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一份礼物,一句嘱咐
生前,继国缘壹有且仅有过一次遭遇到鬼舞辻无惨的经历。
那个时候,鬼杀队才刚引进继国缘壹带来的呼吸法原理不久,虽也已经拉近了人与鬼之间的力量差距,可鬼舞辻无惨依旧认为仅仅是普通人类的鬼杀队根本无法威胁到有着强大异能的恶鬼,因而并没有刻意的去消灭鬼杀队。
尤其是在暗中观察了鬼杀队最优秀的一批剑士的表现之后,鬼舞辻无惨更加坚信了身为完美生物的自己不可能被打倒,所以他当时虽对呼吸法产生了些兴趣,但这兴趣很快就被磨灭了。
直到那一天,鬼舞辻无惨遭遇了继国缘壹。
在那一次遭遇战里,鬼舞辻无惨只出了一次手,结果却是被继国缘壹给瞬间重创,重创到甚至无法恢复伤势,无法再生肉体,险些当场死去的地步。
那一战的最后,鬼舞辻无惨逃了,将自己的身体分裂成一千八百多块碎片,借此远离了继国缘壹,并隐藏了起来,直到继国缘壹寿终正寝之前,都不敢再露面。
因为那一次的遭遇,鬼舞辻无惨自成为鬼以来第一次产生了死亡的恐惧,也对那个仿佛是为了打倒自己才诞生的男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惧,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在那以后,鬼舞辻无惨才不再对鬼杀队坐视不管,为了彻底消灭鬼杀队而创造了十二鬼月,甚至在继国缘壹死后亲自出手,袭击了鬼杀队,彻底铲除了所有了解日之呼吸使用方式的剑士,将日之呼吸的传承给断绝。
自此之后,鬼杀队和率领鬼杀队的产屋敷家才成为了鬼舞辻无惨的眼中钉肉中刺,亦成为了十二鬼月的重点打击对象,在数百年间数次被恶鬼逼入绝境,险些遭到颠覆性的毁灭。
这就是鬼杀队为什么会转入暗处,不与官方合作,开始隐藏总部以及产屋敷家踪迹的原因。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继国缘壹。
他是第一个让鬼舞辻无惨产生死亡阴影,深深恐惧的人类,也是千年来唯一一个差点杀死了鬼舞辻无惨的剑士。
珠世便曾有幸亲眼目睹到了继国缘壹险些斩杀鬼舞辻无惨的场景。
因为精通药学的关系,当时的珠世被鬼舞辻无惨转化为鬼,并带在身边,企图利用她的知识来创造出克服阳光的药物。
于是,珠世就目睹了那一切。
“我很想杀死鬼舞辻无惨,做梦都想。”
珠世美丽端庄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恨意。
“但我很清楚他有多么强大,多么可怕,千年来,只有那位继国缘壹有机会也有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可最后却还是被他逃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说到这里,珠世是真的很无奈,很愤怒。
这也无可奈何。
按照黎格对原着的了解,珠世之所以会成为鬼,完全是因为受到了鬼舞辻无惨的欺骗,为此还手刃了自己的丈夫及孩子,陷入到了永远无法摆脱的愧疚与痛苦中。
这份愧疚与痛苦有多浓郁,这位鬼小姐对鬼舞辻无惨就有多憎恨。
所以,珠世说的没错,她确实很想杀鬼舞辻无惨,对于继国缘壹没能杀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这位鬼小姐是惋惜得足以将嘴唇都给咬破的。
“鬼舞辻无惨逃跑以后,由于受到了重创的原因,他对我的控制减弱了,我得以摆脱他的控制,获得自由身,同时也被继国缘壹氏放过一马,并受到了他的嘱托,要协助人类打倒鬼舞辻无惨,打倒他没能打倒的鬼。”
珠世抬起头,看向黎格。
“在这个情况下,从炭治郎那里听到了“继国缘壹”这个名字以后,您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那还用说?
肯定是万分的震惊!
寝食难安,这个词都被珠世给用了出来了,这便足以说明,知道有个叫做继国缘壹的剑士突然出现,并轻易斩杀了上弦之三以后,珠世的内心有多震撼,心情又有多复杂。
因此,她才会决定来这里,前来寻找黎格。
“来到这里之前,我甚至忍不住期盼,期盼那个继国缘壹真的还在世,即使我知道这不现实。”珠世一边苦笑,一边对着黎格说道:“直到见到了阁下,我又觉得,或许,我还是可以继续期盼下去的。”
“哦?”黎格平静的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很强大。”珠世紧紧的盯着黎格,如此说道:“刚刚见到你的那会,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继国缘壹。”
自从习得通透世界以后,黎格已经能够自如的隐藏自身的斗气,隐藏自身的气息。
这导致黎格落在他人的眼中时,其实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剑士,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可问题恰恰就是出在这里。
一个能够轻易斩杀上弦之三的剑士,有可能是一个看起来毫无存在感,普普通通的剑士吗?
当然不可能!
而偏偏,像黎格这样的人,珠世还曾在数百年前见过一次。
没错,就是继国缘壹。
第一次见到继国缘壹时,继国缘壹给珠世的感觉,就如同此时此刻的黎格这般,毫无存在感,普普通通,一点气势都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普普通通的剑士,却是在瞬息间重创了鬼舞辻无惨。
从那以后,继国缘壹的身影,在珠世的心中,同样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此时此刻的黎格的身影,便与珠世心中那个继国缘壹的身影,完全重合了。
仅此一点,便让珠世忍不住生出期盼来。
“你或许能够完成继国缘壹的意志,在这个时代斩杀鬼舞辻无惨。”
珠世对着黎格说出了这样的话。
黎格能够从珠世的话语中听到这股期盼,亦能够听到一股强烈的憎恨及执着。
这股执着,黎格也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
产屋敷耀哉,那个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家这一代的家主,在黎格的面前说要了结这段鬼与人类延续了千年的错误历史时,同样有股隐约可见的强烈执着在里面。
鬼舞辻无惨,这位从平安时代诞生至今的鬼王,便制造了太多太多的悲剧。
所有的鬼都是从他的手中诞生的,所以有多少鬼诞生,就有多少悲剧出现。
而那些鬼亲手犯下杀戮,啃食人类时所制造的悲剧,最终也都能归根到鬼舞辻无惨的身上。
想彻底铲除鬼,彻底铲除吃人的怪物,让黑夜不再被鬼支配,人类不再因鬼的残暴而死去,那亦是必须杀死鬼舞辻无惨才行。
只要鬼舞辻无惨这个鬼王一死,那么,这世间的所有鬼都会消失。
所有的鬼就都是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血,才会从人类转化为鬼的。
包括炭治郎一直带在身边的木箱子鬼,也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将自己的血强行注入其体内,方才诞生。
不管是珠世也好,产屋敷耀哉也罢,甚至是包括炭治郎在内的所有猎鬼人,所有柱,所有因鬼而失去家人,饱受痛苦的人们,都希望鬼舞辻无惨能够被杀死。
鬼舞辻无惨,他就是鬼杀队不惜付出一切代价都想铲除的人,哪怕是拿所有人的性命去赌,鬼杀队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此产生一丝一毫的犹豫。
“阁下既然也叫继国缘壹,那无论如何,都是与那一位有着深厚渊源的存在吧?”
珠世幽幽的开口。
对此,黎格沉默了一阵子,随即才出声。
“我只是从他那里收到了一份礼物,一句嘱咐。”
黎格澹澹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珠世怔住了。
““就拜托给你了。””
黎格直视向珠世,道:“他向我这么说过。”
闻言,珠世怔然了许久。
“珠世小姐。”
见状,愈史郎不由得担忧的唤了珠世一声,还莫名其妙的瞪了黎格一眼。
“我没事。”
珠世摇了摇头,低着头,似乎有一个擦了一下眼角的动作。
然后,珠世才突然这么说。
“这次过来,除了想见阁下一面,确认一些事情以外,我还想告诉阁下两件事。”珠世对着黎格说道:“猗窝座,那位上弦之三可能并没有死。”
“什么?”
这回,轮到黎格怔住了。
猗窝座没有死?
“这是真的。”珠世满脸严肃的告诉黎格,道:“实不相瞒,我一直在找机会研究鬼舞辻无惨的血,以此来制造能让鬼变回人类的药,所以我一直在密切关注那些拥有比较浓郁的鬼舞辻无惨的血的鬼,打算收集他们的血。”
这事,黎格也是知道的。
炭治郎就接受了珠世的这个委托,许诺过会帮珠世收集鬼的血。
而他们的第一目标,自然就是最强大的十二鬼月。
“上弦之三猗窝座,我同样密切关注着他,无限列车事件时,炭治郎就曾想收集他的血,却没能找到他的尸体。”
“炭治郎认为是自己没来得及赶上,让猗窝座的尸体消失了,毕竟被日轮刀斩首的鬼会直接灰飞烟灭。”
“可我计算了一下炭治郎提供的时间,发现这个时间段内,像上弦之三那种级别的鬼,尸体绝没那么容易化为灰。”
珠世便以这番话来告诉黎格,为什么她会觉得猗窝座没有死。
多亏了她的这番话,黎格想起来了。
并不是所有的鬼被日轮刀斩首以后,就会死去。
可就在黎格想起这件事的同时,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165 无眠的月夜
“彭……”
这是一声来自于小镇方向的巨响。
巨响好似爆炸,又好似雷鸣,当它响起之时,小镇里立即传来一阵阵骚动,动静之大,让远在深山中的黎格及珠世都清楚的听见了。
没办法,两人一个已经开启了通透世界,能够通过集中和关闭多余的感官来感知外界,一个则是五感远强于一般人类的鬼,小镇离这座山又不是很远,就在附近,现在出现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会被听到。
“出事了。”
黎格的脑海之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而珠世显然也是如此。
“看来跟我预料的一样。”珠世沉着脸的说道:“鬼舞辻无惨动手了。”
“什么意思?”黎格转向珠世,道:“这是鬼舞辻无惨在袭击小镇?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不,我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会袭击这里,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动手。”珠世这么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
“跟我一样,鬼舞辻无惨一定会对继国缘壹这个名字的出现产生过激反应。”
“他这一生中,最惧怕的就是继国缘壹,既然如此,以他的胆小程度,一旦知道有人自称是继国缘壹,那他就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来,更别说这个人还轻易砍下了上弦之三的脑袋。”
在珠世的眼中,鬼舞辻无惨就是这个世上最胆小的人之一。
他很怕死,非常怕死,所以才会追求永生,追求完美的生命,更为了克服阳光而不惜蒙骗她,让她沦落为鬼,犯下大错。
与继国缘壹的那一次遭遇,鬼舞辻无惨就被吓怕了,在继国缘壹寿终正寝之前都不敢再在世上冒头,这足以证明他的胆小。
鬼舞辻无惨甚至都不愿意让自己麾下的十二鬼月集中在一起,因为他怕这些人会联合起来对自己不利。
否则,为何单单是上弦便有长达一百一十三年的时间没有齐聚在一起呢?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鬼舞辻无惨胆小。
只要不是实在没办法,鬼舞辻无惨一定不会让十二鬼月太集中。
这样胆小的他,在几百年后的今天,突然又得知了让自己惧怕一生的继国缘壹再次出现,那他必然会采取些行动。
珠世作为曾经离鬼舞辻无惨最近的人,对这位鬼王的性子便有着足够的了解。
所以,珠世这次前来,除了想见黎格一面,确认他与继国缘壹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告诉他上弦之三很有可能没死以外,就是想提醒他,鬼舞辻无惨一定会派人来追踪他,寻找他的行迹。
“现在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珠世蹙着好看的眉头,道:“如果鬼舞辻无惨真的追着阁下的踪迹一路追到了这里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鬼杀队的总部,栖息着猎鬼人的小镇。
产屋敷一族的人在这里,鬼杀队中很多重要的人物也在这里,甚至队员们的至亲家属都在这里,一旦这里暴露,那鬼不可能不袭击这儿。
刚刚那阵巨响及骚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
黎格深深的皱起眉头,随即转过身,准备离开。
“还请小心一点。”珠世连忙提醒道:“既然这里暴露了,那鬼舞辻无惨派来袭击这里的鬼肯定是上弦之鬼,甚至有可能不止一个。”
闻言,黎格对着珠世澹澹的一笑。
“别说是几个上弦,就是再来几个鬼舞辻无惨,我也不放在眼里。”
说着,黎格压低了身体,做了一个弹射的动作。
“轰!”
随着黎格的动作,一阵澎湃的火焰及可怕的高温从其身上席卷而开。
“珠世小姐!”
愈史郎赶紧抱住珠世,护着她,一路后撤,远离了烈焰及高温。
“这股力量……”
珠世亦是下意识的抬起一只手,挡在自己的面前,看着浑身被散发着惊人高温的火焰覆盖的黎格,眼中满是震撼。
“磅!”
黎格这才一个用力,踩爆了脚下的地面,震荡起一股冲击波般的劲风及尘风,向着半空暴射而去。
没过多久,珠世和愈史郎便完全看不见黎格的背影了,只能看到一道火光以惊人的速度窜向小镇的方向,消失在了天际。
“那个家伙……”
愈史郎有些不善的面孔上都不由得出现深深的震撼之色了。
珠世则是紧紧的盯着黎格消失的方向,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明亮。
亲眼目睹黎格展现出力量的冰山一角,现在珠世已经完全有理由相信了。
相信这个人能够办到。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
珠世为此期待着,期盼着。
那模样,仿佛见到了鬼舞辻无惨在自己面前惨死时的光景。
…………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当黎格在深山中完成刀鞘的炼制,并与珠世相遇之时,另一座深山里,半天狗和玉壶再次出现了。
“这一定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休休休。”
玉壶已经不再躲在山林之中了,带着自己的壶,来到了能够看到小镇的悬崖上,望着小镇的方向,下半身连在壶里,一边扭,一边情绪高涨的笑着。
半天狗倒是还躲在草丛中,只是身子也已经探出了大半。
“你的壶已经都放进小镇里了,没人发现异常。”半天狗很是恐惧似的道:“见到好多猎鬼人了,都在那个小镇里,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我身边路过,要是被他们发现,他们一定会欺负我,伊伊,可怕,好可怕啊。”
“辛苦你了,在我们之中,你隐藏气息的本事是最高的,你进去的话肯定不会被发现呢。”玉壶无视了半天狗的表现,用长在脸上的小手掩嘴偷笑,道:“接下来就是等那个愚蠢的女人到场就可以动手了,休休休。”
“她已经到了。”半天狗将身子缩作一团,瑟瑟发抖着道:“不过她说她不会来我们这边,会直接去小镇上。”
“什么?”玉壶停下了动作,声音变得阴沉了起来,咬牙道:“她居然敢擅自行动?”
“伊伊。”半天狗害怕似的道:“她说,无惨大人的命令,她自然会遵从,但她不想看到我们这两个丑八怪,说是看到我们的话会影响她今晚进食的胃口。”
“该死的女人!”玉壶气急败坏的叫了一声,但紧接着又冷静了下来,道:“罢了,反正她也没什么用,充其量就是个被无惨大人宠坏的臭丫头而已,要是她知道她崇拜的无惨大人其实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而是看在她哥哥的份上才多看她两眼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呢?休休休!”
