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魔法使与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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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见面的最后稍微出了一点岔子，但是就整个过程而言，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无伤大雅罢了。
红魔馆从外面的布局来看，这是一座涂装血红、装饰讲究、外表看着由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风格与吸血鬼习惯用的阴沉哥特风格结合的西式洋馆；但是在蕾米莉娅与咲夜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座华丽的洋馆内的冯龙德等人，意外地看到红魔馆内部灯火辉煌。
光是在走廊内，来来往往忙碌于自己手头工作的妖精女仆在其中连绵不绝。这些妖精女仆除了背后的翅膀各不相同以及五彩缤纷的发色与眼睛，她们的装扮和十六夜咲夜几乎完全一样：当然，她们的左大腿根是没有悬挂着一圈银色飞刀。
穿过走廊，迎面就是一个装饰华丽的狭长大厅，大厅的地面上铺着厚实的古典地毯，大厅墙壁上每一处都点燃着明亮的灯火，十几张宽大的大理石长桌一律整齐地排列在大厅两侧；大厅的墙壁上在暖色调的灯光照耀下悬挂着一幅幅人物画像，上面的每一个人都穿着来自于各个时代的衣服，或站或立，或远望或凝视，看上去栩栩如生。而且就冯龙德的眼光来看，这里每一副画像都应该创作于不同的时代。
冯龙德刚关注到这些画像上，他就不得不转移回了视线：大厅里已经有好几位早已到场的客人在这里等候了，而且还都是他见过面或者起码能认出来的人！
“灵梦，你怎么来了？”冯龙德疑惑地看着眼睛时不时盯着长桌上食物的博丽巫女，“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也邀请你了？”
“蕾咪昨天白天一个人打着阳伞过来叫我的，所以我来了。”灵梦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眼睛盯着食物上就移不开了，“话说什么时候能开饭啊，我都饿了一个礼拜了......”
冯龙德：“......”
这时候蕾米莉娅走过来就拉着灵梦不放了：“灵梦，这位是.......啊，我忘了，你们是这次跨界异变的治退者和被治退者，应该都认识了。”
“夜之王阁下，灵梦看上去简直要饿疯了。”冯龙德看着灵梦那已经发绿的眼睛简直感到无奈，“或许让她先吃东西？”
“灵梦你先吃点哈，至于您......”蕾米莉娅看着冯龙德，难得地用一个尊称来称呼着后者，毕竟冯龙德的称号和她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这样吧，您说您是那个什么，条顿帝国所属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
“没错。”冯龙德点了点头，根据卡洛琳给自己的讯息，他知道条顿帝国时期不死君王同时也担任着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职务，“您可以称呼我为大团长，或者直接直呼我的名字冯龙德，那我则需要称呼您为？”
“就叫我的名字蕾米莉娅吧，除了咲夜、小恶魔和我妹妹之外，大家都这么称呼我的，对我一本正经用尊称称呼我的人现在也就只有你一个了。”蕾米莉娅双手一叉腰，挺起那......呃，勉强相对于她目前的体型而言还算有料的胸脯，“冯龙德，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先去认识一下其他被我邀请的人，我和灵梦聊一会儿。”
“那告辞了。”冯龙德微微鞠躬——当然他那身哥特板甲也没法大幅度鞠躬，然后就像其他人走去，而卡洛琳和卫队骑士们也缓步跟在后面。
宴会里的客人除去冯龙德见过面和知道是谁的以外，更多的是妖精——没错，她们身穿华服，有礼有节，举止动作都跟普通贵族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她们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翅膀就暴露身份了：她们是红魔馆里接受过一定贵族礼仪指导的妖精女仆，专业工作是凑人头。
冯龙德眼睛比较尖，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两个熟悉的人物：一个是一头金黄色长发上戴着宽大的黑色三角巫师帽，并从帽檐一侧露出一条垂在前面的麻花辫，鞭子上还有着蝴蝶结装饰的穿着外面围着白色围裙的黑色女巫服的少女，另一个抱着一本拿蝴蝶结绑着并且锁住的黑皮书的戴着发卡的金色短发少女则穿着一身蓝色为主色调的无袖连衣裙，肩上披着黑白条纹的披肩，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活生生的人偶一般......而且冯龙德还看到了这位少女身边还跟着两个一起飞的金发女仆装小人偶，看上去长得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是深蓝色女仆装而另一个是亮红色女仆装罢了。
“哦？这里这里da☆ze！”原本冯龙德还真心没有和某个大盗贼搭讪的心思，结果后者同样眼尖，看到前者后拉着自己同伴就是一路跟拖拉机一样挤了过来，丝毫不顾忌她挤翻了多少名妖精女仆，“我听灵梦说起过你和你的部属，你就是掀起跨界异变的罪魁祸首没脸大叔是吗？即使有了脸看上去也很容易能找到你da☆ze！”
冯龙德：“......”卧槽，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没脸大叔这个新称号？而且这个称号居然也有大叔俩字！
“哈哈，我是雾雨魔理沙，是一个准魔法使，住在魔法森林自己开的魔法道具店里。”魔理沙大大咧咧地指了指自己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把身边的同伴拉了过来，“她是我邻居，人偶师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似乎同时是从魔界来的魔法使。这一次要不是我非要拉着她参加蕾咪的宴会，她估计还在她家里闷着做人偶da☆ze！”
“你以为做人偶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吗？这得看感觉在不在。”爱丽丝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自己的老友（或者姬友？）直来直去横冲直撞的性格万般无奈，然后眼睛看向冯龙德，“你好，跨界异变的罪魁祸首，请问你是？”
“冯龙德，一个原型体，条顿骑士图的大团长。这位是......”分别把自己和其他人介绍了一遍后，冯龙德偏了偏头，“你们同样是被蕾米莉娅邀请过来的？还有其他人被邀请吗？”
“没错，其他被邀请的人在那边da☆ze。”魔理沙指了指大厅的另外一个方向，“三月精也是被邀请的对象，而且骚灵三姐妹准备和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乐队合作，在宴会中演奏音乐......灵梦是来蹭饭的，我则是准备待会儿在宴会中带着爱丽丝到大图书馆看看书去，你们呢？”
“老老实实在宴会大厅里待着，我们不比你们这些经常来的熟客，没有人引导的话很容易迷路。”冯龙德耸了耸肩，肩头的肩甲哐当哐当地响，“蕾米莉娅每次开宴会邀请的都是你们吗？还有其他人不？”
“通常都是我们，毕竟我们这几个人和蕾咪的风格比较搭调，灵梦则是跟她私交不错。”魔理沙想了想后说道，“有时候八云紫那个间隙妖怪也会带着八云蓝过来凑热闹，不过这很少见——她太热衷于睡觉了。这一次的新面孔是你们这些......呃，条顿，条顿人，你们的模样看上去和蕾咪的风格挺搭调的da☆ze。”
“风格不相似才怪，在外面世界的话都来自于欧洲。”冯龙德点了点头，“我去那边墙壁看看那些人物画像去，祝你们俩宴会愉快。”
“我奉送同样的话da☆ze！”看着逐渐离去的冯龙德等人，魔理沙转头看着自己的好姬友：“爱丽丝，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啊。”
“没什么可聊的，而且话都让你给说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爱丽丝闭着眼睛缓缓摇头，“这群人里除了领头的男人之外都沉默着，我也不好说什么。”
“嘿嘿，但是你很明显对他们很感兴趣吧da☆ze？”魔理沙一把拍在了爱丽丝的肩上，“怎么？你的魔法师与人偶师的职业身份让你对他们哪方面感兴趣？”
“那名叫做冯龙德的男人，和他妹妹与部属有一种......特别的联系。”爱丽丝跟人偶一样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他和他的人之间的联系，有些类似我与我的人偶之间的联系......而且他的部属的存在方式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我的人偶一般，最重要的是......他们是有自我意志的！就如同我的上海与蓬莱一样！”
“什么？！爱丽丝你确定da☆ze？”魔理沙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那个没脸大叔和你的能力一样？都擅长操控一种东西？”
“不清楚，看《文文新闻》的照片来判断，那个男人的能力应该是强悍的战技水平与再生能力，所以这才是我最困惑的地方。”爱丽丝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感觉，只能模糊着回答道，“而且他的妹妹......给我的感觉也很熟悉，就仿佛我们之间的很多地方差不多一样。”
“是吗......”魔理沙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到大厅另一侧的冯龙德等人，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们的驻扎地点不是被《文文新闻》标注出来了吗？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看，或许有什么值得收藏的物品......”
☆
丝毫不知道自己家被某大盗给盯上了，冯龙德正在和自己老妹观看着墙壁上的人物画像，而卫队骑士们也在征求到冯龙德的同意后开始在宴会大厅四处闲逛，有的品尝点心有的相互聊天，忙得不亦乐乎。
冯龙德看着那些男男女女的人物画像，每当他的视线扫过一次那些画像，画像上那些表情僵硬的斯卡雷特家族先人们就似乎更加活泛了一分：他们的眼神注视着大厅里的外人，视线僵硬而冰冷，并且了无生气.....但是，他们确确实实是在注视着每一个在和他们对望的人。
斯卡雷特家族，也就是蕾米莉娅嘴里的“罗马尼亚的布尔岑兰伯爵”，他们富有而且历史悠久——洋馆内典雅奢华的室内装横彰显着他们的财富与历史，这座洋馆在数百年的时光中被多次翻修与改造，但是一直没有更改过最为重要的主体部分，由此可见他们有多重视自己的传统——即便现在的斯卡雷特家族只有两个吸血鬼。
冯龙德默默地仔细看着每一副人物画像，这些斯卡雷特家族历代先祖的肖像画都经过了精心的保养，从最近的一代（也就是蕾米莉娅和她的妹妹芙兰朵露）起，最开始十几幅画像都是蕾米莉娅和芙兰朵露在不同时代的画像：看着中世纪后期、文艺复兴时期、大航海时代、工业革命和二战之中分别穿着不同时代流行服饰却依旧童颜永驻的两名吸血鬼，在不同规格的相框里对着自己投射出冰冷无情的视线，冯龙德在感叹岁月变迁的同时，也略微打了一个寒噤后转向其他的画像。
从斯卡雷特姐妹的父辈开始，原本或椭圆形或长方形的相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全身画像，并在旁边标注着其画像主人的生平事迹：就比如有一对画像，看注解是吸血鬼姐妹的母亲与父亲，他们穿戴着中世纪后期已经开始逐渐发展出来的贵族华服，戴着在现代人看来傻不拉几的翎毛帽子，蹬着尖顶鞋杵着宝石权杖，看上去挺傻......呃，挺雍容华贵的。
冯龙德本想看看吸血鬼姐妹父母的生平，却遗憾地发现上面写的是古老字体的拉丁文，解读起来相当不便。为了节省时间，冯龙德只好摁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往下一个画像看去。
之后的画像也没有相差太多：吸血鬼姐妹的爷爷辈、曾爷爷辈、曾爷爷的父辈甚至是曾爷爷的爷爷辈画风基本上都差不多，跟吸血鬼姐妹年代相近的都是一身华服，年代远点的则是一身铠甲的画像，但是画风却让人觉得看上去太过于死板。
当冯龙德打算放弃看这些画风快转向游牧民族风格的人物画像时，一副全身画像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根据标注，这个画像里的人物是蕾米莉娅与芙兰朵露曾爷爷的曾爷爷，同时是斯卡雷特家族的第七代家主。只见这个有着一脸帅气络腮胡与一头蓝紫色寸头的中年男人身穿着重型链甲与加装在链甲外的板甲配件，一手握着骑士长剑，一手拿着伯爵权杖，眼神仿佛望着画外，就如同草原上的雄鹰一般锐利。
本来冯龙德还有些惊讶，毕竟穿戴着链甲的人物画像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就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斯卡雷特家族的第七代家主在穿戴着铠甲的同时，也穿戴着一套纯白色的罩袍与兜帽披风，而上面的标志是冯龙德最为熟悉的——
兜帽披风的两侧各缝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条纹十字，而罩袍上则描绘着一个黑色的古希腊字母“t”，在胸口的位置上还有着一个小巧的黑色铁十字标志。
第九十四章 姆Q、魅魔与家族秘辛
readx;（当前收藏为1874，再有686或者更多收藏就能额外加更~新的一周开始了，这两天条子得着重忙于第二次面签的准备工作，不过也不会耽误更新，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点击推荐以及安利推广本书，并且希望条子这次面签能过，不然家里的压力就太烦人了，条子和大家都加油吧~）
“这是在逗人玩吧”冯龙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幅画像喃喃自语道。。しw0。
“兄长，这个？”卡洛琳虽然苏醒后在外面世界待了大半年，但是掌握现代知识越来越多的她对于一些稍微冷门点的常识依旧是不太灵光，“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曾经是中世纪条顿骑士团的一员，有什么不对吗？”
对此冯龙德只能扶额，他没法跟这个迄今为止还没怎么看过圣经与了解基督教的魔姬妹子解释明白但凡稍微了解基督教一些知识或者了解吸血鬼的家伙，或者随便一个东方厨看到冯龙德所看到的都能三观不正了：谁能想到，作为夜之眷族的吸血鬼姐妹，她们的先祖曾经是教廷直属三大骑士团中最为骁勇好战与信仰虔诚的条顿骑士团的一员！
这对于冯龙德而言不亚于世界观方面的地震：本来他听到蕾米莉娅说她自己是罗马尼亚的布尔岑兰伯爵的时候，他还联想过蕾米莉娅和芙兰朵露会不会是吸血鬼德古拉的血裔来着，毕竟都是罗马尼亚出来的，结果他就看到了这么一副颠覆设定的先祖画像
对此冯龙德不得不感叹，历史这玩意儿忒喜欢跟人开玩笑：上次自己看到了和眉善眼的元首同志不算，这次倒好，罗马尼亚的贵族同时还是条顿骑士团的成员，信奉天主
“看上去不可思议对吗？夜之王的祖先曾经是侍奉天主的苦修骑士，虔诚地为了天主的事业挥动长剑与泼洒热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斯卡雷特家族现任的家主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祖先曾是自己最为厌恶的一群人中的一员，而且还是最狂热的那种人这不得不说，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是啊等等，你是谁？”听到别人的感叹，冯龙德下意识地赞同了一下，然后就警惕地转身朝向声音的来源处：“似乎咦？！”
“你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认识我，但是我并不记得与你见过面，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外面的世界。”站在冯龙德身后的一个留着一头紫色的长直发的女孩子看着他，对于冯龙德的表情很好奇，“等等，你这身打扮你也是条顿骑士？！”
“差不多吧。”冯龙德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地扫了一眼眼前紫发女孩的相貌与装束：她的头发末端用丝带扎成一束，两边的长鬓角也扎着丝带；身上穿的衣服整体形象是类似睡衣一样的服装，里层是一套有着紫色及淡紫色纵条纹的蓬松舒适的衣服，外面则套着一件淡紫色的长外衣，下摆有着荷叶边；她头上戴着一顶荷叶边的圆形花苞帽，帽子上有新月型的装饰品，衣服、鞋子和帽子上都缀有由丝带扎成的蓝红两色的蝴蝶结——根据卡洛琳在灵魂联系里传送的讯息来看，这些都是能够提升魔力容量与加快魔法施法速度的魔法道具。
“蕾咪的心可真宽，居然能让佩戴着十字架的苦修骑士来参加由吸血鬼举行的宴会”喃喃自语了一句后，紫发女孩抬头看着冯龙德，“跨界异变的发动者，以及条顿营地的领导人，冯龙德；幽冥魔姬，以及冯龙德的妹妹，卡洛琳·都瓦克因·罗奈尔德，我在小恶魔送过来的《文文新闻》里看到过关于你们的报道。”
随后紫发女孩指了一下自己：“我是帕秋莉·诺蕾姬，一个魔女与魔法使，红魔馆地下的大图书馆是我的住处，我身边的这位则是我的使魔，她等等，她跑到哪里去了姆q？！”
冯龙德：“诺蕾姬大师，是否看一下那边的墙角？那个探出半张脸的米分色长发魅魔就是你的使魔？”
帕秋莉给冯龙德的第一印象就是人看上去有些阴沉和沉着冷静，看上去特一板一眼的那种古板魔法师的样子，结果帕秋莉一看到自己身边的小恶魔没影儿后那抓狂的表情就让冯龙德对她最初的印象碎裂了
没费一分钟，帕秋莉就拉着她的使魔过来了：“你说你在害怕什么难道说你很害怕这位宗教骑士？”
帕秋莉的使魔，也就是小恶魔，是一个穿着黑色哥特裙、背后有着一对跟蕾米莉娅差不多的黑色蝙蝠翅膀、脑袋两侧也同样有一对较小的蝙蝠翅膀模样形态结构奇异的耳朵、留着一头米分红色长发的少女。因为之前充电过东方知识的缘故，再加上他灵魂里那些讯息，冯龙德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没有自己名字的使魔其实是一种魅魔。
在大多数情况下，一般人印象里的魅魔都是长着黑山羊犄角、反关节羊蹄、尾尖是桃心型模样的鞭子模样尾巴以及背后长着蝙蝠型的恶魔翅膀与脑袋两侧长着蝙蝠型翅膀模样的耳朵，同时具有惊人的美貌与火辣的身材的恶魔种族。她们偏向人型却不意味着她们就不是恶魔了，而且她们天生魅惑的体质与天性能使大部分雄性生物**亢奋，对于任何人型生物与大部分恶魔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种族。
问题是，冯龙德看到的这位魅魔小姐明显与这一纪人类传说与典籍中记载的完全不符：除了身后的翅膀与翅膀型耳朵，以及裙下时隐时现的桃心型尾尖的鞭子模样尾巴，小恶魔从头到尾看上去就跟普通的人类女孩子没什么两样；而且别说什么浑身散发着**与诱惑的味道了，小恶魔同学看着自己和卡洛琳那眼神都是打颤的，凭冯龙德的感觉就是那种平时耳闻目染接触《电锯惊魂》系列、结果今天就亲眼目睹了竖锯老头戴着面具抡着园艺工具冲自己打招呼的冲击感
帕秋莉也觉得小恶魔有些不对劲儿了：“小恶魔，这两位条顿骑士不是来净化你来的而是参加宴会来的，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啊？”
“啊哈哈哈帕秋莉大人，是我太紧张了。”小恶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躬身对冯龙德和卡洛琳施礼，“对不起，两位客人，是我的举动太夸张了，希望你们见谅。”
“没事等一下，你是魅魔？”冯龙德丝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后紧盯着小恶魔。
“没错，我是魅魔，不是角魔、炎魔或者大恶魔之类的其他恶魔支系。”小恶魔有些奇怪冯龙德的举动。
冯龙德能不奇怪吗——别忘了，条顿帝国时期可是有三大种族的！其中一个种族就是魅魔！
在灵魂查阅过相关的资料后，冯龙德就搞清楚了帝国内魅魔的来历：在那个为了生存与壮大起来的时期，条顿骑士团国经过数年的浴血奋战，最终在季米特里雪原战役中彻底击败了从湮灭深渊入侵的恶魔一族。战败的恶魔一族不得不通过传送门紧急撤回湮灭深渊，最后只有来不及撤离的上万魅魔们不得不纳贡称臣，成为了骑士团国继往生者后加入的第三个种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卡洛琳在灵魂联系里亲自告诉了冯龙德，这个小恶魔的种族身份就是帝国曾经拥有的魅魔种族！没有任何误差，她和帝国里那些魅魔子民是同一个血脉的！
“打搅一下，诺蕾姬大师。”卡洛琳插嘴道，她的说话让冯龙德小惊讶了一下——前者平常很少说话，而且和自己人的交流也是习惯用灵魂联系，“请问你的使魔是怎么召唤来的？她来自于哪个位面？”
“你也是魔法使？”帕秋莉感知了一下卡洛琳的身份惊奇地看着她，然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通过恶魔契约与召唤系魔法，我从魔界召唤出来的，你不知道吗？对了，人偶师小姐就是从魔界来的，她是魔族。”
“这样啊”卡洛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在灵魂联系里对冯龙德说道：“那个被称作小恶魔的魅魔和帝国记载在内的魅魔种族完全一致，由此推断，诺蕾姬大师所说的魔界其实就是湮灭深渊。”
“那人偶师爱丽丝呢？魔族是什么种族？”灵魂联系中的通讯速度很快，冯龙德完全不用担心帕秋莉看到自己俩人的异样。
“不清楚，那个人偶师给我的感觉更接近人类，或许是拥有恶魔血统的人类混血种族，我们可以以后再搞清楚她的种族身份。”卡洛琳回复道，然后冲着帕秋莉微微点头，“谢谢你给予的信息，诺蕾姬大师。”
“不必感谢我，这只是一些最基础的知识罢了。”帕秋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把目光转向冯龙德，“这名条顿骑士，我们的话题似乎偏离太远了，应该回归正题了之前说到哪里了？”
“我想想应该是你说斯卡雷特家族的祖先既是罗马尼亚的贵族，也同时是条顿骑士团的成员。”冯龙德耸了耸肩，“这个结果实在过于冲击性了。”
“最开始我也不相信，一对吸血鬼的祖先却是信仰虔诚的苦修骑士，甚至第一代家主还是教廷封的圣人。”帕秋莉深感其然地点了点头，“但是在我看过了斯卡雷特家族的家族典籍后就发现这些并不是弄虚作假，而是确有其事：从第七代家主到第十代家主的期间内，斯卡雷特家族都是条顿骑士团的资深成员；直到公元1412年后，斯卡雷特家族的当代家主，也就是蕾咪与芙兰的爷爷才在骑士团议会的授意下脱离了条顿骑士团，整个家族带着大量的财富与超自然物品搬迁到了英格兰地区，红魔馆就是在这期间开始了建造。”
“相当意味深长的家族历史”冯龙德依照帕秋莉的介绍看着人物画像，“你说过斯卡雷特家族的第一任家主是教廷封的圣人？他是谁？”
“喏，这位就是斯卡雷特家族的第一任家主。”帕秋莉指了指这一面墙壁上最后一幅画像，那是一个一身东欧装束风格的蓝紫色短发男人，“他是埃斯泰尔戈姆的沃伊克，至少是在他受洗前是被这么称呼的受洗后的他名字更加著名，伊什特万，并成为了匈牙利的国王。作为匈牙利国王的他曾经击退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康拉德二世的入侵，并从软弱无能的波兰国王梅什科二世手中夺取了隶属波兰的斯洛伐克，并且在马扎尔民族中强制推行天主教信仰在他逝世的四十五年后，他被教廷宣布为圣人，他的大髦和配剑，以及加冕时说过的誓词，直到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时，都一直是匈牙利国王加冕仪式上必不可少的内容。”
“圣伊什特万一世，匈牙利作为天主教国家时的第一任国王。”冯龙德看着这幅人物画像，从嘴里吐出了自己的发现，“没想到啊没想到匈牙利的开国明君，与雄才大略的民族英雄，居然就是斯卡雷特家族的鼻祖，这远比蕾米莉娅自己认为的更加荣耀与自豪吧？各种意义上来说。”
“看上去，你所掌握的历史知识远比我预计的要丰富得多。”帕秋莉那紫色的瞳孔默默看着冯龙德那颗被银灰色链甲头巾包裹的脑袋，“谁能想到，昔日正面对抗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代君主，他的后裔居然落魄到加入了昔日宿敌组成的十字军骑士团才得以延续家族；而世代都是虔诚天主教徒的斯卡雷特家族，最后却醉心于恶魔学研究与异端邪说，还妄想着通过研究恶魔与血族的方法从而达到获得强大力量与永生不死的捷径呵呵，最后的最后，连自己的俩个女儿都搭上了，整个家族从虔诚的天主教家庭立刻被鲜血与烈火变成了吸血鬼的邸宅，而且家族的延续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虽然我对任何秘辛都很感兴趣，”冯龙德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感慨，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帕秋莉，“但是你不觉得，面对一个才刚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就吐露了自己朋友整个家族所有的秘辛，这难道不怪异吗？”
“毫不奇怪——明明是圣经里被唾弃的不死生物与长生种怪物的结合体，却同时也是苦修骑士，你的存在不比斯卡雷特家族的秘辛要来得神秘。”帕秋莎的嘴角洋溢起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她转身往着宴会大厅中心的地方走去，小恶魔紧追其后，“可能我们会探讨更多关于历史与秘辛方面的东西，但绝不是现在——宴会就要开始了，希望你们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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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被窥视的过往
readx;（当前收藏为1875，还有685或者更多收藏就能额外加更.......话说这几天数据增长速度有点慢啊，大家能不能多多收藏点击推荐一下支持支持条子，毕竟条子忙完日常事务之后还玩命码字很不容易.......明天条子就得第二次面签了，希望一切顺利，而且本书成绩能赶紧恢复到正常水准，起码数据别太难看......）
当冯龙德和卡洛琳在灵魂联系里通知所有卫队骑士聚过来并一起来到宴会大厅中央后，宴会也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厅里的人们停止了和自己同伴的相互交谈，整整齐齐地转过身朝着大厅对面一个如同巨型蝙蝠翅膀一般向两侧眼神的y型楼梯行注目礼，甭管是谁看上去都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尤其是魔理沙——冯龙德看见她前一秒还一挺身子把一个妖精顶飞到一边，只为了抢到一杯鸡尾酒，后一秒就特严肃地拉着自己的同伴正经起来，看上去判若两人。
楼梯上出现了蕾米莉娅与跟在背后的咲夜的身影，大厅里的人们纷纷以右手按在左胸位置对斯卡雷特家族的家主鞠躬致敬。冯龙德等人也一样，只不过不管是冯龙德卡洛琳还是以亚尔曼为首的卫队骑士们，他们习惯了是用手敲左胸而不是按着，而且他们穿的还是胸甲，手上还是护手板甲，结果嘛......
