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海军公敌
两天时间就这么在家长里短中慢慢过去。
敲开陈铭家门的军报记者，可算是给陈铭解了围。
毕竟谭秋雯作为一个老军属，想忽悠她并不容易。
二人热情地将军报记者欢进家门，虽然不愿让陈铭再出海，再冒风险。但总归是自己儿子，看着不大的客厅里，架设起来的补光灯，打光板谭秋雯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怎么来了？”
这军报正式采访的阵仗可不是上次高明艳他们两小打小闹的，正在心里嘀咕着，陈铭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悄咪咪的混在一片绿里面。
“你这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好歹也是我们海军的人吧。我们《海军新闻报》难道就不发文了？正好跟着军报的同志一起搞定，免得麻烦。”
高明艳听到陈铭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自己长得又不丑，怎么这人语气里一股嫌弃。
她自然是不知道陈铭担心她将自己前面的事捅出来。
“这孩子不会说话，别搭理她。来姑娘吃点水果，辛苦你们跑一趟。小伙子们你们也吃啊，都别客气。”
谭秋雯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果盘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嘴里一边招呼着。反倒弄得陈铭现在有点局促不安。
当惯了小透明的陈铭虽然上回也上了报，但那毕竟只是两个年轻人，拿个笔记本记录一下而已，而现在明显档次不一样了。
居然还有个女兵上来给他化妆，说什么这叫补妆。拍照的时候不会因为油腻反光，整的陈铭浑身不自在。
一直到采访正式开始，陈铭都是懵的。
啥情况啊这是？自己一小小的中尉，值得你们这样吗？
“陈明同志，你们372艇在这次9号海域护渔行动中，成功驱逐外籍军舰并俘虏一艘敌方潜艇。返航时又碰到掉深险情。根据刘涛艇长所述，这两件事情中，你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请你给我们详细的描述一下吗？”
原来是刘涛把自己给卖了。陈铭搞明白了，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刘涛对他这么推崇。
“是刘艇长捧了。其实潜艇是一个整体，没有说谁谁谁一个人就能完成全部的工作。先说驱逐外籍军舰的事。当时除了我们372艇外，180舰，还有后续赶到的226，227号舰都出力不少。甚至，如果不是180舰先有的撞击举动，我们372艇也不可能将敌方潜艇逼得上浮。”
陈铭说得很谦虚，而这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现代战争已经越来越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秀场了。各单位各部门，甚至后面各军种的配合愈发重要。
“至于第二件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372艇脱离险情，离不开刘艇长准确的命令，还有各个战友娴熟的专业技术。老实说，我对潜艇的了解，在艇上应该是最差的一个了。抢修的时候如果没有李四明班长指挥我干，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我们都知道，潜艇掉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这几天我们有个记录，在372艇发生掉深到浮出水面。一共用时180秒。3分钟的时间内，全艇官兵执行了指挥员下达的30多个口令，完成了500多个动作，全部准确无误。这不得不让人感慨，也想请问你对此了解吗？以及有什么么想法？”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具体数字，当时艇上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去了。至于看法嘛，我觉得应该感谢李四光班长。开始我在艇上，他教我损管作业，等我学会后就是用蒙眼损管操作来考验我。然后慢慢地，全艇上的人都试着这么搞。艇长后面也组织过两次蒙眼损管的比赛。我现在想想还挺后怕的，如果没有李四明班长之前的行为的话。”
一问一答间，时间很快临近饭点。后面的采访一直都是中规中矩，陈铭看着边上拿着笔记本记录的高明艳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出意外，一切都好。
但理想的丰满永远比不了现实的骨感。
中午在谭秋雯的热情挽留下，众人留下吃饭。餐桌上，高明艳假装无意的提起陈铭上过《海军新闻报》的事，这下立马引起众人的兴趣。
一番追问下，采访时间又一次延长。下午三点，陈铭脸上挂着恶狠狠的表情送走心满意足的军报众人还有仿佛偷着葡萄的狐狸一般的高明艳。然后家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五天后，东江基地参谋长办公室内。
“什么?！参谋长，是不是我妈来求你了？我都说了，公事她不要管。”
陈铭听到鲁淮成说自己将被调到机关，给鲁淮成当助理，顿时炸毛了。
怎么回事啊？自己不是都已经安抚好妈妈了吗，咋又出岔子了。陈铭感觉自己五天的煎熬还有苦口婆心都浪费了。
“诶，你这可就错怪你妈妈了。我鲁淮成是什么样的人你陈铭心里应该清楚。你看看这是什么吧。”
鲁淮成示意陈铭坐下，然后从桌子边上的报纸里抽出两张递给陈铭。他早就猜到陈铭会是这反应。
陈铭看着报纸上，关于372艇掉深的报道。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部分，虽然篇幅很小。
想想也是，毕竟问了很多，但实际上只是给编辑提供素材用的，不可能把全部的内容都放上去。不然岂不是成了自己的专访吗？
但是，这个编辑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陈铭看着上面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描述了一番自己，顿时明白了鲁淮成的意思。
“我这是，成海军公敌了？”
“你说呢？三次出海三次出事。你说说看，哪艘舰艇敢要你？”
鲁淮成哼了一声，也是哭笑不得。
“你还别说人家舰艇长不是，就是我们基地领导现在都不敢放你小子出海了。昨天陈司令还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问问你去不去陆战队。”
陈铭也有点没辙。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自己这接二连三的出事，他自己心里也有点打鼓。是不是自己真的和大海犯冲？
“我还是去陆战队吧。我怕我干不好，而且我这级别也不够啊。”
陈铭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虽然去了陆战队想调回舰艇部队比较麻烦，但好歹还能打申请什么的。跟着鲁淮成，尤其是在工作中，就好像你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去了公司结果发现主管是自己老爹一样，忒不自在了。
千万别小瞧助理，助理和秘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而军内助理军衔最高的一位，也是参谋长助理。只不过是总参谋长助理，挂的可是中将军衔。而一般的少将助理，军衔起码也是中校。
第六十二章 参谋长助理
“怎么，你小子还想一直干助理？”
“没。我....”
“那你是不想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咯？”
陈铭瞪目结舌地看着鲁淮成。参谋长，你这么说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英语怎么样？”
鲁淮成的表情变得严肃。
“英语？我英语还行。”
陈铭有点纳闷。鲁淮成这是闹得哪一出。
他的英语确实不差，但也不算好。属于标准的中式哑巴英语，不张口还行。
“这一段，你给我念念。用英语！”
鲁淮成没有给陈铭解释，伸手指着桌面上报纸中的一段话开口说道。
陈铭无奈，在办公室里，鲁淮成就是他的上级，命令不能不听。只得硬着头皮用怪异的语调念完。
“你这口语有点差了，不过底子还行。来，这些书你拿回去学。”
鲁淮成虽然自己不懂，但是陈铭那语调连他这个外行都听着难受。
“这不是英语，是俄语吧？”
陈铭越来越迷惑了，先问英语，现在又拿出来一挪俄语书是什么意思？
“不是，参谋长。到底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呗。”
“不该问的不问。就是俄语，我给你一年时间学习，必须学到能和毛熊人正常对话没有问题。”
“一年时间很难啊。俄语这个饶舌，别扭。”
“这是命令！”
得，那还有啥说的。您官大，您说了算。
陈铭现在感觉自己头大如斗。这参谋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于你助理这事，级别虽然低了点。但是马上372艇的嘉奖下来，一个集体一等功应该是有的，加起来勉强能让你被人信服些。”
“级别嘛现在肯定提不了，挂警卫参谋就好了。等等你把档案送到警通连去，新证我会知会干部处给你换。然后平时你就住我那，每天早上准点来我办公室。有什么需要你做的，我会告诉你。然后没事的时候你就回去学俄语。”
鲁淮成话说完，将自己配好的钥匙丢给陈铭就开始赶人了。
陈铭只得敬礼后提着一挪书出门。对于住鲁淮成家里的事，陈铭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照顾肯定是鲁淮成照顾他，但其实也好理解。
他这级别不到分配住房的标准，所以住宿只能按照警卫参谋所属的单位住在警卫连，而作为实际干着首长助理活的陈铭，万一有些文件没处理完，住在警卫连，人多眼杂的总归是不方便。
告别鲁淮成，陈铭将行李放到鲁淮成家的客房中收拾好。
他打算去养猪场看看郑远海，反正学习不差这么一天。
“郑大哥，谢大哥。”
陈铭发现谢庭群居然也在这，抢先开口打招呼道。
“哟，我们的潜艇英雄怎么屈尊降贵跑我这猪场来了？”
“远海，人家陈铭好心来看你，你这阴阳怪气的干嘛。恭喜你啊陈铭，这次又立功了。”
谢庭群拍了郑远海一下，有些艳羡地说道。此时不止是他，郑远海同样也羡慕。羡慕陈铭不光能上舰，还能立功。
“没事，我们都上舰了，郑大哥羡慕也是应该的。”
陈铭没放在心上，笑嘻嘻的捅刀子。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滚，赶紧给我滚蛋。你在这影响猪的食欲！”
“好好好，我错了。郑大哥我就开个玩笑，我现在也上不了舰了。”
陈铭看到郑远海已经起身找扫帚了，赶紧认怂。
“怎么回事陈铭？”
谢庭群不解地问道。郑远海同样看了过来，玩闹归玩闹，但真说起来，他何尝不关心自己的小兄弟。
“还能怎么着啊。出海一次出一次事，现在那报道都给我搞成海军公敌了。没一艘舰敢要我上舰。”
陈铭说到这有点郁闷，抄起郑远海小桌上的瓷缸就灌下一口水，全当以茶代酒。
“那你现在分哪个单位了？参谋长不会让你来跟我养猪吧？”
郑远海此时明显想歪了。这也是陈铭的锅，前面分到372艇一直学习也没抽空来看看。
“你别这么想参谋长。郑大哥，口风我可探听到了。参谋长就是想磨砺磨砺你，放心吧，你肯定能上舰的。”
“呵，你这倒和喜子说的一样。对了，我这还有一人介绍你认识认识，我们基地最好的声呐兵。叫姜喜子，喜子！喜子！”
郑远海听到陈铭的话，再想想姜喜子在他来时说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关心则乱，想想也是，自己一大学生，干啥不好安排来养猪？
“诶，老排。咋了？”
“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一下，我的小兄弟。陈铭，他的报道你应该看过了，潜艇英雄啊。”
“班长好！”
“排长好！”
陈铭和姜喜子互相敬礼认识了一下。这个上士长得挺和善的，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至于郑远海说他是最好的声呐兵，这一点陈铭是不信的。
真要是那样，干啥会在这养猪场？
郑远海一刺头新兵磨砺磨砺说得过去，这姜喜子都上士了。
只是他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罢了。
“诶，你还没说你现在去哪了呢？”
谢庭群当了会小透明后，赶紧出来找存在感。
“是啊，陈铭。参谋长现在怎么安排你的？”
“参谋长让我给他当助理。然后给我丢了一大挪俄语书，让我一年时间内学会。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陈铭有些郁闷的说道。
说是助理，其实他心里明白，那是鲁淮成照顾他的面子，怕不他不乐意干说的。基本上就是干秘书的活，甚至连秘书都不如。就是混日子的。
毕竟助理，在参谋长不在的时候，有些情况下可以代替参谋长决定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安排的。且不说他这个级别，就是职务都是挂的警卫参谋。
而在部队中有一句话叫做：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俄语？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就像喜子说的一样，参谋长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你好好学，对你没坏处。是不是喜子？”
郑远海想了想说道，喜子也不停点头表示赞同。
“给参谋长当助理，陈铭。我可真羡慕你。”
谢庭群的关注重点和郑远海迥然不同。如果说刚刚他还能和陈铭统一战线调侃郑远海，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要嫉妒得质壁分离了。
这参谋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己不想上舰的非弄上舰，想上舰的弄到陆地上。
脑子瓦特啦！
第六十三章 实弹打靶考核
告别郑远海后的第二天，陈铭就开始了自己在机关的工作。
