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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下梦龙     仗剑寻仙录txt下载     仗剑寻仙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忧天之人

    从前在古时,有一个胆子很小,而且有点闲散的人,他常会想到一些奇怪的问题,而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有一天,他吃过晚饭以后,拿了一把大蒲扇坐在门前乘凉,并且自言自语的说道:“假如有一天,天塌了下来,那该怎么办呢?我们岂不是无路可逃,而将活活地被压死,这不就太冤枉了吗?”。从此以后,他几乎每天为这个问题发愁、烦恼。再后来他的朋友见他终日精神恍惚,脸色憔悴,都很替他担心,但是,当大家知道原因后,都跑来劝他说:“老兄啊!你何必为这件事自寻烦恼呢?天空怎么会塌下来呢?在说即使真的塌下来,那也不是你一个人忧虑发愁就可以解决的啊,想开点吧!”可是,无论人家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仍然时常为这个不必要的问题担忧。

    云松淡淡的开口对夜千羽讲完这个故事说道:“天下很多事已成定局,不是靠他人忧患得失就可以改变的。若想真有一番作为,首要的是要付出努力。当然这可能会失败,不过如果你连努力都不付出,那连机遇和机会都不配拥有的。你明白了吗”

    ‘努力,坚持。才会有收获’夜千羽有所怅然点头道。

    云松起身向着山涧处走去,远远传来一句‘努力,等你修为小成时,便可下山游历一番。以你年纪还不是在天山隐居的时候’,夜千羽眼见云松去的远了,忙问道:“云姐姐,那到哪一步就算小成了呢!”,云松早已不见身影。夜千羽只听见风中传来飘忽的声音‘到真气三转就差不多可以下山了’

    晚间,众人在用膳食堂里用着晚餐。

    伍思古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小羽,你上山也有五年了吧”,在吕汉中旁边的夜千羽停下手里筷子道:“回师父的话,已经五年快两月了”。

    左茗眼带笑意看了看这最小的弟子眼神里都是溺爱的神情,笑了笑跟着开口道:“是啊!转眼都五年了”,伍思古微微哼了一声,似是对妻子插话有所不满。吕汉中和伍翠莺早见怪不怪,未多嘴只顾各自的低头使劲扒着碗里不多的饭。伍思古继而道:“五年了,近来怎么样。可想家没?”

    毕竟是年岁尚小,夜千羽也是极为思念家里的几位师兄。虽多年不见,前次自己阿爹带话说他们几人倒是很好,倒也是不用担忧。

    ‘那你三人也需认真修行,修行万不可懈怠。嗯,等你们修行大差不差时。我准许你们下山游历,去看看外面真正的世界。’伍思古坦言说道,他门下三人。唯有吕汉中曾在真气境时被师门额外准许下山游历过一次,夜千羽自五年前从未下山也是每每深夜会独自一人在房间思念家人。而伍翠莺更是在天山长大从未下过山,虽生的灵慧动人但人终归需要成长,下山游历也是天山弟子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项旅途。

    后山山涧处,几人乘着伍思古不注意照常偷偷溜了出来。石崖边也成了几人平日里偷懒的去处。

    天山因地处之寒,平素里即使万里无云,阳光微醺但其实说起来阳光也不算有多么炽热感,因而盛夏之时倒成了避暑的极好之地。反而每逢寒冬时,即便不是暴雪天气温也只刚好。

    而此时微风正徐徐吹来,适逢春冬换季时节。也正是草长莺飞的美好季节,吕汉中坐在老树下那块半人高的巨石上看着草地上比斗的二人。这已经是伍翠莺不知第几回找夜千羽比试套招了,左茗知晓后略微责备了几人。而用伍思古的话说救是‘习武之人,时常耐不住手脚属于常事,若是身负绝技却又藏拙反倒落了下乘。既有武学一说,就有习武高下之分。年轻人有好胜之心争个高低也是好事’,左茗也就由得几人去了,只是一再叮嘱吕汉中万分注意。

    ‘师姐,若是你这次还没其余精妙招式,我看还是要输’,夜千羽嘴上说着,手上从未停下攻势。手中的长剑剑意不绝,连绵不断的向着伍翠莺刺去。伍翠莺虽比夜千羽年长四岁,步入修行也早了几年。可一来夜千羽自幼被其父以真气洗涤经脉,修行内劲阶层时不显不漏直突破真气境才发现修为进展神速,可用一日千里形容也不过分。二来二人境界相同,三来夜千羽在云松教导之下,虽只月余但剑术修为之精湛,实属天生。就连伍思古等人见后也是称赞不已,他人苦修数年之功却还不如夜千羽一朝悟道。斗将起来,当手中执长剑的夜千羽寻敌破绽,反手先机都竟然犹如天成,不再犹豫。更何况伍翠莺所使的天山刀法,夜千羽更是熟练之极。便是将刀法倒行逆施都无问题,几次比武。伍翠莺处处尽力维护刀法破绽,却都是无一例外被夜千羽牢牢掌控。吕汉中观看几次也是有所收益,眼见伍翠莺顾左不能兼右一场败势无可挽回。啪的一下,夜千羽掉转长剑,用剑背击打在伍翠莺手腕处,伍翠莺经脉运气立时不畅,右手一松手里的柳叶刀已然掉落。夜千羽当下迅速捡起地下柳叶刀,笑嘻嘻的双手递给伍翠莺。

    一旁的吕汉中微微笑道:“第七次比试了,你就出其不意的赢了第一回。师妹,你这张老脸还往那儿放啊!”,说罢便摆出一副欠揍的眼神,原本伍翠莺就自懊恼一来二去就把苗头对准了吕汉中。秀梅一横举起柳叶刀作势就要砍向他。一旁的夜千羽惊得连忙拉着伍翠莺胳膊。吓的吕汉中的当即窜上枝头转瞬摆出一副求饶之态连连道:“好了好了,师妹。为兄的错,等我们可以下山时,为兄带你去吃香喝辣”。伍翠莺撇着嘴哼了一声道:“外面有什么好玩呢!景色又不如天山之美”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外界城池可比枯燥的山上有趣多了。不光那些名闻天下的酒楼特色,光是街边小摊的绝味小吃就让你流连忘返。那糖葫芦个顶个的又大又甜又美,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脂粉胭脂店和珠宝店,你不想下去一一尝试吗。不信,你也可问小羽啊!’吕汉中尽量整理自己的思维,将自己见过的都说了出来。然后又将矛头甩给夜千羽,夜千羽抬头见大师兄努力朝着自己眨巴着眼,立刻恍然大悟道:“对对,师姐。我虽然没去过我们主城和其他繁华城池,光是我们平阳镇每逢年会和节日都有精采的各类表演节目呢”夜千羽也尽自己言语尽力的说着,果然,伍翠莺兴趣便被二人几句给吸引了过去。

    哗,衣衫飘动。吕汉中轻轻从枝干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二人身侧。

    ‘哎,对了。大师兄,你上次下山游历有何见闻啊!’伍翠莺气消兴趣也被引起,开口问了起来。吕汉中面色一缓,似有不快之事。但眉头略微的舒展了些然后干咳了几声,左手叉在腰间右手轻微抚了一抚下巴做出一幅绝世高手模样,顺带点了几下头正色道:“啊,为兄当年可是尊师命下山降魔卫道,秉承天山弟子以证世间公道去的,也算是有了救济苍生之功。咦,你们那什么表情”,吕汉中还未说完。

    夜千羽尚未听完已经呲着嘴微微泛起了白眼,一幅爱信不信的表情。而伍翠莺更是歪着头嘴角向上翘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汉中。吕汉中怒道:“你二人什么眼神”

    ‘拉到,你要说柳乃兴师兄我还相信。大师兄,你数年前也才突破真气境不久。怎可能就降魔卫道呢!’伍翠莺显然更是不信。吕汉中倒是直言:“的确,柳师兄乃人中龙凤。我自然是难以望其项背。但为兄算起来也是有过一番奇遇的,你们要不要听听”吕汉中眉头一挑

    夜千羽和伍翠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伍翠莺靠在巨石旁用手在草地上划拉出一块地方道:“要听,要听师兄请坐”,夜千羽也兴致勃勃推着吕汉中后背笑盈盈的。

    吕汉中盘腿坐下,耸了耸肩膀眉头一皱道:“嘶,这几天修行过度,这腿吧!有些酸痛。师妹,你要知道。修行之人气血乃是根本,你说是吧!”,伍翠莺一愣但是为了想听故事拉着脸道:“好啊!我亲爱的大师兄”,说着,提起双拳缓缓锤着吕汉中的大腿。直听吕汉中又道:“嗯,慢些就更好了。嘶,这肩膀吧也有些麻木了,唉。一定时前天练刀法累了”,说着。假意伸手往自己肩膀捏去,夜千羽见师姐也都捶腿了暗想看来自己也不能幸免了。站在吕汉中身后揉捏着他宽大雄壮的双肩。吕汉中笑盈盈的道:“嗯,有眼力见。孺子可教也”

    ‘啊!’似是某个粗壮声音惨叫,‘你的眼力见呢!’伍翠莺和夜千羽同时手上加力。吕汉中再没多口舌正色道:“好,我讲。嗯,此事说来话长,那我长话短说就是”

    ‘嗯,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吕汉中略微沉思了会儿。

    组织了一下言语道:“那是差不多七八年前的事了,我当时比你们大几岁。恰逢是当年的会武结束后不久,回来后师父恼怒之际。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送往西凉城去”

    ‘西凉城’,伍翠莺和夜千羽同时道,一个是因为吕汉中独自行千里而感诧异,另一个是因为听到自己家乡而惊异。

    ‘不错,可谁知当年我差点儿就没回来’吕汉中回忆起也是一阵后怕。。。。。

第四十六章 鹰嘴峡口

    话说早间几年,伍思古执法门下弟子只吕汉中一人。那时初逢马凌涛派人送呈的一封书信,信纸内容大致将欲缓天山于西凉国矛盾,信中言辞诚恳万分。可那时天山掌教便以闭关,首座单阴阳以掌教闭关缘由回绝了。伍思古便急匆书信一封,可门下只吕汉中一人。再加上当时伍翠莺出生不久与左茗需人照料。只得派遣唯一弟子前去完成送信任务。一是想来与有西凉国同行士兵料应无事,二来信封是加急密信送呈快的话只数日便可抵达。便认真叮嘱了吕汉中,交代了一些话。年刚满十五的吕汉中便跟随那名军士下了山去。

    初下山的吕汉中除了惊喜,就是惶恐。怕自己把师父交代的事宜忘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忆着。那名军士见此回头笑道:“小兄弟,不必那么紧张。我们马将军是很平易近人的,想来你也是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吧!”,因二人共骑一匹马吕汉中坐在马匹的后面。吕汉中闻言连道:“啊,啊!奥奥。是,师父暂时离不开师娘,只有让我给送躺信了”

    ‘呵呵,好。有志气。我看你也就十五左右就能行千里,能得师门重用了,要我说啊将来必成大器。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丁鹤云,我年岁比你长太多。你叫我一声老丁就成了’那前面驾马的军士说道。吕汉中一直紧紧的抱着丁鹤云的腰部,第一次坐马便是这等急赶,只觉得一路下来不知是这山路颠簸,还是骏马奔行太快。只觉得自己颠簸的头昏脑涨的。只说了自己名后,便紧紧的将面部贴在丁鹤云身后不再说话,躲避着迎面吹来的风沙。而那老丁,却仍自顾自的一路说着,而路途近千里之遥,虽是快马加鞭的催赶自早间驱马。饶是这马匹属于良马,两个时辰下来也只将将赶了五百多里。

    在歇息之地时,吕汉中面色略微发白似是有些紧张,好在修行根基以稳倒也不碍事。老丁将马匹牵至一块干草处由着马儿吃些草食,毕竟平日里曾有加急密信累倒马匹的。这荒郊野外的,虽说信件着急可没附近驿站着急也是无用。距离最近的驿站也在约五百里外的阳关内。老丁笑呵呵的拿出干粮和水壶递给吕汉中道:“来,吕小兄弟。吃点儿东西,咱门歇息会儿再赶路。等过了鹰嘴峡,就快到阳关关卡了,到了城内加急信件转交后,你带话估计也不急到时候我请你吃顿好的”老丁自西凉城赶路千里,只夜间休息今日又复赶路,数千里风尘脸上竟也稍显疲惫之色。而吕汉中一路下来也被这西北汉子逗乐多回,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不由得笑道:“一路奔波有丁大哥照拂,小弟感激不尽。应当是我来请你,怎敢有劳丁大哥呢!”。那丁鹤云闻言大笑几声道:“哎,你不知道。军中之人操练和换防难得外出执行差事,此行虽远但我觉得却是轻松多了”

    吕汉中疑道:“我只以为修行苦闷,岂料行军打仗更会枯燥。丁大哥,你说这世间八朝若是不打仗会有这个可能吗?”,那老丁‘呸’的一声将嘴角草干吐了出来狠声道:“那怎么可能,这个世道并不是你想安宁才能安宁。你不去侵犯别人,别人也会来侵犯你。虽说近百年各朝之间安息相处,举国之战没有。可边镇之战也不少,你不去努力的操练那就会死人的。吕小兄弟,这世道艰辛却不是你们这等不涉世事的修行人士知晓的,但若是我们西凉军没有位列八朝之一,只怕是早被这鹰嘴峡附近的几波流寇给谋害了”,吕汉中初始听的略带开玩笑的道:“丁大哥,这鹰嘴峡还有流寇吗?我师父说落草为寇的基本都不甚强,即便来了来一个我料理一个,来一对我料理一对”。

    丁鹤云摇摇头叹气道:“小老弟,流寇匪贼可不和你讲仁义道德单对厮杀的,那些都是亡命之徒。你可知有多少商旅闯南北因此没了命么,八朝虽强但总有兵力无法镇守的地方。这百多里鹰嘴峡便是其中之一。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也过去接近半个钟头,丁鹤云收起了干粮和水源便牵回马匹准备赶路因为只要过了鹰嘴峡才是真的安全了,鹰嘴峡过往从没伤过西凉国过往军士,但毕竟落单的时候,这些人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当下便起程继续赶路。

    西凉国阳关关卡最为西北侧,距离官道数十里处有道山脉其跌宕起伏山脉不广,却有几路匪贼占据此地以抢劫过往商人钱财多为不义之人。而此时一处小型山寨里,土木简易搭建的数座房屋居中一间大厅里正坐着数十人。其中一人阴恻恻道:“大当家,听说前些日子隔壁的黑鹰帮走了一票大的。虽是个小商贾,可谁料那人钱财较多。奉了数千两孝敬白银。那许老大竟出尔反尔不讲规矩把人家抄了个‘底翻天’,赚了一票大的,够潇洒一阵的了”,此时一个光头从阴影处的一张虎皮大椅上探出半个身形来只见一张肥肉横生的白净脸露了出来嘿了一声道:“怎么个意思,老二。你的人眼拙见人家衣着寒酸,看走了眼这当口儿馋了?早特奶奶干什么去了,”那胖子越到后来声音越大到后来怒声呵斥。

    而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道:“大哥说的是,我这不是也为兄弟们考虑么。再说咱门寨子数月没‘干活’,弟兄们也饿了几天走了神不是”。那胖子眼神一变微微眯起玩味一笑道:“那你的意思说我无能,带着弟兄们喝西北风了?”腾的一下,下方椅子上弹起一个身材瘦小,脸色干瘪之人连忙摆手陪笑道:“哪敢,哪敢。大哥,小弟为大哥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念啊!”,胖子冷哼道:“那就好,让弟兄们招子都放亮点,李老二一会儿你再带人去望望风。凡是过路的都让留个路钱”。那个身材矮小之人应声道:“大哥,那我先下去了”。

    寨外,七八人围着那个李老二在一处背阴处闲坐着。远一些一个山头爬伏着一个年轻男子正看着官道。‘二当家的,今日那邓老大直接不给你面子当众责骂你实在是不应该啊!’,那个李老二看着身旁的几个兄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老远的年轻男子喊道:“喂,看紧了。过来人招呼着,第一次干活别落岔子。仔细盯好喽给我”。远些趴着的年轻男子百摆了摆手示意可以。

    ‘妈的,这年头。强盗都不好当了,要不是天鹰帮那群人近年声势拉大,接近两百多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惨。都是混口热饭吃,现在的人越来贼,比我们还贼。唉,身上没银子去哪儿都是受特娘罪’那个李老二抱怨着。身旁一个高个子应声道:“可不是,现下商人大都聘请护卫队和高手,咱们寨子兄弟又少,加上这一片地处偏僻,倒是活儿也少”。再往旁一个看似病秧子般的短发男人也是附和道:“还不是大当家的,屁本事没有胆子又小。要我说若是二当家掌权,早带兄弟们吃香的喝辣去了。那会在这受罪呢!”,李老二眼神一眯看着那个病秧子的男人道:“仇老三,你特娘的别胡说。我看你小子又是上脑了吧!大当家待你可不薄啊,你会有其他想法?”。

    李老二话一出,几人顿时觉得气氛紧张了起来,高个子也紧紧盯着那仇老三。

    原来,他们这个寨子规模不大,人心也不齐。上下二十多人却俨然分成两派,一派便是跟随着李老二的几人。另一派自然是那大当家的十来人,可那大当家内劲虽浑厚可性情胆小,不敢于去外面真正干票大的,却又在寨子里埋怨手下弟兄们无能。倒是这个李老二凭着花言巧语,拉拢了几人成了自己心腹。偏偏这个仇老三本事不大,品行不正糟蹋了过往商人的女眷,又似墙头草一般。脑子里成日想着往城里钻,以致于两派人马都看不起他。

    天下盗匪,多行抢劫之事。大多人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吃着这顿想着下顿,自然没有老婆孩子。而有了银子之后便会去进城潇洒。不过杀人就是杀人,很少有匪贼侮辱过往商人女眷的。那样一来是被同行看不起,二来实属伤天害理行径。道上贼首虽无良,但也是有血性的。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有伤天和之事他们自小都懂得,不愿去触碰。

    而有次行动李老二带人劫持了一家迷路商贾。那个商贾本就是做小本生意,带着全家妻子儿女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做生意。谁知那嗜杀的李老二都网开一面了,只是取了商贾全部财产的八成。留了个走路钱放了一条生路,那商贾请不起护卫队和高手,虽说钱财丢了近乎大半心痛万分,但好歹捡回了命和些许钱财或许以后日子难了些,但还有机会翻身。

