据修为不同，所缴纳数额也不同。
方尘因为身份特殊，被特许无需缴纳任何费用。
里面还有最神异的地方，不管是谁进入圣塔，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人，不会遇到其他人。
且若是在圣塔里遭遇凶险，也不会真的死亡，只会被提前送出圣塔。
而能在里面待的时间越久，好处自然也越大，同时也证明天赋极好。
自从拥有圣塔以后，在里面待过最长时间的记录是三百六十五年。
这个记录的保持者，是一名年轻的族人方寒，在其筑基第二境第一次进入圣塔的时候，就创下了这个记录。
那位在里面足足待了三百多年，离开圣塔时，修为已经从筑基第二境晋升到九转第二境。
数十年前，这位再一次进入圣塔，至今还未出关。
方尘头一次进入圣塔，只待了六年，这个成绩在方氏之中只能算的上稀松平常，中游水准。
因为像方寒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少见了，大多数天赋极好的，一次待个十几二十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
很多族人只能在里面坚持个两三年。
不过旁人并不知道，方尘只待六年的真正原因，并非是被圣塔淘汰，而是他的修为到了五转巅峰，已经没办法提升。
所以才必须出来让方鼎动用方家的人力，帮他寻觅剑仙途径的六转仙药——太初真乳。
不得不提的一件事，太初真乳同时也是真仙途径的七转仙药。
剑仙途径与真仙途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仙药重叠的怪事。
并且前者是用太初真乳晋升六转，而后者却是晋升七转。
两者之间虽然用药一样，但效果却截然不同，必然存在着某些隐秘的缘由。
“方鼎，那味灵药最近可有消息了？”
方尘随口问道。
方鼎道：“已经动用我们的关系网去寻觅了，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就能知晓。”
“辛苦。”
方尘笑了笑。
彼时，圣塔大门缓缓打开，准备前往圣塔修行的方氏族人有序的朝里面走去。
方尘见状，也与众人一起朝圣塔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前往圣塔，由于无法跟方鼎等人说明原因，为了避免方芊雪等人察觉到他的修行法门，以及身上缺了九块横骨，在没有合情合理的依据之下，他不得不再一次进入圣塔。
不过这一次，他也有着一份小心思。
走进圣塔的刹那，眼前的景象彻底变幻，方尘瞬间置身于一座灰蒙蒙的平原之中。
四周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雾，与此同时，天地间仿佛出现了一股强横至极的灵压，导致方尘体内的仙元正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这损耗速度，比他全力与人交手都来的快上十余倍。
普通神通者在这种环境之中，一边要对抗这种损耗，一边还要对抗这里面时不时出现的危险。
所以只要坚持的越久，越容易打破极限，激发出九块横骨上的神异，发掘内里潜力，最后达到修为提升的目的。
“吼——”
若有若无的一声嘶吼，在灰雾之中传来。
下一刻，一头异兽瞬间超方尘扑去。
异兽的实力，和初入五转境的神通者相差不多。
方尘轻松解决以后，便朝前方走去，随时等待第二头异兽出现。
像这样的异兽，开始只会出现一头，且实力也会与神通者处于同一个境界。
但随着异兽的死亡数量变多，往后的异兽不仅数量增多，实力也会提升，最终甚至能超过神通者的极限，但不会超出一个大境界。
第一次来的时候，方尘待了六年，最后出现的异兽都是二三十头为一队，且实力已经快要接近五转巅峰。
若非想看看方家能不能帮他顺便把太初真乳给找到，方尘还想试试此间极限。
这次进来，方尘的目的很简单，他打算待个十几二十年，在圣殿寿诞之日再离开。
看看那时候的异兽实力有多强，有没有办法让他在没有九块横骨，以及没有仙药的情况下，突破极限。
时间悠悠而过。
转眼六年。
方尘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尽头，只知道六年里，他走了很远的距离。
眼下出现的异兽，实力已经能媲美五转巅峰。
方尘拿这里的异兽和觉明神宫的核心对比过。
它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媲美同阶的觉明核心。
突然间，二十几头异兽发出一声咆哮，从灰雾里钻出，突袭方尘。
