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桃山 心湖
山阴有草，草名捕灵。枝生两叶，触则叶合。
想起《南山录》中的描述，叶荒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诶，不对，是院长让我们坐上去的，细思极恐！
院长没有注意到叶荒丰富的情感变化，失望地说：“因为怕你们不适应，我还特地让爱花放慢了速度。太弱了。”
爱花？那棵捕灵草的名字？叶荒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脑海中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它难道是交通工……不，一定是我想错了，这不可能，不可能。
院长指了指一个方向，“那就是今后你们生活一年的心院。”
穿过树林，眼前是一片湖泊，湖水是纯净的蓝。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水天一色，整个人仿佛都经历了一次洗礼，内心只剩下安宁。湖边有一座小山，山上开满了桃花，一眼看过去，心也染上了粉色。零零散散的几间小屋从湖畔一直绵延至山腰。明湖，桃山，小屋，揉杂在一起，却没有丝毫冲突，反而交相辉映，愈发动人。
看着他们沉醉的眼神，院长心情大好。“这就是我们心院的所在地。这座山就叫桃山，这片湖则叫心湖。”
心湖染桃枝，始谢春未迟。
“院长，我现在好庆幸自己的选择。”一名弟子不禁开口。
“现在知道心院的好了吧，虽然我宗处于钟灵毓秀之地，可这样的景色也是不多的。”
这时，远处跑来一位儒袍中年，气宇轩昂，英俊儒雅，也倒不负此境。
“轻语—”男人正跑过来，却被一道凌厉的眼神击中，赶紧改口：“院长，我来了。”
院长板着脸。“既然人来了，接下来就由他负责带你们继续。”说完，就御空而起，飞向山顶，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中年好像也颇为尴尬，走到众人身前。温柔地说“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副院长洛云深，你们可以喊我洛老师。”
“老师好。”
“洛老师，你和院长什么关系啊？”一个颇为八卦的小子开口了，叶荒记得他好像叫风宁易。其他人貌似毫不在意，可都竖起了好奇的小耳朵。
看着面前充满朝气的孩子，洛云深仿佛看到了自己逝去的青春。反正过几天就会知道了，说了也无妨。他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你们院长和我是道侣，但千万不要散播出去，她不喜欢听到这些。”
女孩们纷纷浮想联翩，男孩子则齐声说：“我们都懂。”说着有几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你们懂什么？谁来告诉我？叶荒满脸迷惑。
你们懂什么？怎么表情这么奇怪？洛云深一脸茫然。
“咳咳，明白了吗？这件事私下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来。”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第十七章 桃十五
“男生院舍在山脚，女生院舍在山腰，以中间的几个学屋分开。现在每人来领取自己的钥匙，男生由我带队，女生留在原地，一会儿会有一个女老师带你们去。”
嘱咐几句后，洛云深就带着男生们走向山脚。
看着眼前的院舍，叶荒瞬间醉了。校舍不大，每间只有一亩左右，却掩映在满天桃花之中，建筑雅致，有种南陵水乡风格。
“现在各自抽取自己的院舍。”洛云深拿出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排钥匙，钥匙上还系着一块木质铭牌，可惜铭牌倒扣着，看不到上面刻了什么。
叶荒随手拿起了一串钥匙，铭牌上写着桃十六。
“洛轩，你的是啥？”
凌洛轩拿起了钥匙，“我是湖三。”
哎呀，这样不就要分开了吗？该怎么办呢？
这时，叶荒看到有个人拿着桃十五。
“兄弟，你能不能和他换一下钥匙，我们俩是一起的。”叶荒指了指凌洛轩，想和男人商量一下。
“哦，可以。”男人倒是挺好说话的，说完就把钥匙丢了过来。
交换完钥匙，叶荒再次道谢：“多谢了，兄弟。”
“别客气，以后都是一个院的。”
洛云深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所有人注意，你们将会被分为四个班级，划分班级的依据就是铭牌上的字。”
“哎呀，没想到这么碰巧，差一点就分开了。”叶荒喜出望外，这真是意外之喜。
凌洛轩没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其实也挺高兴的。
“现在所有人可以去自己的院舍里熟悉一下，看一下有没有缺少什么必需品。半个时辰后在这集合。”
“走，我们快去看看。”
三分钟后，凌洛轩插入钥匙打开了桃十五的小门。
满地流芳尽，桃色掩柴扉。
院中满地花瓣，只能从几个空隙里才能看出土地原本的颜色。不时还有片片桃瓣随风飘进院中，在半空中打出一个又一个小旋。
小屋不大，简单分为三个房间，正对房门的墙上空空荡荡，看得出原本是挂着什么的。右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床上整齐地叠放着被子草席。柜子里只有一套衣服，总体只有黑白两色，既有道袍的特点，又有儒袍的影子，内衫又给人一种劲装的感觉。整体上，揉杂了许多款式，却又丝毫没有冲突的感觉，反而相辅相成，让凌洛轩有种惊艳之感。旁边放着一根浅色玉簪与一顶银色头冠，二者款式与衣服相得益彰。左边的房间放着一张黄木小桌，桌旁还有一排书架，紧靠在墙边。书架上放着几本书，应该是前任主人留下的。
打开小窗，阳光射入，顿时就有几朵桃花跟着钻了进来，静静地落在了桌上。小院不大，却让人感觉大小适宜，简单而精致。凌洛轩感觉舒服极了。
“洛轩，洛轩，快开门。”
第十八章 老师来了
凌洛轩打开柴门，瞬间眼前一亮。