其结果就是，蕾米莉娅伯爵刚想要发表一番威严满满的讲话，然而全场人员的注意力都被他们这些家伙弄出来的整齐划一的两声“duangduang！”给吸引走了......
冯龙德觉得，自从自己遇到了卡洛琳、还有亚尔曼这群原条顿侠义骑士后，自己就有了一个崭新的被动型全场光环：只要自己跑到什么严肃场合，甭管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家伙们再怎么谨慎再怎么小心，总会有捅娄子的那么一瞬间！
看着众人，呃，众妖怪与众妖精偏转过来的目光，冯龙德面部的肌肉抽了抽：“啊呃......条顿礼节，这是条顿的礼节，大家别介意。”
“......”在大家没有注意到时间被临时停止过十几秒的时候，咲夜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收回了自己有点崩表情的神色后重新恢复了时间流逝。
虽然自己新邀请的客人给自己弄出了岔子，但是蕾米莉娅也是稍微无奈地耸了耸肩后站在楼梯前伸开双手大声说道：“欢迎各位来到红魔馆，在这个月圆之夜，希望大家都能度过这个愉快的夜晚！接下来就让我们在这个美好的时刻尽情享乐！欧耶！”
冯龙德、卡洛琳、亚尔曼等人：“......”
大小姐，您的威严捏？
能被邀请到红魔馆里参加宴会的基本上都是偏向西洋式风格的妖怪与妖精，除了灵梦这个画风不对的家伙之外，就是冯龙德等人这些穿着上明显属于在场人员祖宗级别的家伙也没什么违和感......但问题是，蕾米莉娅这一声呐喊算把现场还算雍容华贵的气场给彻底引爆，这一大群妖怪妖精们当场丢了礼仪跟脱了缰绳的野猫一般嗷嗷着冲着各张餐桌就去了......这前一刻还是奥斯卡颁奖仪式的气氛，现在这一刻就跟奥斯卡大饭店第一天开张一般的气势了。
看着一群群之前还人模狗样的家伙们开始入座进行热烈的进餐、或者三五成群地扎堆聊天，冯龙德对此也只是耸了耸肩：在幻想乡，这帮子妖怪妖精你就别指望她们的正面形象能维持多久，具体请参考历代幻想乡动画里她们开宴会的场景......
无奈地感叹一句幻想乡的妖怪真会玩，冯龙德拉着卡洛琳找了一处较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品尝这里的食物。原本冯龙德想到这是由吸血鬼举办的宴会后就做好了面对一桌子全屏打码饭菜的心理准备，结果看清楚后就疑惑了：“合着都是普通食物啊？”
“你很期待应该是什么猎奇食物吗da☆ze？”某黑白核突地从一边冒出头来，手里端着一大盘不知道从哪里坑过来的各种食物，“看你的样子，似乎希望是有些什么比较‘特殊’的饭菜？”
“我对猎奇向的食物兴趣不大。”冯龙德摇了摇头，自己从面前一处餐盘里去了几个点心慢慢品尝，而另一边的卡洛琳也是随机找着一些甜点与冷食吃着：对于自己老妹，冯龙德一直挺奇怪作为一个躯体由各系元素组成的龙魄元素体，她怎么还保留着吃东西的习惯，就跟那些往生者一样。
其实也很简单，卡洛琳吃饭喝水的习惯更多则作为一种“娱乐”：和亚尔曼为首的那些往生者一样，他们鲜活得跟常人没什么两样的躯体也能通过进食来获取食物中的营养来维持躯体的活性，而且他们的感知神经依旧跟活人一样甚至更加敏感，吃东西品尝味道的过程就成为了一种享受。
“就《文文新闻》里的报道来看，你也不是人类啊da☆ze，应该会在进食上有什么独特的口味吧？”魔理沙坐在冯龙德旁边，丝毫不顾忌自己少女的矜持而大把大把地往自己嘴里塞着点心与甜点的同时模糊不清地问道：“你跟露米娅一样吃人吗？诶对了，人肉好吃吗？是什么味道的da☆ze？”
冯龙德：“......雾雨小姐，您应该是人类吧？您作为一个人类跟一个可能吃过人的妖怪问他人肉好不好吃还是什么味道的，您就不觉得从头到尾哪里都不对劲吗？！”
“没有啥不对劲儿的啊？”魔理沙看上去相当坦然，“在幻想乡，妖怪会吃人是一个常识好嘛da☆ze？我只是作为一个魔法使很好奇这个问题而已，你这个妖怪至于比我这个人类都惊讶吗da☆ze？”
“......”深感自己三观有些跟不上节奏的冯龙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斟酌了一下词语后回答道：“我算吃过人吧......但也就一次，大半年前我还在外面世界的时候，曾经把几具已经死亡的人类士兵尸体给吞噬掉了......我没有品味的习惯，而且我吃的方式属于一口吞的那种，我还真不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你应该直接去问露米娅那个暗宵食人妖怪，而不是眼前我这个对吃人没兴趣的半吊子妖怪。”
“好吧，算我没问。”魔理沙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带动着头上的黑色女巫帽都跟着晃荡。
“你身边的人偶师小姐呢？怎么没见她在你身边，你们不是同伴吗？”冯龙德问道，同时从一个妖精女仆手里的托盘里取了一杯红葡萄酒打算品尝。
“她刚刚和帕秋莉去大图书馆里去查书去了.......我去，这杯酒你可别喝！”魔理沙刚说完就看见冯龙德就要喝酒，顿时蹦了起来要阻止他。
然而魔理沙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在她伸过来要摁住他的时候，冯龙德早已把杯中的红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咂摸着嘴一边品味一边说道：“这红葡萄酒的口感也太淡了，酒精含量连啤酒与麦芽酒都不如......等等，这是用什么葡萄酿的，怎么那么大腥味？”
魔理沙无力地把手收了回去：“没脸大叔，你不该喝这里的红葡萄酒的——红魔馆里的红葡萄酒都是掺杂着人类血液的，听说蕾咪还喜欢喝加b型血的红茶......不过你也说过你吃过人，那么喝点人血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da☆ze？”
冯龙德一脸呆滞的表情：“......你干嘛不早点阻止我！！”
☆
在狂喝好几杯鸡尾酒把这劲儿冲下去后，冯龙德对于任何红色的液体饮料都保有一种谨慎的态度：他首先用自己的嗅觉判断其中是否有血腥味，以便自己拿到的是纯红葡萄酒或者果汁而不是夹杂了人血的私货或者干脆就是人血......
收到邀请的普通妖精和妖怪倒是对此没有反应，她们很清楚这里的饮料有相当一部分是有人血的；已经散落在宴会大厅四处的卫队骑士们也能通过自己往生者独有的办法成功规避这些奇异饮料，而卡洛琳也能通过自己的手法而达到不会喝到这些东西的目的。
结果看来看去就冯龙德这个憨货直接大大咧咧地不加分辨就一口干......虽然某种意义上，掺杂着人血的红葡萄酒味道也不错，但问题是冯龙德连吃血豆腐的癖好都没有，他还没有达到直接喝到生血的适应程度。
这说起来也够奇怪的：冯龙德平常去西餐饭店的时候，经常一上来就点两份四成熟的烤牛排，基本上就是烤过还血糊麻拉的那种，也没见他对此有什么怨言......
当冯龙德开始自己满大厅闲逛准备找点东西打发时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孩子声音传来：“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好像客人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冯龙德骤然回头，一个戴着白色发箍、一身迷你裙女仆长打扮的银白色头发女仆站在自己身后......见鬼，冯龙德敢肯定，自己的灵魂感知在前一秒时都没有发觉自己周围有这一位！
“女仆长十六夜咲夜？”冯龙德在此之前与她见过两次面，再加上在东方厨里pad长也是著名人物，他自然不会认不出来眼前的家伙是谁。
“没想到您还记得一介女仆的名字，而且希望你不要忌惮我的突然打扰。”咲夜举止得当地施了一礼，同时注意着冯龙德已经默默握住腰间剑柄的左手，“我的冒味答话并没有其他不好的意思，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做些什么。只是作为大小姐的女仆长，我想问一下：作为一名信仰虔诚狂热的宗教骑士，您能坦然赴吸血鬼的邀请是出于什么原因？”
冯龙德诧异地盯着对方，握着剑柄的左手握得越发紧了：发出邀请的是红魔馆一方，现在提出质疑客人来意的也是红魔馆一方？请人来还怀疑对方的来意？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客人质疑、警惕与随时会暴起的表情，咲夜的眼神变得有些不自然。但是最终，咲夜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下面的问题并不是我家的大小姐想要询问的，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是这样的，我家大小姐她......似乎，刚刚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冯龙德刚开始咋一听还奇怪咲夜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随即一想就明白了：红魔馆的大小姐蕾米莉娅·斯卡雷特，她和她的妹妹都不是纯粹的吸血鬼，而是同时具有恶魔血脉的吸血鬼与恶魔的混血种。
作为并不纯粹的夜之眷族，芙兰朵露拥有的天赋能力是“破坏存在的事物程度的能力”，而蕾米莉娅的能力则是“操纵命运程度的能力”——当然，她并没有达到一种耸人听闻的强大地步，她与其是操控命运，倒不如说是一种个人的光环效应：任何与她稍微接触过一星半点的人会有极高几率在以后的人生中经历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会被彻底地改变人生、让一个普通的人类有更高的机会去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异经历之类的情况，都是她在无意识之中产生的效果。
虽然这并不是主动性的操控命运，但是蕾米莉娅却能主动性地掌握一些根据“命运”这种抽象概念而孪生出来的特殊能力：比如她能根据自己的需要去看到某一个人过往的记忆与影像，提前预知到某一个人是哪年哪月哪天彻底死翘翘，通过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言谈与行动来阻止一些自己不喜欢看到的事情发生......
冯龙德对此很好奇：这位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掌握了自己命运的强者”，她从自己身上究竟看到了什么？
被卡洛琳有功夫就balabala赫尔曼的事情，冯龙德也想尽快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而蕾米莉娅的能力很可能就是针对这个烦人问题的突破口。
在冯龙德和听到灵魂传讯赶来的卡洛琳的目光洗礼下，女仆长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坦然地说出了能让威严大小姐都为此忧心、还特意让自己的女仆长过来当敲门棍的东西出来：“虽然您看上去特别随和与......呃，风趣吧，”咲夜看上去略微有点紧张，但是她依旧咬字清晰地继续说道：“但是我家的大小姐却看到在您的过往之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鲜血、破坏、屠杀、死亡与凄厉的绝望哀嚎......根据大小姐对于自己看到的影像的描述，绝望的哀鸣不仅来源自其他人，更多的则来源于您自己。”
冯龙德和卡洛琳彼此对视了一眼，默然无语。
第九十六章 时间回溯
readx;（今天更新是章节的定时发布，此时此刻条子正在美国大使馆准备进行第二次面签中，希望大家祝福条子这次面签一定能顺利通过吧......能不能通过同时也意味着条子能不能继续有足够的时间写这本书了，因此条子这次的面签是不成功则成仁，具体结果条子会在面签结束回家后修改章节前言告知以及后续安排，大家为条子祈祷吧......）
对于赫尔曼曾经有过怎么样的经历，冯龙德除了之前在魔法森林那次闷头觉因为做梦才挖掘出来的一丁点残缺的记忆片段之外，关于赫尔曼的任何方面都近乎一无所获，这就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而现在，红魔馆的家主蕾米莉娅居然运用她的天赋能力能够模糊地看到自己的过往、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赫尔曼的过往？
顿时甭管是冯龙德还是卡洛琳，直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紧盯着pad长：“还有更多的吗？！还有其他细节上的描述吗？！”
看着俩表情立刻择人而噬的条顿骑士，咲夜本能地在双手指缝间瞬间握上了数把银白色的飞刀：“你们想干嘛？！在宴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开打？！”
俩边一展开对峙情况的时候冯龙德就意识到自己和老妹的反应很容易让人误会，就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别误会......卡洛琳，你稍微淑女一点，你现在看上去就要随时抡家伙砍人的造型绝对会让十六夜小姐误会。女仆长，我们是这个意思......”
冯龙德言简意赅地把自己俩人的本意说完后，咲夜就惊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过往？！”
“......你说的东西明显不是我这十七年里应该有的记忆片段，在大半年前我杀过最大个儿的东西充其量就是海螃蟹！”冯龙德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一脸的无奈，“所以我并没有因为你讲述的东西而怒火中烧，更没有想要为此去讨伐异端和反基督生物！我只是对你主人看到的东西很好奇而已，毕竟我都遗忘的记忆，你家的大小姐却能硬生生地看到。”
“这......”没等咲夜做出自己的决定，一个稚嫩的女孩子传来：“咲夜，你退下吧，辛苦你了。”
“遵命，大小姐。”咲夜瞬间就收回了自己双手指缝间的银色飞刀，施了一礼后悄然退下。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冯龙德和卡洛琳就看到了穿着带着樱红色线条的白色洛丽塔洋服的蕾米莉亚缓步朝自己俩人走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红’葡萄酒：“冯龙德，卡洛琳，今天晚上的宴会你们度过得愉快吗？”
“宴会很不错，只不过我们好像还不是很适应。”冯龙德耸了耸肩，他瞥了一眼周围那一帮子群魔乱舞的其他受邀客人们，“您的宴会......挺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没错吧？红魔馆的宴会仅次于每次异变后召开的全员宴会。”蕾米莉娅玩转着高脚杯，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说起来您也是‘跨界异变’的发起者，也不知道八云紫和灵梦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召开例行的宴会。”
“可能她们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吧，我倒是对于宴会开不开不大关心。”看着眼前个头也就勉强到自己胸口的吸血萝莉，冯龙德感觉真心没觉得她哪里威严了——看动画的时候应该是因为bgm（《为已亡公主所做的七重奏》）的原因，或者是较为成熟版的大小姐看上去还比较威严，但问题是目前的蕾米莉亚看上去就是一小孩子......
“如果宴会能开就好了，我也好久没有去博丽神社看看了......”看了一眼在远处餐桌上胡吃海塞的灵梦，蕾米莉娅把头转回来看到冯龙德的时候，绯红的瞳孔略微张大了一些：“冯龙德，你也是血族？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鲜血气息？”
“啥？什么血族？”冯龙德被大小姐这核突的新话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己用灵魂探测把自己检查了一遍后疑惑地问道：“我眼睛不是红的，背后也没长蝙蝠翅膀......而且我不喜欢喝血！您怎么判断我是血族的？”
“咲夜，给他一面镜子。”蕾米莉娅挥了挥手。
几乎就在同时，原本蕾米莉娅身后空无一人的位置立刻就出现了女仆长的身影，她默不作声地把一面小型手镜递到了冯龙德手里。
“你看看你的嘴。”蕾米莉娅指了指自己嘴里虎牙的位置。
冯龙德懵懵懂懂地望了一眼镜子，自己嘴里那上下两排各一对的虎牙清晰可见：“这不就是两对相对于周边牙齿要锐利很多的尖牙吗？普通人类也有可能会长成这样，有尖牙不代表我就是血族。”
“我感觉只有血族才会长这口牙齿，人类或者妖怪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明显。”蕾米莉娅看着冯龙德的牙口，认为自己证据确凿：“你有证明你不是血族的证据吗？”
然而冯龙德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第一，我除了爱吃四成熟的牛排之外，是绝对不喜欢沾血的食物的；第二，你见过十字军骑士团里有吸血鬼成员？谁家的吸血鬼会在自己身上穿着满是十字架的罩袍与兜帽披风？第三，我的生活习惯是白天在大太阳底下光膀子训练战技，您说什么样的吸血鬼会这么生猛？德古拉？莉莉丝？犹大？还是该隐？”
蕾米莉娅&咲夜：“......”
“话说回来，令我很奇怪的是，作为夜之眷族的您，居然会邀请一队条顿骑士的领袖来参加您的宴会？”说完自己的回答后，冯龙德好奇地看着蕾米莉亚，“幻想乡的宗教开明与种族共处已经这么开放了？这就跟天使允许恶魔到天堂参观一样不可思议。”
“‘幻想乡包容一切’......八云紫那个家伙说过的话，谁敢不听从啊。”蕾米莉亚抿了一口‘红’葡萄酒，“即使是之前在外面世界相互敌对的两方，在幻想乡内也得按着规矩来处理这些事情，就比如那两个不死人......再者而言，你们身上并没有我意料中那种令人厌恶的神圣气息，顶多笼罩一种淡淡的黑暗气息，更多的则是澎湃的生命力与魔力。”
“没有打起来真是太好了，八云紫给我留下来的伤到现在我才勉强都愈合干净。”冯龙德捏了捏自己的左臂关节部分，新再生出来的胳膊经过半个月的磨合期，用起来才算是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不过不管怎么说，能邀请第一眼给人感觉是自己宿敌的人发请帖，您可真是宽宏大量。”
“或许吧，我只是跟我的女仆长所说的一样对你很好奇而已——之前在看《文文新闻》的时候，你罩袍上那个黑色十字就让我不受控制地看到了一些我不太想回忆的东西。”蕾米莉娅血红色的瞳孔似乎一瞬间内变得有些深邃，“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于是让咲夜给你们送来了请帖，好让我能把你们的过往看得更清楚......然而，即使真人站在面前，我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片段，而其中的负面信息远比你现在看上去的正面信息要来得多。”
“我对于我的过往几乎一无所知，反而我更希望我能得知我的过去。”冯龙德指了指自己，语气听上去非常诚恳，“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能是否用您的能力具体地观看到我的一小段过往？这不管对于我还是卡洛琳而言，都是有很重要的意义。”
“对不起，我现在对于这个提议没有兴趣了。”蕾米莉娅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去，冯龙德和卡洛琳只能看到她背后那对小小的蝙蝠翅膀，以及听到她那略感无聊的回复：“或许等熟络起来以后，我可能会帮你这个忙；但是现在嘛......我还没有为一个宗教骑士而动用能力的想法，所以啊，还是请你们先尽情享受宴会的欢愉吧，这件事以后再谈。”
冯龙德没说什么：让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帮如此重大的忙确实有点过分，不过他这也是碰碰运气，能成最好，没成的话也无伤大雅，反正关于赫尔曼的记忆问题也是一件长期工作，急不来的。
而现在也算是把正事忙完了，冯龙德也只能把心思放在如何度过这个宴会上了。
☆
这场由红魔馆举办的宴会可谓是宾客尽欢，而且也持续了很长时间——要知道吸血鬼的宴会往往都是开到天亮为止，但是由于这场宴会里只有一个吸血鬼，因此所有人就不约而同地决定持续到所有人都喝高或者累倒为止。
期间卡洛琳还和魔理沙聊了相当长的时间，两个都是以玩转魔法为主的妹子自然有能相互交流的话题，而且她们就炼金术与魔法施放上聊了很久，直到魔理沙聊完后中途离开了宴会大厅；帕秋莉似乎在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就离开了，应该是回到大图书馆继续看书去了，而且人偶师不见踪影的原因应该也是到大图书馆查找自己需要的书去了；卫队骑士们和其他被邀请的妖怪与妖精之间交流不多，后者们虽然对于这些新到的外来户以及男性很好奇，但主要问题是这帮子条顿骑士对于其他人不能说是爱答不理，而是他们待人接物的方式实在太直性子了，直性子到连大大咧咧的妖怪妖精们都有点尴尬，这帮子二货就自己扎堆聊天了......