在机关工作一周后，给陈铭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轻松。
每天早上八点到办公楼，之前的时间自己安排。
没有出操的要求，虽然说中尉已经到了行政军官的及格线，并不强制要求出早操。但在艇员宿舍的时候，别人出操，你也不好意思不出。
然而第一天睡到六点自然醒了，左右无事的陈铭还是跟着基地警卫连一起出操。完事以后去机关食堂吃个早饭，再慢悠悠的走到办公楼上班。
而现在，一个中尉被参谋长要去做助理的事基地内已经传遍了。无论是警卫连长还是机关食堂的炊事班长对陈铭都是客客气气的。
甚至就连有一天早上，上楼时碰到干部处的杨处长，对方都笑眯眯的主动跟陈铭打了个招呼。
或许有些人会很享受这个待遇，但陈铭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一张名叫参谋长的虎皮带来的，而不是他自己挣来的。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踏实。
尤其是在机关大楼里，这个基本上人人军衔都比自己高的地方。
具体工作上，陈铭每天只需要把各单位送上来的文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按照紧急，重要顺序排好，第二天早上送到鲁淮成办公桌上就行。
偶尔鲁淮成会问两句陈铭的意见，或者帮忙跑跑腿拿些资料啥的。
虽然说不上是个人就能干，但陈铭总有点大材小用的憋屈感。
所以每天下班，没啥事的时候跟鲁淮成打个招呼就早退去学俄语。鲁淮成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继一个中尉当上了参谋长助理后，这个中尉还经常早退的消息又开始在基地内满天飞了。
奇怪的是，司令，政委，干部处的处长都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于是，陈铭和鲁淮成有特殊关系的谣言也出来了。
常言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既然上面的人都不管，陈铭也懒得去解释什么。
每天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毕竟自己一个中尉当上助理这事就说不过去，别人爱咋说咋说吧。他总不能见人就掏自己的军官证，跟人说，我特么是警卫参谋，不是助理吧。
“陈铭啊，这星期憋坏了吧？”
一天的工作即将结束。由于今天下去送了几份文件，陈铭才刚刚从小车班上来准备跟鲁淮成打个招呼就下班了，却听见鲁淮成突然问道。
“还好吧。不过确实比在艇上的时候轻松多了。”
“明天基地驱逐舰实弹打靶考核，估计要出海两天。你晚上把正在看的书收拾一下，明天和我一起上舰。”
“参谋长，怎么现在不怕我这海军公敌了？”
由于要下班了，又听到能上舰，哪怕只有两天。陈铭也高兴坏了，乐呵呵地打趣道。
毕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慢慢一点点的积累上舰时间。时间久了，让别人看到自己上舰没问题，出事故不是自己的锅。那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回舰上了！
“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好，那你明天别去了。留在基地看家。”
鲁淮成对陈铭这段时间的工作也很满意。小小年纪提到机关，还担任的是自己的助理，却没有丝毫膨胀。在工作中也是公私分明，底下几个单位的反应都挺好。
“可别介啊，我一小小的中尉能看什么家。”
陈铭赶紧求饶。上舰的机会不能错过是一回事，自己留下看家说的好听。基地每天值班的首长也得是上校呢，自己一个中尉看家？流放还差不多。
“行了，别贫了。时间不早了，今天也别做饭了。咱们去食堂吃。”
翌日清晨，东江基地的军港码头。
180舰的一众军官正站在码头上等待着首长到来。
不一会，一溜几辆小吉普快速驶来。
“首长好！”
“好好好，辛苦了。”
鲁淮成带头，领着一众军官当先上前。
陈铭的脸上挂着微笑，内心有着比数。背着双肩包，老老实实的站在最后面看着前面一个上校的后脑勺。
好像是训练处的处长？有点要秃的感觉啊。
远处的陈建军和谢庭群自然也看到了陈铭。陈建军心里有点可惜这个人没上舰，但又替他高兴。过往的那点小矛盾，经过那次谈话后早就解开了。
在那次的演习和护渔行动中。陈铭的诡计多端还有敢打的血性让陈建军很骄傲自己曾经带过这么一位学员，虽然自己啥也没教给他。
而谢庭群则是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哪怕陈铭现在站在最末尾，但那也是一个上校的屁股后面。天天跟在一群首长身边，还怕升不上去？
“舰长好！政委好！陈队长好！谢大哥！”
轮到陈铭走上去了，他赶紧打招呼道。毕竟这些人也都不算陌生了，180舰的舰长和政委他也认识。
“哟，欢迎小陈艇长来180舰检查工作！”
180舰的舰长后来也从刘涛口中知道了，折腾自己的372艇是眼前这小子指挥的。这时抓住机会，赶紧调侃道。
“舰长您别这么说，我就是跟着参谋长来学习的。还请您给手下的战士们打个招呼啊，别把我敲闷棍了。”
陈铭被舰长的话弄得满脸通红，想到和刘涛那天晚上讨论的问题，他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嘛。毕竟自己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尤其是，看到谢庭群那恶狠狠的眼神。
他此时并不知道那是因为谢庭群的嫉妒。
“要打的话，打轻点，别打脸成不？”
陈铭的话顿时令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番客套过后，陈铭跟着鲁淮成进入到180舰的作战室。
等众人坐下后，舰长下达了离码头的命令。
陈铭这时见没什么事，就跑到甲板上，好奇得看着舰上的官兵们操作。
这还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踏上水面舰艇，之前在舰院的训练舰和这真正的驱逐舰，还是旗舰180舰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帆船和小汕板一般的区别。
180舰离码头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在海面上飞驰起来。同一时间，其余的驱逐舰们，也纷纷驶向自己的目标海域。
随着各舰就位，实弹打靶考核，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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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内有蹊跷
南海海面，天气晴朗。
气温25度，湿度62，偏西风转偏南风，风力两级，浪高一点二米。
正是打靶的好天气。
“演习开始后，按打靶考核预案展开。”
“各舰到达指定位置后，做发射前的最后准备。”
“这是实战打靶考核，由参加考核人员亲自指挥，自行判断各自的目标。”
鲁淮成站在指挥室内发号施令。
陈铭此时倒是格外悠闲。考核记录什么的自然有作战处的人记录跟进，用不着他。
“告诉通讯处，演习马上开始了。让郑远海的护线小组务必保证对上联络畅通无阻！”
“十一点四十五分，实弹打靶准时开始！”
陈铭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挑。他不知道鲁淮成什么时候给郑远海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但既然有任务给郑远海了，那说明离郑远海离开养猪场的时间也不远了。
算算时间都快一年了。陈铭想到这也不得不说鲁淮成是真狠。他就不怕万一把人直接给气跑或者消磨的锐气殆尽吗？
而陈铭现在不知道鲁淮成为了整郑远海，连带着一个班的护线战士都跟着倒霉。在护线任务中还插播了野外生存的训练，此时一群战士们正在为了一只羊而头皮发麻。
左右闲来无事，陈铭跟鲁淮成说了一句自己想去180舰的导水部门看看他们怎么发射的。鲁淮成自无不可的同意了，毕竟陈铭留在这也确实无事可做。
“陈队长，我来找你偷师了。嘿嘿嘿，不会不欢迎吧？”
陈铭推开导水部门的舱门，笑嘻嘻的进去。
他和陈建军的矛盾已经解开，昨天航行的时候，在甲板上陈铭看到陈建军有心事，两人还按照鲁淮成的吩咐交心谈了一会。
陈建军忧心基地那一个去舰院的舰副长班名额，而陈铭则是表面风光，但实际做不了什么事，又上不了舰。两个烦心的人似乎碰到了同类一般，就差相拥而泣。
“哎呀，今天可能真不方便。今天实弹打靶，我就是180舰的考核人员，你在这有点不方便。”
陈建军看到陈铭跑过来，想要看他们发射顿时显得有点紧张。
“说的也是，下次有机会来180舰，陈队长可不能藏私啊！”
陈铭为自己的冒失有点尴尬。陈建军说的有道理，他是参加考核人员，而自己，勉强算是考官这边的人，如果自己在这无论他成绩怎么样，都难免有人说闲话。
“哈哈，放心。下次有机会你来，我一定倾囊相授！”
谢过陈建军后，陈铭转身离开。
刚推开门，陈铭就看到了谢庭群过来。对方看到陈铭也楞了一下，双方有点紧张的打了个招呼。
陈铭有点纳闷，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
陈建军紧张可能是因为他是考核人员，考核成绩又关系到舰副长班的名额，紧张些说的过去。但你谢庭群一个实习副导水长，你紧张个什么劲？
或许是师徒情深？
陈铭无奈的撇撇嘴又回到指挥室。
“你怎么回来了？”
“我才知道陈建军是参加考核人员，我在那，不方便。”
陈铭没有明说，但鲁淮成很快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转而点点头。
“那你就留在这好好看看吧。”
陈铭抬头看看指挥室内的时钟，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四十分，距离考核开始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很短，但在无聊的陈铭看来却感觉格外漫长。终于，他听到了指挥室内此起彼伏的命令声。
“180舰，指挥部命令你们，自行判断目标，摧毁三号靶船。目标批号，1001。”
有点巧合，给180舰下达命令的通信员就在陈铭身边。
通过指挥室内的屏幕，陈铭能看到各驱逐舰都开始行动起来。
剑桥上的搜索雷达开始高速运转，海浪导弹也被推上了发射架。
陈铭格外关注180舰。这也是人之常情，东江基地其他的驱逐舰他一没上过，二没有认识的朋友，加上刚刚耳边就听到180舰的目标任务，此时自然更加关注。
具体多长时间，陈铭没有计时。但他只看到，180舰的导弹迅速地飞了出去，直扑远方。陈铭的目光立马转向3号靶船的监视屏幕。
不多时，导弹一头撞在靶船上。屏幕里顿时浮现出一片爆炸的火花。
干得漂亮！陈建军的舰副长班稳了。
“参谋长，陈建军打得好。第一个判别目标，第一个发射，首发命中。”
作战处的处长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立马在鲁淮成耳边说道。
听到声音，陈铭同样转过目光。只是，鲁淮成此时的表情却没有丁点高兴的样子。
陈铭心头微微一愣。他自认为算是很了解鲁淮成的，虽然别人总说他下起刀子六亲不认，但自己的部下有了好的表现，他也从来都不会吝啬笑容和奖赏。
肯定是哪里有情况！
正在陈铭思索间，其余各舰的导弹也纷纷发射出去。陈铭在屏幕上看到的画面，显得有限参差不齐，又有点你追我赶的味道。
眼见各舰打靶完毕，鲁淮成直接下令返航。
军舰打靶从某些角度来讲，比陆军战士们打靶要无聊多。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是浪费在航行上，真正打靶起来速度很快。
毕竟导弹贵啊，一发导弹不说上百万，几十万总是有的，现在国家的经济条件可没办法让他们打个尽兴。就这么短短一会功夫，一条舰两发，这么多艘驱逐舰打下来，几百万就这么没了。
陈铭跟在鲁淮成身后，回到住宿休息的舱室内。鲁淮成在舰上自然住的舰长室，里面空间足够大。见其余人都离开了，陈铭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鲁淮成对面盯着他看着。
“你小子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表现不对？”
鲁淮成看着陈铭大大咧咧的坐下，也不说话，一双好奇的眼神盯着他就想笑。
小时候陈铭想吃他家的鸡腿的情景就跟这差不多，别的小孩哄闹的时候，小陈铭不吵不闹的就站在餐桌边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鸡腿。是问哪个大人能拒绝一个孩子萌哒哒的眼神？
陈铭嘿嘿一笑，还是没说话。小时候的他可是深谙，卖萌之道。虽然现在长大了这么做有点违和，但那也得看是谁。在鲁淮成面前，他可能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你自己好好想想。180舰从接到命令，到发射用了多久？你再想想其余各舰。”
第六十五章 制度与环境
随着鲁淮成的话，180舰舰长室内的温度骤降。
虽然陈铭还没来得及细想，但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陈建军，作弊了。
陈铭皱着眉头深思，鲁淮成也不催。
难怪了，之前去陈建军那见他神色有些紧张，然后还立马赶人。
陈铭又想起了，昨天自己去训练处码头送今天靶船离港许可的时候，看到的南训083号船身上的一些红油漆。而南训083，就是这次打靶考核的3号靶船。那会不会就是标记？
但是想想也不合理。仅靠一点红油漆，陈建军是绝对没办法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搜索到目标。红漆只是用来区分假目标的。
而打靶海域，各靶船的位子只有作战处知道。除非，陈建军同时还买通了作战处。以他陈司令儿子的身份，未必不可能。
陈司令是陈建军他爹的事情，陈铭到机关工作后的第三天就知道了。尤其是最近好像听到风声，陈司令好像要上调到舰队去。
“参谋长，我大概想明白了，但是感觉有点不合理。”
“前天我去训练处码头的时候看到南训083船身上有红油漆，当时以为是不小心泼上去的，现在想想应该是被人做的记号。但那应该是用来区分假目标的，仅凭这个陈队长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发射。而不同靶船所在的位置，只有作战处知道。除非....”