好家伙，你这就穿上了。
叶荒已经换上了那套衣服。黑白的衣服搭配上他俊秀的相貌，整个人都有了几分仙气。不过脸上的贱笑却让这份仙气消失殆尽。他原地转了几圈，面向凌洛轩，摆出一副高冷的表情，“凌师弟，师兄帅不帅？”
“不帅。”
叶荒瞬间破功，委屈巴巴。“一点都不帅吗？”
“一点也不。”
叶荒也倒没有因此生气，又张开双手，打量着身上的衣服。“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款式，真的帅。”
说着还扯了扯袖子，“你看，兼具了美观与实用性。我决定了，就穿这套衣服去上课。”
“你开心就好。”
“全体集合。”
洛云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走，快走。”叶荒拉起凌洛轩的手，拉着他向前跑去。透过满天的桃花，细碎的微光照在两人的身上。这样的情景，相信都会留在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在空地上，洛云深看向众人，“有没有缺什么？”
所有男生齐声回答：“没有。”
“嗯，那就好。”
看了一眼叶荒，洛云深想起了什么，提醒了一下。“每人衣柜拉都有一套宗服。你们的宗服宗服是一件灵衣，可以承受游溪境的攻击，十分坚韧。但如果损坏了，就得再买一件，那价格可不便宜啊。所以都给我好好保管，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好，那现在去教室。”
“是。”
教室也是相似的样式。古朴雅致，比院舍略大，但大得也不太明显。门上还有一个小木牌，叶荒特地看了下，上面刻着两个字——桃屋。
“你们去到各自的班级坐好，一会儿会有老师具体负责。”
走进教室，已经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女生。看到叶荒和凌洛轩，有几个交头接耳，切切私语。
“洛轩，我们就坐在那里吧。”叶荒指了指靠近前门的那张桌案。
凌洛轩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两个人就直接坐下。
透过前门的缝隙，叶荒看着外面。“洛轩，你说会是什么人来教我们？”
“我希望是一个漂亮大姐姐。”
“庸俗，太庸俗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想他应该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最好还有一把长胡子。”
“最好还有老年痴呆。”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叶荒忽然压低了声音，“老师来了。”
全班都安静了。
叶荒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什么。来了！门开了！门开了！我看见脚了！我看见衣服了！我看见！
前门缓缓打开，走进了一个人。
叶荒看见脸的一瞬间，大惊失色，“是你！”
第十九章 老熟人
来人看见叶荒，惊了一忽，然后挤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哦，好巧啊。”
当他走进教室的瞬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深作一揖，一起喊道：“拜见太师叔祖。”
没错，来人就是徐北砚。
徐北砚并没有像大典最后时一样坦然接受，反而有些尴尬，“以后不要叫我太师叔祖了，把我叫老了，就叫我徐老师。”
“是，徐老师。”
徐北砚坐到前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下面由我向你们讲解注意事项。”
瞅了一眼下面，所有弟子都正襟危坐。看得徐北砚脑壳疼，但他也不打算让弟子马上改过来。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后慢慢改吧。
“欢迎各位来到爱院，你们将在这里学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会进行相关考核，通过者便会被召入宗内各个地方，不通过的人也还有一年的补考机会。两次不过则转到六院，还不通过就只能成为编外人员，不再享有任何福利补贴。”
徐北砚看着众人，说：“这一年内就由我负责本班的一切工作。现在，有问题的可以提问。”
“徐老师，为什么会是你来教我们？”一个女孩说出了所有人内心的疑问。堂堂掌门师弟，怎么会来教我们？
徐北砚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却又迅速调整回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过你们要记住，我宗虽然讲究尊老爱幼，有辈份之分，但同时也主张人人平等，我和你们也是平等的，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有什么不同。”
台下的女生都犯起了星星眼，男生们也都十分激动。不愧是太师叔祖，言行一致，谦谦如玉，这就是仙人吧。
叶荒并没有听到后半句，因为他已经被前半句扰乱了心神。一些特殊原因，是因为我和洛轩吗？想到此处，叶荒内心颇为复杂。
“徐老师，那我们这一年要学些什么？”又一个女生发问。
“你这就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这一年将广泛涉猎各个领域，学习各行各业的知识。每个人都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希望通过这一年的学习，你们都能回答今后要做什么的问题。”
“谢谢徐老师。”
“徐老师，那修炼的功法呢？”
“功法都放在院里的书屋，可以自由借阅。有疑惑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其他老师。”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