    他多少知道强盗的一个不成文规矩,要么财产多才见钱眼红不留活口。对于他这种小商贾,抢了也发不了横财。绝大多数的强盗都是取了钱财,就放了人家。而为了一些钱财造成杀生灭了全家,不留活口的那就是丧心病狂的人了。而那日仇老三多日未进城去,见那商贾妻女姿色尚可。竟动了邪念。回寨后便说要出去望风,当时众人也没在意。可谁料第二日,鹰嘴峡山阴侧处一晌午狼嚎不止,那大当家派去几人打探。不多时,那几人回来脸色发白的说,山谷口四口人都被三四匹野狼袭击杀害吃了。

    初始,众人也未多想,只当那全家倒霉。那二当家带人准备去掩埋了尸首,一是天干气燥尸身腐烂气味逸散难闻,二也是出于内心最纠结也算行个善事,人都全家死了还暴尸荒野绝了户。收殓个尸身也算是自己对他们的补偿。可等到几人走了数里驱赶走几匹野狼才看见,那家人已被吃的面目全非四肢无了人样,在掩埋时那李老二赫然发现那家人四肢骨骼竟被人活活捏碎过,而细察之下那对母女也生前被人侮辱过。可想而知,这商贾生前是有多么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女被人侮辱,自己却被捏碎骨骼,只能目睁欲裂的看着,而后又被人恶意引来的狼群活生生的咬死,成了野兽腹中之食物。

    李老二狂怒之下细细盘问几人最终得知仇老三出去后彻夜未回归。那李老二虽说也是强盗,但也怒的回寨子就找到了仇老三。最后那仇老三承认坏了规矩,本应是被废了招子踢出山寨的,而最终在他苦苦哀求下又自断五指还受了一顿训诫,立下毒誓才勉强苟活下来。故而两派之人都刻意的疏远着他。

    这时,仇老三陪着笑道:“那敢,那敢。我是在寨前立过毒誓,若有二心定死于乱枪之下。不过大当家论武力和计谋的确不如二当家,倒不如我们”,说着附耳对着李老二说了几句密言。那李老二听完霍的一下起身,怒指着喝问:“仇老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妄图让我几个兄弟加入天鹰帮,老子告诉你。我就算和大当家不和,也不是你能蛊惑去投靠那天鹰帮的”,仇老三只得嘿嘿干笑正待说些什么,远处那个年轻人呼道:“头儿。来活儿了,骑匹骏马。看样子够肥”。李老二当即招呼一声,有两人绕着去了峡口另一边下了绊马索。

    来人正是丁鹤云和吕汉中,眼见即将进入鹰嘴峡丁鹤云打起了精神。策马疾驰时,将手里的马缰绳交于左手,右手从背后包裹里取出一面西凉国军令旗高举在手呼道:“西凉国奉旨办事,八百加急密令”,这边埋伏的李老二等人这才知晓来人身份,当下犹豫不决。要是没有密令,单只一个军士。若是足够肥硕,大不了来个毁尸灭迹再远离此地,倒也能躲掉一阵子。但有密令在身的探子而得罪了西凉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时间藏了身影准备让路,加急密令加上西凉国军士,天下间几乎没有强盗敢于去动心思。而偏偏另一头的仇老三没听到,心里却只想着:“过了今晚,老子就是天鹰帮的人了,看着马匹,也很值钱。临走再干他一票,想想城里那些娘们的柔软香香的身子,啊!不行了。得狠狠捞一笔才行”

    眼见那匹马越来越近,仇老三当下给对面手执绊马索的给个颜色,唰。一条近乎成年人胳膊粗的绊马索上带着钢刺,瞬间从掩藏的地面抬起半丈之高。可那匹马究竟也是一匹宝马,丁鹤云仓促之下只来得及猛拉急速奔驰的骏马,那马忽地立起了身形,两只前马蹄高高的抬起。但因一个急速奔跑停下,嘴里高声的嘶嘶鸣叫几声,丁鹤云连带马终是收不住身形,掉落了下来。

    变故突然发生,李老二眼见无可挽回心念如灰。心底怒骂:“那个耳聋了的龟儿子,这是特娘的嫌命太长了么”,当下高呼‘误会,误会’,便几个闪身向着赶去。

第四十七章 命陨峡谷

    饶是丁鹤云骑术精湛也只堪堪来得及调转马匹,便控不住马掉了下来。

    摔了个晕乎,而吕汉中再身后后更是没看到,突然觉得身子一仰就摔了。当下正待起身察看情形时,顿觉胸口,后背要害处抵着几把短刀,待放眼看去时赫然发现丁鹤云也被挟持不动。吕汉中初逢江湖便被人制住,脑海里思绪乱的一团,正自想法脱身之计,忽听几人说话。便暗自运转真气准备来个骤起发难。

    丁鹤云倒是未显得慌张,神色不见异常只道:“几位有何贵干?抢劫西凉国军队,怕是一时头脑发热吧!”,那几人见绊马索绊倒的人竟是西凉国军士,当下也自心下发慌持刀的手也渐渐发虚。

    ‘误会,误会。大人,纯粹是一场误会,小的们这狗眼不识泰山’李老二来不及询问情况,当下先是稳住这名军士,而另一年轻小伙看起来愣头愣脑似是还在察看眼前情形。

    仇老三也自吓的不轻,当下不敢啃声。一时间,手里的刀也不敢轻易放下来。毕竟,等这军士重新上马跑出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丁鹤云看着几人道:“你们绊倒我,此时刀架在我脖子上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误会”,话虽如此说,丁鹤云位于百夫长一职,早已修练至內劲大成但迫于眼前情形心下暗忖:只有先安抚这几贼寇,等脱得身去再调兵前来灭了这些人。

    那李老二先是狠狠看了几人一眼,他们七人都只是内劲修炼有成者,而这李老二更是苦修至内劲大成,凭着一手碎石开碑的雄厚掌力才座上二当家之位。若比试起来,说不定还不惧怕这位军士,何况还有还人数占优。当下为了后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的们眼拙,没看出来是军爷。小的们自是多日未曾干活,这一时才生了误会。但军爷要走的话也成”

    那几个举刀的匪贼听着二当家说话,此刻生死可谓完全由李二当家掌控。他若急眼了执意要灭口,那众人虽可活命但日后只能流浪他国了。他们本就是匪首去哪儿都一样,但在此地好歹是三不管地区,虽说清苦但也自在。

    丁鹤云眉头一挑道:“阻拦加急密令虽说是重罪,但尔等速速放开我二人离去,我留下值钱物事权当没这回事发生过。”,李老二为难的苦笑道:“军爷这不是拿我开涮么,若是你离去。这距离阳关关卡也就百里不消一个时辰,小的们还有活路么”这李老二倒也是猜出了丁鹤云想法,根本不敢放任其离去。丁鹤云冷笑一四下看了看冷声说道:“既然你也知道后果,事你已经做了。我倒想问问你意欲如何?

    ‘好说,军爷。小的只要军爷您高抬贵手撕毁密令,我便由二位离去’李老二也是拼了,既然事已经发生了,以西凉国军队来说不可能息事宁人。此时只有让丁鹤云撕毁密令,这样就是失了军职。对于军士来说遗失密令就是死罪,可远比被人劫持要轻。

    丁鹤云虽被挟持但还是冷笑一声道:“我手脚被你挟持,怎敢轻动。密令在这儿,你来撕毁就行。”仇老三眼神逐渐疯狂颤声道:“你到底撕不撕,不撕大不了我们亡命天下。”说完,刀尖已经半寸抵进丁鹤云胸口,仇老三他深知,此事都由他而起,无论如何那方都不会饶过自己,渐渐已经起了杀心,一想日后可能要亡命天下,精神已经接近奔溃。

    丁鹤云突然道:“好,我撕就是。大不了之后我也不回西凉国就是”

    众劫匪心底一松,见丁鹤云手动了一下。当即又用刀抵着他,丁鹤云淡淡笑道:“我只是要取出密令而已,你们怕什么。那我数十下,十下之内我从怀里取出然后当面撕毁。一,二。。。。。”

    吕汉中也凝神看着他记得清清楚楚,丁鹤云曾叮嘱他遇事一定保持清醒冷静头脑千万不可胆怯。丁鹤云自然也深知,虽然吕汉中是真气境修士。但毕竟年岁尚小,又初涉江湖不懂人心世事。若真是见了血,一身实力估计很难发挥出来。

    须知,初入真气境也很难抵挡四五名内劲大成修士。眼看着丁鹤云数到了五的时候,已经见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笺,当下也屏气凝神悄悄的开始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可看到那份信笺后眼神也是一亮。

    ‘六,七。。’丁鹤云面无表情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后就数的越来越慢,突然他双手搭上信笺边缘,略微一用力渐渐的撕了个口子。

    李老二和仇老三眼神渐渐发红心底忍不住的狂喜,甚至于说仇老三已经颤颤巍巍低低的嘴里呼喊出:“撕开,对。就是这样,继续撕开”

    ‘八,’猛然间,丁鹤云双手一扯一封信笺就此撕裂,信笺化成片片碎纸飘散开来。众贼都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就此卸下了胸中的枷锁。

    那李老二还没来得及开口陡然间眼神一凝看见飘飘飞舞的信笺里面全是白纸碎片。当下面目狰狞竭尽全力嘶声喝道:“有诈,小心,小心”,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顿觉胸口受了几下重击便纷纷吐血后退,而吕汉中却因为身形矮小被忽视只有一人看着他,那人手持两柄匕首双手一前一后抵在吕汉中要害处。见突发变端,便想着先结果了小的。刚生此念头,见那怀中人竟然右手两指急速向自己胸口处点来。

    咔,咔吧!

    众人耳里传来两声轻响,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不仅回头看去,原先挟持吕汉中的那个汉子嘴角溢出血迹,倒地不起嘴里血沫子吐出。痛苦的呻吟道:“真。。真气。。这。。小子是真气境。。留。。不得”说完,便昏死过去。

    丁鹤云几下重手击出,没看具体伤到了几个人。当下几个闪身退到吕汉中身边看了下无大碍开口道:“吕小弟不愧是名家子弟,之前我倒是轻看了你。不错嘛!”,吕汉中方自从惊变中定神。

    见丁鹤云陡然出手,来不及感叹这位百夫长心思缜密和行事果断,也自集聚全部真气在挟持他的贼匪胸腹檀中穴一指,又瞬间接了一掌。卒然间,这人猝不及防已然中招昏死过去。众人见这年岁最小之人竟是当场最强的人,当即将二人围在一起。吕汉中坦言道:“丁大哥您过奖了,我师父早就给我讲过,西凉国的男人沉稳中带着狠辣果断,今日一见真的是心服口服”

    当下二人虽被困在圈里,但比起刚刚的窘境已经好了很多。丁鹤云看了看众人,脸色转瞬间冷了下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有趣,而我西凉国的军士一从不违抗军令,二从不畏惧生死。来吧!几个无耻,只会下三滥手段的跳梁小丑”。

    吕汉中此时也聚集真气与双掌,背靠背与丁鹤云站对敌。李老二眼见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常言道开弓再无回头箭,事情再无转机眼下唯一的退路就是拼命截杀二人,然后等着消息传出。要是被西凉国查出派出军队,不。甚至说派出数名旗长就可追杀众人。

    当下李老二对着手下六人互换了眼神,开始缓慢的围着包围圈里的丁鹤云和吕汉中缓缓的收缩了战圈,从刚开始的三四丈宽的圈子已经渐渐的缩小成了两丈,丁鹤云见战圈再缩进一丈众贼便会瞬起动手。当下嘴唇微动,低低对着吕汉中道:“此去向东南方向百里,便可看见阳关关卡。吕小弟,你出去后帮我给马将军带个话”,吕汉中闻言迷茫道:“什么?”

    ‘马凌涛带出来的兵,没一个孬种’

    丁鹤云说完暗中背后的伸出右手猛然提起吕汉中后背,口中打了个口哨。那匹原被拴在山脚的骏马嘶鸣一声,巨大的马头扭了过去,挣断了僵绳。撒开四蹄向着人群冲来,而被抓着后背的吕汉中顿觉身子一轻,竟然被扔到半空。吕汉中连忙努力在空中扭转身形,可事发突然。堪堪只能勉强将身子扭转面朝下,眼见再掉落就要落入李老二身边。几位贼寇暗道这不是自寻死路,送上门来了么。

    正待李老二有所举动,眼前又是赫然一道黑影闪过,竟是那匹骏马一跃而起冲过来接住了吕汉中。

    哒,哒哒哒哒哒。

    瞬间便奔出数丈,仓促间醒转的几人忙将丁鹤云围在中间,几人纷纷群起而上。丁鹤云本是一名百夫长,若是单打独斗自然是不惧现场任何一人。但面对七人围攻也是毫无胜算,所以自从被阴开始。就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提供安全境地给吕汉中。让他逃亡大大增加成功率,先是话语震慑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而后又依从几人撕毁密令。约定十声内撕毁,撕毁假信笺后再众人几乎瞬间的失神里抓住机会脱离挟持。而后又言语迷惑众人,出其不意的换来马匹让吕汉中逃离包围圈。现在他的能做的就是尽量为其逃亡拖延更多的时间。

    果然,李老二也是当机立断呼喝众人动手,自古说双拳难敌四手。那李老二呵斥高个子老程和年轻人小申先骑马去追,自己联合继续对丁鹤云下杀手。高个子老程和先前望风的年轻男子小申也脱离战圈,骑上了胯下马向着吕汉中的方向追杀去。

    ‘他活不了的,你也活不了了’李老二和仇老三双眼近乎发红的看着丁鹤云,出手见招招如风。尤其以李老二,一对肉掌上下翻飞如灵蝶般飘动,而仇老三也阴险万分有自己的小算盘。手持一把怪异弯刃始终绕着丁鹤云,以他下三路攻去。时不时的在丁鹤云身上留下伤口,而丁鹤云数招间就已经险而又险,全是他以命搏命的打法才暂时的牵制了另外五人。

    此时。主战的是李老二,而一旁的仇老三也快速游走在战圈附近,还有三个好手虽出手招式不甚致命,但总须留神盯防。丁鹤云内心已然生起弃生念头,心上一狠,手上发力向着几人攻去。

    待得骏马跑出数十丈,吕汉中在马背上着急万分。他又不会策马之术,好在这匹骏马自行向着阳关关卡方向急速奔去,比之丁鹤云可以控制马速时还要快上几分。

    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跃下马来,吕汉中见此急速,心下暗想以此速度不出半个钟头便可到达阳关,可那丁大哥能坚持住吗?不仅回头看去,眼圈一红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此刻,吕汉中使劲拍打着马匹,想让他掉转马头回去战场,吕汉中只见到丁鹤云已成血人,任然强自苦苦支撑着。拖着那五人离不开身,因为只有拖得越久才对吕汉中逃脱越有益。

    哈,一声断喝。那纠缠乱斗的李老二抓住了机会,一掌势入破竹般印在丁鹤云胸前。而仇老三也是精准无误的对着丁鹤云倒飞的后背刺进了后心处。

    噗,丁鹤云口中鲜血狂喷。

    鲜血流在嘴角再也无力支持,靠着石墙努力看着逃走的吕汉中的方向大喝了一句:“哈哈哈,吕小弟。你好样的,我丁鹤云认你这个朋友了,我欠你的一顿饭,来世再还了。咳咳,哈哈。哈哈哈,噗”,一句话刚自说完,又是大口的鲜血自口中喷出。

    刚刚强行提起的内劲霎时间溃散于身体,身体再也没有余力缓缓的向下倒去。

    ‘将,将军。。。属。。属下无能,回不。。回不去。了’说完,便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这是围在丁鹤云身边的李老二等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那具躯体砰然倒地再也没了动静。

    ‘丁大哥。。’吕汉中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嘶声喊了起来。片刻,他此刻却也没乱了心神。知道只有到了阳关,才算是没有辜负丁大哥用生命换来的逃跑的机会。

    百里路程,第一次。吕汉中觉得如此之艰难,时间过得如此的漫长煎熬。

    ‘死透了,留下一人看守尸体。其余人继续跟我追杀那个小鬼,今日之事万万不能泄露’李老二嘱咐几句,让小程留下,便和仇老三带了两人也骑马追去。

    八十里,先前追击的二人相距只有不足三十丈。李老二等人追的相距已有五六里左右,已经能遥遥看见吕汉中身影了。当下只得拼命驱赶身下的马匹,他们也再赌。赌,赌能在到达阳关关卡前击杀了吕汉中。

    在他们几人看来,虽然吕汉中是真气境修士。但此时受激过大,又自身经验不足早就乱了阵脚。一身实力能发挥五成算是不错了,只要追到身前。合六人之力完全可以轻松击杀这名真气境修士的。

第四十八章 匹马单枪

    西凉国,阳关关卡。

    ‘咦,大将军,你怎地亲自前来了’镇守阳关的侯烈将军早早已经安排好了驿站快马,只等待丁鹤云一进关卡就换人换马继续加急送信,那样就快多了。

    从阳关到西凉城也只需两个个时辰即可,侯烈正自在自己的府里盘算着各个驿站的最短需用时间时,听见门外马鸣嘶声响起,接着踏踏踏一阵脚步声迅速又远而近,进了院子。这将军正自纳闷,出门却见是马凌涛亲自策马过来了。当下接过马凌涛战马的僵绳,递给了一侧的卫兵,嘱咐其用好的草料伺候着。

    ‘大将军,里面请。先用些茶水’阳关将军侯烈将马凌涛引进府里。

    ‘嗯,候将军,正巧我也闲来无事。算着时间,丁百夫长再估摸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前日里,我特意嘱咐他加急赶来,此事可是关乎我西凉国之国运,我自然也就先来一步了。近来边关可稳,若有异常即使汇报,万不可私自隐瞒。’马凌涛入座后说道。

    ‘回将军话,边关近来倒也正常。此地只有鹰嘴峡附近有一些流寇在附近活动,以劫持伤害过往商贾谋生。再无其他’那位候将军在马凌涛身侧汇报着。

    ‘哎,这些人。即便前来参军也好,怎去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算了,你找个时间带一队人马去灭灭他们威风。’马凌涛安排了几句。然后又笑道:“你也入座吧!候将军,站着像什么样子”

    其实别说带一队人马了,就是让真气三转的侯烈一人去也足以灭了整个鹰嘴峡的贼匪。

    ‘不敢,末将能与大将军共事已是极大殊荣,怎敢与您共坐呢!’那位候将军有些诚惶说道。

    马凌涛,虽然从战略部署上来说。镇守阳关的候将军与镇守平阳镇的马凌涛都是将军级别,可马凌涛乃是西凉国大将军身份。真论起职别来,西凉国的数十位将军都得听其调令。光从西凉国只有马凌涛战甲是五道火焰图纹,就能体现他的身份,在西凉国战甲图纹越多级别越高。

    ‘哈哈,别客套了。入座歇息会儿吧!等下带我去城墙看看’马凌涛饮用了几口茶水

    鹰嘴峡接近出口地方。

    一匹黑色骏马当前率先奔驰,身后不足十丈紧紧跟着两匹骏马。正是吕汉中骑着的马儿,眼看着身后追杀的几人越来越近。吕汉中愈发焦急,暗想他们的马为什么那么快。

    其实,这匹马自前日里出了阳关就一直急速奔行在路上,今日又是急行接近千里。饶是这匹马是军中之马,体力远比其余马匹耐力好。此刻也是不由得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口中喷出的白气越来越粗壮,喘气之声呼呼如风,马背之上的不知是吕汉中的泪水还是马儿的汗水,早已经将座垫浸湿了大片。

    李老二等人还在数里开外,呼喝着眼看就要追上前来。而那老程悄悄的搭起了弓箭,瞄准了吕汉中的后心。弓已经接近拉成满月之状,右手松开了箭羽。嗖,十丈距离。

    一杆狼牙羽箭激射而出。

    ‘咦,那是什么,你看。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人在追赶’执勤的两名卫兵看见约五十里开外尘土飞扬,但距离太远了。极目望去只能看见人影绰约,实在辨别不出来。

    ‘怕是仇家追杀吧!哎,江湖之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闲管了’,另一人也见看不清,摇摇头叹道。

    吕汉中眼见身后人一直甩不掉,只得俯下身子轻轻拍着马儿。泪水自眼角不由自主的流淌着,低低的说道:“马儿,马儿。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你振作一些。丁大哥不能白白牺牲,眼看就到阳关了,若是我们死在这儿,谁来为我们平冤昭雪呢!”