陈铭没有说完，但鲁淮成肯定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手下的干部，在训练考核中都前有训练处搭桥铺路，后有作战处贴心服务。那平日里的日常训练会怎么样？陈铭觉得自己如果是鲁淮成，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事不能细说，说出来就是在打鲁淮成这个参谋长的脸。难怪鲁淮成前面的脸黑如锅底。
“哼。你怕什么啊？他们敢做，你还怕说了？”
“我告诉你，未必不可能。现在响应上面要求，舰院专门开放了面对在职干部的培训班。现在基地都在传，我们有一个舰副长班的名额，你说对他陈建军有没有诱惑？”
鲁淮成冷哼一声，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别看陈建军刚升少校没多久，但在基地各舰艇部门长里面，他也算拔尖的。现在有这个副长班的名额，哪怕不是结业回来就提拔，但有这个资历。下次提拔，需要等很久吗？”
鲁淮成此时的内心和陈铭所想的生气不同。更多的应该是难受和伤心，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看好的部门长居然会来这么一出。
同时，他也在反思。现在这样一套制度真的合理吗？打得好就是成绩，打不好就是过错。并且成绩直接关系到一线指挥员的发展前途，这样一来，似乎陈建军面临舰副长班名额的压力，选择铤而走险也说得过去了。
到底是陈建军自己变了，还是自己领导下的这套制度逼得他变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合理。鲁伯伯，你别怪我说话直接，虽然我在机关工作的时间不长。但平日里也没有看到哪怕一次陈队长到各个部门串门联络感情啥的，这次一下就是两个部门给他作弊，有些解释不通。哪怕他爸是陈司令，但是我想陈司令应该不会为了这事跟下面打招呼。”
陈铭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陈司令虽然有调任传言，现在确实也在慢慢放权，但如果他真想为儿子铺路。他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这个名额的分配，用不着大费周章的来这么一出。
更何况，陈司令是上调。又不是退休，革职什么的。人往高处走的时候，身边自然不会有人走茶凉这么一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不要管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鲁淮成一边想着，一边说道。
“对了，交给你个任务。等军舰靠岸后，你代替我去接一下郑远海他们。就开我的车去，这是郑远海放在我这里的钱，你帮我还给他。我记得看你档案，在舰院学过开车了？”
鲁淮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递给陈铭。
“是！”
陈铭知道鲁淮成现在为这次考核的事操心，自然无不可的接下这个任务。
开车他确实在舰院学过。不得不说，这个年代很多考不上大学的人为啥都挤破脑袋想当兵，因为部队的技能培训机会真的比地方多太多了。
虽然部队的驾驶员培训班每期名额有限，但机会总有的不是。陈铭第一次就没上成，被人家以年纪太小给顶了回来。后来在老王的帮助下，还是成功的拿到了驾照。
部队的驾驶员培训都是开大车。而且还有复杂地形驾驶等等训练科目，比地方的驾校难出不少。
还记得当年，陈铭跳上车，想凭借自己前世有的驾考经验秀一把操作。上车后，飞快地打火，踩离合挂一档踩油门。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车子纹丝不动。
这时坐在后排的老班长幽幽地冒出来一句，二档起步。
想到这些事，陈铭嘴角露出笑容说道。
“我上岸后找后勤那边借辆大车过去就行了。他们十几个人呢，您那小吉普也装不下，白跑一趟还浪费油。”
等快，军舰靠岸后。陈铭和鲁淮成，还有180舰长，政委打了个招呼告别后就离开了码头。他没有看到陈建军，这厮果然有鬼。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他没有先去后勤部的汽车连。而是先回到鲁淮成家里，将自己的军用车辆驾驶证翻出来揣在身上这才向汽车连过去。
陈铭现在在基地内的名气可不小，尤其是前段时间372艇集体一等功的嘉奖下来后。现在谁都知道他是参谋长的人，他来借车，说是参谋长的命令。
汽车连长也没有多怀疑，检查过陈铭的驾驶证是真的以后爽快地从办公室专门存放车辆钥匙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陈铭，并告知了车号。
只要这家伙别无证驾驶，开在路上被人撞死或者把别人撞死就行。
至于到底是公事，还是私用。连长表示他也管不着。
虽然没有受到刁难，但拿到钥匙的陈铭心里还是有点五味杂陈。
汽车连长这样的做法，虽然确实方便了他。但把车开走，连登记都没有。仅仅凭借自己一句话就办到了，就因为自己是领导身边的人。
陈铭不好责怪这名连长，因为这个时候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只得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件事，准备回头找鲁淮成讨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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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的更新会放在下午2点，各位看官早上醒来没看到不用着急。
嘿嘿，明天终于等来了推荐位。
准备爆更一下，至于能爆多少嘛。EMMMM，我尽快存稿，能存多少爆多少~
感谢各位的支持，让这本书走到这一步。
虽然仅仅是个推荐位，但也是某咕咕精的人生第一次，再次靴靴各位啦~
么么哒~
第六十六章 眼熟
陈铭开着车，哼着歌。心情愉悦地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
刚刚的事情，既然鲁淮成说了自有打算，陈铭也就不再操心了。
前世的陈铭就很羡慕在公路片中看到的，主角开着车，吹着风，哼着歌的那种惬意。为此还准备去考了驾照准备找个司机的工作，然而新手司机除了网约车没有一家敢要，而网约车的贷款购车合同让陈铭害怕了。
今生在舰院拿到驾照后，却一直没有多少开车的机会。哪怕现在这车，只能吹吹风，没有音响。
但人声伴奏也不是不行，陈铭嘴里唱着前世在网难云上听到的一首名叫《laylow》的英文歌。能练习口语不说，歌词中唱的那种远离喧嚣的放纵也是前世不停为了生存忙碌的陈铭羡慕的。
很快，陈铭将车开到了预定的集合点。山路上的小桥边，将车停好，下车点上一根烟等待着郑远海等人出现。
想必郑远海看到自己应该会很惊喜吧，陈铭一边吸烟一边美滋滋的想着。
陈铭手中的香烟抽的很快，在舰上两天多没抽烟了，可憋坏他了。转头扔烟头时，陈铭看到不远处的小桥对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女孩。
穿着朴素，脑袋后面扎着两条麻花辫，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陈铭。
陈铭有点疑惑地上前。可能是附近哪个山村中的女孩，或许她需要帮助？
然而没等陈铭开口，女孩却突然开始后退。陈铭有些郁闷地停下脚步，自己长得就这么吓人吗？
“你好，同志。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陈铭停下脚步后大声开口道。他没有继续上前，害怕女孩受到惊吓。只是他不明白，这年头，为什么会有人害怕当兵的？自己身上现在穿着军装呢。
女孩站在桥对面，怯生生地摇摇头。
“你是在等人吗？”
女孩点头。
陈铭又尝试和她交流几句后，却一直得到要么点头，要么摇头的回应后也放弃了继续交流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可能来早了，这下子自己站在外面也显得尴尬。索性又爬回驾驶室，将腿翘在方向盘上休息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铭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赶紧起身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下卡车。
“嘿，郑大哥。看到我惊不惊喜？”
“陈铭！你怎么来了？！哎哟，太惊喜了！”
郑远海看到陈铭楞了一下，随后也是高兴道。
这时，他也发现了远处的女孩，那个自己等人吃了她家的羊，她还善良的给他们送食物的女孩。
“诶，参谋长没来吗？”
郑远海问道。要是参谋长没来，那自己现在可拿不到钱了。
“没，参谋长回基地有些事要忙。这不让我来接你们嘛。”
陈铭不知道郑远海的想法，老实说道。只是，关于打靶考核的事情，他并没有透露。
“那你带钱了吗？先借给我，回去了还你。”郑远海焦急地问道。
钱？陈铭一愣。这荒郊野岭的要钱干嘛？
随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参谋长交给自己的钱递给郑远海。同时嘴里问道。
“你这么猴急要钱干嘛？是怕我贪了还是怕参谋长赖账啊？”
“哎呀不是。那边，你看到那个姑娘没？那孩子要上学。”
陈铭顺着郑远海的指示看了过去，可不就是刚刚那个躲闪自己的女孩吗？原来她等的人是郑远海？
“等会，把我的那份也带上。”
陈铭一把拉住急匆匆想走的郑远海，将自己口袋里的现金全部塞给他。
“陈铭，你这好几个月工资呢。会不会太多了？”
郑远海看看手里钱的厚度，有些犹豫。
“别婆婆妈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面在艇上的时候买奖品也不好几个月津贴嘛，再说了，我还有立功的奖金呢。”
陈铭不在乎的说道。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现在又没女朋友，平时自己吃穿住行在部队都有国家出钱。他工资除了买烟基本上都花在了战友聚餐上面，现在在机关也没人跟他聚了。
更何况，陈铭相信凭自己前世的文娱作品积累，加上今生练就出来的技术。他以后怎么都不会缺钱。
“成，那我替她谢谢你。”
郑远海说完，就向桥对面跑了过去。
那女孩倒是不怕他，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随后郑远海指了指陈铭的方向，女孩抬头也看了过来。
陈铭看到女孩脸部的时候微微一愣，这姑娘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时女孩抬起手臂冲着陈铭挥手，陈铭也同样跟她招招手。
“报告助理员同志，巡逻护线小组集合完毕，应到8人实到8人，请指示！”
郑远海跑回来后，假模假样的开始整队。
“你可拉倒吧，兄弟们别听他瞎扯，都登车吧。郑大哥坐副驾驶吧，路上有点事想问你。”
陈铭佯装着踢了郑远海一脚，后者笑嘻嘻地躲过后，看到姜喜子有条不紊的组织战友们登车，他就放心地跟着陈铭爬上驾驶室。
“有啥事你问吧？是不是参谋长让你问什么了？”
“没有，别瞎想。就是我自己问问，那女孩什么情况？”
陈铭看到郑远海表情严肃，知道他想多了赶紧解释道。毕竟郑远海现在可是待考察状态，自己作为鲁淮成的助理，他有此一问也能理解。
“你说梅杏儿？我们在山上巡逻的时候认识的。你啥时候这么八卦了？”
郑远海说着挑挑眉头，一脸坏笑。
“还是说你看上她了？”
“别瞎扯淡啊。我就是看她觉得很眼熟，总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陈铭听到郑远海的打趣有点脸红。
“哟，脸都红了。我说，你这借口太蹩脚了吧。看上了就说嘛，人姑娘挺好的。”
郑远海说着一脸八卦地开始掰起手指头。
“勤奋好学，勤俭持家。就是家里条件差了点，不过那都不是事。我前面可是建议人家考军校了，你要看上了得抓紧，转头有空我带你去找她。不然到时候这人分到哪里了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去去去。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陈铭被郑远海的话弄得尴尬得不行，只得作罢。就当是自己错觉吧。
第六十七章 借钱和借人
“鲁伯伯，那啥，跟您借点钱呗？工资发了立马还您。”