……
“既然没有问题，今天就先到这里。”说到这，徐北砚顿了一下，“叶荒和凌洛轩，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一下。”
在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叶荒和凌洛轩走出了教室。
第二十章 当老师的原因
走到屋外，徐北砚坐到桃树下的一个石凳上，指着其它的石凳，“你们也坐。”
凌洛轩直接就坐下了。叶荒却有些迟疑，没有坐下。
“冬霖，你怎么不坐呀？是屁股疼吗？”
没有理会徐北砚的话，叶荒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他失败了，他看到的只有自己。
“你为什么骗我们？”叶荒又重拾起当初的问题。
“没骗啊。”
叶荒莫名地感觉这句话有点熟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的身份？”
“你也没问啊。”
又是一阵该死的熟悉感。
“那你为什么要用假名？”
“没用呀。”
“可你叫徐北砚，而不叫墨语。”
“我叫墨语。”
叶荒有点晕，之前的推测被打翻了。为什么他会有两个名字？
徐北砚看出了他的疑惑，回答：“我叫徐北砚，字墨语。”
嗯？原来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一直以来都是我想错了。
看着眼前毫无架子的太师叔祖，叶荒不禁笑着流泪，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还是我兄弟！
“冬霖，你怎么又哭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由他哭吧。”一直沉默的凌洛轩终于发言了。
“好吧。”
“墨语，果然是我错怪你了。我们还是好兄弟。”说着就要给徐北砚一个熊抱。
墨语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你为什么要躲开？”叶荒的眼神又不对劲了。
“你先擦擦你的鼻涕。”
叶荒这才发现脸上的异样，却没有清理。只是转向凌洛轩。对徐北砚说：“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兄弟。”说完，又向凌洛轩扑去。
凌洛轩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好呀，感情淡了。是兄弟就别躲。”叶荒边说边追逐两人。一种快乐的氛围逐渐升起。
“定。”
叶荒的身体瞬间动弹不得。
徐北砚看着叶荒，满脸微笑，却让叶荒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糟了，忘了他是太师叔祖了。
看着逐渐走近的那人，叶荒惊惧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
“记住，在其他人面前要对我尊敬，喊我徐老师。”
“知道了。”
叶荒和凌洛轩走后，徐北砚望着头顶的桃花愣愣出神。
在告别赵师兄后，他又碰到了一个人。
掌教师兄！
掌教摸着自己半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徐北砚。
师兄，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慌。
“小师弟呀，师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什么好消息？”
“师兄帮你找到个职位，你去七院当老师吧。”
我？老师？
徐北砚连忙婉拒：“师兄，我没有经验，怎么能去误人子弟呢？你还是……”
“你想清楚了再说。”
“保证完成任务。”徐北砚一脸严肃。“那工资呢？”
“这就是坏消息了，张师弟新添了一条门规，所有人不能预支超过一年的俸禄。”
徐北砚仿佛明白了什么。
“而你的俸禄已经超过一年了。所以工资会补到你的欠款上。”
每每回想起这句话，不争气的泪水就从脸上滑落。
第二十一章 介绍
“今天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我就不说了。叶荒，就从你开始。”一大早徐北砚就把大家召集到桃屋，开始第一堂课。
“在下叶荒，北淮临安人。”
“大家好，我叫凌洛轩，来自图罗亚。”
“俺叫刘二虎，就住在附近。”
“那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刘大虎？”叶荒打趣。
“不，我哥叫刘大龙。”刘二虎憨厚地笑着。“我妈说，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刘二虎说得很对，进了宗门就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徐北砚看着大家，又补充道：“当然，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我叫风绵绵，南陵长庆人。”
女孩身穿白色羽边长裙，露出白皙光滑的小腿，头发绾成扇髻，用银钗固定，尾端还坠有流苏，面相温润，额上还有一点红痕。的确是一位水乡佳人。
叶荒却眼神忽然凌厉。冤家路窄啊。
没错，这个女子便是第二次考核时的哼曲女子。风绵绵说完，还给了叶荒一个奇怪的眼神。
什么意思，嘲笑我吗？别拉我，我要和她决斗。嗯？怎么没人拉我？算了，今天就放她一马。
“我叫卢小青，这是我妹妹卢小白。”
“我叫卢小白，这是我妹妹卢小青。”
“不对，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不对，我才是姐姐。”
“我是姐姐！”
“我才是。”
