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呸
三分钟后，徐北砚满面春风地走出来，更让人悚然的是，他身后的白熊此刻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委屈地跟着。
到底发生什么了？！所有人看徐北砚的眼神都变了，变成了那种眼神。
徐北砚没有在意大家的心理活动，伸手到叶荒面前。
叶荒下意识地一躲，才发现徐北砚的手距离尚有一尺，又摆回原位。此时他看到徐北砚提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小竹筒，只有半节，高约半尺，青翠欲滴，好像就是这里的竹子所制。
“吃了它。”
叶荒接过竹筒，一脸疑惑，“为什么要吃竹子？”
“我不是要你吃竹子，我是要你吃竹筒里的东西。”
“哦。”叶荒往里一看，果然竹筒里有一些固液混合物。
闻一闻，还有竹子的清香，约莫是竹子做的吧。一口吞下，口气瞬间化为竹子的清香。叶荒咂咂嘴，味道还不错。
“老师，味道还不错，怎么做的？”
徐北砚闻言，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真想知道？”
“你说吧。”叶荒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呢？
“狗蛋，再来一次。”徐北砚望向白熊。
狗蛋满脸不情愿，但迫于徐北砚的淫威，被逼无奈地行动起来。
只见它抬起左掌，抓起了一根竹笋，送到嘴边。咔嚓咔嚓几声，笋尖就消失了。狗蛋细细地咀嚼着，每咀嚼一下，叶荒的心就沉了一分。三分钟后，狗蛋终于结束了咀嚼。
呸，一口吐在一个新鲜的竹筒里，也吐在叶荒的心上。
看着那熟悉的固液混合物，叶荒再一次感受到世界的满满恶意。
第四十七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又是一个漫天星辰的夜晚，微风和煦，月光温柔，不过这一次驻扎地是在池塘边。
叶荒蹲坐在一个火堆旁，双手抱膝，双眼无神，一直看着火苗，瞳孔却是扩散的。
我真是嘴贱，为什么要问。回想起白天的那一幕，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叶荒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针对了，从早上开始，倒霉事一件接一件。
“冬霖，你怎么还这样？要想开一点。”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徐北砚挂着熟悉的微笑，但在叶荒看来，却显得那么欠揍。叶荒努力抑制住掐住他脖子的冲动，一言不发。
“人的一生总要经历这些阶段，经历过就会得到提升。”
“这就是历练的目的，不断完善自己。”
“那味药叫青白玦，可是一味名贵的药材，多少人都梦寐以求。”
“做什么都不要苦了自己，先把饭吃了，身体才是本钱。”
……
在徐北砚猛烈的语言攻势下，叶荒终于败下阵来，二人准备开始吃晚饭。
“余霁，饭好了吗？”徐北砚一眼就看见余霁匆匆忙忙地走来，发觉余霁的焦急，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余霁抓了抓头，“老师，我正好要找你。”
“老师，我是来拿菜的。”
“和我拿菜干什么？”徐北砚一脸懵，自己什么时候成饭菜供应商了？
余霁也是大吃一惊，“你不是说没有就找你拿吗？”
“那是历练前。”
听着二人的对话，叶荒有了风雨欲来的感觉，他竟然笑了。果然，苦难永无止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四十八章 逃荒
天空如洗，心湖如镜，桃山掩映在水中，好像也倒映在天上，还是熟悉的爱院，还是熟悉的美丽。洛云深躺着湖边的摇椅上，轻衣薄衫，手摇羽扇。啊，好安逸。
可惜这份安逸并没有持续太久，远方突然传来几声异响，洛云深微微起身，向那里望去，视线里就出现了许多零散的黑点，正在迅速移动着，到底是什么？
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逐渐有了轮廓。咦，好像是人？对，就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许多人还用头发遮住了脸，衣衫褴褛，有的还掺杂着各种不同的气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逃荒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逃荒的人？又为什么会到这儿？
一阵和风拂过，掀起了其中一人的头发，又将它缓缓放下。但在那短短一瞬间，洛云深已经看清了他的脸。
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也震惊了、愤怒了、迷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洛云深认出了那个人，他是叶荒！
不是只是去春游吗？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洛云深愣神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分成两股人流，分别向宿舍和食堂冲去。
洛云深在宗门三十余年，何曾看过这副景象。差点儿就站不稳了。
突然，视线尽头出现了一道青色身影，洛云深瞬移到近前，果然是徐北砚。