陈铭看着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鲁淮成，乘着四下无人，离上班还有几分钟，立马开口说道。
那天把郑远海的护线小组接回来后，陈铭才意识到自己给郑远海钱的时候忘记留下自己的烟钱了。下班后，厚着脸皮跑到李四明那摸了两包，现在也抽完了。
“借钱？你小子平时也不花钱这几个月工资哪去了？”
鲁淮成一边说着一边掏口袋。他不担心借钱给陈铭不还，但他好奇陈铭干什么用了，他担心陈铭学着些什么不好的恶习。
“那天去接郑远海他们的时候，看到一个山村女孩。没钱读书，郑远海把自己的钱都资助人家了，你说我也不好干看着吧。总得意思意思。这不，没钱买烟了嘛。”
陈铭有点扭捏，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找人借钱。脸上已经红的跟猴屁股有的一拼了。立功的奖金都留在家里了，按谭秋雯的说法那是给他留着买房娶媳妇用的，平时他自己有工资花就行了。
“所以你的意思意思就是把钱都捐了？算你还有点良心。拿着吧，虽然鲁伯伯不反对你抽烟，但是少抽点对身体好。”
鲁淮成听到陈铭的话也乐了，做好事还能感觉不好意思的陈铭可能是第一个了。
“报告！”
陈铭听到鲁淮成的话，正想反驳自己平时怎么没良心了的时候，门外响起一声报告。陈铭看到来人是陈建军以后心情有点复杂。
本来刚缓和不久的关系，因为打靶考核那事，陈铭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了。虽然人常说，不能因一次非原则性错误而否定某个人。但陈铭心里确确实实有了疙瘩。
“进来吧。陈铭你留下。”
鲁淮成将准备离去的陈铭喊住，看到陈建军有些难为情的脸色，继续开口说道。
“找我什么事，赶快说吧。”
“参谋长，我作弊了。您肯定不会同意我去舰副长班了吧？”
陈建军耸着脑袋，本来就鲁淮成一个人还没什么，但现在陈铭也在让他感觉很没面子。而陈铭这时候也颇为尴尬，弄不清楚鲁淮成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我同意。”
鲁淮成的话令二人惊讶地抬起头。
“参谋长，您没听清我刚刚的话吧。这次打靶，我事先就知道三号靶船的位子。”
“你今天要是不来找我，舰副长班你肯定去不了。”
鲁淮成满意地开口说道。
陈铭这时好像明白了鲁淮成的意思，对陈建军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人不可能一生不犯错误，可贵的是你有承认错误的勇气。”
鲁淮成说着摆摆手，让两人坐下。
“建军呐，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们领导也有责任。因为我们就习惯了打得好就算成绩，打得不好就是过错。忽视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的客观规律，从侧面助长了急功近利的风气。”
陈铭明白了，真正明白了。鲁淮成让自己留下，并不是让自己改变对陈建军的印象，而是告诉自己，关于反馈的一些问题，他的处理方案。
或许是在告诉自己一个答案，也或许，是在教导自己？
想到这，陈铭又有点糊涂了。
“这次我们基地常委已经统一了意见。今后要打破常规，一切从实际出发。”
鲁淮成的话还在继续。
“你比如说，你这次从舰副长班回来，也不一定就是副舰长。能力达不到，同样不能得到提拔。”
“还有陈铭，关于你反应的问题。我已经跟后勤部长谈过了，以后基地内的各项物资，设备调动，都必须有批文授权。用了什么拿了什么，用了多久拿了多少，干什么用的，必须登记清楚。”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
陈建军开口说道，陈铭没有说话。
但内心却充满激动，自己的提议不仅被鲁淮成重视，而且还被落实了。这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助理的工作，不是在白混日子。
“临走前，交给你一项任务。”
“海风导弹已经装备很久了，但一直没有形成战斗力。客观来说，我们军舰上电子设备落后，缺乏自动化的指挥系统。你给我解决它！”
听到鲁淮成的话，陈铭的眼神越来越亮了。
这个问题，说是让陈建军解决，实际上还是给的郑远海。而这还是陈铭在潜艇上的时候，就反应过的问题。或者说，是海军积累已久的问题，只是被陈铭捅了上来，现在一项一项地去解决。
作为这一过程的见证者，陈铭在佩服鲁淮成之余，感觉很是兴奋。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工作，能做什么，应该做点什么。
除了完成本职工作，辅助鲁淮成处理日常政务以外。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军衔低，年纪轻的优势。多注意一些，别人不想给鲁淮成看到的弊病，然后将它们汇总给鲁淮成。
“参谋长，这对我难度有点大啊。”
“废话，要是我这个舰上有自动化指挥系统和电子设备，我还要你干什么？”
陈铭刚刚结束脑海里的沉思，就听到鲁淮成和陈建军的这段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果然，鲁淮成在有些时候确实不太讲道理。
陈建军无奈之下，只得离去。
陈铭看到陈建军就这么走了有一会了，有点着急。
这不是应该给郑远海的任务吗？陈铭一开始认为鲁淮成是将任务交给陈建军，然后让陈建军出山去请郑远海，正好缓和二人关系。
结果陈建军这半天没回来，不会是觉得丢人，然后准备自己琢磨吧。
不说这对郑远海的影响，就是陈建军自己，能琢磨好吗？到头来如果搞出问题，出了岔子，浪费的还是国家的资源和时间。
“别慌。”
鲁淮成看到陈铭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开口提醒道。说完后，自顾自的拿一份文件夹，翻开后准备开始工作。
陈铭无奈之下，也只得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看到陈建军正偷偷摸摸地摸回来。
心头一乐，这下稳了！
“诶，你怎么回来了？”
“参谋长，我想跟您借个人。”
“借谁啊？”
“郑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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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爆更木有了，提前发出来。
昨天下午突然被老板通知今天复工。第一天还要培训新员工，实在没时间更新，脑壳疼。
本来已经辞职了，结果这疫情闹的有位经理回不来，被老板强制拉了壮丁。
嘤嘤嘤~
第六十八章 文工团
“什么？去文工团？”
郑远海如愿以偿上舰的第二天，陈铭在鲁淮成办公室听到要自己去文工团的消息顿时懵了。
“嚷什么。借调一段时间罢了。马上过年了，要去各单位做慰问演出，你不是学音乐的吗，之前在艇上也写了不少歌唱给艇员听，现在换个人唱不了了？”
借调啊？借调还好。陈明出了口气。
“这不不知道是借调吗？借调的话我没问题。”
“你这什么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亏人家张团长看中你战斗英雄的名头，你就这觉悟？”
陈铭嘿嘿笑着。
“那您也得舍得放我走啊。”
“滚蛋！”
陈铭接过鲁淮成手里已经给他订好的火车票，收拾好行李后匆匆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的确，临近年末。各单位训练任务都在减少，海面上安排好战备巡航，机关安排好过年期间的值班。剩下就是一些年终总结和下一年度规划。无论是哪样，现在陈铭都插不上手，去文工团给其余各单位唱唱歌，旅旅游还不错。
好歹陈铭也在京城呆过那么几年，按照鲁淮成给的地址，来到文工团大门外。在卫兵有点讶异的眼神注目中，出示借调函走了进去。
陈铭颇为好奇地看着周围，本以为文工团都是莺莺燕燕，结果此时硕大的院子里，却压根没几个人。
不解地找到团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哟，你就是陈铭吧。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快跟我走。”
张团长年纪不大，肩膀上扛着文职干部衔。现在没有资历略章，陈铭也分辨不了他的级别，但比自己高那是肯定的。连忙抬手敬礼。
“咱文工团不兴这套。平时比你们作战部队轻松不少，一般呢就是排练，然后任务就是演出。一般是一些大型晚会和每年年底必须有一次的慰问演出最重要。”
“今年千禧年，上面要求三家文工团合兵一处，拿出最好的效果。这次任务有点重，有很多边防连，哨所我们之前都没过去，那些女孩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张团长说着爬上一辆吉普，看着陈铭发愣连忙喊道。
“上车啊，看啥呢？这是京城，我没司机的。就做副驾驶，咱们聊聊。”
京城不仅是首都，还是首堵。幸好这年头汽车的人均保有量还很低，陈铭一路上听到这个颇为京城的哥感觉的张团长一路念叨。
人工过滤掉一些废话，陈铭大致总结出了两点。
首先，这次任务很重，所以你小子会写歌就多写点。
其次，你小子可是两次登上海军报，一次军报的战斗英雄，我稀罕你。
没错，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他老张有面儿。因为剩下两家文工团，都拿不出这样的人。
陈铭满头黑线的跟着张团长来到总政文工团的驻地。在这里，人就多了起来。
“哎呀，李团长。久等了久等了。”
“嗨呀，等我们的战斗英雄费了点时间。嘿，你可别小瞧这小子，之前在潜艇上那可是明星待遇，写过不少歌，还会拉琴。”
“什么功劳？也不多，集体一等功，个人二等功，集体三等功，就一二三嘛，不多不多。”
陈铭的耳边响着张团长那毫不掩饰的炫耀声，但目光却聚焦到了演出厅的门口。
准确的说，是其中一个团体中的一个女孩。
那一群人大约八个，都穿着汉服。她们好像刚刚到这里，脸上化着淡妆，但眉头间却好像锁着一丝焦虑。
“嘿，陈铭。听见没？看上哪姑娘了？你好好表现，转头张叔给你介绍。”
张团长的声音打断了陈铭，转过头发现张团长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正看着自己。
“没有。李团长好！”
陈铭顿时脸就红了，倒是两位中年汉子很是大度地笑着将话题揭了过去。
几人寒暄中，陈铭知道了那个中年人是总政文工团的团长。平日里，作为总政的文工团，一直稳稳的压着老张的海政文工团还有空政文工团。这次老张把自己弄来的目的，也是想在这个老朋友面前嘚瑟一回。
“你来的有点迟了。现在正在进行慰问演出团队成员的面试，唱歌肯定来不及了，伴奏都没合过。你要啥乐器，我给你找来。今天你就演奏好了，我可听你们鲁参谋长说你小提琴拉的非常好。”
张团长带着陈铭领过号牌后，开口说道。
“谢谢张团长。里面舞台上应该有钢琴吧，我就用钢琴好了。”
陈铭谢过张团长的好意。现在学器乐的学生都要求掌握两门以上，当年陈铭的辅修就是钢琴，好多年没摸了陈铭也想试试。加上，独奏的话钢琴会比小提琴更有优势。
张团长见陈铭没有问题，打了招呼后就告别离开了。他作为海政文工团的团长，同样是这次选拔的评委之一，他得进去准备了。
张团长一走，在场男男女女的目光很多都聚集在了陈铭身上。
由海政文工团的团长亲自送来，而且肩膀上挂的还不是文职，而是中尉军衔。好在陈铭在机关的时候已经饱经各种目光洗礼，很是坦然的站在原地。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思燕现在突然病了，咱们完了。高音我们没有一个能唱上去的。”
“就是呀，早不病晚不病的偏偏这个时候。”
陈铭一直有留意那些穿着汉服的女孩。听到她们的对话，陈铭插话道。
“你好，请问你们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吗？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
陈铭说完后就开始脸红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女孩插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年代第一次见到穿汉服女孩的惊艳，还是因为那一个女孩？
“你好，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可能来不及了。我们合作的主唱早上突然急性阑尾炎去医院了，我们姐妹都是学舞蹈的。那首华夏风的歌，里面的高音我们都唱不上去，排练那么久了就为了这次慰问演出。本想着用华夏风的音乐舞蹈另辟蹊径，结果.....”