    而刚刚那支羽箭射出之时,吕汉中惊觉身后风声有异。忙挥手拨去,却还是被羽箭贯穿左小臂,箭头穿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柱,此时情况如此紧急。吕汉中只来得及用右手捏断了箭尖和箭羽,又听的身后呼呼数道风声,当下顾不得拔出羽箭,只不断的扭头看去,一边挥动右手拨打箭羽,一边看着只剩三十多里的城墙。

    那老程和小申箭箭向着吕汉中射去狠声道:“这小子命也真大,够机警的。不愧是真气境的修士。嘿嘿,今日老子要是能射杀这名真气境修士,传出去可是美事也。”也加紧了手上射箭的速度。

    ‘他跑不掉了’,那李老二等人竟然已经追到身前,纷纷抽出长弓。拔出箭羽搭箭射向吕汉中。

    下一刻,六支羽箭齐齐向着吕汉中后背射去。

    ‘咦,情况不对。最前那匹像是我军战马,怪不得一直向着我们关卡冲来。你快去通报两位将军,我先去看’中年汉子似是小队长,对着另一人急忙道。说罢,自己下了城墙往马厩跑去,而那卫兵也不敢担待,立刻向着将军府跑去。边跑高呼:“报,前方紧急。前方紧急”

    ‘前方紧急,前方紧急’

    在屋内闲聊的马凌涛忽听得院子外传来高声呼喝,当下候将军略带疑惑正起身欲出门不料迎面撞来一名卫兵,候将军险些被撞倒。他稳下身子扶着那名卫兵问道:“什么事如此紧急”。

    那名卫兵喘着气连声说着:“前方。。有。。有,五。六人追杀一人”

    ‘那是江湖仇杀吧!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毛糙’候将军不满的捣鼓了几句。马凌涛眉头一皱开口道:“什么仇杀,你说清楚”

    那卫兵见是大将军,迅速稳了气息道:“看不太清楚,但前方马匹像是我军的战马,驮着一个少年从出了鹰嘴峡后就一直向着我们关卡奔来,刘队长刚刚先去牵马出城查看了”

    ‘走’,那位候将军只听得马凌涛说了一字,便白影一闪身形出了院子,而后直接几个翻身,从墙壁上了屋顶,迅速奔往外奔去。那候将军只是真气境修为,可做不到如此迅捷。当即先去了马厩,也开了城门往外奔去。

    第一波六箭,吕汉中格挡掉了其中四支,一支擦着他的耳朵带着点点血花飞溅开来,另一支却洞穿了他的右肩。而刚刚胯下得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四蹄发力逐渐拉开了数丈距离,看着再只剩数十里的关卡。吕汉中深知自己再也无法格挡下一波箭矢,当下苦笑一声眼中含泪花闪烁。暗想自己初入江湖,还未替师门争光,便要死在这距离阳关二十多里外的荒野了。而且怕还要被毁尸灭迹,眼见六支羽箭已经搭好。

    对面的李老二等人眼看城门大开,闪出一匹战马。当下顿时慌张不已。而那匹战马冲出还没多远。一道人影已然从城墙头跃下向着此处奔袭而来。那速度几个闪身间速度之快,竟超越了数丈外的战马。那战马上的队长只来得及说声‘将军小心’。就看见马凌涛身形迅速冲过战马。

    显然,他还没明白事态之严重。

    此时,倒坐在马上的吕汉中仿佛隐约看见了羽箭上的闪烁的点点寒芒,死亡的气息渐近。仿佛那羽箭也在酌量这一刻,到底该射入少年的哪个部位让的死的更安逸些呢!

    吕汉中此刻眼神迷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知道是受伤过重失血过多造成的。而忽然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这个少年却在想:我就这么死了,却还未还师恩,实乃不孝之人。呵呵。也许,师父他老人家会伤感吧!师娘也会偷偷流泪,给我立个衣冠冢然后惋惜我是个苦命儿。也就他们二人会记得我了吧!

    三年之后,尸骨腐烂。这世上只有师父师娘还会记得我了。

    十年之后,坟头也平了,师父师娘也只在饭后闲谈之余对小师妹说起我。

    几十年后,衣冠冢也应该快风化了,师父师娘也老了可能已经记不起我的容貌了。这时候,这天地间也再没了我的半点儿影子了,那时,我才算真的‘死’去了吧!

    吕汉中也不知为何自己脑海里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嗖,六支羽箭在几人狞笑声中射出。虽然看到前方的战马已然冲到数里开外,六支羽箭眼看便要射中眼前少年。几人已经也加速策马,只待箭羽射中那少年就冲过去抢了尸体,那关内紧随来的将士无凭无证,追不上也只能回城了。

    可显然,他们还是考虑多了。只听见锵锵锵锵锵锵一连串响声。六支箭羽竟都被不知名的物体切断掉落。同时耳旁传来犹如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孽畜,受死”

    吕汉中临昏迷之际见一名身着银白色战甲的男子犹如天神般想向自己急速奔来。他认得此人,心底一宽慰便昏了过去。

    嗖,嗖嗖嗖。异样风声响起。李老二眼见十丈开外一名身着银白色战甲的男子急速奔来,抬手间几道异样光芒自他手中闪烁。当即想起什么。整个人宛如见了地狱里攀爬出来的魔鬼一样,面目极其狰狞用近毕生功力嘶声喊:“撤”,吼声之大,嗓子都近乎喊哑。那仇老三和小申等人眼见事情马上完结,还未想明白。却只能看见六道银白色的光芒冲至身前。

    噗,噗噗噗噗炸起了五道血花。几人还都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切成碎尸。

    只有那李老二还活着,他以为生计尚在,忙策马想往回跑,嘭。又是一道银白色光芒,他和跨下骏马已然同时毙命,临死前嘴里低低自语:“驭。。气。。离。体十丈,鹰。嘴。峡完了”

    来人正是马凌涛,在城墙内听闻后当即施展轻身之术奔袭而来,在他极限施展开来竟然比之战马还要快上三分。等他解决了几人后,那名队长才堪堪驱马到来。那队长见满地尸骸正惊异于马凌涛神威时,只听马凌涛开口:“这几人是?”

    那名队长看着裂为碎块的尸体残骸,勉强辨认出是鹰嘴峡的几名强盗。如实的汇报道:“是鹰嘴峡的几名匪首,只不过为什么追着这孩子不放”,那队长正自分析之际。候将军也是终于策马赶到,见一地尸首只觉得脸上冷汗直冒,只敢奉承一句:“将军威武,大显神威出手严惩。。”

    ‘侯烈,你管辖之地尽然出现胆敢抢劫加急文件的贼首,你该当何罪?’马凌涛怒声喝到。

    ‘启禀将军,我。。我’侯烈直觉的此时汗流浃背,便是六月天也没这么热。

    ‘哼,这战马是我军阵下一名叫丁鹤云百夫长的,如此看来。他已然遇害’马凌涛一看战马就认了出来,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罢了,也是我御下不严。你等派人收拾此地,将那少年先带回去好好治疗。我去去就回”

    说罢,从那队长手里拿过长枪和战马道:“借我一用”,说着翻身上马向着鹰嘴峡方向疾驰而去。‘呼’那侯烈只觉松了一口气。那名百夫长问道:“将军,那马将军去哪儿了”

    ‘替天行道’侯烈只淡淡说了句,便招呼着回了城。又派人过来仔细清理了道路。

第四十九章 目之所向

    鹰嘴峡,一匹骏马驮着一名白袍战甲的军士正疾驰而来。

    寨子里,那大当家眼见李老二带人半晌还未归来心下顿觉有些不太妙。虽说平日里他们打家劫舍,但道上也有消息传出。有些运气不佳的同道意外劫持了不明高手,反而被杀的事。那大当家嘿了几声觉得以那李老二之精明,只要不去招惹过往的西凉国军士,这偏僻之地倒也不会来什么真正的高手。

    已渐渐日已偏移,那大当家见还无人归来。便带着余下人手都出去寻找,鹰嘴峡说大也不是很大,那大当家带人刻意避开天鹰帮范围。果然没多久就在一道山阴处看到留在原地的的小程,此人原是高个子老程的弟弟,那会儿因为修为浅薄便被留在这里看守尸身。

    隔着数丈远看去,那小程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神情古怪,而他的身侧一块石墩上还坐着一个身影,地下似乎还睡着一人。旁边一匹战马打着鸣鼻呼哧呼哧在那里安静的吃着一些地上的草皮。大当家顿时一阵气恼,待走进跟前才真切的看见。地下那男子浑身鲜血早已死去多时,而那身着以白色战甲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就蹲着。十来人来到跟前也未抬起眼皮正眼瞧一瞧。那小程此时疯狂的摇着头,向着一边努嘴示意他们,一行人诧异之际。以往他们也与身着战甲的军士打过交道,而面前这人气息平淡。身体还看起来还没自己壮硕,当下也未在理会。

    大当家粗声开口道:“小程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李老二他们去哪儿了”

    那个小程汗水直流,双腿禁不住的打着颤嘴唇微微颤抖说道:“他们让我,在这看着这位大人尸体,我。我就一直在这儿了”面色如死灰的小程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费了很大劲才完整的说完这句话。

    ‘你到底怎么了?’大当家不耐烦的问道,转头又问那一声不语的白色战甲:“喂,你是谁!在这里何干啊!”

    那名银白色战甲男子缓缓抬起头,眼神较为空洞指着小程道:“你把事情经历叙说一番”

    那小程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他说话虽满,但由于事发不久,也慢慢的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出来。

    ‘将,将军。。。属。。属下无能,回不。。回不去。了’小程说完这句,众人竟见那白色战甲男子眼角逐渐泛红双手似是不自觉地略微抖动了一下,而后他又问:“你们所杀的男子还说什么了”,小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经过说了出来。

    大当家此时听闻竟先是瞬间跪地,因为他经历颇多。瞬间也猜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他纵然再莽撞,再愚钝此刻跪地边叩头边连忙解释道:“将军,将军,我早已与李老二等人有隔阂,此事跟我毫无关系,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大当家此时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个灵巧舌头。

    ‘我的兵,没有孬种’马凌涛起身缓缓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抢劫阻拦我西凉国加急密令。又意图谋害我兄弟,他没战死在沙场,却被你们设计陷害,实在是令人难以意平。均由尔等所犯,此罪难饶’,马凌涛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地说着。那大当家听的已无转机,当即心里下定主意。知道这次得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光凭一张嘴就定了我们的罪’人群里,一道略微稚嫩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大当家面露叹息之情心底陡然一跳暗道:完了。

    见马凌涛转身向声音处看去,那大当家瞬间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山后的阴影处疾奔去。他知道唯有令那将军分神之时,他仗着熟悉此地的地形才有可能逃离此地。

    ‘我是马凌涛。大帝保佑,下辈子,你们。。做个好人吧!’马凌涛面无情绪抬起了右手,随意挥动了几下。数道枪形真气自手间发出。

    嗤,嗤嗤嗤。然后那些人接连惨叫便没了声息,就连那位大当家也只奔出数十米而已。马凌涛眼皮未动,对着仅剩的小程道:“此地可还有强盗?”,那个小程点点头指明了大致方向后。见马凌涛将地上的尸体轻轻扶起,驼在马背上。头也不回的向着天鹰帮方向走去,临走之时那个小程隐约听见一句轻微话语自风中传来。

    ‘兄弟,别怕。我,带你回家’

    小程见他去的远了,长呼一口气暗道总算捡了一条性命,刚转身却感觉呼吸渐渐困难。不由低头伸手往脖子摸去,一个硕大窟窿不知何时出现。随即脖颈一软整个人向后仰面倒去,整个人在跌倒之时。耳畔隐约传来几声野狼嚎叫声,渐闭的双目看见不远处。几只野狼双眼散发着饥饿的绿光小步跑来。小程心底苦笑一声,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仇老三,我日你先人”便再也没了意识。

    那日寨前仇老三立下毒誓,再行小人之事,死于乱枪之下。所立毒誓果真算是应验了,人之一生,当真是可叹又可笑可悲。

    而后数年里。有过往商人路过鹰嘴峡只见除了几只野狼,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劫匪踪迹。直呼怪哉!隔了几天,有一支护卫队仗着好手人多,便仗着胆子去了天鹰帮处查看,却发现早已破败不堪。大厅里的地上腐化了遍地的尸骨,帮派大院里,执勤岗位之上都有早已风华的骨骸,帮派内里到处都是残破的迹象,连那巨梁也被打的四散破碎,门庭更是支离破碎。一阵风轻轻吹过,吹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响,那日。日正艳阳,阳气正盛。而护卫队众人竟觉后背发凉,当下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修为,能以一人之力灭了一整个帮派。据传天鹰帮里可是有位真气境的强大修士,而后不敢再多看关上了大门轻轻退了出去。

    后来,有路过的过往商贾在此地时必定叩地拜上三拜,他们都认为是老天爷显灵了。才发了神通收走了这地方的贼首,可不知。在此众多孤魂里。

    每逢月圆之夜,会不会有个身形坚挺的鬼魂抬头望着远方几十里外的阳关,会不会望着尽在咫尺的家乡,一个人的身影在此地会不会很孤单。。。。。

    却说马凌涛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命人将丁鹤云的尸身存以冰棺运回了平阳镇的山下,与众多保护镇子而死去的兄弟们埋在了一起。因为这里,是他们想用自己生命来守护的家乡

第五十章 山鬼可听?

    ‘啊!’一声低呼,吕汉中自噩梦里惊醒。

    方才发现此时正在一个房间里,忙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发现早已被人包扎好,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还有丝丝发麻和冰凉的感觉传来,大喜之下知道这是良药敷于伤口才会有的功效,体内真气尝试运转了一个周天。直觉真气顺着四肢白骸流去顿时一阵舒畅,直觉无恙。

    披起了床边挂着的一套衣服,尝试着缓缓下了床,这时才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入眼处,并没有多么显得富贵华丽。

    小小的住窝间,下了床之后是一张市面常见枣红色的木制小圆桌和两个小圆凳,圆桌上只放着一盘水果再无他物。

    圆桌旁立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幅明亮剔透的银色战甲。吕汉中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入手处只觉冰凉刺骨。手指不由自主顺着战甲的纹路向下滑去,片片甲胄之上隐隐有血痕似是历经常年生死大战才留下的样子,吕汉中靠近闻了闻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只是不知这血迹是敌人的还是自己受伤流的血呢!’吕汉中自语了几句。而后在两侧肩甲的地方像是看到了什么。

    ‘咦,火焰型的图纹,一,二,三,四,五足足五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身份的象征’吕汉中大致的猜测,转身看向房间内部其他地方。

    往门口走了约莫十来步,就是一道拱形小门挂着一条简易的门帘,门帘是用不知什么丝绳穿起来的水晶小珠,轻轻右手拨开。门帘散落时小珠子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叮的轻响甚是悦耳。

    出来后连接着一座大厅,而大厅里虽略微宽敞。布局依旧简单朴实,正中的大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沙盘,上面居然也有起伏的山脉和峡谷,水域。而这个沙盘制作也很精密,细细看去似是依照地形而建制的。上面标注用各色的小旗帜了几乎插满了整个沙盘,吕汉中数了数发现共有八种颜色特别鲜明辨认,占据的地方也最多。其余一些地方也有各色小旗但占据地可是小了很多。

    吕汉中依着沙盘地形辨认了一番恍然低语‘啊!原来天山在这儿,倒是离着腹地之处有些远看来这腹地版图才是核心之处,怪不得各色旗帜如此多,想来是山清水秀,资源富饶之地吧!’

    ‘哈哈哈,看来小兄弟也对沙盘造诣颇深’一道爽朗笑声由远至近,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吕汉中看去,只见一大汉信步而来,只是面上稍显悲色,颔下只有寸长钢须恰如针扎,除此与平常人无异。但吕汉中却清晰的能感觉到却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和自己师父一样的气息。而且还有一种让人亲和又想服从他命令的感觉。认出此人正是自己师父的故交,自己见过一面。当下躬身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兴趣大起看着玩玩罢了!”

    ‘呵呵,看来你躺了两天身体恢复的不错么,到底是年轻人啊!身子骨硬朗,来,外面风大,快进来别受伤寒了’马凌涛搭起了卷帘,对着吕汉中说道。

    吕汉中心下明亮,知道这位将军可能有事要问。当下紧了紧身上披的衣物,知道眼前这人是名震天下的‘军阵之神’,就连远在天山的吕汉中都听到过师父讲起这位将军事迹,更莫说在七域了。当下心底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进了小卧室和马凌涛一起坐在圆凳上。‘你下山时,你师父和师娘可好?’马凌涛见先是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打开了话匣。

    ‘回将军的话,他们二老身子很好,师父临下山也让我想将军问声好,还带了份书信给您’吕汉中如实说道。马凌涛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吕汉中肩膀道:“到底是名家子弟,这一路幸苦你了。书信我已经看过了,年少有为。你做的很好”。

    吕汉中却是神色黯然一想那位和自己相识只一天的老丁,竟用生命将自己救出情不自禁泪水打眶道:“将军,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丁大哥,若是没我他一定能够脱身的,我。我。”,马凌涛叹口气宽慰道:“没事的,不怪你。事情的经过我从贼寇口中尽数得知,我想老丁他也对自己的行为从不后悔。我想他若是得知你安然无恙在九泉之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

    有人相识数十年,却不乏同床异梦者。

    而有人仅仅相识一天,便诚心相交生命托付。

    心之所向,古来至今便是一直如此的罢!