“伊伊。”半天狗顿时都被吓到了,喃喃道:“绝望……那太绝望了……可怕可怕……伊伊伊……”
“好了,别在那里流眼泪了,半天狗。”玉壶冷笑道:“趁那个蠢女人还没乱来,我们也赶紧开始吧。”
“伊伊。”半天狗颤抖着道:“那、那我去找那个继国缘壹的行踪。”
“闲杂人等就交给我来对付吧。”玉壶张开手的道:“我还有些作品想制作出来,让鬼杀队的柱或者是产屋敷家的人品鉴品鉴呢,休休休。”
说着,玉壶缩进自己的壶里,消失不见了。
“可怕……可怕……”
半天狗则缩着身子,慢慢爬向小镇的方向。
今晚,注定无眠。
…………
当夜晚降临时,小镇里的居民们亦是齐齐的熄灯休息了,没多少人在秉烛夜谈。
这里是和猎鬼人有着深厚渊源的小镇,所有人都是知道鬼的存在的,更知道夜晚是鬼的领域,鬼所支配的世界,所以哪怕这里是鬼杀队总部所在的小镇,这里的人也是下意识的排斥在夜晚活动,纷纷都在夜幕降临时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这个时候会外出上街的人,大概只有鬼杀队的队士以及隐的成员。
蝴蝶忍就从产屋敷家的宅邸里出来,一边往蝶屋的方向走去,一边莫名的感到心神不宁。
“今夜还真是安静啊。”
蝴蝶忍看着高挂悬空的圆月,眼眸闪烁,情绪则有些起伏不定。
“是我想太多了吗?”
蝴蝶忍望着圆月思索了一阵,一会以后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吐了一下舌头。
“看来我太敏感了呢,都怪继国君,让我今天想了太多的东西。”
“嘛,虽然平时也没少想就对了。”
“你说是吧?姐姐……”
留下这样的话语,蝴蝶忍自嘲一笑,不再故意装可爱了,脸上那伪装用的笑容也被其难得卸去,像一只褪去光彩夺目的翅膀的蝴蝶,走向蝶屋的方向。
走着走着,蝴蝶忍停下脚步了。
“……看来不是我多心呢。”
低语了一声以后,蝴蝶忍抬起眼帘,看向前方。
在那里,一道身影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看来我运气不错,才刚进入小镇就碰到了中意的对象。”
对方以很有存在感,很有力量,又很自我的声音,在月夜里冲着蝴蝶忍发话。
“真是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呐,你要不要来当我的食物啊?”
对方狞笑了起来。
蝴蝶忍没有说话,唯独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很假。
166 动乱的小镇
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怎么见到烛火的小镇并没有被黑暗完全笼罩,依旧有着充足的光线,让蝴蝶忍可以轻易的看清出现在前方之人的全貌。
她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缠着一条条绸带,及腰的长发是末端为绿色的纯白色,头上还插着花髻,左脸和额头的右边均有着粉色花朵的刺青,穿着也有些暴露,是个相貌相当之美丽,但被过于苍白的皮肤及布满皮肤的一条条裂纹般的细纹给妆点得有些凶恶的女子。
女子看着蝴蝶忍的眼神带笑,里面有欣赏,亦有一股狰狞的攻击性,左眼中刻着“上弦”的字样,右眼中则刻着一个“陆”字,让蝴蝶忍眯起眼睛。
“上弦之陆……”
蝴蝶忍的手不自觉的搭在腰间的刀上。
“没错,我是上弦之陆,堕姬。”
堕姬似乎并不着急着解决蝴蝶忍,只是悬浮在半空中,沐浴着月光,对着蝴蝶忍笑着。
“你是柱吧?好久没见到长得这么合我心意的柱了,决定了,就让你成为第八个被我吃掉的柱吧!”
堕姬的话,让蝴蝶忍稍微垂下眼帘。
“……原来如此,你吃过那么多柱了吗?”
蝴蝶忍如此呢喃着。
“是哦,我吃过很多柱,当然,没被我吃掉的柱更多。”堕姬像是在炫耀着什么一样,道:“又不是所有的柱都长得好看,而我只会吃美丽的人,丑陋的东西别说是吃掉了,连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所以你可以感到荣幸了,因为你很美呢。”
“啊啦啦,我可以感到荣幸吗?”
蝴蝶忍拔出了刀。
那是一把很奇特的日轮刀,有着四叶形的刀镡和薄荷绿色的刀柄,刀身细长,刀刃的尖端有倒钩,刀的刀身两侧则分别刻有着“悪鬼”及“灭杀”这四个字,与其说那是一把刀,它似乎更像一把细剑。
“你想反抗?”堕姬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欣赏着蝴蝶忍的脸,一边嘲讽似的笑道:“看来你从来没有遇到过上弦呢,我可跟你以前斩杀过的鬼不一样,下弦之流的也根本无法跟我相比,区区人类的剑士,就算是柱,在我面前同样弱的可怜,还是乖乖被我吃掉吧?”
“那可不行呢。”蝴蝶忍笑盈盈的道:“虽然我确实没有遭遇过上弦,可以的话还想跟你们友好相处,但要是被吃掉就麻烦了。”
“哈?友好相处?”堕姬顿时被逗笑了,道:“少湖弄人了,小丫头,你以为你脸上挂着笑容我就感受不到你的杀气了吗?你这分明就是想杀我想得不得了啊!”
蝴蝶忍没有反驳,只是依旧带着笑容,望着堕姬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及杀意。
“嘁。”堕姬顿时不爽了,侧着头,居高临下的望着蝴蝶忍,道:“你这小丫头真是让人感到不快,看在你那张脸的份上,我就不把你当做储存的预备粮食带回去了,直接把你吃掉吧。”
说着,堕姬身上悬浮着的那些绸带纷纷都似有生命一样的动了起来。
蝴蝶忍调整呼吸,握紧自己的日轮刀。
那把刀的刀身上,些许诡异的色泽在闪烁。
…………
在蝴蝶忍与堕姬相遇没多久,小镇的其中一个角落中,玉壶从一个壶里钻了出来。
“休休休。”
他小手掩嘴,忍着笑意似的自言自语。
“杀戮,开始了呢。”
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小镇的各个角落里,均出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动静。
仔细一看,在这些角落中,竟是都放着一个壶。
这些壶就颤动了起来,紧接着从里面钻出了一只只的异型的水生生物。
它们有着如人类壮士一般的壮硕体格,四肢肌肉发达,身高则有高有低,高的高达两三米,低的也有近两米,头部则是被一个金鱼脑袋给取代,背上亦长着一个个的壶,完完全全违反了人体美学及人体结构。
它们咆孝着,双手长出了利爪,从壶中钻出来的瞬间,立即对四周所有出现的生命气息发起了袭击。
“彭……”
小镇里,一阵巨响便突然出现。
“有、有鬼!”
“鬼出现了!”
“啊啊啊啊!”
人们争先恐后的从房屋里冲了出来,乱作一团,在街道上慌乱的跑着。
异型的水生生物们则对所有的人类扑了过去,一边咆孝,一边或是重拳砸出,或是利爪抓过,直把几位闻讯赶来的鬼杀队队士都给当场砸飞或切开,让他们一一倒在血泊中。
“敌袭!”
“鬼来了!”
“快通知鬼杀队!通知宅邸那边!”
“保护居民!”
穿着鬼杀队队服的剑士们通通都在呐喊着,在怒嚎着,向着那一只只异型水生生物冲了过去。
小镇便彻底陷入了动乱中,不再平静。
…………
“咳咳……”
产屋敷家的宅邸中,产屋敷耀哉不顾自己日渐不支的身体,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耀哉大人,还请不要激动。”
他的妻子在一旁搀扶着他,安抚着他,却没有奏效。
而在房间的窗户位置,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出现在了那儿,并且口吐人言。
“鬼来袭!鬼来袭!总部的位置暴露了!小镇暴露了!”
如此口吐人言的乌鸦,正是鬼杀队的鎹鸦无疑。
鎹鸦便带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让产屋敷耀哉躺不下去了。
“天音,还在小镇里的柱都有谁?”
产屋敷耀哉抓住了妻子,询问着。
“……忍肯定是在的,杏寿郎大人也才刚回来不久,所以虫柱和炎柱都在小镇中。”妻子天音沉默了一会,随即压抑着感情的答道:“恋柱甘露寺蜜璃和霞柱时透无一郎前不久离开,最近正徘回在刀匠村一带,似乎准备去刀匠村,岩柱悲鸣屿行冥、水柱富冈义勇、音柱宇髄天元则都在自己的辖区,风柱不死川实弥及蛇柱尹黑小芭内相继进入深山中修行,以上七位柱,目前都不在这里。”
这无疑是个很糟糕的状况。
九名柱,有七名都不在小镇里,这使得小镇中能够抵抗鬼的力量变得极其薄弱。
可这就是小镇的日常。
鬼舞辻无惨以为鬼杀队总部这边可能会有多名柱留守,但实际上,留守在小镇里的柱是不多的,甚至有时候连一名都没有。
因为鬼杀队的战斗人员充其量也就数百人,却需要分布向整个国家去猎鬼,尤其是柱,各有各的负责辖区,平时队务便已经很繁忙了,因而只有在每隔半年的柱合会议上才能见到多名柱聚集在一块。
这造成的就是鬼杀队总部这里,其实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戒备森严。
倒不如说,产屋敷耀哉一向都是主张不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排过多的战力护卫的,这些战力与其留在随时有可能倒下的自己身边,白白浪费掉,还不如派出去猎鬼,那样才能尽可能的多消灭一些鬼,多保护一些人,让鬼杀队离自己的夙愿更加接近。
所以,鬼杀队总部这边,平时虽会安排队士巡视及保护,但留守在这里的柱是不多的,最多的时候也就两三名左右。
此时此刻的鬼杀队总部,便只有掌管蝶屋的虫柱蝴蝶忍还在,以及前不久出任务回来的炎柱。
“咳咳!”
产屋敷耀哉不由得咳了几下,咳出了鲜血来。
“耀哉大人!”
妻子天音声音里的担忧顿时隐藏不住了。
产屋敷耀哉伸出手,示意她冷静,随即才艰难的道:“让队士们掩护小镇的一般民众撤离,隐从旁协助引导,就按照准备好的路线。”
鬼杀队至今也遭遇到不少次毁灭式的危机了,数百年来几次险些被覆灭的经历,让他们在寻找到安身之所的同时,一定会先考虑,万一遇袭,那该怎么应对。
拜此所赐,产屋敷一族在小镇的附近准备了不少避难所及撤离路线。
现在,就是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是,耀哉大人。”
天音立即领命,下去吩咐了。
“咳咳……”
产屋敷耀哉又是咳了几声,随即才看向院落外的圆月。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幽幽之声便在月夜里传开,一会以后才消逝。
…………
“哒哒哒!”
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炼狱杏寿郎正全副武装的在一栋栋房屋的屋顶上跳跃着,脚下生风,身下环火,令其裹着烈焰,以极速在半空中突进。
“没想到会有鬼袭击小镇!必须先找到主公!”
炼狱杏寿郎目标很明确,就是先确认产屋敷耀哉的安危,并保护他撤离。
虽然现在小镇正被鬼袭击,耳边亦是一直回荡着民众的尖叫声,让炼狱杏寿郎很想去保护他们,可主公的安危是第一要务,炼狱杏寿郎只能先按下心中的冲动,选择相信队士们的能力,往产屋敷家的宅邸赶去。
“……!?”
赶着赶着,炼狱杏寿郎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勐的转向眼角刚刚不小心瞄到的光景处。
“伊伊伊!”
一个头生角,面似般若的老者就在那个角落里探出头来,一边瑟瑟发抖的看着炼狱杏寿郎,一边伊伊叫。
“不、不要欺负我,我只是想问一下继国缘壹在哪里而已。”
半天狗躲在角落中哭泣。
对此,炼狱杏寿郎只采取了一个行为。
那就是,突进。
“彭!”
烈焰暴起,让炼狱杏寿郎如火箭般窜到了半天狗的面前,一刀斩过。
“噗嗤!”
下一秒钟,半天狗的脑袋被斩下。
167 他这不是来了吗?
“彭——彭——彭——彭——彭——”
接连的爆炸就在小镇的一角出现,让一座座房屋都在爆炸中倒塌,化作废墟。
无穷无尽似的绸带便在这里暴走着,像是一条条巨大的蟒蛇一样,不住的翻滚、飞跃以及窜动,掀起了这一阵阵声势惊人的爆炸。
这些绸带的边缘便锋利得有如吹毛断发的利刃一样,不管是建筑物也好,地面也罢,只要被其擦到,立刻就会被削去很大的一块。
这样的一群绸带如灵蛇般在这一带里肆虐和飞舞,那建筑物自然是一栋接着一栋的被削断,接连化作废墟倒下。
蝴蝶忍的身形就从浓郁的尘雾中倒飞出来,脚尖在地面上连点,避开了来袭的一条条绸带。
“别老是蹦蹦跳跳的跑来跑去!赶紧给我去死!”
堕姬同样从尘雾中飞了出来,一边大喊着,一边让身周的绸带翻卷而出,划破空气的同时,从各个角度袭向蝴蝶忍。
蝴蝶忍止住脚步,避开从侧面斩来的绸带,再避开从身后对着自己脖子砍来的绸带,身形灵活得像只真正的蝴蝶,哪怕是在半空中都能游刃有余的翩翩起舞,翻转身体,自如挪移。
直到某一刻,蝴蝶忍才突然加速,冲刺了起来。
“虫之呼吸·蜈蚣之舞·百足蛇腹。”
蝴蝶忍点在地面上的脚尖爆发出惊人的力道,似能将地面给踏裂一样,带着一声声爆鸣,朝向堕姬的方向蜿蜒着冲去。
忍所使用的虫之呼吸在众多的呼吸法中都是比较特殊的类型。
不同于其它派生呼吸法,像是恋之呼吸、霞之呼吸、音之呼吸及蛇之呼吸等等,分别是从炎之呼吸、风之呼吸、雷之呼吸及水之呼吸中派生衍变出来的,忍的虫之呼吸是二次衍生的派生呼吸法。
这是一种从花之呼吸中衍生出来的呼吸法。
而花之呼吸则是五大基础呼吸法之一的水之呼吸的衍生呼吸法。
所以,在众多的呼吸法中,唯独忍的呼吸法是二次衍生的流派。
这样的虫之呼吸,其剑型招式便不像其它呼吸法那样,是以“几之型”来命名,而是以“舞”来命名。
就像此刻里,蝴蝶忍使用的便是虫之呼吸中众多“舞”的其中一种,借由足以将地面崛起的力道强劲的踩踏,朝向四面八方蜿蜒而行,扰乱对手,再乘隙用刀攻击的剑技。
“唰!”
于是,在连堕姬都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的速度及身法中,蝴蝶忍突进到了堕姬的面前,对着她的眼球,发出了一记凶恶无比的刺击。
“好快!”
堕姬大惊,脑袋一侧,极为惊险的避开了这一刺。
可匆忙间的闪躲,让堕姬虽然躲开了针对眼球的直击,脸颊却是被蝴蝶忍的刀刃给划破了。
“你、你居然敢划破我的脸!?”
感受着脸颊的刺痛,堕姬大怒,手一甩,绸带立即似钢刀般斩向蝴蝶忍。
“铛!”
蝴蝶忍架起日轮刀,挡下绸带的斩击,却是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给震飞,摩擦着空气,在呼啸的风中中落地,激起阵阵粉尘。
“哎呀,真是可惜呢。”
蝴蝶忍挺直身体,踮了踮脚后跟,似乎是因为落地的方式太粗暴了,现在那里有点刺痛的样子。
“虚伪的女人!别再用那种语气和表情说话了!”堕姬怒火中烧的喊道:“明明攻击的方式那么歹毒,还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真是恶心!”
“没办法,我是女人嘛,女人柔弱一点并不是一件坏事吧?”蝴蝶忍对着堕姬温婉一笑,道:“倒是你,鬼小姐,语气明明那么自大,本事却好像没有你的口气那么大呢。”
“你说什么?”堕姬睁大了眼睛。
“说的是事实哦?”蝴蝶忍旋转了一下日轮刀,空出一只手,点在自己的脸颊上,道:“我曾经问过炼狱先生,上弦之鬼究竟有多强。”
“炼狱先生说,和他战斗过的上弦之三是个非常强大的鬼,他完全不是对手,若不是有继国君在,他或许已经殉职了。”
“因为炼狱先生的话,我还以为上弦之鬼普遍要比鬼杀队的柱强,现任的九柱里,大概只有一人有能力单独讨伐上弦之鬼吧?”
