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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虎     黑铁之堡txt下载     黑铁之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二卷 第十二章 缘由

    张铁的老爸以前在怀远郡的时候,还弄了一个规模不大的飞艇公司,也算是二次创业吧,可那个飞艇公司在来到太夏之后,也弄不下去了,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夏的飞艇制造水准和技术整整领先威夷次大陆的飞艇制造技术一大截,不光是技术领先,而且就算是在幽州这样的地方,在灵枫郡,朝阳郡之内集中的大型飞艇生产基地和工厂生产出来的飞艇,因为其规模化的效应,生产出来的成本还要比张铁他老爸那个小公司生产出来的飞艇便宜一截。

    质量上比不了别人,价格上又没有优势,这样的产品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市场,张铁老爸的那个小飞艇公司,也就只有关张了。

    事实上,现在整个幽州阳河郡之中,只有怀远堂下属的怀远飞艇制造厂从规模和技术实力上在幽州还勉强有一些竞争力,其他从怀远郡搬来的中小型规模的飞艇生产企业,都竞争不过太夏本地的飞艇制造企业,那些中小企业,其出路,只有三条,要么被怀远飞艇制造厂兼并,要么联合起来,转而集中力量做怀远飞艇制造厂的下游供应商,要么就关闭。

    怀远堂的力量从威夷次大陆搬到太夏,也面临着适应太夏各方面发展需求所带来的整合的阵痛。这种阵痛,一方面是部分行业的产能过剩,劳动力过剩,另外一方面则是生产的产品在太夏缺乏竞争优势,缺乏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

    除了飞艇制造企业,整个怀远堂的制造业都在经历着这样的阵痛。

    而怀远堂面对阵痛的方法。其实就是造城,通过造城所产生的巨大的内需。来拉动,消化和逐步整合阳河郡中的制造业的整体实力。

    也只有处在家族长老的位置。而且同时自己家里也要准备建城,张铁才真正站在另外一个高度,关注起怀远堂中的这些内部家事来。

    张铁这次买地建城,除了考虑到自己家里的需要之外,另外一个用意也就是想在家族面临困难的时候推上一把,出一份力。在阳河郡现有的格局之下,多出一座城市,对阳河郡各方面的推动,还是非常巨大的。当然。如果一座城市建好,可以让“失业在家”的老爸成为城主,给老爸找点事情做,让老爸的生活多一点乐趣和奋斗的动力,让老爸的生活更加的精彩一些,让老妈也过过太夏城主夫人的生活,那就更好了。

    而老爷子那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靠拢过来,除了张铁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客观的原因。也就是当初的星河造船厂同样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无论是从张铁家族内部来说还是从整个太夏船舶制造业所处的大环境来说,星河造船厂要想继续生存和发展下去,也必须要完成一次升级和资源整合。星河造船厂和老爷子那边都没有这样的实力。只有在张铁的庇护和支持之下,靠拢到张家两兄弟这边,星河造船厂才会有未来。

    一个家族没有强大的经济命脉的支撑是不行的。而现在整个怀远堂,在太夏刚刚落脚。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在这幽州和太夏还算有一点竞争力的东西。也就是两个——一个是符文武器和装备的制造,一个就是张铁家里的全效药剂。

    符文武器和装备是怀远堂的一张王牌,而符文武器和装备,无论是在太夏还是在威夷次大陆,都是市场上的紧俏货色,无论生产多少,在市价范围内,都非常的抢手。而怀远堂现在的问题就是,哪怕是面对着一个小小的幽州,怀远堂生产出来的符文武器和装备也是杯水车薪,数量实在太少了。

    符文武器的生产最关键的制造过程依靠的都是人工,说白点也就是各个等级的符文炼器师,这符文炼器师是这个时代的高端职业,更是怀远堂最宝贵的资源,怀远堂培养的服务于家族的符文炼器师的数量的增长是有限的,因此靠着怀远堂中的符文炼器师生产出来的符文装备和武器,自然不可能像工业化的流水线一样,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全效药剂在太夏逐步打开市场,就算没有张铁,张家在怀远堂中的分量也陡然重要了起来,那全效药剂,简直就像一座挖不完的金山一样,其价值越来越明显。

    别人不知道那全效药剂是张铁发明的,而且其产量完全由张铁控制,但怀远堂中的一干高层对此却是心知肚明,张铁在金光城的这两个多月,已经成为阳河郡郡守的穆恩长老就亲自来拜访过张铁两次,这两次,穆恩长老和张铁谈论的,都是张家的建城问题和全效药剂的问题。

    怀远堂希望张铁能够进一步放开全效药剂的产量。

    现在金乌商团每年生产的两百多万支的全效药剂,有一半,根据协议,都是通过长风商团的网络销售出去的,这全效药剂的产量一放开,受益的也就是怀远堂下面的商团和商业网络。

    在威夷次大陆,怀远堂的长风商团可谓是大名鼎鼎,但来到太夏之后,这长风商团也“泯然众人”,变得普通起来,想要拓开家族的生意和商业网络,长风商团最需要的就是一款独一无二,可以攻城略地的拳头产品,而偏偏,这款拳头产品现在是握在张铁手上,每年要生产多少全效药剂完全由张铁说了算,这就不得不让怀远堂中的长老都要来好好找张铁谈谈,探探张铁的口风了。

    对穆恩长老的要求,张铁一直没有明确回应,因为怀远堂中的很多事情也不是穆恩长老一个人可以做主的,而且在一个家族内部,涉及到这种每年上千万金币的利益输送之事,有些东西和关节,要说清楚,说透才行。不要说像怀远堂这么大,成员这么复杂的一个家族,就算在有些家庭内部,两兄弟为了几个金币都要明算账,何况是数额这么巨大的一笔钱。

    这次来幽州城,张铁估摸着,那张太玄估计就是想和自己好好谈谈这件事。

    也不怪张太玄这个时候才来和自己谈这件事,因为从10月初到现在,张太玄都在忙碌着,在金光城的时候张铁就听说,幽州刺史已经三个月没走出过白虎台,而且每天差不多要工作20个小时。

    正是在张太玄的忙碌之下,只是三个月,整个幽州的一切已经慢慢走上正轨,各级政府衙门机构慢慢的运转了起来,这幽州,也才正式有了一点太夏一州的气象。

    换了其他刚刚提格建制的下州,就算选出刺史,也起码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让一州之地的一切走上正轨,别的不说,仅仅选拔任用官员,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刚刚提格建制的下州都很难把官员配齐,更别说让一切走上正轨了,而张太玄只用了三个月就做到,不能不让人对他强悍的能力感到钦佩,听说连督宰大人都为之惊讶,称赞张太玄得力。

    可以说,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这幽州也才真正成为太夏的幽州。

    从天上看,那雄伟的幽州城似乎和三个月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城外的积雪高达数尺,整个幽州城的城墙上却不见一点积雪,见微知著,只看这一点,张铁也就知道,这几个月的时间,怀远堂已经真正的把这座城市掌控在手中了。没有对整个幽州城卫军令行禁止的强大统御能力,这幽州的城的城墙,在一晚的大雪之中,到了天亮的时候,不会这么干净。

    张铁的身影随着那一团团的雪花在幽州城外的无人之地的路上落下来,然后就迈着腿,轻松的朝着幽州城走去。

    除非战时或者因为公务,一般情况下,太夏的甲级城市都禁止骑士直接飞入,擅自飞入,只要越过城墙上空,就有可能会遭到城卫军对空武器的攻击和拦截,为了不想引起什么麻烦和笑话,张铁也就老老实实的在城外落了下来,迈步入城。

    这故地重游,再临幽州城,对张铁来说,也别有一番滋味。

    上次来幽州城,张铁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进了城,带着老爸老妈他们到了怀远会馆,随后老爸老妈离开,自己闭关准备,出来后就到白虎台参与争夺幽州刺史,再后来,督宰大人一坛龙髓酒让自己醉了一个星期,醒来后接下幽州廷尉的担子,稍微熟悉了一下公务,自己也就离开了——从前到后,这方圆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幽州城到底长成什么样,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此刻,刚刚早上六点多,张铁走到幽州东边一座城门的时候,那可以让十多辆卡车并排进入的一座城门口,早已经一片车水马龙……

    幽州城的每一面城墙下面,都有几座城门, 而不同的城门,承担着不同的责任,整座幽州城,也通过不同的城门对进出幽州城的物流和人流进行分流,他现在看到的这座城门,在这里主要进出的,主要就是运送物资的车辆——这些物资,在冬天,往这座城门进入的,又主要是城外的那些农庄之中生产的粮食,肉食还有蔬菜……(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十三章 被偷

    “满叔,你的羊肉这么快就卖完了?”就在那城门口,一个驾驶着一辆中型的蒸汽卡车正等着进城的年轻人摇开车窗玻璃,伸出头,对着一个坐在牛车上,把自己裹在一件羊皮大衣和羊皮帽子里的老汉喊道。

    两个人似乎是熟人,而且就应该住在幽州城附近的农庄和村镇之中,那些农庄和村镇,也属于幽州城的管辖范围,幽州城辖下的人口,有大半都住在周围的农村之中。

    “马上就过年了,我的那些羊肉都是送给了老客户,一到市场就被提光了,所以就先回去了!”那个老汉把羊皮帽子往下拉了拉,呵着一团团的冷气说道,“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怎么没来?”

    “我哥有一把子力气,这些年拳脚也没停下,昨晚我大姨夫回来说镇上新设的弓所要招募几个弓手,待遇不错,一年十多个金币的薪水,将来混得好说不定还能混个亭长当当,就让我哥去试试,我哥今天天没亮就去了,运气好的话以后就吃公家饭,今天这车冬菇和冬白菜是珍味楼的刘管事来订的,也不用我哥帮忙,我送到珍味楼就可以了,珍味楼的伙计会帮我把东西卸下来的!”那个车里的年轻人说道,看到前面的车通过检查过去了一辆,又把他开着的蒸汽卡车往前挪了挪。

    “哈哈哈哈,看你小子倒也勤快,等明年,满叔也给你做个媒,给你说个漂亮能干的媳妇!”那老汉打趣道,说完这话。老汉挥了挥手,“好了。赶快去吧,要是送迟了。那刘管事的脸色可不好看!”

    “啊,那就谢谢满叔你了,唉,满叔你路上悠着点,我回来再找你喝酒!”开着卡车的年轻人一脸喜气洋洋,把手伸出车窗,和那老头打了一个招呼,就开着车进了城。

    那赶着牛车的老汉则从怀中掏出一个捂着的金属小酒壶,喝了一小口酒。然后赶着牛车出了城。

    在那个年轻人开着车进入城门的时候,张铁也就在那辆车的旁边进城的人行通道上,正要进入幽州城。

    张铁的身上穿着一身连帽的裘绒披风,那连帽的裘绒披风的帽子拉起来,不光是把他的头遮了起来,那脸上,眼睛以下的部位都基本遮住了,穿着这身披风的张铁,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城门口的士兵在检查着那些车辆是否带有一些违禁之物。不过那些进城的货车大多数都运载的是蔬菜肉食之类的东西,有没有违禁之物一眼就能看到,所以车辆通行得很快,在这个城门之中。进城出城各有八个车道,也不算拥挤。

    在车流之中,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车辆都是中小型的蒸汽卡车或者拖拉机。当然,也有一部分畜力车。那畜力车中拉车的,除了幽州最常见的长角牦牛之外。还有一种体型高大健壮的驯鹿,偶尔,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两匹拉车的犀龙马。

    看到那犀龙马拉的车,就连在城门口检查的士兵都忍不住多打量两眼,看看是不是军马,那军马场的犀龙马身上都有标记,一般人是不能用的,那马也不会卖给普通的老百姓,但是幽州的那些荒原之中,还有部分野生犀龙马存在,这些野生的犀龙马,有些刚刚生下来的小马会被幽州本地的一些人想办法捕捉到,捕捉犀龙马是一件玩命的事情,但能捕捉到,也可以炫耀了。

    大多数从野外捕捉来的犀龙马都会被卖给军马场配种,但也有少数被捕捉来的犀龙马会被人留下来,这些留下犀龙马的人,大多都是生活在野外荒野镖客。

    荒野镖客也是张铁在来到太夏幽州之后才听说的一种职业,这种职业,是拓荒者,猎户和职业捕兽人与兼职采药人的合体,如果有需要,这些人可以到野外绘制地图,探查未开垦区域的地形,为了生计,这些人偶尔也会充当猎户的角色,去野外狩猎一点东西来贩卖,但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却是为豪门大户和有钱人服务,去野外捕捉那些豪门大户和有钱人指定的某些奇特的动物或者宠物。丹药师也是这些人的顾客,对丹药师来说,为了要炼制某些特殊的丹药或药剂,需要一些动植物身上的原料,也常常会委托荒野镖客出马。甚至在建城的时候,这些荒野镖客也会被雇佣来承担在建城的周边区域驱赶某些危险的野生动物的责任。

    正是因为知道幽州的荒野镖客很活跃,张铁才让他的那几只雷隼到辽州去。

    “不许遮面入城!”在张铁进城的时候,在人行通道检查的一个士兵拦住了他,严肃的对他说道。

    张铁拉下了帽兜,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张铁还以为自己会被认出,没想到那个士兵看了他两眼,直接挥了挥手,就让他进去了。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张铁暗暗自嘲了一下,笑了笑,随后又拉起了帽兜。

    一直到张铁走入到城门之中过了半分钟,那个检查他的战士才突然想起什么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咦,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年轻人有点面熟呢,但自己的确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啊,怎么回事!”

    两个多月前张铁名震幽州城的时候,不少人都在浑天蜃景中看到过他的样子,但是浑天蜃景中观察到的张铁,因为观察者所处角度的原因,观察的角度都是在从上到下四十五度的锥形区间之内,是不可能有非常清晰的正面特写的,所以这个战士也只是感觉张铁的样子好像有点熟悉,但却想不起张铁是谁。

    谁又能想到有着幽州之虎称号的一州廷尉,在这么一个天气里,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幽州的一座城门外,身边半个随从都没有,迈着步子就走进了幽州城呢。

    进入这座城门不远,就有一处热闹的交易市场,从城外拉到城内的那些蔬菜肉食,大多数都在这里售出……

    虽然这个时候才是一天刚刚开始,但交易市场早已经人声鼎沸,到处都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声音,其争论的多少,也就是几毫,或者几个铜板……

    听着那热闹的声音,张铁不觉得烦,只感觉亲切。

    因为以前在黑炎城的时候,他也经常骑着家里的三轮车,来往于这样的市场之间买米买粮……

    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个小孩挤到张铁的身边,撞了张铁一下,随后就消失了……

    张铁笑了笑,看着那个小孩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一个幽州城的小扒手居然都扒到幽州廷尉的身上来了,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更好玩的是,在那个小扒手的手伸到他身上的时候,原本张铁的身上是不带着东西的,但就在那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张铁精神一动,直接从黑铁之堡里弄出了一个钱包,在钱包里装了十多个金币,然后把钱包“塞到”了那个小扒手的手中……

    那个小扒手以为自己得手,拿到钱包,捏了钱包一下,头也不回,三拐两拐的就像泥鳅一样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不知道那钱包是张铁赛给他的,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他的身上,那个钱包上,还有钱包里面的每个金币上面,已经被张铁附上了一个寻踪之触。

    张铁这样做,只是觉得好玩,当然,两个多月不来幽州城,他也想顺便看看他辖下的幽州廷尉寺的效率如何,顺带,要过年了,也为幽州城的治安出一小把力。那个小扒手年纪还小,这个时候找机会把他拉出来的话,还不算晚,将来也可以走上正道。

    张铁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十四章 甲田

    总面积1600平方公里的幽州城,其城内,并非所有的地盘都是建筑物和街道,而是将近有一半,也就是800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是高产的良田,而且城内还要有丰富充沛的水源,那良田和耕地被高高的城墙保护起来,而且绝对禁止进行开发。

    这样的城市,或许在整个人族之中,也只有华族才会建造。

    刚刚又点燃一鳞的张铁换了一种心情,悠哉的在城内闲逛着,领略着这幽州唯一一座甲级雄城的风情。

    在离开那些挤满了人群和车流的商业区之后,张铁就在幽州城内的那些良田附近逛了起来。

    比起城市之中那些充满了华族韵味的建筑和各种各样对张铁来说齐齐古怪的地方,那城市中留下来的良田才真正让张铁兴致盎然。

    在太夏,那甲级城市之中的良田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叫甲田。

    《太夏律》——侵毁甲田一寸者,殍!在太夏,这“殍”也和贪腐官员事发之后吞金一样,是一种严酷的刑罚,所谓的“殍”,就是饿死。胆敢毁坏侵占甲田的人,无论何人,其结果就是在廷尉寺的大牢之中活活饿死。

    一座甲级城市,之所以是甲级城市,这城市内的甲田就是一个重要标志。

    可以说,甲田之所以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华族为了圣战在做的准备。

    幽州城中分散成几块的800平方公里的甲田,在圣战之时,可以让这座城市在被包围。无法从外界获取食物,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和断绝一切补给的情况下。支撑着300万人在城内生活,与魔族不断战斗下去。在战争之中坚持到最后。

    太夏的甲级城市绝非仅仅是大那么简单的,事实上,每一座甲级城市在最绝望的时候,都可以成为一座完全自给自足的战争堡垒,即使是历经最艰苦的战斗,只要城市不被最后攻破,就能让城市之中保留几百万的战争幸存者,成为延续华族未来与血脉的火种。

    太夏的甲字,除了有第一的意思之外。也有甲胄与盔甲的意思,这甲级城市的那个甲字,其实同时包含了这两个意思在内。

    也是这几日张家要建城,张铁对太夏的城市规划和设计的了解才慢慢多了起来。

    这幽州城除了甲田之外,还有六个深藏在地下的战略物资储备仓库,那些战略物资储备仓库都是与这座城市一起建起来的,是甲级城市的基本配置,在那些战略物资储备仓库中,第一个仓库中储备的是3000万吨标准煤。第二仓库中储藏的是300万吨以钢铁为主的各种金属,第三个仓库中储备的则是1万台套的各种机器设备和工具,第四个仓库则是封存的粮食种子还有食盐,第五个仓库储存的是军械武器。第六个仓库则是其他必须或重要的战略物资,这六个仓库,称为甲级城市的六库。保持六库的储备物资的充足和安全。是每座甲级城市城主手上的重要工作。