冯龙德自己倒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也就是四处晃悠把全场的点心甜点酒水尝了个遍，然后默默地看着某红白巫女在食场上大杀四方无人能挡——冯龙德非常好奇，你说灵梦以前这德行也就罢了，毕竟穷；但是自己当初刚来幻想乡的时候不是算贿赂给她一块金砖吗？金砖换成的金钱都足够她胡吃海塞好几年了！
为了心中的疑问，冯龙德为此询问了一下灵梦，结果后者是这么答复的：“我一直认真地收藏在奉纳箱里啊？这样的话，我每天确认纳奉箱的时候一看到里面有一大块沉重的金砖，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冯龙德：“......”
灵梦小姐，您的姓氏不是博丽，应该是阿巴贡、泼留希金、夏洛克，或者葛朗台吧？
虽然灵梦给人的感觉有些吝啬鬼的印象，但是就冲着灵梦一边胡吃海塞还一边招呼着冯龙德也多吃点、说是来一趟别亏本的话，冯龙德就觉得，这货就算是再贪财也不是坏人了......充其量就是一个节操余额为负数的家伙！
宴会开完后，本来冯龙德等人要去领回自己的马匹与武器返程的，但是咲夜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改变了：“我家大小姐让我来传话，希望各位能在红魔馆留宿——现在已经是午夜后，而且月亮也是最圆的时刻，这就意味着大多数妖怪力量的增强，此刻在野外遭遇意外的机会会大大增加。”
“替我给红魔馆的主人回话，就说我们同意了。”冯龙德想了想后同意了，月圆之夜会使得幻想乡里绝大多数的妖怪力量增幅与亢奋，而且现在也很晚了，他不确认自己会不会在返程中因为突然睡着而坠马。
传达了回话后，冯龙德等人被咲夜与一干妖精女仆安排进了红魔馆里的空房间，而且房间布置也能带给每个人宾至如归的感觉——或许蕾米莉娅性格里因为自己体型的缘故而带着小孩子性格与任性脾气，但老牌贵族家族的后裔自然还是自带一份气质随身，那就是尽可能彬彬有礼与不会辜负礼仪。
而且冯龙德觉得，蕾米莉娅还是有些人情味的：最起码，自己等人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而且睡觉的地方是一张欧式复古床而不是一个欧式复古棺材......
等冯龙德等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沉沉睡去或者灵魂进入休眠状态之后，冯龙德所在房间隔壁的房间里，一个绯红少女端坐于房间内的高座之上，看着自己前方躬身行礼的银白色头发的女仆。
“咲夜，他们都睡下了？”蕾米莉娅问道。
“大小姐，宴会的疲惫让他们就如同亡者一样了无生息。”咲夜低着头回答着，“尤其是作为护卫的十一名条顿骑士，他们睡着后给人的感觉就真跟死去了一般，连呼吸都没有。”
“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静，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蕾米莉娅点了点头，然后准备闭上眼睛。
看到自家大小姐的举动，咲夜湛蓝色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大小姐，您这是要......”
“咲夜，我的能力是‘操控命运的程度’，你没有忘吧？”蕾米莉娅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而我要窥视到某一个人具体的一部分过往，就必须对他使用‘时间回溯’。”
第九十七章 过往的回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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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蕾米莉娅的话，咲夜立刻就站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违反了主仆的礼节：“大小姐，您不这么做！”
“为什么呢？”蕾米莉娅的眼皮停止了动作，保持着眯着的样子，“咲夜，你的动作。”
“......抱歉，我失礼了，大小姐。”咲夜立刻恢复了自己躬身的动作，但是咬紧了银牙，“但是容我说一句：您也很清楚这种能力发动会有怎么样的副作用，而现在红魔馆是不能临时失去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的。”
“我自然清楚，”蕾米莉娅不在乎地摆了摆自己的左手，而右手则托着自己的香腮，“顶多我会连续睡眠几天而已，平常的事情咲夜你不是能完美地处理好吗？”
“可我个人认为您还是应该......”
“够了！！”蕾米莉娅的声音骤然高了一个八度，“你要记住，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看见大小姐罕见的发怒，咲夜急忙单膝跪倒：“对不起，大小姐。”
看着跪倒在地的咲夜，以及她脸上已经开始遮掩不住的疲惫之情，蕾米莉娅也有些懊恼地放低了音量说道：“我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见谅......但是咲夜，我必须要去看到那个家伙的过往，不然我绝不会安心。”
“大小姐，您看到的那些片段......”咲夜躬着身子时，她的目光只能看到蕾米莉娅的双脚，“真的值得您那么在意？幻想乡的妖怪们基本每一个都有着曾经黑暗的过往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嘴里的这个‘半死者’却不一样。”蕾米莉娅一回想起那些片段，精神就有些震荡，“和以前我窥视过的片段不同，这些片段我完全摸不清楚是具体在哪一个时间段发生的......即使是八云紫，她的过往我只要敢透支力量的话也能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我却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
“所以您想要看到一些具体的影像？”咲夜抬起头问道。
“没错——如果只是一小段非常具体的过往，我还是能办得到的。”蕾米莉娅缓缓点头，“咲夜，你回去休息吧，警戒的工作交给红美铃和妖精女仆就够了。”
“遵命，大小姐。”咲夜行李后起身准备离去，在即将推开屋门的时候，蕾米莉娅的声音传来：“咲夜，你真的确定不接受我血液的馈赠？帕琪的魔法延寿已经快到极限了——再过几年，你的衰老速度就会恢复成正常的流速，而且你的生命依旧会跟人类一样短暂。”
“恕我违命，大小姐，我不能成为您的眷属。”咲夜转身微微鞠躬，“我希望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类，这是我唯一的坚持。”
“那你能陪伴我，以及大家的时间就只剩下几十年了。”蕾米莉娅直视着咲夜，脸上略有些怀念，“成为我的眷属的话，你就可以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正因为寿命是有限的，所以我才会加倍珍惜与您，与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咲夜淡淡地笑了，“因为寿命有限，所以才会在有生之年将自己的生命变得更加灿烂。”
“搞不懂你们人类是怎么想的......”蕾米莉娅叹了一口气，一脸地无奈，“我不会强求你的，不过哪一天你要是改变主意的话，我随时都会给你我的鲜血。”
“谢谢您的好意，大小姐。”咲夜点了点头，打开屋门离去了，“希望您接下来一帆风顺。”
等咲夜走了一段时间后，蕾米莉娅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一阵混乱不堪的信息开始冲击着蕾米莉娅的脑海。这种冲击感不亚于灵魂被当成铁毡被大锤敲打，蕾米莉娅在精神上一边抵挡着海量讯息洗礼的同时，一边尽可能地把其中自己选定的一段过往尽可能把所有需要的讯息完善进去，她紧闭的双眼已经开始缓缓流出血丝。
“什么，这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蕾米莉娅千辛万苦地把一小段具体的过往呈现出来并能窥视的同时，她的精神瞬间就加剧了灵魂波动，就如同普通人类惊讶的呐喊一般。
在蕾米莉娅不受控制地本能抱住自己因为某个人的过往而受到冲击的头颅时，一段详尽的过往讯息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同步重现——
☆
几天内连绵的暴风骤雨，让当地本来就阴湿的环境更加恶劣起来，森林里崎岖的小路和无处不在的灌木树枝让整支队伍不仅行进更加缓慢，而且也把整支队伍拉得就跟百足蜈蚣一样亢长。
整支由双熊堡的亚尔维斯侯爵组建的贵族部队正在沿着森林中的蜿蜒小路向北行进，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由征召的农奴组成的民兵部队，他们身上最惨的只有一身脏乱的亚麻衣服，好点的也就一身残缺的皮甲，有些人能幸运地拿到长矛与小圆盾，绝大多数却是手持着各种各样类如斧头、镰刀、锄头、铲子等等自己平时干活用的东西；在他们身后，一队队穿着皮甲手持扇形盾与钉头锤的军士走在征召农奴的身后，监督并监视着是否有人没赶上队伍或者想要中途溜走，他们是双熊堡里经过训练的贵族直属士兵；队伍的正中央就是以亚尔维斯侯爵为首的贵族们，他们身穿着重型链甲以及外挂着一些板甲配件，身上的罩袍与披风上描绘着各自家族的纹章，每一个人身后的扈从与侍从手里都拿着自己主人的家族旗帜；在这之后，队伍后半截的人员组成就复杂得多：雇佣兵、流浪骑士、商人、奴隶贩子、**与流浪汉掺杂在一起，为了随时了解到这些群体的即时情况，亚尔维斯侯爵派遣了自己其他的部队与一些骑士随行，以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流浪骑士或三五成群策马同行，或与自己手下的雇佣兵与随从在一起行动；雇佣兵则按照自己所在团队分别行动，相互之间在行军过程中开着大声而粗鲁的玩笑；商人、奴隶贩子、**等一反在驻扎时的喧闹，闷声或步行或赶着马车地带着自己的家当跟随着队伍的脚步。
“喂，罗奈尔德爵士，您说亚尔维斯那个老混蛋是怎么回事？这种鬼天气，居然让我们在这种只有野兽才待的地方行军。”队伍后列的流浪骑士队伍中，一个一头栗子色短发、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重型弩、穿着一身轻型一环连四环铁制链甲的弩手向旁边一名骑着北地战马的骑士询问着，“我们之前来的路都比儿这平坦多了，而且天气也不错。”
“亚尔维斯那个蠢猪侯爵从传令兵那里得知自己附庸带来的支援部队遭受到了布雷尔家族的伏击，要率领所有人去救援。”手持着缰绳的赫尔曼鼻子哼了一声，回答后就不吭声了。
“哈啊？那您为什么还带着我们接受这个‘蠢猪侯爵’的雇佣？”栗子色短发的弩手嘿嘿笑着，说话的语气听上去略有些贱气兮兮的感觉，“您一向的行事风格不是事事谨慎不为过吗？”
面对自己下属的调侃，赫尔曼的表情就跟僵死了一般毫无改变：“因为双熊堡的亚尔维斯侯爵发放的佣金最高。”
“......好吧，罗奈尔德大人您赢了。”栗子色短发的弩手被自家大人毫无感情波动的回答差点噎死，他无奈地敲了敲自己头上的铁制头盔：“罗奈尔德大人，您如果能笑笑的话，完全可以看上去更和善与风趣一些，这样我们这些下属也能感觉和您比较容易通报一些事情。”
能和自己的部属相处更融洽一些？赫尔曼想了想，转头朝着自己的下属尽可能地扭动着面部的肌肉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样？”
不得不说，赫尔曼的动机是好的，但是结果却不是好的：别人微笑，都是弯起嘴角即可，有些豪放点的也就略微露出一些牙齿；再来看看赫尔曼，他那一笑直接把两排牙都露了出来，那效果......
栗子色短发的弩手一看自家骑士老爷那择人而噬般的微笑，下意识地就往一边躲开：“呃......罗奈尔德大人，您还别笑了，您别笑的话看上去更像好人！”
“......嗤！”赫尔曼那张勉强微笑的脸立刻垮成了之前的死板脸，他压了一下把自己头颅酸麻的头盔后鼻子哼了一声。
“罗奈尔德大人，你其实也可以......”
“够了，欧灵。”赫尔曼再一次转过头，湛蓝色的鹰目盯着名叫欧灵的弩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很、烦。”
还没等欧灵说些什么，一边另外一个背后背着一张紫衫木长弓、棕色短发和一脸络腮胡的皮甲长弓手把自己的同伴拉到了一边：“欧灵，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不是一路上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了嘛，我只不过想要让罗奈尔德大人别太无聊而已。”欧灵看上满不在乎，他扭了扭脖子调整着自己链甲头巾的位置，“杜戈尔，难道你没看到，这些天来，大人他就连休息的时候也就是瞪着眼睛看着我们发愣？没有必要的时候，他连话都不说！”
“罗奈尔德大人喜不喜欢说话是他的问题，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贵族的父亲或者母亲。”杜戈尔看到赫尔曼并没有注意他们俩而是骑着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后松了一口气，一把拉住欧灵的脖子压了过来，“你以后就管管你自己的嘴吧——罗奈尔德大人除了自己现在骑着的那匹灰色的行军马，还有一匹黑色的冲锋马与白色的辎重马，是不是？”
“没错——白色的辎重马被用来拉咱们的行李，还有海洛伊丝那个小丫头负责驾驶马车和不用徒步赶路；那匹黑色的冲锋马是我见识过的最壮实的北地战马，结果现在它被阿铁骑着，看上去就跟普通人胯下的毛驴一样。”欧灵看了一眼骑着那匹黑色冲锋马跟在赫尔曼身后的阿铁，那幅画面就跟普通人骑着一只大狗一样别扭，“杜戈尔，你说马车里全是行李、补给和装备，只能坐一个驾车的也就算了，为什么罗奈尔德大人会把冲锋马给阿铁那个彪彪的家伙骑？他也不怕马被压塌了！”
“阿铁那个大个子人是彪得慌，但是不代表他是傻子。”杜戈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老伙计，“阿铁至少自己很清楚自己别给罗奈尔德大人找麻烦或者不痛快，而且他那性格至少不会让罗奈尔德大人操心；而你呢......所有人就数你最话贫，你小子就是雇佣兵里混进去了一个拿着弩的吟游诗人！罗奈尔德大人能让你骑马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欧灵被杜戈尔的话给噎住了，“合着我说话还有错了......”
“这些天你就悠着点吧，毕竟现在的战况可是随时随地都有死人的形势。”杜戈尔摸了摸自己腰间悬挂着的斧头，“小心点吧，我预感这几天将是最漫长的几天。”
脚下的皮靴已经满是泥泞，再加上漫天的雨点，整支队伍不分贵族士兵还是随行的平民，都变成了从水里捞出来的蔫鸡。队伍里的抱怨声不绝于耳，负责各个军士连队的连队长们都管得了前管不了后，就连贵族与骑士们中也有不少咒骂的语句钻入大家的耳朵中。
好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该死的暴风雨总算停了下来。然而森林中密集的树木高冠，使得阳光都没有多少能晒到人身上。但还是多亏这些微弱的阳光，空气中令人烦躁的潮湿气息也减弱了不少。
“这里的空气潮湿得感觉都能养鱼了，”欧灵一边抱怨着，一边右手捏拿着自己酸痛的左肩头，“真不知道神圣罗慕路德人是怎么在这种鬼地方活下来的，感觉这么几天下来，我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赫尔曼没做声，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后就转过了头，忙于把自己的兜帽披风找一块向阳的地方晾晒起来。
自幼就居住在海边，赫尔曼早就习惯了潮湿的水气环境，而且因为这里的空气中没有那种海腥味，反而让赫尔曼不太习惯，只不过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云游，他也算克服了不少。
在亚尔维斯侯爵的命令下，整支队伍在林间一处临时开辟出来的空地上开始扎营。
第九十八章 过往的回溯 二
readx;ps：（当前收藏为1907，再有653或者更多收藏就能额外加更了~既然都上架了，希望大家多多继续支持条子，条子好有信息与动力把这本书写得更加精彩耐看......以后条子每章的前言将会写到章节感言中，省得有人还以为条子这是在凑字数......不多说了，大家赶紧进入上架后的精彩剧情吧~）
虽然此行的目的是救援亚尔维斯侯爵附庸的支援部队，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亚尔维斯侯爵也只能让疲惫的部队在中午好不容易开始放晴的时候就地安营扎寨——反正需要支援的对象距离这里也不远了，部队休整到下午的时候再出发也能顺利地在天黑前结束战斗。
尽可能用找到的干燥柴火升起篝火，营地里火光点点，随即伴随着烘烤面包而散发出的麦香，以及烤肉与炖肉的香味，让附近的民兵们时不时地咽着口水：只有封地贵族们、流浪骑士与雇佣兵才有资格与资本去享受这些食物，贫困潦倒的农奴出身的民兵们只能等着大锅熬制的大麦粥。
赫尔曼左手端着一碗用风干猪肉熬制的肉汤，右手把黑面包浸在热乎乎的肉汤里等着软化掉，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在篝火边，盯着晃动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在别的篝火边上的欧灵还想着过去说说话，但是直接被杜戈尔给摁住了：在行军的时候话唠也就罢了，不然太沉默的长时间行进很容易让人的精神状态不佳，但现在还去骚扰自家大人那就是找死了；再者说。骑士就算是贵族阶级里倒数第二层仅次于勋爵，那也是实实在在的贵族，而平民是不能和贵族同桌吃饭的......即便现在都是靠篝火烹饪食物，也是各分各的，流浪骑士们聚在几个篝火边。而雇佣兵则围着其他的篝火。
在冯龙德慢慢咀嚼着泡软的黑面包时，一个梳着诺尔斯式麻绳型长辫的金色长发美少年骑士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自己自顾自地拿着木碗从篝火上架着的铁锅里捞着肉汤与碎肉。
“克里斯？”赫尔曼稍微瞥了一眼，确定是那个娘炮诺尔斯骑士后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忙于搅拌着自己的肉汤，“之前行军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
“不要以为其他的流浪骑士都跟你一样，眼睛里除了金钱就是战利品，至少我不是。”克里斯碧绿色的瞳孔狠狠瞪了赫尔曼一眼，而后者浑然不觉，“你一个人只顾着赶路的时候。我去跟其他流浪骑士聊了聊：他们都不看好这次行军计划，不少人决定在这次战斗结束后就和亚尔维斯侯爵解除合约......赫尔曼，你是什么想法？”
“挺对的，只不过我打算尽可能维持合约，毕竟每一天的佣金还是很可观的。”赫尔曼端着自己的木碗喝着肉汤，热气糊了他一脸，“这次接受雇佣合约可是我赚得最多的一次：一周的战斗下来，连同你们的份儿和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我足足赚了相当于一枚金币的报酬......那为什么不继续维持合约？”
“你果然是最典型的流浪骑士——不关心自己的下属，不关心自己的同僚，不关心双方发生战争的原因。甚至就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关心，眼睛里只有钱币与金银。”克里斯看着赫尔曼那漠不关心的态度似乎有些气愤，他握着木汤勺的右手有些颤抖，“那些流浪骑士都还珍惜自己的性命，而你却对此毫不关心？只盯着佣金还能再从那个侯爵手里榨出多少？！在你眼里，就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性命、金钱、部属与同僚更加重要的东西吗？！”
“有的。”赫尔曼充满了肉汤的嘴里蹦出了回答。面对着克里斯诧异的眼神，他缓缓地吐出了下一个词汇：“封地。”
“你特么......”听到赫尔曼的话后。克里斯的眼睛里立刻就如同冒着熊熊烈火一般猩红，他把木碗一扔。右手本能地摸上了背后背着的诺尔斯式长柄战斧，“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封地。”赫尔曼瞥了一眼怒气勃发的克里斯，死板的脸上好像浮现出一丝不屑，“还有，别忘了，你，也是流浪骑士。”
“特么的......”克里斯听到赫尔曼的话后彻底被怒火冲晕了头脑，直接拔出诺尔斯式长柄战斧双手握在胸前，“你居然......”
克里斯的暴起让其他围着别处篝火的流浪骑士们骚动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们就耸了耸肩后不再做声了：流浪骑士中因为言语冲突或者信念不和就拔出武器相互决斗、彼此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是四分五裂那都是相当常见的，毕竟流浪骑士里什么样性格与信念的人都有，他们相互之间长时间不爆发冲突那才不正常。
就在克里斯想要挥斧劈向赫尔曼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林恩大人！赫尔曼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海洛伊丝那仿佛秋天随风摆动的小麦麦穗一般的金色披肩长发随风飘舞，厚实而红褐色的镶铁皮甲勾勒出她微微起伏的身材，镶铁皮甲那如同裙子一般的下摆里露出一双嫩白的小腿与淡褐色的毛制长靴，戴着长筒皮制护腕的双手正吃力地抱着一大袋装满了风干肉的布袋子。
尽管名叫海洛伊丝的少女年龄上最多只有十七岁，身高甚至还不到赫尔曼的肩膀高，但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长大后能迷死人的美人胚子。
不要以为海洛伊丝只是为了自己的防护程度而穿上了镶铁皮甲：腰间固定皮甲用的悬挂式武装带，以及上面佩戴着的双刃长剑与短剑，与背上背着的厚木圆盾，都说明了她并不是娇贵的月季花。而是一枚带刺的黄玫瑰。
“海洛伊丝？你手里的是？”赫尔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克里斯剑拔弩张的气势，转过头看着海洛伊丝手里的布袋子。
“亚尔维斯侯爵的手下给部队开始发放补给了，这一大袋子是给我们这群人的......赫尔曼大人，您看够吗？听那些发放补给的军士们说，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领一些。”海洛伊丝把布袋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块干肉扔进了铁锅里，然后歪着小脑袋看着赫尔曼和克里斯两人：“您和林恩大人为什么要那么样啊？”
“言语不合而已，而且都有些呛火而已。”冯龙德站起身，把喝干净肉汤的木碗和木汤勺递给了海洛伊丝，“辛苦你一路赶着马车与同时负责警戒了，锅里剩下的肉汤和肉片就是你的了。至于......”赫尔曼说着，歪头看着依旧抄着诺尔斯式长柄战斧的克里斯，“我们或许要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来不受打扰地战斗一次？”
克里斯看着海洛伊丝似乎抿了抿嘴唇，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诺尔斯式长柄战斧。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把武器背回到了背上：“没有必要了——我们都是同僚，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生内讧，而且我有些过于冲动了。”
“耐心是骑士的美德之一，即便对流浪骑士而言，也是如此。”赫尔曼抱着膀子,湛蓝色如同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克里斯，“脾气火爆，孤傲保守。而且还容易冲动——我现在彻底相信你是诺曼斯群岛的诺尔斯裔纳尔逊人了，看来看别人的故乡出身，光凭看脸是不行的。”
“......我能理解成你这是再次挑衅吗？”克里斯本来脸色都放缓了。一听赫尔曼的话顿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继续变黑，“每一次的争吵都是你成功地让怒火点燃了我的神智，如果不是奥斯蒙父神的教导能及时平息我的愤怒，你早已经就被我的长柄战斧劈成两段了。”
“是否能平息怒火，跟你的信仰没什么关系。”赫尔曼扭了扭脖子，“还有。放狠话毫无意义——强者只需行动，弱者只能喋喋不休。”
“......”克里斯银牙颤栗着。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赫尔曼所激怒，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整理好身上的重型链甲。戴上覆面盔后往外围走去：“接下来是我负责警戒的时间了，失陪。”
赫尔曼看着克里斯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耸了耸肩后继续坐在篝火旁，再一次拿起木碗和木汤勺：“海洛伊丝，帮我盛一碗。”
“给您，赫尔曼大人。”海洛伊丝盛了一碗带着不少炖肉的肉汤递给赫尔曼，歪着头看着略皱着眉头吹走热气的赫尔曼：“赫尔曼大人？为什么林恩大人说要去负责警戒？警戒的工作不是您手下那十几名盾矛手来负责吗？阿铁哥会管理好他们的。”
“管他呢，他又不是我的同胞兄弟。”赫尔曼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克里斯就是想找个借口去一个人静静，“阿铁怎么样？”
“阿铁哥啊？他一个人独占着一个篝火堆在烤肉。”海洛伊丝指了指远处一个篝火，篝火边一个坐着都比普通人站着都高一头的光头大汉清晰可见，“他吃得多，所以一个篝火勉强才够他能及时获取烤熟的食物——他之前揍趴下了几名其他团队的雇佣兵，成功地拿到了这堆篝火的独享权。”
“等吃完饭，把他叫过来。”赫尔曼点了点头，话题一转，“海洛伊丝，我们的损失情况如何？”
“距离接受合约已经过去了八天，您手下的五十名盾矛手已经只剩下健全或伤势不碍事的十六个人了，其他重伤的则......”海洛伊丝咬了咬嘴唇，“则按照您的要求给‘处理’了......赫尔曼大人，我能说一句吗？”
“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给‘处理’了啊？”海洛伊丝一想到那些景象，端着木碗的手就不禁颤抖，“他们都还活着啊.....”