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吵起来了。两个小女孩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一个身着青色襦裙，梳着丱发，另一个则是白色襦裙，梳着双丫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讨喜，可爱极了。脸上的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下。可现在却吵得所有人脑壳疼。
“你们轮流当姐姐，一个当一天。”徐北砚忍不住了，赶紧出声制止。
姐妹俩齐齐眼前一亮，好主意。
“听老师的，今天我先当姐姐。”
“不，我先当姐姐。”
徐北砚脑壳更疼了，“不要争了，猜拳决定。”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两个石头，再来。
两个布，再来。
两个剪刀，再来。
……
徐北砚忽然感觉很累，很想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你们下课再猜拳。下一个。”
“小生轩辕枫，青山书院学子。”
一个书生站了起来，轻执一礼。书生额前长发斜梳于脑后，半簪半散，温文尔雅，却掺杂了一缕阴郁之气，令其失分不少。
嗯？这个不错啊。叶荒记得青山书院是慧泾州排得上名号的书院。
“我叫汉栋，来自月羌。”一个瘦小的黝黑男孩也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本地话介绍了自己。除了那坚定的眼神，看上去没什么出彩的。
“洛轩，我记得月羌好像比图罗亚更远。”
“嗯，这个人不一般，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我总感觉他身上背负着什么。”
“我是屠妍妍，来自天涯海角。”女孩穿着粉色短袖、红色长裤，长相清秀，额前长发拢向两边，用粉色方布包住，在后面还扎起了高马尾，看起来十分活泼，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她身前的桌案上还摆放着许多小东西，不知是什么。
……
“为了方便大家进一步了解，下面我还为大家准备了一个环节。”看着徐北砚神秘一笑，叶荒本能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第二十二章 作品
徐北砚随手一扫，桌案上就多了一些东西。
“这是你们考核的作品，我帮你们拿来了。”
“这是谁的花蝴蝶？”徐北砚拿起一个纸蝴蝶，“还会飞。”
凌洛轩站了起来，“老师，我的。”
看了凌洛轩一眼，徐北砚凤目微眯，“不错呀，心灵手巧。”
“……”
“这是谁的画，认领一下。”
“老师，这是隔壁班的。”
“哦，没事，那继续。”
嗯？
“这是谁的巴掌？”徐北砚突然郑重，小心拈起纸的两个角，把纸提了起来。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白纸上醒目的手印。
“老师，是俺的。”刘二虎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俺从来没用过这玩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生气就拍了桌子，然后就这样了。”
“也是难为你了，拿下去吧。”徐北砚眼中透出慈祥的光。
“没事。”
“这两只小鸡是不是你们画的？”才看见这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徐北砚就看向了卢家姐妹。
“对，是我画的小鸡。”卢小白点了点头。
“老师你说错了，我画的是凤凰。”卢小青却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不管是什么，赶紧给我拿下去。”徐北砚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不再给二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哎呦，不错哦。”徐北砚又拿起一张纸，不禁出声。
“叶荒，你的诗。”
叶荒赶忙领了下来。
“阿荒，给我看看。”也不等叶荒拒绝，满脸好奇的凌洛轩就一把抢过。
看着看着，凌洛轩嘴角持续上扬。
“还给我。”为防止凌洛轩的嘴角扬到天上，叶荒又夺了回来。
徐北砚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叶荒，要不要朗诵一下你的诗？”
“不用了，不用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那好吧。”
“屠妍妍，你的作品是用了机关术吧？”
女孩一脸惊喜，“不愧是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只是在里面改了点东西。让它勉强能动。”听着屠妍妍的话，叶荒知道远没有她说的轻松。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要知道凌洛轩的飞蝴蝶能飞是因为他在里面画了一个简陋的阵法。而奉妍妍的这个却是完全靠自己动起来的。这里面的一分一毫都能感受到她的功底之扎实。
“嗯，功底不错。”
“谢谢老师。”
“风绵绵，你的这个是自己做出来的还是模仿别人做出来的？”
徐北砚其实很早就想问了。风绵绵做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盒子，但表面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凸起凹陷，还有很多划痕和不规则的小孔，看上去有点丑。一开始徐北砚都摸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直到一阵风吹过，盒子发出奇特的声音，他才知道这是一种乐器。
“我自己做的。”风绵绵的语气延续着一贯的毫无感情。