    当城市被围困,进入紧急状态的时候。这些战略物资仓库就可以启动,配合着城中的甲田。让这样一座城市变成坚固的战争堡垒。

    如果没有过大灾变之前惨痛至极的历史教训,华族的甲级城市也不会有这样的要求,而正是在大灾变之前华族所经历的那一连串的灾难,才让华族真正明白了可以让华族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

    一个民族要生存下去,可以耕种的土地比钢筋混凝土累积起来的房地产更重要,可以变成各种物资的切切实实的资源矿藏比花花绿绿的纸质印刷物更可靠,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粮食种子最安全。

    耕地,资源,种子,这是华族用无数血泪总结出来的一个民族生存下去的基本三要素。这三要素中的任何一个缺失,对华族来说,唯一的结果就是变成历史长河之中的尘埃。

    或许对某些小国寡民来说,这三要素中的某一样或两样缺失依旧可以让其继续存在下去,就算失去耕地和种子,只要其手上有别人需要的资源,那么就可以通过资源交换得到自己所需要的其他物资。但这个道理,绝对不适应于华族,因为华族太大,太强,是人族的中流砥柱,更是魔族的死敌,华族的缺乏,就是整个人族的缺乏,这三要素,少了一样,华族都无法存续下去。

    大灾变之前的华族差一点就变成了尘埃。

    也因此,在大灾变后,当华族的第一座甲级城市出现的时候,那城市要保护的东西,其实就只有四种——华族人口,耕地,资源,种子。

    无论多么恐怖的战争,只要太夏还有一座甲级城市屹立在大地之上,华族就不会灭亡。

    在别的大陆和次大陆在用城市的高墙保护着富人的时候,华族那最大的城市最高的城墙里面保护着的却是一些更基本更普通的一些东西,保护着一个种族复兴的火种,或许这,就是华族真正强大和令人敬畏的地方。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看着幽州城甲田之中修整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水渠,太夏,华族,幽州这些以前对张铁来说还有些陌生,现在也谈不上有多熟悉的词汇才一下子生动鲜活了起来。

    富人不可能来种地,甲田也不能被撂荒,所以,那在城中耕种甲田的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在城市被围的时候,这些农民因为对甲田的所有权,许多人都可以活下来。

    在平日,这幽州城中下水道和众多生活垃圾集中酵晒处理之后,又回到甲田之中,成为甲田的肥料,让整座城市的资源开始循环起来。

    幽州刺史之争刚刚尘埃落定,这幽州城的中甲田的绝大部分,都还没有售卖出去。

    这幽州城中的甲田都是高产良田,同时这些甲田田间地头的水利灌溉工程已经全部休整好,这样的地,价格与城外的良田一致,还在城墙的保护之中,种出来的粮食可以就地卖出,原本应该是所有人抢着来买,这简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但其之所以没有卖出去,则是因为太夏对能购买甲田的人的资质要求非常严格。

    哪怕是作为幽州廷尉,可以在阳河郡边上购买几十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张铁,在这幽州城,同样没有资格购买半寸甲田。

    在《太夏律》中,对能购买佳田的人有严格的身份限制——农民,耕作田地十年以上,农技娴熟,有初级农士资格者可购买。每个初级农士可以购买甲田1公顷,也就是100亩。中级农士可购买甲田2公顷,高级农士3公顷,而更高一级的农师则可购买15公顷。

    在太夏,农民种地种得好可以成为农士,而农士能购买甲田,购买了甲田就成为城里人,可以享受诸多好处,一跃成为半个城中地主,无论是名声,地位,还是财富都可以大幅增长,如遇战乱,拥有甲田的农民只要城池不被攻破,一家人就都可以高枕无忧,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农民中的贵族,对大多数太夏的普通农民来说,甲田的存在让其又多了一条进身之阶。

    虽然在下雪,但幽州城中的那些甲田附近,有些地方却颇为热闹,有大把的有资格购买甲田的人从幽州各郡云集而来,徘徊在田间地头,查看地形地力,准备申请购买。张铁还跟着去凑了一把热闹,了解了许多的东西。

    凑完热闹,不知道为什么,张铁突然想起自己的一号蚯蚓,心想,要是把自己的一号蚯蚓在这太夏的所有甲田之中都放上那么几斤,不知道能让太夏的甲田增产多少粮食?

    以闲适轻松的心情在幽州城走了小半圈,逛了差不多一早上之后,在将近中午十二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张铁踩着时间,神清气爽的准时来到了白虎台。

    马上要过年,这白虎台外面也稍微打点了一番,挂上了一些带着喜气的红色灯笼。

    张太玄和他约定的时间,也就是中午十二点,这个时候,是新任的幽州刺史吃午饭的时间,这吃饭的时候谈事,特别是怀远堂中的家族之事,既显得亲切又显得重视,没有那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你别说,逛了一早上,张铁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整个幽州,能让刺史请吃饭的人,也找不出两个巴掌,想到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要请自己吃饭,张铁的心中就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张铁只是拉下了帽兜,就被守在白虎台外面的几个来自怀远堂的武士认了出来,然后自然就是被人毕恭毕敬的请到了刺史府中。

    两个多月未见,长风伯爵的身上更多了几分太夏刺史的威严。

    在刺史府中一处种满了梅花的幽静之地,张铁和张太玄赏梅饮酒,畅谈幽州之事。

    “你觉得我怀远堂现在在这幽州如何?”酒过三巡,张太玄放下了酒杯,突然凝神看着张铁。

    张铁心说,来了……

    “我今日在幽州城里转了转,只是看这幽州城,就知道我怀远堂在这幽州,自然是蒸蒸日上,日新月异!”张铁自然顺口答道。

    张太玄突然叹了一口气,“怀远堂在这幽州看似红火,其实是如履薄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危如累卵!”

    张铁一下子愣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十五章 如履薄冰

    怀远堂在幽州如履薄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危如累卵?

    当这句话从新任的幽州刺史张太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张铁差点想摸摸长风伯爵的脑袋有没有在发烧。

    开什么玩笑,怀远堂现在一切都蒸蒸日上好得很,这种危言耸听的话不应该是张太玄这样的人能说得出来的。

    张太玄似乎也知道张铁在想些什么,他不说话,只是招呼了在旁边伺候着的刺史府中的一名典籍,轻轻说了什么,让其把一份公文拿了过来。

    那名典籍躬身离开,很快,一份公文就出现在张铁面前,长风伯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铁怀着好奇,也就把这份公文拿了起来。

    “这是东北督护府中督宰大人发往轩辕之丘的一封公文,在这份公文发到轩辕之丘的时候,督宰大人也让人抄送了一份过来,你可以看看上面写些什么。”

    张铁好奇的打开,只是看了几行字就愣住了,这份公文最上面,是一份弹劾的奏章的原文,而下面,则是东北督护府的回复与驳斥。

    张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自己居然成为了那份弹劾奏章的主角。

    ——《轩辕之丘御史台监察御史苏乾凌弹劾新任幽州廷尉张穆神怠职懒政玩忽职守奏本》

    这是那篇奏章的题目,只是看题目,张铁的嘴巴就张了起来。

    定了定精神,细看下面的文章,张铁的怒火就燃烧了起来……

    在那奏本之中。讲了张铁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张铁上任两月多。“鲜到廷尉寺处理公务”,“竟不知廷尉寺大门朝南朝北”以至于廷尉寺中一干官员都不知新任的廷尉大人“长什么模样”。

    第二件事讲张铁在这两月干什么。“日日在金光城与娇妻美妾调戏悠游”“整日在家中饮酒作乐”“大肆购买囤积幽州土地财货”。

    奏本之中文字巧妙,这两件事说的虽然是真的,但在那生花的妙笔之下,把这两件事掐头去尾的穿插在一起说来,一个刚刚成为幽州廷尉就显现出浅薄本性,无礼粗俗,好色无德,贪财惰公的暴发户的形象一下子就跃然于纸上。谁看到这种人,恐怕都要忍不住吐一口口水。

    然后奏本话风一转。直指张铁的要害。

    “如是太平年间,廷尉逍遥无事,则为天下大幸,而值此乱世,我泱泱太夏外有魔族肆虐,步步紧逼,到处战火纷飞,亿万华族将士枕戈待旦,或正在各处战场与魔族浴血厮杀;内有通天教乘机作乱。祸乱地方,奸邪宵小伺机而动,各处龙蛇起伏,风雨飘摇。无数百姓深受其害……值此乱世,一州廷尉只知贪恋美色财货,在此危机之时不思为公。只知为私,则为天下之大不幸……”

    到最后。那奏章图穷匕见。

    “臣苏乾凌为幽州百姓计,为天下计。上书弹劾幽州廷尉张穆神,并恳请治其玩忽职守之罪,以正纲纪章法……”

    这个奏本,如果把幽州改个名字,再把那成为主角的张铁改个名字,其他一字不动,张铁看完,都一定虎拍案而起,同仇敌忾义愤填膺的痛骂那尸位素餐的庸腐廷尉,觉得在那个廷尉的治下,那个州的百姓一定苦不堪言。而当那个人变成自己的时候,奏本看完,张铁只觉怒发冲冠,一股被人诬陷蒙冤的愤懑之情就在胸口之中激荡起来。

    等激荡片刻,张铁那胸臆之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一个疑问就在张铁心中升起——这狗日的苏乾凌到底是谁?自己来到太夏才几个月,与这个家伙素不相识,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都不止,这个家伙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来攀咬自己做什么?

    不要说这个苏乾凌,自己完全连姓苏的都没有得罪过一个,这是怎么回事?那轩辕之丘原本是张铁最神往的地方,但是张铁都没想到,自己还没见过那轩辕之丘长什么模样呢,那轩辕之丘内,就已经开始有人给自己撒起烂药来。

    这奏本从轩辕之丘的御史台直呈太夏三公之一的大司空俯览,大司空看完,一字不批,直接丢到了东北督护府,让东北督护府自查回复,那东北督护府的回复就只有两个字,简短得不能再简短——放屁!就这两个字,在这来往的官文之中,可谓霸道嚣张至极,看到东北督护府上呈的那两个字的回复,张铁就想到了督宰大人的那冷下来的那一张黑脸,心中莫名一暖。

    张铁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张太玄,他知道张太玄一定还有话说。

    “你知道在太夏像你这样的一个骑士被戴上玩忽职守之罪的帽子会有什么惩罚吗?”张太玄幽幽的问张铁。

    张铁摇摇头,这个东西,又没写在太夏律之中,他还真不知道。

    “一个骑士如果犯下玩忽职守之罪,在军中则一律斩首,在地方则罢官之后发配到地元界深渊之中去与魔族厮杀,六十年内,也就是一甲子之内不得返回地面,而在地元界深渊之中一个普通骑士与魔族征战一甲子不死的几率,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我作为幽州刺史,你被治罪充军的话,我也要承担连带责任,同样一甲子之内,在太夏官场仕途之中无法再进一步!而且从此以后,这幽州廷尉这样的关键职位恐怕就要由张家以外的人来担任了。”

    听了张太玄这话,张铁的脸色才变了脸色,真要这样,那小小的奏本简直就是穿心毒箭,想要他家破人亡啊,要是他真的被治了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被发配到地元界深渊那样的地方,不止他自己搭了进去,他家中的老妈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自己在地面上都让老妈如此牵挂,要是老妈知道自己要被发配到地元界深渊那样的地方,那还不是要了他老妈的半条命。

    60年不能回地面,就算他将来能活着回来,那60年后,老爸老妈和琳达她们会变成什么模样,张铁简直不敢想。

    那看似慷慨激昂的文字之中的歹毒用意,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这就是了!

    张铁终于知道刚才张太玄为什么感叹怀远堂在幽州如履薄冰,危如累卵。

    “这苏乾凌是谁,我与他无冤无仇,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人物,连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张铁直视着张太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问道。

    长风伯爵叹了一口气,摊开手,“轩辕之丘御史台的御史监察天下百官,那御史台御史的数量足足有360人,号称周天御史,在看到这份奏本之前,我也不知道这御史之中还有苏乾凌这么一号人物。”

    “你也不知道?”张铁诧异。

    长风伯爵点了点头,“这苏乾凌是谁,其实也无关紧要,这个人在这件事中,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个工具和棋子而已。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个苏乾凌针对的不是你,而是我们怀远堂张家,如果能把你打下去,就等于把整个怀远堂都打了下去,因为你现在是怀远堂最年轻最出名最前途无量的一个长老,所以,他们也才把目标选在了你身上,想在你身上撕开一道口子,让怀远堂在幽州抬不起头来,动摇整个怀远堂的根基!”

    “他们?他们是谁,难道我们怀远堂在这太夏还有什么仇家?”

    “人在江湖,谁的身上没有一点恩怨?”张太玄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张铁,“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我们怀远堂的先祖怀远公为什么不在太夏而要远走威夷次大陆,到那种地方开创基业?”

    张铁心中再次一震,没想到这怀远堂在太夏的恩怨居然是从怀远公那里留下来的。

    “那些人是怀远公的对头?”

    “不仅是怀远公的对头,也是我们整个怀远堂张氏一族的仇人,要是没有那些人,怀远公当初也不会在地元界中战死!”说到这里,就连张太玄的口中都有了一丝恨意,“这事情牵扯到太夏的很多人物,是我们怀远堂之中的家族秘辛,在家族之中,也只有长老和部分人物知晓,原本我还想等年后再找机会与你说,没想到那些人知道怀远堂夺下这幽州刺史之位,却是半点都等不及,抓住一点机会就跳出来了,一出手就如此毒辣,这些事情,要是再不让你知道,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要吃大亏。”说到这里,张太玄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张铁,“这次出手对付你和怀远堂的,就是当年太夏的吞党一派?”

    “吞党?”这个名字非常奇怪,张铁也是第一次听说。

    “怀远公当年在太夏得罪的,就是吞堂一派,这一派的首领,如今已经是轩辕之丘东宫的太子太傅,官拜正一品,为三公之下最显赫者,也是未来三公的最有可能的人选,门徒党羽无数,其家族在上州拥城数百座,其家族势力,是怀远堂的几十倍……”

    只是听了这一句,张铁就有了想骂娘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十六章 太古道德碑

    吞党起源于太夏三十六上州之一的吞州,以此之故,时间一长,在外人的称呼下,就被叫做了吞党。

    黑铁历687年,太夏吞州出土神秘石碑,震动天下。

    那石碑不知为何物所成,整块石碑,无论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都无法损坏一丝,即使是在强大的高阶骑士手上,也无法破坏它分毫,这神秘的石碑一出,在当年,立刻就在太夏引起了轰动。整个太夏不知道有多少不信邪的高阶骑士蜂拥吞州,想要试试那神秘石碑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用尽任何手段都无法被摧毁。不止是普通的骑士高手,就连当年太夏的七大宗门和轩辕之丘都被惊动,派出高手到达吞州一探究竟。

    那快神秘的石碑的确是已经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无论是几转的骑士,用尽手段,都无法让那神秘的石碑损伤分毫。

    一直到后来,在太夏几位顶级的炼金宗师的鉴定下,得出了一个更加轰动的结论——组成那块神秘石碑的物质,违反了所有物质的电离规律,对任何元素,任何能量,任何物质,那块石碑都能抵御,不论在何种状态之下,组成那块石碑物质的原子和孔状结构都是固定的,换一句话说,时间对那块石碑来说是不存在的,那块石碑真正具备了不朽的特质。

    不朽?只是这两个字就足以引发所有人的疯狂,特别是对华族这样一个自诩为神族,以追求天道之自由为一个民族的最高诉求的族群来说,那神秘石碑的出土。在整个太夏,都引起了一场风暴。因为在所有的华族看来。于天道而自由的一个表现,就是不朽。只有不朽者才能于天道而自由。只有不朽者才能制造出如此的不朽之物。

    就在那神秘的石碑出土三个月,在整个太夏引起巨大的轰动之后,一行华族文字悄然浮现于原本无字的石碑之上——仁为道之心,德为道之体,礼为道之用,义为道之动,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大道无名,唯道是从。

    就是这突然出现在那神秘石碑上的一段文字,让当年的整个太夏再次陷入到巨大的震动之中,那神秘的石碑,也被称为太古道德碑,那碑上面突然出现的文字。让无数人为之疯狂,许多人都把那碑中的文字作为是直指大道的真理和天梯,日日时时揣摩研究,时时把仁德礼义挂在嘴边。那所谓的吞党,也就应运而生。

    最初的吞党,只是一群围绕在吞州那太古道德碑周围研究其碑文内容的游离的民间组织和三五成群的个人。后来,这些人逐渐壮大。聚集成众,还有领袖人物脱颖而出。那所谓的吞党之名,也就不胫而走。

    到了今天,那所谓的吞党就绝不仅仅是只存在于吞州的势力,而变成了一个在太夏朝野之间拥有极大影响力的一个非门非派的组织。

    在当年,张铁的祖先张怀远官拜太夏上四军中神策军的征西大将军,坐镇吞州,太古道德碑于吞州出土,张怀远还亲自前去探查,引为奇物,而等到那太古道德碑中出现碑文的时候,张怀远则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惊天之事,带领其麾下神策军,想要禁封太古道德碑,将其永镇深渊地下,而引起轩然大波。怀远公与吞党之怨就此结下。

    “当初怀远公为什么要禁封太古道德碑?”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张铁忍不住开口问张太玄。

    “先祖怀远公性烈如火,耿直如箭,怀远公认为那太古道德碑中文字是妖言惑众,如果那文字所提倡之仁德礼义之说在太夏传播开来,成为人人奉行之真理,则流毒无穷,几百年后,不等魔族杀来,我们华族就要不战自亡,也是因此之故,先祖怀远公为保存华族精神魂魄,才顶住压力,不惜以一人之力逆流而动,背负骂名,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禁封太古道德碑!”张太玄悠悠一叹。

    没想到先祖怀远公当年在太夏居然有如此气魄,在亿万人围观着太古道德碑,想要把那太古道德碑捧到天上的时候,居然敢带着神策军去砸场子,想要禁封那被认为是见证天道的太古道德碑,想到先祖当年的霸气雄姿,张铁胸中也是热血沸腾。

    “那太古道德碑被先祖禁封了吗?”