看着快要洋溢出眼泪的海洛伊丝，赫尔曼没有任何被触动的意思：“因为我们救不了他们。”
“为什么......”
“你和其他雇佣兵团队里的女杂役和随军的洗衣妇照顾过他们，应该很清楚他们的伤势如何。”赫尔曼盯着不断跳跃的火光，“他们中伤势最轻的一个都是正面被战锤捶碎了大部分肋骨，伤势最重的一个被双手剑划烂了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战后打扫战场的......医师和普通的修士们对于这种重伤员根本束手无策，神圣牧师们的光明魔法倒是能救他们，但是我们能在他们还没有死掉前找过来吗？而且......让神圣牧师救助这种重伤员，花费的金钱也太多了。”
“所以您就狠心地结果了他们？赫尔曼大人？”海洛伊丝想到了那一天赫尔曼面无表情地拿着匕首，极其娴熟地将一个个重伤员的喉管割断。
“与其让他们忍受着生不如死的剧痛并哀嚎几天几夜才能死去，还不如索性给他们一个痛快。”赫尔曼把木碗里的东西吃完，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任何在战场上当场死亡的人都是幸运的，受了重伤而没有死去的人都是不幸的......海洛伊丝，不必太过关注他们，我必须优先考虑活人——死人不用操心任何事情，而生者还需要继续前行。”
“我明白了，赫尔曼大人......”海洛伊丝沉默了良久，然后才慢慢说道：“那林恩大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跟您吵起来的吗？您生气吗？”
“不是，他是因为一些观念问题和我吵起来的。”赫尔曼的眼睛里反射着篝火温暖的橙红色火苗，“他只不过是看所有的事情都只看一方面而已，人却不坏，只不过我看不过他这个单纯的思想而已，谈不上会为此生气——并肩战斗了这么多次，经历过那么多血腥的战斗，想必他的火气会积累得很多，这次全都发泄出来也算是好事。”
“......赫尔曼大人，请容我说一句。”海洛伊丝咬着嘴唇，双手紧抓着镶铁皮甲的下摆，就跟揪着裙角一般，“我感觉您，您是......您是一个好人。”
赫尔曼这时候已经双手枕在脑后躺倒在地，听到海洛伊丝的话眉毛一挑：“何以见得？”
“就我的感觉......”海洛伊丝抱着自己的双膝，小心地斟酌着语句，“我感觉您要不是一个好人，是不会容忍一个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在自己身边的，而且也不会能让一个啰里啰嗦的弩兵在你耳边一直绵绵不绝却没有杀了他。”
“或许吧，但是很明显，一个好人是不会为了银币与金币而不顾自己与下属的性命的。”赫尔曼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吃饱肚子后就抓紧时间休息——小心点吧，出于流浪骑士的预感，这几天很可能将是最漫长的几天。”(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过往的回溯 三
readx;ps：（当前收藏为1932，再有628就能额外加更了~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点击推荐订阅与投月票吧，条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每日必定一章4000+更新以及精彩的剧情，虽说慢热流吧......不过条子写东西习惯尽可能别水，而且会写出环境氛围与各个人物的感觉，所以只要成绩越好，相对地条子也越得往好了写，这是双赢~不说了，大家进入精彩的章节吧~
经过一整个中午与小半个下午的休息，亚尔维斯侯爵的部队在其主人的命令下开始拆除临时营地，重新踏上了行军路程。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就仿佛奥斯蒙父神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整支队伍才刚踏上征程，天空就如心有灵犀一般再一次密布了阴云，然后哗啦啦的大雨就泼了下来......
天气的神奇变化使得整支队伍的士气不能说是低落，但绝对是憋屈状态的——谁叫这场局部雷阵雨好死不死地挑这个时间段接着下，使得大家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精神劲头儿又恢复到了休息前的状态——萎靡不振。
赫尔曼和克里斯骑着马跟随着队伍前行，阿铁骑着那匹黑色的冲锋马跟在后面；海洛伊丝则驾驭着马车，欧灵和杜戈尔带着盾矛手们跟在马车后面，每当马车的车轮陷入泥泞的时候，他们就会手拉肩扛地把马车车轮从烂泥里退出来，然后继续上路。
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彻底进入敌人的领地了，赫尔曼一手拉紧缰绳的同时从腰带上取下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麦酒。以便去除暴雨带来的寒气。
“罗奈尔德大人，林恩大人，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欧灵突然从马车后面跑了过来，走在赫尔曼与克里斯的旁边喊道。
“唯一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你的话太多。”赫尔曼面无表情地顶了回去。说着的同时再次举起手中的水壶。
“罗奈尔德大人，我没开玩笑，”这一次，欧灵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您难道不觉得，这里太过安静了吗？”
太安静？
赫尔曼仔细倾听了四周环境的动静后。打了一个寒噤，送到嘴边的水壶停在了半空中：除了四周士兵与贵族们时不时发出的抱怨声与聊天声，以及人脚马蹄踩着泥泞时发出的声音以外，整个森林都太安静了——没有鸟鸣，没有狼嚎。就如同这里并没有动物存在。
当意识到这里有敌人的伏击的时候，一根箭矢穿过赫尔曼握着水壶的手虎口处之间，射穿了装满了麦酒的水壶，飞溅出来的麦酒洒了欧灵一脸。
赫尔曼刚反应过来，数以几十计的巨大火球从道路两边的森林中翻滚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向亢长的队伍。
赫尔曼看着自己所在队列的左侧，一个由点燃的巨型稻草团形成的大号火球正在一路滚来。拥挤的队列使得大家根本就没法躲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球朝着自己撞过来。
毫无征兆地。赫尔曼和克里斯一兜缰绳把战马前进的方向往旁边一带，撞得周围人一阵踉跄：“都快躲开！！”
反应过来的欧灵只觉得身边一阵火浪急速掠过，然后一阵惨叫声四下而起。转头望去。队列里十几名闪躲不及的雇佣兵被火球直接碾了过去，已经扁得如同刚做好的薄羊皮纸一样了——而且还是燃烧着火焰的那种。
“是布雷尔家族的人！伏击！”欧灵见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没事后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嗓子后从背后掏出重型弩，嘴里含着弩矢的同时躬着身子开始给弩上弦：“两位骑士大人，他们来了！”
“把你那该死的嘴闭上，傻子都知道这是伏击了。”赫尔曼和克里斯下马撑起了马匹身上携带的鸢尾盾。周围的其他流浪骑士与雇佣兵们也纷纷以各自的团队为单位组成了刺猬型盾阵。
赫尔曼和克里斯同样撑起了盾牌，两个人分别手持着骑士长剑与诺尔斯式长柄战斧和赫尔曼的同伴与盾矛手们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刺猬型盾阵。
“组成方阵！相互重叠你们手中的盾牌！”经过刚开始的混乱后，各个连队中的连队长们开始整顿起队伍。各个不同的兵种开始紧急组成了各式各样的方阵：重装步兵们组成了“口”字形的方阵，弓弩手们纷纷躲进重装步兵方阵中央的空隙中以获得掩护，封地贵族们也拔出长剑骑在马上做好了战斗准备，而流浪骑士们却默不作声地下马混入了重装步兵的方阵中补充人员数量。
但是这里的道路太过泥泞，而且刚刚四处碾压的火球也使得整个队伍乱七八糟。当亚尔维斯侯爵的部队们慌张得重整队列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如同之前暴风骤雨一般的箭矢与弩矢。
看着从盾牌上透体而出的弩矢箭头，赫尔曼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虽然前一秒，这发弩矢差点就有可能刺瞎了他的左眼。
在这将近五分钟的火力覆盖中，整支亢长的队伍时不时就有各种各样凄惨的哀嚎响起。赫尔曼、克里斯、海洛伊丝、阿铁和十六名盾矛手们组成了一面由三层盾牌拼成的盾墙，欧灵和杜戈尔两名没有遮蔽物的弓弩手则躲在众人身后，等待着箭雨停息。
“嘿，克里斯，”赫尔曼左手举着着自己的钢制鸢尾盾，右手把骑士长剑插在地上后拍了拍自己身边克里斯的后背，“克里斯，待会儿要被冲击的时候，别用你的诺尔斯式长柄战斧，想办法从敌人那里夺取一把短兵器。”
“为什么？”克里斯看了看自己这边队伍的情况，刚刚那场箭矢与弩矢的骤雨让自己这一边各种轻装步兵损失惨重，待会儿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冲锋过来不用诺尔斯式长柄战斧，难道直接拿着盾牌扛着对方的冲击？
“这里地形太窄了。我们又拥挤在一块，你能指望能空出空间来让你挥舞着它大开杀戒吗？”赫尔曼咽了口唾沫，右手从地上拔出了骑士长剑，并握得越发紧了，“该死的。在这里我们的弓弩手都没法进行集群射击，连好点的阵型都来不及排出来，只能用人堆。”
“嗤！”虽然不满意赫尔曼的建议，但是他对此也只能用鼻空出气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之外也就没辙了。
“冲锋！”
“呜.......”
伴随一声响彻战场的呐喊以及长鸣的号角，树林里、灌木里，甚至是从土坑里冒出一个个身上标注着绿色橡树叶家族纹章的布雷尔家族士兵。呼啸着组成一群群洪潮冲向了亚尔维斯侯爵的部队。
在盾牌与盾牌的缝隙中目睹了眼前逐渐接近的布雷尔家族士兵时，赫尔曼咬了咬牙，脸上的那道伤痕似乎因为面部肌肉的抽搐看上去越发狰狞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第一波布雷尔家族士兵靠近的时候，一个完全由流浪骑士组成的刺猬型盾阵发出了怒吼
“喝啊！”受到了流浪骑士们战吼的刺激。不少其他流浪骑士和雇佣兵都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为彼此打气，各个方阵相互之间凑得更加紧密了。
“站起！”赫尔曼大喊了一声，刺猬型盾阵里的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组成了由两排人构成的盾墙。
“推进！”再次大喊了一声后，所有人顶着盾牌冲着敌人冲了过去。
“咣！”感受着自盾牌上传来让手臂一震的动静，赫尔曼直接把盾牌往后一收，一个身穿罩袍皮甲挥舞着双刃剑的布雷尔家族士兵没收住冲势就向前踉跄了两步。
趁此机会。赫尔曼右手向前猛一使劲，手中的骑士长剑直接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布雷尔家族士兵愣愣地看着自己腹部逐渐渗出的污血，仿佛不相信一样地又抬头看了看赫尔曼。直到赫尔曼用鸢尾盾顶了他一下，一把抽回了骑士长剑，尸体才轰然倒下。
没等赫尔曼把骑士长剑上的鲜血抖掉，又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咆哮着冲了上来。
这次是一名穿着轻装链甲、双手双持着两把神圣罗慕路德风格的长剑的布雷尔家族士兵。这名布雷尔家族士兵很明显吸取了自己前面阵亡同伴的教训，两把长剑毫无间歇地狠狠击打在赫尔曼的鸢尾盾上。
赫尔曼皱起了眉头：这种连续性的攻击是让他最头疼的，钢制的鸢尾盾再结实。那也只是一面盾牌而不是一层城墙；如果自己干挨打不还手的话，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鸢尾盾就会破碎。从而直接面对这个双持高手。
能玩双持武器的，一是勤学苦练。二就是要讲究天赋——这一名布雷尔家族士兵很明显是两者都是，而且他身上比大多数布雷尔家族士兵更好的装备也说明了他的战技绝对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阿铁，补充我的位置！”怒吼了一声后，赫尔曼直接抬起鸢尾盾向前跨了一大步。
“是！罗奈尔德大人！”阿铁同样怒吼了一声，他身上穿着明显是改良加工过的加长版超重型链甲，头部被一顶铁质诺尔斯式护眼头盔、链甲头巾与链甲面罩，手里顶着一面大型厚木圆盾与双手铁锤。
等阿铁补充上了自己的位置后，赫尔曼整个人都缩在鸢尾盾后面，直接就如同蛮牛一样冲撞了过去。
布雷尔家族士兵见状，手中两把长剑挥舞的速度更快了，使得赫尔曼手里的盾牌边缘的地方已经开始破损。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赫尔曼直接连人带盾牌扑到了布雷尔家族士兵的身上。趁着对方拼命挣扎的时候，赫尔曼左手松开了盾牌的握柄，双手握上了骑士长剑，然后一个自上而下的刺击。
“噗！”布雷尔家族士兵的脸顿时变得如同烂西瓜一般，鲜红的血液和白皙的脑浆立刻喷了赫尔曼一脸。
顾不得把脸上的污物抹掉，赫尔曼立马捡起盾牌，后撤两步又退回到了盾阵中，而阿铁则很默契地退出了一个空位。
赫尔曼和克里斯两名流浪骑士、以及如同诺尔斯海寇时代走出的阿铁作为这个刺猬型盾阵的中坚力量维持着盾矛手们组成的防线与士气，海洛伊丝则尽可能地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欧灵这个弩手和杜戈尔这个长弓手则守在盾阵后面，时不时盾阵就会让出一条缝隙，紧接着一发箭矢或者弩矢就钻了过去，随后盾阵就会再次合拢，伴随着一声被射中的敌人的惨叫声。
由层层叠叠的各式盾牌组成的盾墙几乎能抵抗住任何步兵的冲击，尤其是那些全部由流浪骑士组成的刺猬型盾阵，他们就如同海浪中礁石一般屹立不倒，任何布雷尔家族士兵冲过去的结果要么是被一盾牌扛飞，要么就是撞在盾牌上后被各种武器给砸死。
在不少刺猬型盾阵逐渐彼此靠近并同时和敌人相互推挤的时候，阿铁洪亮的声音从赫尔曼等人中传来：“颠覆的龙首船之上，攀爬之心韧如钢铁，海上浪花冰冷刺骨。”
说着话的同时，阿铁一伸手，用铁锤勾住了一名布雷尔家族士兵拉进了盾阵里，海洛伊丝随即就锁住了他的双臂后用双刃剑割破了他的喉咙。
“既然死亡紧逼自此，无论断头抑或溺毙......”盾阵彼此融合，雇佣兵与流浪骑士一边听着一个诺尔斯大块头的古老战后，一边全神贯注地作战。
“......我们终究不免一死！”赫尔曼、克里斯、阿铁以及所有北方出生的流浪骑士与雇佣兵们最后齐声怒吼出着这首古诺尔斯式战吼的最终一句，然后奋力端着盾牌往前一顶，一片敌人就被硬生生地顶后退了好几步。
克里斯手中的盾牌被正面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的战斧劈裂，他直接扔掉后双手握紧了自己的诺尔斯式长柄战斧冲出了盾阵，横着长柄战斧就愣生生地从敌人堆里推出一条路来，然后抡圆了就用斧背把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的脑袋连头带头盔砸得凹陷了下去。
似乎是敌人的指挥官看到战场上自己的步兵们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号角鸣声，道路两边的森林里开始传来马蹄与马嘶的声音。
“克里斯，回来！”一听到这种动静，赫尔曼就心中立感不妙，趁着自己面前的敌人被自己的骑士长剑捅出了肠子后冲着克里斯大吼道。
克里斯刚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就从森林中首先冲了出来：一个平端着骑枪的链甲重骑兵骑着黝黑的重型战马对着克里斯的方向开始加速冲锋，而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链甲重骑兵与布雷尔家族的骑士开始接二连三地从森林中显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过往的回溯 四
readx;ps：（当前收藏为1977，再有583或者更多就能额外加更~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点击推荐本书，当然有能力的也尽可能订阅与投月票一下，条子能反馈给大家的就是稳定的更新与相对而言比较精彩的剧情，毕竟条子日常要忙的事情很多，只能晚上与半夜才有时间静静写稿子......条子就是希望大家能让这本书成绩越来越好，这样的话条子就有动力写得越来越好，毕竟订阅月票啥的上去了条子也能到时候想办法再来点什么其他的额外更新什么的，当然前提是条子当天有更多的闲工夫与订阅和月票的成绩好一些~）
面对着链甲重骑兵的冲锋，克里斯只来得及右移了一步劈开了最为致命的骑枪，却避免不了面对链甲重骑兵胯下的重型战马。
“砰！”重型战马就跟踢走了一块小石头一般把克里斯撞到了一边，后者的武器脱手掉在了地上，同时一股鲜血从覆面盔下缓缓流出。
“干！”赫尔曼把骑士长剑收剑归鞘，把钢制鸢尾盾用皮带与搭扣系在自己背上后冲出盾阵，“阿铁，跟我来！”
“好的，罗奈尔德大人！”阿铁把厚木圆盾往背后一背，双手抡着铁锤就跟着赫尔曼冲了出去。
撞倒了克里斯后，那名链甲重骑兵就对着赫尔曼的方向冲了过去。
赫尔曼直接想都没想往左侧翻滚着扑在地上，链甲重骑兵的骑枪枪头擦着他的皮靴靴底就过去了。
链甲重骑兵似乎哼了一声，但是他也没有兜马回去而是继续抖动缰绳促使战马尽可能加快速度朝着盾阵冲去——任何重骑兵在冲锋过程中都极为忌讳改变太大的行动方向，他决定继续维持着方向不变冲击盾阵：刺猬型盾阵与盾墙虽然能够完美阻挡步兵与轻骑兵的冲击。但是对于重骑兵的防御效果嘛......只能说比普通阵型要好得多。
“给我下来！！”阿铁双手挥舞着原先是自己锻造钢铁用的大铁锤在头顶抡圆了两圈后向链甲重骑兵砸过去，后者先是手中的骑枪被横腰砸断，紧接着整个人被当胸一锤捶下马来。
链甲重骑兵刚想挣扎着起来，他的视线里却只有一个扑面而来越变越大的黑影。
“噗！”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地上只剩下一个留着污血、碎骨、脑浆与破碎链甲铁环的无头尸体。阿铁抡起铁锤继续跟着赫尔曼的脚步朝克里斯倒地的位置冲去。
因为是身处于森林区域，布雷尔家族手下的链甲重骑兵与骑士们没法组成锥形阵或者方形阵这种密集的骑兵冲锋阵型，只能单独地从森林中朝着道路中的队伍进行冲锋：即便没有在平原战场上那么强悍，但是任何时候，重骑兵的冲锋都是不可小窥的。
对方的指挥官也是看在自己一方的步兵已经被消灭得不会对于自己的重骑兵造成冲锋阻碍，就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虽然这样不可避免地会导致自己的一些步兵也会遭殃。但是对于已经被冲击得零七八落的敌人而言伤害更大。
赫尔曼乱滚带爬地躲避着一路上冲着自己招呼过来的骑士长剑与骑枪，跑到生死不知的克里斯旁边单膝跪下。摘下了克里斯的头盔试了试鼻息后，赫尔曼从地上捡起了那把诺尔斯式长柄战斧冲着刚赶过来的阿铁吼道：“阿铁，你把克里斯背回去，我掩护你！”
“遵命。罗奈尔德大人！”阿铁因为身上背着盾牌和铁锤没什么空地了，索性就来了一个公主抱的方式把克里斯抱起来就往原路撒丫子狂奔。
一个站起来比北地战马都高一头的大块头狂奔起来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不少链甲重骑兵与骑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甚至不少人都兜马把冲锋方向转成了他的方向。
赫尔曼一边缓步后退，一边警惕地手持着诺尔斯式长柄战斧。一名链甲重骑兵挥舞着长剑冲了过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声，目标正是赫尔曼身后抱着克里斯的阿铁。
算好距离，赫尔曼自身后从左至右地一抡。诺尔斯式长柄战斧准确地在链甲重骑兵的长剑劈过来前就劈在了战马的胸腔上，锋利的斧刃直接划出了一道笔直的口子。
战马因为内脏露出了的剧痛而嘶鸣着倒地，链甲重骑兵直接来不及反应就被掀飞了出去掉在了盾阵之前。刚爬起来就被一名盾矛手用长矛钉住了肩膀，海洛伊丝跑出来用双刃剑猛地一刺，滋出来的鲜血喷了一脸。
不断地移动着位置，赫尔曼瞧准机会再一次抡动着诺尔斯式长柄战斧把一名呼啸而过的布雷尔家族骑士的腹部劈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与内脏直接飞溅了出来。
受惊的战马继续朝着赫尔曼冲来，赫尔曼借着诺尔斯式长柄战斧之前的冲力再度抡圆了一圈。硬生生地将马头劈了下来。
几乎上半身的兜帽披风、罩袍与重型链甲都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赫尔曼险些被无头的马尸给撞到。即使及时躲避。赫尔曼右侧身子也不可避免地被马尸蹭了一下，皮肤火辣辣地疼。
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赫尔曼跌跌撞撞地返回到盾阵之中，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阿铁，怎么样了？克里斯还活着不？”
“罗奈尔德大人，林恩大人还活着。”阿铁习惯性地想要挠挠自己的大光头，而现在他只能挠到自己的头盔，“他现在看上去有点内伤之外安然无恙——我原来要看看他身上受没受伤，结果他立刻就蹦起来了......我觉得的吧，伤势重的人不可能这么有力量。”
“......没死就行，你赶紧补充进盾阵。海洛伊丝！你退出来，看好克里斯。”赫尔曼把诺尔斯式长柄战斧放在克里斯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撑着盾牌与握着骑士长剑又钻回到了盾阵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克里斯眼中那愤怒而不满的神色。
☆
在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死战中，亚尔维斯侯爵的部队开始崩溃了。
此时的赫尔曼早就没有伏击刚开始时那样的干净了，他的身上遍布了战友和敌人的鲜血与脑浆，原本闪亮的链甲上到处都是各种剑劈斧砍的伤痕。还悬挂着七八支箭矢。
目前赫尔曼所处在的盾阵早已在半小时前就彻底崩溃，失去集体配合的雇佣兵们完全不是常年居住在森林与沼泽地带的布雷尔家族士兵们的对手：他们往往只来得及挡住一个方位的攻击，而另一外一个方位敌人的攻击却完全注意不到；即便是像赫尔曼和克里斯这种身经百战的流浪骑士，在这种混乱的战场上也丝毫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赫尔曼身边仅存认识的人只有克里斯、阿铁、海洛伊丝、欧灵还有杜戈尔了，他手下的盾矛手们在之前布雷尔家族的重骑兵冲击中就已经损失竭尽；不仅如此，其他和他们一个盾阵的流浪骑士与雇佣兵们也死的死散的散。只有他们六个人还聚在一起。
“哇啊啊！”又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冲了过来，双持着一把长剑和一把战斧。
熟练地一矮身撑起盾牌，当对手的武器击打在盾牌上后，赫尔曼右手的骑士长剑从盾牌下划出了一个自右而左的半圆形的挥砍，然后布雷尔家族士兵的双腿顿时爆出了鲜血。
赫尔曼一剑割断了倒地的布雷尔家族士兵的喉管。一边用长剑同样击杀了一名布雷尔家族士兵的欧灵突然惊喜地指着远处的一处喊道：“罗奈尔德大人，我们去那里！”
赫尔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不小的山丘，聚集了大量由流浪骑士与雇佣兵。他们在山丘上形成了一层层防线，山丘下的布雷尔家族士兵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就如同海浪撞到了礁石上一样无力。
不仅如此，山丘上大部分地方并不全是满脸戒备的流浪骑士与雇佣兵，绝大多数的人正依靠着补给马车或者直接躺在地上休息，时不时就有休息好的人和防线里的人交换位置。
“走！”
“还能喘气的，想活下来就跟着我们！”赫尔曼等人一路上左冲右砍。阿铁和欧灵则一边向着山丘的方向狂奔一边一路怪叫着。
不过这一路怪叫除了招惹了更多敌人的注意力之外，也引起了不少只为了生存而厮杀血战的己方人员的注意。
流浪骑士、雇佣兵、双熊堡军士和双熊堡的封地骑士，足足一百多人跟着赫尔曼等人组成了一个前进状态的方阵：方阵外层由双熊堡军士与身着重甲的雇佣兵组成。弓箭手和弩手居中，而骑着战马的流浪骑士与封地骑士们则围着方阵绕圈，砍杀着靠近的零散敌人和为方阵高声吼着目前的行进方向。
虽然道路依旧崎岖，但是现在这些人组成的方阵短时间内是不会被敌人再一次攻破，这样前进的方式远比赫尔曼等几个人单独前进的幸存可能更高。
甚至在赫尔曼等人的指点下，己方人员还把一路上遇见的完好的补给马车和战马也收拢过来。借此机会。赫尔曼等人把自己的马车与那几匹战马也从混乱的战场上找了回来，避免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而导致的大亏损——赫尔曼等人全部的家当可都在这辆马车上！而且北地战马的价值可是无价的！
当赫尔曼等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到达山丘的时候。足足三百多人、十几辆补给马车和十几名骑着战马的骑士足以让防线上的己方人员都傻眼了。
见到同样都是为了生存而战的己方人员，防线立刻露出了一个空当。让这一支队伍进来。
当到达宿营地的时候，赫尔曼是彻底瘫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很多人也同样是或躺或卧，丢盔卸甲一副败兵的模样；而躺倒在地的赫尔曼一边尽可能放松自己的肌肉开始休息，一边默默感受着身上各处伤口愈合时所带来的酥痒感。
假寐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赫尔曼就被一把大手推醒了。
赫尔曼睁开眼睛，映入视线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而且紧接着进入视线的还有阿铁那张敦厚的脸。