    马凌涛见这少年郎真情流露不是做假,心神不免也微微震荡暗道:“老丁,你倒也没枉死”,马凌涛继而又问了一些事宜后便笑道:“小兄弟,那你好好先歇着。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等你身子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去转转散散心了。到时候也可以去西凉城看看。呵呵,既然你也下山入世了,这世俗烟火气息可是免不掉的。那里可远比天山好玩多了,门口我安排了有卫兵。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叫他们就行”,说完,安顿了几句就就走了出去。

    吕汉中见马凌涛刚出门不禁问道:“请问将军,丁大哥故居何在,他的。。他的遗体归处我想去上几柱香”,马凌涛头也不回开口道:“无妨,老丁上下无人,镇子外几里处的山脚下便是他的新居所,你去拜拜也可”,而后其身形一顿又道:“老丁他。。。。是个好兵”便转过院角去的远了。

    吕汉中修为根基不错,加上那日箭矢都只是伤了皮肉,好在筋骨未伤又有马凌涛请的医术高明大夫。在这第七日时见伤口尽数结疤,这几日里倒是和那门口军士熟悉了,今日一早运起真气感觉没有停滞。又活动了一下感觉周身经络骨骼劈里啪啦作响,当下大喜只道无大碍了。便准备去老丁灵魂居所看看。

    ‘小兄弟今日气色不错啊!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呵呵’那卫兵笑着打招呼。

    ‘嗯嗯,这几日有劳大哥了。我出去转转便回,不必惊扰将军了’吕汉中也是笑着回应了。

    ‘好说,好说。将军这几日可能繁忙,一时半会儿也不回来,你可别乱跑,大山里长虫耗子也多,注意安全’卫兵叮嘱了几句。

    吕汉中出了将军府眼见小小的镇上居然小贩肩挑货物担架琳琅满目,前街后巷小吃,茶店,饭馆门前站着小儿吆喝,虽是规模不大但很正规,不由之前的萎靡心情也是一扫而空,大步走向一家面馆要了大碗面,又在旁侧买了些零嘴大快朵颐起来。片刻就风卷云残吃了个净光,满意的擦擦嘴转悠起来。

    在路过一家纸货店时,不由买了些香烛和钱币。信步往镇子外走去,他正值青年力壮沿着道路展开轻身术,还未盏茶功夫就看到了一处山脚下的骨灰场。因战场而死的将士太多了,遗体都火化后骨灰埋在此地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墓场。

    ‘就是这里了,第三排第九个’吕汉中看着这墓场,第一排都是战功类类的军士,第二排则是旗长一级别,第三排则是出紧急任务意外身亡的军士。能埋进这个墓场对于将士们来说也是最后的归宿和荣誉了。‘第三旗第六百夫长丁鹤云因执行公务身亡,甲子年五月初八’

    吕汉中点了香烛,抽出三支香点燃后恭敬的拜了三拜,插进香炉后。摆上了一些水果贡品,打开了一壶清酒在其坟头浇了几浇。

    而后一仰脖子将壶中清酒往自己嘴里猛灌了几口。‘咳咳’辛辣的酒呛了一下,然后坐在那里缓缓说道:“丁大哥,将军为您报仇雪恨了,你在下面也不会孤单了。你说,那会儿要是我修为再深厚一些咱门都能化险为夷的罢,那天假如是柳师兄的话,他应该就能轻易震慑住那些贼寇。哈哈,对了,你还不知道我说的谁吧,是我们天山最优秀的弟子。可比我强太多了。。。。。”,半壶清酒竟是让从未饮酒的吕汉中渐渐迷糊了,乘着几分醉意诉说着自己的无力。

    呼,远处的山风席卷而来,轻轻吹过这个墓场,卷起了地上的一些纸灰打着卷儿飞上了天空。吕汉中轻微的哭泣起来,他自下山以来听起镇子上的人们说着鬼怪灵异害人之事,都是无比忌惮。虽想起此刻就在诺大的墓场,却仍感觉此地并无所谓的阴风,反倒是自己身处此地仍然感觉到心安,看着众多的烈士义冢。不由但眼中尽是泪花。试想这些军士生前哪一个不是拼了自己性命去抵御外敌守护山镇,可若死后。想必他们的军魂也会持枪守卫着这个镇子的百姓吧!

    那夜,吕汉中竟久违的独坐在他丁大哥墓前,仿佛与他的鬼魂乘醉畅聊到深夜。山间众多鬼魂里也多了一个叫丁鹤云的百夫长,也多了一个对着他丁大哥诉说的吕汉中。

    阵风起,夜空的星星闪烁也纷纷拉开了帷幕。我之心事说与山鬼听?

    翌日,那吕汉中前去道别了马凌涛。简易收拾了下,骑着马凌涛赠予的战马一路西上,期间也走过了西凉城,游览数日才抵达阳关出了西凉国往天山赶去。

    去时恰逢少年,来时却恍如隔世。吕汉中一路游玩,因鹰嘴峡匪贼尽数被连根消灭,倒是一路畅通,换上了自己服饰登了山。

第五十一章 紫叶兰花

    天山,后山石崖处。

    ‘大师兄,那个西凉国的军士真的是好样的’伍翠莺此时听完吕汉中所讲述也是有所感慨。

    动情处吕汉中讲完之前的经历也是默不做言,当年的事虽已过去七八年但现在每每回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所以刚刚讲完这个自身亲历的故事一时间竟然还在缅怀。

    ‘嘶’山间突然吹过一阵冷风,吕汉中不由打了个冷颤才思绪渐渐放空回过神来道:“嗯,不错。西凉军队待民体贴,尤以那马将军地位尊崇但事事约束部下,自己更是亲力亲为。无怪乎手下兵士个个都愿意追随他”

    ‘那其他几域也都有如此人物吗?是不是其他几朝都是坏人啊!’伍翠莺依依不舍的问道,在她脑海认知里对于其他几域所知甚少。

    吕汉中微微一笑说道:“呵呵,瞧你说的。其他几域也不尽全是歹人呀!那你觉得对羊来说;狼要吃羊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活下去,此为恶事。而反之对羊来说狼就是索命催魂的阎罗,羊觉得自己吃草为素食温顺可爱易驯服,这是善事。所以人人自然觉得狼很可恨。但是善是恶,公正难辨,那你说这狼到底该不该吃羊呢?所以有几朝也有待民亲如子的君主,可适逢天下乱世,八朝一旦纠纷。到时候狼烟四起,为了自己的子民,那时为了自己可就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正如这世道一样,难说的很呢!所以我倒是认为啊,祖师爷老人家选择避世隐居天山倒也是不错的。”吕汉中平日里也循循善诱教导年幼的两人。而以往天山弟子下山后,是由几人被世俗尘世蒙蔽了双眼,堕入邪道行了恶事最终难逃命运。

    吕汉中见夜千羽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嘿,小羽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为兄讲的太精彩了”

    夜千羽恍若未觉,回神后笑道:“没,我只是想天下之人总是如此,到底何年才能真正的一统,就想古时的羲和大帝和陈唐古国那样天下归一呢!”

    谁都有私心,就譬如以夜千羽来说,到时候蓝山国与西凉国开战,而势必也希望西凉国可以赢。无关乎蓝山国对错与否。

    ‘那难喽!可不是我们几人能考虑的,走走。肚子饿啦!我们先下山去,啊哈,期待我们能下山游历的那天’伍翠莺自小生在天山,考虑的却没那么多。

    吕汉中也眼看待的时间够长了,便起身一抚衣袖和夜千羽一起下了山。

    平阳镇,夜常明院里。

    叮叮当当的锻造打铁声起伏不止,不多时。猴子等人自锻造房出来,纷纷拿起擦脸布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此时正值酷夏时节,锻造房里又小又有大火炉炙热的温度。加上几人又是做的体力活,汗水自然流淌损失过快。

    ‘师傅’几人刚出来,见夜常明过来忙都行礼。阿诚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道:“师傅您老人家这会儿出来是又要外出吗?”。阿信和阿义偷偷瞄了一眼没啃声。夜常明没好气的说道:“是,进山一趟采些药草”

    ‘师傅,要我们跟随你去不’几人除了猴子性格沉稳些,那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贪玩。

    夜常明自也无奈,自己这几个弟子只有猴子让自己放心,其他三人看到就头疼。叹了口气道:“这次盛夏,山上的有几朵明目草和紫兰花也到了采摘季节。我准备就这几日进山一趟”。

    猴子闻言道:“师傅您说的这两类药草可是在群山深处,山路崎岖这一路可不近啊!要不要我们陪您?”

    夜常明眉头微挑:“怎么,你们是认为我这老家伙老了?还是说你们功力有所长进了,啊。来,让为师的试吧试吧!”

    随即站定道:“来吧!是一起上还是单上”。

    顿时四人拉着一副哭脸,阿诚更是牙花撮起道:“师傅,您老人家还是歇会儿。您什么修为,就别开这玩笑了”。

    身后几人疯狂点头。

    也是,夜常明之修为临近御气境,而几个弟子都堪堪内劲方至大成,别说试吧一下,就是平日里试招在夜常明看来,他们拳法招式都是漏洞百出。

    而夜常明看着几人皱了皱眉头心下叹了口气吩咐道:“阿信和阿义帮我收拾下药娄。明日一早我就出发了,这次可能少说也得二十日上下。你们定要照看好家里。”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夜常明背着一个特制的药娄出发向着山脉走去。

    而这个药娄却上下分三层外形略如四四方方,一侧是两个耳环系着两道背绳,另一侧则是形如两扇小门。

    药娄整体都是竹篾编制的。而打开小门内部空间整齐的隔离成为三个空间。

    第一层内部包裹着一层特质镂空纱网,第二层是底座放着各种铝制的瓶瓶罐罐,第三层则用不透光的寒铁,还放着数块冰石。

    这竹篓耗费数年才制作出来,可不单单是造型好看而已。

    第一层适用放置药性属阳,那层纱网即不会伤药还有保温的效果。第二层则是临时用来盛放一些汁液类半成品药物,第三层寒铁本就阴凉,加上夜常明重金购买的冰石所以这一层专门放置那些难以保存的药物。

    天地之大,药草特性不一。

    有些性寒,气温一热便药性大大减小。而有些性烈则需要干燥处盛放,让其药性慢慢遍布全身。所以天下名医是多,但是就是好药难求又采摘不便,才导致自己医术无法再进一步。

    所谓医者都是三分本事,五分药效,余下两分是看患者身体恢复。

    故而好的医者多却难以精明。而夜常明本人也懂医术,又喜以这神奇功效的竹篓去采摘药物。

    以致于他在平阳镇上除了打铁,还会一手不俗的医术。近几年,更是将采摘的药草尽数赠与军队供给,军中军士也是逐渐认识了他。

    ‘夜师傅,这大清早又去采药啊!路上可要小心啊!’来回路过的行人都笑着打招呼。

    ‘呵呵,是老刘哥啊!那就承你吉言了啊!进山一趟得赶早么’夜常明也一一回应着。

    ‘来来,夜师傅。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刚出笼的热包子尝几个’一旁的卖包子的齐大河也笑着从热气腾腾的抽屉的夹出几个包子打包硬塞过来。

    夜常明推脱不掉拿上后,笑着顺势在齐大河的钱娄里扔了几块铜板。

    ‘哎呀,夜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请你吃几个包子你咋也不乐意,上次你帮我治好老寒腿我还没谢您呢!’那齐大河忙拿着铜板追了出来。

    却见夜常明早已去的远了。老远的说‘哈哈,没事。没事,这是个彩头。这大清早的第一屉包子哪有吃白食的。走了,走了’。

    齐大河也叹口气无奈大喊:“好,你回来我给你府上送点儿我独家口味的包子去”

    夜常明见再没追来,隔着老远说:“好,那我回来再享用了”

    说着心情似是不错咬了几大口包子被消灭了。暗笑感叹,平阳镇的村民近乎都或多或少承受过他的恩德,以致于他也名望较高。村民都经常给他送些东西。

    西凉国内山势低平,几乎无雄伟山脉。单只有平阳镇这东南侧群山,山势连绵不绝。山势走向之远不仅连接蜀川山脉,还有几道余脉渐趋南泽域一带,属实广阔。

    而东侧基本都是百米多高的小山头,有些山头矮小不足百米。若蓝山国攻打,此地虽不好施展骑兵。但是百米山头对于那些步兵近乎平地,故而西凉国才在此地严阵以待地由马凌涛镇守着。

    夜常明此时正闲庭信步的慢慢悠悠赶着路,他每次出来采药倒也不急。

    药株生长缓慢有周期,而他每次都只是发现药草后只采摘部分枝叶,留着大部分的主杆。

    如此周期短一些的药材可以采摘好几回,他上次出山时发现了几朵紫兰花。这株药草极具止血特效,对于军中军士来说可以救命之药。他便留了几株,总采摘了三次。这样虽然多跑路,倒是也算的上值得。

    其实每次他进山采药是一事,静心修行也是主要。

    他不似马凌涛,一身修为皆是战场拼杀中磨练感悟出来,在镇上修行也一样。夜常明更喜欢静谧的山水,更喜欢静修。

    都说出世容易,入世难。

    初修行的人怀着一颗修道之心,出世入红尘俗世很是容易。

    而修为小成在这红尘炼世走上一遭对于修心感悟是有好处。可修为深了,人也就静不下来了。又觉得入世修行才可达到更高境界,故而有些修行之士便往往困在此地,实属自行画地为牢。

    若能走出,自然迈步更高境界,若是困于此。数十年苦修修为也是难进一步。

    夜常明本也是苦修自从妻子去世后便起退隐之心,心性大乱,日夜想着复仇,但修为方面时时想着入世入世,却修为难有寸步之进。

    而后远离尘世来到了平阳镇。数年间在这烟火气十足的乡镇间修为竟然缓缓提升,继而开始教导弟子和幼子方觉修为大进,近几年来为采摘草药进山不仅心性逐渐温和平定下来,修为也渐长。大喜之下,便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漫步行走在山间,这也算是修行。

    咻,夜常明手微微一动一道离体真气打中了数丈开外一只飞奔的野兔。

    这已经是他在山里漫步的第十日了。明目药也采摘了不少,还有其余药草也不少。还剩一日路程就到紫兰花的附近。这时见一只野兔在其身侧不远,抬手击杀。又麻利的剥了皮毛。在一条溪流旁冲洗干净放在了刚刚升起的一堆火上,烤了起来。

    ‘哈,我倒觉的驭气境修士最方便的就是外出不用打火石了’夜常明刚刚控制真气外放,击中一块碎石瞬间起了火星,他借火星引燃了一堆干柴。

    不多时那只野兔就烤的滋滋冒油,油脂顺着野兔的肌肤掉入火中,火势更烈。

    眼见那只野兔表皮已经金黄,微微的一些边角已经发干。顺手从竹篓里取出几个瓶罐来。里面竟然还有孜然,盐巴,花椒沫一些调料。轻轻撒了一些上去,顿时那野兔香味四溢,缕缕烟气冒了出来。

    ‘嗯,不错。有那味了,还好我偷摸放了一些调料。不然可就的干啃骨头了’夜常明撕下一块后大腿,啃咬起来。油脂冒得满嘴都是。‘斯,喔。真香’

    全神贯注啃兔腿的夜常明似乎全然没注意身后,一头丈高的巨熊悄然出现在他背后。

    嗷~~吼,那黑色巨熊一只巨掌携带着风声顺着夜常明后背劈了下来,同时一张血盆大口散发着腥臭之气扑咬而来。。。。。

第五十二章 银背狼王

    嗷~~吼

    嘭,巨大的身影斜地里跑出。眼见那丈高的巨熊硕大的一掌就袭击在夜常明后背。那巨熊更是嘶吼一声,震得丛林里飞出鸟群。

    啪,只见夜常明瞬间转身左手仍抓着兔腿撕咬着。右手泛起一层淡蓝色光芒轻轻挡住了巨熊利爪。

    一人一熊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

    那巨熊狂怒嘶吼一声,双爪带着风声齐齐向着夜常明挥来,嘭。砸的地下尘土飞扬,碎石乱溅。在他巨大的熊眼看来,身前的人类定被自己撕碎。

    夜常明闪身翻出丈余,踢起一块石头打中巨熊。口中喊道:“喂,大块头。这儿”

    果然,巨熊听到声响再次挥爪扑来。夜常明啃着兔腿惬意之际,感受着巨熊挥动的巨爪接近万斤之力。

    这等深山里的巨兽,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应对的范畴,光是重达数千斤的体重就足以见其稀少。一身厚实的皮毛,就是镇守平阳镇的旗长射出的箭矢恐怕都无法穿透。要知道,那些旗长基本最差的都是真气境实力。

    可想而知,普通民众遇见这等巨兽只有妄自送命。

    夜常明控制着真气,劈出几道刀气。

    锵,锵。劈在那巨熊身上竟是发出发出钢铁碰撞的响声,夜常明诧异不止。虽然他只使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但也足以断铁开山。

    当下觉得这巨熊非驭气境强者不能降伏。已然成了气候,进入天地灵物的范畴了。而其双眼发红显然是曾厮杀并吃过人的凶兽才有的明显特征。夜常明此时杀心以起,收起玩性淡淡道:“若你只是伤人也就算了,不知多少过路人曾成为你腹中之食。今日我就解脱你吧!”右手淡蓝色光芒愈发强烈。

    那巨熊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对着夜常明怒吼一声,转头就想往身后的山林深处跑去。

    咻,一道淡蓝色真气如半月状自夜常明手间射出。

    轰,那巨熊身形轰然而倒。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了下来。

    夜常明上前数步,剖开熊腹取出熊胆。果然在其胸腹位置还发现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妖核。夜常明自言道:“只怪你不好好参悟天地大道,妄自食人,看你这妖核怕是有数十条性命被你害了,我收你一命这也属天道循环吧!”