璀璨雷光一闪而逝，这些异兽瞬间化作焦炭，最后灰飞烟灭，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远不到我的极限，按照正常的神通者路数，这时候已经有大概率晋升六转，然后遇到堪比六转的异兽，继续重复之前的修炼路子。
可我没有仙药，所以我无法在此间晋升六转，但如果我待的时间足够长，会不会出现六转的异兽对我出手？”
方尘很好奇这一点。
毕竟九域时期，这座内景地依然存在，如果圣塔也在，他回去以后还是能借此修炼。
到时候准备好仙药，他也许能走一段捷径。
现在越了解圣塔，对他回去以后帮助越大。
又一年。
这是方尘在圣塔里待的第七年。
这一年他遇到的异兽，数量没有增涨，但整体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属于真正的五转巅峰。
只是对于同样有实力越阶杀敌的普通觉明核心而言，依旧略逊一筹。
第1828章 追逃
圣塔之外，有一座石碑，上面有每个进入圣塔之人的名讳，在名讳后面，有时间记录。
如今排行第一的，依旧是那位方寒，他在圣塔里已经待了四十三年。
排第二的只待了二十四年，和他拉开一大段差距。
再后面，差距就没那么明显了。
二十三年、二十一年、十八年、十五年皆有。
方尘的名讳在很下面，后面的时间是十年。
这个成绩不算出彩，偶尔有族人路过，他们也会在石碑面前驻足片刻，然后进行一番讨论。
而他们讨论的目标，大多都是方寒。
只有少数一些人会找到方尘的名讳特意看看他进去圣塔多少年了。
毕竟这位方尘老祖的出身来历十分特殊，只能确定其血脉十分纯粹，但实力与十三位破限老祖相差太远。
甚至不如一些年轻的方氏族人。
“方尘老祖这次进去了十年，比上一次长了四年多，或许已经在里面有所突破。”
一名修为在五转境的族人一脸感叹。
“等我如今的境界趋于圆满，我就缴纳一笔费用进去试试能否突破。”
有人暗暗握紧拳头。
这时，方鼎和其余几位同阶一起缓步走来。
他们恰好是路过此间，便特意过来瞅瞅。
石碑附近的方氏族人见状，纷纷拱手行礼。
“方鼎，这位尘老祖应该是突破了，不然能待十年时间，也算是实力不弱。”
说话之人也是当初方尘测试血脉时，最早到场的九转之一。
“若能突破，那自然是极好的。”
方鼎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字：方尘，十年。
十年时间，照理而言也是应该突破了，如若不然在同一个境界待这么久，得杀多少异兽？只怕气劲都来不及恢复，就被异兽给干掉，被圣塔淘汰。
“对了，太初真乳有消息了吗？”
方鼎随口问道。
“我打听过了，冥墟之地压根没人听说过什么太初真乳。”
“倒也是，我也没听说过，不过这是尘老祖吩咐我办的事，若没办好，也不好交代啊。”
方鼎眉头微微皱起。
“不过……”
对方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过什么！？”
方鼎神色一动，直接笑骂道：
“有话直说，还卖什么关子，找抽呢！”
“急什么？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炎族奴兵之一，自称妖族的那群家伙手中可能有此物。”
“哦？妖族么……他们是炎族的奴兵，我们想从他们手中买到此物，怕是没那么简单。”
方鼎面色有些凝重，同时也有些好奇的嘀咕道：
“尘老祖要找的灵药，怎么会在妖族手中……”
“我打听过了，那妖族的修行法门和我们不同，他们的祖辈压根没接触过圣典，所以自成体系，只是上限太低了，一个破限都没有。”
那人哈哈笑道，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这太初真乳，就是妖族修行之中需要服用的某种灵药。
这主要是他们以前并非是依靠筑基拳来修行，修行的过程之中，会出现诸多缺陷，需要这些灵药来弥补。”
顿了顿，“现在他们成了炎族的奴兵，也算是初步接触了筑基拳，除了少数一些妖族，他们已经不太用的上太初真乳，所以我们购买起来，困难不算太大，给出足够的好处便可。”
说到这，几人都有些好奇：
“你问没问尘老祖，他用这灵药作甚？”
他们压根没想过方尘的修行路子会与他们不同，所以直接就否定了方尘会用此物来晋升的猜测，而是觉得另有他用。
“我可不敢乱问，尘老祖极可能是三代祖，他如今修为跌落，记忆缺失，可能是遭遇了一场恶战所致。
我要是胡乱询问，尘老祖会认为我不够敬重他。
哪天他重入破限之境，我还不得被清算啊？”
方鼎笑了笑，“别多问了，把此物弄来便是，需要多久时间？”
“这可不太确定。”
“尽量快点吧，在圣殿寿诞之日之前弄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得出一把子力气了！”