“罗奈尔德大人，起来了，已经晚上了。”一把把赫尔曼拉起来，阿铁给他递过去一碗燕麦粥，里面还掺杂着一些风干羊肉，“罗奈尔德大人，这是亚尔维斯侯爵手下的军需官给我们分配的食物，您赶紧吃点吧。”
“谢谢了，阿铁。”赫尔曼点了点头后就接过燕麦粥开始小口小口地吸溜，一边吹着热气一边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一团糟！”还没等阿铁回答，克里斯抱着自己的覆面盔走了过去说道，白皙的脸上有些铁青，
“我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了消息：在我们突围的时候，在队伍前列的双熊堡军士说亚尔维斯侯爵那个白痴自杀了，而且是他那个声称自己的支援部队被伏击的双熊堡附庸背叛了我们——那个家伙传自己部队被布雷尔家族部队袭击的假消息让我们跑到这里，而他带领了一大群自己的部队与布雷尔家族的精锐部队来伏击我们。”说着说着，克里斯低声咆哮着说道：“双熊堡的军士在几名封地骑士与双熊堡方面的附庸的领导下，在这里的山丘上组成了环形防线......要不是他们，这时候我们的脑袋很可能就会被这些森林里的野人剁下了脑袋。”
“论起血统，我也算是神圣罗慕路德人，而且你也是来自北方的诺尔斯血统，连阿铁都是诺尔斯人，希望你说话注意点。”赫尔曼的嘴角因为身上被重型链甲与兜帽披风隐藏的伤口疼痛而抽搐了一下，“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能突围出去吗？”
“悬，我们这里很可能是最后一批人了，现在山丘下密密麻麻全是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克里斯一拳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泥浆，“把拉车的马算上，我们能有六十匹马都算多了，而这里却足足有五六百人！”
突然一支燃烧的箭矢划过夜空，紧接着粗豪的呐喊声四起。
“雇佣兵与流浪骑士进入阵地！”临时充当指挥官的一名封地骑士开始让传令兵呼喊起来，立刻从山丘各处蹦出手忙脚乱拿着武器盾牌的雇佣兵与流浪骑士开始沿着山坡上紧急挖出的壕沟和工事排成人墙。
“这次居然是防御战，该死的！”匆忙地进入阵地后，赫尔曼等人被排在第四排队列中，所有人右手握着的不再是自己之前五花八门的各式武器，而是一杆将近三米长的长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过往的回溯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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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赫尔曼等人当初拉过来的补给马车，除了让山丘的己方部队补充上了食物以外，箭矢、弩矢和各种各样的备用武器与盾牌也让一些逃过来时丢盔卸甲的士兵重新武装了起来。
在平地上，泥泞的路况和高低不平的地形让己方的部队们组成的方阵根本不足以对抗布雷尔家族部队的冲击；但是换在了山坡上，由军士、雇佣兵与骑士组成的人肉盾墙配合上挖掘的壕沟和用空马车组成的工事就让围攻的布雷尔家族部队头大不已，而且在由一层层重装步兵所保护的中央区域还有一些弓箭手和弩手不断往布雷尔家族部队中最密集的地方投发箭矢和弩矢。
半个晚上下来，赫尔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击杀了多少个敌人，只知道自己在把长矛捅断后就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然后就被补充到了队伍前排。
即便是山丘上己方的士兵们点起了无数火把以便驱散黑暗，但是看着山丘下被火光衬托着若隐若现的敌人的面孔，所有人心中都紧张了起来。
长剑、长矛，钉头锤、战斧、匕首、短剑，甚至是捡起战死敌人落在地上的武器。两边队伍挤压在一起，往往一名亚尔维斯侯爵手下的士兵刚用短剑捅死一个布雷尔家族的士兵，下一刻就被另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的战斧劈开了头颅。
在不断的推挤中，赫尔曼的钢制鸢尾盾也早已破碎，他左手反手握着一把双刃剑。只要眼前火光中的人是标注着绿色橡树叶家族纹章的，他就发疯一般用最直接的招式向对方抡去。
赫尔曼刚从尸体里费劲地拔出武器，一名布雷尔家族的骑士挥舞着一把双手战锤就抡到了他的眼前。
咣当一声，赫尔曼的胸口重重地挨了一下子，然后被冲劲直接抡飞到了后面。
赫尔曼只感觉到胸口的剧痛后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随着双手战锤的落下......
“啊——”灵魂深处发出的一声惨叫让赫尔曼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沉重。尤其是脸上，好像那把双手战锤是抡到了他的脸上。
赫尔曼有些茫然，四周的声音依旧急促，喊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看着赫尔曼脸上那清晰的红掌印，欧灵嘿嘿讪笑着搓着手掌。
很明显——赫尔曼脸上的这个红掌印就是他的杰作。而赫尔曼脸上被双手战锤捶了一脸的幻觉说白了就是挨了一个大耳瓜子......
赫尔曼忍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边捂着胸口靠在马车上小口小口地喝水，一边黑着脸用一种要杀人的眼光盯着欧灵。
“您真是命大，被敌人的骑士一锤抡飞还能活下来。”欧灵眼睛盯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嘴巴却丝毫没闲着：“当时您估计是被伤到肺了，那血吐得跟古罗慕路德城里的中心广场里那座喷池似的，我们都以为您要死了......结果我要从您身上扒铠甲的时候，您又平静下来了。然后一直昏迷到现在。”
见赫尔曼没反应，欧灵的嘴没有放闸的架势：“罗奈尔德大人，你们北方人的身体都这么强悍吗？恢复力这么变态！”
一口喝完碗里剩下的清水。赫尔曼冰冷的眼神盯着欧灵，再一次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很、烦。”
“嘿嘿嘿......”欧灵显然已经习惯了，嘿嘿笑了两声后严肃正经了起来：“现在我们只剩下三百多人了，而保有战力的只有二百多人；箭矢和弩矢已经全部使用竭尽，只有盾牌和长矛还算管够。”
“绝望的战斗......”一边正在拿磨剑石打磨诺尔斯式长柄战斧的克里斯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坐在原地就开始发起了呆。
对此赫尔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找地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欧灵耸了耸肩，然后也找地方一趟开始假寐起来。
现在战斗暂时停息了。交战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战斗开始休息。杜戈尔虽然没有了箭矢，但是作为一名曾经的猎人与现在的长弓手，他夜间的视力极佳，就被指挥官和一些人派去作为哨兵；阿铁心最宽，或许是不同于别人、他还保留着古诺尔斯式的古老信仰的缘故，并不畏惧死亡的他直接找了一个烧得最旺盛的篝火边找了一块合适的空地，就跟一头森林里的大黑熊找到自己窝了一般开始酣然入睡，呼噜声震耳欲聋。
至于海洛伊丝，她身上的镶铁皮甲早已在一天的战斗中彻底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双刃剑也早已断成了数截，整个人就仿佛刚从地狱里的血海中游了出来一般。
用分配给自己的装满饮用水的皮囊，海洛伊丝抿了一小口后就用剩下的水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脸庞与双手清洗成原来的肤色，接着把最后剩余的水又抿了一口后倒在了自己身上，尽可能地把身上的血污冲洗下来。
看着自己站在一滩血水之中，周围的士兵们就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海洛伊丝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自己的金色长发拧干净水后朝着赫尔曼所在的方向走去。
赫尔曼依靠着马车半躺着，轻微到没动静的鼻息声说明他已经沉沉睡去，而身着重型链甲却依旧睡去的结果就是长期如此的话很容易患上风湿病——这对于任何常年风餐露宿的流浪骑士与雇佣兵们而言都是最令人烦躁的疾病，但是同样因为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在野外睡眠的时候脱掉铠甲就意味着很容易就被偷袭致死。
看着赫尔曼没有经过清洁而倒头就睡的模样，海洛伊丝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人抱着双膝同样背靠着马车坐了下来，身子尽可能紧贴着赫尔曼，仿佛这样能带给她绝大的安全感。
听着不远处噼里啪啦作响的篝火声。海洛伊丝很快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
☆
闭目养神并没有持续多久，指挥官手下传令官用号角吹出来的沉闷响动让所有还能战斗的人都不得不站起身拿起武器。
这是一场注定绝望的生存之战，布雷尔家族军队的将领很明显已经看出，山丘上的双熊堡部队已为猎手包围的困兽——整整一天布雷尔家族士兵的攻势连绵不断，小股的精锐军士不断对山丘上发动攻势。一旦损失过大或者劳累过度就立刻撤离，换成另一队小股军士继续进攻。
这么持续下来，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并没损失多少，反倒是双熊堡部队只剩下一百五十多名战斗人员和百余名伤员，而且食物只够一天的消耗了。如果明天还不突围，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光靠围和耗都能把这二百来人给玩死。
坐在篝火旁，赫尔曼咧着嘴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涂抹着海洛伊丝给他配制出的草药，伤口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除了刚刚从阵线上撤下来的时候，赫尔曼被一名布雷尔家族骑士的战斧在胳膊上劈出一道划伤以外，他可以说几乎是丝毫无损。
“该死的森林，该死的北方人......”克里斯一边忍着疼痛从左胳膊上拔出一支箭矢一边嘟囔着，箭矢被拔出时溅出了一点血花。
“注意一下你的嘴。”赫尔曼清理完伤口后站了起来。经过克里斯时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还是左边的......
“咦啊！”刚拔出箭矢的左胳膊立刻疼痛了起来，克里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正当他想要站起来反给赫尔曼一下子的时候。指挥官那沉闷的号角声又开始响了。
“组成阵型！组成阵型！”
当所有人乱哄哄地扛起盾牌组成密不透风的盾阵时，一阵箭雨如同暴雨一样倾盆而下，顿时整个盾阵变成了浑身长刺的大刺猬。
听着盾牌上不绝于耳的箭矢与弩矢的撞击声，赫尔曼又开始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并将自己的脸与盾牌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伴随着一声声呐喊，又是一批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冲了上来。
“散开！三人一组！”
“嘿哈！嘿哈！”盾阵解散成一组组三人小组。左边与右边的双熊堡军士分别用左手和右手撑起盾牌，中间的双熊堡军士则一手火把一手长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赫尔曼就处于其中一组中的中间位置，面对着一名嗞呱乱叫的布雷尔家族士兵。他轻松地用左手的骑士长剑把对方的武器往右边一带，然后右手的火把就朝着对方的脸部快速着陆。
听见嗷的一声惨叫后，赫尔曼直接一脚踹过去。当这个脸部被烫伤的布雷尔家族士兵滚下山丘后，紧接着另一个布雷尔家族士兵奔了上来。
挥舞着火把和骑士长剑，赫尔曼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整整一晚的战斗，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太大的损失——双熊堡的部队是为了尽可能节省自己的战斗力，而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则是存着用慢悠悠的节奏来累死双熊堡的部队的心思。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但是双熊堡的部队却提前开饭了。
看着眼前分配到的一大碗热燕麦粥和几块干肉，甚至还有两块硬面包，赫尔曼歪了歪头，面无表情地问道：“最后的一餐，是吗？”
“没错。”克里斯把整整一碗的燕麦粥喝干，然后抓起干肉开始撕扯起来：“现在我们把拉车的马匹也算上，足足九十多匹马匹啊，能让我们大多数人能突围出去。”
“为什么现在才考虑突围？”
“因为现在我们人少，不会有人抢。”
赫尔曼沉默了，他自然知道这个娘炮骑士的意思：“没有分配到马匹的呢？”
“没有分配到的都是伤员，他们必须留下来阻击。”克里斯很快就消灭光了所有的食物，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赫尔曼的肩膀：“赫尔曼，这次我和你都有马匹，我们能活下去！”
“我的胸上中了敌人一锤子，而且你没理由为我争取马匹。”
“我知道。”克里斯似乎是笑了笑，但是他现在戴着覆面盔看不出来，“正好有一个多余的家伙，他想要单独逃跑，被指挥官处决后他的马匹我给你争取过来了——欧灵他们也会有自己的马匹，而且你的三匹马都是在我们手里，不会给别人。”
这一次，赫尔曼沉默了良久，他虽然几乎不近人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傻。
“谢谢。”沉默了一会儿，赫尔曼轻声说道，“其实你没理由这么做的。”
“没什么。”克里斯耸了耸肩，“一切为了活着逃出去——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是我感觉跟着你突围，远比跟其他人突围要靠谱得多......即使，你是一个冷血到极致的混蛋。”
☆
吃饱喝足后，所有分配到马匹的人都默默坐在地上，或者假寐或者盯着天空，抓紧时间休息。而没有马匹留下来阻敌的人，则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期间没有人说话，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准备工作的动静
等到天亮时，睡眼朦胧的布雷尔家族哨兵看清了山丘上后，想要警示却已经来不及了。
“放！”伴随着指挥官的命令，二十多辆堆放满干草灌木等可燃性杂物的补给马车，一声令下后被点燃推下了山丘。
昨天还这么伏击双熊堡部队的布雷尔家族部队，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点燃的补给马车远比燃烧的稻草团冲击感更大，即使数量比不上昨天的稻草团，但是被击中冲击一个方向，造成的杀伤效果更为可观。
对此冯龙德只是捂了捂自己腹部的链甲——自己那辆马车上的补给和货物都不值得一提，他之前在这次行军前就兑换成了一大袋的钱币，塞在了自己的重型链甲里绑好，所以那些东西损失也就损失了，他不心疼。
只见被“火车”蹂躏过的地方，直接空出了一大片空间，通往森林外的道路清晰可见。
“冲！”指挥官的命令刚下，所有骑手们就一窝蜂地冲了下去，一路撞开零星幸存的布雷尔家族的士兵疾驰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过往的回溯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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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很清楚，虽然伏击的布雷尔家族的部队保守估计得三千余人，但是抛去战斗中死亡和受伤不能参与战斗的，以及这两天撤走的——毕竟几千人围着一个山丘并不是说他们就不吃饭了，能留下千余人就算多的了。
即便如此，所有人也不能小视他们——只剩下几十名战斗人员的他们，布雷尔家族的部队剩下的人再少，一人打一拳都能把他们打没了。
所以就有了开头的“火车”冲阵，清扫出一个无人区域，然后所有骑手以最快的速度突围出去。
“冲！冲！愿奥斯蒙的圣光庇护我们！”骑手们拼命蹬着马肚压榨马匹的速度，用手中的武器劈倒一切胆敢阻挡自己逃生的敌人，
当这一大波骑手冲出一半路程的时候，布雷尔家族的部队终于醒悟过来，箭矢和弩矢开始滑翔于空气中。
“啊！”又一个骑手被弩矢刺穿而坠下了马匹，躺倒在地上的他无力地伸出双手，乞求身边的同伴能拉他上马。
正好在这名骑手旁边的赫尔曼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兜马稍微偏转了一下方向。然后加速冲了过去。
“嗖！”一发弩矢从赫尔曼的头顶上空飞过。
没由来的心头一紧，赫尔曼本能反应地把左手的盾牌往上一抬。
当！盾牌上被撞击的冲劲让赫尔曼晃悠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发箭矢射进了胯下战马的屁股里。
胯下的马匹嘶鸣一声后扬起前蹄把赫尔曼摔了出去，然后就自己随着骑手群一起跑了。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赫尔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从武装带上拔出骑士长剑开始戒备。
望着渐渐远去的骑手群，赫尔曼知道，自己是别想着能逃出去了。
就在赫尔曼拔出骑士长剑的时间内，不少布雷尔家族的士兵与骑士围了上来。
“你是流浪骑士？”一名看上去是这些人指挥官模样的骑士看了看重型链甲外穿戴着淡灰色罩袍、上面同时标注着一枚展翼黑龙的家族纹章与一枚明显是临时悬挂的棕色双熊纹章，搞清楚赫尔曼的身份后才继续说道：“流浪骑士，你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战斗下去了——亚尔维斯侯爵已经死了。而且他还是违反了教义的自杀，他再也不会给你发放佣金了。”
“或许现实就是如此，不过很可惜，我自己并不这么想。”赫尔曼看着远处暴起的尘埃，握着盾牌与骑士长剑的双手摊开在身体两侧。暴露出自己的胸膛：这是北方人独有的求战姿势。
指挥官模样的骑士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一大群布雷尔家族的士兵在几名封地骑士的带领下开始逐渐向赫尔曼靠拢。
赫尔曼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是他的面部肌肉实在太僵硬了，看上去就跟狰狞地咧了咧嘴一般。
摆出一个剑盾的标准起手式，赫尔曼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十分钟之后。
“哇啊啊啊......”又一个布雷尔家族的士兵挥舞着战斧冲了上来，被胡须和金色长发包围的脸上尽是疯狂。
赫尔曼一矮身，就地顶起盾牌一撑。就把人高马大的布雷尔家族士兵托了起来翻到自己身后；当直接脸朝天摔得迷迷糊糊的布雷尔家族士兵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一把骑士长剑就已经插入了他的心脏。
赫尔曼不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个敌人——四周全是布雷尔家族的士兵与骑士。每当他击杀了一个对手后，总会从人群中蹦出一个新对手来。
“咔嚓！”一杆战锤锤烂了赫尔曼左手的盾牌，正当袭击的布雷尔家族骑士想要收回战锤再一次挥击的时候，赫尔曼右手的骑士长剑已经捅进了他的肚子，连同着罩袍与链甲。
“啊啊啊！！”布雷尔家族骑士丢掉了战锤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惨叫着，但伴随着赫尔曼右手握着剑柄沿着顺时针方向猛地一拧。他发出一声更惨绝人寰的哀嚎后倒在地上，同时体内被搅碎的内脏也缓缓流出体外。
还没来得及从尸体里拔出骑士长剑。冯赫尔曼就感到后腰一阵被穿刺一般的剧痛。一低头，他就看见了从自己侧腰中冒出的枪头。
“嘶......”嘴里连绵不绝地从喉咙口内涌出鲜血。赫尔曼半蹲在地上，看到眼前几名布雷尔家族的士兵走到自己面前，他们手里都不约而同地端着蓄势待发的重型弩。
“到此为止了？”带着倒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伴随着身上各处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的剧烈疼痛，赫尔曼彻底地陷入了扑面而来的黑暗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龙德如同从噩耗中惊醒一样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观察四周的环境。
跟欧式油画一样装饰风格的壁顶，身上盖着的血红色天鹅绒厚被，以及房间内雍容华贵的维多利亚时期装饰摆设，冯龙德总算能确认，自己是在红魔馆的房间里，而不是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能做出这么奇怪的梦来，而且逼真得就如同我完全经历过它们。”冯龙德坐起身子，摸着自己的额头，“海洛伊丝。帮我拿一杯麦酒过来。”
刚说出后一句话，冯龙德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他没有记错，海洛伊丝就是梦境里那个穿着镶铁皮甲的金发剑盾少女！而自己却非常娴熟地称呼着她的名字并让她做事，就如同自己招呼卡洛琳一般自然！
看着自己的双手，冯龙德已经开始有所迷糊。自己究竟是现在这个思路精奇的昔日宅男冯龙德，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残酷凌厉的流浪骑士赫尔曼？
似乎是罗恩病毒在本能地感觉到冯龙德灵魂里高速运转的念头，冯龙德的双手不断地在平常的状态下与穿着钢制护手的状态之间来回切换，黑红相间的血肉在不断变成各种各样的材质。
灵魂内新苏醒的记忆与已有的记忆在相互冲突，冯龙德的脸都因此而时刻变化着——他现在的面容与那段记忆里流浪骑士赫尔曼的模样几乎没有区别：结实粗犷的脸庞，棱角分明的线条。如同长剑一般直挺的剑眉，漆黑如夜空一样的短发，如天空一般深邃的湛蓝眼睛。唯一不同的，就是赫尔曼的脸上左侧有一处伤痕，伤疤的痕迹非但没有破坏了他的形象。反而显得男人味极重。
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当冯龙德因为灵魂内记忆的冲突而越来越痛苦的时候，冯龙德忽然停止了身体上罗恩病毒的变化，恢复成了之前正常的状态，然后......一头倒下，呼噜声骤起。
一段详尽的记忆苏醒，带给冯龙德的不仅仅是对已知记忆的三观冲击，而且浩大的信息量对于灵魂本身就有很大负担。这种海量资讯冲击带来的效果就跟最初冯龙德接收了卡洛琳的信息洪潮一样，甚至更加严重——这就导致了冯龙德灵魂衰竭的速度加快。而灵魂在虚弱的时候就会自动进入沉睡状态以免会遭遇不可挽回的损伤。
在冯龙德再度陷入睡眠的时候，另一间房间里也同样有些状况。
蕾米莉娅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就如同从梦魇中苏醒过来的小孩子一般面露惊恐。眼角处的鲜血不断慢慢溢出。
“哈啊......哈啊......”蕾米莉娅轻拍着自己的胸脯平复呼吸，她的额头上开始留下晶莹的汗水，“赫尔曼？难道这才是你的名字吗？”
虽然在过去将近五百年的岁月里，蕾米莉娅已经运用自己的能力见证过无数人的过往，甚至还见识过一些人的未来与结局，但是自己这次邀请的条顿骑士打扮的男人。让她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到使用命运能力是如此吃力。
曾经蕾米莉娅第一次见到十六夜咲夜的时候，她同样使用过这个能力窥视她的过往与未来。而那次消耗的精力远不是现在这次所消耗的一半。
精力能消耗得如此之多，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时间回溯窥视到的景象内容对于蕾米莉娅而言实在太过核突。要么，就是这一段过往发生的时间年代，远比蕾米莉娅所认知的更为久远。
蕾米莉娅梳理了一下自己看懂的东西，发现许多地区的名字与民族名称完全与自己所知道的知识不符——这就意味着，那一段记忆发生的时代远远比人类当今知道的历史还要更加古老！
或许再进行一次时间回溯，看看冯龙德其他的过往？
蕾米莉娅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苦笑：现在身体内各种反应就让她很清楚，这一次睡觉估计没有至少一两周的时间是不会醒了，这要是再来一次，那么这个月她可以直接睡过去了！
打了一个响指，几乎就在同时，咲夜就出现蕾米莉娅的面前：“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服务周到地招待他们离去吧。”蕾米莉娅眼角处的各处血痕已经消失，整个吸血鬼早已恢复到之前威严满满的模样，“我需要睡一觉，最少得一个星期。在此期间内，红魔馆的大小事务就麻烦你了，咲夜。”
“遵命，大小姐。”咲夜点了点头后，开始服侍蕾米莉娅更衣，并铺整好被褥，伺候蕾米莉娅入睡。
“晚安，咲夜。”
“晚安，大小姐。”
等咲夜关上屋门离去，蕾米莉娅闭上眼睛松弛精神前的最后一刻，她感叹了一句：“看来还是我有一点多心了，完整的过往片段远比凌乱不堪的碎片要靠谱得多，赫尔曼啊......”