说到这里,蝴蝶忍看向堕姬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可你的实力好像配不上这个评价呢,都跟我战斗了这么久了,还没能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像样的伤口,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上弦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那作为上弦之鬼末位的鬼小姐和上弦之三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这种程度的实力,别说是杀死那么多名的柱了,就是和你刚刚瞧不起的下弦之鬼相比,好像都没有超出太多。”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变得有些辛辣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上弦之陆的实力的话,那很遗憾,你是吃不了我的,难怪是个垫底的陆呢,垫底的。”
这样的话语,落在堕姬的耳中,自然是极具侮辱性的。
“你敢瞧不起我?”堕姬大声的道:“看我撕烂你那张歹毒的嘴!”
堕姬便准备再次驱动绸带,袭向蝴蝶忍。
然而,这个时候,蝴蝶忍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太晚了。”
话音才刚刚落下,堕姬的动作便陡然一滞。
只见,堕姬的脸颊部位突然长出了斑,并有如坏死一样,逐渐变成腐烂的色泽。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堕姬感到脸剧痛无比,让她惨叫了起来。
“滋味如何?”蝴蝶忍笑吟吟的道:“这是从紫藤花中提取出来的毒,对鬼来说,应该还算有效吧?”
作为现任鬼杀队的柱里唯一的药师,蝴蝶忍自然是很擅长制毒的。
她的刀看似细长无杀伤力,实际上却涂抹着剧毒,且每当蝴蝶忍将刀收进刀鞘里时,毒的配方还会改变。
战斗中,忍便会根据面对的鬼的情况来调整对应的毒配方,这些配方里最主要的一种素材就是从紫藤花中提取出来的毒液。
而紫藤花则是鬼厌恶的一种植物,光是存在于那里,散发出气味,鬼就会因为厌恶及排斥而远离那儿。
忍就常常利用这种紫藤花的毒液来制毒,用来对付鬼。
“我的毒可是足以致死的,所以,在现任鬼杀队的柱中,我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用日轮刀斩首都能杀鬼的剑士。”
忍便朝着堕姬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
“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一点痛苦时光,为你曾经造下的杀孽赎罪吧。”
“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那你的罪便算赎清了。”
“到时候,我很乐意跟你和平共处哦,鬼小姐。”
留下这样的话,蝴蝶忍转过身,离开了这儿。
“呃……啊……!”
堕姬顿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捂着逐渐被腐蚀似的坏死的脑袋,一边痛苦的挣扎着,一边叫出声来。
“救我……救我啊……哥哥……!”
堕姬便像这样呐喊着,喊着喊着还哭了起来。
“咕噜……”
就在这一瞬间,堕姬的后背突然鼓起,让她趴伏在地面上,放声叫喊。
“………”
蝴蝶忍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的转过身,看向堕姬的方向,脸上笑容不减,额头上却是流下一滴冷汗。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蝴蝶忍喃喃道:“难怪上弦之陆这么弱。”
“原来,真正的上弦之陆,另有其人啊。”
伴随着蝴蝶忍的话语,尖叫着的堕姬背上,一个人钻破了她后背的血肉,从其体内钻了出来。
“……能请你别欺负我妹妹吗?”
低沉且神经质的声音响起,令得蝴蝶忍浑身都不禁战栗。
凶恶且暴戾的气息从对方的身上涌了出来,袭向蝴蝶忍。
“这下麻烦了呢……”
蝴蝶忍的呢喃声便飘出了很远很远。
…………
产屋敷家宅邸,院落。
产屋敷耀哉已经是离开了房间,来到连接院落的走廊上。
听着院落外面不断传向这边的骚动声、爆炸声、尖叫声乃至是惨叫声,产屋敷耀哉连连咳嗽,紧接着才向着自己的前方出声。
“既然都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产屋敷耀哉所说话的对象,乃是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院落里的壶。
“休休休,抱歉真是失礼了,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一族的当家。”
窃笑似的声音中,壶里钻出来了一只异型的鬼。
除了玉壶以外,还能是谁呢?
“这是在下第一次像这样与鬼杀队的主事者面对面,虽然机会难得,在下也很想多说几句,但说实话,在下实在是有点失望,以至于都没有心情了。”
玉壶看着产屋敷耀哉那近乎毁容的脸及病恹恹的身体,先是笑了一阵子,随即才冷冷的出声。
“没想到堂堂鬼杀队的主公居然是个将死之人,这种满是疾病,像是被诅咒一样的躯体,可没办法拿来当做我要制作的艺术品的材料,让人实在有点不开心。”
“无可奈何,实在是无可奈何。”
“像这样的情况,只能直接请你去死了呢,能麻烦你不要抵抗吗?”
玉壶休休休的笑着,手上则是长出了一个壶来。
对此,产屋敷耀哉竟是连一丝一毫的惧意都没有。
“我很快就会死去,这点母庸置疑。”
产屋敷耀哉坦然的承认这一点,甚至还笑了起来。
而他的遗言,竟是这样的。
“可惜,我死前最后一个见的人不应该是你,而是鬼舞辻无惨。”
“所以,对于你的提案,请恕我拒绝。”
产屋敷耀哉的话,让玉壶又是一阵冷笑。
“这可不是能够随便拒绝的东西哦?”玉壶扭着身躯,道:“之所以没有立刻杀死你,只是想问问你,你知道继国缘壹在哪里吗?”
“说出来的话,或许我能让你成为我制作壶时的一点边角料哦?”
闻言,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笑容变得平静无比。
原因很简单。
“你要找继国缘壹氏?”
产屋敷耀哉如此说了。
“他这不是来了吗?”
168 净化邪祟的红莲
“他这不是来了吗?”
当这句话从产屋敷耀哉的口中传入玉壶的耳中时,玉壶愣住了。
紧接着,玉壶才发现了一件事。
“火光?”
就在产屋敷家宅邸的另一边,一道火光有如流星一般的掠过,在产屋敷耀哉及玉壶的注视下,豁然向着这里降了下来。
“什……!?”
玉壶大吃一惊,连忙将整个身体都给缩进壶里,消失不见。
流星般的火光这才如陨石一样的落在产屋敷家的院落里。
“轰!”
轰鸣声出现。
落在院落里的火光便掀起了一阵惊人的高温和爆炎,让爆炎化作火浪,袭向四周。
空气中的温度迅速攀升。
院落里的小桥流水均被火浪给覆盖。
连坐在走廊上的产屋敷耀哉都迎来了火焰的当面袭击,直到火焰即将触及到他时才突然分开,避开了这位身患顽疾的鬼杀队当主,在木制的走廊上留下点点火星。
产屋敷耀哉看着这一切,亦看着被零零散散的火星给覆盖的院落,发出一声苦笑。
“做得太过火了啊,继国缘壹氏。”
这话,换来的只是一个澹澹的笑声。
“我认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选择撤退,离开这栋宅邸的产屋敷家主,才是真的在玩火。”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火光逐渐消失的庭院里,一道身影自烈焰中现身。
“我这应该不算是来晚了吧?”
黎格踏着烈焰,望向产屋敷耀哉,神情自若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自然。”
产屋敷耀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然后,第三者的声音才跟着响了起来。
“……你就是继国缘壹?”
如此不善的话语,自然是来自于玉壶。
只见,在院落的围墙上,一个壶悄无声息的出现,让玉壶从里面钻了出来。
黎格这才看向了玉壶,看到了他额头及嘴巴里的眼睛。
“上弦之伍?”
黎格极为平静的这么开口了。
“没错,我就是上弦之伍,名为玉壶。”玉壶扭动着身躯,身上的小手摆动着,注视着黎格的眼睛则冒出了血丝,似乎有些生气的道:“初次见面就破坏了别人的东西,你是脑袋有问题吧?”
“破坏了东西?”黎格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道:“你指的难道是这个?”
黎格踢了踢脚边碎了一地的壶。
“不准用脚踢!你这个野蛮人!”玉壶气急,脸上冒出一根根青筋,怒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壶,是艺术品,就算你是猴子也该知道尊重别人的艺术吧!?”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猴子会尊重别人的艺术。”黎格澹澹的说道:“还有,尊重这个词是给人用的,不是给不伦不类的怪物用的,你这条鱼不像鱼,蚯引不像蚯引的东西,先不说有没有资格跟别人讲尊重,就说你口中的艺术,我也没看出它艺术在哪里。”
说着,黎格直接伸出了脚,一脚将脚边的壶碎片都给踩得稀巴烂。
“该死!”
玉壶怒气值瞬间爆棚。
“本来还以为无惨大人特地让两名上弦追查的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蠢猴子,根本不懂得艺术,不懂得欣赏!”
玉壶手中顿时长出一个有着水草纹路的壶来。
“像你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猴子就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玉壶将壶抛向半空。
“千本针·鱼杀!”
霎时,被抛向半空的壶动了。
一只只金鱼从壶口处涌了出来,像是在跳龙门的鲤鱼一样,先是跃上半空,旋即齐齐的向着黎格喷吐出了尖锐的长针。
尖针数量很多,因为从那小小的壶里涌出来的金鱼很多,它们齐齐的在半空中跳跃着,几乎遍布了整个庭院的上空。
于是,无数的尖针铺天盖地的落下,一边带起休休破空声响,一边覆盖住了整个庭院。
理所当然,黎格就在其中,还是在中心处。
“小心!”
产屋敷耀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很快的,产屋敷耀哉便发现,这样的提醒,完全是多余的。
“嗤嗤……!”
从天而降的尖针在触及到黎格身周大约三公尺的范围时,便在一阵阵刺耳的声响中,直接熔化了。
“这是……?”
这一幕,把玉壶都看呆了过去。
“居、居然用高温将我的千本针·鱼杀给溶解掉了……!?”
仔细一看,黎格身周的空气及空间就都在高度扭曲着,还时不时的有类似于蒸汽和海市蜃楼的现象出现,告诉了别人,那里的温度有多高。
因为这高温,黎格脚下的地面早已焦黑,落在其身边不远处的金鱼同样被一秒烤熟,瞬间化作红烧金鱼。
“这是什么呼吸法?没听说过啊!”
玉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里一阵大叫。
活了上百年有余的时间,作为十二鬼月中的上弦,玉壶也与鬼杀队的剑士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仗,其中甚至不乏柱级的剑士。
这样的玉壶见过的呼吸法自然不少,不管是现代的鬼杀队有的还是没有的,他都是见过并且对付过的。
但就是这样的玉壶,却从未见过有哪一种呼吸法能够造成这么离谱的现象。
用高温熔化血鬼术?
鬼杀队的呼吸法,能拥有如此威能吗?
“切!”
玉壶咋了一下舌,举起身上的一只只小手,让一个个的壶相继长了出来。
长出来的壶一共有十个,全部都是表面有着粘鱼纹路的壶。
“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
玉壶将十个粘鱼纹路的壶扔向了黎格。
下一秒钟,那十个壶里,一大群长着利齿的粘鱼冲了出来。
利齿粘鱼的数量也是极多,多到好似真的有一万只一样,形成了一股浪潮般的巨大鱼群,一边淹没庭院,一边吞向黎格。
这前赴后继的利齿粘鱼扑咬而来的光景,简直就像是一群食人鱼从水中袭击而来一样,一旦被其吞没,一身的血肉恐怕都会在瞬息间被啖尽。
如此数量,如此攻势,即便是高温都抵挡不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能够让冲在最前面的利齿粘鱼被当场烤成黑炭以外,其余的利齿粘鱼都用牺牲者的躯体做盾牌,成功的袭到了黎格的面前。
然而,在成千上万的利齿粘鱼即将吞没黎格,将其啃食殆尽时,黎格动了。
“日之呼吸·陆之型·灼骨炎阳。”
火焰的漩涡,出现了。
那是和炼狱杏寿郎的“盛炎的蜿蜒”很相似的剑技。
旋转的火焰斩击有如漩涡般的卷过,将所有的利齿粘鱼都卷进了漩涡里。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斩断粘鱼身躯的声音便不断响起,令得一只只的利齿粘鱼都化作断体掉落在地。
见状,玉壶不仅没有感到震惊,反而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的粘鱼可不是能随便杀掉的。”
很少有人知道,玉壶的血鬼术·一万滑空粘鱼乃至是千本针·鱼杀的金鱼都是带有剧毒的水生生物。
千本针·鱼杀是金鱼吐出的尖针中带有麻痹对手神经的神经毒素。
一万滑空粘鱼则是利齿粘鱼的体液中含有剧毒。
这剧毒可以经由对手的皮肤进入对方的体内,所以粘鱼越是遭到攻击,其溅射出来的剧毒体液就越多,一旦对手触碰到一点半点,立即便会中毒。
如今,黎格近乎将一万只利齿粘鱼都给全部斩杀了,这能力虽让玉壶吃惊,可这无疑是对方在让自己死得更快所采取的行为。
“你就在这里毒发身亡吧,休休休。”
玉壶幸灾乐祸着,隐隐的还有些快意。
这样的玉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粘鱼被斩杀以后,不管是溅出多少的体液,都沾不到黎格的身上。
毕竟,黎格身周环绕的高温连他的血鬼术都能蒸发,更别说是区区体液了。
况且,黎格也不怕毒。
最高等级的“异常抗性”能力,绝不是摆着好看的。
“彭!”
没过多久,火焰漩涡般的斩击彻底歼灭了所有的利齿粘鱼,甚至将玉壶投出来的那十个有着粘鱼纹路的壶都给卷进烈焰中,烧成灰尽。
等到玉壶意识到不妙的时候,火焰的漩涡已经是斩到了他的面前。
“糟了!”
玉壶脸上的笑容一僵,额头及嘴巴里的眼睛缩至针尖般大小。
黎格的身形这才出现在火焰漩涡中,冷冷的凝视着玉壶,手中不知何时拔出的黑刀斩落。
“轰!”
澎湃的火焰顿时自庭院的围墙上爆开,似在月夜下突然绽放的红莲。
红莲中,围墙塌了,地面碎了,院落里的小桥流水亦是终于被波及,被烈焰彻底摧毁。
坐在走廊上的产屋敷耀哉看着这一幕,虽然在剧烈的咳嗽着,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这力量……这火焰……这高温……太强大了……!”
产屋敷耀哉一颗心都在颤抖。
“这就是进化过后的日之呼吸吗?”
“最强的呼吸法进化过后的模样,就是这仿佛能净化地上一切邪祟的红莲业火吗?”
“实在是……”
产屋敷耀哉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这力量,简直就是为了打倒鬼舞辻无惨而诞生的!”
“鬼舞辻无惨,你的末日终于到了。”
“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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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的火光在黑夜里绽放的场景,确实有种驱散了黑暗,驱散了邪恶,将一切都给净化了的感觉。
产屋敷耀哉注视着那红莲之火的眼神就显得格外热切,哪怕自家的院落被打得支离破碎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当然,产屋敷耀哉还是注意到了黎格手中不知何时拔出来的刀。
“黑刀吗?”
看着那把散发着令空气扭曲起来的高温的黑刀,产屋敷耀哉若有所思。
“那就是继国缘壹氏让杏寿郎收集大量的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打造出来的日轮刀?”
的确有种说不出来的迫力在那把刀上弥漫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一把刀是怎么被黎格打造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产屋敷耀哉为此感到欢喜。
本来就强大的黎格,现在又得到了一把明显有着非比寻常威能的日轮刀,实力产生蜕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在,产屋敷耀哉只希望黎格越强越好,甚至超越那位战国时代的伟大剑士,真正的继国缘壹。
那样,产屋敷一族的夙愿才更有希望达成。
至于黎格,他一边踏着烈焰的重新落在院落里,一边手持自己的日轮刀,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的产屋敷耀哉询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黎格摇了摇头,道:“事情看来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黎格的话,令得产屋敷耀哉微微一怔。
直到下一秒……
“彭!”