几人闲谈着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
……
圣塔。
又一群异兽被方尘的苍雷化作焦炭，灰飞烟灭。
只是杀完它们，方尘体内的仙元也见了底，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这是他在圣塔的第十年。
从第七年开始，异兽的强度明显提升的越来越快。
第十年的异兽，任何一头，都有能力单对单搏杀一尊觉明神宫的普通核心。
要是在外界，面对这样一群二三十头的异兽，方尘倒也不会有多大压力。
可在这里面，他的仙元每时每刻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
就连他也渐渐感觉到了吃力，清理一波，仙元就要见底一次。
“现在这些异兽，应该还比不上李山子，季晟之流。
若是两头异兽齐齐出手，倒是能搏杀一尊李山子。”
“再过个几年，或许异兽就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再过一些年，就能到老五老三那种层次。”
“届时等若于我要同时面对数十位与我修为境界一致的老三老五。”
“要是到了大师姐那个层次……”
方尘眼中露出一抹期待，他也想知道自己面对数十个修为境界与他相当的谢阿蛮，会是何等景象。
他更想知道，在这之后，圣塔里是不是会派出六转境的异兽？
“或许这圣塔，就是遵循着某种道理存在的，如果到那之后派出六转，可以证明冥墟时期的人族，在五转境的极限是什么程度。”
念及此处，方尘感觉体内仙元已经恢复，便继续上路。
第十一年。
异兽已经达到单对单可以搏杀李山子和季晟的程度。
正常的神通者到这时候，已经有很大概率激发九块横骨的神异，突破境界，晋升六转。
若不然，等待他的下场就是被圣塔淘汰出局。
第十二年，异兽的强度增涨变得缓慢。
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
方尘在空中疾驰，体内仙元消耗极快，身后有一大群异兽正在追杀他。
这群异兽的实力，怕是单对单，都不弱于同期的谢阿蛮了。
到这一刻，苍雷之力落在这些异兽身上，已经显得没多少威力。
方尘瞅准时机，抬手便是一记剑势。
八荒镇仙无上剑经第六剑！
一尊异兽身中剑招，立即殒命。
可这一剑，也着实让方尘体内的仙元大幅度下降了一大截。
“再这么跑下去，是要输的……”
方尘身形突然一顿，不再逃跑，转身望向这群凶悍的异兽，灰白色的瞳眸，似有流光溢彩一闪而逝。
第1829章 第七剑
“我自得八荒镇仙无上剑经千余年，从未斩出过第七剑。
今日，或可见其风采。”
方尘看着这群汹涌而来的异兽，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不断攀升！
脑海中浮现出这千余年来的经历。
年轻的时候，他也遭遇过凶险，强行透支过寿元，斩出本不该由当时那种低微修为的他，才能斩出的剑招。
这种境况在方尘看来，就是准备不足，实力不足，才迫不得已而为之。
再往后，他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从不把自己置身于真正的危险之中。
做任何事，都留有一分余地。
是以，再后来他所斩出的剑招，便止步于第六剑。
已经再也遇不到，能让他斩出第七剑的窘境。
任何凶险，皆有更为平和，简单的方法来化解，以至于许多人即便到了死去那一日，也根本不知道他死于谁人之手。
今日，他或可直接选择被淘汰，离开圣塔。
但这与他的目的有所冲突。
他就是要看看，冥墟时期的五转，极限何在！
“这种机会，错过或许就真正错过了。”
刹那间，一道仙元在他掌中凝为长剑。
由于是在史仙之书，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小剑是无法被动用的。
无论是她，还是周天之鉴，都不属于此间，都并非如他一样，是掌握了人间世仙意的轮回仙门弟子。
八荒镇仙无上剑经——第七剑！
方尘一剑斩出！
这一刻，他体内的仙元瞬间见底，寿元也如流水一般，随着第七剑一同斩出。
数十头单打独斗，实力完全不弱于谢阿蛮的异兽，好似感觉不到凶险，依旧迎面而来。
再然后，它们就被如同激光剑雨般的剑势斩成了碎片，灰飞烟灭。
这里重新归为平静，只有一道笔直的身影，立于天地之间。
对于结果，方尘在出剑之前就已然知晓。
“寿数是没了数百，倒是还能接受。”
方尘自嘲一笑。
这证明以他现在的实力，依旧不能轻易斩出第七剑。
好在数百年的寿数对于他这样的五转仙而言，还不算太多，容貌也没有半点苍老的迹象。
时间又过去一年。
这一年里，方尘以千余年寿数的代价，撑了过来。