☆
当太阳光开始映入红魔馆内的时候，红魔馆钟楼的大钟也停止了报时的钟声，只有指针依旧缓缓移动。
白天的红魔馆，是陷入沉睡的，如同它的吸血鬼主人一样。
温暖的加糖牛奶、夹着白嫩煎蛋与新鲜火腿的芝士三明治、小而精致的蛋糕以及加了盐的水煮蛋，事实证明，欧式的早餐更适合冯龙德等人这些条顿人的胃口。
冯龙德对于早餐的认知就是得早上吃饱，以应变一天开始时的能量需求，至于是中式的还是欧式的......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在乎，虽然他的口味是偏向欧式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大嚼煎饼果子和油条。
吃完早餐，咲夜领着冯龙德等人来到马厩，妖精女仆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合伙把不死战马牵出来——不死战马在生前就是北地战马，这种马种以性格暴躁而凶猛而著称，在死后转生后就更加凶悍，冯龙德等人眼睁睁地看着有一匹不死战马一尥蹶子，俩妖精女仆就跟空中飞人一样飞进马厩内的草堆里去了。
“......你们的马匹太过于彪悍了。据我所知，即使是夏尔马都没有这么庞大的体型与强悍的脾气。”咲夜看着顶着一脑袋草料灰头土脸的妖精女仆，脸上都有些无奈——毕竟红魔馆的妖精女仆一向都是重量不重质，很多时候红魔馆内的工作基本上都由咲夜自己包了......
这得亏咲夜有操控时间的能力啊，不然她早就升天了！
“我为我们的马匹很难照料表示歉意，并为红魔馆周到的服务而感到荣幸。”冯龙德耸了耸肩，从一名妖精女仆手中牵过自己的不死战马后自己蹦了上去——别笑，没有登马梯的时候，肩高两米二的北地战马可不是片腿就能上的，这帮子家伙一向都是自己蹦上去，“那么再会。”
对此咲夜只能板着脸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目睹着这帮子家伙策马缓缓地从大门口处离去。
返程上，冯龙德在灵魂联系里向卡洛琳问道：“卡洛琳，我有点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我的兄长？”卡洛琳同样在灵魂联系问道，她远比自己的兄长还要沉闷，平常与自己人交流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灵魂联系，就连冯龙德与她交流也很少说话。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冯龙德说道，灵魂中散发着不规则的波动，“而且......还是一个叫做赫尔曼的流浪骑士的事情，只不过是第三人称视角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事后的第一次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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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等卡洛琳问具体的情况，冯龙德就把那一段记忆一股脑地通过灵魂联系传递过去，让她慢慢阅览。
原本冯龙德还以为卡洛琳就跟魔法森林那一次一样很快就能全部阅览完毕，结果这一路上卡洛琳就彻底哑巴了，连灵魂的波动都跟无线电静默一样没什么动静。要不是卡洛琳湛蓝色的眼睛时不时还眨动一下，冯龙德都快怀疑自己老妹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了。
一路上冯龙德等人沉默地赶路，只有马蹄踏地的声音呼啦作响的风声伴随着他们逐渐远去。在回到营地后，卡洛琳才在冯龙德的灵魂里说道：“兄长，我们需要回到帐篷里私下谈谈。”
“好的。”冯龙德想了想后答应了，然后对亚尔曼叮嘱道：“营地内临时的管理权就交给你了，到时候给我说一下建设进度即可。”
“遵命，君王陛下。”亚尔曼点了点头后离开了。
钻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冯龙德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卡洛琳后自己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卡洛琳，那一段记忆怎么样？分析出了什么了吗？”
“那一段记忆内的讯息含量实在太庞大了，我不得不花费一定时间来逐步处理它们，所以一路上没有回应就抱歉了。”卡洛琳缓缓地歪歪头，“那一段记忆对我来说都相当于一次极高强度的灵魂冲击......兄长，昨天晚上你没什么事情吧？”
听到卡洛琳的话。冯龙德深以为然——自己当初做完那个梦都产生了自我认知混乱，直到现在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估计卡洛琳灵魂之心级别的灵魂强度都会为此头疼：“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而已.....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应该是你过去曾为一名出生地为哈伦地区罗奈尔德城的流浪骑士时的记忆，但是应该不是你自己所能‘记住’的。”卡洛琳的表情稍微有些疑惑，“你第一次苏醒了一丁点记忆的时候。都是第一人称视角的；而这一次，你这段记忆完全就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如同看全息投影电影一样从头看到尾，而且都详细到了没有遗漏任何细节......说白了，这些根本不可能就是你的记忆！”
“那你的意思是，我并不是那个流浪骑士赫尔曼？这不是我曾经的记忆？”冯龙德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的，他感觉自己是本能地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流浪骑士。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琳的摇头打断了冯龙德的侥幸，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后说道：“记忆里的内容是兄长你曾经经历过的。但是‘记忆’本身却不是你的——这个很可能是一个旁观者的记忆被硬塞进了你的灵魂里，但是这明显不可能的；最高的可能，则是你在睡眠中被某个存在用一种能力给激发出来的记忆——与其说是记忆，倒不如说是‘信息’更加恰当，那个存在将一个详尽时间段的大量信息压缩为记忆的模式塞进你的灵魂内，然后就以梦境的形式存在于你的记忆之中。”
“详尽时间段的信息？能力？”冯龙德感觉自己应该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他苦思冥想了一阵后，一锤定音：“是蕾米莉娅！那个拥有操控命运能力的吸血鬼萝莉！”
虽然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等人睡觉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冯龙德判断肯定是红魔馆里的一些因素使得自己能莫名其妙地苏醒这么一段记忆，就如同上次自己在魔法森林里因为某种因素而苏醒了第一段第一人称视角的记忆一样。
这一次能判断是蕾米莉娅可能在暗中做了什么。但是上一次呢？会是谁做的手脚？
蕾米莉娅的天赋能力是运用操控命运这种抽象概念的力量去窥视过往与未来，不排除是她玩心大起想要窥视自己详细的过往时引起的副作用而导致这一次的情况；然而上一次的话......魔法森林里只有准魔法使雾雨魔理沙与人偶师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她们两个中谁的能力也不可能会激发记忆苏醒。
难道说......是魔法森林自己本身的原因？
似乎是在深层灵魂联系中了解到冯龙德所想，卡洛琳点了点头后说道：“没错，我曾经在魔法森林里通过冥想恢复力量的过程中把大部分地区勘测过。魔法森林里生长着大量的妖菇，它们排出的孢子会形成不仅让普通人类、就连一般妖怪都不能忍受的瘴气。使得敢在那里居住的人类处境非常安全；并且那些妖菇孢子给普通人类带来各种各样逼真的幻觉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善这些普通人类自身的体质，会变得逐渐更适于使用魔法......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感应魔法元素体质的普通人类，真要是能在魔法森林坚持住上几年，那最起码也有能力成为一个魔法学徒了。”
最后。卡洛琳用右手手指指了指自己左手手指上戴着的空间戒指：“最重要的是，魔法森林独有的环境可以培育出大量各种品种的魔法材料——不仅光魔法森林本身就有各种各样珍稀的魔法植物与自身就是魔法材料的魔兽，我们从七星山永备避难所里拿出来的所有魔法植物培育种子在这里的长势都非常好......我们如果有足够人手与材料的话，可以在这里建立一个小型的后勤魔法农场来保证一定量的魔法材料产出，毕竟我们目前的储备只能越用越少，尽早形成自己的补给体系是最重要的。”
“没错......等等！”冯龙德刚点头赞同，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魔法森林里生长着的妖菇排出来的孢子会使人产生幻觉？”
“没错。兄长。你的意思是？”卡洛琳也联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天我们在魔法森林里宿营的时候，你因为吸入了大量可致幻的妖菇孢子，而机缘巧合误打误撞地产生了第一次的记忆觉醒？”
“只有这种解释，不然就没法说明白了。”冯龙德揣摩着下巴。“说实在的，记忆这种东西......我感觉很容易产生精神分裂或者双重人格不成，我现在已经就有点了——比如感觉身边没有那个碎嘴的欧灵和憨厚的阿铁就老觉得不对劲儿，好像我其实就是赫尔曼似的。”
“兄长，你就是赫尔曼，只不过到现在你还是不想承认而已。”卡洛琳看着冯龙德，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微笑......冯龙德觉得应该是她想要微笑，但是面部太僵硬看上去就跟要整个人狰狞了一般，“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不是赫尔曼，或者记忆恢没恢复，你都是我的兄长——你的灵魂烙印与自己的性格完全没有变化，你就是你，我的兄长。”
“或许吧，不过赫尔曼绝对没我逗比。”冯龙德也不顾忌卡洛琳还坐在床上，直接自顾自地瘫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与其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我还不如趁现在再补补觉——那些记忆可真够让人头疼的。我需要缓缓。”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兄长。”卡洛琳点了点头，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营地里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见到尊敬的幽冥魔姬殿下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致意后就不再理会。
谁都没有看到，卡洛琳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似乎是带着一种大功告成的微笑。
经过半个星期的休息。冯龙德总算从那段记忆的影响下摆脱出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营地里，总部堡第一层已经把整体框架建设了出来，再有五个星期，第一层就建设完毕了；到时候只需要再花小一个月的时候进行附魔强化与内部装修和摆设。那么拥有会面接待、开展活动与总部堡内部人员住宿的第一层建筑就能完工，至少所有人都不需要住帐篷了——当然，那几个妖精和小妖怪除外，毕竟还不是自己人。
砌墙抹灰这种工作就不是太倚重骷髅尸巫们的数量了，所以不少负责指挥它们工作的卫队骑士就闲了下来，只能靠在营地里相互切磋战技或者在人间之里的酒吧里消磨时间。
对此冯龙德决定要带着这帮家伙去人间之里找些正经事情做做，主要也是为了给人间之里的人类居民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这帮子原条顿侠义骑士长时间没有做跟战争有关系的事情就浑身难受，谁知道如果放任自流的话，那明天天晓得会不会出现比基尼の条♂顿♂兄♂贵了.....
不要以为他们干不出来这种伤害人类的事情出来，冯龙德对于那一次的花魁和服大老爷们儿还记忆犹新......
幻想乡开始步入春天，各处都开始了绿色的萌芽与五彩的绽放；人间之里也不例外，开春就意味着居民们需要在城镇附近的农田中开始忙于农活、在魔法森林的边缘处进行采集与伐木、在妖怪之山山脚处的矿场开矿，以及在玄武之泽进行垂钓，一年的开始总是如此之忙。
所以冯龙德带领着亚尔曼和四十名卫队骑士进入人间之里的时候，街面上居民的数量不比以前那样众多，能见到的也就是本地的商人与工匠等等这种不需要在村镇外工作的本地居民，或者一些小孩子罢了。
当冯龙德以为今天的行动很可能就变成一次单纯的武装游行时，他就看到了村镇中心的广场上似乎聚集了许多人，不由得带人往那里策马行去。
不管人间之里这种原本长期保持着和式风格的村镇在七十年前来了一大群日耳曼裔后是否遭受到很大的冲击，这座人类的庇护所在中心地带拥有一个面积惊人的广场，负责平常人类居民们欢度习俗节日或者有人与妖怪需要宣布什么大事的时候使用。
广场上此刻来了一大群人，一个高大三米的告示墙已经立了起来，上面贴着一张崭新的布告，旁边站着的正是上白泽慧音，她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
不死战马沉重的马蹄声与闷沉的金属碰撞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惊愕地看到一队超重装骑兵正缓缓走来，本能地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好久不见了，上白泽老师。”冯龙德翻身下马，摘下了恶魔环翼圆桶盔，左手将其抱在侧腰的同时用右手击打了一下自己胸部板金甲的心口位置算是打招呼，“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好，跨界异变的发起者与条顿人的领袖。”慧音点了点头，她指了指公告墙上张贴的布告：“具体你来看看吧。”
冯龙德和亚尔曼挤开人群，顺着慧音所指的方向念着布告：“......春季开耕之际，众农户需要加紧工作以备下一次冬季的到来；然而，村外的毛玉在这次冬春交替之际骤然增多，现在开始已经频繁骚扰村镇所属农田、魔法森林边缘的伐木场和狩猎场、妖怪之山山脚处的矿坑与玄武之泽处的渔场，望村民们尽量在外作业时保持集体行动，以免不必要的损伤；现在特地开始委托有兴趣之人士帮忙解决这个难题，如果能让毛玉不再袭扰村镇，人间之里全体人员会很高兴地用价值五千p币的财富购买到这个结果。——以上，人间之里的上白泽慧音与雾雨家族家主。”
“毛玉？有东西在袭击在外作业的村民？”冯龙德皱起眉头，如果人间之里的各种产业因此受到影响的话，那么自己这边也没办法从人间之里购买到足够的物资了。
“幻想乡里非常常见的小怪物，单单一两个的话完全没什么危险性，麻烦的就是在于它们是群居性生物，一旦出现就是铺天盖地的一大堆。”慧音叹了一大口气，左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看上去正对于这件事情有些焦头烂额，“我还得看护村镇脱不开身，人间之里的那些家伙正好这期间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本来我想要请妹红忙个忙，结果她恰巧地去迷途竹林去和辉夜撕架去了......”
冯龙德：“......所以，那些妖怪们你拜托不了，你就和雾雨家族筹划好了佣金，委托有兴趣的家伙来解决难题？拉尽可能多的人或妖怪掺和进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四章 清剿毛玉的委托
readx;ps：（当前收藏为2104，再有456或者更多收藏就能额外加更了......条子还是老生常谈地说希望大家多多点击收藏推荐、并订阅本书给本书投投月票来支持支持——作为新人作者，以及第一本书居然就能上架的新作品，条子这本书和起点绝大多数书比起来或许没有那么多装逼打脸收妹子的情节，而且剧情发展速度略慢，但条子的原则就是坚决不水剧情以及人物脑残化。当然，也不是说一丁点爽的情节都不能有，但想要爽也要建立在相对合理的情况下，老冯和条顿们的实力上去了自然该爽的也能爽，而不是跟其他同期文一样通篇除了爽什么东西都没有......总之，条子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把这本书写好，而大家能做的就是多多用各种办法支持本书，以及安利本书了，条子只能期盼这本书不要被那些烂大街的小白流废柴流龙傲天流李亚林流压下去，都多多努力吧......
“没错，命莲寺和道教的那些家伙们都因为自家的事情而没法拜托，守矢神社的早苗小姐正在她们家的神社里忙于其他事情，而且没人能去妖怪之山找到她。”慧音点了点头，“有人去博丽神社想要拜托灵梦小姐来着，但是灵梦小姐却不在......也不知道那个贪财巫女干嘛去了。”
“还在我的营地里居住的那五个小妖怪和妖精中，好像露米娅这些天经常不在。”冯龙德回想了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暗宵食人妖怪没事就玩失踪，“应该是去找灵梦玩了吧？那丫头挺腻糊灵梦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灵梦带着那个小家伙去玩了。”慧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么......条顿人们，你们有兴趣接下这个委托吗？”
冯龙德眉毛一挑：“能详细说说毛玉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吗？我们需要根据危险度来判断能否参与进来。”
慧音双手一拍：“毛玉，如果按照村内日耳曼裔村民的分类来说，它们算是真菌生物。它们从外表上来看。通常都是一个直径在小至五厘米、大到二十厘米左右的毛球，往往都看不到有眼睛与嘴巴等五官——实际上毛玉到底有没有眼睛与嘴巴等器官，还得看毛玉的种类，通常我们所能见到的任何品种的毛玉是没有眼睛与嘴巴的。毛玉的整体构成，是一个大约五厘米左右的柔软核心和十厘米多长的全身绒毛，它们的核心经过处理后。就会成为幻想乡里的无上美味之一......但是，因为它们的攻击性太强，浑身尖锐的绒毛杀伤力等同金属针的刺击，而且它们性喜群居，普通人类想要捕捉并不容易；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它们实在太小个了，即使有人有办法能抓住不少，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有耐心去一个个进行去毛处理。”
“真菌生物？数量庞大？这些东西听上去对付起来比和妖兽打起来都难缠。”冯龙德皱了皱眉头，毛玉个头小并不意味着就好对付了——自己等人的武器对付这些小不点儿们会很麻烦，而且再加上它们铺天盖地的数量，到时候可别变成一大群老爷们被一大群毛玉追得抱头鼠窜。
“没错——这些小东西对付起来很麻烦，要是有会放弹幕的妖怪或者巫女的话处理很简单，只可惜她们都有事情。”慧音无奈地摊开双手。“你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应该很容易——你的妹妹不就是一个魔法使吗？拉上你妹妹的话就没问题了，一阵魔法洗地后就万事大吉了。”
“道理上说是没错，”冯龙德耸了耸肩。“但是现在我老妹正在魔法森林里冥想......而且，用魔法弹幕清理毛玉？我感觉顺带脚会把建筑物和农作物都一起清理了，没准儿还会误伤到人，到时候你们非打死我不成。”
慧音：“......那倒也是，但你们总不会就这么样去清理毛玉吧？到时候你们很可能不会被毛玉打得四处乱跑，而是直接累瘫了。”
“有什么建议吗？”冯龙德诚恳地问道。他为此感到有些头大，“双方都出出主意的话。既方便了村里人能正常工作，也能让我们顺利地拿到佣金。一举双得。”
“逐一击破。”慧音说道，她指了指布告上写的五个地区，“这是一个长期性的任务，你们可以一次只清理一个地区肆虐的毛玉，一个地区安全后我们就会给你们发放五分之一也就是一千p币的佣金，直到全部地区都彻底安全为止。”
“了解了。”冯龙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对着亚尔曼和自己的卫队骑士们，“所有人都听见了吗？你们有活干了！”
“砰砰！”所有卫队骑士并没有高声欢呼，而是整齐划一地敲打了一下自己左侧胸甲——这帮家伙最起码还知道给自己的不死君王长长脸，就是不清楚当初他们是抽哪门子疯想到了花魁和服版的着装......