    古时天地间有一些异种,自然也似人类开了灵智后有的感悟天地,认真吸收天地灵气刻苦修行。而有些贪图人之血肉,残害一方生灵。

    而据记载,凡是食人的凶兽,双眼眼白处自然发红。而自八朝后,各地基本都驻扎军队,就很少有野兽袭击食人之事发生。夜常明也没料到今日居然碰见一头。

    当下摇了摇头,收好妖核和熊胆。熊胆本就是名药,而妖核更是药性极大。不过辅以中和药材也是大有益处的。掩埋了火种后夜常明自言自语道:“你生前食人,被我斩杀死后腑脏却又用来救人,嘿。果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说完,继续沿着山路往都东南走去。

    就在夜常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密林里悉悉索索传来一阵声音。

    ‘呀!师叔,你说这么大的山脉,能找到紫叶兰花吗’一道生音从密林里传出。

    ‘天才地宝往往诞生在深山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紫叶兰花虽说不是天地神药。但它药性温和,对疗伤止血有奇效,药性更胜紫兰花百倍。端的算是疗伤圣物’随即另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那年轻声音又道:“那紫兰花和紫叶兰花怎么区别啊!”

    ‘让你平时多看书,你处处偷懒这都不知道。将来一人独闯江湖,我怎么放心’苍老声音怒喝了几句,那年轻声音蔫蔫的说道:“奥,师叔,弟子知错了”。

    苍老声音似是叹口气继续道:“紫兰花只是生长于一些阴凉之地,也算常见。而那紫叶兰花却是生长于紫兰花植株上的”

    ‘咦,这怎么可能’年轻声音似乎没听明白。

    ‘真是笨,不伤紫兰花的根茎采摘药草,只采枝叶。反复几次,扎根于地下的紫兰花植株就会有异变的机率,等再次长出的就是紫叶兰花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很少,大多采摘草药的人都会连根取走。而前些日子我在一处绝佳的位置留意到了紫兰花,竟然生长出几朵紫叶兰花的幼叶,算算时间,这几日也应当成熟了。当时你不在跟前就没然你近距离看一下,我们此次跨界行走已经十几日了,这几日回去顺道摘走,咦,怎么会有血腥味。走,过去看看。’苍老的声音似乎察觉到异常。

    那巨熊身旁此时正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须发尽白。

    此时眉头紧皱。那年轻人开口道:“啧啧,师叔。这熊够大的,怕是有好几千斤了吧!竟然也被杀了。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真是厉害”。老者检查了一番缓缓暗忖:“如此凶兽,虽然我也可以击杀,可还是需要耗费一番功夫的。但这伤口平齐光滑,显然是一击毙命。可这,可这。。。”

    那个年轻人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师叔。这显然是神兵利器斩断的,要不然人力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平滑的伤口”。老者转头对着年轻人瞪了一眼又道:“的确是人为所致,恐怕是离体真气造成的伤口,但熊胆和妖核已经被取走,而且我自问无法做到对这巨兽一击而杀,可见出手之人修为之高只怕。。。。。”

    那年轻人嘿嘿笑道:“师叔谦虚了,以您老人家的身份,天下间高手见您都得给几分面子不是”

    那老者喝道:“你少来拍马屁,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走,随我速速去采摘紫叶兰花,我怕迟则生变。”老者拉起青年的手,几个闪身迅速消失在山路间。

    小溪另一侧,一丛茂密的草丛动了一下。被拨开了一些,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漆黑山洞。

    一只雪白的利爪探了出来,而后又探出剩余三只利爪。

    修长而健壮的四肢,支撑着一具躯体。一颗头颅底下,鼻子轻轻嗅了嗅。竟然是一匹浑身白色毛发的及其少见的俊秀白狼,那匹白狼迈着四肢矫健的走到巨熊前,用利爪翻开巨熊胸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良久,什么都未发现。那匹神俊白狼竟然一爪就将巨熊那比石铁还坚硬的躯体划出数道伤痕,深可见白骨。然后那白狼抬起头嗅着空中气味,转头看向几人离去的地方。泛着点点绿茫的双眼似是在考虑,而后一个箭步冲出向着那方向无声无息的追去。

    速度之快,犹如一道白色闪电竟然远比那老者还快。白色狼尾如一个披风一般飘洒在身后,那耸动的肩背部分生长出的却是另一种银色的毛发。几下,那匹白狼也不见了身形。

    天色渐黑,夜常明沿着山路走了大段距离。

    本来乘着夜色只消到不到子时就可到达,但夜常明还是选择了一处略微干燥的丈高岩石下停了下来。看着这块巨石一侧正巧凹陷进去约一人高,深宽都五尺多,摇头轻笑倒是个歇息的好居所。

    然后查看了一下四周见无异样。此地气候略微干燥,密林从生到有很多枯枝残叶,随意的拣了一些干燥的便在那洞口外生起了一堆苗头不小的柴火,挑拨了几下火焰升腾的更高,燃烧的枯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约莫半里开外的老者警惕的停下身形,看着前方明亮的火焰冷哼一声道:“这人怎么回事。看来我倒是担忧过多了,是个修行的脑子生锈的老家伙,野外不在隐蔽的洞穴里,还敢生起如此旺盛的火堆,明日我们略施小计就能得到紫叶兰花。”

    青年应声道:“师叔,我们这么跟踪他。他会不会发现”。

    那老者又道:“不会,他若是发现早已走了。况且他也不一定是去采摘紫叶兰花的,放心吧!我们也在这吧,你好好休息。我值夜一会儿,下半夜还你守夜”。

    青年暗暗捣鼓一声就动作轻微的捡了些干草,在一块平坦的石面简易的铺了一个草床躺了上去。而那老者却尽然全没察觉到二十丈开外巨石后面隐藏了身形的那匹神俊的银背白狼。

    那匹银白色狼看了看那老者和青年人,口鼻里轻微的喷出一道白气,嘴唇微微翻起露出了两排尖锐牙齿。而后又紧紧盯着那三百多米外的巨大火堆,没有贸然轻动。也自在那块巨石后面隐去了身形。

    夜色渐渐被天空的升起几点的繁星拉开了帷幕,紧接着更多的星星仿佛乘着那轮明月还未升起偷偷的都跑了出来,不多时。一轮更明亮的玉轮悄然在群星间升起,洒下清辉的月光照应的整个林间凉了几分。

    啾啾,啾啾啾。林间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几声蟋蟀的叫声,不远处的那道小溪水流随着起伏下落的流势发出了哗哗的流声。

    那老者原地盘膝而坐看着远处那堆火焰又跳高了一些,低声暗骂了句:“这人怎么还未熄火休息,不管他。久居深宫倒是许久未在野外看过如此夜色了。嗯,这夜色真美”

    老者被月色引去了目光,抬头凝望了几眼。不由深深吸了几口这深山密林里独有的气息。

    天空上的月亮逐渐偏移,许多星辰渐渐暗淡了很多。

    那老者轻轻推醒了自己师侄,年轻人呓语着梦语揉着眼睛似醒未醒,虽然不满但还是说道:“林师叔,我。。”

    那老者微哼一声低声道:“不是和你说过么,你我外出不可称呼姓。你怎地能忘”。

    年轻人忙也低声道:“师叔,抱歉抱歉,我刚刚睡的深了,您也休息会儿。我来守夜”。老者没在理会年轻人自顾自地就坐着闭上了双眼,年轻人嘴里嘀咕了几句,起身轻微的站在旁边数米开外解起了小手。四下里转头间随意看了看,就坐回了老者身旁。

    看了看发现那堆火苗似乎闪烁了几下,但犹自生的旺盛。也没在理会。

    天色即将破晓,月光如水。那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紧紧的盯着那堆兀自着了一夜的火堆。

    年轻人见师叔醒来低低道:“师叔放心,昨夜无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老者开口道:“先等前面那人,看他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路,他最好是为了别的事”,陡然那老者眼神眼神一变,惊恐的看着地下数米外。竟然写着一行小字。

    身后二十丈,切勿回头看。

第五十三章 狼王拜月

    那老者惊怒之下只见身前数约七八米处清晰的写着几个小字,暗想肯定是自己师侄昨夜偷懒了,前面那人留下的痕迹。

    此人竟在无声无息间靠近自己身前数米范围,若他想下杀手自己只怕早已命陨。正自准备训斥师侄时候,见地面字迹猛然想起什么。呼喝年轻人:“不要回头,拼命往前冲”。

    那年轻人正自疑惑,惊觉发现两只白色的利爪一左一右搭在了自己肩膀,身后似乎有什么在呼哧呼哧喘着气,月色下。那年轻人看见自己影子,自己影子旁边赫然站立着一道巨大的野兽身影。自己正要转头往后看去时。

    ‘哈哈哈哈哈,吾去也’,一声长笑突然传来,声势之大震的两人一兽耳朵嗡嗡作响。

    嗷呜,一声野兽轻啸声响起。年轻人只觉得脑海剧烈疼痛,胸口闷响不止,如被别人狠狠击了一拳一般,耳边更是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叫声,震的自己浑身似乎提不起半分劲力。

    那匹神俊白狼几下跃出猛的摇了摇脑袋。

    老者听到这响澈山林笑声也犹自觉呼吸不畅,但还是瞬间运转真气抵挡。瞬间扶起自己师侄的手臂,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倒是无碍。气运周身转头急忙向着身后看去。

    即将淡去的月色下,一道野兽身影被月光拉长的倒影印在老者和年轻人身前。

    那老者顺着影子看去,赫然竟见一匹白色巨狼站在巨石上。身形全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白。老者迎着月光看去,那匹白狼四肢修长高约莫丈半,巨大的尾巴甩来甩去,背部附近银色的毛泽更是在月光下刺目亮眼,真是神俊之际。

    ‘银背狼王,这。。’老者神色万分凝重,万万没想到会碰见这头妖兽,而那年轻人捡回一条性命,此时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连带着抓着老者的手臂也在轻微抖动。年轻人嘴唇颤抖艰难的开口道:“师。。。师叔,,我,我们”。到后来嘴唇颤抖更是无法开口。

    显然,年轻男子也认识这头月光下的巨兽。

    但此时那匹白狼正侧着头颅静静看向他。

    呜,呜。嗷呜。狼嚎声响起。

    忽的一下,那白狼脖颈伸直,头颅抬起向着月亮吼叫了起来。

    呼哧,那匹白狼鼻尖发出两道笔直的白色气息。身躯竟然微微下压,四肢渐渐弯曲成了一个优美的角度。但这是银背狼王发起进攻的信号,姿势虽然优美,但是致命的诱惑。

    老者一把推开年轻人。锵啷一声从身后猛地抽出一柄通体绿幽的长剑,唰。老者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之身前,当下只来得及将长剑横于胸间。

    叮叮叮,那匹白狼一双前利爪与绿色长剑碰撞,擦起一阵火星。

    嗤嗤嗤,那匹白狼到翻出去。四只利爪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几道深痕,尾巴又自立起甩来甩去。而老者顿觉浑身巨震,身形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噔,噔噔连续退出七八步才算堪堪稳住身形。

    当下不由惊悸起来暗道:“这畜生果然如书上所描述,非驭气六转修士能敌。可现下看来,这孽障尽然与我持平,我竟无法破开它的利爪。看来今日我爷俩儿怕是。。。”,虽然那老者心念如死,但面色依旧平缓。

    以老者博学深知,妖兽若与人修行相差无几,斗将起来输的一方永远是人类。

    天地既然让人类聪慧,可以制造使用强大的武器,但同样也让兽类肉体远比人类强横。

    那匹白狼后爪蹬地,再次冲来。速度之快,一双利爪一上一下向着老者胸腹和面门袭来。老者急速喝道:“你快走,我先挡着”。而年轻人已被吓的近乎失神,惊醒后忙道:“师叔,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闭嘴,赶紧给我滚’老者怒喝,但刚手中长剑抵挡了白狼攻向自己面门的一爪,那胸腹间的一爪运气真气。一道绿色真气附在左掌与白狼又爪撞在一起。

    老者瞬间觉的左手如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当下又惊又怒。不敢去查看伤势,那匹白狼又张口向自己脖颈处咬来,仓促间。老者只来得及将长剑斜撩尔而上,体内真气爆发脚下顺势一脚向着白狼胸腹踹去,以求互换一死。

    叮,那白狼狡猾至极。后双腿凌空而起,挡住了老者的一脚。獠牙还是咬在了长剑上,老者右手松开。只觉右腿也是疼痛万分,苦笑一声。那白狼利爪都可透过护体真气抓伤自己左手,更何况是仓促间的一脚呢!当下斗之不过,逃也无法逃走。眼见那白狼再次扑来,只待闭目等死。

    嗷呜,耳边听的传来银背狼王的怒吼。似是痛苦的嚎叫。

    睁开眼,却见先前那人竟笑盈盈的甩了甩右手。

    一撮白色毛发自他手间被风吹落。而白狼右肩处少了一大片毛发。年轻人慌忙过来搀扶起了自己师叔,似是劫后余生的道:“师叔,是他救了您。”,老者见其脸上兀自还有泪痕,宽慰道:“好孩子,莫怕。莫怕”

    来人正是夜常明,他本以为以老者修为足以应对。却不料这几十年过去,这银背狼王修行竟也有所进展,驭气修士万万不是其对手。当即出手救人,一掌将那银背狼王击出数丈远。

    这银背狼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类,显然刚刚交手它也发现这中年男子极度危险。脚下不停的转来转去,双眼从未在夜常明身上离开。

    ‘哈哈哈哈哈’夜常明放声长笑,身形快如闪电带起一道淡蓝色光芒冲向那白狼。那白狼也自冲出,啪。夜常明一记手刀率先打在白狼额头,只觉右掌击中一块极硬的头骨。那白狼只是痛的嚎叫一声,未受重创。

    夜常明大惊暗忖:我这一掌之力,就是生铁墩子都劈开了。这畜生骨骼竟然如此强横,无怪乎可以轻松击败那老者了。

    当下周身淡蓝色真气急速运转,脚下猛地一蹬。再次冲向了白狼,白狼见此怒嚎一声也冲了过来。那白狼的利爪袭来,夜常明总是挥手拍掉。而专注提防着那张巨口,嗤嗤。

    一人一狼退开,白狼身上重了夜常明数十下重击,看起来喘着粗气想来也不太好受。而夜常明左臂上滴答滴答掉落血迹,也是受了一爪。那白狼喘气片刻,利爪刨了几下地面再次冲来。

    嗖,夜常明这次却闪至一侧,右掌高举一记手刀斩向那白狼后腰。笑道:“白毛畜生,不逗你了”,一掌蕴含着十成掌力劈了下去。

    嗷呜,那白狼斜地里飞出。狼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血迹,眼神终于是惊恐的看向夜常明。

    夜常明落地后思考了下,从竹篓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物件扔向那银背狼王道:“你以开了灵智,脱离了狼群。就应好好感悟天地修行才是,何以今日为了一颗妖核而妄动犯杀戒。今日我饶你一命,好好悔悟修行。切莫再妄造杀孽,图害人类。去吧!”

    呜,嗷呜。那白狼竟似听懂了一般,低下了头颅。叼起了妖核,跑到夜常明身前用鼻子轻轻嗅了嗅他的手臂,然后迅速的往山林深处跑去。

    突然,那银背狼王停了下来。身子不动,回头深深的看了夜常明一眼,几个闪身迅速消失在了茂密的深林。

    夜常明见那白狼去的远了,听到耳边响起“多谢恩人相求,小老儿感激不尽。敢问恩人高姓,日后来小老儿定当重谢”。回头看去那老者已然简易处理了下伤势,拱手对着夜常明拜了几礼。

    夜常明见此人客气异常,忙扶起道:“同是江湖人,即相见出手一回也是应该,举手之劳。老丈言重了,敢问老丈是从何而来,来此深山是?”

    那老者惨笑一声道:“小老儿乃蜀阳城人士,青羊剑阁一名长老,姓林名木,这位是我师侄。和我同姓,名公文。我们来此和恩人应当是共同目的,小文。过来给恩人行礼。”

    ‘奥,原来是青羊剑阁的。久闻大名。幸会,呵呵。想来老丈也是为了我那三泉交汇处,我照料出来的紫叶兰花来的吧!’见那青年执意跪下行礼,夜常明未在劝阻。以长者身份拱手回了一礼不失礼节,开口猜测道。

    ‘原来是有主之物,可笑小老儿还妄图染指。修为不到家还差点点儿丢了性命,敢问恩人大名’那老者林木坦言问道,其语气之诚恳。夜常明也未再隐瞒道:“在下西凉国人士,贱姓夜,名常明。让老丈见笑了”

    ‘嘶,原来是西凉国人士。据我所知,西凉国从将士到文员,并无夜先生名讳。而夜先生如此惊人修为,天下少有。即便是那西凉战神也不过如此了。小老儿猜夜先生应当只是生活在西凉国,呃呃。若夜先生不嫌,小老儿有几句话不知当讲否?’那老者林木言辞诚恳万分说道。

    ‘呵呵,老丈抬举夜某了。天下间胜过夜某的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再者说’夜常明顿了一顿正色道:“老丈也不必起拉拢之心,在下虽未投身西凉国,但与马凌涛是至交好友,为其帮衬一二。所以。。。。”

    ‘原来如此’林木似是惋惜的说道。

    而后又开口道:“那夜先生当下是去采摘那紫叶兰花的,毕竟这也算疗伤圣药了。那小老儿这就先和弟子回了。等我过段时间养好伤,亲自携带重礼前来感谢夜先生救命之恩。失陪,失陪”说罢,林木便和林公文转身走去。

    夜常明见那林木一瘸一拐的身影,上前几步道:“山高路远,老丈既然看到这紫叶兰花了。古话说,见者有份。况且也就在前方数十里,不如前去采摘几份,夜某也是不在意的”

    ‘啊,这。。恩人这岂不折煞小老儿么’林木虽说喜悦,但也委实不好意思再去分几株。

    ‘哈哈,别客气了。咱们走吧!这天地无主之物,见者既有份。我夜常明也不是无理之人,林小弟,我带路。你搀扶好老丈’,夜常明朗笑说道。当先自走了出去。

    ‘唉,小文。男儿当有如此胸怀才对,我们跟上。你应以他为榜样’林木叹口气说道。

    ‘是,师叔,您小心了’林公文搀扶着林木也跟着夜常明走去。

第五十四章三泉交汇

    山势起伏,此地山脉虽然不多雄伟。但其连绵不绝,密林丛生。里面到底有多少天材地宝人不得知,但里面多么凶险也不尽得知。唯有那世间少有的真正绝顶高手才敢一人独自在这片深山密林里寻找天才地宝了。

    夜常明刻意放缓了脚步,不让身后的二人落下。饶是如此,接近十多里的山路,几人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哗哗,前方流水声建大。几人都可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凉水气,一股寒凉的水气顺着几道微风传来,带着阵阵的迷人花香气味,几人都精神都为之一振。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一块方圆丈余高于地面不到半尺的泥台上方,竟有三眼泉水汩汩流出。那泉水不知是何年的泉眼,水流不知何时开始冒出,也不知何时停下。中间大片的湿润土地,长着一簇则紫色花朵。

    而三道细如拇指粗细的水流自那个三个成品字形的泉眼处汩汩流出。

    都向着土地中间的那簇花朵流去,数十支紫色兰花。根茎处已然被人明显的掐断过几次,奇妙的是那些兰花本应是蓝色的枝茎上却呈现紫色的花瓣。花苞外开露出了里面的花蕊,每瓣紫色叶片上吸允了流泉的水珠,从花瓣的尖端处又一滴,一滴的落下。如此奇异之象,让几人在圆台周围看的略微发呆。

    夜常明先自叹声道:“真不愧是圣物,出生不仅奇妙,就连生长开花后也是如此奇妙。这天地万物运行果然有其规律。妙哉”

    林木和林公文也是第一次见此神异之景,不由得说不出话来。

    夜常明身形一动轻轻约上泥台,知道这紫叶兰花属性寒之物,不易保存。

    随即取下竹篓,打开第三层。小心翼翼的在紫叶兰花的根茎部掐断,果然。那株手里的紫叶兰花自离开根茎后,掐断的部位便开始慢慢的枯化起来,看起来枯化速度正常存放也就不出三日。

    一株紫叶兰花就全部枯萎,失去了功效。

    而当夜常明将那株紫叶兰花放入第三层时,那缓慢干枯的根茎竟然停下颓势,不再继续变化。

    夜常明面上大喜,而那林木见此暗吸口冷气道:“还好数日前,我未盲目采摘。不然这可就被我无意间全部毁坏了”

    夜常明采摘了大约十三四株,在泥台上留了五六株后。就翻身跳到林木等人身前。那林公文疑惑道:“夜先生既然耗费数月时间培育,又因此行近千里。为何不一次全部取走呢!”