那可了不得，徐北砚对风绵绵的定位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已经可以算是创造一种新的乐器了。别看很简单，但上面的每个痕迹都是有讲究的，肯定花费了很多心血。小姑娘天赋不错，可以去问问熊师姐有没有兴趣。
“做的不错。”
“哦。”
“这幅字是谁写的？”
“老师，我的。”
……
第二十三章 桃花酿与少年吟
打开桃零的小门，徐北砚转头招呼二人，“进来吧。”
桃零和其他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差异，除了院中多了一张四方石桌和四个石墩。桌上还放着一个粉色瓷瓶和三个瓷杯。
徐北砚招呼两人坐下，拿起了那个粉色瓷瓶。
“这是可桃山的特产桃花酿，喝不喝？”
“当然喝。”叶荒和凌洛轩也是毫不扭捏。
一杯下肚，奇异的清香充满全身。
徐北砚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尴尬死了。”叶荒一阵后怕，“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我出丑？还让我念诗。”
“我感觉写得不错呀，还想让你展示一下自己呢，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叶荒并不觉得。
“洛轩，没想到你还修阵法啊。”徐北砚话锋一转，看向凌洛轩。
凌洛轩谦虚回答：“就学了点这类的小阵法，不能入眼，要不你送我几本好的？”不愧是精明人，这就准备薅羊毛了。
“你怎么知道的？”徐北砚说完就拿出了一本蓝皮书。“这本《阵法入门》虽然只是基础书籍，但正好适合你这种新人，可以纠正一些你的错误。”
“是朋友我就不说谢了，敬你一杯。”凌洛轩又喝了一杯，“这桃花酿可真不错，酒也不烈，配上此景，属实难得。”摇晃着瓷杯，看着泛着桃红色的酒液，凌洛轩感叹道。
“看来以后我要常来蹭酒了。”
“就怕你醉倒了，我这又没闲床。”
……
“冬霖，你醉了。”
“别胡说，我没醉。”叶荒被扯着袖子，挣扎着往桌上爬。
“洛轩，别拉了，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挣脱了束缚，叶荒一骨碌站到了桌上，把瓷杯都碰掉了，一个个滚向桌边。
徐北砚抓住一个个落下的瓷杯，摇头苦笑。没想到冬霖是个一杯倒，才喝了三杯桃花酿就成这样了。
叶荒手里攥着那个瓷瓶，脸色泛红，双眼微眯，闷头又是一大口。
“你们不是要听诗吗，我念给你们听！”
又是一口，叶荒整个坐倒在桌上，口齿不清地开始了。
“少年侠气重，携剑荡九州。
南陵饮细雨，北凉战狂风。
慧泾日初生，白藏夜微凉。
……
天不生我少年郎，九州黯无光。”
说完，倒头向地。徐北砚赶紧托住了他的头，苦笑不已，“洛轩，搭把手，把他抬到我床上。”
可走进小屋后，凌洛轩好像看见了什么。匆忙放下叶荒就告辞了。
第二十四章 见心 即见本心
“头好疼，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叶荒从床上翻坐起来，揉着仍然昏沉的脑袋。
“好像是喝酒了。不对呀，我记得明明我酒量很好的。”
叶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管了，先找水喝。
扶着墙，叶荒慢慢挪出里屋，在中间寻找着。他的视线不停移动着，一不小心落到了正墙挂着的一个画轴上。画上只有一个字——心。
那个字好像一个漩涡，将叶荒的视线全都吞噬。叶荒好像看到了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自己，身为一个局中人看到了自己。这种奇妙的感觉无法言说，硬要说就只有即见本心四字才能勉强接近。
叶荒沉醉在一种奇妙的感悟中，他感觉这可能是一次机遇。
但这感悟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场景粗暴地打破了感悟，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
这是什么！他好像看见了宫城里满地血污，远处有一具又一具尸体，有三皇兄，有卫统领，有太保，还有许多没法看清。突然，一个男人攥住了他的下摆。是郭公公！这个从出生就陪在叶荒身边的老人流着眼泪，将脸上的血污冲刷出道道痕迹，哭喊着，“殿下快走，千万不要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叶荒感觉脑袋就要爆炸了，疯狂地捶打着脑袋。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昏了过去。
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我来的时候郭公公还送了我很长一段路，皇兄他们也还好好的。到底是为什么？
叶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愣愣的看着房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颗冒着仙气的脑袋突然闯入了视野。是墨语。
“你醒啦，快给我去上课。”徐北砚满脸气愤，鼻子里的粗气就直直地冲到叶荒的脸上。“刚刚才上课，现在还来得及。”
说是这么说，徐北砚却递过来一碗汤。“这是醒酒的，快喝。”
看着叶荒一碗下肚，徐北砚接过空碗。“刚才真是吓到我了，才出去一趟，回来就看见你躺在地上。以后喝不了酒就别喝了。”
“没事，我只是状态不佳，我还能再战。”叶荒突然想起了什么，“洛轩人呢？”
“早就走了，应该是想到什么事情。”徐北砚也想到什么。“你是不是也看了我的字？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
洛轩也看了，那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那就可惜了，它可是个机缘。”
叶荒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疑惑压在心底。