    “如果能够禁封,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吞党了!”张太玄叹了一口气,“不说那太古道德碑中的碑文如何,就是那碑本身,已经被许多人认为是太夏神物,天道象征,先祖怀远公要将其禁封,立刻就震荡吞州,惊动天下,为此之故,整个吞州剑拔弩张,有大批想从太古道德碑中探求天道之秘的人不想太古道德碑被禁封,于是开始出手阻拦先祖怀远公和神策军,整个吞州几乎要沦为战场,太夏亦举国震动,后来事情闹大,轩辕大帝亲自下旨,派遣三公之一的大司马前往吞州,才把事态平息了下来!”

    “啊,那到底谁输谁赢了?”

    “在怀远公带领麾下神策军想要禁封太古道德碑之前,天下议论纷纷,想要将那太古道德碑迎接至轩辕之丘供奉,确定其华族神物之地位,而在怀远公想要禁封太古道德碑之后,事情平息了下来,怀远公和其麾下的神策军被调离吞州,吞党鼓动天下舆论,逼得怀远公被迫退出神策军,离开太夏,前往威夷次大陆,而太古道德碑到现在也没有能进轩辕之丘接受供奉,依然在吞州!”

    “既然这样,那吞党的领袖人物现在又怎么能成为轩辕之丘东宫的太子太傅?”

    “太古道德碑出土数年之后,有一个人在太古道德碑下悟道修炼三年,18岁就晋升黑铁骑士。后来那个人成为黑铁骑士之后,再次于太古道德碑下悟道修炼30年。就进阶大地骑士,震动天下。那个人48岁成为大地骑士之后,先是立言著书,五年时间,著书《孔德》《归真经》风行天下,更是解注太夏经典一十二本,字字珠玑,其注解的经典,几乎成为了太夏有学之士与读书人的必备之书,而那《归真经》据说乃是其人在太古道德碑下于冥冥之中感悟的修炼至理。任何人修炼《归真经》,都可以提高自己的修炼进度,《归真经》更被吞党众人视为修炼至宝,非吞党中人,都难得一见。在著书之后,其人又往地元界征战一甲子,于六十年中,积功获封公爵之位,再次进阶幻影骑士。此人离开地元界后,推掉太夏一切高官厚禄,再次于太古道德碑前闭关修炼,于60年中。再次进阶,脉轮四转,成为苍穹骑士。成为苍穹骑士后,其人再入地元界。凭一人之力就击杀魔族王爵,摧毁魔族在地元界中的一个要塞。到了这个时候,此人文治武功已经名满天下,再加上其养望日久,吞党大势已经,顺其自然,也就成为了轩辕之丘东宫的太子太傅与太夏吞党领袖!”

    什么是妖孽,这样的人才是妖孽。

    “怀远公是否就是被此人所害?”张铁紧紧的捏了捏拳头,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虽不是此人直接出手,但也和此人脱不了干系,此人在30年间从黑铁骑士进阶大地骑,天下震惊,怀远公那时已经在威夷次大陆,同样是大地骑士,此人前往地元界之时,吞党再次鼓动天下舆论,逼怀远公也不得不再次进入地元界征战,两人隐隐有较量相争之意,最终那人从地元界中回来,而怀远公却在地元界中战没。”

    这就是历史,也是怀远堂张家与吞党恩怨的来龙去脉,怀远公已逝,但吞堂和怀远堂的恩怨并未彻底了结。怀远公当年与吞堂之争,与其说是为了一块太古道德碑,不如说是理念与信仰之争,也只有如此,双方才势同水火。在这样的恩怨中,从目前看来,除非怀远堂张家的全部子孙抛下所有的脸面,成为吞党一员,对那太古道德碑顶礼膜拜,否则的话,想要吞党不找怀远堂的麻烦,根本不可能。

    但那样的怀远堂,还是怀远堂吗?那样的张家子孙,即使苟且活着,即使荣华富贵,又与死何异?

    所以,怀远堂只能针锋相对,绝不能退缩,这个时候的怀远堂若是退缩了,不仅吞党一派要得意嚣张,恐怕连支持怀远堂的那些人,比如说督宰大人,都会看不起怀远堂,对怀远堂弃之如敝履。

    先人种树,后人乘凉,先人打虎,后人自然也要防备被老虎反扑,作为怀远公的子孙,张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由自己选择的,从自己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怀远公子孙的烙印,这个烙印承担的,并非只有在威夷次大陆的荣耀,同样还有在太夏的恩怨,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自己只能和怀远堂坚定不移的站在一起,荣辱与共,共拒风浪。

    张铁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到明年,金乌商团的全效药剂产量会增加到1500万支,其中的一半,仍然会交给长风商团的渠道售出,不仅没有任何附加条件,长风商团从金乌商团这边拿货的价格还可以再便宜一半!”

    张铁这一句话,决定的就是每年几千万金币的利益归属。这个数字,就算在太夏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这点钱算什么。

    既然吞堂说自己贪财,说自己爱囤积土地财货,那自己就让那些人看看,什么才叫贪财,什么叫爱囤积土地财货,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所谓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变成一种恐怖的力量,排山倒海无所不能。

    张铁的嘴角飘起了一丝桀骜的冷笑,那太古道德碑又怎么,什么吞党,什么苍穹骑士名满天下,老子一个人连整个魔族和三眼会都敢硬抗,还怕你,法克!真当自己是轩辕大帝么?

    张铁的性格有些随遇而安,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像这两个月一样,他在家每天看看廷尉寺的简报逗逗儿子也就过来了,此刻的生活他已经很满意,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但是在这随遇而安的背后,张铁的性格之中,也同样有着极其强硬和桀骜的一面,所谓的遇强更强,遇刚更刚,在那些强大的挑战面前,张铁整个人的斗志和精神也会随之升腾而起。

    这个时候的张铁,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黑炎城第七国民男中,自己悠闲的坐在小树下不招谁不惹谁,但是就他妈的有那么一些人,趾高气昂的来到你身边,把几个餐盘丢到你面前,想要把你踩下去才能衬托他们得高大一样……

    张铁刚刚的表态也让长风伯爵沉默了一下,作为怀远堂的族长,他同样知道张铁那一句话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太夏的工业发展的水准要高出威夷次大陆很多,阳河郡中的造船业也要整合一下了,如此才有竞争力,就让金乌船厂把家族的长风船厂兼并了把!”

    长风船厂的资产规模约有五千多万金币,在金乌船厂兼并了长风船厂之后,张家的金乌船厂,一下子就成为幽州最大的造船企业,张铁一家,也会一下子成为金乌船厂最大的控股股东,拥有船厂最大的资产份额。

    长风伯爵同样一句话就把长风造船厂送给了张铁。

    张铁点了点头,甚至连推辞和客气都没有……

    不知道老爷子知道长风伯爵把阳河郡最大的造船企业送给自己,成为张家的产业是什么样的表情。

    ……

    半个小时后,在白虎台中几名家族官吏的恭送下,张铁精神抖擞的离开了白虎台。

    抬起头,看看那天空之中飘落的一团团雪花一眼,张铁没有再拉起冒兜,而是大步的朝着离白虎台不到一里之地的司农府走去。

    那满天的风雪,在进入到张铁身边的三尺之内就无形的手弹开……

    看到这一幕,路上的行人一个个以为自己眼花,对张铁侧目而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十七章 另一种反击

    司农府的门口挂着四盏红色的灯笼,装点着过年的气氛,张铁的到来,立刻就让司农府中的一干人忙碌起来。

    穆安长老是新上任的幽州司农,这个时候并没有在司农府内,出面接待张铁的,也就成了现在司农府里官职职位最高的司农丞还有两个部丞。

    司农丞是司农的副手,这个位置,现在同样也是由怀远堂的一个执事出任,而部丞,则是幽州司农府中辖下各部门的主官。

    在司农府里面一间气派的花厅之中,张铁悠闲的喝着茶,和那司农丞与两个部丞说着话,其他人则小跑着忙碌起来,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司农府中的一个田籍官员抱着一堆文件就走了进来,把那些文件放在了张铁面前。

    司农丞挥挥手,让田籍官员退下,然后亲自给张铁介绍起那一堆文件。

    “穆神长老,这是您购买的那些土地的地契的总契,有了这总契,将来您想要分割出售那些土地的时候您立下的地契才是合法的,这是幽州司农府核准的交易文件,这是您买地的收据,这是司农府刚刚绘制出来的那块地的地图……”

    随着司农丞的介绍,张铁也一份份的把那些文件拿起来看了一遍,那地契的材质,类似银版纸,却比银版纸更有韧性,地契上印着繁复的套彩秘印花纹水印,那些秘印花纹在不同的角度看会变色,用手摸着那些花纹,那些花纹都有清晰的立体的纹路。这应该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防伪的印刷手段,地契上面注明了那块土地的位置和面积。及其相应的附属文件与地图的编号,然后还加盖着一个通红的。幽州司农府的大印。

    在地契的所有人那一栏,写着张铁和他老哥张阳的名字。因为这买地的钱是张铁出的,张铁的老哥经办的时候,就只想在所有人那一栏上留张铁的名字,后来也是在张铁的坚持下,才又把张铁老哥的名字加了上去。

    这点地,对两兄弟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这共同的地契。象征的,也就是两兄弟共同的家业。

    整块土地的面积是257970平方公里,张铁最初的时候以为可以买个整数的,比如说25万平方公里之类的,而后来张铁才知道,在这太夏卖地,如果是平原地区的地,的确比较容易取整数来售出,而这种山区多的地。在大面积卖出的时候,那些土地分割的地界都是以其地界内的山川水流和地形地貌的具体走势特征来划分,在某条河,某座山。或者某个比较显现的地形标志以内就是分割线,非常容易辨认,也是因此的缘故。那买下土地的面积,就只有通过具体的测量来决定。是多少就是多少,而难以取整数。

    作为地契附属文件的地图足足有厚厚一本。40多页。

    那司农府开具的收据上写着的数字是110927100,总共一亿一千多万金币的成交额,这个成交额,原本按照幽州司农府对买地的优惠政策,张铁还可以享受一个九五折的优惠,但当时张铁想这种事情容易给人落下口实,越是在怀远堂掌握幽州大权的时候,这种事情也就越要注意,不然容易给人造成私相授受的感觉,所以,既然一个亿多的金币都出了,那也不在乎那几百万金币的优惠了,这点优惠比起怀远堂的口碑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为了大局考量,张铁也就不在意那点蝇头小利了。

    此刻,再看着收据上的那个数字,想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张铁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别人要找攻击你的口实和理由,没有理由他都能编造出理由来,你再小心也没用。

    作为幽州廷尉,整个幽州,能值得他出手和关注的东西,如果涉及到人,比如说通缉榜上的那些家伙,那起码也是十五级战灵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来引起他的关注,如果是事情,那事情起码也要在一郡之内引起巨大轰动才行,作为骑士难道整天就是去关注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或者把自己埋在公文堆中?太夏的骑士还没有泛滥到这种地步吧。而就算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张铁也敢肯定,那弹劾自己的奏章照会来,照样会有屎盆子扣到自己脑袋上,只不过到那时,那理由就不是现在这种“整日和娇妻美妾厮混不顾公务了”,而一定会变成“不知轻重缓急”“以一州廷尉之尊,整日事无巨细忙碌于蝇营狗苟鸡毛蒜皮之事。”“只见树叶不见泰山””经验全无,观其所为只有县城之格局”“值此乱世,外有魔族烽烟四起,内有枭雄巨孽兴风作浪”,自己还巴掌着幽州廷尉的位置,那照样是“天下之大不幸。

    这个时候再看110927100这个数字,张铁就觉得这个数字中的那几个零简直就像嘲笑自己傻逼的裂开的嘴,只是精神一动,珠心神算哗啦了一下,张铁就得出了一个数字5546355,妈的,550多万金币,老子两年多的薪水,就算是买包子喂狗,这天下不知道多少狗见到自己都要摇尾巴,而用这样的诚心示人,那些杂碎依旧想要自己家破人亡。

    小心谨慎有鸟用!

    司农丞一直在小心的察言观色,看着张铁的脸色,看到张铁盯着司农府开出的收据面色微微有点复杂,司农丞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的安慰道,“穆神长老不必忧心,这次购买这些土地的出资虽然不少,但等将来幽州发展起来,晋升成中州,这块地的价值,也绝不止这个数,而且您购买的这块地的一切地下矿藏资源都还未勘探过,如果遇到大矿藏,您的投资也就回来了,以司农府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这幽州并不是贫瘠之州。各种珍稀矿藏,幽州都有发现。太夏的许多豪门大族,也经常在下州做这种大范围圈地的投资。许多都收获颇丰,这太夏的人越来越多,这地放着,只要等上几年,只会越来越值钱,家族后代,也有依靠。”

    张铁笑了笑,心情好了一些,他看了这个司农丞一眼。没想到这个司农丞还挺会安慰人。

    张铁让司农丞把这些资料为他收起装好,“这段时间除了我以外,难道还有其他家族在幽州购买大量土地吗?”

    “这两个月,司农府收到了很多备案,来自东北督护府内的通州,琼州,燕州,惠州,朝州之地的许多豪门家族。都有在幽州买地的,这些家族买地,都在几百平方公里到数万平方公里不等,除了一些是家族投资之外。还有一些地则是那些家族豪门开枝散叶,有些分支旁裔要准备到这幽州来落脚!对了,那燕州刺史的孙子朱大彪。也在幽州买了一块地,他那块地有30多万平方公里。算是最大的,就在前日。已经通过银行任缴了款项,等过了年,司农府这边就要派人去给他的那块地勘测地图,定下界标地桩。”

    听着这话,张铁才知道,原来幽州升格建制成下州,居然还能引发一波在幽州圈地的**,不过那燕州刺史孙子的名字真是……真是……太有个性了……

    张铁砸了砸嘴……

    “下州之地在太夏是最便宜的,特别是刚刚升格建制的下州,在这里买地建城之后,按太夏规制,其就能自任城主或城牧,成为太夏官吏,在太夏,许多豪门大族都会以这样的方法让家族之中的许多后辈走入仕途,求一个出身!在荒州买地的话,就算建城,也只有圈地的功效,而无法让人走上仕途。太夏也在利用这样的政策,引导民间豪门的资金进入下州,促进下州的发展。”司农丞解释道。

    “不错!”张铁点了点头,用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我还想买一块地,有幽州的地图吗,拿来我选一块吧,今日就先做个备案!”

    司农丞愣了愣,他没想到张铁居然还要买地,这穆神长老,到底多有钱啊。

    不过也就是刚刚楞了一下,他就反应了过来,连忙使了一个眼神,让陪坐的一个部丞去取幽州地图来让张铁观看。

    也就是两口茶水的功夫,那个部丞就拿着一副地图回来了,直接铺在房间的一张巨大的方桌上,让张铁走近观看。

    在那张地图上,可以看到幽州的全貌。

    幽州在地图上像一个胖胖的茄子,东西两边较长,有将近两万多公里,而南北方向略短,只有一万多公里,北面接着辽州,而南面和西面则与东北督护府内的其他州相连,东面则靠近大海,整个幽州的总面积似乎在三亿平方公里左右。

    幽州的地形以山区和平原为主,不过山区和平原的分布没有什么规律,地图上的有主之地都用蓝色的区域标识了出来,而无主的可以买卖的土地都是绿色的区域,蓝色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幽州各郡,绿色的区域则遍布幽州,占到了幽州面积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你不是弹劾老子贪恋财货土地吗,老子就偏要贪恋给你看看,妈的,我就不信你还能来咬老子的屁股。《太夏律》中可没规定不许官员买地,而且自己买的地越多,那也就代表着怀远堂在幽州扎下的根基越深。

    这买地,就是做给吞党那些人看的,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对张铁来说,虽然现在无法直接拿吞党那些人怎么样,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反击。

    督宰大人和轩辕之丘某些大人物的态度也给张铁吃了一颗定心丸,这吞党虽然势大,但照样有人可以不鸟他,只要自己不是真做出某些出格的事情让吞党抓到把柄,自己何须担心什么。

    这次买地,为的是出气,要的就是那么一个让人听到后的效果,所以,这地买在哪里对张铁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块地要大,越大越好。

    “这幽州哪里的地最便宜,比我现在买的这块还便宜?”张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司农丞。

    “穆神长老您现在买到手的这块地是远离城市200公里以外的荒地,山地多平地少,按等级,算做丙级二等的土地,这幽州最便宜的土地在这里,这里的山地只能算做是丁级四等的土地!”司农丞指着幽州北面靠近辽州边界附近的那一大片周围几千公里内都没有一点蓝色的绿色山区,“这里现在基本上是一个无人区,兴建城市的难度也较大,周围2000公里以内都没有一座城市,与辽州接壤,靠近荒州,西面还有大片的荒漠,而且这片区域山地大多数都是石头多,植被少,能耕种利用的土地面积也少,所以,这里的土地只能算做是太夏最低等的丁级四等的土地,每平方公里的价钱只是56个金币!”

    56个金币?张铁看了看那片地图,再想想自己此刻能光明正大动用的金币的数量,想都没想就直接一巴掌拍在地图上一块面积约有两个阳河郡大小,看样子差不多有三百多万平方公里形似葫芦的高原地带,霸气无比的甩下一句,“就这里,我买了,今天正式备案,你们准备一下,尽快把手续办完!”