宅邸的半空中,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咳咳……”
手持红色刀刃日轮刀,身披火焰羽织的剑士便一边咳着血,一边艰难的挣扎起身。
见到这一幕,产屋敷耀哉的面色当场变了。
“杏寿郎!”
这人,正是炼狱杏寿郎。
“主公……”
炼狱杏寿郎浑身伤痕累累,身上到处都是被尖锐的武器及利爪造成的伤口,身体也在冒着焦烟,看起来极其的狼狈。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明明浑身都是伤,一副随时有可能倒下的模样,炼狱杏寿郎却还是在看到产屋敷耀哉的那一瞬间里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显然是一直记挂着产屋敷耀哉的安危。
黎格自然见到了沦落到这般狼狈境地的炼狱杏寿郎。
可他还是望着半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让产屋敷耀哉都意识到了什么,用力的抬起了头,看向那里。
于是,产屋敷耀哉看到了。
看到了一道道身影。
“真是个命大的家伙,这样都还不死,令人火大。”
这是一个身穿和服,舌头上刻有着一个“怒”字,头上长角,语气相当暴躁,脸上更是宛如无时无刻不在挂着怒相一样,手持一把锡杖的鬼。
锡杖鬼自半空中落下,落在化作废墟的围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炼狱杏寿郎,眼中满是凶恶。
“哎呀,居然将人给吹到这种地方来了,不过这样也很有趣。”
一个和锡杖鬼长得一模一样,却做着上半身赤裸的山伏打扮,舌头上刻有一个“乐”字,手中握着一把团扇的鬼同样出现在了院落中。
团扇鬼和满脸怒容的锡杖鬼不同,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傻乐的蠢蛋,让人很怀疑其是不是误入了这一方战场。
“哈哈哈,看来又有新玩具玩了呢。”
这还是一个和锡杖鬼及团扇鬼长得一模一样的鬼,其背生双翼,下半身为鸟躯,双臂为鸟爪,舌头上刻有一个“喜”字。
这个半鸟人鬼便飞舞在半空中,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玩世不恭似的摆出一副玩闹的模样,看上去是极为轻佻。
“现在是玩的时候吗?明明目标就在眼前了,你们还不认真起来,何其悲哀。”
第四个和其余鬼长得一模一样的鬼拖着一把十字纹枪落在院落里,一副武人打扮,舌头上刻有一个“哀”字,也不和锡杖鬼和团扇鬼站在一起,独自一人站在角落中。
十字枪鬼的眉头紧锁着,眼神阴沉,面露哀色,说是在悲天悯人,不如说是在自哀自怨,和其余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四个个性鲜明的鬼就齐齐的出现在了这儿,进入了这方院落,来到了黎格及产屋敷耀哉的面前。
产屋敷耀哉的面色又一次变了。
没办法。
眼前这四个个性鲜明的鬼,除了相同的样貌,不同的打扮以外,还有一个明显相同的特征。
那就是,除了舌头以外,他们的眼睛里也刻有着文字。
一只眼睛刻着“上弦”。
一只眼睛刻着“肆”。
“都是上弦之肆……?”
产屋敷耀哉不由得感到惊愕。
这个时候,咳着血的炼狱杏寿郎才出声了。
“小心!”
炼狱杏寿郎高声大喊。
“这些鬼是上弦之肆的分身!”
…………
时间,回到数分钟前。
当炼狱杏寿郎快速赶往产屋敷家的宅邸,并在途中遭遇到半天狗时,他二话不说的对着对方发起了奇袭,一刀斩下了对方的脑袋。
这个时候,炼狱杏寿郎是有点惊讶的。
“居然如此轻松?”
炼狱杏寿郎着实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轻松的砍下这个鬼的脑袋。
虽然不知道这个鬼是谁,对方的眼中也没有刻着数字,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胆小鬼一样,在柱级剑士的手中被一下子砍下脑袋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炼狱杏寿郎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确定,对方应该是上弦之鬼。
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摸到自己身边而不被发现?
若不是因为炼狱杏寿郎正在高速移动中,对方为了跟上炼狱杏寿郎而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动静,炼狱杏寿郎还有可能发现不了对方,发现不了异常。
如此能力,绝不是普通的鬼能够拥有的。
不管是无声无息摸到一名柱的身边而不被发现,还是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都在告诉炼狱杏寿郎,这个鬼不简单。
所以,炼狱杏寿郎才二话不说的对着半天狗发起了袭击,因为他很清楚,若对方是上弦,自己不想尽办法发起攻势的话,将有很大的可能会死。
与上弦之三猗窝座的那一次短暂的交锋,就在炼狱杏寿郎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上弦之鬼的警戒心及防备心都提升到了顶点。
可现在,自己却是轻易斩下了这只鬼的脑袋。
“难道是我猜错了?”
炼狱杏寿郎这么想着。
然而,下一个瞬间,炼狱杏寿郎便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半天狗,这个鬼确实是上弦。
“咕噜……”
在一阵诡异的声响中,被砍下脑袋的半天狗的身体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全身一阵蠕动,竟是开始变起了样。
不仅是这幅失去脑袋的躯体在蠕动变样,连被炼狱杏寿郎砍下来,还飞在半空中的半天狗的脑袋都在膨胀,并再生。
“………!?”
炼狱杏寿郎面色一变,手中日轮刀立即裹着烈焰斩过,斩过那膨胀开来的脑袋。
“彭!”
烈焰划过,在半空中掀起一阵爆响。
可炼狱杏寿郎这一刀,不仅没有砍到血肉膨胀中的脑袋,还被一把团扇给挡了下来。
“好险好险,差点就又被砍了。”
伴随着这样轻飘飘的嬉笑声,那团膨胀中的血肉终于是化作了人形。
舌头上刻着“乐”字的团扇鬼,就这么诞生了。
“上弦之肆……!”
炼狱杏寿郎这才终于是看到了鬼眼中刻着的数字。
上弦之肆,十二鬼月中排行第四,仅比无限列车事件时遭遇到的上弦之三猗窝座低一位的上弦之鬼。
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这种级别的鬼,炼狱杏寿郎想都不想,握紧日轮刀,就准备再次砍向团扇鬼的脑袋。
但这次,炼狱杏寿郎失败了。
“……居然敢背对着我?真令人火大!”
一个饱含怒火的凶恶声音在炼狱杏寿郎的背后响起。
“铛!”
下一刻,一把锡杖敲在了地面上,激起一声清脆的声响,也激起了一阵暴动的雷电。
雷电便豁然暴起,击中了近在迟尺的炼狱杏寿郎。
“呃……啊啊啊……!”
炼狱杏寿郎顿时遭到了全方位的雷击,全身都在雷电中受到灼烧,冒出了焦烟来。
这时,他才发现,那失去了脑袋的半天狗的躯体已经完成变貌,变成了一个和团扇鬼长得一模一样,身上也穿着和半天狗一样的和服的锡杖鬼。
这个舌头上刻着“怒”字的锡杖鬼,其眼中,同样有着象征上弦之肆的数字。
“上弦之肆……有两个……?”
不,不是上弦之肆有两个,而是上弦之肆变成了两个。
那个老者般的胆小鬼,在被斩首以后,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鬼了。
“分身吗……!?”
炼狱杏寿郎意识到了这一点,强忍着浑身遭到雷击的剧痛,舍弃生死般的斩出一刀。
“炎之呼吸·贰之型·升天织炎!”
裹着烈焰的日轮刀由下至上的斩过,将锡杖鬼及团扇鬼都给斩成两半。
可这无疑是一件坏事。
被斩成两半的两只鬼,血肉再次鼓动膨胀而起。
没多久,半鸟人鬼及十字枪鬼也诞生了。
“真是……”
炼狱杏寿郎握刀的手一紧。
形势,毫无疑问的变得严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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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炼狱杏寿郎碰上的是最棘手的鬼。
单论棘手程度,半天狗比高其一个名次的上弦之三猗窝座都要高得多。
鬼都有各自的特性,各自的特征,这些是他们最独到的能力及本事。
像策划了无限列车事件的下弦之壹魔梦,其便是睡眠之鬼,能够强制性的让人入梦,一个不小心,连柱都得中招饮恨。
还有上弦之三猗窝座,其为斗之鬼,不管是自身的武术也好,血鬼术也罢,都是为了与敌人正面搏杀而存在的。
和这两只鬼相比,半天狗又更加奇特,更加难缠。
他是分身之鬼,乃是以一种名为“具象化·分裂”的血鬼术为核心展开战斗的鬼。
当半天狗遭遇危险时,他心中的四种强烈的情绪“喜”、“怒”、“哀”、“乐”就会以此血鬼术来进行实体化,从半天狗的身上分裂出来,形成四个分身。
这四个分身分别以“空喜”、“积怒”、“哀绝”、“可乐”来命名,舌头上刻有相对应的字,每个都司掌着一种情绪,却都有着独立的自我,能够各自为战。
他们还分别掌控着四种不同的血鬼术。
“空喜”是半鸟人,不仅有着独有的飞行能力,四肢的鸟爪亦是能将巨石轻易抓碎,使其可以像勐禽般从空中袭击猎物,机动性很强,且还能从口中吼出超高分贝的破坏声波,威力轻则使受击者头昏眼花,重则能令人耳膜破裂,直接失去意识。
“积怒”是能够制造出释放雷电的锡杖,用雷击来对付敌人。
“哀绝”是可以借助十字纹枪来发出冲击波进行攻击。
“可乐”则是能够利用手中的团扇扇出狂风,狂风的风压足以轻易压碎地面。
这四个分身鬼甚至可以自由的分裂出劣化的小型分身,帮助自己战斗。
对上如此敌人,炼狱杏寿郎不仅腹背受敌,且越是斩断敌人的身体,敌人的数量就越多,虽然核心分身还是只有“喜怒哀乐”四鬼,但这种砍又砍不死,越砍还越强的鬼,对使用以威力出众闻名的炎之呼吸的炼狱杏寿郎来说,比可以正面交手的猗窝座还难缠。
于是,炼狱杏寿郎毫无悬念的遭到了四个分身之鬼的夹击,要么被锡杖鬼积怒用雷击轰击,要么被半鸟人空喜在空中针对,手持十字枪的哀绝还能与炼狱杏寿郎正面搏杀,发出的冲击波一次又一次的挡下炎之呼吸的斩击,加上在旁边伺机而动,有如玩耍般的嬉闹着的可乐,同时遭到来自地面及来自天空的围攻的炼狱杏寿郎根本招架不了。
最后,炼狱杏寿郎被空喜抓住机会,用超高分贝的音波给吼了一声,当场大脑宕机,然后可乐便一团扇把他扇飞,让他直接飞过半个小镇,被风压一路冲击,直到来到了产屋敷家宅邸的上空,风压才消散而去,本人亦是因为这样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砸在院落里,狼狈登场。
这些事其实不需要炼狱杏寿郎提醒,通晓原着的黎格都是清楚的。
所以,见到“喜怒哀乐”四鬼出场,黎格立即知道是上弦之肆半天狗分裂了身体。
当下,黎格集中感官,开启通透世界,透视起“喜怒哀乐”四鬼的身体及周遭一带。
“不在吗?”
没有任何发现的黎格眯起眼睛,神色却没有多少的变化。
然而,糟糕的情况似乎在连续发生。
不仅炼狱杏寿郎这里碰壁了,另一位柱貌似也败下了阵来。
“彭!”
在院落的另一边,又有一个人砸在了地面上,落在了那里。
只是,不同于炼狱杏寿郎,这个人是被扔下来的。
“忍!”
产屋敷耀哉眼眸一颤。
被扔进院落里的人,正是蝴蝶忍。
这位虫柱的状况貌似比炼狱杏寿郎还糟糕,全身都被利器给砍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都被血给完全染红了,整个人奄奄一息。
两道身影便跟着从半空中跃下,落在庭院中。
“哼,待会再吃掉你。”
堕姬身上的毒似乎已经分解掉了,腐烂的脑袋恢复原状,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蝴蝶忍的身边,恨恨的踢了她一脚。
而在堕姬的身边,还有一只鬼。
那是一个样貌丑陋,头发蓬乱,身上和脸上有着不少黑色的斑点,身体骨瘦如柴,特别是腰的位置非常的细,细到让人怀疑会不会被扭断的男人。
男人眼中的童孔很小,但还是能够依稀看到里面刻有着“上弦”和“陆”的文字,头发黑绿相间,身上的皮肤亦是有如中毒般呈现浅灰色,其上半身直接赤裸着,下半身则穿着蓝色的宽松裤,两只手臂上还缠绕着红黑色相间的绸带,手中更是握着两把长着肉似的血色短镰,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人形的螳螂,分外渗人。
这样的一个丑陋的鬼,站在样貌比较突出,比较美丽的堕姬身旁,无疑给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反差。
可“喜怒哀乐”四鬼却是一下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男性鬼的身上,对容貌出众的堕姬竟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出来了啊,妓夫太郎。”可乐拍手称快似的道:“这就好玩了。”
“哈哈。”空喜亦是大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你妹妹体内呢,妓夫太郎。”
“哼!被人拖了后腿了吧?”积怒面色冷漠的道:“你早该出来了,偏偏却喜欢躲在你那个没用的妹妹体内,真令人火大。”
“悲哀。”哀绝唉声叹气着道:“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中还需要照顾自己的妹妹,真是太悲哀了。”
四鬼的话,让堕姬直接炸毛了。
“闭嘴!你们这四个丑鬼!”堕姬大声道:“我才没有拖后腿!只是没有拿出真本事而已!”
对此,四个分身之鬼自然是完全不信。
“真本事?你有吗?”
“我觉得是没有的啊!哈哈哈!”
“为什么这么弱的鬼无惨大人要允许她和妓夫太郎一起成为上弦之陆?火大!”
“应该还是多少有点用的,不然就太悲哀了。”
四鬼或是嬉笑,或是嘲讽,或是一阵悲叹,差点没让堕姬当场哭出来。
“哥哥!你看他们!”
堕姬指着四鬼,竟是向着妓夫太郎告状了。
“乖……”
妓夫太郎伸出手,摸了摸堕姬的脑袋,声音有些沙哑,眼神有些神经质,但从他的动作中可以看出,他还是挺爱护自己的妹妹的。
妓夫太郎和堕姬,双子之鬼,两人既是兄妹,也都是上弦之陆,只是相较于堕落,妓夫太郎明显更强,还是要强出许多的样子。
四个分身鬼就只认可妓夫太郎是上弦,对他的妹妹似乎有些不屑一顾。
这无疑让堕姬很是气愤,可她也不想随便去找“喜怒哀乐”的茬。
不是她不敢,而是这样没有意义。
这四个分身鬼就如同他们象征的情绪一样,积怒就只会生气,空喜就只会开心,哀绝意志消沉,可乐又成天傻乐,根本不会认真对待什么事,即便堕姬在这里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的反应亦始终如一,结果反而会搞得堕姬自己越来越生气,越来越纳闷。
“可恶的半天狗,现在多半已经躲起来了吧?”堕姬只能无能狂怒,在那里发脾气,喊道:“玉壶呢?玉壶那个变态又到哪里去了?”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一直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空喜。
“玉壶这家伙状况好像不妙哦?”
半鸟人的鬼便飞了下来,下半身的鸟爪上抓着一个壶,被其扔在地面上。
壶里,玉壶慢慢的钻了出来。
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光秃秃的,身上长满了鳞片,上半身亦是变成人类形态,不仅有着壮硕的体格,粗大的双手间还长有蹼,只有下身似蛇,却能够从壶里爬出来了。
这样的玉壶和刚刚那滑熘熘的样子相比就有着很大的出入,让人能够一眼看出来,这个状态下的他比先前要强出许多。
可就是这样的玉壶,此时此刻里,全身的鳞片都被烧得焦黑不说,那些伤好像一时半会还恢复不过来,一直在给他制造着痛苦。
“小、小心那个叫继国缘壹的小子!”