没有理会其余女孩略带厌恶的表情，陈铭之前看到那个女孩出面回道。
“华夏风吗？那我给你们写一首吧。你的声音很好听，应该没问题！”
“就是，舞蹈我不懂。需要你们自己排了。”
第六十九章 慰问演出
“谢谢，但时间应该来不及了。”
女孩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
“对了，我叫黄淮。你呢？”
“我叫陈铭，东南舰队的。你们是几号？歌我两分钟就能写出来。”
陈铭的号牌是最后一名，看看外面的人数，排到自己起码一个小时以后。
女孩们听到陈铭说的话，都是一愣。
“真的？”
“你没有骗人吗？”
陈铭看到她们怀疑，转身找前面登记发号牌的地方借来纸笔。一个标准的蹲姿蹲下，将纸放在膝盖上，写着简谱和歌词。
女孩们看到陈铭说干就干，顿时好奇地围拢过来。
“棠梨煎雪？”
黄淮微微念着歌名。
随着陈铭的笔迹，一排简谱一排歌词。女孩们的眼神越来越亮。
的确想陈铭说的，这首歌没有什么高音。但无论是歌词还是曲风都是妥妥的华夏风。
“现在排伴奏肯定来不及了，等会只能我用钢琴先顶一下，你们赶紧排舞吧。”
写完后，陈铭将手中的词谱递给黄淮。
“谢谢，我.....”
“等结束请我吃饭吧。”
陈铭笑着打断道。女孩们非常有眼色，将主唱的位子让给黄淮，她们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中尉，写这首歌其实更大原因是因为她。
等七个女孩跑到一边排舞后。陈铭和黄淮都有些脸红的看着对方，半响后陈铭主动打破尴尬开始指导黄淮练歌。
40分钟后，陈铭和女孩们一起走进演出厅。虽然钢琴的效果差了些，但评委们都是内行。一首原创的国风歌曲，加上精美的舞蹈，还有女孩们身上的汉服都是亮点。回头还有一周时间，足够排伴奏了。
理所应当的给了通过。出来后没有理会女孩们的兴奋，又等了半个小时陈铭独自一人再次走进演出厅。
在外面想了很久弹什么，最后选择了《陪我长大》的钢琴版演奏。寓意着部队，战友陪着年轻的官兵们长大。
陈铭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原创，又带着点小温暖的曲风。同样令评委们给了通过，谢幕后也走出演出厅。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很久没碰钢琴，怕炫技搞翻车。
后面一周时间，除了和女孩们吃了一次饭。陈铭就很少见到她们了。他知道女孩们排练的时间很紧，也没有选择去叨扰。
毕竟自己军歌其实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而把自己叫来，应该也只是让自己唱两首军歌罢了。
陈铭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央音附中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跑个步，活动活动身体。就开始窝在琴房内，一呆就是一天。
这种悠闲的日子，陈铭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远处还能传来其他单位战士们操课的号声。
他不知道自己对黄淮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吧？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陈铭一边漫不经心地随手敲击着琴键，脑海中一般浮现着第一次看见黄淮的样子。嘴角拉着傻笑。
一周后，确定参与慰问演出的成员都集合完毕。
带队的是总政的李团长，除了陈铭和女孩们，还有男男女女的文工团成员一百多人。加上后勤的灯光师，音响师，记者等等。
一行庞大的队伍登上了前往东北的列车。他们此行的第一站，是驻扎于我国东北的第十六集团军。
看着车窗外的雪景，陈铭也有些兴奋。虽然在北方也见过雪景，但最远只到过小连的他还真没有见识过眼前这般银装素裹的景色。
真不知道，在最北端的哨所时。会看到什么样的光景。
按照总政的要求，今年的慰问演出必须要去到最艰苦的地方，不能像以往那样，让哨所的部分战士们换防下来看演出。
我们没有忘记他们。
虽然肯定是抽调人手前往，但陈铭相信身强力壮的自己肯定能够有机会前去。
火车到站，陈铭帮黄淮等几位女生把行李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惹来一众女孩们的调笑，陈铭看着黄淮有些脸红的样子也跟着傻笑。
他的脸皮已经练就得差不多了。
脸这东西要着干嘛？能吃吗？
16军的干部还有汽车连的战士们早已等候在车站外。将一行人接上大巴，向着营地驶去。
这是陈铭第一次参加慰问演出，看一切都觉得新奇。
只是当大巴驶进营地后。看着那些素不相识的战士们，脸上洋溢出质朴的笑容，还有在食堂吃午饭时，炊事员给他们打的格外多的肉菜。
陈铭心里微微颤抖，他有些为自己那游山玩水的心态脸红。
下午布置舞台设备的时候，陈铭看到那些战士们，在没有指挥员指挥的情况下，纷纷主动地搬起重物，在专业人士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地搭建舞台。
“排长，你去歇着。这些活，俺们干就成。”
“扯犊子不是？我们来就是给你们演出的，又不是来当大爷的。”
陈铭跑到一名列兵身边，帮着他提起音响向舞台侧面走去。
“俺们这地方冷，你们晚上演出辛苦。俺们都想着让你们好好歇歇。”
“就冲你这话，晚上你想听啥玩意，想看啥玩意。我保你满意！”
陈铭和列兵将重重的音响放下，拍拍身边这个兄弟的肩膀。他倒没有夸口，虽然他最后排练的一周，一直在琴房。但第一天他就把很多曲子的伴奏交给了文工团负责伴奏的同志们。
列兵嘿嘿笑着没有说话，转身就跑开去搬下一个，陈铭也只得跟了上去。
大舞台的音响重量并不轻，放着这个看着精瘦的小子一个人搬，他还真不放心。
夜幕慢慢爬上天空，一队队战士们手臂上夹着小马扎在指挥员的口令声中跑到大操场，口令声此起彼伏。
陈铭站在舞台边默默地看着。看着这些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寒冷而满脸通红的汉子，他突然很感谢海政的张团长还有鲁淮成参谋长，能让他参加这次活动。
晚上七点半，在总政两名专业的主持人登台后。演出正式开始。
预计十点半结束的演出，硬是延长到了午夜十二点。如果不是战士们还有16军的领导担心他们冻坏身子，陈铭相信文工团的同志们，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
每天日复一日的排练，他们也曾叫过苦，叫过累。但看看台下这一双双眼睛，他们同样有和陈铭一样惭愧的心情。
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本事，都展现出来。让这些年轻的战士们，能够在一年的辛苦训练结束后，好好开心几天。
第七十章 漠河北极哨所
翌日一早，在食堂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后。
文工团所有成员在操场集合。
“相信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我们要选出一部分同志，前往我们国家最北端的哨所，漠河北极哨所。为在那里驻守的边防战士们送去欢笑。”
“根据气象资料，今天北极哨所的气温是零下41度，明天可能还会有降温。所以，身体不好的同志请不要举手。愿意前往的同志请举下手。”
总政的李团长站在昨天还没来得及拆卸的舞台上，开口说道。
“你特么个病秧子举手干嘛？”
陈铭刚刚举起手，就听见李团长骂道。有些不知所措的捞捞头，我，病秧子？
回过头才发现，是自己身后一个带着眼睛，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小男孩。
“你多大了？”
看着他讪讪地放下手臂，陈铭转头问道。陈铭对他有印象，好像是空政军乐团出来的长笛手。
“17.....”