    夜常明取下一株笑道:“这天地奇物诞生本就不易,不能一次绝后。况且我取的这些也足够了,再说万一路过之人见此采摘,也是一种福缘”

    说着,又取出一套小型的精美玉石精制成的玉筒,玉杵和玉盖。轻轻将一株紫叶兰花放进去,盖上盖子捣动起来。不多时,那玉筒里竟然有淡淡的蓝色和紫色微微光芒逸散而出,飘出的阵阵药草清香令林公文忍不住闭眼去闻了又闻。

    ‘来,林长老。夜某略通医术,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夜常明看向那林木。

    林木受惊若宠,万没想到这夜常明还会帮他疗伤。忙道:“恩人,您这。我这点儿小伤犯不上用这圣物”。

    夜常明没说话只是拉起林木的左手查看说道:“被那白毛狼王抓伤,可需数月才能恢复。你别动,我也正好看看这传说中的疗伤圣物功效”,那林木只好依言未再推辞,不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期待。

    夜常明揭开林木左手的层层布条,见伤痕处的肌肤竟然向两侧卷起露出白骨。

    当下眉头一皱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便从竹篓的右侧方格里取出另一个小木箱,打开全是医疗刀具。取出一把钳子和小缝针,又取出一小瓶白酒。准备消毒后简单缝起来,这样也好的快些。当即取了几支棉棒沾湿了白酒,仔细将伤口各处擦拭了干净。那林木到底是驭气境修士,白酒入伤口,竟是一声未吭。

    夜常明又自取了几支干净的棉棒,沾湿了那紫叶兰花的汁液轻轻的擦拭在整个手背伤口。正准备缝起伤口时,那林木脸色瞬间升起一阵淡淡的蓝紫二色光芒。忙道:“请等一下”

    这时那道伤口处泛起的阵阵二色流光不断闪烁着。

    ‘啊!’林木一声痛呼。

    夜常明急问道:“怎么了,感觉如何”。这药效虽是书上说的,但若是真有变故,夜常明也不敢轻易给军士使用。

    那林木却道:“我的手,我的手”。只见左手那道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自行合在一起,片刻间林木的左手三道伤口尽数闭合。只留下了三道疤痕,而这疤痕用不了几天也可自行褪去。

    ‘这,果真是疗伤圣药啊!功效竟然如此强力’夜常明不由咂舌,然后又依法将林木的腿部伤口涂抹了这药汁,只短短盏茶功夫。林木活动已然自如,满脸震惊之色。

    ‘这药效真是奇妙,小老儿又承了夜先生恩情,这实难报答’那林木接近古稀年林,尽是要跪下去。夜常明忙双手一托,林木只觉得夜常明双手稳如泰山,自己身形再也无法跪下。只得躬身行了一礼。

    夜常明又取出两株紫叶兰花制成约六瓶汁液,装在那寒铁制成的小瓶里。等回去后密封放置冰凉处,这样倒也能存放数年,一同送于林木。那林木虽然万分眼热。但还是万般推辞是决计不肯收下的,这药效委实过于强,只要是伤及内腑的外伤,都有奇效。

    夜常明再三相让,林木才堪堪收下语气真切的道:‘夜先生今日于我等若有再造之恩,他日若用得到小老儿的地方,只消先生一声。便是叫小老儿舍命也未尝不可’

    ‘老丈言重了,那山高路远。我们就有缘再见了’二人互相抱拳道了几句谢辞,夜常明收拾好竹篓后就向着山外的方向奔袭而去,身形之快已在银背狼王之上。几个闪身就身影没入林间。

    ‘师叔,西凉国的人个个都如此胸怀广阔吗?’林公文半日间竟被夜常明为人心折。

    ‘唉,也不尽都如此。西凉国的马凌涛举世闻名,不仅是说他一身修为更是说马凌涛为人。而此人也是一号人物。可惜偏偏不好名利,为人如此坦荡。真是我西华域男儿的榜样,可偏偏又是马凌涛至交,蓝山国与西凉国早晚会有一战。不知此人日后会怎样,若是他开口有求于我。说不得我拼了这老命也得帮他’林木暗暗下定了决心。

    苦行千里只为了朋友部下军士,自身修为强大到轻易制服银背狼王,又不吝啬送这奇药。如此为人行事,林公文早已为之心折,将这身影牢牢记在心底。

    二人也自施展轻身之术向着蜀阳城方向离去。

    也夜常明心情极佳一路奔袭,眼里全然无了道路。只是径直的向前奔去,遇河一个飞跃便,遇山接连借力翻上去。挑选了最近路线,但也是最费力的回家方式。

第五十五章 艺成下山

    春去秋来,冰消融化。这一日艳阳高照,天气晴朗。

    天山,后山山涧石崖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似是在比斗着。

    ‘出剑要稳,疾。出剑时手肘,手腕应于一条线才能完美发挥真气,这招雪落松山下撩力道偏了。认真看着,我是怎么出招的’那道青色身影一边出剑,一边嘴中讲述着。

    而另一道白色身影边看边学,同时就使将出来了。身形,姿势竟是未落半分。

    ‘好,看掌’那青色身影嘴上说着,左手上动作迅速翻出一掌拍去。那白色身影也自左手一掌翻出印上,二掌相印。嘭,一道白色光团和青色光团碰撞在一起。看似不分上下,而一旁若是有明眼人看去,白色光芒气势虽盛,但青色光芒却柔和含蓄。将道道白芒包围着,不进也不退。就像一个呵护晚辈的长者一样,处处礼让三分。

    ‘好,不错。你几年修为不错,真气修行看来也没落下。这一掌的威力吗?嗯嗯,差不多临近驭气境的边缘了,小羽你很努力’青色光芒慢慢淡去,现出一道靓丽的青衣女子。

    而那道白芒也自淡去,赫然间见一名十五左右的大男孩,肤色红润皮肤少有的白皙。一双黢黑的双眼在眼眶里灵活的转来转去,正笑盈盈躬身抱拳一礼说道:“这还是云姐姐悉心教导的好,我要不努力可就对不起您的心意了”

    此山涧二人正是夜千羽和云松。

    而夜千羽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几乎风雨不断。每日里都要来后山山涧跟随云松修行,在这多年苦功下来。不仅剑术精妙奇异,而一身真气修为也是在突破至三转境界,端的算是少年高手。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云松撇嘴一笑,数年日夜陪伴下来。连她性格似乎也被夜千羽感染,不在如一开始的冷冰模样,每日嘴角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又或许,只是对夜千羽一人而已吧!

    ‘小羽,小羽。下山啦!我爹找你’山下,清脆如黄鹂莺鸟鸣叫的声音响起,由远至近渐渐靠近了这边。

    ‘去吧!你这么大了,短期内在山涧苦修无益。也是该下山去走走了’,夜千羽只听得耳边衣袂声响起,回头已然不见云松身影。当下对着云松离去方向深深一礼道:“弟子感谢对云姐姐对我指点恩情,小羽没齿难忘”

    夜千羽略微调整了下呼吸也向着那道声音处跑去,见一身着绿衣的女子身形曼妙,一道云袖随风而起,轻微跑动着。肤白貌美,黛眉之下一双明眸如皓月般纯净清亮,坚挺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喘着,一头秀发更是随风轻摆在身后。竟然是不可多见的绝色佳人。

    ‘嘿嘿,师姐,你怎么来了’夜千羽嬉笑着脸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不由的又呲牙咧嘴起来,竟是被那伍翠莺揪着耳朵。事发突然,倒不是躲不过去。只是二人自幼长大,嬉戏玩闹惯了。当然伍翠莺也没用力,只是作势凝眉抱怨道:“你干脆住这儿算了,现在都不和我玩儿了”随即扭过头微微哼了一声。

    ‘哪有,我这不是为了努力修行保护师姐你么!前些日子师父不是说等师兄出关,就准许我们下山去么!下了山,我带你去西凉城吃好吃的’夜千羽使出必杀技,果然那伍翠莺不在纠结此事。眉头舒展道:“我怎地不知这事儿,我爹他也没和我说啊!”

    ‘师父是怕说了,你耐不住性子么。。。。。’

    ‘你胡扯,我爹不知道么。我性子就最稳重了’

    ‘可拉倒吧你,咱们仨就你最让师父他老人家操心了,你这么毛糙,也不怕嫁不出去’

    ‘臭小子,你欠揍。。。。喂,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来追我呀!噜噜噜噜’只见夜千羽做了个鬼脸,扭头就跑的更远了

    二人对话声音渐远,逐渐消失在了下山的路上

    后山,祖师祠堂边的阁屋里,伍思古正和左茗还有大弟子吕汉中说着什么。

    ‘嗯,这次闭关我看你修行渐深,似是触碰到了那一界限。可苦修无益,以你们的修为下山去游历一趟见见世面也是好事’伍思古对着吕汉中道。

    ‘是啊!汉中,你近年来修为丝毫没落下,只不过凡是修行人都要入世,出世。走过这一关,修为才能有所进展,你一味的埋头苦修也无益。既然你师父都准允你们下山了,等下小羽莺儿他们来了,你们这几日收拾下就去外面看看吧!’左茗微笑着道

    原来吕汉中早已真气三近几年转闭关数次,想往更高的境界。但每每闭关到紧要关头就无法突破。似是心力不足。向伍思古请教后,便说强行修炼闭关会有走火入魔风险,便打算让几人下山去游历磨练一番。

    而这几年里,伍翠莺虽也天资尚佳。但心性贪玩,加上用功没二人刻苦。反而是成了吊车尾,真气修为只到二次转变境界。但二人一是爱女,二是深知修行一事重在个人。自知多说也无用。便由着她去了。

    外面嘻嘻哈哈的追逐吵闹声由远而近。

    ‘师父,师娘好’忽听夜千羽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伍翠莺那咋咋呼呼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也柔声说‘爹,娘’。但抬头看去只见夜千羽笑着跑的远了道“哈哈。师姐,你太笨了”

    伍翠莺大怒:“你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人便起身出了阁屋,夜千羽一路向着祖师祠堂奔袭而来,正转过拐角处却看见师父,师娘和大师兄,不禁忙停下脚步行礼道:“弟子给师父,师娘,大师兄请安。”

    ‘还来这招,臭小子。你不知师姐我天资无双,聪慧可嘉。骗我一次还想有第二次?看我不教训你。啊哈!’伍翠莺此时不知何时从一旁的摘得一根竹枝,右手高举着竹枝大笑着转过拐角,猛地跃出看见夜千羽的后背作势欲打,猛然才看到夜千羽前方正是自己老爹等人。

    三人形态各自不同。伍思古一脸怒容的看着二人,左茗一如既往永远面带笑意,而身后的吕汉中捂着嘴忍着没笑出来,看他双肩抖动的样子就知道憋笑太幸苦了。

    噗嗤,‘咳咳’,吕汉中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呃呃,嘿嘿。爹好,娘好,大师兄好’伍翠莺将竹枝赶忙藏进后背。

    ‘哼’伍思古哼了一声,没看几人径直越过几人走向自己房间。

    伍翠莺笑嘻嘻的去挽左茗的胳膊,笑道:“娘,我爹说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左茗看着年方十九的女儿,仍然一副小时候一般顽童心性。不由无奈道:“还下山呢!你这性子,待得下山后。你大师兄怕是管不住的,所以啊!你爹他说让你待在山上。小羽和汉中去游历”

    伍翠莺顿时大惊失色,忙拉着左茗的手道:“娘,不能啊!我一定听大师兄的话,不不。小羽的也听,您去劝劝我爹吧!”说着,委屈巴巴的快要哭了出来。左茗摇头微笑道:“唉,你这孩子。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呢!好了,我逗你呢。嗯嗯。你们下山后全以汉中决定,不得私自乱跑”

    ‘耶!我就知道我爹不会这么绝情的,嘿嘿。’伍翠莺一跃而起,兴奋的亲了自己母亲脸颊一口。左茗正色道:“好了,别闹了。你们下山后就沿着主道一路往西凉国走,也可先去小羽家。或者北上,南下看你们了。切记万万不可进入蓝山国领域。”

    伍翠莺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为什么啊!娘”,吕汉中在后面接过话语道:“小羽是西凉人士,私自去了蓝山国领土。万一有事闹僵起来,那就危险了”

    ‘奥奥,对对。那我们绕过凌天域去帝都玩行吗?’伍翠莺刚说完,吕汉中瞬间感觉一个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冷冷长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姑奶奶说着玩呢吧!真绕一圈,那得走多远。

    左茗点了一下伍翠莺额头说瞎闹,而后对着夜千羽笑道:“小羽,你上山也快十年了。怎么样,想家了没”。夜千羽也是兴奋道:“那自然是想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了”

    匆匆以十年,夜千羽自上山苦修便从未下过山。这一夜几乎都没谁睡好,月色都快隐去了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夜千羽方自起来洗漱。

    啪啪啪,几下扣门声轻响。而后传来一道声音‘墨迹什么呢,赶紧起床了’

    夜千羽就只是自己师姐,忙打开门。果然,吕汉中嘴微动还未开口,绿影一闪,伍翠莺就冲进来嚷道:“臭小子,又赖床了。回家还不积极”

    如恍然一梦,夜千羽迷离间竟觉一如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上山时,自己师姐就吵吵闹闹的冲了进来。不仅微微一笑,原来。一切都没变啊!

    夜千羽简易取了一套衣物简易打了个包裹,就和二人去了用膳房。

    用膳房里,几人正在默默用着一些早点。

    ‘小羽,上山十年,你觉得清修如何’伍思古突然开口。

    ‘回师父话,弟子觉得还行’夜千羽正吃着粥,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嗯,都十年了。你也长大了,此次下山你们切记。一谨遵先祖戒令,二凡事都以大师兄命令执行,三切记切记凡事遵照第二’伍思古皱着眉头,话虽然是对着三人说,但却一直看着伍翠莺。伍翠莺尴尬的笑了笑。

    祖师祠堂外,伍思古又叮嘱一番。眼见三人背着一个包裹招了招手就往山下走去。

    ‘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们都修为不弱了。只要不去主动惹事,足以自保。况且汉中也经历颇丰’倒是左茗劝慰起自己丈夫来。

    ‘小羽和汉中倒没什么,我就怕莺儿。真是让人头疼,看不到她,虽然感觉清净了,但总觉的,说不上的感觉’伍思古摇了摇头。

    ‘谁不是呢!哎,你到说小羽怎样?’左茗接过话题。伍思古正色道:“天资卓越,心性淳朴,对你我也是尽心尽力,极为孝顺。而且是那位前辈亲自教导,说起来我这当师父的倒是没尽责。若是天意不捉弄人,小羽往后只怕成就非凡,远在我和他父亲之上啊!”伍思古虽然少言又对几人比较严厉,但几人能真切感觉得到伍思古对他们的关怀和爱护已经超越言语所能表达的地步。

    ‘谁又问你这个了’左茗却突然怪异的看着自己丈夫。

    ‘嘶,那你的意思是。嗯嗯,莺儿虽说性子顽皮了些,但和小羽自幼长大。嗯嗯,你还别说。这事倒也值得研究一番’伍思古看了妻子一眼,脸上顿时浮现和自己妻子一模一样的表情。

    前山主峰。

    ‘咦~~~’夜千羽和伍翠莺竟然同时打了个冷颤。

    吕汉中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感觉身上冷了很多’二人异口同声的道,而后又对望了一眼。

    ‘无聊,我们此次下山那就先从阳关进入西凉城,然后再做打算。毕竟师父可是说最多只能游历半年,回来你俩还要参加会武比试。我们商议一下’吕汉中歪着头摸了摸自己无须的下巴,故作一副老沉的的模样。

    ‘嗯嗯,也是。’伍翠莺虽说顽皮,但说真去哪儿却也没了主意。她也从未下过山,出了后山就没了主意。

    ‘那这样,我们身份都隐瞒起来。不用真实身份行走。倒也可以少了许多顾虑’吕汉中提议道。

    ‘就是说,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吗’夜千羽也觉得不错。伍翠莺抢着道:“那就换个身份吧!不然下山可就漏了马脚”

    ‘怎么称呼呢’吕汉中转过头来问道。

    ‘嘿嘿,那自然我是富家千金了。小羽就充当是我护卫了’伍翠莺一脸幻想道。

    ‘那我呢!大小姐,不如当个管家吧!’吕汉中呵呵笑道,伍翠莺皱眉道:“管家?让你当个车夫都不错了,你别妄想了。”