玉壶便一边流着汗,一边大叫着。
“他的刀有问题,他的剑技也有问题,我的鳞片硬度明明比金刚石还坚硬,却被他一刀切开了,他的斩击制造的伤害也无法再生,要不是我能瞬间移动到别的壶里,刚刚我就死了……!”
一句话,让众鬼们神色都是一凛。
“干得好!继国少年!”
炼狱杏寿郎则是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在他和蝴蝶忍两人迎来全面的败北时,黎格能够单独战胜一名上弦之鬼,且看样子还极为轻松,这无疑给炼狱杏寿郎带来了信心。
别说是炼狱杏寿郎了,就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蝴蝶忍都艰难的抬起眼帘,看向黎格。
在这样的情况下,黎格反倒比任何人都冷静。
一个接着一个的鬼接连登场,这丝毫没能让黎格的心态产生变化。
“上弦之肆……”
“上弦之伍……”
“上弦之陆……”
三个上弦一起出动了吗?
也好。
“我刚好想跟鬼舞辻无惨好好谈一谈呢。”
黎格如此说着。
“就先解决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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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我们?”
听到黎格的话,众鬼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即除了积怒与哀绝以外纷纷都笑了。
“我说,你明白现在是什么局势吗?”堕姬第一个嘲讽出声,道:“虽然你长得并不难看,但你想得未免太美了一点吧?”
“有趣,这话真有意思啊。”可乐甚至拍起手来,道:“面对三位上弦之鬼,区区人类居然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太好玩了。”
而飞在半空中的空喜则是干脆一阵哈哈大笑,对着黎格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继国缘壹,你在前不久击败了猗窝座,把他的头给砍了下来了吧?所以你是觉得连上弦之三都可以战胜的自己面对数字在他之下的我们也能稳胜?”
空喜笑嘻嘻的出声。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确实太有趣了。”
“的确,只论实力的话,猗窝座要在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之上,你能打败他,自然也能打败我们。”
“可先不说你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上弦,而是三个上弦,就说能不能解决我们这件事,那也是不可能的哦?”
空喜的这番话语才刚落下,积怒和哀绝就出声了。
“你以为我们和猗窝座一样,被砍下脑袋就差点死了吗?”积怒握着锡杖,瞪着黎格,道:“居然有这种天真的想法,真是令人火大。”
“只比生存能力的话,不管是我们也好,玉壶也罢,甚至是妓夫太郎和堕姬都是要胜过猗窝座的。”哀绝摇了摇头,叹气道:“虽然玉壶差点被你杀了,但你却杀不了我们,而杀不了我们,只是一介人类的你就迟早会被我们杀死,认不清楚这个现实的你,真是太悲哀了。”
听到在场的鬼的讽刺,不管是产屋敷耀哉还是炼狱杏寿郎,心中都是一沉。
黎格也知道,这些鬼确实可以很有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
单论生存能力,猗窝座还真没办法跟这三个上弦相比。
玉壶就不说了,他刚刚差点被黎格给砍死,可一般来说,鳞片的硬度比金刚石还坚硬的他,就算被人拿日轮刀砍中脑袋都能反过来磕断人家的刀,更别说他还能缩进壶里,瞬间移动到别的壶中了,一般人就算实力比他强,那也是杀不了他的。
妓夫太郎和堕姬亦是如此,两人虽只是上弦之陆,是上弦中垫底的存在,尤其是堕姬,实力根本称不上是上弦,顶多就是比下弦强一些而已,但这对兄妹是双子之鬼,彼此共生,只是砍下其中一个人的脑袋是没办法杀死他们的,只有同时砍下两个人的脑袋,才能杀死这上弦之陆。
分身四鬼便更不用说了,不仅砍下脑袋以后都死不了,且越是砍他们,他们还能变得越强,分身会变得越来越多,论生存的能力,上弦之伍玉壶及上弦之陆妓夫太郎、堕姬这两位上弦根本比不过他。
论实力,他们比不上猗窝座,可只论生存能力,猗窝座真的不及他们。
当然,现在的猗窝座貌似也突破了,被砍下脑袋以后同样不会死,兴许生存能力已经不比在场的这些上弦弱,甚至有可能更强。
可至少,在此之前,猗窝座相较于这三个上弦而言,还是比较“脆”的类型,只要实力能碾压他,那就能杀死他。
反观这三个上弦之鬼,即便实力碾压他们,他们也不会死。
而就像他们所说的那般,只要不死,一直拖下去,赢的就是他们。
这是属于鬼的傲慢。
“我们不会累。”
“我们的生命是无限的。”
“我们即使受伤也会再生。”
“脆弱的人类根本不可能在黑夜中赢得了我们。”
“喜怒哀乐”四鬼便相继出声,言辞中尽显鬼的优越感及傲慢。
连他们都这么说了,脑袋明显不太灵光的堕姬更是不用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与复数的上弦战斗,更别提取胜了。”堕姬侧着脑袋,咧开嘴笑着,道:“虽然不知道无惨大人为什么那么重视你,但你以为赢了上弦之三就能看扁人的话,你就是个笨蛋了。”
“休休休。”
或许是被同伴们的话语重振了信心,满身焦黑及伤痕的玉壶也挣扎着起身,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没错,就凭一个人类,不可能赢得了三个上弦,我们拖都能把你拖死,让你在太阳出来前沦为一具力竭而死的死尸。”
玉壶的话落之后,妓夫太郎亦是作为最后的发话者出声。
“……看你的样子,以往的人生中应该一直都像这样,被身边的人寄予厚望,所有人都对你有所期待,都在注视着你,让你一直过的很顺风顺水吧?”妓夫太郎挠着头,抓着脑袋,用着死气沉沉似的眼神盯着黎格,道:“真好啊,真好,但很可惜啊,今晚你就得死在这里了呢。”
所谓的恶语相向,大概就是指此时此刻黎格所面临的光景了。
四个分身之鬼、两个双子之鬼和一个壶之鬼,一共七个鬼都在对黎格嘲讽着,嘲笑着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炼狱杏寿郎便沉默了,握紧着刀,向前迈出一步,似乎想和黎格并肩作战。
蝴蝶忍亦是眼眸微微闪烁,眼神重新聚焦,让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产屋敷耀哉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黎格的背影,望着独自面对七个强大的上弦之鬼的黑刀剑士。
在这样的情况下,黎格动了。
他一步一步的向着一众上弦之鬼们走去,面色澹然,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看上去有如即将赴死的勇士。
然而,随着黎格的接近,不知为何,一众上弦之鬼的心中却是泛起阵阵寒意。
与这阵寒意相对的是一阵可怕的高温。
黎格的身上就散发出高温来,让空气微微扭曲,其所踩过的地方通通留下一个焦炭般的脚印,令得众鬼们都觉得浑身发热了起来。
心中发寒,体表发热,这一冷一热的交替,直让可乐及空喜这样的乐天派都笑不出来了,堕姬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别、别太嚣张了!”
到最后,最先承受不住这股无言的压力的也是堕姬,令得她大喊了起来。
旋即,堕姬身上的绸带便纷纷都暴动而起,化作一把把钢刀似的,一边如游蛇般袭向了黎格,一边斩过大气。
“血鬼术·圆斩旋回·飞行血镰!”
妓夫太郎见自己的妹妹率先动手,当下立即咋舌一声,双镰一甩,竟是射出了无数道鲜红如血的斩击,如气刃一样,袭向了黎格。
这就是妓夫太郎的血鬼术,能够将自己的鲜血变成剃刀般的薄刃并发射出去,薄刃不仅有着足以切开大地的威力,且带有剧毒,发射出去以后还能根据妓夫太郎的意志更改飞行路线,甚至是缠绕在手上,是一种可近战也可远攻的便利能力。
“血鬼术·狂鸣!”
“血鬼术·雷杀!”
“血鬼术·激刺!”
“血鬼术·强风!”
“喜怒哀乐”四鬼同样发动了攻击,纷纷使出了自己的血鬼术。
空喜是在半空中张开嘴巴,发出一阵令大气狂震的破坏性声波,轰向黎格。
积怒是敲下手中锡杖,让狂雷暴起,化作万丈雷霆,自院落里迸开。
哀绝是刺出了手中的十字纹枪,让冲击波化作一道道枪芒似的攻击,一路飞射。
可乐则是扇下了手中的团扇,令得狂风化作巨大的风压气团,一边席卷大地,一边笼罩而去。
四个分身之鬼的攻击声势都非常的勐烈,包括妓夫太郎的圆斩旋回在内,在轰向黎格的同时,一路将大地都给犁开、掀飞、摧毁及破坏得干干净净,让无数的碎石瓦砾及沙尘暴都被卷入其中。
整个产屋敷宅邸便一下子有如迎来了天灾一般,又是有雷电窜动,又是有狂风肆虐,还有冲击波、音波及血色的气刃在其中疯狂乱舞,将宅邸的屋顶都给掀飞,墙壁亦是寸寸断裂,将堕姬的绸带都给吞没了进去。
“主公!”
炼狱杏寿郎看着这天灾般的光景,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向产屋敷耀哉,护住了他。
“………!?”
蝴蝶忍则只能自保,缩在地上,护住头部,随即整个人都被吹飞。
在这狂风骤雨似的血鬼术攻势下,人类确实是渺小的,哪怕是贵为鬼杀队的柱的剑士,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在这样的攻势下,玉壶的攻击反倒显得非常的不起眼。
“血鬼术·阵杀鱼鳞!”
只见,玉壶以极高的速度在天灾般的光景中反复跳跃着,利用着光滑的鳞片令自身的行动轨迹变得难以预测,向着黎格的方向攻去。
他也没再做出声势惊人的攻击,只是隐藏在天灾般的攻势下,向着黎格伸出双手。
因为,他的双手能够将触碰到的事物都变成鱼。
这才是玉壶隐藏的杀招。
黎格就同时迎来了七个上弦之鬼的杀招,转瞬间被吞没。
“赢了!”
所有的鬼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确信了这一点。
———直到一道火光的出现。
那是一道非常绚丽的火光。
火光如一条火龙一样,先是在天灾般的光景中冒出头来,紧接着有如在空中飞舞似的,以惊人的速度划破空间,让火龙在庭院里极速的游荡而过。
诸多的恶鬼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阵火花闪现,然后火龙便已经舞过他们的身周,像是围着他们嬉戏了一圈一般,在破灭的院落里留下一道炫目的轨迹。
一会以后,黎格出现在了火光中,化作了火龙的头颅。
他停下舞动中的身形,来到了众鬼的身后,手中黑刀飘散着烈焰,让舞过庭院的火龙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一切,就在这一秒钟里陷入了静止。
“日之呼吸·拾壹之型……”
黎格的声音,这才澹澹的响起。
“日晕之龙·头舞。”
声音落下,黎格归刀入鞘。
“噗嗤——”
一个个的头颅顿时飞上了半空,血洒当场。
172 逝去的上弦(求月票!求订阅!)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当一个个上弦之鬼的脑袋齐齐的飞上半空,掉落在地面上时,被吹飞的蝴蝶忍也好,护着产屋敷耀哉躲进建筑物的碎片里的炼狱杏寿郎也罢,均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给震得当场睁大了眼睛,失去了一切的反应。
他们脑袋空白。
他们心跳骤停。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光景,陷入到了震撼中。
尤其是第一次见到黎格展现实力的蝴蝶忍,这会已经呆滞在了那里,再也产生不了除此之外的第二个反应。
“啪——啪啪——”
产屋敷家的宅邸里,碎石瓦砾砸落在地的声响还会时不时的出现。
这里便已经在狂雷飓风般的天灾下彻底倒塌,连一片完整的地方都见不到了。
不仅是产屋敷家的宅邸而已,周遭一带都是如此,要么在狂雷的轰击中被炸出一个个大坑,要么在飓风的吹袭下瓦解成碎片,再加上破灭性的音波、冲击波、血色气刃及钢刀般锋利的绸带的肆虐,不说方圆千米,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肯定都是没有一处风景是完整的了。
连山林都倒塌了一大片,地面更是似被削薄了一层,呈现泥土外翻的荒莽景象,像极了正在开发中的一片荒地。
而这犹如灾后光景的一幕幕,最终都被一声声响彻云霄的惨叫给打破。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可能……不可能的……!”
“无法……再生……!”
空喜、积怒、哀绝、可乐一行四个分身之鬼掉落在地的脑袋同时叫喊了起来,在地上拼命的打着滚,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们那失去了脑袋的身体也齐齐倒下了,无法分裂,无法再生,如同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给抑制了一般,令得这些身体的脖颈断口处都冒着火光,灼烧着他们,又是换来一阵痛苦无比的惨叫。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玉壶那号称有比金刚石还坚硬的鳞片保护的脑袋同样被砍了下来,滚落在地面上,让他本人又是痛苦,又是难以置信。
“三个上弦……七只鬼……居然一瞬间……一击就……!?”
玉壶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明明对手只是个人类。
明明在场的上弦都是生存能力比猗窝座还强的鬼。
可就是这样的一群鬼,联起手来,居然还是一眨眼间就被砍下首级……?
别说是玉壶了,就是妓夫太郎和堕姬都尖叫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啊……!”
妓夫太郎那神经质的表情及死气沉沉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脑袋被砍下来了……不只是我……还有妹妹……一瞬间……?被一个人类……?不可能……!”
妓夫太郎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自己和妹妹的脑袋一起被砍了下来,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要死了。
“哥哥!哥哥!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
堕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终于是崩溃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妹妹崩溃的大哭声,让妓夫太郎的脸一阵扭曲。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黎格不仅进化了日之呼吸,获得了专属于自己的日轮刀,还觉醒了新的技能,与上次和猗窝座战斗的那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隐者是提纯了无数的猩猩绯砂铁及猩猩绯矿石,将大量的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的精华凝聚成原石打造出来的日轮刀,其内的太阳光能量已经产生了质变,对鬼的杀伤力远胜于一般的日轮刀,所以被黎格的隐者给砍到的鬼,哪怕不是被砍下脑袋都会像是直接照射到阳光一样,时间久一点的话绝对会腐烂化作灰,更别说是被砍下脑袋了。
而【日轮的开辟者】这个技能的出现,也让黎格对邪恶属性的对象拥有了特攻能力,拥有了克制他们的力量。
这造成的就是鬼的再生能力被抑制了不说,且受到的伤害也大幅度加强了。
加上黎格使用的剑型——“日晕之龙·头舞”——日之呼吸中的拾壹之型,这一招不仅能够令鬼的伤口处产生被烈焰灼烧一般激烈的疼痛,还同样有着短暂抑制鬼的再生能力的效果,种种因素叠加起来,被黎格砍下脑袋的这些鬼,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这是发生在一秒钟内的攻伐!
自那头火龙从天灾中飞舞而起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些鬼的下场,便已经被决定了!
产屋敷耀哉是第一个认识到这一事实的人。
“咳咳……!”
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的情绪,令得产屋敷耀哉勐的咳嗽了起来,竟是咳出了血。
“主公!”
炼狱杏寿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扶住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耀哉却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身体,反过来一把抓住了炼狱杏寿郎的手,非常的用力。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杏寿郎!”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瞬间……就只是一瞬间……连柱都不是对手的上弦就被砍下首级了……还是三个……!”