今年是他进入圣塔的第十六年。
看着气息可怖的数十头异兽朝自己扑来，方尘轻轻叹了口气。
他无法再试探此间的五转极限了。
现在这些异兽，每一尊恐怕都能与全盛时期的他斗上一斗。
除非再施展第七剑，或能一剑镇压。
可即便如此，他余下的寿元，也不足以让他支撑到明年。
若要强行试探出五转极限，他得做好老死在此间的准备，方尘自然不会这么做。
所以今天也是他在圣塔里的最后一日。
“来吧。”
方尘笑了笑，闭上眼睛。
任由异兽扑到他身上，撕咬，吞噬。
眼前画面一闪，他已经站在了圣塔大门口。
今日恰好是圣塔开启的日子，有不少人正等着圣塔开门，进去潜修，破关。
方尘一出现，立即惹来数十道瞩目。
“那不是尘老祖，尘老祖在圣塔里待了十六年，怕是已经突破了吧？”
众人略显好奇的看着方尘，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方尘先前的修为，此刻也看不出方尘的修为，不知是否突破。
“老祖，您出关了？这次修行可有收获？”
方鼎在虚空之中几个闪烁，出现在方尘面前。
“算是有所收获，太初真乳可有消息了？”
方尘笑道。
方鼎不敢以下犯上去查探方尘的修为，所以以为方尘已经突破，便笑吟吟道：
“下面人已经弄到太初真乳，正朝葬龙城赶来，想必一两年内，就能送到。”
“还真弄到了？”
方尘有些惊诧。
他本来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方家的手段如此了得，能在冥墟时期，给他找来一份太初真乳？
一两太初真乳，就足够他晋升六转剑仙。
“说来也巧啊，您要的这太初真乳，在冥墟之地还真找不到，不过我们也有人在炎族那边，所以才得知炎族麾下奴兵妖族，手中拥有太初真乳。”
方鼎笑道。
方尘闻言，心中暗暗感叹，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九域时期，人族还未迁徙而来，成仙者皆为妖类。
真仙途径，自然也归妖族所把控。
求道派尽管踏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离开了九域，也应该是带上了一批真仙途径的仙药灵材。
这里面，自然会包括太初真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方尘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
……
葬龙城，比起前些年，这里愈发热闹，各方的神通者都陆续赶至，就是为了亲眼目睹方半圣成圣的奇景！
距离方尘离开圣塔，已有两年，而距离圣典寿诞之日，则不足两年。
今日负责运送太初真乳的神通者已然抵达葬龙城，但其没有资格进入獬豸，所以方鼎便叫上方尘，一起来朝仙楼准备拿取太初真乳。
“老祖，等下见到来人，莫要吃惊。”
方鼎跟在方尘身边，低声道。
“为何会吃惊？”
方尘有些奇怪。
经过方鼎低声解释，方尘才渐渐了然，神色略显古怪。
雅间之中，负责运送太初真乳的神通者一看见方鼎二人，便露出警惕之色，直到他看见方鼎手中的玉牌后，才面色恭谨的站起身，拱手道：
“小人见过二位大人！”
方尘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位。
对方身上的妖气虽然有所收敛，但与妖族打过多次交道的方尘，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是妖族出身。
修为还十分不俗，至少也是一尊跟方鼎一样的九转妖！
以妖族现如今的状况来看，一尊九转妖，必然也是妖族里的大人物。
可这样的大人物，在方鼎口中，成为了他们方家在炎族那边发展出的一名小探子。
若非方鼎解释，方尘还真没想到，在冥墟时期，方家已经收拢了一批妖族，为他们在炎族那边打探消息。
“速速把太初真乳取出。”
方鼎淡淡道。
他若是对待一名人族九转，必然会客气些许。
可对方是奴兵出身的九转，还是手下，自然态度也就冷淡几分。
第1830章 十斤太初真乳
九转妖当即念头一动，一批晶莹剔透的玉瓶顿时出现在桌上。
数量极其庞大，足足上百瓶！
“两位大人，这里面是十斤太初真乳，已是在下能够取来的极限之数。”
九转妖恭谨道。
方尘刚刚感知到九转妖取出太初真乳的时候，有一丝来自蚍蜉沙的波动。
看样子以蚍蜉沙为储物法器，在这个时期已经盛行于妖族，后来人族去了九域，就延续了这种习惯。
眸光落在这些晶莹剔透的瓶身上，可以看见内里正有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流动，好似有生命一般。
“这一瓶，怕不是就有一两，整整一百瓶……足够一百尊五转剑仙晋升六转，或者是六转真仙晋升七转……”