    等张铁移开手掌,司农丞一看地图,才在张铁的手掌下面看到四个字——藏古高原。

    这藏古高原的面积,放在地图上,也就是比整个幽州的百分之一还多那么一点。

    “穆神长老,您……您要买下这藏古高原吗?”司农丞吃惊的看着张铁,“这里可什么都没有,要开发利用的难度也太大了,就算以后幽州变成中州甚至是大州,这里的价值也非常的低……”

    “没关系,只要有地,足够大就行!”张铁说着,然后突然咬牙切齿,“对了,这次买地,能给的合理优惠我全要,一个铜板的都不错过!妈的……”

    司农丞甚至不知道张铁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骂了一句脏话,毕竟张太玄给张铁看的那份奏本,在整个幽州,能看到的人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个。

    张铁拿着办好手续的那些文件离开司农府,再次在司农府中留下了一地的惊叹。

    离开司农府,张铁冷着脸来到了他的地盘——幽州廷尉寺。

    像廷尉寺这种森严的机构,哪怕是过年,别的衙门都意思的挂了一个红灯笼,廷尉寺依旧是那副模样,在这大冷天,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样子。

    在廷尉寺中,张铁坐到了主堂的的主位之上,下面是廷尉寺中数百个第一次正式拜见张铁的官员。

    廷尉寺的官员们悄悄打量着张铁,都感觉张铁的脸色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所以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张铁扫视了下面的众多官员一眼,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只是一句话,就让幽州廷尉寺中的一干人觉得气温一下子冷了十度。

    “我两个多月不到幽州,今早在幽州城走了一圈,钱包就被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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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 第十八章 通天教

    只是两个多小时后,张铁在幽州城东面一片居民区中的一条偏僻小巷的尽头,再一次看到了把他的钱偷走的那个年轻的小偷。

    在张铁到来的时候,虽然天空还有风雪,但这条小巷周围的百米之内,包括那墙上和房顶之上,都已经布满了穿着肃杀的黑色制服,带着弓弩和佩刀等武器,宛如黑无常一样的廷尉寺中密密麻麻的刑捕。

    “让站在房顶和墙上的那些人下来吧,大过年的,别吓着人!”走进小巷之前,张铁淡淡的身边的人吩咐道。

    听了张铁的话,他身边的人只是做了一个手势,那些站在房顶屋檐上的幽州城的刑捕们,就一个个消失得一干二净。

    跟在张铁身边挥手的是一个老人,眉宇之间严肃如铁,眉毛有些煞气,一脸的不苟言笑,这个老人,是幽州廷尉寺的廷尉承,相当于张铁的副手,张铁不在廷尉寺的时候,也就是这廷尉承在主持廷尉寺中的。

    幽州廷尉寺的廷尉丞说起来与张铁并不陌生,两个人在早在怀远郡的时候就已经认识,那一次,张铁成为骑士后第一次回张家老宅,恰巧遇到老爷子的大夫人大寿,因为王家千金的关系,张家的几个不肖子还在寿宴之中闹出一些龌龊之事,当时张铁招来给自己解围也顺带教训一下老宅中几个不肖子孙的,正是当时金海城的大司律张远山。

    大司律一职在怀远堂中掌握的就是家族的刑律司法,怀远堂让张远山来做廷尉寺的廷尉丞,对张铁来说。刚好相得益彰。

    比起张铁来说,张远山在刑律司法方面的老辣和经验。还有在怀远堂刑律阁中熬出来的那种冷肃干练的能力,正是对张铁最好的补充。

    长风伯爵很会安排人。当张铁不再幽州城的这些日子,张远山主持廷尉寺,一切都井井有条,整个幽州境内,在廷尉寺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都没有出过半点乱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吞堂那用心险恶的弹劾,张铁才尤为愤怒。

    这小巷之中,堆放着居民区中的一些杂物。那些杂物,都是些鸡笼蜂窝煤堆和破箱子之类的东西,和其他地方一样,太夏再好,幽州城再大,这一座城市之中,也有穷人和富人,有的人的住所可以金碧辉煌,亭台楼阁。有的人一家人也就只能挤在普通居民区中几十平米的房子之中——这里,也就是后面这一种人聚集的地方。

    像幽州城这样的大城,不是哪里都有鲜花和阳光的,在那些没有鲜花和阳光较少的地方。同样有人在生存着。

    飘落的雪花覆盖在小巷之中的那些杂物上,堆高了差不多有一尺来厚的雪。

    小巷的地面上有些污浊,那是被无数人的脚步踩得融化的积雪。在那些尚未完全化开的积雪上,甚至还可以看到幽州刑捕们脚下穿着的豹头战靴靴底那清晰的纹路……

    那些留在雪地上的脚印。也在无声的诉说着,在张铁来到这里之前。到底有多少刑捕进入过这条小巷。

    就连附近那居民区中的居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不眨眼的地方,有一天会聚集着如此多的三司衙门如狼似虎的刑捕。无论在哪个大陆,能在这个职业上做得好得人,估计就很难找出几个可以让人看起来感觉可亲的人,那样的人,又怎么能够镇得住一干宵小奸邪,恶霸凶人。

    在这大雪天,幽州城中廷尉寺的刑捕们出现在这里,就像是黑色的秃鹰一样,总带着一些让普通人望而生畏的不祥气息,附近居民区中的人,这个时候,一家家都拉起了窗帘,有胆子大的,也枝只敢在窗帘后面去悄悄的往这边打量着。

    走到小巷的底部,转了一个弯,张铁就看到了早上才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人像一截被人丢弃的破树根一样,面部朝下,躺在一堆用粗麻袋装着的杂物旁边,身上已经积起了一层雪花,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周围鸦雀无声。

    张铁叹了一口气,在那个人的尸体面前蹲下,把那个人的尸体翻了过来。

    那是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在张铁把他翻过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那个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在心口位置有一滩殷红的血迹,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那个人身上的血,甚至还没有流出多少来就已经被冻结住了,所以那个人身边的地上都没有多少血。

    那个人的眼睛还睁着,盯着阴沉的天空,脸上尤有一丝痛苦和惊讶的表情。

    张铁认真的看着这张脸,他也没想到这个早上才和自己见过一面的少年,到了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是普通的偷窃之罪而已,就算抓住,在监狱里关上一年半年也就出来了,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何至于此,张铁心中叹息。

    “此人叫陆小双,无家无业,数年前,东北都护府决定修建幽州城的时候,当时号称号称百万人马进幽州,他随着那些修建大军和想找机会的人一起到来,原本只是一个乞儿,在城内也做些帮人跑腿传话的小事情混口饭吃,两年前,幽州城内的一个地痞王五收留了他,教他扒窃的技能,这个陆小双也就跟着王五,在王五的手下靠扒窃为生,在两个小时前,有人看到王五和陆小双一起走入这巷道,最终只有王五一个人离开!”张远山在旁边介绍着下面反馈上来的情况,“那王五的尸体也在他的家中被发现,已经吞药自杀,除了陆小双以外,王五手下还有七八个受他指挥的小贼。那些小贼此刻已经全部被廷尉寺缉拿,此刻正在审讯!”

    张铁听着。不言不动,只是把手覆在了陆小双的面部。似乎想把陆小双的眼睛阖上。

    在旁边的人看来,张铁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廷尉大人悲悯之情流露而已,所以,张铁的手在陆小双的脑袋上覆盖了几秒钟,一切都自然而然。

    没有人知道,张铁此刻脑子里“看到”“听到”的,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张铁低着头,似乎在注视着陆小双。别人自然也看不到张铁眼中闪动着的异光。

    张远山说完,张铁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然后轻轻顺势抹下,在张铁的手离开陆小双面部的时候,陆小双已经闭起了眼睛。

    张铁站了起来,再次叹了一口气,似乎意兴阑珊,“找个地方,把他好好葬了吧。就用你们找回来的我丢失的那几个金币,买口上好的棺木,另外那几个小贼也不用审了,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叫人送到幽州城的义堂之中,让义堂好生照顾教导,王五的家产全部查抄充公。所得资材全部送到义堂,另外在我今年的俸禄中拿出十万金币。也送到幽州城的义堂,让义堂留心幽州城内城外无家可归的少年与乞儿。务必令其不要再受奸人所用,误入歧途!”

    听完张铁的话,张远山面色一正,拱手弯腰向张铁致意,“大人仁德!”

    可以说,因为张铁今天的一句话和拿出的那十万金币的捐赠,以后这幽州城中的无家可归的少年和乞儿,就都有了另外一条出路,十万金币不是小数目,就算这笔钱每年只存在银行之中,那利息,也够幽州义堂每年多收养教导上千孤儿乞儿。

    幽州城的义堂也是随着幽州刺史之争落下帷幕之后这两日才开始正式成立投入运作,自然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也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在以前,幽州未升格建制之前,这刚刚建好的幽州城可没有什么义堂。

    张铁笑了笑,似乎已经把这件“小事”丢到了脑后,“好了,回去吧,随我到幽州城的其他地方走走,也看看这幽州城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要过年了,让幽州城的百姓过一个太平年吧!”

    ……

    廷尉大人要离开这里,廷尉寺中的一个如狼似虎的刑捕和三司官员也自然跟着离开,张铁交代下去的那些话,也自然有人去执行。

    后面的一个多小时,张铁倒真的带着廷尉寺中的一干官员和刑捕冒着风雪在幽州城中转了一圈,虽然没有净街虎过街那种鸡飞狗跳的气势,但一干三司衙门的大人物走到哪里,还是让幽州城中一干等闲的百姓退避三舍,不敢轻易靠近。

    也就是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过年之前的幽州城经历了一场短暂而剧烈的“严打”,廷尉寺的大牢里,一下子也多出了一百多个偷鸡摸狗的城狐社鼠和平时名声不太好的地痞恶霸。那些人恐怕要在大牢里过年了,在普通人面前,这些人平日作威作福,而在三司铁衙的刑捕和官员面前,这些人简直比见了猫的老鼠还乖,那可半点都没有夸张。

    在幽州城转了一圈,张铁也就重新回到了廷尉寺中。

    等其他人离开,张远山凑了过来,脸色也多了一点严肃,“大人,今日之事有一点蹊跷!”

    张铁目光动了一下,不过人却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道,“确实有点蹊跷,我这边要找人,那边的人就出事了,看来这幽州城的三司衙门之中,有人在向外面露风啊,有这么几个人随时在向外面传着话,小事都变成大事了,过完年后你好好筛查一下,虽说这廷尉寺中下面办事的一些人和三教九流的人都关系密切,但人员太杂了也不好,该清退的就清退了吧!”

    张远山看着张铁的面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铁已经摆了摆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要过年了,也别闹得让大家年都过不好!”

    听了张铁这句话,张远山才把自己肚子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然后躬身就要退出。作为一个历练世情之人,又是在廷尉寺这种森严的机关之中,他很明白自己作为张铁副手应该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这事的确有蹊跷,但廷尉大人似乎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把这件事弄得太大。再追究下去,那么。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到底,也就是只死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对了,过年这几天廷尉寺中可有值守之人?”看着张远山要退出,张铁似乎想起了什么,用随意的口吻问道。

    “过年的时候下官会在廷尉寺值守,其他三司之中的官员刑捕也轮班值休。”

    “那就好,怀远堂中进入廷尉寺的子弟执事这次过年就不要回去了,多在廷尉寺中锻炼一下,多多熟悉一下各自手上的事情业务。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怀远堂,不要让人看我们怀远堂的笑话,像廷尉寺这类重要机关,作为怀远堂的子弟,在这种时候,更是要做出一点样子来让人瞧瞧!”

    “是,我随后就安排!”张铁说得在理,张远山也就领命。

    张铁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得说道。“今日来廷尉寺再转了一圈,原本只想再次看看这廷尉寺的门口到底朝南朝北,也让那些没有见过我的人见见我这幽州廷尉长什么样,省得别人嚼舌头。没想到还发生这些糟心事情,算了,我也要回金乌城了……”

    张铁敢让怀远堂的家族子弟过年的时候留在廷尉寺锻炼。可没有一个人敢让张铁过年的时候也留在廷尉寺锻炼,这种话。估计张太玄都不敢跟张铁说出口。

    ……

    半个小时后,张铁重新坐上飞艇。离开幽州城,一干廷尉寺的官员都去给张铁送行。

    廷尉大人来这幽州城一次,稍微敲打了一下,既让廷尉寺中的一干官员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也让这幽州城在过年之前更清净了一些,毫无疑问的是,今年过年,整个幽州城中家里和家外丢失东西的案件肯定要大大减少了。

    看着张铁坐上飞艇离开,这幽州城中,有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飞艇上,张铁看着脚下那重新变小的幽州城,眼中闪动着一丝冰冷的异光,嘴角也不知不觉紧紧的抿了起来。

    虽然下面的人说他的钱包和金币都找到了,还拿给他看过,那钱包是真的,钱包里的金币也是真的,数量样子也一样,但张铁却知道那些金币不是自己的金币,他标记了寻踪之触的金币,此刻还在幽州城之中的某一个地方。

    有那么长的时间,陆小双摸到钱包之后上缴,那些金币,早已经在其他人的手上转了两个来回。

    那些人的效率很高,而且组织非常的严密。

    陆小双跟着王五这些年,也模模糊糊的知道和看到了一些东西。

    特别是临死之前……

    在那最后的时刻,陆小双眼中看到的,是王五一下子突然狰狞起来的面孔,然后就是锥心的剧痛。

    陆小双倒下,他最后听到的一个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和王五说的最后几句对话——

    “五天之后我们就要在幽州做大事,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岔子了,那张穆神号称幽州之虎,又是新官上任,正想烧起一把火来,廷尉寺大牢之中手段众多,我们不得不防,后面就委屈你了,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这个时候就说出来吧!”

    “愿通天老祖君临天下,弟子来生愿做老祖坐前捧花童子……”这个声音喘着粗气,带着一种莫名的狂热气息。

    “好,我会告诉老祖,这是坛主赐下的碎脑丹,服下去没有痛苦就让你解脱……”

    “谢左护法,请左护法代王五转告坛主一声,他老人家初一的金盆洗手大典,王五就不能亲自到场给他老人家敬酒了……”

    “放心去吧……”

    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陆小双的意识就带着一股不甘,陷入到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张铁知道,碎脑丹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毒药,比起普通的毒药来,服下碎脑丹不仅能快速的摧毁一个人的生机,还能摧毁一个人的大脑的组织结构,让一个人的大脑以最快的速度脑死亡,这是最快最干净的死法,就算死了,都不可能让人再从你的大脑之中得知什么消息。

    在威夷次大陆,使用碎脑丹的都是死士或者间谍之类的人,一被人抓到,那就用碎脑丹一了百了,而且服用碎脑丹自杀的表现,和使用“强力老鼠药”一样,除非做脑部解剖,否则很难让人分辨得出来那人究竟是服用什么东西自杀的。

    也因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铁甚至都没有去探查王五的尸体,而把这件事大事化小……

    张铁没想到,这次幽州城之行,自己一个无心的小举动,居然一下子就让自己和通天教的人发生联系,一头撞进了通天教的阴谋之中。

    通天教所谓的大事,自然是作乱,绝不是其他。

    张铁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运气还是通天教倒霉……

    这个时候,这幽州城中,一定有人在时时刻刻紧张的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所以,张铁干脆先大大方方的离开,先让那些人松口气再说……

    不过这通天教对手下教徒的控制,能让王五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都能视死如归,这也让张铁心中微微生出了一股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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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 第十九章 回马枪

    今年的年夜饭,是张铁他们家里在最近十年之中吃得最热闹的一次。

    这次的年夜饭,不仅一家人在太夏平安团聚,而且家中一切事业都蒸蒸日上,人丁兴旺,这不由张铁的老爸和老妈感到高兴。

    明年就是黑铁历900年的开始,这是一个新的纪元。

    也就在明年,张家就要买地建城,在太夏幽州拥有自己家族的第一座城市,为家族之中的子孙后代留下万世基业,对张铁一家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新的纪元。

    也因此,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这一顿年夜饭,张铁一家吃得格外热闹。

    从今天的傍晚开始,还没吃饭,张铁家饭厅里的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在饭前,张铁老妈和老爸坐在家中的大厅之中,给了张家的仆役,侍女,侍卫们每人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拿到那个沉甸甸的红包,张家的下人和侍卫们也都高兴起来,一个个精神抖擞,说话做事都更加麻利了。

    张阳这边和张铁这边宅子里的红包今天中午的时候两边的女主人们也都各自发下去了,两边的宅子也是喜气洋洋,非常有过年的气氛。

    一家人吃着饭,说到明年要建的金乌城,畅想着属于家中的第一座城市的种种,所有人的兴致都非常高。特别是张铁的老爸,在知道自己要成为金乌城的城主之后,整个人又像绽放出第二春一样,整个人变得更有活力,在晚饭的时候滔滔不绝。

    看着老爸的样子。张铁两兄弟互相看了看,两个人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让老爸当城主的决定。看起来还颇为英明。

    等到天色渐渐黑下来,在家里慢慢可以听得见金光城中各家各户零星响起的爆裂的鼓声的时候。张承泽几个人首先就在客厅雷呆不住了,几个小家伙一声呼哨,全部跑到院子里打鼓去了。

    太夏的年夜要击鼓除夕,过年的时候打鼓,也成为了小孩子们最爱的一种活动。

    “那建城的钱够了吗,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攒了一点私房钱,也一起……拿……拿给你们!”张铁的老爸微微有点喝高,居然想要拿自己的私房钱出来给两兄弟建城。

    张铁老爸的话说出来。张铁两兄弟还没反应,张铁老妈的眼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但声音却一下子更加的温和起来,在旁边温柔的来了一句,“你攒了多少私房钱啊……”

    “这些年也有五六十万金币了……呃……”说到这里,张铁的老爸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瞬间打住,然后转过头看着张铁老妈那面无表情的脸,浑身一个激灵。暗暗叫一声,糟糕,完了……

    “好啊,张平。这些年你居然还敢背着我攒了这么多的私房钱,要是不是今天你喝高兴了,不知道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你想要用这些钱干什么?想给琳达她们再找个年轻的婆婆吗。存折呢?”

    张铁的老妈气势凛冽的看着张铁的老爸,伸出手。语气坚决,不容拒绝。展现着一家之母的威严,未来的金乌城主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有些不敢看张铁老妈的脸,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这个……就是一点零花钱!”

    “零花钱哪里要那么多,几十万金币,这些钱要买漂亮的女奴都可以买几百个了,把存折拿来,要零花钱的话我给你!”