洛云深顾不上行礼，直接发问：“师叔，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徐北砚摸摸头，尴尬一笑，“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第四十九章 没什么
熟悉的小院里，熟悉的两人对坐，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茶，也没有安逸的感觉。
洛云深都顾不上打理仪容，仍然是之前的样子，轻衣薄衫，长发稍簪。“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种预感，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这次历练是近百年以来最凄惨的一次，回想起那些弟子的样子，洛云深都止不住心痛。
“没什么，只是这些弟子规划得不太好，导致后面几天难以继续。”徐北砚倒是老神在在，没有多大反应。
“那这几天你们去了哪里？”
“也没去哪里。不过是去到丰山又绕了回来。”
了解到这一切，洛云深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情况不是太严重，不过还是得找时间去看望一下他们。
“哦，瞧我这脑子。”洛云深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忘记倒茶了？”转身走进屋子，拿着一套茶具走了出来。
沏了一杯茶，放在徐北砚前面。“师叔请用茶。”
尝了一口，徐北砚淡淡评价一句：“云深，你的茶艺又退步了。”
洛云深也有些惭愧，“来这里之后，的确荒废了。”
“不过，茶艺其实也不是太过重要，你开心就好。”话音一转，徐北砚又给出了一个观点。
“谨遵师叔教诲。”洛云深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叔，具体说说这次的情况吧。”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对这次历练的过程很感兴趣。
徐北砚也不藏着掖着，“那我就和你说一点吧。”
第五十章 轻轻的他们走了，正如他们轻轻的来
食堂里，由于不是饭点，人不是太多，只有零星几个在用餐。靠近门口的一张桌上，三个弟子正在享受美味的饭菜。
“仲礼，棠舒，这个清水茴兰不错，你们尝尝。”一个华衣男子夹起一筷子茴兰，放进嘴里，咀嚼两下，瞬间眼前一亮，对同伴推荐。
“要我说，我觉得这个山椒炒笋更好吃。”仲礼把面前的山椒炒笋往外一推，看向两人，“要不然尝尝？”
“那我也不藏私了，这碗龟蛋醪糟请大家品尝。”棠舒也推出了一碗醪糟。
他们一个个像美食家一样，每动一次筷子都会品评一下这道菜的优劣，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突然，三人好像感觉到大地在微微震颤，碗碟都开始移动。接下来，食堂门口的场景更是让他们瑟瑟发抖。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逃荒者”冲进食堂，也带进了一股各种气味混杂而成的奇异气味。
他们横冲直撞，撞翻桌子和板凳，撞翻过道上的路人，有的直接踩到桌子上走直线，甚至有一个经过华衣男身边的时候还伸手抓了一把山椒炒笋，边跑边往嘴里塞。
轻轻的他们走了，正如他们轻轻的来。
屁！那是轻轻的吗？
他们狂风暴雨般的一轮“洗礼”后，只留下了满目狼藉的桌子和在风中凌乱的众人。
我是谁？我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华衣男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现实产生了怀疑。这是爱院吗？我是不是没睡醒？
第五十一章 化悲愤为食量
叶荒一行人站在桌旁高效地迅速地行动着，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甚至叠起来了，旁边已经码起了两摞空碗。虽然桌上摆放着一双双筷子，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用手，不停地抓起菜往自己嘴里塞。
鬼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叶荒回想起自己的苦难生活，悲从中来，泪水溢出了眼眶，抓菜的速度愈发快了。
一开始说是历练，但第一天感觉更像是旅游，因此自己就放松了警惕。而自从第二天储备粮用完后，才真正有了历练的感觉。
大伙陷入过沼泽，大意了，差点儿就成为大地的养料；偷过鸟蛋，结果吃完后起了一身疹子；被云澜虎追过，只是因为抢了它吃剩的半头死鹿。也吃过风草根，挖过泥蛋。
肚子挨饿过，从早到晚都没吃东西；嘴巴发肿过，皮肤溃烂过，全身麻痹过，都是因为吃了那些不知名的野味。
短短五天时间，叶荒却感觉自己好像升华了。这就对了，经历过苦难之后总会有一种成长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历练，那些小说里面主角的历练都是骗人的，全都是扯淡。
尝一口山椒炒肉。哦，久违的味道。尝一口酱香猪蹄。啊，多么美妙。
食堂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一群衣衫褴褛的“逃荒者”下手如飞，大快朵颐，不停地往嘴巴里塞菜，吃着吃着，幸福的泪水就流了出来。也顾不上擦眼泪，就任由它一滴一滴地落在盘子里。门口还有一群人，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
第五十二章 你不要过来啊！
经过最开始的风卷残云，以桌子空了一半为代价，几人都或多或少的恢复了一点儿，终于拿起了筷子。