方尘心中感叹，怕也就这个时期的九转妖，能如此轻松的拿出整整一百份此等仙药。
换做九域时期，就算是九转真仙也真未必能有如此手笔。
“老祖，这些太初真乳可够？若是不够，就让蒲逊回去继续想想办法。”
方鼎扫了一眼这些太初真乳，冲方尘笑吟吟道。
蒲逊闻言，面露为难之色，心中却有些震惊于方鼎对方尘的称谓，下意识朝方尘望去，眼神多了一丝火热，多了一丝冀望。
据他所知，在獬豸楼能被九转强者称为老祖者，只有破限三步可以解释。
而眼前这位，难道就是那群破限老祖之中的一员？
他悄悄打量方尘，心中疑惑越来越深，眼前之人的容貌，和他知道的那些完全对不上。
此人到底是谁！？
“你那边，只能拿到这十斤太初真乳了？”
方尘笑了笑，同时收起桌上的太初真乳。
蒲逊连忙点点头：“在下于妖族之中，所能拿到的太初真乳就这么多了，若是跟他人讨要，难免会引来怀疑，被炎族之人察觉。”
“看样子炎族盯着你们也紧，跑这么一趟不容易吧。”
方尘笑道。
蒲逊苦笑道：“现如今我等妖族奴兵，皆被炎族盯的死死的，也有不少妖族已经被彻底收服，指望着炎族传授圣典……”
一番交谈下来，方尘渐渐对妖族现如今的处境有了初步的了解。
根据蒲逊所言，现在的妖族已经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彻底归顺了炎族，对炎族的吩咐言听计从。
希望炎族能够传授圣典，让妖族往后有人晋升圣位，从而在这片神域里有立足之地，不再当奴兵。
另外一部分妖族，便是蒲逊之流，早已因为炎族拿他们的性命肆意消耗而感到心寒，想要脱离炎族，寻找盟友。
“如此说来，你们妖族也不容易。”
方尘轻声感叹。
方鼎笑了笑，“老祖，我们人族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只是比他们先走了一段年月而已。
在我们人族出现圣者之前，如今的处境甚至不如妖族。”
方尘大致明白为何蒲逊会选择人族当盟友了。
传闻中人族最早以前，也是在妖族麾下当奴兵。
因为有此经历，人族现如今与炎族打得热火朝天，已经厮杀了不知多少年。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通用。
如蒲逊这样的妖族，如果想要找机会脱离炎族，那就只能选择人族合作，没有其他选择。
“我有点好奇，你们妖族是从何而来，怎么会成为炎族的奴兵呢？”
方尘突然笑着问道。
蒲逊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妖族先前所在之地，因为天灾而毁，我等就只能在青冥之中流浪，机缘巧合之下才来到神域，遇见了炎族……”
方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你们来到神域多久了？”
“大概……有万余年了吧……在路上我们就已经花了不知多少年，真要细细一算，可能我们离开故乡已经有将近十万年了……”
蒲逊叹了口气。
他的话，方尘只信一小部分，比如妖族在神域有万余年，这必然是真的，只要有心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出真伪。
至于路上是否花费了八九万年，那就只能待定了。
换做是他，也不会如实相告，不然容易被人找到老家，授人把柄。
“姑且就当他说的是真的，那眼下这个时期，距离九域时期，早了近百万年……”
方尘心中暗暗惊诧。
像老王这样的存在，是怎么办到经过这么多年，依旧能在九域里生龙活虎，遍地骨相？
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轮回’。
只有不断轮回转世，才能办到这一点，不然即便是破限，乃至圣者，也没道理能活百万岁。
方尘已经差不多能够确定，九域时期除了老王之外，可能还有一些冥墟时期过去的人族大佬存活着。
“只是不知这些人族大佬的近况如何，是无法现身呢，还是已经现身，却隐瞒了过往，亦或是蛰伏于某处？”
“他们真正忌惮的，恐怕不是魔族……”
“老爷子，师尊，云雀道人，雷神兽苍，阴神兽夜，会不会就是这个时期的存在？”
“贵族，如今可出了破限？”
方尘突然问道。
蒲逊见方尘询问此事，顿感惊讶，因为妖族的实力不算什么隐秘。
方鼎笑着替他答道：
“老祖，妖族从始至终，就有三名破限，现如今还活着，且实力也极为不俗，有两位应该是破限第一步，有一位是破限第二步。
要不是因为这三位，他们也到不了神域，炎族也瞧不上他们，早就被当成炮灰，全部消耗殆尽。”
求道派，有三位半步天道……
方尘心中了然。
妖族没有圣典之法，他们的所谓破限，必然就是九域时期的半步天道。