    听到这话,张铁的老爸一下子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下来……

    张铁和张阳两兄弟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个心底暗叹了一声,为自己的老爸默哀,自己的老妈什么都好,就是在控制老爸的口袋这一点上,实在太严厉了,从黑炎城开始,一直到现在,哪怕家里已经家财万贯,张铁老爸的钱袋子其实一直掌握在张铁老妈的手里。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一点,没想到一高兴漏了口风,一下子又要清洁溜溜了。

    “咳……咳……这建金乌城的钱不要老爸老妈你们的,金乌商团的资金很充裕,建城的资金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和张铁一起想办法解决的,你说是吗?”张阳说着,看了张铁一眼。

    “呃,不错,不错……”张铁含糊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张铁,其实已经稍稍有一点点后悔自己在幽州城再次买那么大的一块地时的冲动,地要买,但那块地也实在太大了,需要的那笔钱可是大数目,而且还有些超出了自己在金鹏银行那一笔存款剩下的数目总额,真要把幽州境内的藏古高原买下来的话,估计还差个几千万金币,这点钱,自己只能悄悄的去金鹏银行贷款了,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自己一下子动用了这么一大笔钱去买了一块无用的地,不知道两个人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自己在黑铁之堡里面是有很多钱,但那些钱,一下子却拿不出来,你总不能跑到银行或者站在别人面前,哗啦一下子就变出一大堆金币金砖出来吧,所以,要把那些钱拿出来,还缺少一个由头,而这个由头,就是一个自己光明正大获取一件空间装备的机会。

    张铁已经在督宰大人的身上看到过空间装备,但想到督宰大人的身份,张铁也知道,就算同样在太夏,空间装备也是一件非常烫手的东西,不是普通骑士能享用的。

    ……

    一家人熬过了十二点,在正式进入新的一年之后,才各自回房睡觉。

    在离开前,张铁悄悄给张阳传音,说了一句话,张阳看了张铁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先送琳达和张承霆他们回到私宅之中,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睡去,再给琳达几个人简短的交代了一声,张铁换了一身相对普通的衣服之后,才离开了自己的私宅,来到张家庄园的花园之中。

    此刻的花园之中,万籁俱静,只有两盏庭院灯在亮着,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远处还摇摇有鼓声传来。

    张阳早已经等候在哪里。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而且是在这里?”张阳好奇的问道。

    刚才张铁给张阳传的话也就是让张铁在这里等他一下,他有点事情要和长阳说。

    张铁用最简洁的语言,把自己两天前在幽州城发现通天教行踪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事关重大,就算是在和张阳介绍,张铁也用上了传音之术,以防被人听去。

    张铁说完,张阳也变了脸色,这通天教作乱他也听说过,那些通天教的教众,都是一些疯子,能在太夏祸乱一州的力量,放到其他地方,那足以颠覆一个次大陆了,所以这通天教隐藏的力量,非常的恐怖。

    “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要知道,于公于私,我必须去一趟,尽自己的一分力,也让这幽州的百姓少受一些磨难,我这次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事不可为,我也不会逞强,大不了就通知长风伯爵和督宰大人,所以安全不用担心,只是我去的这几天,不知道那通天教这次作乱的规模有多大,事情被暴露后会不会波及到金光城,老哥你就在家中坐镇,穆元长老这几日也在金光城家中,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去找穆元长老,老爸老妈问起的话你就编个幌子向老爸老妈解释一声,说我有公务要外出几天,要保密,但也不要让他们太操心!”

    张阳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张阳点头,张铁也就不再啰嗦,“那我走了!”

    话音一落,张阳只觉得眼前一花,张铁就像一个气泡一样,凭空消失在了他面前,张阳抬头看天,黑蒙蒙的天空之中似乎也没有张铁的踪影,再看地上,张铁一路走来,在花园的雪地里也站了一会儿,却半个脚印都没有……

    这就是骑士吗?张阳心中涌起一些复杂的感觉,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检查了一遍张家庄园之中的暗哨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私宅之中。

    ……

    只是很快的功夫,张铁就飞到了金光城的野外,在野外的一片旷野之中落下来,然后脚上一用力,夸父血脉一展开,整个人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抬腿,就一步百米,张铁整个人,以恐怖的速度向着幽州城的方向冲去,速度比起普通骑士的飞行来,也慢不了多少,而且更加的隐蔽……

    自己直接飞到幽州城的话太惊悚,但自己以夸父血脉赶路跑到幽州城,那就没有问题了,反正刺史之争后,差不多整个幽州的人都知道自己觉醒了夸父血脉,非常能跑。

    就算在这个时候,张铁的思维也非常的缜密,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身边的景物向闪电一样的向身后飞退着,张铁一边跑,一边把唐德那个家伙曾经送给他的那个变装面具拿了出来,再次戴在脸上弄好。

    这块面具,张铁已经很多年没用了,这个时候用的话,刚好。

    ……

    六个小时后,一个面容普通脸色略微有些病容的华族青年,拿着一把普通的铁鞘长剑,慢腾腾的出现在了幽州城北面的一座城门下面……

    整个幽州城,谁都不知道,前天才刚刚离开的廷尉大人,一个人,又杀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幽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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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章 大匠师

    今天是大年初一,整个幽州城的街道上,一大早的,在这个时间段,基本上没有几个人。

    守城的士兵依然坚守在岗位上,张铁进入城门的时候,那个士兵也只是看了张铁两眼,连盘问都没有,就让张铁进入了幽州城。

    在太夏,金盆洗手大典也是一个非常隆重的仪式,这个仪式是一种“彻底退隐,洗手不干”的象征,一般来说,有两种人会举行这种仪式,一种人是太夏非官方民间组织中的重要人物,这些人物在退隐的时候,就会举办这么一个金盆洗手的仪式,代表和过去的事情与恩怨一刀两断,而第二种,则是太夏的部分高级职业者,如铸剑师,符文炼器师,鉴定师等等,这些人举行金盆洗手仪式,意思就是以后再也不会重操旧业,有封刀归隐的意思。

    而无论是第一种人还是第二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能举行金盆洗手仪式的人,在地方上或者行业内,都大名鼎鼎,被人敬仰。如果是一般的阿猫阿狗,洗个屁的手,不干就不干了,拍屁股走人就是,自然也不会有人惦记他。

    王五是幽州城的地头蛇,这个地头蛇口中金盆洗手的坛主,那个能及时知道自己的动静而且能让左护法赐下王五碎脑丹的人,自然也就是在这幽州城内, 如果那个人是在其他的郡中,他们的反应速度不可能有那么快。

    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是黑铁历900年新纪元的开始,不得不说。这一天的确是金盆洗手的好日子。

    ……

    张铁就像散步一样,一个人在幽州城的街道上漫步着。幽州城的地图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那些地图上的一些地区。正被张铁一块块的从脑海之中剔去,张铁的步伐,也就跟随着大脑之中瞬间整理出来的一条最优路线,在剩下的那些区域之中慢慢的溜达着。

    幽州城虽大,但这个城市的规划却极有条理,除去甲田种植区,除去政府机构所在地,再除去普通的民众住宅区和工业和商业的集中区域,剩下的地方。也就没有多大了。

    今天的雪停了下来,太阳在天上开始露出小半的笑脸,天气也不错。

    张铁在幽州城中一个人漫步了两个多小时,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那个地方,离怀远会馆不到十五公里,靠着幽州城内的凤阳湖,湖边是十里柳堤,周围风景不错,这里。也是幽州城内的富豪集中之地,把张铁的目光吸引过去的,是是这片富豪区中及其显赫的一片庄园,仅仅那个庄园和庭院。差不多就有700多亩的面积,庄园外那朱红色的高墙,更是占据了外面一条街的三分之一。

    大过年的。而且天刚亮,许多的商店今天都没开门。而就是在这个庄园的外面,却早已一片车水马龙。大批穿着整齐服装的仆役开始在外面忙活起来,接待着到来的客人。还有飞艇直接飞入到那庄园后面的飞艇起降场之中,降落下来,把人送下来,然后又飞走。

    整个幽州城,今天就是这里最热闹。

    “今天是老爷金盆洗手的日子,来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大家都激灵点,别出什么岔子,等忙过了今天,左管家说了,每个人奖励三个金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就在那庄园外面的侧门处神气的叫着,指挥者那些仆役把从外面送来的准备好的食材一车车的从侧面送入大宅的厨房之中,这金盆洗手到了后面,自然不能让宾客都空着肚皮来看你表演,后面的胡吃海喝觥筹交错也在情理之中,“到林家庄拉新鲜鹿肉的江四他们回来了没?”

    “还没呢?”

    “带上两个人沿路去看看,跑快点,后厨那边还等着呢,今天晚上有两道菜肴要用到鹿肉和鹿血,可别耽搁了!”

    “是!”

    只是听到这里,张铁脚步一转,就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茶楼里。

    这茶楼的营生,就像酒馆饭店一样,哪怕是大过年的,也照样开门进财,正常营业,张铁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茶楼之中,却已经有了不少人。

    那些人在茶楼里面的天井四周山上下下的围成一圈,吃着茶楼之中的茶点,嗑着瓜子花生,听着茶楼里正中台子上一个穿着长袍马褂的人在一方小桌子前拿着扇子在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哦,不对,用太夏的话来说,成年人们在这种场合听的故事不叫故事,而叫评书。

    而那天井,楼顶半封,透光透气却不漏水落雪,天井之中还有一些绿色的植物正生机盎然,在这种地方听故事,也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许多人也在打量着外面那个庄园的盛况,然后或小声,或略带惊叹的议论这外面不远处那片庄园里的事情。

    “客官,欢迎,欢迎,里面请!”

    张铁一走进茶楼,那茶楼里一个激灵的小二就立刻笑脸盈盈的走了上来,热情的招呼张铁。

    张铁手一动,直接弹了一个银币过去。

    “楼上给我找个清静的包间,少人打扰的,然后给我来点拿手的茶点!”

    小二利索的一把抓过银币,然后脖子一扭,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声,“三楼天字十七号包间,贵客一位!”

    张铁直接上了三楼,又有一个小二来到楼梯口招呼着他,直接把他迎到三楼离天井位置稍远的一个包间里,打开包间的房门,把张铁带了进去。

    这包间也就二十多平米,软座茶几一应俱全,房间里还有一个窗户,正对着外面的那个庄园,张铁非常满意。

    “客官,你想来点什么?”

    “你们这里拿手的茶水茶点看着来一份就是了!”说真的,第一次来太夏的这种娱乐场所的张铁也不知道应该点一点什么,只是含糊的吩咐道。

    “好嘞,看你面生,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茶楼吧,我们茶楼这包间的消费与外面雅座不同,在这里每个小时要多收50个铜子儿的包房费,你在这里可以一直呆到茶楼打烊都没有问题,这一点,先和客官你说明白,我们茶楼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好的,没问题,去吧!”

    小二离开,然后不多会儿的功夫就端着一壶茶水几碟茶点来到房间之中,摆好这些东西后,问张铁还有什么需要,看到张铁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还帮张铁把包间的门也关了起来。

    张铁悠闲的拿过一块茶点,一边吃着,一边听着茶楼之中那些人的议论,等到那盘中的茶点吃完,听到的议论也差不多,张铁也终于知道,这今天在这里金盆洗手的“通天教的坛主”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

    今天在这里金盆洗手的人,姓江,所有人都叫他江老爷子,这个人,在幽州,乃至在整个东北督护府境内,都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在茶楼客人的口中,这个江老爷出身铁匠世家,八岁起就在铁匠铺里帮着父亲打下手,从小就表现出极高的铸造天赋,等到长大之后,更不得了,其人十二岁成为匠师学徒,十六岁就成为匠师,技艺超过其父,等到二十岁时,就已经成为铜锤匠师,然后在剩下的一百多年中,江老爷子就从铜锤匠师不断进阶,在符文炼器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步步成为银锤匠师,金锤匠师,秘银匠师,秘符匠师,四十年前,江老爷子更是进阶大匠师。

    一个人在符文炼器师的道路上进阶大匠师,无论在哪里,都是大名鼎鼎了,就算在太夏,这样的人,也不会是无名指辈。

    成为大匠师之前,江老爷子就在通州的将作监中任少监之职,在成为大匠师之后,江老叶子就成为了通州的将作监中的将作令,执掌一州将作营造之职,随后在通州将作令的职位上干了将近二十年,江老爷子才挂印辞官,重得逍遥。

    江老爷子辞官这些年,并没有闲下来,反而名声更盛,常常有精品问世,而因为江老爷子在符文炼器师中主攻的是兵器铸造一科,特别又偏重于铸剑,那来找江老叶子打造兵器的人每日更是络绎不绝,这也就让江老爷子在这些年结下许多的人缘,名声越传越远。

    江老爷子的老家是幽州的,在幽州建城之后,江老爷子也就搬到了幽州城定居下来。

    此刻幽州城的匠造一条街中,有大半条街的产业要么是江老爷子的,要么就是江老爷子的徒子徒孙的,可以想象江老爷子在幽州城的影响力和势力。

    去年,江老叶子149岁,就宣布今年要金盆洗手,从此不再摸炼器铸造之具,想要修身养性,体悟自然天道之理,以期能在有生之年,可以在符文炼器之道上更进一步。

    今天,就是江老爷子举行金盆洗手仪式的日子,整个江府都忙碌了起来。

    大匠师——以符文炼器之道闻名威夷次大陆的张家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大匠师而已!

    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张铁心中,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因为张铁知道,这一次,他一不小心,居然逮到了一条大鱼……(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

    时间到了中午十点左右,来到江府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街道上也更加的热闹起来,江府的下人,管家,还有江老爷子的一班学徒在庄园外面迎来送往,好不热闹,而更热闹的,则是庄园后面的飞艇降落场,那一艘艘的飞艇,简直如过江之鲫,载着一些远道而来,貌似很有身份地位的人,走马灯一样的在江府的庄园之中起起落落。

    就在张铁想着怎么找到突破口的时候,江府的大门外,一个个子瘦高,眼睛细长,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男人走了出来,一看到这个人出来,大门外面的江府的一干管家弟子都连忙向这个男人行礼,“左管家!”

    对周围人的恭敬,那个被称为左管家的男人只是颇为矜持的点了点头,“江平,江盛,老爷子叫你们进去,高州百炼堂的辜掌柜到了,老爷子要介绍辜掌柜给你们认识!”

    听着左管家的话,那在江府门口迎接着一干客人的江老爷子的徒弟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其中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颇为振奋的随着左管家走了进去。

    像江老爷子这么一个有着大匠师身份的人,在金盆洗手的时候,很正常的,也会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徒弟之中的优秀人物捧上去,让其有露脸扬名的机会。

    江老爷子早年丧偶,因为夫妻情深,丧偶之后的江老爷子曾遭受巨大的打击,差点一蹶不振,随后江老爷子就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身于符文炼器之道。这些年来,再也没有续弦过。自然也没有子嗣留下,他的那些徒弟。也就是他的义子,一个个跟着他姓。

    江老爷子的这一段重情的经历,也成为江老爷子这一生中的一段佳话,当然,有些人也为江老爷子暗暗感到有些可惜。

    左管家出现的距离离张铁所在的茶楼的距离超过了百米,不过在张铁强大的骑士之心下,那个人一出来,一张口,他说的每一个字就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张铁的耳中。

    这声音。和陆小双临死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完全一模一样。

    张铁知道,不会错了。

    看到那个左管家再次走了进去,张铁眼中光华一闪,在下一秒钟,人就在包房里消失了,一只毫不引人注意的小甲虫同时出现在包房之中,向着远处飞了过去。

    包房里非常的清幽,而且外面的人也看不见包房里发生了些什么,在张铁的感知下。有没有被人注视着他也一清二楚,也因此,他在包房里大胆的退回到黑铁之堡,唤出身外化身。朝着江府飞了过去。

    几个小时后,等茶楼的小二敲开包房的门进来看看张铁需不需要添点茶水茶点的时候,包房里。窗子开着,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币。却已经没有了人,小二抓了抓脑袋。他根本没有看到有人进出包房,不过看看那开着的窗户,想到张铁手上拿着的那把武器,他又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原来这个来喝茶的年轻人,居然还是一个高手……

    这是题外话,就此打住。

    却说那江府的左管家,这个时候,浑然不知,当他再次转回江府的时候,他的身后,已经跟着一只白色的,非常不起眼的小甲虫。

    今天的江府之中的确热闹,要比外面热闹十倍不止。

    就在江府之中的一块空地上,为了这次金盆洗手仪式,还搭建了一片临时的遮棚,遮鹏下面,起码就摆了两百多桌的酒席,而在那些酒席的中间,又搭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隆重的高台,高台之中有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个金光灿灿装满了水的金盆。

    江府之中的无数仆役使女就像穿花蝶一样在高台旁边的那些酒席之中忙碌着,高台的旁边则是一队身材健硕的侍卫背向高台执剑而立。

    这里,就是今天傍晚时分江老爷子正式举行金盆洗手仪式的场所,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两百多桌的桌子,基本上都会坐无虚席。

    左管家也很忙碌。

    江老爷子今天一团和气的在宅子里和不断到来的贵客们说着话,整个江府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都汇总到他这里,由他做出决断。好在左管家对此已经驾轻就熟,一切都有条不紊,他盯着老爷子和他下面的几个分管的管事,那些管事又各司其责,这样一级级分工下来,江府之中的大事小事,就都有人在用心盯着,没有出什么疏漏。

    张铁就盯着左管家,这个左管家很忙碌,但张铁相信,机会总会有的,只要一两分钟的时间,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他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把左管家脑子里的一切东西和秘密都挖出来。

    江府之中没有骑士,这让张铁彻底的放下心来。

    作为一个可以在时间之塔中单独修炼十五年的人,这种时候,最不缺的其实就是耐心。

    张铁很有耐心。

    左管家在江府之中转来转去,不断的处理着各种事情,张铁也跟着他在江府之中转来转去。

    两个小时后,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得到下面的一个管事汇报,府里饭厅的午膳已经准备好,左管家则步入到了江府的一个客厅之中,请江老爷子和那些早上先到的部分贵客先到饭厅用饭。

    江管家进入内宅大厅的时候,张铁就停留在大厅外面花园之中的一株梅花上。

    大厅之中隐隐传来一个豪爽的笑声与一些人交谈的声音,隔了半分钟,张铁就看到在左管家的恭迎下,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红光满面,满头白发虬须,一脸和气,穿着一身素袍的老者走出大厅,和几个看起来同样气度不凡的人,一边走一边说的往饭厅走去。

    这个老者,就是江老爷子,只看他的样子,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人居然是通天邪教的坛主呢?

    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张铁在心中暗暗感叹了一句。

    早上来的人还不多,所以这午饭也就在江府的饭厅之中而不是金盆洗手的会场,哪里要到了晚上才真正热闹起来。

    吃饭的时候,左管家就一直站在江老爷子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饭桌上,是一桌珍馐,而同桌的江老爷子却吃得极其清淡,基本上都是素食。

    有人好奇问起,江老爷子一脸悲悯的叹了一口气,左管家在旁边来了一句,“夫人以前喜欢吃素,自从夫人不再了以后,老爷子也就开始吃素了,而且不再杀生!”

    “江老爷子真乃天下第一痴情人!”

    “江老爷子慈悲!”