“难怪能得第一，这个字可真好看。”
“你就这么肤浅吗？这个字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自问本心，这可是有很大益处的，可惜你没什么感觉。”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看不出你还挺豁达的嘛。”
叶荒没有回应，那个疑惑仍然在心中久久不散。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一看。
第二十五章 诗词书画
“今天的课由我来上。”前面的老人又摸着他标志性的蓬松胡子。
“薛老，您不是哀院的吗？”
薛老斜瞅一眼，“怎么？不知道宗内是一家吗？”
“薛老教训的是。”
“今天我的课主题是诗词书画。”
“诗词书画者，仅抒本心并不是最好的，只能算中品，真正的上品应该是由己及人，能让别人成为自己。”
“先说诗吧，下品是单纯靠辞藻的堆砌，甚至都不用辞藻，牵强附会，狗屁不通。”
薛老说着拿起一张纸，背向自己，好像都不想看见一眼，纸张展开，上面有一首诗。
旱灾袭袭民思忧，甘霖落落民泰然。
忙趁天露多蓄池，莫等旱时无水灌。
“就说这首吧，是不是对诗有什么误解？毫无内容，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写这些。”
“中品诗即为抒心之诗，让你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作者的情感。好像他就在你面前，能够透过这首诗了解到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比如这首：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薛老用轻缓而富有感情的嗓音诵出《竹石》。所有人都被拉扯到诗中，变成了一棵竹子，经历着那样的一生。
“回！”薛老大喝一声，所有弟子魂归体内。
叶荒后背全湿，心中惊悸万分。好恐怖，这就是诗吗？差点就回不来了。
薛老看着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
“不错，你们回神很快。这首《竹石》便是中品中的佳作，甚至够到了上品的门槛。至于上品，我修为不够，就不展示了。你们只需知道上品是移情，能将作者的情感转嫁到其他人身上，一首诗便是一个世界，能让他人成为诗中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至于词，与诗大致相同，我就不多赘述了。”
“至于字嘛，也与诗相近，划分为三品。
下品或是没有章法，写的字无形无神，歪歪扭扭；或是一味模仿，却不得要旨。”说到这里，薛老看向了轩辕风，“你的字便是后者，而且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紧要关头。跨过去便是中品，当然，也可能一辈子也跨不过。”
轩辕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作揖。“多谢老师提点。”
薛老也没有纠结，继续刚才的话题。
“中品是蕴养出了属于自己的神韵，让别人难以模仿。上品亦是一字一世界，与诗一般，可囚人一世。”
“你们注意到了凤凰台上的那块匾了吗？”
“看了，好像是某代掌教写的。”
“是不是感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勉强到中品？甚至有的人觉得是下品。”
所有人都这样觉得，但没人敢说出来，毕竟是大佬所书。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那仅仅是对你们而言。”
薛老饮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匾上的字是上品，而且在上品也是顶尖的。”
怎么可能？有的弟子脸都有点绷不住了。
“你们想想，一般的字怎么能挂在凤凰台上呢？那可是我宗的门面呀。”
“这三字可是那代掌教呕心沥血所作，作后对人笑称平生最得意。你们看到一般只是因为你们只能看到那一步，那字因人而异，不同层次的人看到的感觉是不同的，甚至曾有半步仙人来访问心宗，看到匾后盛赞曰：天下第一书。”
第二十六章 桃源
“现在我们来进行一个活动。”徐老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堆画。手持画轴，将画缓缓摊开，挂在墙上，一幅一幅地挂，最后挂了十幅。
“这里现在有十幅画，你们可以浏览一下，在其中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幅，然后站在画的后面。我会从选择那幅画的弟子中选出一人，把画送给他。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所有人蜂拥而起，冲向前方。
第一幅是一幅人物画，平平无奇，依稀可以看出画的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
第二幅是一头并封，描摹得十分相近，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差了什么。
第三幅是一团凌乱的线条，看得弟子们头晕脑胀，都不明白画的到底是什么。
第四幅是扭曲的星空，夜晚的星空好像被不知名的存在所搅动，变成了一个个漩涡。仅看一眼就感觉十分心悸，汗毛倒竖。
第五幅是一幅肖像画，画上是一名美妇，面带微笑，风韵犹存。但看着总感觉瘆得慌，好像有道视线在默默注视你。
第六幅最为奇异，才到附近就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梅花香。走进一看，果然是一幅梅花图。画中无它物，只有一枝梅花，花开灿烂，上面大书二字——卧梅。风绵绵伸手一触，竟拈出了一片梅瓣。
……