“洛轩，你怎么一直吃素菜呢？来，尝尝这道山椒炒肉。”叶荒把自己面前的炒肉放到凌洛轩跟前。
“冬霖，你还说他。你都不喝点汤，也不怕噎着。”余霁给大家都倒上一碗汤。
此刻，相亲相爱，兄友弟恭，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一场梦。唯一能看出痕迹的就只有旁边堆起的四十多个碗碟。
汤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好像没有了骨头一般，瘫坐在板凳上。叶荒打了一个饱嗝，一双眼睛在四处瞟来瞟去。忽然看到一道身影，叶荒立刻站了起来，拿起一碟山椒炒笋，缓步向前。
站在门口的华衣男注意到叶荒的动向，开始有些好奇，后来慢慢察觉到不对。什么鬼？他好像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要过来啊！
华衣男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准备离开。可叶荒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率先发难。
“那位兄弟，请等一下。”华衣男左看右看，最后用指头指着自己，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
“对，就是你。”叶荒点点头。
看着叶荒越来越近，华衣男有种莫名的压力，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兄弟，你找错人了吧，我又不认识你。”他想要拉一个人当挡箭牌。结果左右环视一下，懵了。
人呢？刚才还在一起的好兄弟已经消失不见了。再一看，他们已经在站门外，正向自己挥手，那是送别的挥手。
第五十三章 客气
果然患难见真情。华衣男暗骂一声，也准备脚底抹油。可这时，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华衣男吓了一跳，头向右一转，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来人相貌俊朗，目若星辰，尤其那一双剑眉微弯，好像盛满了温柔，头发散乱却并不是太脏，衣衫褴褛也只是有些破损罢了。
华衣男的心境不知为何已经平稳，并没有害怕。“兄台是去历练了吗？”
“让兄弟见笑了。出了点意外，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两人好像很合得来，刚见面话就多了起来。
“看来此次历练很是困难，连兄台这种一见便知不凡的天骄都感到棘手。”华衣男恭维一句，他也看出了叶荒的天赋。
叶荒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被夸，不禁有些害羞。“兄弟谬赞了，被弄的这般狼狈的也只有我们这些新人。”
“哦？兄台是新人？”这句话出乎华衣男的意料，“不知是哪个班的？”
“我是桃班的，那兄弟你呢？”
“我是心班的老师。”
“冒昧了，老师好。”知道眼前的人是老师，叶荒赶快行礼。
“诶，没事，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哎呦，话题扯远了。”叶荒把碟子放在桌上，“刚才情急之中，抓了把菜，打扰了老师吃饭的雅兴，就拿了一盘用以赔罪，希望你别介意。”
“你真是太客气了，没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暇，必当登门拜访。”
“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老师再见。”
“再见。”
第五十四章 论不同污渍的清洗方法
“洛轩，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再尝尝这道腐竹。”
“我就不吃了。”
汤足饭饱后，叶荒向几人轻执一礼，也没有等凌洛轩吃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食堂。
快点回去，快点回去。这一刻，叶荒就像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眼中尽是思念。短短的七百步，好像是千里，短短三分钟，好像过了一年。
看着熟悉的小门，看着熟悉的落花，叶荒哭了。短短七天，恍如隔世。
桃十六，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叶荒在心里默默发誓。
推门而入，叶荒直接冲进书房，掀开桌面，露出了下面的景象。原来桌面下并不是桌墩，而是一个木桶，木桶宽约四尺，深约五尺，底部陷入土里，竟然是一个浴桶。用浴桶当桌墩，也不知是哪位“天才”想出了这个一桶两用的神仙办法。
打开开关，水哗哗流入浴桶。看着婴儿手臂粗的水流流入木桶，叶荒仍然觉得慢。他等不及了，往桶里放水的同时，脱下破旧的衣服，拿起一个木盆，就在小院中开始冲澡。
嗯，墨语说过，浮囊的粘液要用辣椒涂抹，向外覆盖两指，反复揉搓，再用冷水冲洗。黎璃树的刮痕要用墨水清洗，热的效果更好。樊脚蛛的蛛丝要先用冷水冲洗，然后换成热水，反复几次。悬凤草的汁液要用桃花瓣覆盖，待花瓣风干后揭下……回忆着徐北砚提供的方法，叶荒一步一步地除去身上的痕迹。
唉，好麻烦。
第五十五章 联谊
“你干什么！”一声暴喝传入耳中，叶荒这才注意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凌洛轩看到这“香艳”一幕，后悔死了。我为什么不敲门？赶紧转头，“快穿上衣服。”
叶荒看了看自己身上花花绿绿的，迟疑了三秒，反问：“你看我现在怎么穿？”