    宾客们一片称赞。

    张铁在那饭厅之外,听到这些称赞,瞬间无语……

    在廷尉寺的简报之中,甘州通天教作乱之时,挟裹普通百姓参与作乱,稍有不从者就是断头破家,最后甘州通天教之乱平定下来,伤亡近百万人,这通天教中的老王八,居然也能被人称赞慈悲,真他妈的……

    这一刻,张铁感觉,所谓的世间毁誉,完全就是个屁。

    想到自己那背负天下骂名的师傅赵元,张铁觉得那骂名的背后,或许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在没有暴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通天教的老王八都能被人称赞,而那些被世人痛骂的人,是否又真的十恶不赦呢?

    ……

    这一顿饭又折腾了个把小时才算完,在吃完饭后,左管家离开江老爷子,脚步稍微有点匆忙的向着庄园之中的一处僻静之所走去,张铁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是人都要吃喝拉撒,这个家伙憋了一个早上,总该有内急的时候吧,张铁就不相信就算内急上厕所,这个家伙身边也能跟着大把的人,或者就干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地解决。

    左管家的确是去上厕所。

    而因为江府之中仆役众多,就算是上厕所,府里面的上等人物和仆役的厕所也是分开的,左管家进去的地方,则要更加的高级与清静一些,基本上不会有人打扰。

    看到这样一幕,对张铁来说,那就更简单了。

    一泡尿撒完,左管家的身体抖了两下,刚刚把鸟收回鸟巢,左管家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他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双眼睛,一盯上那双眼睛,左管家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张铁的手慢慢的摸到了左管家的额头之上……

    那一次在海底龙窟于生死之极的突破,带来的不光是让张铁成进阶为骑士之中最稀少最强大的职业,而且,精神力的突破,让张铁掌握的《摄魂禁断大术》再次跨上一大步,进入到了一个张铁都没想到的境界之中,在这个境界之中,张铁对《摄魂禁断大术》之中的诸多秘法,又有突破,直入化境。

    两分钟后,左管家若无其事的走出了厕所,继续忙活了起来,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没有半点的异常,甚至连左管家自己,都已经彻底忘记了刚刚在厕所里发生过什么……

    就是上了个厕所而已,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

    十分钟后,幽州廷尉寺……

    一下子感觉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正在低头看着公文的张远山一下子抬头,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凛冽了起来……

    “啊,廷尉大人!”看到是张铁,张远山也吃了一惊。

    然而让张远山更吃惊的,却是张铁口中说出来的话。

    “通天教即将在东北督护府内起事作乱,我们幽州廷尉寺立功的时候到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二章 砸场子

    到了傍晚之时,江府之中人声鼎沸,前来见证江老爷子金盆洗手的宾客差不多已经全部到来。

    这些宾客,大多数都来自高州,墨州,通州,琼州,燕州,惠州,朝州之地,人数接近两千人,其中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乘坐飞艇飞来,有很多人,在接到邀请之后,更是提前动身一个多月,才在今天赶到。

    来人之中,有江老爷子的朋友,有江老爷子的故旧,还有一些,则是这些年让江老爷子打造过东西的人,少数几个,是临近几州的江老爷子的同行,让张铁没有想到的是,就连通州的将作监,都派了一个将作监中的官吏,携带了一分礼物前来见证江老爷子金盆洗手,可谓是给足了江老爷子的面子。

    一个大匠师级别的符文炼器师强大的影响力和关系网,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在离开江府几个小时后,到了江府之中金盆洗手典礼之前半小时,依旧戴着那张变装面具的张铁才施施然的再次来到江府。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动用身外化身进入,而是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看到张铁空着手来,面孔陌生,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华贵,在江府大门口迎客的一个管事眉头一皱,一下子就拦在了张铁的前面。

    “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到江府有何贵干?”

    张铁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江老爷子金鹏洗手典礼吗,我也来凑凑热闹。给江老爷子做个见证!”

    “兄弟见过我们江老爷子?”那管事怀疑的看着张铁。

    “见过一次,江老爷子长得一团和气。还吃素!”张铁认真的回答道。

    原来还真见过,管事心中低估。招招手,旁边的两名下人就走了过来,一个下人拿着一本名册,还有一个人则端着一个托盘。

    那名册上花花绿绿的写满了来道贺见证宾客的名字,是一个嘉宾签到簿,张铁看了一眼,拿起笔,在签到薄上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下了张铁两个字。

    一看张铁写的那两个字,在周围那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体之中。完全就是万花丛中的两堆牛粪一样,管事的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签完字,张铁要进去,却发现另外一个端着盘子的江府下人瞪着眼看着自己。

    “咳……咳……”管事的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这金盆洗手的规矩,来给老爷子做见证的朋友都有礼仪送上,这礼仪不在多少,算是一点心意。也是对老爷子的敬仰!”

    “我懂,我懂……”张铁点着头,笑得跟一只成了精的地鼠似的,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怀中搓泥似的捞了几把,然后哗啦一声,就把自己的“礼仪”丢到了那个托盘里。

    看着托盘里打着转的那三大个铜板。管事的嘴里就像塞了几十个生柠檬一样,眉头都拧了起来。门口的几个江府的家丁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张铁,似乎只要管事的一声令下。就要把张铁乱棒打走。

    “我可以进去了吧!江老爷子不会嫌弃我的礼仪少吧,这点礼仪不算多,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啊!”

    管事的盯了张铁两眼,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挥了一下手,“把客人带到第11桌的散席上就坐,见证老爷子金盆洗手!”

    听了管事这话,才有一个江府的家丁不情不愿的把张铁“请”了进去。

    看着张铁走远,那旁边的一个家丁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武管事,刚刚那个混蛋摆明了就是来混吃混喝的,怎么不把他赶走!”

    “今天是老爷子的金盆洗手大典,这种老油条,要是不让他进去,说不定他还要闹出什么事来,这癞蛤蟆爬到脚上,他不咬你也恶心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江府就算喂狗的也不差这么一点,就让他进去好了,那些散席,也就是为幽州城中的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设的,只要他乖乖吃完后能说老爷子一声好就行!”武管事说着,看了看那托盘里的三大个铜子儿,直接嫌弃的把那三个铜子儿丢到了门边花坛的草从里,再看看签到簿上的那两坨牛粪,看了半天,武管事才认出,那两个字似乎是“张铁”。

    张铁这名字稍微有点熟悉,似乎这幽州廷尉张穆神就叫张铁……

    没想到那混混还敢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和廷尉大人同名,武管事心中哂笑了一下,还真是白瞎这两个名字了……

    这种时候,任武管事的脑洞开得再大,他也想不到刚刚丢下三个铜板走进去的那个人,正是幽州廷尉张铁。

    想到张铁这两个字,武管事忍不住又认真看了看本子上的那两个字,那两个字,很丑,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花团锦簇的那个本子上的那一页,就因为多了这两个字,其他客人的签名仿佛都受到压制一样,变得不自在不协调和突兀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觉。

    武管事不是骑士,也体会不到骑士的那种境界,张铁是来砸场子的,所以他的签名,无论多丑,都带上了他的精神与意志的烙印,只是随意落笔,写在纸上,那字的格局与笔画之中的精神意境,就早已经把那本嘉宾签到薄上花团锦簇的气场给砸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武管事看着张铁的签名,才会觉得整整一页变得别扭起来。

    不过武管事还是留了一个心,在让人带张铁到散席上之后,又吩咐了府里的两个下人注意着刚刚进去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马上就把那个人架出去。

    虽然离武管事已经很远,但武管事后面丰富江府中那两个下人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在了张铁的耳朵之中。

    张铁笑了笑……

    这种场合。所谓的散席,完全就是在那些酒席的最边缘最不起眼的地方摆着的几桌专供幽州城中来凑热闹的人的坐席

    。坐散席的人,相对于那些被邀请的嘉宾。都是小人物,勉强算是来捧个人场的这种。

    如果王五不死的话,王五此刻估计也就是在散席中凑合着。

    此刻坐在那些散席上的,也就是幽州三教九流的一些凑热闹的人,这些人,有那么一点身份,但那点身份在这种场合都拿不出手,也就只有一起窝在这里了。

    张铁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散席桌子这边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家伙挺胸叠肚认认真真的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远处摆放着金盆的那个高台和高台旁边那些主桌上的人物,小声的议论着,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还偏偏装出一副矜持的样子,有的人身上的那身光鲜的新衣服似乎还有些穿不惯,正坐在桌子边上扭来扭去的。

    “老大,这新的鹿皮靴子有些磨脚,我能不能把靴子脱了,我还是觉得咱们大浴场里的木拖穿着最舒服!”一个家伙小声的向他旁边的一个大汉抱怨到。

    “妈的,你要是在这种时候敢把你的靴子脱下来。老子以后就让你有靴子也找不到脚来穿,你信不信?”他旁边的老大恨铁不成钢的转过来低声骂了一句,同时恶狠狠的盯了跟着他来的手下一眼。

    “十个金币的礼钱就咱们两个人来,太浪费了。要我说就两三个金币就够了,那可是十个金币啊,老大你一个月也挣不了那么多。那些钱要是那道窑子里找姐们儿,要是不挑剔的话。都够咱们包个小院子玩一个星期了!”

    “狗肉上不了席面,闭嘴!”那个叫老大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你要再啰嗦一句,我就拔你一颗牙!”

    另外一个人才赶紧闭嘴。

    听着这有趣的对话,张铁暗暗一笑。

    “诺,你就坐这桌吧!”带张铁来的江府的下人,把张铁带到最边上的一桌之后,指了指桌边的一个椅子,其他的半句话也不多说,似乎嫌弃张铁一眼,扭头就走了。

    张铁大喇喇的坐下,打量了一下这一桌的其他几个人,要是论起穿着来,这一桌人,也就张铁穿得最普通了,不管穿的普通,戴着面具的张铁长得也普通。

    “这位兄弟有些眼生,也是在幽州城混饭吃的么?”

    张铁一坐下,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家伙打量了张铁一眼,就主动开口道。

    “呃,差不多!”

    听到张铁的回答,那个人眉头皱了皱,非常直爽的说道,“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张铁揉了揉脸,“那就算是吧,只是这差事是家里人安排的,不够稳当,还随时有人说闲话,要把我赶走呢!”

    “兄弟在哪里高就?”

    “三司衙门!”

    听到张铁自己介绍在三四衙门工作,同桌的几个人一下子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在那些人看来,像张铁这种以前在幽州城三司衙门跑腿的小角色,如果脑子不灵活一点,手脚不勤快一点,背景不够强,被人排挤,是正常的,三司衙门那种炙手可热的地方,就是在里面扫地和烧锅炉的都要有两把刷子才行,能在里面呆得住的,能有普通人吗?

    “兄弟在三司衙门,认识赵龙么,那是我一个朋友,也是三司衙门之中的一个当班刑捕?”另外一个人试探的问道。

    “不认识!”张铁直接摇头。

    看到张铁“居然连”赵龙都不认识,那一桌的人,对张铁一下子就没了兴趣,开始自顾自的聊了起来,而通过这些人的聊天,张铁才知道,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幽州城中几个不大不小的煤炭行的人,平日与江老爷子名下的那些铁匠铺和铸造厂里有一点生意来往,是那些铁匠铺和铸造厂的煤炭供应商,所以今天也就来这里凑个热闹……(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三章 金盆洗手

    张铁刚刚坐下不多会儿,江府的下人们就如流水一样的开始给各桌宴席上菜。

    一般来说,在这种场合,上菜以后,江老爷子在台上金盆洗手,说两句话,下来后在主桌首席入座,觥筹交错一番,今天这金盆洗手大典也就圆满完结了。

    在周围散席上一群人的之中,那桌上的菜一上好,张铁就开始动筷子,油水汤汁,吃了个不亦乐乎。

    “吃啊,再等就凉了,现在正好,热乎着呢!”张铁嘴里塞着炖好的鹿肉,鼓鼓囊囊的对同桌的人说道,一边说着,那一双筷子还在桌子上四下横扫。

    那两百多桌的宴席之中,张铁是第一个动筷子的人。

    其他的人盯着张铁,不知道张铁是真傻还是真不懂规矩,这种时候,要动筷子也是江老爷子下来第一个动筷子,哪里有底下的宾客第一个动筷子的。底下的人吃着,江老爷子在上面金盆洗手?还真把江老爷子的金盆洗手仪式当成戏班子在台上唱戏的了?还一边吃一边看呢?

    站在张铁不远处的两个江府的下人就要走过来,不知怎么回事,张铁看了那两个下人一眼,那两个下人也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原本旁边散席上有想装大头蒜站起来教训一下张铁的那些人也不说话了,江府的人都没动,自己在这里喧宾夺主的真要闹出什么事来,搞不好江府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和人演双簧要来坏老爷子的好事,也因此。张铁吃着,周围的一干人都只看着。一个个干咽着口水,喉咙一动一动的。

    特别是和长铁坐一桌的那几个人。看到张铁一双筷子上下翻飞把一桌菜弄成了残花败柳,他们一个个更是对张铁怒目而视,在心里早骂了张铁几万声的混蛋。

    江府今天的菜做得着实不赖,除了江府府上的厨师以外,幽州城内几个有名酒楼的厨师,今天也都在江府的厨房里帮衬着,这做出来的菜,自然也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张铁是真饿了,从昨天晚上离家到此刻。将近一天时间,他整个人粒米未尽,先是奔行三千公里,后来又在廷尉寺中筹划布置,调兵遣将,这个时候上了菜,他哪里还会等那个什么江老爷子搞完金盆洗手大典再吃,因为他知道,今天的金盆洗手大典。是永远也搞不成了。

    自己这边一切已经布置妥当,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可以动手,但张铁觉得,等到江府最热闹的时候一起动手效果会最好。

    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人最多,万众瞩目,影响力也最大。要是无声无息的把江老爷子带走了,那幽州廷尉张穆神大破通天教的段子。还怎么宣扬出去,抽在吞堂脸上的这一耳光。声音也就不够响亮了。今天的这些来宾中的绝大多数人,可是自己最好的见证者啊。

    张铁觉得自己越来越阴险了,但不阴险也不行,因为这世道上,阴险的人太多了。

    认真想想,张铁其实还真有一点后怕,要是在吞党弹劾自己之后,幽州通天教一下子再跳出来,闹出一番大乱子,那弹劾的奏章,可就一下子坐实了,不仅自己要倒霉,而且连带着怀远堂和为自己说话的督宰大人,可能也要受到指责牵连。

    这通天教在幽州起事的时间,简直和吞堂弹劾自己的奏章配合得天衣无缝,要不是没有证据,张铁都差点以为吞党和通天教是商量好的了。不过这种事也只能在脑子里转转,不能说出来,指责吞堂和通天教勾结,这样的罪名,就算太夏三公恐怕也不敢轻易的说出口,因为这动辄就要在太夏引起大乱。

    但凡事都是双面的,这通天教既可以作为吞堂插向自己的匕首,那同样,也可以作为自己射向吞党的利箭。吞党弹劾自己的奏章,既可以是有先见之明字字血泪的忧国忧民之言,同样,也可是是字字珠心用心险恶的栽赃陷害。

    决定那奏章性质的,不是奏章本身,而是在幽州自己和通天教这场较量的结果。

    几十万里之外的幽州的变化,居然可以牵动着轩辕之丘的风向与神经,扰动天下舆论人心,这就是政治!这是几个月前刚来太夏的时候张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太夏就是一个更大的是非圈,既然自己已经一头扎了进来,那很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

    张铁在这里放开胃口大嚼,那边的高台之上,已经有江老爷子的朋友故旧,还有弟子上台,述说称赞江老爷子这些年的功劳成就,算是金盆洗手仪式前必要的序幕和铺垫,后面,就连通州将作监中的那个官员,也上台说话,代表通州将作监,对江老爷子前些年在将作监的过往和成绩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不知道等一会儿江老爷子通天教坛主的身份暴露出来之后,这些说话的人会不会恨不得把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再吞回去,张铁有些恶作剧的想着。

    骑士的胃口本来就非常惊人,张铁的速度又快,简直是风卷残云一样,到了后面,等到在万众瞩目下,江老爷子亲自登上金盆洗手高台的时候,张铁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整桌饭菜,已经杯盘狼藉,居然被他一个人就横扫了三分之二。

    “呃”,张铁打了一个饱嗝,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看着同桌几个怒视着他的人,“吃啊,再不吃就凉了,到了后面就浪费了!”

    尼玛啊!看着张铁的那几个人眉头跳动着,恨不得跳起来把桌子上的盘子扣到张铁的脑袋上,这个混蛋,到底是忍了多少天没有吃东西,绝对是混进来骗吃骗喝的……

    ……

    高台上,一团和气的江老爷子往四周罗鞠一圈,然后挺直了腰杆。

    “多谢各位朋友抬爱,江某一生,出生贫苦,兢兢业业一百多年,能有今日,我已满足了,今日金盆洗手之后,江某也能得清闲,放下手中匠锤,只寄情于山水。在金盆洗手之前,按规矩,江某再问一句,可有与江某恩怨未了者,有未了者,就请诸位朋友为我做一个见证,咱们现在了断,等江某金盆洗手之后,过往之事,就不愿再提!”

    这只是金盆洗手的一个过场,要办金盆洗手典礼的人,谁人又会把那未了的恩怨,会到这里来了结,自然是一切都摆平之后,才来这么一个仪式。

    当然,这话还是要问的。

    看着下面的人不出声,江老爷子很满意,一脸微笑的就要走近那盛满了清水的金盆,就在他想要把手伸入金鹏之中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而又响亮的在下面的人群之中响起,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气息。

    “江老爷子请慢洗手,有个恩怨还没了结呢!”

    一听这声音,江老爷子眉头一皱,抬起眼,就往宾客之中看去,下面的宾客之中也嗡的一声,大家扭过头,向发声的地方看了过去。

    就在那最边缘处的散席之中,一个家伙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摸了摸肚子。

    站起的人,自然是张铁。

    看着张铁从容的站起,刚刚还怒视着他的那同桌之人,此刻一个个的嘴巴张得比鸭蛋还大,看着张铁,就向大白天见了鬼。

    这……这……这个家伙……居然……居然……是来找茬的?居然有人敢来江老爷子的金盆洗手典礼上找茬?