“现在你们应该对画又多了点了解吧。”徐老在人群中扫视，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人选。
“刘二虎，你说一说，为什么选这幅画。”
站在一幅农耕图之后的刘二虎露出了标志性的憨笑，“俺就觉得画得很像，很喜欢。”
“依心而择，不错。”徐老画风一转，“风绵绵，你呢？”
风绵绵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缓缓开口：“这幅卧梅画生梅香，梅有懒散之意，甚至能透出纸外，应该在中品之中也属于佳作，而卧梅二字也应是属中品之列。”
“看来你们还是听进去了一点的。”薛老轻抚蓬松的胡子，颇为满意。
“不过我要纠正一点，这卧梅图其实在中品中只是一般。这里也没有中品之中的佳作，更别说上品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上品的故事。”
薛老又饮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曾有一幅桃源图，五尺画卷，自成一界。有一渔人误入桃源，于其中生活数日，却不知身在画中。出画后念念不忘，再觅无果，思虑成疾。”
看着弟子们脸上向往的神情，薛老补充了一句：“其实只要通过今年的考核，你们都有机会接触到上品。”
这无疑给弟子们打了一支强心剂，好几个人已经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斗志。
“其实诗词书画这些都是相通的，所以都是分为三品。但你们要记住，不浸入情感，就永远无法成为佳品。诗词书画也不是用以争斗之物，它们应该是用以修身，用以修心。”
……
此刻，教室里的众人并不知道，在山顶的小院里正在进行一场对话。正是这场对话，改变了他们未来一周的生活。
第二十七章 补课
小院里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桃树，枝节伸展，几乎将半个小院笼罩。
桃树下摆放着一张青石桌，两个人在桌前相对而坐。
一人身着青衫，散发披肩，凤眼微眯，恍若仙人，正是徐北砚。另一个身穿红衣，长发用簪子简单插住，剩下几绺头发从额前落下，遮住了右眼，气质儒雅，也是老熟人——副院长洛云深。
“云深，看来你过得不错呀。”看着洛云深气色不错，徐北砚好像很高兴。
“托师叔的福，还算过得去。”
看着躺在藤椅上小憩的女子，洛云深眼中又被温柔溢满。
“师兄让我来问问你，在这还缺什么。你也知道，师兄这人是拉不下面子问的。”
“多谢师叔，我在这很好。”洛云深说着，眼神忽然黯淡了几分。“只可惜没法为师父分担了。”
“没事，云华已经把你的位置顶掉了。”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徐北砚懒散之气突然消散，整个人正经起来。
看着小师叔的神情，洛云深也端正了坐姿。“师叔请说。”
“我打算带我们班的弟子去历练历练。”
“哦，不知道师叔想去几天？”
“应该十多天吧。”
“那课程？”
“这就是我要说的，这几天让他们多上一点。”
“那好吧。”
……
第二天，弟子们开始认识到何为夫妻混合双打。
院长教授的是如何养护花草，同样让人收获颇丰。下课之前，院长还传授了些桃树方面的知识，并交给大家一个任务——养好自己院子里的桃树。
“对了，从今天开始，这周每天上两节课。”院长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们的休息时间被占了。有人生气，有人开心。耶，又能学到些有趣的东西了。
……
“今天下午由我来授课。”洛云深抱着一堆书，放在桌案上。“今天我简单讲解一下数。这里摆放着一些课本，下课后感兴趣的弟子可以来这里领取。”
“数者，万物之基也……”
……
“洛轩，你还好吗？”叶荒趴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还好，我感觉洛老师讲得很好。”
“数是我永远的痛。”叶荒把头枕在桌上，脸被挤成了奇怪的样子。
“那你慢慢痛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好狠的心，我需要关怀。”
“抱歉，我没那东西。”
第二十八章 历练
一周时间悄然流逝，桃班学子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历练。
又是一个平静的早晨，桃班学子齐齐坐在教室，等待着今天的老师上课，可他们都猜错了。
徐北砚缓缓走进教室，在前方站定。一双凤目环视全场。
今天是徐老师上课吗？他要教什么？
在所有人都好奇徐北砚会教什么的时候，徐北砚开口了。“相信很多人都很奇怪，为什么只有桃班要每天两节课。”
那可不，一开始他们以为全院课程都是这样，直到后来，与其他弟子谈起，他们才知道全院就自己班加课，不光奇怪，更有怨气。
“为什么呢？因为接下来我要带你们进行历练。”
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了。仅仅一句，一切的抱怨都消失了，很多人脸上都浮现明显的喜悦与激动。
“洛轩，你听到了吗？我们要去历练了！”叶荒抓住凌洛轩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凌洛轩被叶荒摇得七荤八素，都快要吐了。
拨开肩上的双手，凌洛轩一脸嫌弃地说：“以后说归说，别动手。”
“你不激动吗？小说里的主角都是在外面历练的时候获得惊天奇遇，从而成为一代宗师的。”
“你也说了，是小说主角，不是你。”
“你就等着吧，历练之后我就会成为万载奇才，天下皆知。多年以后，诉我名者可得永生。”
“你这又是从哪本小说上偷的？”
“天上天下，将无我一合之敌。唉，人生寂寞如雪。”
“少年，该吃药了，你的病又犯了。”
……
看来效果不错呀。徐北砚看着众人，不禁为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而点赞。
“现在，所有人回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回桃屋集合。”