“那么再见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解决你们的难题，然后回来领取佣金。”冯龙德和亚尔曼再一次蹦回到了马背上，准备兜马离开。
“你的部属们似乎很喜欢战斗，”慧音的声音在冯龙德背后响起，“而且，你看上去也很喜欢金钱。”
“哈......妖怪的佣金，人类的佣金，还是什么存在的佣金，有什么区别？”冯龙德戴上了恶魔环翼圆桶盔，回头看着慧音，窥视孔似乎闪动着精光，“佣金就是佣金，或许有一天，真要有人花大笔的佣金让我反过来清剿人类，我也很有可能会考虑的。”
“但愿没有那么一天。”慧音笑了笑，看上去眼角处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黑线，“即使真有那么一天，我和妹红也不会让它发生的。”
“......”冯龙德盯着慧音良久之后。突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语气有些变化：“哈，这其实算是一个玩笑吧，你不用反应这么大，我个人没兴趣作死。”
“那就好，祝你们好运。”
看着绝尘而去的一行条顿骑士。慧音紧绷着神经，回想着那名为首的条顿骑士前后不一有些微小差异的言行。
“奇怪的家伙......难道他还有隐藏人格不成？”
☆
人间之里附近大部分的耕地确切地说属于是水稻田那种，剩下相当一部分都是麦田：得益于雾之湖的支流和穿过妖怪之山与魔法森林的玄武之泽，这里农田的产出即使是没有外面世界方便的化肥达到增产的作用，也能轻松地养活大量的人口。
似乎是幻想乡境内与外面世界相比拥有更加浓郁的元素含量，或者本地妖怪嘴里的说法“灵力”。这里的植物与动物繁衍起来的速度远比外面世界的自然环境更加快速，同样也更加具有活动性。
一路上冯龙德在赶路时想到的就是这些，而他赶到事发地点后看到的一切也算是符合了他所知道的上述理论：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已经从绿茵茵转变成金黄色的麦穗迎风飘荡，再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它们就会被勤劳的农民们收割起来，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处理后变成沉甸甸的粮食，确保整个人间之里、甚至是整个幻想乡的粮食供应。
原本应该是农民们热火朝天地耕田，然而冯龙德等人看到的则是农民们热火朝天还手舞足蹈地往自己来的方向亡命狂奔，后面伴随着他们的脚步飞舞着一群群粉红色的柳絮与杨絮，整个画面看上去华丽而凄美......
妈蛋，这画风明显不对劲儿啊！
本来冯龙德听慧音对于毛玉的描述就觉得这种真菌生物估计长得就跟漫天飞舞的柳絮杨絮一般，结果在现场一看还真是如此：一大群柳絮追着人跑。怎么看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冯龙德通过灵魂联系传令道：“所有人准备战斗，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最有效杀伤去驱散毛玉的办法！现在。冲锋！”
“喝啊！”所有卫队骑士整齐划一地从腰间拔出骑士长剑，组成了锥形阵开始冲着毛玉们冲了过去。
“后撤！后撤！”在被毛玉追赶的农民里，一个壮硕的日耳曼裔男人一边推着自己的同伴以便让他们尽可能跑得更快一些，一边皱紧眉头盯着越来越近的毛玉们，“该死的......大家都快跑！我试试拖延一下时间！”
“汉斯！你不要命了？！”一个日裔的农民看着自己同伴的举动愣了，大声吼道：“你们日耳曼人都这么轴吗？我们需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上白泽老师会想办法解决的，而且神社和寺庙的大人们也肯定会出手帮忙的！你这么做只会很可能把自己给害了啊！”
“那你们赶紧跑。这些毛玉没人来拖延时间阻挡的话，很快就能追上我们！”汉斯咽了口口水。握紧了锄头刹住了脚步，“山田，我家里还有一副油画没画完，记得让希特勒老爷爷帮我画完。”
“......该死的！你多保重！”山田犹豫了一会儿后只好继续拔腿就跑。
很快，农民们就跑远了，就剩下汉斯和越来越近的毛玉们。
“来吧，你们这些炸毛柳絮！”面对着一大团飘过来的毛玉，汉斯双手一抡锄头，就跟用苍蝇拍一样将其中一部分聚集在一起的毛玉拍扁在地面上，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响声。
“嘶！”反手把又一团毛玉拍在地上，汉斯半咬着牙把左胳膊上挂上去的一个毛玉揪了下来，被蛰的地方已经有轻微的红肿了，“该死的玩意儿，唯一庆幸的就是它们比马蜂好打。”
正当汉斯准备抡起锄头做第三次攻击的时候，山田的声音传来，还带着颤音：“汉斯！快......快跑到路边！快让出道路！”
“什么？！”汉斯第三次把一团毛玉拍扁在地上，“山田！你们怎么还没跑？！快跑啊！！”
“不用跑了......”山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卡壳，“......汉斯，我说最后一遍，如果你不想被马蹄踩死的话，就赶紧跑到路边！！”
“为什么......”虽然还在疑惑山田的话，但是汉斯本能地几步就窜到路边，同时也距离毛玉们更远了，“山田，你为什么要这么......”
在汉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山田等人望向某个方向时惊愕的目光，于是也望了过去，就哑巴了：
自远及近，伴随着呼呼作响的风声与沉重有力的马蹄踏地声，一队排列成锋利箭头阵型的黑铠骑士骑着黑色或棕色的彪悍战马沿着道路策马冲了过来，所有人看上去都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是......”看着席卷而来的黑铠骑士们，眼尖的汉斯看到了他们黑色的铠甲之外还穿戴着白色的罩袍与兜帽披风，而上面熟悉的黑色装饰标记则让他瞳孔一缩：“铁十字？！”
当他失声喊出来的时候，为首的黑铠骑士举起了手中的骑士长剑，似乎准备要劈砍下来。
汉斯本能地把锄头挡在面前，似乎这就能挡住一名重装骑兵借助冲势的劈砍。
战马疾驰而过产生的风将汉斯刮倒在一边，黑铠骑士们很快就呼啸而过，而汉斯的脑袋还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还活着？”汉斯有些茫然地爬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是冲我来的？”
一行黑铠骑士冲进了毛玉群里，硕大得如同成人脑袋大小的马蹄将一切践踏到的毛玉压扁成了一团团扁毛，他们连人带马与武器铠甲累加的恐怖重量直接将聚集在一起的毛玉们撞散，原本如同一堵墙一般的毛玉们顿时四下扩散。
冯龙德与所有的卫队骑士在毛玉堆中勒马停住，手中的骑士长剑开始不断挥舞着，而且毛玉们也开始放弃了最初的目标，向着他们靠拢过来。
“干！找不到着力点！”冯龙德感觉自己用骑士长剑劈砍这些毛玉就跟抡着扇子打苍蝇一般折腾而没有效果，这些真菌生物实在太小了，而且挥舞武器的力道带来的一小股风就能把它们吹到一边。
冯龙德如此辛苦，其他卫队骑士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时不时在冯龙德的灵魂联系中就有自己部属微弱的咒骂波动传来，那是一些卫队骑士疏忽间被一些毛玉坚硬的绒毛通过头盔的窥视孔与呼吸孔扎到了他们的面部。
冯龙德与卫队骑士们身上的黑色板甲虽然也叫哥特板甲，但是和中世纪时期的同名板甲相比，他们身上的哥特板甲是真正意义上的层叠嵌套，要不是他们还需要肉眼的视野和习惯性的呼吸，很可能连窥视孔与呼吸孔都不需要打造出来。
正是因为这些仅有的纰漏，这些毛玉就能让自己身上堪比金属的绒毛扎到卫队骑士们，虽然伤害微不足道，但是足以让他们恼火。
“君王陛下，这些毛玉打起来太费劲儿了，我们该怎么办？”亚尔曼在马上抡着盾牌把一大团毛玉扇到一边，所有卫队骑士们见劈砍的效果不大就争相仿效，一时间形成了柳絮纷飞的壮美场面。
“全体下马！先撤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最逗比的打怪方式
readx;ps：（当前收藏2126，再有434就能额外加更了~嗯，还是说大家继续用点击收藏推荐订阅以及投月票来支持本书和条子吧，而且安利安利本书，有能力的订阅一下......昨天晚上写完稿子后条子也跟群里的一位书友彻夜聊了一下，条子想要写出来的是一本能相对来回反复读与重温的小说，而不是只能看一遍后就弃之一边的通篇爽的水文。条子虽说写文风格是慢热和铁血奇葩流，但绝对是肯下大工夫来琢磨剧情与人物的——如果自己写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只是一味水和无脑爽，那条子也没脸说自己是作者了。总之，大家继续多多支持条子，把这本书的数据逐渐回升到上架之前的规模并且更上一层楼，条子能做好的就是稳定更新并坚决不水文和脑残化，都努力吧......）
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马，冯龙德等人脱离了毛玉群的包围，而且不死战马则继续留在原地和毛玉们纠缠不休。
很多时候，外人总会把这些看上去和生前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壮硕的不死战马只当成是普通的马匹；但是别忘了，所有死亡的生命种族被转生后就没有什么门纲目的区分了，作为都是灵魂为主的不死生物并没有任何生命种族的分类，只有骷髅、尸巫与亡灵的三大分支体系。
冯龙德等人作为坐骑使用的不死战马们可以说是除了所有拥有智慧的往生者之外灵魂最为强大的一批不死生物，它们马型骷髅的躯体使得它们相比于人型骷髅与尸巫而言需要更强壮的灵魂才能驱使，自然它们的战斗力也远超过普通的不死生物。
尥蹶子、撕咬、撞击，还有不少凶悍的不死战马后肢支撑着自己跟人一样站立起来。挥舞着前肢就跟发火的袋鼠一样玩命击打着眼前的毛玉，将不少毛玉都变成了漫天飞舞的货真价实的柳絮。
但是不死战马就那么四十二匹，而且常规的物理攻击对于这些体型太小的真菌生物而言效果太过差劲，毛玉的数量减少得非常之慢。
冯龙德直接把骑士长剑收剑归鞘，把盾牌背在背后：之前的战斗他就发现用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卵用。卫队骑士们也差不多，有几位在灵魂联系里还抱怨与其用武器去砍杀这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还不如直接徒手掐得了。
或许用魔法的手段？心念一动，冯龙德命令道：“卫队骑士们，用你们所知道的魔法去攻击毛玉试试。”
听到命令后，卫队骑士们纷纷祭出了自己知道的仅有几招魔法。一些奇形怪状的黑色火焰朝毛玉们飞去，被波及到的毛玉们纷纷变成了漆黑色的微小焦炭。
黑暗系魔法.幽冥之炎，这是一个连最基础的黑暗系魔法学徒都能掌握的攻击性魔法，利用黑暗元素所特有的负能量造成特殊的灼烧效果来达到攻击目的。
四十一名卫队骑士发出的幽冥之炎直接将一大片区域的毛玉烧成了焦炭，使得不死战马的压力大减；但他们毕竟只是专精于战技的黑骑士。而不是醉心于魔法的巫妖，自身的魔力储备也就够他们日常维护自己躯体上生肌活肤术的魔法效果而已，这一次魔法齐射的结果就是他们所有的魔力都消耗一空。
似乎发觉这些黑铠骑士对于自己的伤害更大，毛玉们放弃了与不死战马的纠缠，朝着冯龙德等人缓缓飘去。
冯龙德皱起了眉头：事实证明魔法手段远比物理攻击要有效得多，但是卫队骑士们进行一次性群体打击后彻底萎了；现在这一大群毛玉扑上来，自己等人要是没有其他对敌手段的话就只能把不死战马叫回来后拉着附近那群农民一块儿跑路了。
灵魂攻击有效吗？冯龙德试着集中起自己的灵魂能量，将其一部分凝聚成一个点后。窥视孔里精光一闪，一阵无形的冲击冲着毛玉们撞去。
一些毛玉受到了灵魂冲击，但是看上去并无大碍。继续和自己的同伴们朝着冯龙德等人靠近。
居然灵魂系的攻击都没用？冯龙德惊愕地想了想后开始迅速地在自己手上的两枚空间戒指里翻找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称手的家伙。
“枕头没用，书籍没用，闹钟没用......怎么还有两双臭袜子？！”灵魂探测感知着毛玉们靠得越来越近了，冯龙德手忙脚乱地在两枚空间戒指里阅览着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我去。我什么时候买了这种玩意儿这么多啊......顾不了那么多了！所有人！我给你们分发新家伙！快速领取！”
经过极具效率的同时分发，连同冯龙德带卫队骑士们的四十二人每人都左手撑着扇形盾。而右手则手持一个柄长半米、顶端连接着一个方方正正并附有三层金属丝网平面的东西，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妈蛋。所有人把握柄底部的开关打开。”恶魔环翼圆桶盔里，冯龙德的脸看上去一副想哭却同时也想笑的诡异表情，“等开关打开后，听我指挥。”
所有人把握柄底部的开关打开，顿时金属丝网平面上发出嗞的一声，上面洋溢着电花。
是的，各位并没有看错：这么一大群卫队骑士，和他们的上级不死君王陛下，都是人手一面扇形盾，和一把电苍蝇拍......
“君王陛下，这个是什么武器？居然带有附魔效果？”亚尔曼看着自己手里电光闪闪的苍蝇拍惊奇地问道，这些卫队骑士回归现代社会的时候还是冬季，自然不清楚这种夏天才比较常用的生活用品，“居然洋溢着浓郁的雷系魔法元素？而且还能自由调解是否使用附魔效果？现代的人类居然能够大批量生产这种高端类附魔武器了？我明明记得现代人类对于魔法的理解连一个魔法学徒都不如的啊？！”
听到亚尔曼的话，冯龙德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在自己的头盔里了：“没工夫跟你们解释这是毛了......所有人注意。盾牌护好自己的头盔，用你们手里的新家伙把所有的毛玉都电死！”
“冲！”所有人排成密集的盾阵，然后一头扎进了毛玉堆中：真的是一路闪电带着火花就扎进去了。
淡紫色的电流四处掠过，伴随着一阵阵电离子产生的特有臭味和毛发烧焦时散发的焦糊味，毛玉被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击杀着。当井然有序的卫队骑士们每一次挥动他们手中的新武器的时候。就意味着又有一批毛玉电焦了绒毛后被麻痹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甚至还有一些直接被电熟了，发出了类似烤肉一般的香味。
五分钟过后，之前还不可一世的毛玉们就被袭杀一空，仅有少量的毛玉被卫队骑士们戴着板甲手套的大手聚拢在一起，准备带回营地以备需要的研究与驯养——后者自然是因为慧音曾经说过。毛玉的肉虽然少，但却是幻想乡里无上的美味之一。
在把最后一丁点的毛玉电成麻痹小肉球与聚拢在一块空地上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盾牌与新武器大力挥舞着，灵魂联系中各种狂热的战嚎波动争相相互震荡着每一个灵魂。
场面看上去挺燃的：虽然遍地躺着的不是海量的敌人而是海量的毛玉，而且他们手里的武器吗......啊就是一电苍蝇拍！
不要考虑画风问题：冯龙德都快对于这种情况缴械投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里的毛玉已经清剿干净了......”冯龙德扫视了四周，肉眼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其他毛玉了，于是就转向了那些不远处的农民们：“劳驾——耕田区域还有哪里被毛玉侵扰过？”
“呃......”看着眼前一群整个人都漆黑得如同夜空一般得黑铠骑士们，农民们明显都吓傻了，谁也没吱声。
“嗤......”冯龙德鼻子哼了一声，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我们是接受了上白泽慧音与雾雨家族的赏金委托的人，负责帮人间之里将村外各处人类工作所待的工作地点从毛玉的骚扰中摆脱出来......所以，我再问一遍。这里的耕田区域还有哪里有毛玉？”
“......您也是日耳曼人？！”汉斯看着眼前露出自己面目轮廓的冯龙德非常惊讶，嘴巴长得能塞进去一个苹果，“村子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彪悍的同族了？”
“我们不是村里人。更不是人类。”冯龙德摇了摇头，把头盔重新戴上，之后的声音透过头盔听上去冷冰冰的，“我们来自位于人间之里北方、雾之湖东边与红魔馆东南侧的条顿营地，我是一名原型体，而我的部属们则都是往生者。”
“你们都不是人类？！”汉斯和山田失声惊叫道。看着冯龙德等人的眼光就跟看到了血糊麻拉的行尸一样，“神啊......求你们不要吃了我们！！”
“.....合着在你们眼里。非人类都是吃人的吗？”冯龙德感到自己脸上一阵黑线，“人间之里的教师上白泽慧音还是一个半兽人。命莲寺里基本上都是妖怪，你们怎么就不担心似的......再说一遍，我们是接受委托来解决毛玉来的，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山田是吓得不敢出声了，但是明显汉斯还有点胆量，“在其他耕地应该还有，我们这片耕地就只有这些了......至少目前如此。”
“多谢，我们会继续清剿。”冯龙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看地上被卫队骑士们堆积起来的被电麻痹的毛玉堆，“呃，你们有......什么容器吗？”
☆
每一匹不死战马的身体两侧都各自悬挂着背篓，里面装满了绒毛被剃掉大部分的毛玉，还有一些已经彻底被电没了绒毛的秃毛毛玉。
从这些农民手里征集了一些背篓和布袋之后，冯龙德等人沿着逆时针方向沿着人间之里外围的各片耕田奔去，开始下一步的毛玉清剿工作。
事实证明，你如果找对了武器和打法，那么这些让普通人头疼的毛玉就跟白捡的经验值与掉落材料一样容易而廉价，就是......呃，整个清剿过程看上去更像是一场爆笑的闹剧而不是一场严肃的战斗——你能指望着一群挥舞着电苍蝇拍与扇形盾的黑铠骑士到处上蹿下跳着拍打柳絮、为此有可能都骑着马挥舞着电苍蝇拍到处乱跑，你说这怎么正经得起来吧......
耗费了几乎整整一天的时候，为此冯龙德把所有的电苍蝇拍都换了两次五号电池，人间之里所属的耕田范围内的毛玉被彻底清剿一空：大部分被不死战马踩成了烂泥和碎毛，剩下的则被带回到营地找地方驯养或者处理后准备充当食物。
当然，在此之前，冯龙德等人带着这些战利品，以及在那些农民的证明下，从上白泽慧音和一名雾雨家族的成员那里拿到了一大袋沉甸甸的金属货币。
“谢谢你们的帮忙，现在农户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在农田里工作了，而且也不会耽误之后的收割工作。”慧音看着正在清点着钱袋里p币数量的冯龙德，手里的毛笔同时在布告上把‘村镇所属农田’这段短句给涂上了黑色的油墨，“这是我们承诺的一千p币，如果你们能继续解决其他四处的毛玉，那么依然可以拿到剩下的佣金。”
“我也是这么想的。”冯龙德清点完确定无误后，直接把一大袋钱币收进了空间戒指里，对此慧音和周围的村民们都眼皮为之一跳，“但是今天的清剿就让我们精疲力尽，很可能需要休整上几天后，我们才有功夫去其他地方继续赚取我们的佣金。”
“希望你们能尽快，毕竟村镇里的工作不等人。”慧音理解地点了点头，“而且如果其他地方的工作设施闲置太久的话，村镇里的各种物资可就补充不上，你们条顿营地正在建设的新家也会因此受到进度上的影响。”
“多谢提醒，但是我们也需要休息，所以这两天可能就没法继续去清剿了。”冯龙德摆了摆手，然后蹬上自己的不死战马，抓起缰绳，“或许你可以联系一下你曾经说过的叫做妹红的人？似乎你认为她也能解决这个问题。”
“妹红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不过......她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迷途竹林靠近人间之里的一间竹屋里，很少在村镇里露面。”慧音一提起那个名字，脸上就浮现出了苦笑，“她习惯于一个人独来独往，偶尔会来拜访我或者在村镇里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但是其余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独居或者去找‘那个人’相互厮杀......不过这些年还好，她会帮助带着村里的居民穿过迷途竹林去看病，而且也会帮我解决一些侵扰村镇的异兽或者麻烦。妹红不擅长待人接物而且为人强势，但绝对是一个善良并且优先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或许......和你这个办起事情来一板一眼的家伙能聊得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毛玉的养殖
readx;ps：（当前收藏为2161，再有399或者更多收藏就能额外加更了~希望大家多多点击收藏推荐吧，有能力的尽可能订阅本书给本书投月票，当然能有投3000字更新票的也希望能投一下......条子能做到的就是雷打不动的更新和不水不脑残写文，大家争取让条子本书的成绩越来越好~ps：今天更新晚的原因是条子这边因为暴雨断网，因此晚了点，抱歉。）
“嗯？”冯龙德勒住缰绳，回头看着慧音，“你是说，要介绍一个喜欢没事挑战野外生存、而且喜欢找特定一个人掐架的彪悍家伙跟我认识？”
冯龙德以前算是一个伪东方厨，再加上他也恶补过东方设定，自然知道慧音嘴里妹红特殊的地方是什么：
她是一个不老不死的蓬莱不死人，同时因为曾经吞噬过不死鸟凤凰的缘故，她不仅使自己的不死特性更加稳固，还拥有了不死鸟凤凰独有的火焰能力。
“没错。”慧音点了点头，她说话的时候似乎抽了抽鼻子，“我活过将近六千年了，对一些人事方面上往往看得比较直接而准确：我本能觉得，你的性格很可能和妹红意气相投，而且你的很多方面都有和她差不多的地方......”