产屋敷耀哉激动得语气都变得不连贯了起来。
炼狱杏寿郎当然看到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他才能理解产屋敷耀哉为何如此激动。
强大的上弦,连柱都能单方面蹂躏的最强大的鬼中的三位,百年间从未出现过替换的人类的噩梦,鬼杀队的噩梦,如今,却是在黎格的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且看那样子,他们似乎还无法再生,无法恢复过来,这实在是太不现实了,不现实到哪怕是曾在无限列车事件中见过类似的一幕的炼狱杏寿郎都有些不敢相信。
而连炼狱杏寿郎都这样了,蝴蝶忍就更是不用说。
“一瞬间……”
蝴蝶忍倒在墙壁碎片旁,看着那道浑身火光及高温逐渐散去的身影,眼中浮现异彩。
化作一片灾后景象的产屋敷家宅院里,顿时只剩下一众上弦之鬼们歇斯底里的怒嚎声和痛苦至极的惨叫,告诉了别人,这一切都不是梦。
没过多久,这些鬼的身体及脑袋便通通开始化作飞灰,逐渐消散。
“哥哥……哥哥……”
力量最弱的堕姬第一个消失不见了,在一阵阵大哭声中,灰飞烟灭。
“………!”
看着这一幕,妓夫太郎似乎喊了些什么,直到自己的妹妹彻底消失,他才呆滞在了那里,停下了嘶吼,停下了惨叫,如同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事物一样,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消失的方向,一会以后闭上眼睛,让自己也化作了灰尽。
“啊啊……身体在消失……我要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快……?”
玉壶还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
或许是因为黎格的特攻能力,也或许是因为隐者中蕴含的太阳光能量着实浓郁,本来不该这么快灰飞烟灭,还能坚持很久一段时间的上弦之鬼,似乎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死去。
“我还有很多艺术品要完成……怎么能死在这里……怎么能……!?”
玉壶都哝了一会,随即想起了什么,将失去理智的目光投向了产屋敷耀哉的方向。
“至少……至少要将产屋敷一族的人给……!”
这是玉壶最后产生的一点反抗之心。
鬼舞辻无惨交代下来的任务,一是调查继国缘壹,并杀掉他,二是将产屋敷一族的脑袋带回去。
对付黎格,玉壶已经是不敢想了。
可产屋敷耀哉的话,玉壶觉得,自己在死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拖他一起下去。
然而,玉壶才刚刚出现这样的念头,他就发现,那个怪物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手持黑刀的黎格便不知何时来到了玉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会以后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让玉壶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黎格的眼中满是惊惧。
临死前,这位上弦之伍似乎预见到了。
预见到那位至高无上的王,将与眼前这个怪物全面开战的光景。
带着这样的预见,这样的惊惧,玉壶终于是化作一阵飞灰,消散殆尽。
至于“喜怒哀乐”四鬼,他们早已消失了,消失的竟是比玉壶还快一步,仿佛在故意逃走,故意逃出这片地狱。
至此,所有袭击了鬼杀队总部的上弦,全部消失。
黎格确实做到了。
他,一如一开始的宣言那般,解决了鬼。
“都死了吗?”
炼狱杏寿郎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谁知,黎格听到了,并为之摇头。
“不,应该逃掉了一个。”
黎格的话,让众人怔住了。
…………
鬼杀队总部附近,小镇旁。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小到只有巴掌大小的鬼突然出现在了这儿。
头顶长角,面如般若的老鬼。
赫然,便是半天狗。
这才是半天狗的本体,上弦之肆本人。
炼狱杏寿郎怎么都不会想到,半天狗看似是分裂成了四个,实际上,那四个分身只是分身而已,半天狗的本体其实一直都像这样躲在暗处,所以分身之鬼才能不管被砍断多少次脑袋都可以再生分裂。
只有砍下本体的脑袋,上弦之肆半天狗才会被消灭。
可半天狗的本体一直藏在暗中,不曾出现在战场上。
他应该庆幸。
如果不是他不在现场的话,就算他变得这么小,躲在角落里,黎格都能用通透世界找到他。
在“喜怒哀乐”四鬼出现的时候,意识到上弦之肆已经分裂的黎格就用通透世界寻找过半天狗的本体,可惜没有找到。
半天狗便因此逃过了一劫。
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可怕……太可怕了……”
半天狗就在这里瑟瑟发抖着,恐惧无比。
“必须逃……!”
想起那个比鬼更像怪物的人类剑士,半天狗的内心完全被恐惧占据,开始疯狂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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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亮了。
当太阳从天边升起时,对于小镇的居民们来说犹如噩梦般的一夜,终于是过去。
隐的成员们就在小镇中来来回回的奔走着,时而收拾善后,时而救助伤员,让整个小镇都显得格外喧闹。
只是,这个时候的小镇已经真正意义上的沦为了灾后现场,到处不是倒塌的房屋就是一片狼藉的废墟,甚至还有一滩滩的血迹沾得到处都是,在太阳底下显得格外刺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只只鎹鸦还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时而飞往小镇外面,时而又飞了回来,似乎到处在联络相关人员,发送出情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外面执行任务的鬼杀队队员们自然都连忙赶了回来,特别是一众柱们,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回来了。
“主公!”
“主公大人!”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众柱们纷纷聚集在了一栋临时被收拾出来的干净房屋里,向着坐在铺满榻榻米的房间首位上的产屋敷耀哉单膝跪下。
每个柱在进门时,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担忧,包括先前沉默寡言的富冈义勇及面无表情的时透无一郎都是如此,直到见到产屋敷耀哉相安无事,众柱们的脸上才出现了明显的安心。
“你们回来就好。”
产屋敷耀哉被自己的妻子儿女们搀扶着,坐在那里,看着跪成一排的柱们,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温和的表情。
只是,这个时候,柱们在安心下来之余,也都纷纷开始发起难来。
“我说,炼狱,你是怎么回事?”不死川实弥率先对着跪坐在产屋敷耀哉身边的炼狱杏寿郎发难,道:“为什么有你在,主公还会受到如此威胁?”
“这是护卫失职。”尹黑小芭内亦是冷冷的对着炼狱杏寿郎说道:“明明你就在主公的身边,却变成这个样子,还让主公受到不必要的惊吓,太难看了。”
此时的炼狱杏寿郎确实看起来很狼狈,全身都缠着绷带,队服下还渗着血迹,让这位原本如英雄般大气且大大咧咧的汉子都变得极为凄惨了起来。
“我无言以对。”
炼狱杏寿郎低着头,闭着眼睛,一副不打算做出任何反驳的样子。
这个时代的剑士还是很讲武士道的,既然对产屋敷耀哉宣誓效忠,称其为主公,那护卫不力,就是一种失职,一种罪。
炼狱杏寿郎会被众柱们追究责任,放在这个时代里,不算什么稀罕事。
甚至,宇髄天元还这么说了。
“这要是换做忍者的话,这会可是得切腹了。”宇髄天元抱着手臂,道:“需要我给你介错吗?虽然这不是很华丽!”
面对宇髄天元这没有丝毫善意的发言,众柱们相继做出反应。
“……我没意见。”
时透无一郎竟是冷冰冰的这么说了,看来这个看起来很三无的霞柱对产屋敷耀哉的安危很是重视,也对他沦落到如此境地而感到生气。
“……我无话可说。”
富冈义勇则闭上眼睛,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虽然失去炎柱对鬼杀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但如此失态,难免得有人出来担起过失。”
悲鸣屿行冥宣了一声佛号,一副悲哀的模样,眼泪都流了下来。
“不、不至于吧?炼狱先生什么错都没有不是吗?主公也完好无损!”
只有甘露寺蜜璃,非常激动的帮炼狱杏寿郎说话了,一副很慌张很紧张的模样。
在场的一众柱里,要说谁与炼狱杏寿郎的关系最好的话,那肯定要属甘露寺蜜璃。
因为在成为柱之前,甚至是在开发出恋之呼吸之前,甘露寺蜜璃就是炼狱杏寿郎的继子。
换言之,甘露寺蜜璃是炼狱杏寿郎的徒弟。
所以,甘露寺蜜璃才能以炎之呼吸作为基础,自行开发研究出了作为炎之呼吸衍生呼吸法的恋之呼吸,一举成为九柱之一。
现在见师傅要被责问,乃至沦落到要切腹谢罪的地步,甘露寺蜜璃自然是慌了。
还好,产屋敷耀哉发话了。
“大家不要太责怪杏寿郎,没有谁会想到我们这里会暴露,杏寿郎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产屋敷耀哉帮炼狱杏寿郎说了话。
“主公。”不死川实弥则是说道:“我早就觉得主公身边的护卫实在太薄弱了,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您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危险,今后还请好好考虑一下,多分派几名柱在身边,就近保护。”
“没错。”尹黑小芭内点了点脖子上缠绕着的白蛇的脑袋,阴恻恻的道:“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我们不能再犯了。”
“这次来的还只是上弦,若是鬼舞辻无惨亲自出手了该如何是好?”宇髄天元亦是煞有其事的道:“虽然我很希望能够和鬼舞辻无惨华丽的大干一场,但在那之前,必须得保证主公的安全。”
“赞成。”
时透无一郎点头同意。
“我没意见。”
富冈义勇澹澹出声。
“还请主公考虑。”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流着泪的诉求。
“我、我也赞成!”
甘露寺蜜璃见大家转移了话题,不再追究炼狱杏寿郎的责任,当下也赶紧附和了起来。
只有产屋敷耀哉,摇了摇头,否定了众柱的提议。
“我早就说过了,像柱这样的宝贵战斗力,不应该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产屋敷耀哉温和的道:“我死了的话,产屋敷家里有的是人可以替代我,我的儿女都是很优秀的人才,可如果你们死了,那就是鬼杀队的重大损失了。”
众柱们顿时连连出声。
“还请不要这么说。”
“您的生命才是鬼杀队最宝贵的东西。”
“失去了您,那才是对鬼杀队而言最大的损失。”
“您应该更珍视自己。”
柱们就一一如此出声,连炼狱杏寿郎都不例外,可见产屋敷耀哉在众人的心目中,确实有着很高的地位。
产屋敷耀哉对此心知肚明,看着众柱们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却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护卫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但这里确实已经暴露,我们必须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
这么说着,产屋敷耀哉转向了炼狱杏寿郎。
“小镇里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闻言,炼狱杏寿郎低下了头,做出汇报。
“隐刚刚已经报告上来了,说是已经救助好了所有的伤员,不幸遇难的死者也都清点完毕,万幸的是伤亡不算重。”
在上弦们各自袭击自己的目标时,玉壶从自己的壶里召唤出来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鱼不鱼的水生生物也在袭击小镇。
那些水生生物力量不俗,一般的鬼杀队剑士都奈何不了它们,导致出现了一定的伤亡。
所幸,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驻扎有鬼杀队的剑士,其中不乏一些阶级较高的剑士,对付一群被召唤出来充当下级战力的水生生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此,伤亡虽然有,但并不算重,加上玉壶后来还被黎格一刀斩首,当场毙命,这些水生生物也就跟着一起消失了,并没有再带来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平安无事的民众都已经安排好了路线撤离,隐会全程协助,只有蝴蝶,因为伤势过重的关系,不仅让蝶屋失去了一定的运作能力,短时间内可能都无法下床走动了。”
炼狱杏寿郎将所有的事情都汇报清楚。
鬼杀队的柱中,目前只有蝴蝶忍是缺席的。
她的伤实在太重了,战斗一结束,本人立刻失去了意识,现在都还躺在床上没能醒来。
“连忍小姐都倒下了吗?”
甘露寺蜜璃表情沉痛。
众柱们也是纷纷沉默,有的还握紧了拳头。
关于昨夜的袭击,过程已经经由鎹鸦传达给了所有的柱。
因此,柱们已经知道,面对十二鬼月的上弦,炼狱杏寿郎及蝴蝶忍究竟迎来了怎样的惨败。
炼狱杏寿郎独战上弦之肆,结果被完全蹂躏,人都被吹飞,要不是刚好掉进产屋敷家,也许已经被上弦之肆杀害。
蝴蝶忍更是被上弦之陆重伤,差点毙命,要不是堕姬喜欢吃美丽的女子,还有着将美丽的女子当做储备粮食储藏起来的习惯的话,蝴蝶忍可能在倒下的瞬间里就被吃掉了,哪会被堕姬带到产屋敷家中呢?
来袭的上弦虽然有三位,可不管是炼狱杏寿郎也好,蝴蝶忍也罢,都是独自面对一位上弦,没有遭到围攻。
结果,两个柱却是都惨败了。
“上弦之鬼,真的有那么强吗?”
宇髄天元无意识间都哝出来的话语,正是众柱们此时此刻在想的事情。
而这个问题,炼狱杏寿郎回答了。
“很强。”炼狱杏寿郎罕见的沉着脸,道:“就算是上弦中的末席都有着单方面压制柱的力量,与上弦单打独斗,我们中绝大部分的人可能都没有还手之力。”
这个残酷的事实,着实撕开了不少柱心中的骄傲。
“那家伙呢?”不死川实弥睁着凶恶的眼神,对着炼狱杏寿郎质问道:“能够一刀砍死三个上弦的那个家伙哪去了?”
众柱们顿时回过神来,看向了炼狱杏寿郎。
提到了那个人,炼狱杏寿郎沉重的表情亦是缓解了不少,并说了一句。
“他在蝴蝶那边,说是有办法能让她尽快复原。”
174 负起责任?(求月票!求订阅!)
小镇,蝶屋。
这是一座看起来有些温馨的小院。
小院里的景色很美,不仅种植有花草,还种植了许多珍贵的药草,散发出来的花香直接吸引了大量的蝴蝶,让一只只蝴蝶在这里翩翩起舞着,赏心悦目至极。
小院的位置也比较偏僻,因而似乎逃过了一劫,没有因为鬼的袭击而遭到破坏。
不过,当黎格来到这里时,他还是发现,这里的伤员很多,让小院的各个房间里都传出了一阵阵呻吟及哀嚎的声音,令得这赏心悦目的风景都没有人欣赏了。
“抱歉!请让让!”
“让让!伤员要过去了!”
“快去抬担架过来!”
一个个隐的成员相继将伤员送进了蝶屋中,蝶屋里也是跑出来好几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女孩,一边指挥着隐的人将伤员搬运进去,一边带着药箱来回跑,似乎一直在进行治疗工作的样子。
这忙碌的景象,使得不少忙得满头大汗的人都不禁叫起了苦来。
“伤员实在太多了,我们根本照顾不过来!”
“这个时候,忍大人又受伤了,根本没办法为伤员们治疗!”
“忍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
“好了,别说了,先专心工作吧!”
