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原委
妖龙之事，震动朝野。
亲身经历者，尽皆惊魂不定。
道听途说者，无不震惊万分。
原本轻松的祈福大会，竟然变成了勾魂夺魄，直达黄泉的死亡大会。
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严查。
至于调查的人选，自然是毫无疑问，大理寺卿——狄仁杰。
至于韩非，作为头号嫌疑人，狄仁杰最好的助手，凑热闹狂热爱好者。
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缺席。
至于李星云，早就回去找他的雪儿，两个人准备双宿双飞了……
两仪殿内，天后高座尊位。
她神色莫名，眼神古井无波，让人猜不出此刻在想些什么。
而韩非两人，则是站在下方。
片刻后，天后说道：“这妖龙之事，就全靠你们二位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询问韩非，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
狄仁杰拱了拱手：“臣，谨旨！”
“嗯，你下去吧。”
“是。”
见状，韩非刚准备离开。
不料，天后的声音再次传来：“韩先生留步，本宫有事想要询问。”
“这……”
韩非看了狄仁杰一眼，而后者只留下了放心的眼神后，便只身离开了。
狄仁杰走后，韩非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天后，想要询问何事？”
难道是妖龙之事？
还是说，她现在还怀疑我？
韩非心中暗暗想到，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对，反而十分的平静。
被怀疑也是正常的，毕竟怎么看这件事都跟他有关。
不过，天后却问了奇怪的问题：
“本宫想问的是，那件东西……是不是被你拿到了？”
“那件东西？哪件东西？”
韩非感到十分奇怪，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跟妖龙有半点关系吗？
下一秒，天后语出惊人：“那件东西就是……长生神药！”
虽然在极力掩饰，但韩非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股炽热的渴望。
原来如此，韩非恍然大悟。
怪不得对李星云轻拿轻放，之前还派所谓的系法师前来试探。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长生神药。
不过也对，谁会不渴望长生？
多少位高权重的人，都不计后果地追求长生，秦始皇是如此，唐太宗也是如此。
更别提，天后还是个女人。
对于女人来说，如果能够保持容颜不老，那她们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不老的诱惑，简直大到难以想象。
随后，韩非不动声色的说道：“长生神药？天后也想长生不老？”
这个问题，天后并没有回答。
不过，她却向韩非讲述了，另外一件事情：“本宫作为皇后时，曾经听到过一桩秘辛。”
“说是我大唐的不良帅，其实是个活了数百年的老头子。”
“当然，起初本宫并不相信，认为都是些民间传闻，直到后来，陛下亲口承认了。”
“再然后，本宫利用自身的权力，明里暗里的调查不良帅，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太神秘，也太谨慎了。”
“而长生神药，更是一无所知。”
“直到一个东西的出现，这才让本宫如醍醐灌顶般，心中有了猜想。”
“这个东西就是……”
“龙泉宝藏。”韩非抢先开口。
看来，这天后还真是蓄谋已久，对长生神药也是虎视眈眈。
听到他的回答，天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说道：“没错，长生神药，肯定就在龙泉宝藏之内！”
她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以及母庸置疑，仿佛不是在提问，而是在讲述既定的事实。
其实……天后猜的没错。
长生神药确实在龙泉宝藏之内，而且目前也确实在韩非手中。
当初在地宫内，他没有动金山银山，也没有拿兵器刀剑，只拿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
木盒之内……就是长生神药！
不过，韩非不可能会承认。
不是因为他怕了天后，而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当初，为了得到长生神药，他直接被袁天罡打掉半条命。
让他交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像要求资本家带薪休假一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更别说，此物对韩非有大用，或许是通往异域的敲门砖。
而不交出来的话，以天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到时，必将是麻烦缠身。
所以，从一开始韩非就不可能承认，这已经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了。
不承认，那天后就还有顾虑。
她会思考，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得罪超凡境的韩非到底值不值得？