凌洛轩也没办法，只好放弃让他穿衣服的要求。
叶荒眼珠一转，坏笑两声，上前作势要箍住凌洛轩。
凌洛轩瞬间倒退两步，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你别过来，我是来说正经事的。”
“嗯？你洗过澡了？”注意到凌洛轩的变化，叶荒好疑惑。为什么他就洗好了？
“早就洗过了，我身上可没有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凌洛轩一言道破原因。
“那进来说吧。”叶荒走向屋里，整个人泡到浴桶里，背靠桶壁，双手搭在桶沿上。“说吧，是啥正经事？”
凌洛轩拉过一条板凳，坐在浴桶旁边。
“阿语说明天停课一天，让我们休息一下。”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叶荒瞬间蹦了起来。
“快给我坐下。”凌洛轩迅速上前压住叶荒肩膀，制止了他不恰当的行为，又接着问：“那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我要睡一天。”
“瞧你这德行，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睡。”
“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我们明天准备和其他班联谊，就定在心湖。”
“好呀好呀，明天我也去。”
……
简单聊了几句，凌洛轩好像还有什么事，就结束了话题。
“那就这么定了。”
“明天见。”
挥手送别凌洛轩，叶荒对明天的聚会充满兴趣。不知道这次能认识到几个好朋友。
第五十六章 床前暖阳光
好舒服，好快乐。在长达半个时辰的泡澡后，叶荒从桶里直接爬上床，拱进了被窝。
哇，好软，好软，感受着软软的被子，感受着软软的床，叶荒内心只有三个字：好安逸。前几天积攒的困倦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叶荒马上就感觉到眼皮有点沉。
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叶荒进入了梦乡。
……
哦，好爽。一觉醒来，叶荒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多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觉了。
没有睁开眼睛，叶荒又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拱了好久才把头伸出被窝。
艰难地睁开眼睛，马上就看到了从窗缝钻入的几缕微光，叶荒心情大好，忍不住要吟诗一首。
床前暖阳光……
诶？不对，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叶荒没了吟诗的兴致，再看一看房内的阳光，颜色怎么有点不对。
时光好像凝滞了，几秒钟后，叶荒的瞳孔猛地收缩。糟了！
掀开被子，叶荒打开窗户，柔和的光线就照进了房间。晚霞很美，铺满了大半个天空，就像一只火凤凰，金黄与火红揉碎在一起，映得天空要烧起来了，夕阳很美，像一个大柿子，红艳艳的，都鼓起来了。
这美丽的景色让叶荒呆了一瞬。脑海里浮现一句话：联谊结束了。
叶荒也是豁达，也没有难过，一会儿就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错过就错过吧，还是赏景吧。
你别说，这夕阳真美呀。叶荒以前也没太注意这些东西，现在才发觉自己原来忽略了那么多的美好。
第五十七章 终究还是迟了
还是去看看吧。
欣赏了一会儿，夕阳也已经完全躲到了山后。叶荒思虑再三，叠好被子，穿戴整齐，还是走出了屋子。
才走出屋门，叶荒就发现了异常。
看着院中的残花和流水冲刷的痕迹。叶荒察觉到一个事实，好像下过雨。
下过雨，那会不会洛轩也没去。这个发现让叶荒打起了精神。
避开路上的水洼，叶荒到了屋檐下。看着紧闭的桃十五的门，他轻轻地敲了敲。
咚咚，咚咚咚，没有回应。怎么回事？洛轩去了吗？他还没有回来吗？
把稳起见，叶荒又开始喊话。“洛轩，洛轩。”依旧没有回应。真的没回来，难道还没结束吗？
叶荒的心里又燃起了火，去心湖看一看，说不定还没有结束，还能蹭个结尾。
不过几分钟，心湖就到了。
啊！心湖还是那么美，就像一片镜子，闪耀着光彩，把夕阳的余晖都映射到四周，让这里都明亮了几分，映得桃山少了几分粉色，多了几分暖红，别有一番韵味。
不对，跑偏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找洛轩。
在湖边环视一周，却没有看到人群的存在。难道结束了？那洛轩又去哪里了呢？
叶荒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在一棵桃树的掩映之中发现了一个亭子。亭子不大，呈六角状，距离岸边只有几丈，通过一座木质小栈桥相连，凌洛轩就坐在亭下的栏椅上，只有他一个人。
终究我还是来晚了吗？
第五十八章 今天有雨
“洛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凌洛轩抬起头，看了一眼叶荒，又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等你。”
“今天的联谊举办了没？”
“举办了。”
叶荒露出可惜的表情，“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真的，一点都不可惜。凌洛轩在心里疯狂吐槽。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下一次我去喊你。”