“是……”
类似这样的对话就时不时的会从周围经过的人口中传出,让黎格明白,蝶屋现在失去了蝴蝶忍,究竟变得有多乱。
于是,黎格也不打扰这里的人,直接进入了小院,往蝴蝶忍住的房间而去。
房间的位置是一个匆匆忙忙路过的小女孩透露的,对方现在忙前忙后的,似乎也没有余力想黎格是什么人,又是来干嘛的,让黎格省下了不少解释的功夫。
很快的,黎格来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房间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
房间装潢得还是很温馨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病房。
蝴蝶忍便躺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正陷入着沉睡。
黎格顺手将门带上,来到床前,看向了蝴蝶忍。
此时的蝴蝶忍似乎已经进行过初步的治疗了,身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衣服也换掉了,换作一身病服,躺在被窝中,对黎格的到来毫无所觉。
她面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头发还被解开了,披散成一头长发,形象和往日比起来,无疑显得柔弱了许多。
隐隐的,黎格还能从被窝的缝隙里看到蝴蝶忍的身上缠着一道道的绷带,绷带上沾满着血迹,充分的说明了蝴蝶忍的伤势有多重。
“你这个样子,可比我之前被送进来的时候惨多了啊。”
黎格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才伸出手,按在蝴蝶忍的额头上。
或许是真的太虚弱的关系,蝴蝶忍的体温似乎很高,看样子是发烧了。
黎格蹙了蹙眉,随即咏唱起了魔法来。
“【治愈之滴,光芒之泪,永久之圣域,呼唤药奏于此】。”
“【三百六十又五之旋律,治愈之历法将拯救万物】。”
“【接着,来临吧,破除邪恶吧】。”
“【埋葬伤口,葬送病痛】。”
“【诅咒送往彼岸,送去光之枢机】。”
“【以神明之名——由我治愈】。”
纯白色的魔法阵顿时在黎格的脚下扩展了开来,覆盖住了床铺的位置。
“【迪亚·弗拉特尔】。”
黎格完成了咏唱,使出了地错世界最高位的治愈魔法。
下一刻,光芒如雨般洒下,落在了蝴蝶忍的身上。
在这光芒的照耀之下,蝴蝶忍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毫无血色的嘴唇亦是变得不再那么苍白,连体表的温度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回复正常,令这位身受重伤的虫柱的呼吸都变得平稳了起来。
黎格毫不吝啬的挥霍着精神力,将【迪亚·弗拉特尔】的效果拉到最满,使得这一魔法的治愈效果变得出奇的惊人。
至少,比起仅有Lv.2的【战场圣女】阿蜜德,已经达到Lv.5极限的黎格不管是等级还是“魔力”都要远远的超过她。
而阿蜜德可是号称能够单凭一人便支撑起一整个战线的最高位治疗师,等级比她高,连“魔力”都比她强得多的黎格,毫不吝啬精神力的释放这一魔法,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就这样,大约十秒钟过后,蝴蝶忍似乎就完全康复了。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绷带下的伤口如何了,可那些伤想必已经全部复原了吧?
完事的黎格这才停下魔法的使用,准备挪开自己的手。
然而,就在黎格准备挪开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突然伸出,握了上来。
“姐姐……”
蝴蝶忍便紧紧的握着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似感到温暖,感到怀念一样,无意识的梦呓了起来。
如此梦呓的蝴蝶忍,眼角还淌出了一滴泪水。
“………”
看着这一幕,黎格陷入了沉默。
反观蝴蝶忍,抓着黎格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不想让他离开一般。
当然,如果想挣开的话,对黎格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就这么站在床边,维持着将手搭在蝴蝶忍额头上的姿势,静静的看着躺在被窝中沉睡的蝴蝶忍。
这样一段时间,维持了不知道多久。
“唔……”
直到某一刻里,随着一声模湖的低吟,躺在床上的蝴蝶忍艰难似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醒了吗?”
黎格澹澹的出声。
“……嗯?”
蝴蝶忍意识似乎还有些模湖,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会以后,蝴蝶忍的童孔才开始聚焦,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黎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自然,也看到了自己与黎格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的光景。
当下,蝴蝶忍沉默了。
黎格没有急着出声,继续静静的看着蝴蝶忍。
半响,蝴蝶忍才幽幽的出声。
“这状况,我能要求你负起责任吗?”
一句话,让黎格险些翻起了白眼。
“负责任不行,付钱倒是可以考虑。”
黎格挣开了蝴蝶忍的手。
“真过分。”
蝴蝶忍则抱怨了一句,不知道是在指黎格的行为,还是在指他的言论。
“感觉怎么样?”黎格问道:“应该没有哪里感到痛了吧?”
“……确实没有。”蝴蝶忍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讶异着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不怪蝴蝶忍会产生这个疑问。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上弦之陆的手中受了多重的伤。
那是就算当场嗝屁都没有任何问题的重伤,想恢复完好,按照蝴蝶忍这个专业的医师兼药师的判断,最起码需要两三个月。
可现在,她却是感觉全身的伤都好了,除了缠满身体的绷带带来了些许不适感以外,便没再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这让蝴蝶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直接睡了两三个月,睡到连一身的伤都已经康复了。
“你睡了一夜了。”黎格倒是很快打消了蝴蝶忍心中的疑虑,道:“三个上弦袭击小镇还是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夜?”
蝴蝶忍顿时惊讶了。
只过去了一夜?
一夜的时间,那种程度的重伤就全好了?
这怎么可能呢?
这么惊讶着的蝴蝶忍,很快便想到了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蝴蝶忍目光灼灼的看向黎格。
“真是容易引起人误会的说法。”黎格神情自若的道:“我什么都没做哦?”
“骗人。”蝴蝶忍半个字都不信,道:“除了继国君以外,还有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三个月里,黎格就不止一次违反了常理。
为了日之呼吸的蜕变,黎格拼命尝试,前脚才刚将自己弄得奄奄一息,后脚又变得生龙活虎,继续正常修行。
这让蝴蝶忍在之前的时候就怀疑过,黎格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的体质。
在这个世界里,是有一些人天生拥有着很特殊的体质的。
比如炭治郎,他就拥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连他人的感情起伏都能靠气味闻出来,不科学到了极点。
善逸和尹之助也是,一个有着异常的听觉,一个有着超群的触觉,这都是特殊体质的一种。
还有鬼杀队的柱中,有特殊体质的人同样不少。
炎柱炼狱杏寿郎生来就有着比常人更大的力气,所以他一直将保护弱者视作是强者的职责。
音柱宇髄天元在加入鬼杀队前曾是忍者出身,所以身体具备一定程度的抗毒性,力气也很大,完全不在炼狱杏寿郎之下,速度更出色,冠绝整个柱级。
甘露寺蜜璃的身体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八倍,绷紧身体时能够大幅增强防御力,同时使得自己的力量变得比男性还强。
还有不死川实弥,他拥有着一种罕见的稀血,这种稀血对鬼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单单是吸到一点气味都会让鬼产生醉意。
这些就都是特殊体质。
黎格之前的异常恢复力,便被蝴蝶忍认为是一种特殊体质。
但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特殊体质那么简单的东西了。
反正,蝴蝶忍不信,自己能在一夜之间恢复那种程度的重伤,会不是黎格做了些什么。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呢?继·国·君~~~”
蝴蝶忍便笑眯眯的将脸凑到黎格的面前,很近很近。
瞧着这张离自己超级近,不仅白皙,而且姣好的面容,黎格哑然了。
175 说了什么?(求月票!求订阅!)
不得不说,蝴蝶忍长得确实很好看。
哪怕是像这样凑到别人的面前,与黎格靠得这么近,黎格也没从其脸上看到毛孔及汗毛,有的只是白皙到吹弹可破似的脸蛋及端正到堪称黄金比例的五官,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就非常好。
可怕的是,这样的一张脸还完全不施粉黛,亦即所谓的素颜朝天。
纯素颜都能有这样精致到无死角的美貌,只能说,这样的人,在黎格看来,真的只有可能出现在二次元里了。
只论相貌的话,能比过蝴蝶忍的人并不是没有。
比如艾丝,公认的美貌堪比女神,比起蝴蝶忍来那是只强不弱的。
里维莉亚更是不用说,精灵王族,美貌甚至胜过大部分女神,足以让女神都为之嫉妒。
还有蕾菲亚,虽仅有15岁,略带着点不成熟及稚气,可身为以容貌出众闻名的精灵族,这个小丫头的相貌绝对要超过全世界九成九以上的人。
阿卡夏大陆中的美女亦不少,像尤莉,和艾丝比都丝毫不差了,哪怕是身为其侍从的玛丽琳、艾恩及尹恩都有着相当出众的外表,作为尤莉妹妹的米蒂丝忒虽只有14岁,可她同样长得出奇的水灵,放在黎格前世,那绝对是个能让任何人宠溺死的小公主。
但面对那些人,黎格从未像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
所以,蝴蝶忍像这样凑得这么近,对黎格来说,还是有些冲击力的。
于是,黎格下意识的推开了蝴蝶忍的脸。
“别离我这么近。”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无情。
“真过分。”
蝴蝶忍再次发表了这样的意见。
“过分的是你。”黎格看着蝴蝶忍,道:“都已经帮你治好了,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捉弄人,早知道就让你再躺两天再说。”
“所以你是承认了?”蝴蝶忍用着异样的眼神盯着黎格,道:“真是你给我治好的?”
“对。”黎格这回承认了,并道:“把你扒的一丝不挂,从头到脚的治疗了一遍,这样说你满意了?”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真的假的?
不会真变成需要让人家负起责任来的状况吧?
这下子,即便是蝴蝶忍都有些感到不知所措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黎格,意图从其脸上看出刚刚那番话的真伪。
只可惜,她没有那样的时间了。
“传令!传令!”
一只鎹鸦突然从外面飞了进来,通过窗口,飞进了房间中,在半空中来回徘回的同时,尖锐的嘴里还传出一阵阵声音。
“请继国缘壹氏到临时总部,有事商议,有事商议!”
很明显,这是来自于产屋敷耀哉的邀请,也是来自于柱们的邀请。
“那我就先走了。”黎格这才站起身来,道:“你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蝴蝶忍也不再胡思乱想了,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着,蝴蝶忍便下床了。
“确定?”黎格姑且问道:“不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我感觉我的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蝴蝶忍再次恢复了笑盈盈的状态,对着黎格说道:“如果继国君有意向的话,完全可以来蝶屋工作哦,我可以向主公申请,让你自由拿取酬薪,不限数额。”
“我会考虑的。”黎格漫不经心似的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蝴蝶忍拿起衣服,准备更换。
黎格转身,走向了门口的位置。
只是,在他离开房间之前,蝴蝶忍又是突然问了一句。
“失去意识期间,我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蝴蝶忍的话,让黎格的脚步滞下。
然后,黎格才澹澹的出声。
“没有。”
说完,黎格离开了房间,只剩下蝴蝶忍一人,站在那里,拿着自己的衣服,呆站了许久。
“……真是个喜欢骗人的继国君呢。”
良久,蝴蝶忍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可隐隐约约间感受到的那股温暖,感受到的放在额头上的手,却让蝴蝶忍印象深刻。
在那久违的温暖及令人怀念的触碰下,蝴蝶忍很清楚,当时的自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什么来。
“不想了,先去主公那里吧。”
蝴蝶忍甩了甩脑袋,抛开脑中的复杂思绪以后,方才脱下身上的病服。
…………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黎格与蝴蝶忍一起来到了鬼杀队的临时总部,进入了铺满榻榻米的房间。
产屋敷耀哉坐在首位上,旁边依旧是搀扶着他的妻女。
众柱们则是分成两排,坐在两边,宛若忠臣。
黎格与蝴蝶忍的到来,第一时间里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紧接着,众柱们便怔住了。
“蝴蝶!”炼狱杏寿郎第一个出声,惊喜似的道:“你已经能下床了吗?”
“是的,炼狱先生。”蝴蝶忍一如既往的挂着笑容,道:“多亏了继国君,我的伤似乎不可思议的痊愈了,现在就如各位所见,已经没有大碍。”
说着这样的话的蝴蝶忍还向着主位上的产屋敷耀哉单膝跪下。
“抱歉,主公,蝴蝶来迟了。”
恭敬的话语之下,产屋敷耀哉同样是感到一阵欣喜似的,笑眯了眼睛。
“没事就好,去坐下吧,忍。”
可以看得出来,产屋敷耀哉心情很好。
毕竟,蝴蝶忍也复职了,柱们再一次的聚齐,遭遇三位上弦一起攻进大本营这种生死危机还能一个都不减员的全员到齐,这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产屋敷耀哉的心情变好起来。
“是。”
蝴蝶忍出声回应,随即来到了甘露寺蜜璃的身边,与其相视一笑,坐了下来。
“阁下也请坐吧。”
产屋敷耀哉让人给黎格准备了一个座位,就在他的对面。
其余的柱都是直接跪坐在榻榻米上,只有产屋敷耀哉及黎格有一个座位,这本身便意味着黎格在产屋敷耀哉的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和极重的影响力。
产屋敷耀哉这对待地位平等的人的做法,虽让几名柱微不可觉的蹙了一下眉头,可他们却也无话可说。
现在的黎格,已经有了与众柱乃至是产屋敷耀哉平起平坐的资格了。
上一次,黎格斩杀了上弦之三。
这一次,黎格竟是连上弦之肆、上弦之伍、上弦之陆这三名上弦都斩杀了。
一共只有六名的上弦之鬼,在黎格手中,已经相继折戟沉沙,有足足四位败下阵来。
如此成就,如此功绩,值得鬼杀队将其奉为上上之宾。
当然,黎格先前已经解释过了,真正被他斩杀的上弦,估计只有名次最低的上弦之伍及上弦之陆。
上弦之肆的本体逃了,并没有死在他的刀下,上弦之三疑似也突破了极限,被砍下脑袋以后亦能不死,这两个上弦便都苟住了。
因此,至今为止,真正死去的上弦只有两位,还是上弦之伍及上弦之陆这两个上弦中的末位。
但就算这样,败在黎格手中的上弦也不少了,包括上弦之三及上弦之肆在内,他们也只是从黎格的刀下逃过一劫,本身依旧不是黎格的对手,在黎格的手中迎来了惨澹的败北。
这般实力,如今已由不得任何人质疑。
因而,即便是之前和黎格有过冲突的不死川实弥及尹黑小芭内,这会虽还是没什么好表情,可也认可了黎格与主公平起平坐的待遇。
黎格自然看出了众柱们的态度变化,但他并不怎么在意。
这些柱里本来就有不少人是问题儿童,嘴硬心软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也有好几个,这些黎格都是知道的。
当下,黎格没有理会众柱们的视线,默默的在产屋敷耀哉的面前坐下。
“有事吗?”
他就还是那么直来直往,那么言简意赅。
“是有点事。”产屋敷耀哉对着黎格笑了笑,咳嗽了一声以后,道:“我们准备迁移鬼杀队的总部。”
“包括产屋敷家、炼狱家及小镇里的各个猎鬼人家属在内,所有人都将按照几条既定的隐蔽路线,迁移往别的地方。”
“这里,我们必须得舍弃了。”
这个决议,并没有出乎黎格的预料。
鬼杀队的总部既已暴露,那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迁移,以免再次遭到鬼的袭击。
产屋敷一族的人也好,小镇里的居民也罢,这些都是没有抵抗鬼的能力的平凡人。
要是再遭遇到鬼袭击,鬼杀队的队士需要一边保护他们,一边与鬼战斗,着实有些艰难。
所以,迁移总部是必要的。
至于迁移到哪里,产屋敷耀哉也说了。
“我们准备暂时迁移到刀匠村。”产屋敷耀哉这般道:“刀匠村的隐蔽程度与鬼杀队总部是一个级别的,作为临时的总部,迁移到隐蔽程度极高的刀匠村,无疑是我等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然后呢?”黎格静静的听完,随即才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想请你同行。”
产屋敷耀哉注视着黎格,表情变得郑重且真诚了起来。
“不知阁下现在的想法还有没有改变呢?”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便缓缓传开。
“若是我在这里邀请阁下加入鬼杀队,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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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要说产屋敷耀哉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留住黎格。
见识到黎格的实力,见识到黎格身上出现的可能性,产屋敷耀哉已经完全将其当做是一种希望,一种人类战胜鬼,彻底了结人与鬼之间的因缘的希望。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让“鬼”这种在黑夜里延续了千年时光的怪物就此消失。
这是产屋敷耀哉最想看到的未来,也是产屋敷一族的夙愿,鬼杀队的夙愿。
若是这个未来能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那就算是让产屋敷耀哉现在便断气,他都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所以,时隔三个月的时间,产屋敷耀哉再一次的在众柱的面前向黎格发出邀请。
只要黎格愿意加入鬼杀队,那么,接下来鬼杀队的行动方针,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鬼舞辻无惨给找出来。
届时,就是人与鬼的最终决战,时代的悲剧将在这一代彻底结束。
他们胜,鬼便会全部消失,从此以后再无人会成为鬼的食物,黑夜里的悲剧将不复存在。
他们败,则今后的数百年里,或将都不再有人能够阻止鬼舞辻无惨,阻止鬼的暴行。
这将是直接决定这个世界未来的一战。
为此,产屋敷耀哉想竭力去促成它,使得这场战争的天秤倾向于人类。
当然,这个未来想促成,并不容易。
哪怕邀请到了黎格,鬼杀队能不能找到鬼舞辻无惨,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鬼舞辻无惨行踪成谜,数百年来,鬼杀队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锁定他的位置。
作为鬼的始祖,鬼舞辻无惨拥有着完全拟态的能力,能够随意改变自己的姿容。
不管是外表也好,性别也罢,甚至是气味及气息,鬼舞辻无惨都能自由自在的变幻,使其就算游走在人类世界里,都没人能够认出他来。
他也很擅长伪装,很擅长混入人群,时为变为男性,时而变为女性,时而是成人,时而又是幼童,正体完全不明。
只要是肉眼可见的东西就都能进行变化,拥有这样的能力,想锁定鬼舞辻无惨的踪迹,简直难如登天。
鬼杀队的情报网已经相当成熟且强大了,有鎹鸦在世界各地自由飞翔,收集情报,还有隐在幕后协助,加上产屋敷一族长久以来在俗世的影响力,哪怕是国家机密,鬼杀队都能轻易获取,可即便是这样,往往当鬼杀队锁定鬼舞辻无惨的位置时,对方已经换了一副姿容,从容离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鬼杀队很少有机会能够直接针对鬼舞辻无惨做出方针及策略方面的布置,最多只能猎猎鬼,将十二鬼月视作威胁来对付。
黎格或许拥有战胜鬼舞辻无惨的实力,可若是找不到鬼舞辻无惨的位置,那也是白搭。
但产屋敷耀哉也没办法,这是他觉得离鬼杀队及产屋敷一族的夙愿最近的一次,如果不能达成,只能说是天意了。
产屋敷耀哉只想尽可能促成这一切,至少在自己倒下之前,能见到鬼杀队拥有击败鬼舞辻无惨的希望。
然而,这么想着的产屋敷耀哉却是不知道,他想象中的未来,或许会比他认为的来得更快。
“我倒是不怎么排斥加入鬼杀队。”
黎格便先是说了这么一句。
呼吸法的进化已经完成了,还得到了专属的日轮刀,甚至连通透世界这样的能力自己都已经觉醒,那么,接下来在鬼杀队中讨伐恶鬼,并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有句话,黎格想先说清楚。
“如果我留在鬼杀队中,接下来,你们可能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危机。”
黎格的话,令得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难以想象的危机?”甘露寺蜜璃有些讶异和紧张的道:“你、你说的是什么?鬼吗?”