    说着,把自己背上的包裹套在了夜千羽肩上。然后自己当先就跑了出去,还回头笑着喊道:“走啊!吕车夫,夜护卫”

    夜千羽和吕汉中对视无语,互相抱拳一礼道:“夜护卫(吕车夫)久仰了,一路还请多多照料”随即二人哈哈大笑,也自跟随伍翠莺下了山去。

第五十六章 真气殆尽

    却说三人一路沿着主峰下山,路上天山惊奇景色倒也不常见。便走的慢了一些。

    方自下山后,吕汉中道:“二妹,三弟。我们此去距离阳关也在八百多里,正常赶路的话也需要三四日。这一路脚下慢慢而行,也是一种不错的感受”

    伍翠莺到底也还是收起了性子,三人本就是师兄妹。此刻扮作了离家游玩的三兄妹。三人以年龄长幼而互相称呼。

    一路下山三人走了约莫大半日,在一处树荫处歇息。夜千羽将自己干粮取下掰开分给二人。边吃闲聊着,提议进了阳关先买马匹。这样徒步赶路,虽然感受非浅。但一是浪费时间,二也是速度太慢。

    自天山下来,山脉低矮。连接着西华域和凌天域的山脉,此地的山脉因地处偏远远不如腹地深处的山青水绿。多为黄土山坡,若是风沙天气袭来。此地地势又广,卷起的漫天黄沙久不止散。而在风季,狂风更是能从数十里外袭来,有时卷起百丈高的厚重沙墙。往往偶尔路过一些行人无法抵御,犹自被卷入风沙,没了踪迹。

    夜间,三人在一处较为遮风的石岩下。找见一处石洞,见里面虽说不宽敞。倒也较为干净,不是野兽虫蛇洞穴。便打算再此歇息一晚,而这一段夜间赶路。除非极为熟稔,否则迷失了方向就麻烦了。

    呼腾,一堆火苗升起。

    ‘哈,还是小羽眼尖。见到那只野鸡,竟然瞬间就追出去了。哈哈,可以打打牙祭了’伍翠莺面上散不去的笑容,看着夜千羽利索的收拾干净了这只野鸡。

    刚刚三人在洞穴外面拭拣柴火时,夜千羽紧紧盯着十几米开外的一个小草丛,然后身形一动瞬间就窜了出去。那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夜千羽笑眯眯的提着一只肥硕的大野鸡走了回来。

    吕汉中和伍翠莺却帮不上忙,对视一眼都私下暗忖:看这小子手法,看来在后山山涧也没偷摸着少干。

    的确如此,在夜千羽闲暇之余。那后山山涧的雪燕也没少跟着遭殃。。。。。

    咕,咕咕咕。

    滴下的油脂,散发的香味引的吕汉中和伍翠莺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二人尴尬的一笑。尤其吕汉中,虽说也是修为有成。但在这美食面前,也是不免食指大动。

    ‘斯,喔。给,老大,二姐’夜千羽先撕了一小块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然后撕下两只大边腿,连带着大块的野鸡肉身递给二人,那二人也不客气。几乎是从夜千羽手里抢过去的。

    夜千羽摇摇头,看着火堆上还剩小半只的野鸡。也举起来抱在手里,三人就着一些干粮狼吞虎咽的将一整只野鸡尽数吃完。饶是那野鸡个头够大,伍翠莺更是吃完揉着略微发涨的小腹感叹道:“好撑,原来书上描写的风餐露宿是这样的,只可惜今夜似乎没有繁星。不然这会儿吃完躺在山顶看看夜色那该多美妙”,吕汉中也意犹未尽的嗦了嗦手指叹道:“师父和师娘还担忧小羽第一次下山会不适应呢!说让我多照应一下,依我看,你这小子一个人都可以游历了。二妹啊,咱俩倒成累赘了”

    ‘嘿嘿,老大哪儿的话!咱们之间还分彼此呢吗?’夜千羽吐出最后一块碎骨嘻嘻笑道。

    的确也是,夜千羽自幼就在山下长大,虽说那时只有五岁。但在夜常明进山时,也被阿诚等人时常偷摸带着在镇外山边上山捉过山鸡,下河摸过鱼。夜常明后来知晓后也气的无奈。你要说阿诚,阿信,阿义三人夜常明在身边时。三人那是精心修行,不敢乱跑的。但夜常明只要一外出,那闹的不说平阳镇鸡飞狗跳了,就连附近方圆数里的山鸡走兽都不得安生,以致于到后来。那些山鸡走兽看见那个背着竹篓的男人进山时,都纷纷也弃窝而逃。

    夜千羽看了看天色无星,隐约间有些不安。但是在这山洞里,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便熄了火堆,和吕,伍二人各自休息了。

    呼,呼呼。呼呼呼。数十里开外一阵又一阵的阵风刮起地上尘土。刮过了山丘,不见势头减弱。咔,咔咔咔啪。风势吹过,几株较小的追植株摇摇欲坠,摆来摆去。终于啪唧,断了几道枝干。被那呼啸而过的风吹断,席卷而上。进入那道风势,瞬间支离破碎,化为碎片。

    渐渐天明,也不知是吕汉中睡眠轻,还是修为深厚。被风声吵醒,起身听着洞穴外的咧咧风声,隐隐吹的这洞穴顶尽然嗡嗡作响。他心下疑惑,刚正去准备推夜千羽和伍翠莺。

    而睡梦中的夜千羽只觉洞外呼呼不止,也自醒来正巧看到吕汉中。说道:“老大是不是也听到这风声了”。吕汉中说道:“不错,我也刚自醒来,正准备叫你。”

    夜千羽起身穿起外套道:“师兄,我去查看一番,你叫醒师姐”,当下夜千羽低身半个身子探出洞穴,不由大惊。

    只见外面平原上竟是出现遮天蔽日的一道风沙之墙轰隆而至,速度之快疾若奔马。瞬间就近了数百丈。一路不仅路过的几株巨树都连根拔起,一些人高的巨石也被席卷而起化成碎石夹杂风墙里。

    隆隆,这次声音之大。洞穴隐隐掉落几些尘粉,便是伍翠莺都被震醒。忙和吕汉中穿好衣服,将包裹都紧紧抓在手里。‘这是什么?’伍翠莺从未见过如此异象,不由好奇问道。

    夜千羽默不作声,脸上冷汗直流。紧紧盯着那道风墙的走势,渐渐向着这个洞穴西侧而去。

    不由微微的松了口气道:“这种风墙,是一些龙卷风形成。听我阿爹说每年这附近都有,但以往都是小型风暴,哪有这次声势浩大,还好不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刮来。如此飓风。我想便是驭气境强者遇上也只得望风而逃了”

    ‘不错,这风沙漫天。人力的确无法抵挡,自然之力着实可怕,可敬。真不知人若是遇上,该怎么办才好。’吕汉中也道。

    三人看着那被席卷进风沙之墙里的巨树,那急速旋转的风力,瞬间将巨树扯得风碎。看那旋转的风气,比之驭气境修士发出的离体真气还要强横,锋利。

    呼呼,那风沙不知何故。或许是听到三人探讨,竟风向转变。向着三人的洞穴方向刮来。

    ‘逃,快走’夜千羽神色巨变道,当下和吕汉中,伍翠莺二人冲出山洞。

    嗖,嗖,嗖。三人心下大惊,不敢有丝毫怠慢。瞬间白,绿,深褐色三道光团急速顺着风势往远方逃去。

    ‘喂,往那个方向走’伍翠莺吓的有些惊慌失措。

    三人虽相距丈余,风声已近至他们身后三四里。夜,吕二人在风声中未听到。当下伍翠莺只得跟着二人发力向前奔去。可她修为终究弱于二人,只五六个呼吸。已经被全力奔袭的二人拉开十丈之余,眼看距离越拉越远。回头一看,那道风墙呼啸着而来,其势未见丝毫减弱。只瞬间就将之前的洞穴连根掀起,伍翠莺脸色瞬间发白,混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这一耽搁,竟与前方平齐的二人拉开了数十丈之远,当下不觉间竟吓的花容失措立时流下泪来,只连连运气真气发力追赶着二人。

    前方夜,吕二人正字拼力急速奔行。吕汉中虽修为深厚,但夜千羽身形更加灵活。二人几乎在同一个身位,忽地。夜千羽大声急道:“师兄,师姐呢!”,碎小的风沙已经在二人身前。吕汉中努力的忍着风沙打在脸上的疼痛转过头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瞬间,二人看不到伍翠莺的身影。心底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二人身形未作停顿,竟同时向着身后奔袭而去。哪怕身后是瞬间就能将二人撕碎的风沙墙。

    天色顿暗,巨大的整个风沙吹的遮天蔽日。可见度仅有几十丈,伍翠莺此时已然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心念如灰。暗暗哭泣流泪心底悲切不已想道:好好的我就应该待在山上,下来干什么。这下可好,来是来了,回不去了。伍翠莺身形已经渐渐慢了下来,那风沙可未停下。

    ‘小莺,小莺’‘师姐,师姐’两道熟悉异常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伍翠莺瞬间辨认出来。也努力让自己真气爆发,让其显眼一些。一边向着声音处疾奔而去一边高声喊道:“这里,这里。小羽,大师兄。我在这里”。

    嗖,嗖一道白芒和深褐色芒几个瞬间出现伍翠莺身前,二人一左一右拉起伍翠莺的手就掉头往前急行。伍翠莺见二人脸上全是担忧,焦急之色。不由泪水又落了下来。虽然迎面而来的风沙吹的近乎睁不开眼但还是忍着哭声道:“你们回来干嘛,这么危险。大家会一起死的”

    ‘嘿嘿,师姐。你死了可没人陪我玩了’夜千羽虽着急,可也还是说起了笑话缓解一下几人心情。吕汉中怒道:“闭嘴都,快。风沙追上来了”

    那近百丈高,数百丈宽的风沙逐渐逼近了三人身后不到一里。甚至于三人都能感觉到身后发丝和衣角已经渐渐往后而去。

    已经近半个时辰,三人已经急速奔行出约莫十里之远。可在这数百里的平原,十里就和原地等死一般。这时,伍翠莺身形顿停,连带着夜千羽和吕汉中的身形也慢了下来。伍翠莺绝望的结巴道:“师兄,小羽。。我,我真气。。耗尽了,你们快走。。”

    天山,后山。

    ‘我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心绪不宁呢!’左茗在祖师祠堂前对着自己丈夫说道。

    ‘许是你一日不见那三个淘气鬼,想念了吧!放心,别太担忧了。汉中和小羽修为都不算弱了,照料莺儿也无问题。’伍思古拉住左茗手,柔声劝慰。

    ‘唉,但愿如此吧!愿天山先祖保佑我这一脉弟子安好’说着,左茗向着祖师祠堂盈盈跪拜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通天神树

    平阳镇,将军府。

    啪,夜常明不知为何。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尽数打碎。

    ‘夜兄这是怎了,’张之奂皱眉问道。暗想以他修为定力怎会连茶杯都没端稳。

    马凌涛也自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这些时日里经常进出山脉感染风寒了”,就在刚刚夜常明也不知何故,莫名的一下心绪不定。但呼吸了几下随即稳定道:“不碍事,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忙碌了”。心下暗想:“不应该啊!我怎么会有这种瞬间就没得心绪不宁呢!难道真的是最近累了?”

    西华域,蜀阳成内。

    一座宫殿里,有几位身着战甲的军士和几位身着普通服饰的老者,而那几位老者服饰左肩处纹着剑形图案。有的三道,有的一道,有的五道。

    ‘启禀国主,近来那里又有动静了’一位老者向着大殿里座椅上的男子道。

    ‘奥,自从十五年前天生异象,那藏剑洞就躁动不知。你们这十五年来可有进展?’龙椅上的男子似是不满发问道。

    ‘启禀国主,自从那株巨树赫然发光后,我率部下日夜看守。但后来就再无动静,而藏剑洞也是如此。我想这两者间会不会有联系?’带头一名将军开口道。

    ‘啊!好,分析的好啊。兵部的人说天生异象是有重宝现世,剑部人又说是会有天纵之子诞生。你们一来二去十五年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是觉得骗朕好玩还是你们嫌其他几国等着看我们的热闹呢!’那男子虽未发怒,但言语里尽是不满。

    ‘回国主,臣等万万不敢’那几人俱都单膝跪地道。

    ‘启禀国主,依小老儿之见。这都有可能’那老者起身道。

    ‘林木长老,那你来说说此事’那位龙椅上的男子对着那老者说道。缓缓起身的一名老者开口道:“回国主,那株神树绽放光泽那日应当是有天地异宝出现,而藏剑洞中数十把名剑各自纷纷躁动不止,剑乃兵中之君,依小老儿猜测当是诞生了一柄神兵。而相之对应的先天或许是此时诞生之人的兵刃。可器在我国,这人却不在我国罢了!”林木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你的意思是说,今日巨树再次发出异样。是它的主人在我国附近了?’蜀国之主淡淡开口道。

    林木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道:“小老儿也不敢妄言,只是说也并无不可能”

    ‘好,传我令下去。半月后,西华域召开比武大会。参赛者年龄不得超过弱冠。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引起天地异象。另外,通知刘剑侠和李静敏也参加,届时。也正好看看我西华域一代年轻天骄又当如何’那国主当即就吩咐下去。

    ‘唉,老六。你说你多嘴旱什么’旁边两位同一服饰的老者过来道,一同出来的三位将军似也是不太满意道“六长老,你说你猜测一番。我们这就要举国操办如此盛事。不光是我等,连其他郡城的主将也会过来,万一桂冠不是我们蜀阳城,那可就要被那些家伙笑死了”

    西华域掌权的蜀国上下,不光是主城和九大郡城。就连都昌城和通天城也在数日间纷纷得到消息,一些有志青年都不仅摩拳擦掌,约上好友向着主城蜀阳城出发了。

    西华域有十二座城池,蜀国占据了十座,可想而知国内子民之多。修士也自不少,一时间浩浩荡荡的青年们都跃跃欲试,意图一战名传西华域。蜀国除了九大郡城守将,还有剑阁六位长老。要知道这都是驭气境修士,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十五位,可谁还知道蜀国还有何底牌?

    怦怦,怦怦。仿佛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无尽的黑暗里,天空无所可见。地面上似是被水宣泄而过,留下巨大的无边无际水面。

    叮咚。一颗大水滴跌落近水面,溅起了阵阵涟漪。向着远处扩散而去,涟漪触碰到了一根手指,手指纤细而修长。

    突然,那手指轻微蜷缩了几下,动了几动。那只手的主人也似乎缓缓醒来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却是如此艰难。良久,另一只手也扶着水面但却并未下沉。

    ‘呃,嗯嗯’一人似乎是费尽全身力气才站起来,茫然的四下里看着。

    ‘这里。。是。。哪里?怎么会就我一个人’那人说话似是极为吃力,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脚下是一层水面。奇异的是那人竟然兀自站在水面,并不掉落下去。

    ‘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说话。这是哪里!’那人迅速回头努力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哗啦,哗啦啦。似是树枝抖动,引起了树叶摩擦发出的声响。

    ‘你到底是谁,我师兄和师姐呢!’白色光芒突然亮起,印出一个清秀但面色苍白的的年轻人,正是夜千羽。

    夜千羽此时只觉得身体周身乏力,勉强运起真气。借着淡淡的白光想看看此地,但除了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外,只有地下水面上倒印的自己。倒影里自己身上衣物有些破烂,面色憔悴。他焦急万分,大声呼喊道:“老大,二姐。。老大,二姐。。。。”随即感觉口干舌燥,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这里是哪儿,我还活着吗?”

    ‘活着。。。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又是那道声音响起。

    嗖,夜千羽向着声音方向急行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呵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够胆现身出来,与我一战”

    ‘我。。不是人。。但。。我一直在你心间。。’那道声音依旧飘忽不定。

    夜千羽逐渐静下心来,缓缓平稳了呼吸。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心不再如最开始的怦怦跳动,而是逐渐的停了下来。直到没了任何声音。

    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鸟鸣虫语声响起,呼。呼呼。

    夜千羽觉得一阵微风抚来,吹过了自己的指间。似是再挽留,又似在告别。依依不舍。

    ‘小羽哥,我们去摘花花玩吧!’一道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轻轻跑来,笑着在他耳边说道。

    ‘铃儿?你怎么还没长大’夜千羽心底默默道。

    ‘臭小子,又偷懒了。赶紧起床跟我做功课了’,吱呀。门开了,一个身穿绿色练功服的女子一脚踹了他的房门,作势就要撕扯他的被子。

    ‘师姐,我们怎么还要去练功啊!’夜千羽心底甜蜜的笑道。

    ‘小羽,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这些年你也受苦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孤单吗’,夜千羽感觉一双温暖的轻微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一个头挽发髻的年轻女子出现。拉扯了一下身上皱烂的衣服,又用手掌摸着夜千羽的额头,比了比夜千羽的身高。

    ‘娘’,夜千羽泪水已经从眼角流下,心底酸痛无比。

    最后,那三道身影都纷纷不见。一瞬间,夜千羽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响起。

    ‘小师弟,以后叫我大师兄就行。哈哈,’

    ‘小羽,吃饭啦!’

    ‘走走走,师傅又进山了。走,小羽。我们去抓鱼’

    ‘小羽子,快快长大,长大了跟我参军。’

    ‘哼,逆徒。你要气死为师吗?’