陈铭微微无语。好吧，文工团军乐团的招收标准确实不一样。
陈铭通过和黄淮等人的聊天知道，黄淮13岁就去了军艺，然后16岁进的总政文工团。
怪不得以后要裁员....咳咳咳。
一会以后，前往北极哨所的成员挑选完毕。一共只有6个人，让陈铭意外的是，黄淮居然也报名了，而且还被选上了。
“你怎么来了？”
陈铭坐在前往漠河的车上，看着身边的黄淮问道。
至于他们两怎么坐到一起的。别人都不瞎，这两小年轻郎情妾意的，很自觉的将后排两个座位让给他们。
“怎么？我不能来吗？别小瞧我，平时早操我可是每天都出的。”
黄淮看到前面副驾驶的同事没有看自己，冲着陈铭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然后扬扬自己的小拳头。
陈铭被黄淮的动作逗得噗嗤一声，顿时引来司机和前座同志的目光。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而后腰间一疼。
说闹间，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的驶出营地，一路向北。
其余文工团的同事们则开始在战士们的帮助下拆卸舞台设备装车，他们还要去别的部队驻地进行演出。
坐在车上越来越北。温度的变化倒还好，但雪白明显变得更多，更厚。人烟也开始慢慢稀少。
黄淮早已不知何时靠在陈铭的肩膀上睡了过去。陈铭几人也适当的禁声，昨天演出到那么晚。女孩子还要卸妆等等，到睡觉起码一点多了。一大早起来，现在睡着了情有可原。
“同志，得麻烦你们下车一下了。再往前走要装防滑链了。”
司机一边打开双闪一边说道。
“诶，醒醒。”
陈铭轻轻得将黄淮摇醒，看着她睡眼稀松的模样，心跳突然一颤。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两辆车换好防滑链后继续上路。听到后排黄淮责怪陈铭为什么不在自己刚睡着的时候就叫醒自己的声音，车上三个老爷们都笑了起来。
作为唯一一个报名前往北极哨所的女同志，他们内心都是敬佩的。此时的哄笑，更多的是一丝善意，还有那么一点八卦般的戏弄。
看着黄淮羞愤难当的样子，陈铭只能老老实实奉献出自己腰部的软肉，让其泄愤。
中午，几人就在车上随意吃了点东西。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两辆车才驶进北极哨所。
“同志们，辛苦了。赶快进屋，我们熬了点姜汤，先喝点暖暖身子。”
看到陈铭等人下车，哨所的杨所长立马带着战士们迎了上来。
陈铭打了个冷颤后，连忙握住杨所长递过来的手。
仅仅就是这一握，就给了陈铭第一个震撼。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冰冷，干裂，还有一些冻疮。陈铭低头看看，黝黑的手掌上冻疮好像一条条大肉虫一般扑在上面。
不知情的人看上去，会有点狰狞，还有点恶心。
打了个招呼，来不及寒暄。几人连忙进屋。
哪怕出发前在16军领导的安排下，增加了御寒衣物，但此时在车外站了还不到两分钟，就感觉到了那股透心凉的感觉。
“你们先喝点姜汤驱驱寒，战士们已经开火做饭了。这边气温低，也没什么保温的东西。你们没到，饭出来很快就凉了。”
杨所长将几人迎进屋后去安排好战士做饭，再次进来后看到几人都站着没动，赶紧招呼道。
“小王，赶紧给文工团的同志们打几碗姜汤。”
陈铭赶紧拒绝。道谢后抢过叫小王的战士手里的汤勺，盛出一碗递给同事们，然后继续盛下一碗。
“噗~”
黄淮接过姜汤后，喝了一口。顿时喷了出来。
“对不住啊同志。我们这没有可乐，只能用水熬生姜。”
这个动作顿时令杨所长等人尴尬得不行。
“没事，没事。这样驱寒更好。”
陈铭拍拍黄淮的后背，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嘶~确实够辣，这味道。但热乎的生姜水驱寒确实效果比姜汁可乐更好。又是几口下肚，身上慢慢暖和起来。
黄淮赶紧道歉后，也捏着鼻子将生姜水喝完。
看到这一幕，杨所长等哨所战士们，心里也暖和多了。
这里没有电视，和外界沟通的渠道仅仅只有值班室里有一根电话线。
所以几人只能坐着聊聊天。陈铭等文工团的同事们，和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发生的一些大事趣闻，边防战士们则跟他们聊聊自己巡逻中碰到的一些情况，还有日常的生活。
双方都对彼此的内容好奇，是以聊天中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饭做好了，杨所长掀开厚厚的棉被做成的门帘。边防战士们端着饭食鱼贯而入。
在这里吃饭的感觉又有不同。没有排排坐，没有禁止说话。
北极哨所一共12名战士，加上陈铭6人还有2个16军的司机。20个人就坐在马扎上，手里端着装好饭菜的大碗一边聊天一边吃。
“对不住各位同志了。这里条件艰苦，要我说其实你们不用来的。我们这么多年没有看演出也没啥子。”
杨所长不是东北本地人，但呆久了也染上了那股热情好客的劲。此时见到客人们来了，自己却连张桌子都没有，很是羞愧地说道。
“没事，这乱炖我们南边还吃不上呢。你别说，这氛围呀，就挺好的。”
陈铭说着，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拍拍对面杨所长的膝盖。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乱炖，但猪肉炖粉条的汤泡在米饭上，再盖上其他的菜。各种味道混合，滋味确实非常独特，而且好吃。
杨所长看到其余人也纷纷点头，心里好受了些。吃过饭以后连忙安排众人住宿。
陈铭等人也没拒绝，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明天好好准备一下再给他们表演绝对比现在好。
坐了一天车的众人也有些疲惫，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只是，半夜一股悉悉索索得声音，将陈铭惊醒。
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冲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 巡边
“陈参谋？你怎么醒了？对不住啊，兄弟们动静搞大了。”
杨所长看到陈铭从屋内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然而这基本上是出于习惯使然说出的话，在内心还是有点惊讶的。
这个东南舰队的警卫参谋有两下子。
“没有没有。杨所长，您别客气了。这么晚了集合兄弟们是要去巡逻吗？”
陈铭一边扣着大衣的扣子，一边问道。但其实看着他们大衣外套着的武装带，还有背后的枪，陈铭的疑问更多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边界线那么长，很多偷猎者都会从这边选择出入境，光凭我们几个人根本看不过来。只能不定期的随时更换巡逻时间还有路线，用来威慑他们。”杨所长叹了口气。
“报告，我请求加入巡逻小组。”
陈铭的目的其实很单纯。他想体验一下这些边防哨所的战士们日常的生活，而除了哨所内的艰苦环境，在国境线上巡逻同样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杨所长看着陈铭坚定的眼神，没有拒绝。让一个小战士从军械库里拿出一套装备给陈铭。
一般巡逻不会让哨所里全部的人都出来，这次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2点，这次的巡逻小队只有4个人，军械库内的装备还有多的，暂时借给陈铭一套也不是难事。
陈铭接过杨所长递过来的81步枪，还是固定式木质枪托的。这种早期老式的步枪，在地方部队已经很少见了。
“来，把这个披上。”
杨所长看到陈铭熟练地退弹，验枪。心里放心了不少，毕竟他们只是来演出的文工团，巡边本不是他们的任务，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也得吃挂落。一边想着，一边接过战士递过来的一块白布，披在陈铭身上。
“嘿，这点子不错啊。”
陈铭看到这东西，眼睛一亮。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限的，没有专用的雪地伪装服，就拿白床单裁剪一番，加上两跟细绳系在脖子上就立马成了一件雪白的披风。
碰到敌情，就地趴下就成了一道天然的伪装。
听杨所长交代了几句后，陈铭跟着四名战士走出哨所的营门。
“陈参谋，你看那边。那就是HLJ。”
出了营门，战士们就活跃多了。纷纷开始向陈铭介绍起周边的一些景色，还有事物。
“江对面那个是毛熊国的伊格那思诺村，现在时间太晚了看不清，明天上瞭望塔就能看到。嘿嘿，陈参谋还没见过毛妹吧？”
陈铭听到战士的介绍，笑呵呵地表示没有。
“那陈参谋明天得看看，不过别有啥想法啊。这些毛妹年轻的时候个顶个的漂亮，身材也好。年纪一大就不行了，明天你看看那些年纪大点的对比下就知道了。”
“去你个球蛋，你没见着黄干事也在咱们所里？安的什么心啊你啊？”
前面一个小战士的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巡逻的几人都笑闹起来。
陈铭也是同样笑着，他没有指责这些战士们巡逻的时候不能讲话。
现在的夜晚温度应该都过了零下50度，身上哪怕裹了一层层的保暖衣物都挡不住那股渗入骨头的寒冷。这样笑闹一下，或许能在这个边陲的寒夜里，给战士们打起些精神，心头之间温暖一点。
“陈参谋，快看这个。界碑，139界碑。就在咱们门口不远，可惜咱们没有照相机。明天白天你们走的时候，要是有相机可以来拍两张照片。”
陈铭和战士们走过去，界碑的位子基本上就在哨所门口。昨天来的时候一直没发现，现在听到战士的提议顿时觉得是个好主意。他好像看到有名文工团同行的同志带了相机。
几人擦去界碑顶上的积雪，继续前进。好在北极哨所这边，虽然地处偏远，但地形还算平缓舒适，一路上也没什么险情。
“陈参谋，你看那边。那边就是毛雄国的哨所，俺们这冬天一年能有八个月，这河面都能冻上。所以冬天的时候，这一段也是我们巡逻的重点。虽然俺们觉得对面也不可能打过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辛苦你们了。”
陈铭顺着另外一名小战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瞭望塔轮廓在周围低矮的黑暗中显得比较突出。点点头赞同地说道。
几人一路前行，直到陈铭看到136界碑的时候。带队的战士开口说可以反行了。
陈铭算了算，一路走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一路上看到了哨所门口的139界碑，还有136，137两块，唯独少了一个138。
“班长，咱们是不是还差一个138界碑没过啊？”
“哈哈哈，是的。138界碑在附近一个村子的村头上。那可是咱们国家最北端的村子了，贴着界碑呢。我们一般最后回去那边一趟，顺便看看乡亲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走，现在带你去看看。”
听到陈铭的问话，其余战士们都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温暖。或许在他们哨所服役的这些日子里，唯一能见到的外人，就是当这个村子的村民需要帮助时，他们外出的那么些时间。
陈铭几人一路无话，前面一段路已经聊了很多。战士们都有些累了，陈铭自发地吊在队尾，关注着战士们的身体情况。
好在一路平安，走到北极村附近时，不用战士们指点，陈铭就能感觉到这个村子号称国内最北村子的底气了。
好家伙，界碑往前不远处，就有一座小房子，然后慢慢的建筑多起来，就连城了一片小村庄。
“这村子里有一个邮局。同样也是国内最北的邮局，平时我们有寄回家的信件都是从这里寄出去。家人的来信，邮局会请村民们帮忙送到我们哨所门口。这边没有专职的邮递员，都是这些村民兼职，谁看到有邮件来了，碰巧人也认识的话就给人带过去。”
陈铭看着一片黑暗的建筑轮廓，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跟着战士们返回哨所。
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月光下的北极村一片祥和。
回到哨所，战士们拦住了想要进屋的陈铭。示意陈铭在屋外，先跺跺脚，把身上的积雪抖落干净，然后搓搓手，让手上温度先起来。
做完准备工作后，推开门。顿时暖和多了。原本昨天还感觉冷的屋内此时格外的暖和。战士们将身上的武强装备交给一名战士送到军械库归还，陈铭也是有样学样的交还武器。
正准备脱衣服上床睡觉时，一名战士端着一个黄脸盆走了进来。
“陈参谋，烫烫脚吧。不然很难睡着的。”
第七十二章 没领导在
第二天，等陈铭醒来时，太阳已经出来许久了。
糟糕，陈铭知道自己起来晚了。慌忙起床，穿好衣服后出门。却发现文工团的战士们，正在哨所外的空地上，开始给战士们表演了。
而哨所内，除了两名执勤的哨兵外，剩下10名战士还有北极村的一些村民都在这附近围成一圈。看到陈铭出来，纷纷打起招呼。
“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啊？”
陈铭颇有些尴尬，自己成了整个哨所内起床最晚的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晚上你跟战士们去巡逻不也没叫上我们吗？要不是这些战士们拦着我们，你别想睡的这么舒服。”
刚刚表演结束，从圈子里出来的黄淮开口回答了陈铭的问题。
陈铭看着这一圈笑容憨厚的战士们，鼻头微微一酸。谢过战士们的好意后，陈铭摸到另外一位看上去也是表演结束的文工团同志身边。
“嘿，易大哥。你打过枪吗？要不咱两去给值哨的战士换下来，让他们也来看看？”
文工团的同志眼神立马亮了，“中！俺咋没想到捏。”
得，小品演员，没跑了。
陈铭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心下确定的两人悄咪咪的摸到杨所长身边，将杨所长叫出来后说明了自己两人的想法。
好一番推脱后，杨所长终于不敌陈铭的热情，另外加上昨天巡逻战士的反馈，让陈铭代替执勤也可以。
一会过后，两名执勤的战士提着小马扎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陈铭和老易干嘛去了。
哨所战士们心头热呼呼的，而文工团的同志们则为自己的疏忽感到难为情。
好在小插曲很快过去，进入表演状态后的几人，都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让战士们开开心心地过个年。
“你怎么上来了？”
正在瞭望塔上执勤的陈铭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再联系到整个哨所只有黄淮一个姑娘，立马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你不是没吃早餐吗？刚刚哨所的战士们休息的时候专门去给你下的面条，让我给你送来。”
黄淮一边将面条递给陈铭，一边说着。
“诶，你是怎么那么快跟这些战士们打成一片的？我不是说别的，就是总感觉他们对我们和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不是说他们对我们不好，就是我们好像一直是个客人。”
“嗨，这有什么的。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昨天跟他们去巡逻，然后多和他们聊聊。也不用讲啥道理，喊啥口号。设身处地的和他们站在一起，想骂就骂，想笑就笑就够了。”
陈铭双眼盯着瞭望塔外，嘴里一边嚼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堪称一心三用。
“那下次去别的哨所碰到巡逻，你得叫上我。”
“你可别，我的姑奶奶。你看看我这脸上，你这细皮嫩肉的出去溜一圈回来不得破相啊？”
“你瞧不起女同志！”
“我没有，不可能，别瞎说！”
两人一番打闹后，黄淮好像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说人生四大铁还有两个是什么？”
“分过脏，女票过女昌.....”