    感觉着江老爷子和那两百多桌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和张铁坐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屁股下坐着烧红的铁板一样,一个个在桌子旁边扭动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坐在张铁旁边,要是被江老爷子误认为他们是一伙的,那就冤枉了,而要是马上离开,几百桌人看着,也显得他们胆小如鼠。

    如此万众瞩目,旁边的那几个家伙,走不得,坐不住,一个个脸色憋得像煤一样。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再动筷子了。

    “这位朋友有些面生,恕江某眼拙,江某记得好像从未见过,不知道你与江某有什么恩怨?”

    好歹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只是在微微冷场了两秒钟之后,江老爷子就开了口,声音中和,不急不躁,一派长者风范,只是这卖相,就让在坐的宾客之中许多人心中暗暗叫好。

    这种时候,别人都插不上嘴,那几千宾客,就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竖直了耳朵听着。

    “我与江老爷子的确素未平生无冤无仇,不过我受人所托,今日也只有来搅局一次了!”张铁叹了一口气。

    “不知这位朋友是受何人所托?”江老爷子一脸笑容的问道。

    “托付我者,也就是这幽州境内二十七亿普通百姓而已,江老爷子既然想要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那么,我也只有来要了你的性命了!”

    张铁此话一说,宛如一阵寒风吹过整个江府,整个江府之中的温度,哪怕此刻点着百十个火盆,一下子就像陡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也就是张铁话音刚落,轰隆一声,这宴会场地外围一道三百多米的院墙瞬间轰塌……

    幽州廷尉寺下属精锐,如黑色的潮水,直接摧枯拉朽,破墙而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四章 踩死老王八

    穿着黑色盔甲,拿着盾牌战具的廷尉寺精锐,从被推倒的院墙后面蜂拥而入……

    眨眼之间,江府四周的院墙又有几处被推倒,大批的廷尉寺精锐如燎原的黑色烈火,眨眼之间就把江府里面举办金盆洗手仪式的场地四周包围了起来。

    看到这些精锐,作为嘉宾参加金盆洗手仪式的人一个个只觉浑身发冷,不敢稍动。

    “獬豸营!”——和张铁坐在散席上的一些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廷尉寺精锐,不少人都脸色发白,有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突破江府外墙的,正是幽州城的獬豸营。

    獬豸是华族所崇拜的太古神兽,传说獬豸体大如牛,形如麒麟,全身黑毛,双眼如炬,额上生有独角,拥有极高的智慧,能辨是非曲直善恶忠奸,嫉恶如仇,看到奸邪恶人,獬豸就用独角把其刺死,然后吃下。

    太夏三司衙门的图腾,正是獬豸,作为幽州廷尉,张铁的正式官服之中,最重要的,也是代表一州廷尉身份的就是獬豸冠,因为嫌官服穿起来麻烦,张铁一直都没有穿。

    廷尉寺下属之中最暴力最有威慑力的力量,正是獬豸营。

    在怀远堂掌控了幽州之后,怀远堂手上的两支军团力量,破日军团的大半和飓风军团之中的一部分,摇身一变,就进入到獬豸营中,分散到幽州各地,成为怀远堂掌控幽州最得力的铁拳。

    在太夏,军队是对外的,而獬豸营则是对内的。

    以西方大陆或者威夷次大陆的标准来说。獬豸营相当于超强的武装警察部队。

    幽州的獬豸营以怀远堂中的两个军团的骨干为力量构建起来,再吸收幽州本地的一些高手。其名称虽为营,但其人数。却达到90万人,相当于两个军团。这就是张铁手上最强的力量,作为一州的廷尉,手上自然是有牌好出的。在太夏的廷尉机构中,一般的刑捕负责的就是缉拿匪盗恶人,而如果遇到大场面,要镇压地方叛乱维持地方治安,那就要獬豸营出马了。

    三个月来,以怀远堂两大军团为班底组织起来的獬豸营早已经开赴幽州各郡各城。

    这次遇到通天教要作乱。张铁直接就把獬豸营调动了起来。

    在威夷次大陆与魔族战斗过,正规军团出身的獬豸营的战斗力毋庸置疑,特别是獬豸营中的军官,大多数都是与魔族交过手的,这样的獬豸营,身上的那种杀气,更是浓烈如血,让人窒息。

    张铁吃饭的时间,幽州廷尉寺下属的人马已经清除了江府的外围。三万獬豸营的精锐,早已经无声无息把江府包围得水泄不通,张铁一站起来,獬豸营四方合围。同时发难,只是眨眼之间,就把江府变成了一个铁桶。

    除了獬豸营之外。廷尉寺刑捕之中的大批高手这个时候已经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了江府那些房屋的屋顶和院墙之上,一个个手上拿着神机弩和裂天网这些让高手都胆寒的东西。虎视眈眈的看着江府之中的人。

    “幽州廷尉寺奉命缉拿通天邪教妖匪,不知者无罪。从逆异动者格杀勿论!”面色如铁的张远山一声冷喝,在廷尉寺中大批高手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獬豸营和张远山出现,那在金盆洗手高台上的江老爷子就不动了,他只是看着张铁,声音平静,“你究竟是谁?”

    张铁轻轻揭下自己脸上的变装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廷尉大人!”

    “张穆神!”

    “幽州之虎!”

    看到张铁那张年轻得过分得的脸的那一刻,张铁的周围,就响起一片惊呼声。

    三个月前,幽州刺史争夺之战,张铁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在这种场合,张铁一露出本来面目,一下子就被许多人给认了出来。

    张铁看着不远处的江老爷子,笑了笑,“此刻,幽州境内各处的90多万獬豸营的战士已经倾巢而出,同时行动,清剿捣毁通天教在幽州各处的据点和头目,你就是想通报消息都来不及了,江坛主,这种时候,你还不束手就擒么?”

    高台上的江老爷子仰天长叹一声,声音充满了悲戚,“江某辛勤一生,才积累下如今江家这亿万家业,我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这片家产太招人眼红,怀远堂如今刚刚在幽州建立根基,正是需要四处扩张吞并,原本我想今天金盆洗手,后退一步保一个平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廷尉大人既然看上江某这百十年来打拼下的这片家业,只要一句话,江某双手送上又如何,何必枉造这些杀孽,为江某罗织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这片家业,江某今天就送给廷尉大人,只求廷尉大人高抬贵手,让江某这些故旧和弟子平安离开,江某从此以后也就隐居深山,采茶种菊度日如何?”

    江老爷子的悲叹,引得宾客之中都有了一阵骚动。

    张铁也没想到这个老王八到这种时候还能倒打一耙,巧舌如簧为自己脱罪,还给自己和怀远堂身上泼了一瓢污水,真是死不悔改。

    张铁冷笑了起来,“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一劫,你是不是通天教妖匪,只要把你拿下,在这江府之中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藏污纳垢就知道,为了这幽州百姓不被你们这些杂碎祸害,我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此刻谁敢挡在我面前我就砍下谁的脑袋,你看我年轻,以为只说两句话就能让我有所顾忌退去吗?醒醒吧!”

    “看来廷尉大人是铁了心想要把老朽的这片家业吞到肚子里了,而且连老朽的一挑三生路都不给了!”江老爷子的声音低了下来……

    “给我拿下!”张铁一声冷喝,不再废话。

    张远山和廷尉寺中的两名刑捕高手同时就向着江老爷子扑去。

    “幽州廷尉张穆神想要侵吞师傅家产。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兄弟们。我们和这些狗官拼了!”

    张远山这边一动,那边。那老王八的弟子之中,一个家伙悲愤的大叫了起来,直接抄起家伙就向包围着这些的獬豸营的那些战士冲去。

    那老王八的弟子和江府的下人之中,许多人也动了起来,妄图在这里引起更大的混乱。

    但这里是太夏,在这太夏,虽然不能说当官的个个都是好人,但太夏的吏治,在严刑峻法和完整的制度设计之下。却还算清明,敢肆无忌惮欺压掠夺民财的官员,整个太夏,估计也找不出几个来。

    能来这里参加观看金盆洗手的人,有几个是没有脑子的愣头青,会被别人几句话就鼓动得不要命的往上冲,说难听点,不要说今天张铁要抓的是江老爷子,就算张铁今天要抓的是那些人的父母兄弟。一旦扯上通天教,那些人恐怕也要连忙撇清甚至大义灭亲。

    那些妄图想要挑起混乱和扑向獬豸营的江府中人,等待他们的,就是一阵暴雨一样的神机弩的弩箭。

    眨眼之间。地上就多了几具像刺猬一样的尸体,那小小的骚动,瞬间就平定了下来。

    ……

    金盆洗手的高台之上。正在交手的四人却突然异变横生……

    原本空着双手的江老爷子的两只手上,突然之间就凭空多出了两把长剑。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变化。剑光一闪,只是一声闷哼。张远山和两名刑捕高手同时从高台上倒飞了下来……

    一个十五级的战灵和两个十四级的战魔高手,居然不敌江老爷子。

    张远山脸色翻红,一截袖子已经留在了高台之上,落地之后,手指上还有鲜血滴落下来,而那两名刑捕高手一落地,脚步一踉跄,则同时吐出一小口鲜血。

    哗啦一声,江老爷子身上穿着的长褂一下子就被撑破,一对翅膀和一条尾巴突然从他的背后伸出来,然后一下子就冲天而起。

    人族之中,除了骑士,谁都没有飞行的能力,而能长着翅膀飞行的,能说人话的,除了鸟类之中的八哥和鹦鹉,就只有魔族了。

    “啊,是影魔!”

    来宾之中的一个人犹如被人爆菊一样的撕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影魔两个字,顺就就如同十级地震一样,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张铁也瞬间一惊,然后就是一喜,那种巨大的兴奋的战栗感如电流一样的扫过张铁铁的脊椎,然后张铁想都没想,抓过身边的一把长剑,一下子就把长剑投掷了出去……

    一道火光从张铁手中飞出,瞬间就击中了飞到天上的那个扇动着翅膀的身影。

    然后天上就如同打雷一样,发出一声惊动半个幽州城的巨响,一堆血肉碎片和一个身体同时从天上掉了下来,正正落到了金盆洗手的高台上……

    掉下来的那些碎片之中,有断裂烧灼的翅膀,有一大截尾巴,更多的,则是一个谁都不认识的浑身鳞片胸口被洞穿的身体和那具身体上一个长着角的,目光凶残的脑袋……

    “……你们华族……的末日就要到了……我在地狱里……等着你们……哈……哈……”

    那声音还是江老爷子的,而这个身体的形象和从其口中吐出来的话语,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那得意的笑声也一下子戛然而止……

    那颗丑陋的脑袋直接被张铁一脚踩爆……

    张铁不知道,当他一脚把那颗影魔脑袋踩爆的时候,他此刻的形象,在那些来宾的眼中,简直威猛彪悍到了极点。

    张铁抬起了自己的脚,轻轻的弹了弹衣服上的几点血迹……

    “恭喜堡主大人再次获得一颗掠夺之果!”已经许久没有和张铁联系的海勒,在张铁的识海之中发出了一个声音……

    发了……

    张铁的嘴角都忍不住要飘起来,但表面上,还是威严的一声大喝,“给我把整个江府掘地十尺的翻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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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五章 大破通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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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到今天为止,通天教令太夏所忌惮的,并不是这个邪教所表现出来的武力值,而是他蛊惑人心的能力和对太夏普通民众带来的伤害。

    去年十一月,在平定甘州通天教之乱事,通天教起事作乱的人中,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是十三级的战将,但甘州的通天教之乱依然给甘州的普通百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也给整个太夏带来巨大的震动。

    纵观太夏最近数百年来,在那乡下偏僻之地,不缺那些在山沟里关起门来玩宗教的家伙,但那些人的邪教,说白了,也就是给廷尉寺添乐子的——那些搞邪教的,十多几十个人躲在个小地方,然后其中某个脑子被烧坏的家伙开始装神弄鬼,开始自称“xx大帝”“xx天君”“xx转世”“xx老祖”之类的,简直多不胜数,这样的案子,在各州廷尉寺的档案之中一找,随随便便都能找出十多个。

    而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要听到消息,不要说需要刑捕出马了,地方上的亭长带着几个弓手就能把那些大帝、天君、老祖之类的家伙一锅给端了。地方上的官员们最喜欢这些家伙,因为收拾这些家伙既轻松容易不费力,报上去又功劳大,赏赐多,也因此,那个地方要是出了几个这种脑袋烧坏的人。那些亭长,甲长。县令之类的官吏,简直要欣喜若狂。就像中大奖一样。

    但通天教却不是这样,这个教在甘州起事作乱的时候,短短几天,就把甘州境内的十多个郊县弄成了一片焦土,普通百姓被挟持夹裹参与作乱,稍有不从,就是断头破家,那些郊县之内,所有太夏官员与公职人员。只要落在通天教的手中,都是全部满门诛杀,手段残忍之极。

    这伤亡百万的邪教作乱,这几百年来,太夏还是第一次发生,也因此,才震动天下,让太夏廷尉府都不得不亲自派出得力刑捕和高手赶赴甘州,处理后续事宜。并发文天下,通缉通天教余孽。

    在今天之前,恐怕连太夏的廷尉府都没有想到通天教的背后居然还有魔族参与其中,张铁也没想到。

    今天过后。张铁知道,通天教一定会再次震动天下。

    因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人族内乱,而有了更复杂的背景。性质已经截然不同。

    张铁更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又立了一个大功了。这是真正的大功,要不是自己。整个太夏,谁人能知道这通天教的背后,居然还有魔族参与。

    廷尉寺的一干属下这个时候看着张铁的眼神,也都多了一些热切,因为谁都知道,廷尉大人这一次是立了大功了,他们,自然也跟着沾光。

    虽然立了大功,不过张铁此刻却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心中隐隐的有一点隐忧,刚刚被他踩爆脑袋的“江老爷子”最后的嚎叫似乎还在张铁的耳边徘徊着。

    华族的末日?

    是这老王八最后时刻的危言耸听?还是魔族后面还有着针对太夏与华族的更厉害的手段?

    张铁在思索着。

    可惜,魔族的大脑结构与人族存在巨大的差异,自己的《摄魂禁断大术》中的秘法对魔族无效,要是能有效的话,自己倒想知道那个影魔还知道些什么?这个影魔,比阿比安大师还要高级,已经是战灵级别的影魔,快要接近骑士,这样的一个家伙,在人族之中潜伏了那么久,知道的东西一定很多。

    今天的收获是巨大的,但在这巨大收获的同时,张铁也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让刚刚来到太夏,在家人温馨的家庭生活中沉浸了几个月的张铁再次一下子惊醒过来。

    无论是魔族还是吞党,这内外的两股力量都非常的恐怖。

    要应对未来的局势,需要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强悍的实力。

    要加油了!张铁暗暗对自己说道。

    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团团围困着江府的廷尉寺的精锐已经开始在江府之中一寸一寸的搜查起来,对此,张铁倒不用担心,因为这抄家搜查的本事,廷尉寺中,有的是专门的人才。

    张铁知道这江府地下还藏着一些东西,不过他却不想再说了,这种事,他作为上官,要是什么都包圆了,连给下面的人立功和发挥作用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的来宾和江府的下人们这个时候都被廷尉寺的人一个个的隔离了起来。

    宾客之中有一点骚动,廷尉寺的刑捕们如狼似虎,出手如电,眨眼之间,就把那一千多宾客中几个来自高州,燕州,墨州,还有通州的人——卸下下巴与全身关节,五花大绑之下拖出了人群,拉到外面的车上就地审讯,这些人,都是左管家“记忆”之中今天借着金盆洗手这个仪式来到江府准备与江老王八接触的隐藏在东北督护府境内其他几个州的通天教的人。

    张铁站在金盆洗手的高台之上,看着那瞬间冷清下来的两百多桌还未开动的酒席,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谁还有工夫坐在这里吃饭,所有那些酒席,也慢慢的冷下来。

    那个影魔的身体的每个碎片都被收集到了高台之上,就在张铁的旁边,张远山看着一个廷尉寺中两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正一寸寸的检查着影魔的尸体。

    刚在这个影魔在与张远山和廷尉寺中的两名刑捕高手交手的时候,手上突然多出了两把长剑,那长剑,不是骑士使用的可以凭空从元素界中凝聚而成的白银密藏。而只是高阶的符文武器,在那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这个影魔可以变魔术一样的让自己的手上多出两把武器。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影魔的身上携带着珍贵稀少的空间装备。在发现这个影魔的尸体上外面的几件饰品都只是一般的符文装备之后,张远山才叫来经验丰富的老仵作,开始细致检查起这影魔身体的内部来。

    空间装备只要贴着使用者的身体,无论是在体外还是体内,都不影响其使用效果。当然,除了少数人之外,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把空间装备藏在自己的身体之内。

    在一个仵作用手上的小刀把影魔左手的腕骨部位的皮肤和皮肤下层切开之后,一颗普通珍珠大的,带着奇异金属光泽的珠子显露了出来。

    那颗珠子还带着血。仵作用镊子把它取出,放到酒精里清洗一遍,擦拭干净之后,交给了张远山,张远山也不查看,而是直接把珠子恭敬的递给了张铁,“大人请看!”

    张铁用手接过那颗珠子,认真的放在手中看了看,只有在这种时候。那带着金属光泽的珠子上的奇异的一圈圈的符文才明显起来。

    随后,张铁的精神力就探入到那颗珠子的内部。

    因为这个时间还短,扼守着进入那颗珠子内部空间通道的一个精神力的烙印还未彻底消散,但此刻的张铁又怎么会把那么一点精神力烙印放在心上。他只是精神力一动,瞬间,他那恐怖的精神力就如同十级地震引发的惊天动地的海啸一样扑了过去。那个还未彻底消散的精神力烙印,就像沙滩上用沙子堆出来的一个堡垒一样。眨眼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一个空间出现在张铁面前。

    这是一个长宽高各五米左右的空间,比魔帅的那个空间装备的容积要大上将近四倍以上。

    和魔帅的那个随身的空间装备一样。张铁在这个空间里,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堆金灿灿的环境和金币,接着就是一些武器,还有一些食物和淡水,其他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点,再接着就是一堆镜子,没错,就是镜子,和阿比安大师的密室之中的摆放着的镜子一样的镜子,这似乎是影魔的怪癖,除了那些镜子,这个空间里,还有一些东西让张铁都有些毛骨悚然,看了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铁只是一动,二十多具尸体**,但依然还保持完好的人族女尸就出现在了金盆洗手的高台上,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铁让人用布把这些女尸盖上,叹了一口气,“去查查这个老王八所在之地的这些年的妇女失踪的案件,看看能不能对得上,对得上的和她们的家人联系一下,找不到的就妥善安葬,入土为安吧!”