    ‘男儿就当仗剑走天涯,天山不适合你苦修’

    瞬间,夜千羽仿佛又置身于闹市间,车水马龙不止。他怎么也走动不了,嘴里也无法说话。

    吕汉中,夜常明,猴子等人,马凌涛,伍思古,云松纷纷面无表情向着他走来,任凭他怎么努力。脚下怎么也走动不了,嘴里也无法说话。看着这些人都纷纷与他擦肩而过,向着他身后走去。

    。。。。。。。。。。

    夜千羽睁开了双眼,也湿了双眼。可此时哪还有之前的景象。

    只见前方有一颗树木,高耸直入云霄天际。树身宽阔,仿佛如墙壁一般绵延数十里。

    ‘你走过了通天秘境,厉害,真的很厉害’正是先前那道冰冷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哪里,你究竟是谁’夜千羽虽被这神树震撼,但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事。

    ‘我是通天神树,镇压着天地邪祟之气。你也要来取那把剑吗?’声音从那株神树里传来。

    ‘我不想要什么剑,我只想离开这里。去救我师兄和师姐’夜千羽现下还未确定这会儿到底在何方。

    ‘会的,你还回来的,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你往下看就是了’那声音继续传来。

    夜千羽皱眉,看着地下的水面。略微思索,便闭着眼睛整个往水面探去。面部触及水面,并没有冰冷刺骨的感觉,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刺眼的阳光,触手可及滚烫的沙子。夜千羽惊呼一下,才发现还在之前的平原。而双眼眩晕之际,耳畔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

    ‘羲和来过,秦帝也来过,李青莲也来过。而你终究也还会来的’

    夜千羽努力的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下里看了看。惊喜的发现吕汉中和伍翠莺都在身前丈余,忙连滚带爬跑到二人身前。用颤抖的双手各自探了二人鼻尖。

    ‘呼’夜千羽呼出一口长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二人气息均匀,但也和自己一样。身上衣服略微残破。夜千羽将二人扶起,就地而坐。用体内刚刚恢复的几分真气缓慢的在二人后背灵台和大椎重穴缓缓输入,又自伸手在左颈椎附近的风门穴和神堂穴轻点一下。

    ‘呃呃,嗯。这里是哪里’,二人同时醒来,也是迷茫的看着最先醒来的夜千羽。

    夜千羽见二人醒转道:“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你们在我身边。”

第五十八章 沙漠奇险

    西华域边界。

    ‘我记得最后我真气消耗殆尽后,你们拉着我跑。然后似乎就昏迷了。我们到底是如何获救的’伍翠莺似是还未缓过来。几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伍翠莺只记得自己真气最先耗尽,然后没多久就力竭昏迷了。

    ‘嗯嗯,不错。当时你昏迷后,先是小羽背着你急速奔行。大约数十里后,小羽无法坚持的时候,换了我背你。那时,我与小羽自也真气不甚充足,只是一味的向前急行,丝毫不敢懈怠半分。我和小羽奔行的时候紧紧的拉在一起,就怕被风沙卷起而冲散。再然后好像风沙渐渐小了,我和小羽最终也是力竭。还是被风沙卷起,可那会儿的已经基本威力不大,我想可能是最后携带我们飞出一段距离,那道风沙也溃散了’吕汉中当时还未昏迷,记得比较清楚。

    ‘是,从风沙开始到我们力竭,差不多有三百余里了。不过这里是哪儿呢!现下情况还不明朗呢!’夜千羽起身查看了一下四下里的环境。

    伍翠莺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都是我拖累了你们,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脱了危险了”,吕汉中神色一暖宽慰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可能阎王爷都不愿意收你,老大才和我去救的你’夜千羽看了看暂无危险,阴阳怪气的还未说完,就见一把沙子扔了过来。当下赶紧嬉笑着跑了出去。

    ‘你别跑,臭小子。看我逮到你如何收拾你。’伍翠莺怒的扔了一把沙子。吕汉中看着摇了摇头。

    三人在这漫无目的走着,在这茫茫沙海。方向是最不易辨别的,稍有岔子便走入了无人地区。况且还有随处可见的流沙和一些阴影处闪烁的凶狠兽眼。

    ‘行不行啊!小羽你再别带错路了好吧!刚刚那么大的一个流沙,你没注意到。害得我又差点儿掉进去,这次我们听老大的’伍翠莺抱怨道。夜千羽无奈说道:“好好,怪我。”随后又低声咕哝道:“也不知谁眼花了看到蜃楼,大喊大叫的跑过去踩进流沙的”

    这已经是三人行走的第四日了,还好下山带的干粮水囊在包裹里未丢失。几人节省着用,倒也坚持了好些天。原来刚刚伍翠莺靠着夜千羽的肩膀在走,走了三天。伍翠莺也是又耍起了小性子,夜千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路。而伍翠莺眼神瞥见前方居然有座雄伟巨城。行人来来往往,城外街摊熙熙攘攘的。伍翠莺大喜之下,饿了三四天的她拉着夜千羽就往前冲去。

    结果,挡住了夜千羽视线。还没跑出丈余就连带着夜千羽陷入一个流沙坑里。好在后面的吕汉中捡起一根枯枝,将二人拉了上来。吕汉中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而这几日,伍翠莺正忙没帮一点。倒忙帮了一大堆。硬生生让枯燥的旅途变的‘愉快’起来,不止这一次。早在第二日时,伍翠莺耐不住性子。看见半里外的一只尺长的地龙在悠闲的沐浴阳光,嚷嚷着要去抓了尝尝鲜。用她的话说就是,这乃聚集了天地灵气之物,不吃可惜了。

    而吕汉中和夜千羽拦都拦不住,结果抓是抓到了。那居然是个幼崽,嘶叫了几声。引来了一头近乎半丈高的成年地龙。见几个人类手上抓了自己的幼崽,嘶吼着就冲了过来。

    那地龙外表一身硬甲,虽然笨重但冲刺起来,其势超过了伍翠莺。吕汉中和夜千羽也是拼死才有惊无险的阻拦住,好在那地龙兽是食草物种,再加上幼崽被夜千羽扔回去毫发无伤,才迈着步子昂首走了。

    ‘想不到那地龙兽外表看起来憨厚,但发起疯来。我看真气三转境界都不一定能挡住。就和这人啊!外表忠厚,实则内心奸诈。哼’犯错的是伍翠莺,受委屈的倒也是她。撅着嘴指桑骂槐的说着某位师兄,吕汉中也是无奈。对这位师妹是又宠又气。不过还好,还有个受气包也跟着他倒霉。

    ‘真是累啊!小羽,你怎么一声不吭啊!’伍翠莺厚着脸皮问道。

    ‘他都快被你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当然不愿意搭理你’吕汉中身上挂满了三个人的包裹和干粮,水囊。而夜千羽更可怜,伍翠莺刚刚在午间休息时非要和几只袋羚比试脚力,然而后果而想而知。追着一头,被另一头一足踢中大腿,好在闪躲的够快。只是受了轻伤。本来也无大碍,夜千羽多嘴说严重的话他来背着走。

    结果,这一背就是走了近小半日。吕汉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着前方的一个巨大沙包道:“既然之前看见了蜃楼,那就说明附近是有那座城的。我看了太阳方向,往这边走大概方向应当没错的,我们再走会儿看”,伍翠莺满不在乎的道:“随你们了,我已经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姐们,敢问您老人家哪儿累了,是我的骨头硌着您了?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最苦的夜千羽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了。伍翠莺爬在夜千羽肩头似是没感觉到,厚着脸皮笑眯眯的道:“我就知道小羽最孝顺师姐我了,等下到了城里。我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又方自行走了半日有余,因为背着伍翠莺。三人始终速度不快。

    亏得夜千羽真气够深厚,也加上伍翠莺脸皮也够厚。这一路也是愣是没下来走半步。

    ‘快看那儿,我们有救了。快看’吕汉中翻过那个巨大沙包后兴奋的说道。伍翠莺提不起精神来,眯着说道:“我才不看呢!可别又是蜃楼了”

    古籍记载广袤无垠的一些沙漠里,往往行走的商贾,游人。总是能看到一些极为动人的或是绿野,或是城镇,或是水塘。可走到尽头才发现是一场虚幻,后最终累死。此番奇异景象被称为蜃楼。

    当夜千羽背着伍翠莺翻上那座沙包时,也看到了吕汉中口中的那座城镇。

    眼前约莫十多里的地方,赫然有一座通体黑色的巨大城池。护城墙高约五十丈,整面城墙正面连绵约二十里有余。城墙入口处,三三两两的几民卫兵都可以看见。确实是一座存在的城池。

    ‘哇,快。我们进城去吧!’伍翠莺瞬间蹦了下来,夜千羽此时也站在前方看着那座城池。

    ‘啊,不知道只是甘州郡还是肃州郡呢!我们尽然绕过了阳关,进入了西凉国’伍翠莺左手放在眼前,遮着阳光打量着说道。吕汉中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见城池那就危险小了很多。而一路下山,几人历经数回生死,走了近千里才看到城池。此时竟然都欢呼着。

    ‘咦,不对啊!’夜千羽走出几步,脸色诧异的对着二人说道:“这里绝对不是西凉国任何一座城池,我们估计方向走偏了”。伍翠莺疑惑道:“为什么这么笃定啊!小羽”

    夜千羽指入口处三两兵卫说道:“马叔叔御下极其严格,看守城池绝不可能如此少。而且我们在沙漠中居然行走数日才看到这座城池,我猜我们此时不在凌天域,而是进入了。。。”

    ‘是西华域’吕汉中说道。他看着漫天的黄沙,终于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沙盘上。神州七域里的西华域面积极其广袤,最西侧便是号称万里黄沙的无人禁区。但蜀国的十大郡城基本都在正东,然后向北至南数千里。唯有通天城和都昌城在靠近黄沙一侧。

    ‘那这是那座城,里面都是什么人掌控啊!’伍翠莺有些担忧道。

    ‘都昌城是由当地的游牧民族掌控,虽乱但是也过往商贾很多。而通天城是最乱的,城内每日都有命案发生,游历的人和城内人往往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时常血溅五步。不管这是那座城池,我们先过去吧!购买些干粮和水源便走’夜千羽在云松处,也知道了天下很多秘史,各大城池也大都知晓一些情况。

    ‘也好,那我们就进城吧!补充些吃喝用的。小莺,你万不可不要招摇和惹事,尽量早走。然后向东方向出发便可进入凌天域,西凉国境内。’此时吕汉中的脑海里也是有了大致方向。

    三人商量了一下,就向着前方城池出发而去。

    俗语都说,人定胜天。可世间有些事偏偏已经像是规划好的一样。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找上你。处理好了就是宿缘,处理不好就是孽缘。殊不知,命运又和刚刚逃出生天的三人开起了玩笑。

    一场比百丈风沙更险恶的争夺正伺机而起。。。。。。

第五十九章 夜下共话

    沙漠里看起来只有十里左右,可当三人真正走至城外十丈外才察觉走了约莫二十余里,沙漠里日间照晒的炽热阳光,使的沙漠表层升起一股一股的热气。那热气又随着微风轻轻散发,扰乱了视线。故而几人才判断失误,好在已经快要进城。

    ‘逍。遥。之。地’伍翠莺左手叉在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间,右手却指着城墙门口上方丈余的四颗黑色大字读道。嘶了一声看向二人疑惑道:“为什么叫逍遥之地,难道这城远比其他城池潇洒?”

    夜千羽和吕汉中也摇头表示不知。

    ‘嗐,什么逍遥之地。明明就是苦海之地啊!看来几位是外面来的吧!难怪不知’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身侧响起。

    ‘嗯?’三人回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五六丈外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在摆弄着地上的小摊子,语气极为怨恨的说道。

    ‘老丈何出此言?这城池一直叫逍遥之地吗?’吕汉中上前笑呵呵的拿起了摊子上的几个的小物件,然后乘机搭了话茬问道。那老者打量了三人一眼慢吞吞的道:“哎,老朽看几位衣衫破损。面上更是风尘仆仆之色。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哎,你说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去那里游玩不好。偏偏来这地狱般的苦海”,说着。又从摊位地下取出几个差不多的小物件重新摆上。

    ‘家中大人看的紧,我们兄妹三人偷摸着跑了出来。一时迷了方向,钱袋也遗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误打误撞的走到了这里,敢问老丈,这里您刚刚因何而叹气呢!’吕汉中做出一副饱读诗书的文弱子弟样子,躬身一礼问道。

    ‘喂,不是吧!老大不会真把钱袋丢了吧!’伍翠莺听的真切,凑在夜千羽耳边问道。而夜千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低声道:“自然是假的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扮惨相总比招摇过街好。有句老话你总知道吧!”

    ‘什么话啊!’伍翠莺摸摸脑袋迷茫的问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夜千羽头也没回解释道,顺带打量着四处。伍翠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奥,对。古书上说,书生怀才不遇,君子怀财不漏。是吧!”随即,睁起警惕的双眼挨个扫视着路上的行人,似乎是想要从里面找出小偷来。

    吕汉中询问完过来看着伍翠莺模样,疑惑不解的摸了摸下巴道:“二妹,你这是意欲何为?为兄甚是不解”。

    ‘嘘,我在看谁是小偷。书上说那些小偷都獐头鼠目的’伍翠莺右手食指轻轻放在嘴唇处对着吕汉中说道。

    ‘。。。。。。’二人无语,吕汉中低声对夜千羽道:“打听清楚了,这里原来就是通天城。奔八国没有兵力驻守,所以此地根本没有王法。此地原本有三股势力,争斗不相上下。但数十年前来了几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占据了近乎四分之一的城池。以此倒成了四方牵制之势。所以守城卫兵倒是很少。我们不要参与其中争斗,尽早地入了城买些吃食然后出城往东走数百里就进入凌天域了”

    ‘好,那我们走吧!’夜千羽也表示赞同。

    吕汉中原以为小师弟年岁最小,在山上就常和伍翠莺疯闹。本以为下山后也会如伍翠莺一般贪玩,岂料这几日却发现小师弟居然也算是机敏过人,行事稳定。自己也是暗暗欣喜,所以这几日遇事都基本和小师弟商量。

    ‘小莺,这个给你。遮掩一下’吕汉中递给伍翠莺一块薄纱。伍翠莺不解的道:“又无风沙,为什么要遮着脸呢!我又长的不丑”

    的确,年方十九的伍翠莺自小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加上常年修行。此时已然亭亭玉立,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皮肤之白净,不说是绝世佳人。但也极为俊俏,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她从小到大从未下山见的女子自然甚少,以为山下女子都和她差不多少。

    ‘你容貌秀丽,容易让歹人起贼心。还是带着的好’吕汉中也是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出此举。岂料伍翠莺奇怪的道:“哎,怪了。老大,歹人看见我为什么会起贼心呢!小羽,你说呢!”

    ‘呃呃,斯。总之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你带上就是了’吕汉中略微尴尬,这师妹虽快成年可仍然不懂男女之事,当下也犯难了。夜千羽走出数步见没人跟来只得转身道:“哎呀!二姐,就是歹人见漂亮你后想亲你”

    腾的一下,伍翠莺脸上终究升起一朵红晕。从吕汉中手里抢过薄纱戴在脸上。

    而三人下山时早就换了普通人的衣服,此时看来脏旧破碎倒也不引人注意了。

    ‘把面纱取下来,到这儿来接受搜查。你们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门口卫兵拦下三人,见几人衣着破烂,就没好气的准备搜身盘查。

    ‘呵呵,几位老哥受累!我和兄长带着姐姐进城看病,她脸上染了疾病,所以才带着面纱。我们就进去抓些治病的药物’夜千羽嘴上笑呵呵的说着,偷偷把几块碎银往那卫兵手里悄悄一塞。

    ‘晦气,正是穷人得穷病,进城后买完药速速从城尾出城。听到了没’。果然,那几个卫兵赶紧离开了数丈,远远的说道。

    三人有惊无险进了城,看着里面城内宽约数丈得街道就有十几道,街面上都是吆喝各类小吃的摊位。比之城外可要多的多了。

    ‘冰糖葫芦哎~~~又甜又大’

    ‘上好的糕点哎,糖糕,米饼,油条,面食嘞~~’

    ‘哟儿。胭脂,红纸,彩粉儿,来看看吧!兄台,我这可是百年老店,来带你媳妇试试!什么,没媳妇。没事没事,带别人媳妇来试也行呀!’

    。。。。。。

    虽显的嘈杂无比,但是处处却井然有序。别说伍翠莺此时早已蹦跳着看看这边的笼中珍奇异兽,摸摸那边的各色糖人,时不时的拿些街边小吃。只觉得此时恨不得再长一张嘴,再生一双手。

    夜千羽手里拿的全是从伍翠莺那边递过来的零嘴食物。这家小摊拿一个甜品,那家小摊抓一把炒香的瓜子。忙的吕汉中跟在后面连连道歉,挨着纷纷给了铜板。伍翠莺身后还跟着好几人要钱的,可把吕汉中忙坏了。

    ‘呼,累死我了。二姐,你能少买些东西么!’夜千羽将大包小包的零食袋纷纷放在桌子上,而吕汉中喘着气将手里的不少包裹盒放在桌子上。

    饱受摧残的二人硬是将伍翠莺拉近一家酒楼,靠窗坐下。准备吃些正食,找个酒楼好好休息下明早便离开。毕竟上一次吃肉还是五天前的那只野鸡了。

    ‘这些是给娘带的,这些是给爹带的。这些是留下来以后吃的’伍翠莺买起来心也不疼,反正有两个劳动力,那是叫一个放开了买。

    ‘几位,吃点儿什么。本店有上好的佳肴美酒,烧鸡,烧鹅,烧鸭,烧肉,口水鸡,糖醋鲤鱼,熏蒸甲鱼,干煸八爪鱼。。。。’那店小二上来就张口报了百来十道招牌名菜,没有一个重样。菜品样样考究做工细腻。那店小二口舌练的可谓是一如舌灿莲花。

    咕咚,咕咚。

    三人一道菜没看到,听的是口水直咽。

    伍翠莺擦了一下嘴角看着吕汉中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我要,我全都要”

    ‘囊中多羞涩,未见市井之繁华’吕汉中面露难色道。

    伍翠莺擦了擦口水看向夜千羽道:“什么意思啊!”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夜千羽捂着眼睛痛苦的说道,原来大半的银子都被伍翠莺疯狂的购买花完了。此时这些名菜若是全部上齐,三人自然是不够解结饭钱的。

    当下,便只要了四个主菜,五个小菜,一大碗热汤。三大碗葱油面。当菜上齐的时候。

    三人先是温婉如山上用膳时客气了一番。而后瞬间出筷如风,口中呜呜不止。

    ‘呜呜,老大。别抢我的,小羽。你怎么吃着碗里,眼睛还瞄来瞄去。松筷,那大块红烧肉是我的’伍翠莺便吃便和二人争夺着盘碟中的美味佳肴。眼看着夜千羽手疾眼快将一大块红烧肉从自己面前夹走,急得大喊大叫。

    三楼某处雅间,一脸色阴沉的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道:“那楼下靠窗三人中的女子,你可看见?”

    身后一人双手环抱,虽在白天。但仍然带着一副面具,露出的双眼闪着摄人夺魄的光芒,沙哑的开口道:“看到了,你可是要?”

    脸色阴沉的男子又道:“不错,以我眼力不会看错。此女虽然刻意弄脏容貌,衣衫破旧。但绝对是个少见的美人儿,今夜我要与她共话夜下,你可懂?不要惊扰了另外那三家人”

    戴面具的男子转身走出门外,沙哑的声音传来:“龌龊,怕不只是想共话吧!今晚子时前一个时辰,我送来就是”

    ‘嘿嘿,美人儿。今夜,我等你。’面色阴沉的男子似是轻轻靠在躺椅上,眼神微闭,面上露出一抹邪笑,似乎计划是已然得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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