不死性质吗？冯龙德思索了一会儿慧音的话后，就想到自己和妹红的共同点。不过自己的躯体可没有达到那种不老不死的程度，能够保持不变的是因为自身的罗恩病毒而不是蓬莱不死药在起作用；而且自己只要能保证灵魂强度不要下降，那么当灵魂强壮到一定地步，即使没有这具躯体。他也能够恒古长存。
不过妹红的情况很特殊：她的躯体不再会有超出刚喝下蓬莱不死药之刻当时躯体之外的变化，而且躯体即使被损毁竭尽到只剩下一根头发的地步，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全方位的再生——这种恐怖的再生速度可不是目前冯龙德所能达到的，他即使能达到这种再生速度，也必须建立在拥有大量食物补充的情况下。而且如果自己的身体被摧毁到那种地步，那么灵魂早就因为没有依附的完整躯体而彻底消散，也就是死亡。
蓬莱不死人的灵魂已经能强大到能够不依托躯体也能存在的地步了吗？这种强度已经是相当于灵魂之心级别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蓬莱不死人为什么能躯体损毁到那种地步照样能够复活的原因。
不过，她们的躯体是因为具体什么原因而能够不断再生，这就是疑点了——或许是因为蓬莱不死药的缘故。其中的制药材料和流程也只有其创造者八意永琳知道了。
“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相互拜访一下。”冯龙德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带着自己的卫队骑士们往外走去，“不过我们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委托完成，以及把新家建设好。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那么，祝你们好运。”慧音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按照你们类似于日耳曼人的习惯，我是不是该说‘上帝保佑你们’？”
“不必了。”冯龙德等人的马蹄声已经远去，只剩下一些缥缈的回音，“你应该说，狩猎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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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橘黄色的太阳逐渐在远处的妖怪之山上缓缓下落，天边的云彩逐渐变成了与太阳同样的颜色，整个环境的色调在不断下降。
营地的工作并不会因为黑夜即将降临而结束。不死生物们最活跃的时间段还就在夜晚，所以留守的卫队骑士们会继续指挥着骷髅与尸巫们忙于建筑工作，使得火光连连的营地内到处都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猛一看就跟闹鬼了一样。
不过待在条顿营地里的也没啥正常人，所以也就不必担心容易吓坏小孩子了。
卫队骑士们建出了一个简单的围栏，将捕获到的*毛玉都丢了进去后就关上了密封的栅栏。而那些已经被电没了绒毛的毛玉则被进一步处理掉了毛根后收集好其柔软的核心后放在一个大铁盆里，交给米斯琪准备烹饪一下。
卡洛琳结束了一天的冥想后也回到了营地。这时候刚交代完塞维尔一些工程上的问题后和冯龙德坐在米斯琪的烧烤小摊里解决晚餐问题：不要指望卫队骑士们的厨艺，他们做的饭充其量是不难吃。但也别指望能食指大动，这帮子货已经把夜雀小姐的烧烤摊当食堂来用了。
“兄长，你今天去帮村镇的人解决难题？”卡洛琳说完自己在魔法森林里枯燥无味的冥想生活后，听着冯龙德的叙说有些惊讶，“据我所知，你应该对于义务劳动或者见义勇为的事情毫无兴趣的，除非极个别的情况。”
“没错，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冯龙德盯着米斯琪正在烘烤的烤鳗鱼，心说卡洛琳对于现代词汇的掌握也越来越纯熟了，“不过有佣金进项的委托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我们不能依靠七星山永备避难所的物资吃老本，而且亚尔曼他们再没事可做，铁定会继续找幺蛾子来‘娱乐’大家的。”
“没有战斗或者有意思的事情的话，条顿人就习惯如此。”卡洛琳端起酒杯，将麦芽酒倾倒进自己的小嘴之中，“按照现代人类的俚语来说，就是‘作死’。”
“......卡洛琳，你的修辞水平越来越高了。”冯龙德一听卡洛琳的话差点一头扎烤炉里，吓得周围同样吃东西的人一跳，“不过你说得没错，这些家伙们不找点事情做确实会作死，所以今天一整天我都带着他们去根据委托到耕地清剿毛玉去了。”
“毛玉？就是你们今天带回来并关在那里的那些毛绒绒的东西？”卡洛琳用灵魂探知扫视了一下那些毛玉，“奇怪的生物......简直就是混合了动物与植物特点的奇异存在，这就是你们要去清剿的东西？”
“没错，就是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让所有在人间之里外的人类工作设施几乎陷入了瘫痪。而且还有不少人因为它们而受伤。”冯龙德伸出手，接过米斯琪递过来的烤鳗鱼，“米斯琪，把那些处理过的毛玉拿过来。”
“好的，冯龙德先生。”米斯琪蹲下身子。从摊位里拿出一盆东西出来，正是那些已经处理完毕的毛玉核心，“你们需要把它们做成什么样的料理？”
“你们妖怪是怎么烹饪这些食材的？”冯龙德从盆里捏出一个毛玉的粉红色核心出来，“我听慧音说，这些毛玉处理后是幻想乡内的无上美味之一，你们是怎么吃它们的？”
“是这样的。冯龙德先生。”米斯琪把烤炉的烤碳拨开了一些，好让更多的空气接触到，“妖怪们很少有为吃到这种食材而专门去猎杀毛玉的，所以关于它们的做法也没有普通食材那么多......不过我以前接触过这种食材，所以它们只需要按照普通肉类的烹饪方式处理就行了。比如烧烤或者炖煮，所有你能想得到的肉类处理方式。”
“那么米斯琪，麻烦你给我们把这些毛玉......呃，毛玉肉给红烧一下吧，让我们这些外来户也尝尝它们究竟有多美味。”冯龙德摊开双手，然后朝着周围的食客们说道：“待会儿大家也都来尝尝毛玉肉是什么味道，就当是我请客。”
“呀啊！感谢君王陛下！”
“谢谢大人的慷慨！”
食客们绝大多数都是卫队骑士与巫妖法师，但是也有一些莫名而来的人类村民。后者最开始对于自己身处在一大群非人类之中吃东西的情况感到特别拘束。不过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发现这些即使摘下头盔都板着脸的条顿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凶恶的地方后就不再害怕，他们中一些日耳曼裔的村民甚至还和卫队骑士们在吃夜宵的时候时不时相互开开玩笑。
这对于条顿营地带给全幻想乡的影响有好处：毕竟目前的条顿营地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问题。如果能吸引来一些胆大的人类村民来居住的话，冯龙德等人就不必为自己营地的地广人稀而头疼了。
很快，米斯琪特制的“红烧毛玉肉”就新鲜出炉了：一个大铁盆里满是泛着鲜红油光的毛玉肉，每一块毛玉肉看上去跟普通的红烧猪肉块没什么两样；唯一有点区别的地方，也就是毛玉肉的形状相比于红烧猪肉而言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块块都是圆球形。
冯龙德用筷子试着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品了品味后就默不作声地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扒拉着红烧毛玉肉，铁盆里的则速度消失中。
“君王陛下不带你这样一个独享的！说好的让我们也尝尝呢？！”
“大人啊！嘴下留情啊！！”
顿时这场面就乱成了一团了。一群人乌泱泱地冲着那铁盆就去了，看上去就跟抢春运火车票似的......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冯龙德也不是太过于护食的人。他一个人解决了半盆后就把剩下的分给别人了，在场所有人都吃到了几块，而且都不约而同地对于毛玉肉的口感与味道赞不绝口。
“所以说，兄长，”卡洛琳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处的油花，和冯龙德并排着朝自己俩人的帐篷走去，“你想要在营地内养殖毛玉？尽可能发展成一个有金钱进项的项目？”
“我们总得有一些经营的项目来赚钱，不然那些老本早晚会被吃干净。”冯龙德直接用罗恩病毒把嘴边的碎肉和油花吞噬进皮肤内，然后戴上了头盔，“毛玉肉不管对于人类还是妖怪来说都是非常受欢迎的食材，然而它们却对于人类而言难以捕捉，对于妖怪来说付出的精力与得到的收获是得不偿失的......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既可以让我们拥有了一个稳固的财源，也能间接地让这里的各类居民们对我们有点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那我就去从那些还没有被唤醒的寂灭之魂里找找有没有从事养殖行业的，你到时候唤醒他们。”卡洛琳缓缓地点头，“我们现阶段最需要的其实是战争：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壮大灵魂用的灵魂能量也来源不稳定，就连用来唤醒寂灭之魂用的躯体都没有多少具......现在是我们发展的瓶颈期，如果没有战争，我们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阶段。”
“八云紫说好了的，到时候有外界的人类军队的话，就由我们来解决。”冯龙德想了想后回答着，然后询问道：“我们的亡魂巡游者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任何异常的消息，巫妖法师们分班进行监控，除了看到一些夜行性的妖怪的身影之外，我们毫无收获。”卡洛琳回答道，“我们根据八云紫提供的地图将所有需要警惕的地方都安排了数量不等的亡魂巡游者，确保一旦出现了情况就能第一时间得知，不过......现在看的话，也就是未雨绸缪。”
“让巫妖法师们继续监控，一旦出现情况立刻回报，这会让卫队骑士们很高兴的。”冯龙德耸了耸肩，“我们还是解决一下养殖业人手的问题吧——放着寂灭之魂石碑和需要用到的躯体的地方在哪里？”
☆
最后十几具的躯体被用光，十几名被转生成尸巫的养殖行业专家在毛玉围栏里折腾了大半宿后，才给冯龙德带来了一些具体的报告：
毛玉，喜欢生活在阴暗干燥的环境，大多在夜间活动，有时候也会在白天进行活动。它们的繁殖季节在四五月份温暖的春季，繁殖的方式则是通过有性生殖来产生结合孢子，再将孢子通过自身散布到空气中，遇到宿主后就会寄生在其体内。毛玉的孢子主要是寄生在各种蛾子幼虫的体内，它们甚至可以一直保存在蛾子体内到至少4代，通常都是在第二年四五月份左右从枯死的蛾子体内出生，从而继续这个循环。因为自身渺小的体型与众多的绒毛，它们一般会被误认成柳絮或者杨絮。成年的毛玉以草汁、花蜜或者自己能捕捉得到的昆虫为食，如果它们对于人类的伤害小点的话，也算是有益生物了。
还有诸如此类的一些报告，不过经过冯龙德的精简之后，简单地说就是以下几点：
一、它们一次繁殖出的数量很大，不必担心收获周期太长而得不偿失；一年一次的收获期是长了点，不过数量上可以弥补这点不足。
二、喂养容易，几乎等于无成本，花花草草到处都是，而且稍微收集一下草籽花种进行种植就足够一大群毛玉的日常需要了，而且它们也没有被圈养后的副作用。
三、需要一大块养殖用的地方，然而条顿营地目前最不缺的就是荒郊野外的空地。
四、要控制好被孢子寄生的蛾子的活动范围有些困难，这必须需要大量的相关设备来看管这些蛾子。
所以之后的第五点就是：我们又有新事情需要折腾了，而且人手显得更加不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矿场里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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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确定在营地外围靠近森林区域的一大块地区进行毛玉的养殖，但是毛玉养殖需要的各种设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建设完毕，所以很可能会耽误今年毛玉的繁殖。
不过这无伤大雅：今年幻想乡境内的毛玉明显是吃多了激素一般到处都是，多到了骚扰得人间之里外围到处鸡犬不宁。光冯龙德带着卫队骑士在耕田区域那一次的清剿，就带来一大群活蹦乱跳的毛玉；相信如果把其他四个区域数量庞大的毛玉清剿完后，冯龙德不仅能拿到剩下的四千p币佣金，还能得到为数不少的毛玉来进行养殖和食用。
在养殖人士忙于构建毛玉的放牧围栏时，冯龙德等人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当然，经过几次从各个帐篷里飞出来的战斧洗礼后，夜雀小姐即使在营地里唱歌也是压好了音量，正好充当催眠曲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龙德和亚尔曼再一次带领着另外四十名跃跃欲试的卫队骑士们。朝着妖怪之山山脚处的人类矿场奔驰而去。
妖怪之山，顾名思义，就是由各类妖魔鬼怪所居住的山脉，担任着幻想乡一个重要的平衡点的作用，这里的瀑布就是雾之湖与玄武之泽的水量来源。很多古老的妖怪与神祇都居住在这里。并建立了一个异于其他人类或者妖怪的社会文化。这里居住的两大主要妖怪种族：团结的天狗种族与散漫的河童一族，她们凭借着自己独有的类似于人类的发明创造与探索精神，过着科技发达到相当于近代人类社会的生活，与人间之里大部分人还处于封建时代形成了鲜艳对比。
妖怪之山中的妖怪远比幻想乡的任何种族更开朗与团结，伴随着独有的先进技术，她们过着丰富多彩的近现代生活。这要归功于当幻想乡境内还有鬼族居住的时候。由率领天狗种族的鬼王们建立的社会为基础而组成的特别社会。不过也正因为强烈的同族意识，这里的妖怪们对其他种族也相当排斥——特别是入侵者，无论对方是谁都会全力赶走，因为妖怪之山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谜团。
在其他妖怪与人类的传言中，妖怪之山的内部是一个大洞。这里的妖怪们在其中过着只有外面世界才会有的乐园生活：只需要太阳一天产生的光能，就能自动化生产出所有生活所需的用具，而妖怪们只需要喝酒、看报纸、聊天或者玩耍就够了；而这个洞穴更是能够开启本来应该禁止的通往外面世界的结界出口，所以妖怪之山的妖怪们不需要跟其他妖怪和人类来往，独自过着舒适的生活。
类似的谣言与传说还有许多，就冯龙德这些天只要休息就在人间之里的酒馆里泡着的时候所听到的，就不下四十种不同版本的传说，想必也是大家对于未知情况的猜测而已罢了。
冯龙德对此也没有多大兴趣。他更关心的是尽可能捕捉到所有的毛玉，顺便完成清剿任务后到慧音和雾雨家族那里拿到下一笔佣金，也算是开始弥补进入幻想乡以来的亏空了。
因为妖怪之山的山脚处有诸多矿产。而且人间之里也需要大量矿产的支持，所以天狗种族和河童一族破例允许了人类居民在山脚处一些她们让出来的矿场进行作业；作为平等的交易，人间之里会以一个优惠的价格卖给妖怪之山一大批各种各样的粮食与食材，以及认同《文文新闻》和《花果子念报》作为人间之里独有的官方报纸——这明显是射命丸文和姬海棠极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除此之外其他的天狗或者河童才不会注意到这个。
这些也是在酒馆里听到的，不过是冯龙德在和马市老板具体聊过后能确认绝对真实的情报：马市老板的父亲当初就参与过那次双方交易签订的事务。也算证明了所谓“妖怪之山内部洞穴里能过上媲美于外面世界的生活”的谣言不攻自破。
由于妖怪之山距离人间之里的路途比较遥远，再加上人类居民也没有条顿人所拥有的不知疲惫而且更加强壮的不死战马。所以那里的矿场同时也建造了一些房屋，不少人类矿工和他们的家属长期在此居住。形成了事实上的人类小村庄。
当冯龙德等人赶到那里的时候，所有能看到的矿场入口处都被木制围栏给围了起来，每一个入口处还有一些拿着铁镐和铁铲充当武器的人类矿工看守着，整个区域的气氛凝结得能拧出水来。
“我们是来想要解决毛玉问题的条顿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冯龙德策马行走在最前面，在距离入口处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勒马停住，翻身下马走了过来，“毛玉们呢？”
“条顿人？”一名日耳曼裔的壮汉矿工看了看冯龙德和他身后的黑铠骑士们，似乎有些疑惑：“村镇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强悍的武装了？”
“我们是新搬进幻想乡的外来户，居住在人间之里外北边的条顿营地里。”简单说明自己等人的来历后，冯龙德继续说道：“村镇里的上白泽慧音和雾雨家族的人发布了布告，用高额佣金奖励解决各处骚扰人类工作的毛玉的人......所以，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
几名矿工相互看了看后。其中一名指了指入口处那个被火堆包围的洞口：“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第一次看到毛玉的时候是一天早上我们正准备上工的时候，先进去的几个工友嗷嗷地就出来了，说是有东西在蜇他们......我们集体进去后就发现，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一群群毛玉给占领了。于是我们就只能封闭矿场，停止工作，然后无所事事地待着。”
“你们难道就没有自己解决的办法吗？”冯龙德看了看那些篝火，“好像你们发现了火焰能够阻止毛玉出来作乱，那为什么你们却依然无法继续工作？”
“毛玉怕火不假，我们之前也尝试过用火焰去清理它们。”一名矿工耸了耸肩。“不过那些火把没法把毛玉一下子烧死，得等烧光它们的绒毛后才会在几秒内死亡；结果一大群浑身着火的毛玉反而对于我们自己的威胁更大，有不少人都为此被烫伤了。”
“那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放火烧矿场？”亚尔曼凑过来问道。
没等冯龙德吭声，矿工们就用看傻瓜的表情看着亚尔曼：“你疯了吗？烧矿场的话是能把所有毛玉都烧死，但是之后我们就得花费几个月甚至是一年的时间去重建；而且这里有好几个矿场是挖掘煤矿的。真要是被引燃了，我们全都得被炸飞了。”
亚尔曼无言以对，讪讪地笑了一下后就退到一边。
“打开围栏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的铠甲基本上能完全免疫毛玉的攻击。”冯龙德敲了敲围栏，“如果我们能解决的话，你们也能早日恢复工作。”
“......好的，祝你们好运。”矿工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合力把围栏搬到一边。“你们需要注意两点：第一就是别企图用火去点毛玉，第二点就是矿坑里有点容易缺氧，记得感觉难受就赶紧爬上来透透气。”
“谢谢提醒。”冯龙德点了点头。打了一个手势后，所有人就往着黑漆漆的洞口走去。
☆
矿场内部的通道里有许多悬挂火把的支架与摆放油灯用的小平台，但是由于毛玉侵扰的问题，这里的照明设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了，使得一路上都是黑漆漆的。
卫队骑士们都是黑骑士，完全黑暗的视野对于他们完全通过灵魂去观察世界的眼睛而言。和平常有光线照明的视野也没有什么区别；冯龙德虽然还没有进化到能从百分之百无光的环境里进行观看或者整出生物红外线功能，但是依靠自己的灵魂扫描与通过灵魂联系里窥视卫队骑士们的视野。他也不至于会在这里到处摔跟头。
“所有人停在原地，检查自己的武器与盾牌。”在即将进入毛玉群集的矿坑后。冯龙德在灵魂联系说道，“......确保你们手里的武器都有电。”
没错，大家伙儿装备的武器就是电苍蝇拍......在耕田区域内证明这种玩意儿清剿毛玉是神器后，冯龙德就不得不带着这种奇葩武器来到这里——虽然武器逗比，但是收拾毛玉起来是没的说。
确认了所有人手里的电苍蝇拍都是有电的、并且每人都拿好了备用电池后，在冯龙德的命令下，所有人挥舞着流离着电流的电苍蝇拍，用盾牌护住自己的面部后冲了下去。
各个矿坑里聚集的毛玉远比昨天在各处耕田所看到的毛玉更加众多，而且似乎是因为没有退路的原因，这些毛玉的攻击性远比耕田区域的同类比起来更大，使得所有人的作战更加吃力起来。
黑暗之中暗流涌动，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电光声和绒毛被烧焦的刺鼻味道，大量的毛玉都或死或伤地堆积在矿坑底部，其余的开始四散奔逃。
说也奇怪：毛玉这种真菌生物虽然有一系列的生物本能，比如知道攻击别的生物以及遇到不可抵挡的危险时就会逃跑，但是它们却没有灵魂，就如同傀儡一样。
昨天对毛玉使用灵魂攻击失败后，冯龙德在休息的时候抽空研究了一下，发现几乎是所有的昆虫类生物与类似毛玉这种的真菌生物，它们普遍都是没有灵魂的，就跟无知无觉的草木一样。
这种现象让冯龙德为此请教了一下卡洛琳，而卡洛琳对此是这么答复的：结合了现代生物学的知识，例如真菌、昆虫、节肢动物和更小的例如细菌病毒一类的生命体，它们都属于是低级的生命体，是有魂无灵的，自然也就对于灵魂系的攻击起不了任何反应——任何灵魂系的能力都是作用在能够对于外界做出智慧反应的灵魂上，而只有本能反应的灵魂则完全豁免了这些情况。
根据卡洛琳的解说，从灵魂的本质而言，灵魂分成‘灵’与‘魂’，‘灵’是本质，‘魂’是形态。有灵无魂，无法独立存在，就如同生命种族；有魂无灵，只是单纯的一具空壳，就如同条顿营地里那些附上人皮的骷髅尸巫们。
就比如那些没有自我意识、更别提有智慧的骷髅与尸巫了，它们有魂无灵，即使灵魂强度再强大，也只能算是行尸走肉；只有灵魂齐备，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完整生命，才能算得上拥有自我意识与能够自我思考的真正生命。
将这个矿场内所有矿坑里聚集成堆的毛玉清理出来后，正当冯龙德等待着收尾的卫队骑士们清扫完零星的毛玉时，一阵微弱的闪光在远处的矿坑里一闪而过，随即就归于沉寂。
冯龙德并没有在意，毕竟负责收尾的卫队骑士们就是用电苍蝇拍来袭杀毛玉的；但是亚尔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右手无声无息地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剑柄：“君王陛下，这里还有别人。”
“会有谁？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只有这些毛玉了。”冯龙德有些疑惑，但是为了保险也同样做好了随时拔剑出鞘的准备。
“刚刚有一道闪光闪过，我没感觉错的话，很像是手机拍照时闪光灯发出的灯光。”亚尔曼在灵魂联系里说道，同时也通过灵魂联系去其他正在等候命令的卫队骑士联络起来：“除去收尾的人之外，都过去看看。”
为了不打草惊蛇，冯龙德和卫队骑士们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无声地拔出自己的骑士长剑，朝着亚尔曼觉得可以的地方缓缓走去。
看来亚尔曼的谨慎是对的：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包围他，从那个角落里骤然蹦出来一个高个而纤细的黑影，看他的动作，估计想要强行跑出去。
冯龙德挥了挥手，卫队骑士们右手手持着骑士长剑，左手则整齐划一地祭出了漆黑到看不出来的幽冥之炎，齐齐地对准了人影。
“谁在那里？”冯龙德大声喊道，整个矿坑内回荡着他的声音，“如果不回答的话，我们自动默认为你就是驱使毛玉骚扰人类的幕后黑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