“就知道你对兄弟我最好。”
凌洛轩在心里冷笑两声，下一次也让你来尝尝滋味。
“你们今天都玩了什么？”
叶荒的问题把凌洛轩瞬间拉入回忆之中。
中午风和日丽，微风不燥，凌洛轩前往桃十六叫叶荒起床。可是桃十六的门闩上了，凌洛轩在外面喊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叫醒他。最后放弃了。
走到湖边，烟波渺渺，让人忍不住想冲进去，倘佯在这美色之中。
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到了，凌洛轩便提议以亭子附近为集结地，几个人在亭子里，其余的人在亭外等候。
已经汇聚起三四十个人的时候，悲剧突然发生了。没有任何预兆，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所有人都躲进了亭子。可亭子哪里能容得下那么多人？为了体现风度，给女生们留出空间，男生们的结果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摩拳接踵。最恐怖的还是有些人自带的“生化武器”，短短半个时辰，就让人度日如年，完全失去了兴趣，只想回家。
呕，呕。凌洛轩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把叶荒吓了一跳。
第五十九章 勾心斗角
“洛轩，你怎么了？”
看到凌洛轩干呕，叶荒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用手轻轻抚背，帮助他理顺气息。
过了一会儿，凌洛轩的气逐渐理顺了。他深呼吸了几次，向叶荒解释原因。
“没事，吃的有点多了。”
“都吃了点什么？”吃到呕吐的程度，他到底吃了些什么？
“下一次你来就知道了。”
“对了，刚才问你的问题呢？”
“玩了很多，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下次你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叶荒还在傻傻地幻想着今天有哪些好吃的，有哪些好玩的，联谊举办得多么成功，却不知道其实是有个人正准备坑他。
“真的，你都不知道多好玩，下一次一定要来。”
“下一次再看情况吧，我今天就睡过头了。”
“怎么能看情况，下一次我撬门都要把你带来。”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呢？”迟钝的叶荒也终于有了怀疑，感觉凌洛轩今天的表现很诡异，热情得过头了。
“怎么会不对劲，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你就等着下一次联谊吧。”凌洛轩找了一个借口，把这个问题带过了。
“洛轩，还是你对我好。”
“那可不。”殊不知某人心里在想：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好事我怎么舍得不带上你呢？
两兄弟勾肩搭背，踏上去宿舍的路，可叶荒也不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多少勾心斗角。
第六十章 萍翳
两个时辰前。
“成功了，成功了！”徐北砚突然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奇怪的物件。
“真是不容易啊。”看着怀中的玩意，徐北砚眼中满是温柔。
“对了，先试验一发。”
再次卷起滑落的前摆，别在腰间，徐北砚兴冲冲地朝山顶跑去。
……
“咚咚咚。”
“谁呀？”躺在摇椅上的洛云深听到敲门声，有些恼火于午睡被打断。
“是我。”
小师叔？洛云深赶紧披上外衫，给徐北砚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徐北砚风风火火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不知是啥的玩意。
“师叔，这是？”
徐北砚眼前一亮，都不用想办法，他直接就问了。毕竟有的东西自己主动说和别人问性质是不一样的。
“好眼力，你果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的不凡。”
不凡吗，我看着也挺一般的。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说说，断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师叔，要不你给介绍介绍。”
徐北砚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严肃一点。“既然你这么说了，师叔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徐北砚把这东西放在院子外，洛云深这才更清楚地观察这东西。这东西有点像鞭炮，下面是半球形的，似乎是一个固定器，一个鞭炮插在其中，小臂粗细，长约一尺半，上面的一端还是尖的，通体蓝色，果冻般的质感，材料似乎是水露晶。
“我给这个东西起名萍翳。是一种降水工具。”
“敢用雨神来命名，看来这发明了不得啊。”
徐北砚疯狂压制想要上挑的眉毛，最终还是失败了。整个人眉飞色舞。“多说无益，我直接让你看看效果吧。”说完他蹲下身子，调整“鞭炮”对准的方位，按动了圆球上的一个开关。
不好，要糟！
没有多大的声音，整个小院却震了一下。
“徐北砚，你想找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