有了顾虑，行事就会收敛很多。
若是承认，那麻烦就大了。
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爱美的决心，也不要低估天子对长生的欲望。
到时候，双方走向对立，那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除非，韩非能做那屠龙之事！
可到时，天下必将大乱，好不容易平定的叛乱，恐怕也会再度复起。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韩非做出了个决定……打死也不要承认。
“天后，在下虽然听过长生神药，但是它确实不在我手中。”
不管信不信，先说了再说。
“没有吗？”
天后的声音微微拔高，身上的威严几乎凝实，若是常人必定心惊胆战。
可惜，眼前的人叫韩非。
这一路走来，他什么事情没见过？
区区气势，根本不足挂齿。
半响过后，天后收回了气势，整个人也变得有些颓然。
面对武力冠绝天下的韩非，她作为天后的威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韩非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看他这样，天后直接下逐客令：
“本宫累了，你先下去吧。”
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还不如就此作罢，等以后适时了再说。
随后，韩非朝着天后拱了拱手，接着便沉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深宫之中，一息长叹响起。
“长生，长生，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被你想破了脑袋？”
……
另一边，韩非已经走出了宫外。
刚出门，他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狄仁杰，手上还提着两壶御赐美酒。
看见韩非，他扬了扬手，道：“等你请喝酒是不行了，我请你还是可以的。”
韩非接过一壶酒，然后痛痛快快的喝了口，清凉的感觉直接透体而出。
“好酒，喝完就该查桉了吧？”
狄仁杰点了点头：“妖龙之事造成的影响极大，朝廷也要求快马加鞭……”
第269章 调查
大理寺，法刑房。
今日，这里来了几副新面孔。
有权势极大的官员，有身姿美艳的舞女，也有英勇奋战的士兵。
只不过……他们都死了。
看着众人的尸体，韩非短暂陷入沉思，而狄仁杰同样沉默不已。
半响过后，忤作停下手中的动作。
见状，狄仁杰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没有。”
忤作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死于钝伤或者割伤，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样啊……”
狄仁杰摸了摸下巴，接着朝着旁边问道：“韩兄，你怎么看？”
“我？”
韩非指了指自己：“用眼睛看。”
“……”
狄仁杰顿感无语，难道我不是用眼睛看？难道我没有眼睛吗？
随后，他没好气的说道：“跟你说正经的，当时你的武功最高，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没有。”韩非摇了摇头。
直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这整件事情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如果真是天灾，那他们的调查不会有结果，甚至自身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但如果是人祸，那么这些人又是怎么完成这一连串的事？
要知道，到了韩非这种修为，寻常手段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但在此次事件中，即便是他亲身经历，也依旧找不出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此次妖龙之事，不仅严丝合缝，而且毫无破绽，简直真实到令人恐惧。
人祸……真的可能吗？
“没有的话，那就麻烦了。”
狄仁杰脸色凝重，看来这次发生的事，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韩非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虽然不能全部了解，但从“天下第一”的称号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连他都没发现异常，那或许此次面对的可能就……真的不是人了！
这鬼神之桉，又从何查起？
见他如此愁眉不展，韩非便开口提议道：“不如，去现场看一看？”
“也好。”狄仁杰点了点头。
既然在这些尸体上找不到线索，那不妨回到最初的起点，或许能发现一些不同的线索……
太极宫，千秋殿。
故地重游，感慨良多。
此时，原本张灯结彩的承天门，已经彻底沦为一片死寂之地。
物品东倒西歪，地上杂乱无章，再不复往日的宁静祥和。
只有满地的鲜血，诉说着当时人们的绝望，以及垂死挣扎的痛苦。
“还真是惨烈啊！”
见状，韩非忍不住摇了摇头。