    张铁叹了一口气,这所有的影魔,心中都有变态的一面,就像阿比安大师一样,这个老王八这些年说是丧偶独身,外面装深情,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

    那些女尸很快就被廷尉寺的人抬走……

    “大人,我们在那边发现一点东西!”

    女尸刚刚被抬走,一个廷尉寺的官员就小跑着过来,请张铁去看看。

    ……

    在江府的地下室中,还隐藏着一个极其隐秘的地牢,张铁来到地牢之中的时候,刚刚进入,就听到一个声音杀猪一样的在地牢之中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混蛋,你这个老王八,快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老子出去要杀你全家,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尿壶,要用烧红的铁棍爆烂你的菊花,还要把你们家的所有女人强奸一万遍后卖到最低级的妓院倒贴钱给人干,干一次老子给100个金币,你这个老杂种,老乌龟,快放我出去……”

    循着声音走过去,张铁就看到在一间狭小的地牢之中,一个批头散发的胖子正在地牢之中发狂的大叫着。

    这个家伙在这里似乎吃了不少苦头,不过精力依然旺盛,他身上穿的衣服原本似乎不错,而这个时候,那些衣服已经变成布条,一条条的挂在他的身上,好像是被人用鞭子抽碎的。因为那布条下面,完全就是一片鞭痕……

    “这个人是谁?”

    “刚才这个人自称叫朱大彪。是燕州刺史的孙子,属下不敢擅做主张。所以让廷尉大人来亲自处理!”

    张铁点了点头,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个人真是幽州刺史的孙子,那么自己把他救出来,这就是一个大人情,这样的人情,自然要自己亲自出面才显得慎重。

    燕州是太夏三十六上州之一,也是东北督护府内最繁华的所在,东北督护府的驻地。就在燕州境内,这燕州刺史的孙子,在太夏,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豪门子弟了,只是这朱大彪怎么会在这里……等等……朱大彪……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自己好像听到过一次……对了……司农府的人说燕州刺史的孙子在幽州买了一块地,30多万平方公里……

    张铁一下子想了起来……

    张铁走了过去,正在大吼大叫的朱大彪也一下子看到了张铁和张铁身边的几个人,看到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的廷尉寺的官服。朱大彪一下子停了声音,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朱大彪问张铁。

    这朱大彪人挺胖,不过一双眼睛哪怕是睁着也就是一条缝,瞪大了的感觉也就像正常人睁着眼睛一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帮朱公子把门打开吧!”张铁没有回答,挥了挥手说道。

    “哼哼,是不是那个姓江的老王八派你来的。以为换几套廷尉寺的衣服就想骗老子上钩吗?”朱大彪冷笑,还抱起了膀子。“真当老子是白痴,这一招老子八岁的时候就玩腻了!这种时候。给老子来个美人计效果说不定还要更好。”

    “大胆,这是幽州廷尉张穆神张大人!”张远山一声冷斥。

    燕州刺史或许会让他敬畏一点,但燕州刺史的孙子,一个白身而已,说真的,还真没有在张远山面前嚣张的资格,不要说他,这太夏哪怕一个稍有骨气的九品县令,也无须对一个刺史的孙子客气什么,这也是太夏之所以是太夏的原因。豪门子弟虽然资本雄厚,但却没有在太夏官员面前嚣张的资格。

    咔的一声,朱大彪的牢门被打开。

    朱大彪的面色变了变,尝试着走出牢门,发现大家都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动手,他的目光落在张铁身上,“你真是……真是……那个……幽州之虎?”

    张铁笑了笑,“前两天我到司农府,听到朱公子在幽州买了3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刚刚通过银行缴完款,你怎么现在却在这里呢?”

    朱大彪愣愣的看着张铁,眼睛慢慢湿润了,突然之间,就冲到张铁面前,一把抱住张铁,就像落水之人抱住了一个救生圈,分别了几十年的人抱住自己的亲人一样,嚎啕大哭,涕泪齐下,“啊,我的妈呀,你们总算来了,要是你们再晚来两天,我不被那个老王八弄死也要被逼死了,我都快要撑不住了,我他妈的还没活够啊,我今年才二十七岁,还是处男,还不想死啊,上次在倚天阁被七个花魁围着,我都把持住了啊,没有破身,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春莲都和我约好了,可以等我到三十岁的时候再让我成为男人啊,呜呜呜呜……”

    朱公子的哭声之悲戚,真是令闻者伤心见着流泪,他一边大哭一边噼里啪啦的说一大堆,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被人关了几日,受到了什么虐待,这情绪释放之下,让张铁都有些无语,张铁都没想到刚刚还铁骨铮铮在牢饭之中叫嚣大骂的一条好汉,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泪人儿……

    “咳……咳……”张铁咳嗽了两声,感觉要是再被这个朱大彪抱下去的话自己就要去换衣服了,张铁拍了拍朱公子的背部,压惊似的安慰了一下,顺势把朱公子的手拿开,“朱公子,你说的那个老王八已经伏法了,我看你还是上去让医生检查一下吧,你在牢中这几日,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朱大彪一听,连忙止住了哭泣,在情绪发泄完之后,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擦了擦眼泪,似乎才一下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张铁,有些心虚的说道。“这刚才……我说的那些……”

    “刚才你们都听到了什么?”张铁问旁边的几个人。

    “我们只听到朱公子在牢中铁骨铮铮大骂江老王八,其他的什么都没听到!”旁边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个人机灵的说道,其他则点了点头。

    张铁笑了笑。“朱公子身在囫囵仍能威武不屈,男儿本色不变,不愧是名门之后,令人敬佩!这世间,无情皆竖子,有泪亦英雄,些许事情,无须在意。”

    朱大彪感动了,眼睛再次有些发红起来。就在张铁担心着他再大哭一把的时候,朱大彪的一只肥厚的大手直接重重的在了张铁的肩上拍了两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朱大彪的好兄弟!”

    ……

    刚刚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上,朱大彪的鼻子就动了动,在空气中嗅了嗅,开始大口的咽口水,“这是红烧鹿肉……这是蜜汁熊掌……我操,还有……还有八宝山珍……”

    还不等张铁招呼他。朱大彪就像野牛一样的甩开腿飞快的朝着摆着宴席的地方冲了过去……

    张铁和张远山互相看了看,两个人心底都压着一句话,这燕州刺史的孙子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这里离又宴席的地方距离可隔着一百多米呢……

    张铁摇摇头……

    等张铁和张远山走到哪里的时候,就见朱大彪一只手抓着一只熊掌,一只手抓着一只烤鸡。嘴上在啃着手上的东西,整个人却像是在跳大神一样的站在金盆洗手的高台上。在猛踩那个影魔的尸体,踩得一片血肉模糊。一边吃着东西还一边含含糊糊的大骂,“我叫你抽……我叫你抽……”

    张远山这个时候低声的在张铁耳边禀告了一句。

    张铁微微一愣,“可以这样吗?”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缉捕击杀奸邪恶霸自然是不能,这些东西按律要抄家归公,随后怎么处理都有章法可循,可这江老王八既然是魔族,那么,按照《太夏律》中相关规定,大人击杀了魔族,这个魔族的一切东西都是大人的战利品,《太夏律》是上位法,这种时候就应该按上位法的规定处理,所以这江府的一切,还有这江老王八名下的一切,现在都是大人您的财产了!”张远山低声的解释道。

    张铁摸了摸手上的拿着的那个空间装备,微微思考了两秒钟,“那些东西,你拿个方案出来,就让今天参加这次行动的幽州廷尉寺下面的所有兄弟分了吧,就当我给大家发的红包,开门红!”

    张远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张铁恭敬一礼,“大人仁厚!”

    ……

    就这短短的功夫,在廷尉寺的手段之下,宾客之中被抓走拷问的那几个通天教的人都各自招了……

    “可以通知督护府和其他各州廷尉寺了,兵贵神速,千万别让那些人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张铁吩咐道……

    ……

    黑铁历900年1月1日,大年初一……

    一日之内,幽州廷尉张铁张穆神在幽州,调动幽州各郡各城90多万獬豸营战士与精锐刑捕一起行动,大破通天教,缉拿,格杀通天教潜伏隐藏在幽州的隐蔽教徒和骨干17000多人,摧毁其隐秘的据点巢穴37个……

    也就是在同一日,得到幽州廷尉寺传来的情报,东北督护府内各州廷尉寺高手于当日晚间紧急出动,于各州中抓捕缉拿潜伏在各地的通天教教徒,战果斐然,通天教在东北督护府各州力量,几乎被完全摧毁。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通天教几日之后将在幽州和东北督护府内起事作乱的阴谋也终于为人所知。

    在得知通天教居然想要在过年的时候在东北督护府各州作乱起事的消息之后,不知道多少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在来太夏几个月之后,张铁的名字一下子就冲出幽州和东北督护府地界,幽州之虎的这个外号,第一次在幽州之外的地方传扬开来,名震天下……

    1月4日,督宰大人的飞舟再次莅临幽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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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 第二十六章 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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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通天教只是通天教,张铁在幽州折腾的规模再大十倍,督宰大人也不见得会为这么一点事亲自再来一趟幽州,但张铁掀开了通天教里面的那层“魔族”的画皮,那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事实上,这件事才是真正惊动太夏的大事。

    9月4日,督宰大人的飞舟直接降落在白虎台。

    张太玄,张铁,还有穆雨长老以及幽州城中的一干官员都在白虎台恭迎督宰大人的到来。

    跟在张铁身边的,还有燕州刺史的孙子朱大彪。

    自己的孙子被人俘虏,而且还与魔族有关,既然已经牵扯到自己的家里人,燕州刺史朱佟也随着督宰大人一起来到幽州城了。

    从牢里出来,只是几日的功夫,朱大彪的脸上又油光水滑了起来,这个家伙穿着一件白色的熊皮大衣,脖子上的围着一条银貂围脖,像一个肥球似的站在张铁的身边,小脸冻得通红。

    张铁在幽州大破通天教的消息传遍天下,不过消息中无论大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却没有提到朱大彪这么一个人物。

    这是一份大人情,要是燕州刺史的孙子落在了通天教和魔族的手上,不论结果如何,只是这天下的舆论,就可以让燕州朱家脸面无光,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搅起一些风浪来。那说不定还会横生不少事端。

    太夏也并非世外桃源,这是张铁回到太夏几个月中最大的感触。

    飞舟缓缓降落。地面上的人都精神一震,只有张铁身边的朱大彪幽幽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高兴?”张铁偏过头问他。

    这几日,这个朱大彪都住在廷尉寺中,这个家伙是被关怕了,现在看着幽州城哪里都不安全,按他的说法,他原本是住在幽州的一个豪华大酒店之中,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一觉醒来,就到了江府的地牢之中。瞬间从天堂落到地狱,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卫,绝对已经凶多吉少,有了这么一个经历之后,再叫他去住幽州城的其他酒店寓所之类的地方,这个家伙打死都不去。

    廷尉寺这几日也在肃清通天教的余毒,朱大彪作为被绑的当事人,和那个老王八接触过几次,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所以也就留在廷尉寺中录录口供,配合一下,廷尉寺这边也顺便把他雪藏几日,过过这个风头。

    在廷尉寺的这几天中。朱大彪却和张铁混得熟了,颇有些意气相投的意思,两个人之间说话也越来越没有顾虑。

    这个时候听到张铁的问题。朱大彪只是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说来你可能不相信。这个爷爷,我已经五六年没见了。我长这么大,和他说过的话可能还不到二十句,要不是我在幽州出事,他恐怕连有没有我这么一个孙子都不一定能记住。”

    “啊,不至于吧?”张铁眨了眨眼睛,以他家的家庭氛围,他实在难以想象朱大彪说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于一个家庭之中。

    “我爷爷他有子女87人,我老爸在家中排行第63,在一干叔伯之中并不算出众,我老爸除了我老妈之外,还有二十多个姨娘,我老妈在我老爸的女人之中排行第十四,也只是中等,到了我这一辈,仅仅是我家里的兄弟姐妹就有34人,在这34人之中,我排行21,也混得一般,连上我老爸这一支在内,到去年我离开幽州时为止,我爷爷的亲孙子亲孙女都有543个,其他的外孙和外孙女还有240多个,这个数字,每年还在增加之中,你说我算那根葱。”朱大彪揉着脸,“老东西是幽州刺史,每天不是处理公务就是闭关修炼,我长这么大,见那老东西的机会还不到二十次,而且大多数是家族之中过年或祭祖的时候见上一面,老东西第一次和我说话是在我六岁,那年祭祖,在家中的宗祠大殿之中,他问了一句我叫什么名字,等他第二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觉醒了第一个先祖血脉……”

    老东西?听到朱大彪口中的这个“尊称”,张铁也是无语,而他话中的内容,也才让张铁知道为什么这豪门大族之中的亲情会都淡泊。

    这不淡泊也不行啊,无论是谁,生上了**十个儿子,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照顾得过来,骑士是很强大,但再强大的骑士,一天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不可能把时间多变几个小时出来,当然,除非那一家子人都生活在时间之塔中,那就另说了。一个人坐在燕州刺史这样的位置上,既要处理公务,又要不耽搁修炼,每天还要吃喝拉撒,偶尔还要忙活一下传宗接代的问题或者让自己偷闲喘口气,一天能腾出来在家的时间有多少?这个时间再分成**十份,那每一份又有多少?等这八十九个人再次开枝散叶,那些更小更嫩的枝叶又会获得多少关注呢?

    张铁知道,朱大彪说的这话可不是个别显现,而是太夏豪门之中的普遍现象,豪门之中的骑士高手,一个人生几十上百个孩子的实在太正常太普通了,有时候,骑士血脉的延续,在许多家族之中,甚至已经不仅仅是那个骑士个人的问题,而是上升到整个家族血脉繁衍的高度,特别是觉醒了一些先祖血脉的骑士,连传宗接代都变成了家族重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事实上,刚刚在太夏安定下来不到几个月,张铁已经慢慢感觉到了怀远堂的压力,堂中长老开始已经开始旁敲侧击。要让张铁娶妻纳妾,多多造人。要不是张铁现在已经是堂中长老,地位显赫。而且在刺史之争中为怀远堂立下汗马功劳,张铁说不定就要被怀远堂中的一干长老丢过一堆女人来给霸王硬上弓了。

    “你不是在幽州刚刚买下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好歹也两千多万金币,你在家里不会这么惨吧?”张铁问道。

    朱大彪买的那块地的等级比起张铁在阳河郡旁边买的地还要偏僻一些,所以价格也更便宜,同样,看在燕州刺史孙子的这块招牌上,幽州司农府已经给朱大彪做了最大程度上的优惠。

    督宰大人的飞舟。已经降落到离地几十米的高度,张铁一边说一边说随着张太玄和穆雨长老往前走去。

    “我老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那些钱,是我老妈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还有与我交好的同宗几个兄弟和朋友攒下来的钱,外公和几个舅舅也支援了一点,燕州银行还看在我刺史孙子的这块招牌上给我贷了一些款项才凑了这么一笔!”说到这里,朱大彪用早已经准备好的辣椒水往手指上悄悄抹了沫,然后用手指往贴着眼皮下面一擦。突然之间就眼睛发红泪流满面,“为了这一搏,我连我小九妹这些年攒的压岁钱都给骗来了,你说我容易吗我。为了躲债,今年过年我家都不敢回了……”

    我靠!这个混蛋也真做得出来,连小姑娘的压岁钱都能骗来做投资。真是服了!

    飞舟的门打开,里面的人甚至还没出来。朱大彪就一声悲号,就像历经艰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以一个乳燕归巢的姿势就朝着那边扑了过去,“爷爷……”

    几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飞舟的舱门口,其中一个,正是东北督护府的黑脸督宰,而在督宰大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人,高额细目,两鬓如雪,则是燕州刺史朱佟。两个人的身后,则是张铁第一次在河边见到的那两个年轻骑士。

    “拜见督宰大人!”

    幽州这边的一干官员拜见程督宰,而朱大彪则一把抱住了朱佟,大哭起来,“爷爷……孙儿武力低微,这一次不幸落入魔掌,不过好在孙儿时时刻刻想着爷爷您从小对我的教诲,没给咱们朱家丢脸,宁死没有答应那个老王八的要求,绝不出卖太夏……孙儿原本已经抱定必死之心,准备舍身取义,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为幽州廷尉所救……”

    朱佟原本还板着脸,这个时候听自己的孙子如此哭诉,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微微松动了一些。

    朱佟直接向张铁看来。

    “我们发现朱公子的时候,朱公子被通天教的影魔关在地牢之中,衣衫褴褛饱受折磨,不过朱公子宁死不屈,大义凛然,当时还在地牢之中大骂老贼,令人敬佩!”张铁正色说道。

    这话虽然稍有美誉,但大体如此,张铁也没算说谎,至于后来那些,于大节无关,张铁也就不多说了。朱大彪虽出身豪门,但关键时刻能够挺得住,没有怂下来,这也是张铁能与朱公子相处得来的原因,要是朱大彪是一个软蛋,大节有亏,就算能把他救出来,张铁随手也就把他丢到一边任他自生自灭去了,哪里还会让这种人住在廷尉寺之中。

    听完张铁的话,朱刺史的脸色彻底的缓和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正在嚎啕大哭的朱大彪,“这些年,爷爷对你关注不够,倒是委屈你了,这次幽州之事,却也让我看到,原来你还有几分太夏男儿的血性,实力虽然不堪造就,但骨头还算硬,不错,不错……”

    ……

    白虎台枢机重地之内,面对着程督宰,张铁一句话,就让督宰大人都一惊。

    “督宰大人,我打算辞去幽州廷尉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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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之堡介绍:
大灾变之后,世间的一切规则重写,黑铁时代来临,钢铁,蒸汽,武力成为人类赖以生存下去的最大依靠,一个叫张铁的普通少年,懵懵懂懂之中,被命运之神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得到一颗能够不断生长出各种神奇果实的小树,少年惨叫一声,打着滚,一头扎进那片无限广袤大陆的洪流之中——波澜壮阔的人族与魔族的第三次百年圣战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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