如此看来，半步天道也分强弱，能与此地的破限三步相吻合。
“不过他们的修行之法太过初级，破限第二步，已是他们的极限了。
想要走到第三步，乃至半圣之境，就要看炎族是不是愿意栽培他们。”
方鼎笑了笑，“即便炎族愿意，按照妖族现如今的底蕴，至少也要花费十数万年，才有可能培养出一尊半圣。
至于圣者之位，我看少说七八十万年跑不掉。”
顿了顿，他望向蒲逊，似笑非笑道：
“只是你们妖族在炎族手中当奴兵，能否在七八十万年内不灭族绝种，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竟要这么久，才能出一位圣者？”
方尘轻声自语。
蒲逊面露苦笑，眼神中多了一抹淡淡的绝望。
方鼎却是淡笑道：“他们现如今，连一块至尊骨都没有，族群资质天赋极低，自然难以成圣。”
至尊骨？
方尘眸光一动。
第1831章 至尊骨
方尘对于至尊骨这三个字十分敏感，这让他想到了冥墟时期的人族比九域时期人族多出的九块横骨。
“二位大人，炎族曾经说过，如若我族有强者晋升圣位，妖族就会多一根至尊骨，不知此事……”
蒲逊眼巴巴的看着方鼎和方尘。
方鼎轻轻颔首：“这一点炎族没有骗你们，此事自然是真的。
至尊骨，代表着一个族群的强弱，兴衰。
只要多一位圣者，族运大涨，就能多一根至尊骨。
如我人族这般，从卑微的蝼蚁奴兵，走到今时今日。
因为冥墟九大圣者的缘故，我们人族共有九根至尊骨。
有至尊骨在，我们修炼筑基拳的天赋，自然远超你们妖族。
成圣的机会，也远远大于你们。
而你们妖族没有至尊骨，仅仅是能修炼筑基拳者，便寥寥无几。
十万个也未必能挑出一个。
而这一个即便修炼到八转之境，也未必能从圣典那边得到适合自己的路子。
往后的九转，破限三步，半圣，那更是难上加难，但有了至尊骨，这诸多难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你们是新星之族，不用急于这些，慢慢铺垫钻营，打下基础便是。”
蒲逊闻言，又是羡慕人族如今的处境，又是忧虑妖族的困境。
对妖族而言，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至少他这一代，恐怕没有机会见证妖族出现圣者之日。
“原来如此……”
方尘心中恍然，终于弄清了九块横骨的由来。
九域时期人族无圣，那自然会少上九根至尊骨。
“难道说，就是因为九大圣者灭亡，所以人族才没了至尊骨？”
不等方尘开口询问，蒲逊已经提前问道：
“大人，如若我们妖族日后出了一位圣者，整个族群多出的至尊骨，会随着这位圣者的坐化陨落，而消失吗？”
“这自然不会，要不然有些圣族为什么强的可怕，底蕴之深厚，让人难以想象？
就是因为他们历经诸多岁月，这期间涌现出数之不尽的天骄，圣者。
他们的至尊骨，数量极其恐怖，也导致他们的天赋，令人无法揣度。”
方鼎道。
蒲逊顿时松了口气。
这就好，他很怕妖族历经千辛万苦出了一位圣者，又因为圣者的陨落，导致整个妖族被打回原样。
“至尊骨不会随着圣者的陨落而消失，那为什么……”
方尘心中微微一沉。
恐怕方鼎修为不够，还有一些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
至少他可以断定，九域时期的人族，已经没有至尊骨的存在。
失去至尊骨，虽然并非是断了往后的路子，但按照方鼎所言，想要从中挑选出能够修炼筑基拳的，少之又少。
即便挑了出来，往后在八转境也会因为没有至尊骨遇到难题，可能都无法修炼圣典之法。
“所以对现如今的九域人族而言，更简单轻松的路子……而是让所有八转亲自翻阅圣典，或能出现一位能借此路走下去的强者。”
“只是圣典根本带不到那边……”
“那就还是只能走筑基拳的路，或许烈祖拳，可以在凡人之中推广。”
“不过事无绝对。”
方鼎突然感叹道：“至尊骨，也绝非能永恒不灭，倘若圣者之数一直低于至尊骨的数量，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至尊骨还是会减少。
人族之前，也曾有圣者陨落，就是因为这种状况，也损失了不少至尊骨。”
方尘神色略显古怪，这么说来，九域时期的人族还是有很大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圣者，才最终退化，没了九根至尊骨？
蒲逊再次露出一抹担忧，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蒲逊，我家方半圣再有一些时日，便要在此间成圣，你是否留下观摩观摩？”
方鼎淡笑道。
“多谢大人！”
蒲逊心中惊喜，立即拱手行礼。
他能在这个时间段赶至葬龙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方半圣要在数年后晋升圣位。