“没错。”黎格澹澹的道:“在我来到这里以后,没过多久,这里的位置就暴露了,上弦之鬼更是一次性被派了三个过来,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来。
“这不是巧合。”黎格便道:“我的出现,引起了鬼舞辻无惨的注意,所以他才会派人来调查我,追踪我的行迹,最终使得这里暴露。”
珠世说过,听到“继国缘壹”这个名字,鬼舞辻无惨一定会有所行动。
这个行动的结果,就是黎格在这里的事情被追踪到了,鬼杀队总部的位置也因此而暴露。
“那继国少年,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一直待在鬼杀队之中,鬼舞辻无惨就不会放弃,一定还会派鬼来寻找你,袭击你,到时候鬼杀队总部的位置将会再次暴露,对吗?”
炼狱杏寿郎这么问了。
“这不是正好吗?”不死川实弥立即表态,握住腰间的日轮刀,一脸凶相的道:“我还正愁找不到鬼,找不到上弦呢,如果他们这次还敢袭击过来,我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斩杀。”
“正是如此。”尹黑小芭内眼中也泛动着冷芒,道:“我刚好想试试,上弦之鬼,是不是真有那么强大。”
“不错呢!能干!”宇髄天元抱着手臂,极为赞同的道:“如果能华丽的大干一场,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阿弥陀佛。”
悲鸣屿行冥合着手掌,宣着佛号,并不反对众人的说法。
富冈义勇及时透无一郎同样什么都没说,看那样子,似乎也是准备好随时与鬼开战。
蝴蝶忍则是看着黎格,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众柱们在这个时候意见便出奇的一致,没一个露出畏惧的神色来。
鬼杀队总部遭到袭击,小镇被鬼破坏,连敬爱的主公都遭遇到了危险,这本就让一众柱们心中火大又憋屈。
偏偏,炼狱杏寿郎和蝴蝶忍这两位柱还在单打独斗的状况下惨败在上弦之鬼的手中,这又是让柱们感到极其不甘心。
柱输给了上弦,那岂不是说他们在上弦的面前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一想到这里,连悲鸣屿行冥、富冈义勇、时透无一郎等人都想与上弦一战,见识见识对方的力量了,更别说是脾气不好的不死川实弥及尹黑小芭内。
有鉴于此,众柱巴不得上弦能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有畏惧的道理?
又不止是鬼在寻找鬼杀队总部,寻找产屋敷一族的行踪,鬼杀队同样一直在找十二鬼月,找鬼的踪迹。
双方互为死敌,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当场开战,绝不是问题。
畏战这种事,除了善逸那个胆小鬼以外,估计整个鬼杀队里都没有多少个。
但是……
“如果即将找上我的人,就是鬼舞辻无惨本人呢?”
当黎格满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时,众人面色骤变。
“什么?”
产屋敷耀哉亦是愣住了。
可这就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
这是在天亮之前,黎格成功斩杀了袭击而来的上弦之鬼,让小镇里的鬼杀队队员及隐的成员们开始来回奔走,救助伤员,收拾善后时发生的事。
当时,黎格回到了深山中,再次见到了珠世及愈史郎。
珠世似乎全程都在观战,亲眼见到了黎格一刀斩杀三位上弦的一幕,对黎格的实力已再无质疑。
“您是一位不弱于继国缘壹的剑士,我已经确信了这一点。”
这么说着的珠世,却是忧心忡忡的给出了一句话。
“可我担心,同样确认了这一点的鬼舞辻无惨,会在见过您今晚的表现以后,再次做出和数百年前一样的决定。”
什么决定呢?
“他会躲起来,一直到您死去之前,都不会再出现。”珠世极为担忧的道:“若是事情变成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
珠世已经说过了,鬼舞辻无惨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也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他担心十二鬼月会联合起来反抗他,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他很少让十二鬼月齐聚。
他对继国缘壹的实力感到恐惧,对他的存在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他躲了起来,躲了数十年,直到继国缘壹寿终正寝,他才冒出头来。
如今,黎格几乎是以碾压之势,一刀斩杀了三位上弦,这般实力,这般表现,便很有可能会再次引起鬼舞辻无惨的忌惮及恐惧,导致那位鬼王躲上数十年。
珠世就在担心,事情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他们好不容易见到的战胜鬼舞辻无惨的希望,会直接破灭。
“鬼舞辻无惨拥有完全拟态的能力,可以变化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并隐藏住气息,如果他真想躲,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而若是连对手都找不到,那即便黎格有通天的本事,都无济于事。
当年的继国缘壹就是如此,因为被鬼舞辻无惨逃了,他终生都不再有第二次直面鬼舞辻无惨的机会,只能带着这个遗憾,魂归地府。
珠世很怕,怕黎格也会这样。
可在珠世表达出这样的忧虑以后,黎格却是说了。
“不,这次他不会躲的。”
黎格斩钉截铁的这么说了。
“不会躲?”
珠世微微一怔。
“对。”
黎格点了点头,蓦然一笑。
“因为,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177 鬼灭三件套(求月票!求订阅!)
作为珠世口中异常胆小的怕死之人,鬼舞辻无惨对永生有着极大的执念。
这位鬼的始祖出生于遥远的平安时代,还未出生时就在母亲的腹中一度停止过心跳,以一个死婴的状态诞生于世,最后虽然活了下来,但他也因罹患绝症而被断言活不过20岁,一直卧床不起。
这样的他,本该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死去。
可是,有一位医生为了延续他的寿命,为其研制了一种药,从而改变了鬼舞辻无惨的一生。
是的,鬼舞辻无惨原本也是会死会病的人类。
直到吃了那位医生的药以后,鬼舞辻无惨的身体才发生了异变,不但恢复了健康,还得到了不老不死且强大的力量。
从那一刻起,这个世界才多出了一种怪物———鬼。
所谓的鬼王,始祖之鬼,其实就是这么诞生的。
成为鬼以后,鬼舞辻无惨拥有了不管怎么受伤都能恢复过来的异常体质,并且永远不会老,不会死。
这样的他却还在追求着完美,意图让自己克服阳光这个弱点,成为真正意义上永生不死的存在。
于是,鬼舞辻无惨为了追寻永生,追寻完美的生命,舍弃了家族,舍弃了原本的身份,一直游走于世间。
珠世之所以会成为鬼,就是因为鬼舞辻无惨想借助她精通的药学,研制出能够克服阳光的药物。
而作为熟知原着之人,黎格自然知道鬼舞辻无惨对永生的执着,也知道他游走世间千年究竟想干什么。
“青色彼岸花。”
黎格便道出了这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鬼舞辻无惨研究过曾经为他研制药物的那名医生的配方,发现那种药其实是未完成品,需要加入一种名为“青色彼岸花”的植物才能完全成药。”
所以,一直以来,鬼舞辻无惨都在寻找着青色彼岸花的踪迹,用来完成那未完成的药,使自己成为真正意义上不老不死的最强怪物。
清楚知道这一点的黎格,就在玉壶即将灰飞烟灭前,在他的耳边说了那句话。
“青色彼岸花在我手上。”
黎格可以肯定,这句话已经传入到鬼舞辻无惨的耳中。
鬼舞辻无惨能够将自己的血给予他人,将他人变成鬼,并借此来完全控制对方。
以鬼舞辻无惨的血成为鬼的存在,不仅会在接近鬼舞辻无惨时被其读取思考,还会被其感知到方向与位置,甚至能彼此进行心灵交流和视野的共享,让鬼舞辻无惨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得知在对方的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虽然,这种控制也是有限制的,比如距离过远时精准度会下降,鬼舞辻无惨本人的状态不好时亦是会导致对鬼的掌控力度大幅度降低,可总的来说,如无意外,所有的鬼都是在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中,一言一行都被其得知着的。
因此,黎格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所有人。
“鬼舞辻无惨一定听到了我那个时候的话。”黎格这么道:“所以,他一定会来找我。”
在永生的执念面前,鬼舞辻无惨就算再胆小,都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像几百年前那样,再次躲起来了。
他为了青色彼岸花,从平安时代一直寻找至今,寻找了整整上千年,结果都毫无所获,现在突然有了消息,不管如何,他都会为之疯狂。
哪怕他会对黎格的实力感到畏惧和忌惮,会对黎格知道青色彼岸花的事情而感到惊愕,甚至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为了永生,为了完美的生命,他都必然会采取行动。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黎格并不认为他能克制住这持续了千年的渴望,在还没和自己对上之前,尝试都不尝试一次,便直接躲起来。
“可以说,从我在上弦之伍的耳边说出“青色彼岸花”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开始,我与鬼舞辻无惨,就无论如何都注定会对上一次。”
铺满榻榻米的房间里,黎格便当着一众鬼杀队高层的面,如此断言。
“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会有一战。”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包括产屋敷耀哉在内,在场所有的人都在这一瞬间里,呼吸微微变得急促了起来。
没办法。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就意味着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们做梦都想找到,做梦都想铲除,却始终找不到对方的所在的鬼舞辻无惨,即将现身。
到时候,只要杀了他,全世界所有的鬼都会死。
不会再有人被鬼吃掉了。
不会再有人因丧失至亲而痛苦了。
不会再有人绝望了。
不会再有人失去幸福的人生了。
在场的柱,或多或少都是因为鬼而失去了本来的人生,失去了至亲至爱,所以才痛恨鬼,仇视鬼,恨不得将所有的鬼都杀光。
尤其是鬼舞辻无惨,就是因为他,杀死了他们至亲至爱的鬼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换言之,他们身上的悲剧,全是因为鬼舞辻无惨的所作所为才导致的。
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即将出现,这让在场的柱们如何能够保持平静?
当下,一股股惊人的气势出现在了房间里。
有的浑身卷起飓风。
有的身上燃起火焰。
有的身边水波流转。
有的令身周的大气出现阵阵异常,要么是有音爆似的声响,要么是有蛇的虚影在背后升起,看上去分外恐怖。
“咳咳……”
连产屋敷耀哉都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咳嗽了起来,咳到让血滴在榻榻米上。
顿时,产屋敷耀哉的妻女都慌了,连忙为其顺背,喂他吃药。
黎格看着这一切,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但这时候,就算他不说话,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视他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死川实弥双眼赤红的盯着黎格,咬着牙似的挤出声音,道:“鬼舞辻无惨会来找你?千真万确?”
所有的柱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了黎格身上,里面充满着各种激烈且激昂的情绪。
黎格虽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说出这件事的话鬼杀队的众人一定会很激动,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毕竟不是鬼杀队中的众人,不像这里的人一样,体会过绝望,体会过痛苦,体会过至亲至爱被鬼夺走的那种噩梦及地狱,就算透过原着知晓众柱们过去都有或多或少的悲剧,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产生共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此一来,黎格就不得不提醒他们了。
“你们似乎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黎格直接泼下冷水。
“我姑且不论,你们的话,一旦对上鬼舞辻无惨,那只有一个下场。”
“全军覆没。”
这盆凉水,确确实实的浇灭了众柱们心中的激昂情感。
只有少数对鬼有着深仇大恨的柱,这会完全就是不管不顾了。
“只要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全军覆没又怎么样?”不死川实弥怒吼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怕就怕你们连这点都做不到。”黎格毫不留情的道:“连上弦都打不过的你们,即便全部一起上,在没有开启斑纹,没有开启通透世界,连赫刀都没有的情况下,根本伤不了他一根毛发。”
“你说什么?”
不死川实弥站了起来。
黎格澹澹的瞥了不死川实弥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一副不想跟他说太多的模样。
这让不死川实弥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实弥!”
就在不死川实弥即将冲上去,揪住黎格的衣领时,产屋敷耀哉及时出声了。
他一边咳着,一边阻止了不死川实弥。
“不可对继国缘壹氏无礼,他拯救了我,拯救了整个产屋敷一族及鬼杀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不死川实弥冷静了下来。
这时,反倒是和不死川实弥一样,和黎格有过冲突,态度一直不是很和善的尹黑小芭内开口了。
“你说的斑纹、通透世界和赫刀究竟是什么?”
尹黑小芭内的话,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都给转移到了这一点上。
“……我记得,继国君上次也曾提过这三个名字。”
蝴蝶忍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啊,好像是这样呢。”
甘露寺蜜璃也想起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听起来挺华丽的!”
宇髄天元都忍不住出声了。
富冈义勇、时透无一郎、悲鸣屿行冥以及炼狱杏寿郎纷纷露出了关注的表情。
见状,黎格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明了。
“跟你们说也没关系。”黎格这么道:“所谓的斑纹、赫刀以及通透世界,指的是三种力量。”
“斑纹指的是一种会出现在身体之上的纹路,能使人的身体能力大幅度提升。”
“赫刀指的是一种能大幅度提升对鬼的伤害,甚至降低鬼的再生能力的技巧。”
“通透世界则是一种境界,一种状态,被习武之人称之为至高领域,一旦达成,即可最大限度上的提升感知能力,透视人体,对自身的行动速度、攻击的预测以及回避能力都会产生显着的提升。”
黎格如此告诉了众人。
“这三种能力,一旦有人能够成功拥有一种,都能有效的提升实力,提升对鬼的威胁程度。”
“若是三种全部拥有,那么,即便对手是上弦中的上位者,都能有一战之力。”
“哪怕是一个最低级的剑士,同时拥有这三种能力,也能威胁到上弦之鬼。”
这就是在前世被人们称作是“鬼灭之刃三件套”的三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