陈铭话一出口就感到身边传来的死亡凝视。大事不妙。
“我能解释一下吗？”
“不能！”
黄淮顿时满脸通红的抬起小拳头就锤在陈铭身上。
“终于露出马脚了吧？”
“战士们都可跟我说了，昨天是谁对毛妹品头论足的啊？挺了解吗？骗过几个小姑娘啊？连人家外国姑娘都骗，你还是人吗？”
陈铭满心懊悔转过身，任由黄淮的粉拳砸在自己背上。早知道就不用前世著名考研网站P站的经验来装比了。这帮人，咋这么快就把我卖了。
不过说起毛妹，鲁淮成让自己学的俄语已经差不多了。等会可以教给战士们一些日常用语啊，陈铭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文工团的另外一名同志也上了瞭望塔。总算将陈铭从苦海中解放。
“陈参谋，轮到你表演了。这边就交给我吧。”
“不行，执勤得让我来！”
黄淮似乎想到了陈铭前面说的话，立马站出来说道。她从小在部队长大，后面也一直在文工团。说起来也是一直在部队，但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部队的那种归属感。
“呵呵，小黄你还是跟陈参谋下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哨上杨所长也不放心啊。”
听到这话，黄淮顿时没了脾气。只得和匆匆扒拉完最后两口的陈铭走下瞭望台。
将碗筷放到厨房的水池里后，陈铭回到场地中间。
先是唱了一首《美丽中国》，中规中矩地对边防战士们道了声新年快乐。
接着冲黄淮眨眨眼，开始放飞自我。
“窝滴老噶，就住在介个屯。窝系介个屯里，土生土长滴人~”
陈铭突然响起的怪异腔调，还有挤眉弄眼的样子让围观的战士还有村民们都是一愣。随即都乐了起来。
黄淮没好气的瞪了陈铭一眼。好好的慰问演出，你搞的什么东西？
还你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你还土生土长的人？
好在黄淮没忘记在瞭望塔上陈铭对她说过的话，一边看看陈铭那滑稽而浮夸的样子，一边再看看战士们还有村民们的反应，黄淮好像也懂了些陈铭的意思。
“接下来，我想唱一首俄语歌。这边靠近毛熊国，下面的乡亲们应该有些也会吧？”
陈铭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围观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个陈参谋还会俄语？
“会！会几句~”
下面有个战士突然传出的话，前一个肯定的语气和后一个怂怂的语气烘托出的喜剧效果让众人都乐了。
“下面带来这首歌，叫Opera2。”
简单得介绍了一下歌名，陈铭就开始演唱。
纯正的俄语前奏，让众人都楞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段高音突然传来，在雪地上传出很远。
直到陈铭演唱结束，众人才纷纷献上掌声。哪怕这只是没有伴奏的清唱，哪怕陈铭的高音中用了假音。
但这都不是这些战士们在意的重点。
表演结束后，陈铭找到杨所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得知这里的战士们多少都懂两句俄语的日常用语，比如苏卡不列之类的。
陈铭有点尴尬的转移话题，选择教给他们一点俄语的军事术语。杨所长听到这个，高兴地命令战士拿出笔记本好好学。
而笔记本记录的，上面是汉语对应的发音，下面是汉语的意思。俄语他们可不会写，但这样，能够让他们听懂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他们的工作起到帮助。
接下来，在文工团带着相机的同志将相机贡献出来后。为哨所的战士们在139界碑前合影留恋，再是文工团众人，然后是大家一起交叉合影。
一阵忙活后，陈铭和杨所长约好等照片洗出来，给他们寄到北极村的邮局后。分别的时间就要到了。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杨所长也知道路途遥远，没有挽留。一行人在哨所门口分别，战士们注视着越来越远的吉普车消失后，在杨所长的命令下转身回屋。
“诶，你刚刚怎么突然就？”
黄淮好奇的问道。慰问演出是带有一定政治属性的，你刚刚那么搞真的行吗？车上另外一名文工团的同志也好奇的转过脑袋。
“怕什么，又没有领导在。”
第七十三章 回娘家（为Leatherneck执事加更1）
告别了东北的16军后，由总政文工团领导的演出团体开始出现分流。
以陈铭为首的一批身体素质好的，直接在东北乘坐飞往旧疆的飞机。他们将会一路从旧疆，到雪区，再走天府，云贵一线。
剩下两批一批从中部地区南下，一批从东部地区南下。力求为绝大多数的官兵们提供一场欢乐的演出。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段日子里，陈铭去到了国家最高的哨所河尾滩哨所。这个哨所海拔5418米，常年大雪封山，山上每天都有寒风呼啸。哪怕一行都是文工团素质最好的成员，但也仅仅只有两人成功到达了河尾滩哨所。仅仅唱了两首歌，强烈的高原反应让陈铭都感觉呼吸不畅。
哨所的战士们却都一直说，他们能来，就是最大的演出的。他们非常开心，强行打断了陈铭二人的演出。这也是陈铭感觉最内疚的一次。
他们也去到了国家最西边的哨所，斯姆哈纳哨所。这里驻扎着一支骑兵连。颇为新奇的众人演出完毕后，在骑兵连长还有老兵的教导下，纷纷体验了一把纵马奔驰的快感。
相机忠实的记录下这一幕幕的画面。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的部队，哨所没有去到，但当陈铭等人抵达东南汇合时，都感觉身心俱疲。
快两个月马不停蹄的持续演出，三路人马都是快累坏了。
在东南好好休息了两天后，这才开始进行演出。值得一提的是，东南军区居然安排有一站演出是去到狼牙特种大队。
陈铭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前世非常有名的狗头老高，还有班长马达。只是小庄那波人没有看见，或许现在太早了些。
哦对了，还有一个班长土狼也没有出现。
离开狼牙特种大队后，他们就要去往海军东南舰队。一行人纷纷打趣，陈铭这是回娘家了，必须要他好好安排一波。
陈铭也乐呵呵地表示到东江基地，自己好好请文工团一行人尝尝他们这边特产的海鲜。
东南舰队的演出倒是一如既往，毕竟陈铭在东南舰队认识的人也只有一个陈副司令罢了，而他新年期间肯定是要值班的，不可能跟着战士们来乐呵。
文工团众人们也很理解的没有提出什么让陈铭为难的要求。
第二天就要前往东江基地了。陈铭突然有了些近乡情怯，离开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那些朋友们都怎么样了？
翌日一早，众人登上东南舰队准备的大巴车。李团长刻意将陈铭叫到前车，自己身边坐下。一路上聊着些关于海军东南舰队的事，听他说自己给东江基地准备有一场特别的演出。但任凭陈铭怎么问，他就是笑嘻嘻地卖关子。
几辆大巴车缓缓开到东江基地门口。由于今天晚上有演出，所以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们今天都安排去布置演出场地，执勤的哨兵全部换成了士官。
这也是我军的传统，尤其是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提倡干部代替战士们上哨，让战士们可以好好的看看春晚，开心快乐的过春节。
门岗的士官看到大巴车前窗边的陈铭，顿时笑了。
“陈助理，您终于回来了。”
陈铭也乐呵呵的回了个招呼。由于车是东南舰队的车，所以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检查，士官打了个招呼，指明演出场地后，就爽快的放行了。
东江基地准备的演出场地在军港码头，十分具有海军特色。文工团的众人们在经历了北方的严寒后，在温暖的南方海边，吹着清凉的海风演出也是非常满意这个安排。
车辆停下，一行人下车后。路过的老兵们看到陈铭，纷纷打着招呼。
“诶，陈铭啊。他们为什么叫你陈助理？你不是警卫参谋吗？”
看着李团长讲话完毕，去基地找领导沟通演出事宜后，黄淮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凑上来。其余人一听，也是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这...我在基地实际上给一个领导当助理。”
陈铭觉得实话实话会显得有点装，含糊其辞的应付了一下。文工团的人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多想。
毕竟陈铭创作的歌曲作品不少，他们从开始都一直认为这个家伙是机关耍笔杆子的。现在听到这话，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哟，可以啊小陈子。都给领导干上助理了。”
虽然分流后，陈铭和黄淮不在一路。但相反这种分别后，又在东南重逢。经过一周多的演出接触，除了开始略微生疏些，现在的感情反而愈发升温了。
“陈铭！哈哈哈，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陈铭刚想说点什么，耳边就传来一声呼喊。转过身就被一个人抱住了。
“谢大哥，喜子~”
“嘿嘿，郑大哥。你现在上舰了吧？”
陈铭看到郑远海三人，也是开心的不行。
“上了，哈哈。哎呀，这可魔鬼老陈求着我上舰的。”
成功上舰的郑远海现在天天都开心地不行。满脸笑意，这时看到陈铭身边的女孩，楞了下，赶紧松开陈铭。
“这位是黄淮，总政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这几位是东江基地旗舰180舰的官兵。也是我的好朋友。”
看到郑远海的目光，陈铭赶紧介绍道。
“刚刚是谁说我求着上舰的啊？不想干继续回去养猪去。”
陈建军阴测测的声音，这时也在郑远海身后响起来。听到这话的郑远海瞬间怂了，又引得众人一片大笑。
介绍完陈建军给黄淮认识后，陈建军开口说道。
“陈铭啊，我马上估计就要去舰副长班了，等演出完了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
陈铭自然无不可的笑着答应了。
几人闲聊间，李四明，成朝云等人纷纷闻讯赶来。很多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关系熟悉的就留在这一起聊着。
“老邓，老柳，小羽！”
陈铭的眼睛从人缝中，看到刚刚路过的四人组，开口喊道。
却是邓久光几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手臂上带着红十字的卫生员。
几人听到陈铭的声音，也是笑着围拢过来。
陈铭现在最是开心，自己在东江基地的朋友们基本上全都到了。嗯，还有自己喜欢的女孩。
等陈铭介绍完在场的这些人后，邓久光一把拧着那名卫生员说道。
“这家伙叫史大凡，中医世家。卫生员做得好不说，格斗很有两下子。”
“嘿嘿，排长好。各位首长，班长好。我叫史大凡，你们叫我卫生员就行。”
后衣领被邓久光拧着的史大凡嘿嘿嘿得笑着。
陈铭看到这个熟悉的小悟空，还有那熟悉的笑声。顿时乐了，周围的众人看到史大凡滑稽的样子也纷纷笑了起来。
只有被邓久光拧着的史大凡，看着周围这一圈，要么是干部，要么是老班长的人欲哭无泪。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只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哦，不对。还有一个向羽只比自己早一年入伍，转头看去，只见向羽这厮躲在角落笑得比谁都欢乐~
史大凡：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七十四章 大型拆台现场（为Leatherneck执事加更2）
一行人嬉闹过后，也慢慢各自散去。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班长要整队，战士要帮忙搭建舞台。
中午吃饭后，陈铭找了个空子找到鲁淮成说了一下自己想文工团众人吃饭的想法。在得到鲁淮成的肯定后，陈铭找到炊事班长，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他帮忙打理。
一顿丰盛的晚宴让文工团的众人们纷纷都说陈铭是不想让他们晚上好好演出了。
当然笑话归笑话，晚上的演出还是正常进行。陈铭上台时，欢呼声格外得大。黄淮看到这里，愈发满意。
前面陈铭将自己的朋友都介绍给自己的坦诚，自己又是领导助理的良好前途，现在还很受战士们爱戴。黄淮觉得这个准男友简直完美。
“东江基地的将士们。接下的一个节目，讲述的是你们自己的故事。这也是我们总政文工团的李团长在路上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让我们来猜猜这个节目是什么吧？”
“说一下关键词。”
“这些将士们在水下工作。”
“他们曾经历过巨大的险情。”
表演结束后坐在台下的陈铭，听着台上两名主持人一唱一和，脸色有点怪异。而现场的人显然也都猜出了是什么。
“请让我们一起欣赏小品《惊魂180秒》！”
不得不说的是，李团长亲自排的亲自演的小品确实很棒。哪怕是无实物表演，都将当时现场紧张的氛围演绎的惟妙惟肖。从前面开车抖的包袱，逗得众人捧腹大笑，再到后面险情发生时的凝重。
无不带动着台下观众们的心。哪怕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372艇艇员们，此时看着别人表演自己还原当时的险情，内心也不由得跟着表演的节奏波澜起伏。
小品表演完毕后，主持人登台。
“你们觉得文工团的同志们表演的好不好？”
“好！”
“那接下来，让我们有请372艇这个荣获集体一等功的英雄集体登台好不好？”
“好！”
在战士们一片叫好声中，372艇艇长刘涛带着艇员们从侧面登上舞台。由于372艇还在船厂大修，加上艇员人数不多。所以他们是在场唯一一个满编制来看表演的单位。
只是在372艇艇员们登台的时候，陈铭周围的战士们目光都看向他。那意思十分明显，你小子咋还不上去？
“陈铭，战士们为啥都看着你啊？”
“可能，他们觉得我比较帅吧。”
陈铭有点无奈，听到陈铭这话的战士们更加无奈。
陈铭现在想的是，我现在不是372艇的艇员所以不上。另外，李团长应该是在军报上看到的报道编的，如果看海军报的话，他肯定会知道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自己现在跑上去会让李团长有点难堪。
黄淮没好气的给了陈铭一个白眼。
“刘艇长，您好。”
主持人看到领头的上校，开口问好道。他们在军报上看到过刘艇长的照片，所以立马能认出来。
“十分荣幸能够亲眼见到我们英俊的刘艇长，还有英勇的372艇官兵们。在我们提问前，我提议在场的所有将士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我们...”