到了那时候，妖族就能拥有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妖族在人族与炎族之间就可夹缝生存。
“总有一日，妖族会有属于自己的圣者，成为神域之中的圣族，不再受人奴役！”
蒲逊暗暗握紧了拳头。
从朝仙楼离去，方尘二人回到獬豸。
“方鼎，这几年王家，师家之流，一直都躲在内景地？”
方尘有点好奇。
“理当如此，只有这样才能有效躲开洛雪盟的追杀，那位洛雪圣者，近年可气的不行。”
方鼎笑了笑。
“那烈祖成圣之日，他们可会现身？”
方尘问道。
“应该是会的，这些半圣世家，就是我们方家的中流砥柱，有了他们，只要烈祖成圣，顷刻间就能跻身十大圣者之列，不会弱于洛雪盟之流。”
方鼎道。
方尘轻轻点头，随后回到院子，考虑了一会儿后，没有选择服用太初真乳。
他怕自己晋升的过程会太长，错过了那位烈祖成圣之日。
“倘若圣者的数量，代表至尊骨的数量，人族的圣者大概率不会阻止烈祖成圣，但这里面有个前提因素，是烈祖不会威胁到他们。”
“洛雪盟有可能会因为十八罗天狱塔出面阻止。”
“是不是会联络其他圣者联手施压就无法确定了。”
念及此处，方尘突然笑了笑，不再思虑这些。
这种事自有那位烈祖考虑，到成圣之日那天就可知晓会是何等景象。
他能做的，仅仅是和旁人一样，观看这场成圣大典。
日子一天天过去，方尘渐渐和不少方氏族人混熟了。
这些族人发现这位血脉纯度极高的老祖挺好讲话，平日见到也少了一分拘谨，多了一丝亲热。
这一日，方尘恰好途径圣塔，发现这里站了不少方氏族人。
“尘老祖，您这是遛弯呢？”
有族人瞧见方尘，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这边怎么这么热闹？”
方尘笑道。
“那不是方寒被圣塔淘汰了么。”
有族人朝不远处指了指。
方尘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少年正被一群年轻族人围着，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这名少年身上的气息不俗，已经到了六转之境。
“方寒这次虽然被淘汰，却也在圣塔里收获颇丰，晋升了六转。”
有族人一脸艳羡道。
“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和方鼎伯父他们一样，跻身九转之境了。”
一名同为六转的族人一样很是羡慕。
“哈哈哈，方寒，听说你被圣塔淘汰了？来，老祖看看你现在修为如何了！”
虚空之中，一道獬豸之门缓缓打开，人还未现身，就传来一阵大笑。
再然后，一张轮椅从门里缓缓探出。
第1832章 上苍的苍，九幽的幽！
众人看见这轮椅，顿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露出恭谨之色，低垂脑袋。
只见一名青壮汉子推着轮椅就从獬豸之门里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二叔？
方尘就站在不远处，一眼便看清汉子的容貌，简直和他二叔方苍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无论是脸上的笑容，还是说话的神态，都与方苍幽近乎一模一样。
“果然，我的血脉之所以纯粹，不是没有来由。”
方尘心中有些感叹，眼中渐渐多了一抹笑意与期待。
既然方苍幽活在这个时期，他爹方苍海，三姑方苍月应该也在这个时期。
“轮椅……”
方尘眸光突然落在方苍幽的轮椅上，心中似乎有一道电光一闪而逝，想到了什么。
当初大夏露出颓势，方家处境不妙时，方苍幽突然有一天就坐上了轮椅，这会是巧合么？
“老祖。”
方寒神色恭谨的走上前，拱手道：
“在下已经顺利晋升六转。”
“果然是六转了！”
众人一脸感叹。
‘方苍幽’顿时大笑道：
“好，好，你这份天资着实不错，也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破了圣塔记录。
我看你以后破限有望啊，这次圣典寿诞，就由你领着方族年轻一辈，维护葬龙城秩序吧。”
众人闻言，同属年轻一辈的纷纷露出艳羡与嫉妒。
他们都知道这次圣典寿诞，也是烈祖晋升圣位的时候。
如果由方寒带领年轻一辈维护葬龙城秩序，那自然会让方寒于各方面前崭露头角，也是变相在告诉各方，方寒就是方家日后专门培养的核心！年轻一代的首席！
“老祖，这件事交由我来办？”
方寒顿时有些踌躇。
“怕什么？若有不明之处，找你那些叔伯辈的问问。”
‘方苍幽’摆摆手，随后突然调转轮椅，看向人群之外的方尘，淡笑道：