“是，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徐北砚微笑着和每个弟子挥手告别，脑袋里却是另一个光景。
耶，又可以出去玩了，已经压抑了一周了，得赶紧释放一下我躁动的小宇宙。诶？我这算不算以权谋私？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是在帮助他们学习，带领他们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
说服了自己后，徐北砚拉过一张小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精密的小玩意，上下摆弄起来。别说，这机关术真好玩，等回来后我也去学一学。
第二十九章 行李
该带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要带的。
凌洛轩在房间里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有什么要带的，毕竟这只是一次历练。
算了，就这些吧。凌洛轩带上一把剑和一顶毡帽就算准备好了。
关上房门，凌洛轩正准备上锁，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洛轩，洛轩。”
凌洛轩转头望去，瞬间瞳孔极速扩张，表情秒变浮夸，爆出一句：我靠。
只见叶荒正向他走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荒背后有个比他还高的背包。
“你莫不是把整个院子都搬空了吧？”凌洛轩一阵扶额，为这个“稳健”的队友发愁。
“墨语不是说要去历练吗？我就把可能用得到的东西都带上了。”
“我们是去历练，不是去郊游。”
“有什么区别吗？”
“额，没区别，你背着吧。”凌洛轩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徐北砚面对卢小青卢小白时的感觉。
“走吧。”
……
叶荒来到的时候，人几乎齐了。刚走进教室，背包便卡住了。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拽到了那个背包上，目瞪口呆。挺好的一个帅哥，怎么会如此…稳重。
徐北砚看着全班人只有叶荒背着一个“大”背包，屠妍妍背着一个麻布背包，剩下的人只是零零散散的拿着点东西，甚至有几个只带两袖清风，好不潇洒。
“哦，我忘了说了，这次是在山里历练。”
几个女生脸色变了。
“这几天还经常下雨。”
几个两袖清风的弟子脸色变了。
“山里晚上很冷。”
绝大部分人脸色变了。
“还有，这次会持续几天。”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叶荒，该带的你都带了吗？”凌洛轩有些沉不住气了，悄悄问叶荒。
叶荒想了一会，回答：“都带了。”
凌洛轩又恢复了镇定，继续平静地坐着。
“那就行。”
徐北砚注意着每个人的表情，继续说：“还有，”
麻烦您一口气说完行不行？这样很搞心态的。
“没带的弟子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发给你们。”
三分钟后。
背着一个小包的凌洛轩拍了拍叶荒的肩膀，“加油。”
第三十章 下山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下山。”徐北砚说完，就率先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地方叶荒很熟悉，凌洛轩很熟悉，桃班的所有人都很熟悉，那个地方承载了他们不愿回忆的过往。没错那里就是他们当初着陆的地方。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所有人还是不禁一颤，胃中一阵翻涌。
莫不是要再来一次！几个女孩瞬间花容失色。
“我们从这条路走。”
在徐北砚的指引下，弟子们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一条小路。
终于不用再见爱花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跟我走。”
顺着小路走了几步，森林逐渐消失，眼前豁然开朗。
目力所及，全是云缭雾绕的群峰，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蜿蜒而下。原来山下仍是山。
徐北砚早有预料，立即开始讲解。“桃山准确来说其实不算山，应该叫桃峰才对。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叫环山。自山脚而上一百一十五丈骤然而止，只余一角继续拔高。因形似山外套环，故名环山，而那继续拔高的一角便是桃山。”
我们要下去一百一十五丈！
徐北砚好像猜到了弟子们的想法，安慰道：“其实也不多，只要数完一万多个台阶就到了山脚。”
混蛋，你这是安慰吗？你这是诛心吧。
叶荒瞬间怒目而视。
注意到叶荒的眼神，徐北砚又露出了微笑，亲切地说：“当然，如果有人嫌麻烦，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他快速下山。”
“什么办法？”叶荒傻傻地问。
徐北砚轻轻踢了旁边的石头一脚，石头瞬间前往山脚，“就像这样。”
看着徐北砚的微笑，叶荒内心满是哀嚎。你，你就是个魔鬼。
“好了，开始走吧，不然今天可能到不了山脚了。”
众人纷纷礼让，“叶荒兄先请。”毕竟谁也没那胆子走在叶荒前面。
叶荒踩到第一阶上。诶，不滑。又踩到第二阶上。嗯，挺安全的。
看着叶荒的动作，风绵绵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好似被山风迷了眼，风绵绵“不小心”踩空了。然后，风中传来了叶荒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