互相打过招呼后，主持人的话还没说过就被刘艇长打断。
“请稍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个艇员没上来。”
“哦？看来这么艇员挺害羞啊，那么让我们用掌声，鼓励这位害羞的艇员登台好不好？”
主持人听到刘艇长的话后楞了一下，但良好的专业素养让她立马开始救场。
台下不明就里的新兵们没注意到周围老兵们脸上抽搐的表情，大声叫好。
而此刻，我们害羞的艇员陈铭正在跟身边的黄淮悄咪咪的讲着小话。一抬头，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这帮人都看着我干嘛？
黄淮此时也是满脸通红。颇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身后的战士赶紧捅了捅陈铭的后腰。
“我纠正一下主持人的话，我们剩下的一位艇员。也是当时我们艇上的副航海长可是一点都不害羞的。相反，脸皮还厚得很。现在和女同志聊天聊得很开心嘛，比和我们这些老爷们一起舒服多了。”
刘艇长抬起手中的话筒，开口说道。听到这话，战士们都哄笑起来。
“李四明，带兄弟们把我们的副航海长请上来！”
随着刘艇长一声令下，李四明带着艇员们在台下战士们的哄笑声中直扑陈铭。黄淮此时脸色更红了，急急忙忙让开自己的位子。好像在说我和这人没关系。
只是，为什么是陈铭？
总政的主持人，看着一脸生无可恋被艇员们抬上舞台的陈铭也是愣住了。而看到陈铭出糗，台下一帮损友们顿时乐了起来，在他们的带动下，台下的笑闹声越来越大。
“哇，刘艇长你是认真的吗？原来我们演出团队的陈参谋居然是372艇的一员。”
听到主持人的话，李团长等留在台上的演员颇为尴尬。纷纷瞪了陈铭一眼，好你个小崽子，藏得挺深啊。
“请问陈铭参谋，还是陈副航海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刚刚你为什么不跟这刘艇长一起登台呢？”
陈铭看着主持人递到嘴巴的话筒，无奈地开口道。
“因为我已经调离了372艇，现在在基地警卫连担任警卫参谋一职。所以严格说来，我现在不再是372艇的艇员了。”
陈铭这话说的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好在他们也知道有些事，不好这个时候说。但这嘘声也弄得陈铭燥得慌。
“我很好奇。你当时离开372艇的原因是什么？要知道这可是刚刚获得‘强军模范’称号还有集体一等功的荣誉集体啊，是因为害怕了吗？”
主持人听到台下战士们的嘘声，显然没有领会他们的意思。以为中间有什么内情，是不是陈铭因为怯战而被战士们瞧不起？
“不是害怕，是没人要。不光372艇，整个东江基地，甚至东南舰队都没有一条舰艇敢让我上去。”
听到陈铭生无可恋的语气，台下的老兵们哄笑声都响了起来。新兵听到老兵笑了，不明就里得也跟着笑。黄淮也好奇的抬头将目光投向陈铭。
“还是我来给你们，还有我们东江基地的新兵们介绍一下这位吧。”
在主持人问出为什么后，刘艇长举起手中的话筒接话道。
“这位陈铭中尉。第一次出海，就碰上了361艇事故；第二次出海，潜艇螺旋桨被海草缠住了，他完成了国内首次鱼雷管出舱排障；第三次就是在我们372艇上，碰上了掉深。”
随着刘艇长的介绍，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新兵入营的时候，陈铭已经去了京城文工团，是以他们现在都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基地内还有这么一号传奇人物。黄淮听到刘艇长的话也是揪心不已。
“所以，这家伙现在还有个称号。叫海军公敌，你们觉得哪艘舰艇胆子肥，敢要他这么个目前百分之百事故率的家伙上舰？”
第七十五章 奇怪的项目
时间总是不为任何人停留的。
距离慰问演出已经结束一个月了。虽然被刘涛无情拆台弄得陈铭海军公敌的名声愈发响亮，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好处就是在黄淮心思激荡时表白成功。
随后两人一起随队前往祖国最南方的华阳礁哨所。按照黄淮的话说，虽然其余的艰苦哨所她没有陪陈铭一起，但希望他们的感情从祖国最北端萌芽，在最南端开花。
华阳礁哨所设立至今即将迈入第13个年头，在靠岸的简易码头边。一个硕大的红色“家”字，向每一个有幸来到此地的人，展示了守礁战士们扎根此地的内心。华阳礁哨所距离猴国占领的东礁，距离仅仅十海里不到，说这些战士们一直生活驻守在第一线毫不为过。
慰问结束后，文工团众人在东南就地解散回家过年。除了几位成名的同志需要返回京城参加演出外，其余同志可以当即返家了。
陈铭找鲁淮成申请了两天假，带着黄淮在东江玩了一天后，第二天将她送上返家的火车。然后回家陪着母亲过完新年。
因为陈铭也没什么亲戚要走，初一去看看爷爷，初二再陪谭秋雯一天。初三一大早，陈铭就动身返回东江。
军队的年味散得总比地方快上些，恢复工作的陈铭一如往常。上班，学外语。只是现在多了一项给黄淮写信的活动。
日子就这么又过了几个月。陈建军如愿以偿的去了舰艇学院的副舰长班，鲁淮成的办公室也换到了隔壁的司令员办公室，郑远海和谢庭群在180舰上也是越来越如鱼得水。
“陈铭啊，你在我身边呆了有一年了吧。”
一日，鲁淮成突然叫住陈铭。
“是啊，还有半个月就一年了。我现在能下去了吗？”
陈铭听到鲁淮成的话楞了一下。仔细想想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个职位万分不自在，现在居然都干了一年了。这一年里陪着鲁淮成在基层跑来跑去，舰艇也没少上。海军公敌的威力也在减弱。
突然可能离开了，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但陈铭知道，机关办公室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呵呵，你现在俄语学的怎么样了？”
鲁淮成没有回答陈铭的话，和一年前一样从旁边抽出一张报纸递给陈铭。
陈铭接过鲁淮成递过来的报纸，用俄语快速的念完一段后抬头看着鲁淮成。
“再用英语念一遍。”
陈铭照做。
“好，不错。一年前跟你说的事，时间差不多到了。明天你拿着这个，到京城司令部去找牛参谋报道。”
鲁淮成笑着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还有车票递给陈铭。
“推荐信？这个00514项目是什么？”
陈铭看着鲁淮成递过来的纸上面的内容，满头雾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格式的文件，尤其是公章盖得居然还是东南舰队的章。
“如果你通过了，你自然会知道。如果没有过，那么就不该你知道。明白了吗？”
鲁淮成起身，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
陈铭连忙跟上，一边锁门一边问道。
“鲁伯伯，这不会又是哪个特种部队吧？我不是干特种兵的料。”
“你放心好了，肯定不是。我只能告诉你，机会难得，能不能把握住，靠你自己。”
鲁淮成说着等陈铭关好门后，带着陈铭回家一起吃了顿晚宴，算作送行。
等陈铭离开后，鲁淮成暗暗叹了口气。如果陈铭通过，那他可能很多年都见不到自己的这个小辈了。
车票是第二天一早的。陈铭来不及告别小伙伴们，就匆匆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火车运行了足足一天一夜，翌日早上九点多。陈铭从京城西站出来后，活动活动身体，直接向着离此处不远的海军司令部跑去。
牛参谋倒是好找，这家伙就在司令部门岗处候着呢。看到陈铭手中的推荐信，找过一个战士先带陈铭去操场等候。
陈铭跟着一名小战士来到操场，顿时有点傻眼。整个操场上一共有快两百号人，两百号人里面有一半多居然都是穿着便装的年轻人。
而陈铭仔细观察后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军人。而剩下的一些军人里面，又是挂着红肩章的学员居多。以至于自己挂着中尉衔过来，都让操场上的人以为是正主来了，慌忙列队。
“诶，兄弟，你好。我叫陈铭，我想问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陈铭讪讪地摆摆手，示意解散后。找到附近一个穿着空军军装的学员兵开口问道。
“排长好，我叫戴明盟，空军一飞院大一学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飞院？飞行员？
陈铭脑海中的雾水更多了，然而不等他接着提问。远处牛参谋正带着三名穿着便服的年轻人走来。
在牛参谋示意集合后，众人快速列队。只是穿着军装的和穿着便装的很有默契的分成两个方阵，互不干扰。
牛参谋看到这里也没说什么话，直接带着众人登上开过来的五辆大巴车。
陈铭上的二号车，身边坐着戴明盟。这家伙此时正兴致勃勃得打量着京城的景色。此时的城市差距还比较大，东部沿海开放城市，京城这种大都市和内地城市的繁华程度有着巨大的差别。
只是陈铭的眉头越来越皱了。在央音附中读书的时候，他可就在京城住过些年。此时车队的方向，好像是在向丰台驶去。
车队绕过301总医院，停在了附近的空军总医院门口。陈铭迷茫地跟着众人下车，牛参谋也没有呵斥众人慢腾腾的速度。
等众人在医院大门口集合完毕后，牛参谋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摞纸，一人发一张。一边发，一边说道。
“体检表格，一人一张，不能弄丢。等会进去后，导医台有笔给你们填写个人信息，除了个人信息以外，其余部分严禁涂改。体检的各个项目的位子，医院里面有指示标识，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可以问医院的工作人员。”
“下午三点钟，准时在门口集合。我会来接你们。”
牛参谋将表格分发完毕，交代了这么几句后。竟然直接上车就跑了，留下在场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