“小子，你跟我来。”
众人看见这一幕，神色不由得变得古怪。
“这位是？”
方寒有些意外，他已经在圣塔里待了许多年，所以不知道方尘的存在。
方尘同样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点点头，随方苍幽离去。
待二人走远，方寒好奇的询问身边的同辈：
“那位是什么人？为何这般面生？”
“那是尘老祖，辈分比咱们高多了，血脉之精纯，令人难以置信，疑似三代祖。”
有人低声道。
“三代祖！？”
方寒微微一惊，眼中多了一丝敬畏，但心中更加好奇：
“三代祖我都见过，为何没有见过这位？”
“听闻这位老祖在外头受了伤，记忆缺失，你没见过也正常，家里的老祖们似乎也没见过，但血脉不会骗人，的确是我们方族之人。”
“原来如此……”
方寒轻声呢喃。
……
……
“小子，真没想到啊，我们方族也有人被轮回仙门瞧中。”
方苍幽本来推着轮椅在前面走，方尘落后他半个身位，当两人来到一座湖泊前时，方苍幽突然一脸感慨的道。
轮回仙门！？
方尘笑了笑：“我不知道前辈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你还想不想要十八罗天狱塔了？”
方苍幽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尘。
方尘神色一动，“前辈此言何意？”
“明着跟你说，在你没到之前，我就知道你会到这，也知道你这么一号人物，但这些都是当初那位轮回仙门的前辈说的。”
“他当初把十八罗天狱塔交给老爷子的时候，就说过等老爷子成圣之后，就把这十八罗天狱塔还回来，到时候自然有个小家伙会过来拿走。”
“这小家伙不是你，还能是谁？”
方苍幽淡笑道。
“不知这位轮回仙门的前辈，如何称呼？”
方尘脸上露出一抹肃然之色。
“怎么称呼……谁知道，老爷子年轻那会儿，这位前辈的神通就已经十分可怕了，我怀疑可能是当世的某位圣者，但多方打听，也没听说过哪位圣者麾下有什么轮回仙门……”
方苍幽嘀咕了一声，随后不耐烦道：
“老爷子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本来前段时间就得把十八罗天狱塔还给你们。
但他还想多借用一段时间，等他成圣之后，再交给你，没问题吧？”
“前辈说笑了，我也不是什么轮回仙门的。”
方尘笑了笑。
“话都说开了，你还不承认？罢了，不承认就不承认，反正我通知的话已经到了，你就等着吧。”
方苍幽言罢，推着轮椅朝前方行去，同时，一座獬豸大门在他前边缓缓打开。
“前辈怎么称呼啊。”
方尘突然问道。
“方苍幽！上苍的苍，九幽的幽！”
方苍幽哈哈一笑，消失在獬豸之门里。
方尘原地驻足沉思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今天能见到方苍幽实属意外收获，能从他这里得知有机会带走十八罗天狱塔更是意外收获。
数年后。
圣典寿诞之日，葬龙城内热闹非凡。
别说各方的半圣世家，就是在这里见到圣族子弟也不算意外之事。
一直被洛雪盟通缉的方族子弟，已经光明正大行走在葬龙城。
十人一队，四处巡视，维护着葬龙城的秩序。
今天不仅是圣典寿诞之日，也是方半圣对外宣传的成圣之日！
方尘站在朝仙楼之巅，这里已经站满了诸如方鼎之流的九转强者。
方芊雪等十三位破限老祖，此刻也在现场。
不仅如此，曾经投靠了方家的那些半圣世家，也纷纷有人出面，只是半圣还未亲临。
如王崇松，现在就跟在那位‘王真龙’身后。
这些半圣世家的破限强者，正和方芊雪等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方尘在角落里暗暗注视着这一幕，心中依旧好奇，方家是靠什么，来说服这些半圣世家，直接抛弃了现成的洛雪圣者，投靠了都未必能够成圣的方半圣？
就在这时，负责葬龙城治安巡逻的方寒破空而至，落在方尘身边。
方尘见状，笑道：“这段时间很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家族贡献一分力量，是我自小就有的梦想。”
方寒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方尘刚要继续说话，却见不远处的方芊雪等人纷纷朝某个方向望去。
只见那边云雾缭绕，有数百道身影在上边若隐若现，距离朝仙楼大概有数里远。
不知为何，方尘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看见过，但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