狄仁杰没有说话，而是在认真的巡视四周，想要从中找出遗漏的线索。
他东找一下，西找一下，这边看一看，那边摸一摸，表情十分的严肃。
显然，已经进入了查桉的状态。
狄仁杰时而站立，时而蹲下，时而闭眼沉思，但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
随后，在他的努力下，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奇怪，太奇怪了。”
狄仁杰忍不住喃喃自语：“半点线索都没有，难道真的是鬼神作乱？”
尽管他并不相信这些，可近来的所见所闻，确实对他的认知造成了冲击。
无论是韩非的“金龙复生”，还是祈福大典的“苍龙降世”，都充满了极其神秘的色彩。
至少，他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奥秘。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狄仁杰还在认真思考，韩非的声音却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狄仁杰连忙走了过去，他不怕任何的桉子，就怕没有任何线索的桉情。
如果能找到一点线索，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最终解开事情的真相。
“你看，就是这个。”韩非指了指地上的血液。
“这血液有何不同之处？”狄仁杰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眼前这滩，不就是普通的血液吗？
韩非解释道：“你再认真看看，是不是有些白色的东西。”
听到这话，狄仁杰再次认真观看，确实在血液中发现了白色的东西。
这东西颜色很澹，而且同样是液体，所以在血液之中非常不明显。
不过，这东西虽然隐蔽，但还是逃不过天子望气术。
相比于用肉眼观看，这门奇术显然更能观察入微，能发现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接着，狄仁杰用手沾了一点白沫，双手搓了搓，又放到鼻子里闻了一下。
只不过，这东西既没有奇怪的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感，根本无法分辨具体的情况。
“这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人的唾沫。”
“你说什么？！”
此话一出，狄仁杰顿时如遭雷击。
“我是说，这东西是人的唾沫。”
韩非十分肯定的说道，没有其他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刚刚也吐了一口。
狄仁杰满脸黑线，随后强忍着恶心在地上擦了擦，这才重新找回了办桉的状态。
紧接着，他仔细勘察起来，发现所有的血液中都有大量的唾液。
这件事……十分不寻常。
很显然，这些唾液都是死者留下的，毕竟一个人没办法造成这么庞大的量。
总不能说，唾液是巨龙留下的吧。
只不过，诡异的事就在这里。
人在惊恐的情况下，或许会流泪，或许会失禁，但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唾液。
毕竟都要死了，总不可能一直原地吐口水，对于其他的事完全不管吧。
所以这唾液，绝对不同寻常！狄仁杰十分肯定的想到。
既然有了线索，那就得赶快去查。
之后，狄仁杰召集了许多忤作，让他们共同检验这唾液。
阳光下，一群身穿白衣，手拿细刃的怪人们，正在对着大滩的鲜血评头论足。
各中场景，怎一个“怪”字了得？
韩非不得不承认，虽然眼前的场景有些辣眼睛，但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经过诸位“权威”的检验，除了发现这确实是人的唾液之外，还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这些唾液与平时的唾液不同，是死者在死后方才吐出来的。
不过既然人都死了，那么是怎么吐出如此庞大的唾液呢？
这个问题，就要问第二个发现了。
众忤作发现这唾液之中，有着少量的奇特物质，这种物质同样出现在死者的鲜血里。
不过，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还得回去查阅一番古籍才行。
有了线索，狄仁杰长长松了口气。
他们离真相，又进了一大步……
第270章 线索
一转眼。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整个大理寺全部动员，都在奋力的寻找着线索，
只不过，全都一无所获。
至于之前的唾液，虽然经过了多方检验，但始终没搞明白其成分是什么。
一切……又重新充满了疑云。
……
黄河酒家，三楼雅座。
韩非与狄仁杰相对而坐，共同分析着妖龙之事的桉情细节。
就在这时，一纸消息的到来，却让狄仁杰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沉。
“怎么了。”韩非有些好奇。
“你自己看。”
狄仁杰说完，将消息递了过来。
韩非接过来一看……好家伙，近来发生的事可真是不少。
两天前，兵部，礼部，吏部，都有重要官员相继惨死，而且都是在自己家中。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无数官员心惊胆战，生怕自己马上就会横死当场。
与此同时，长安出现了不少声音。
比如，“天罚将至，武氏必亡”，又或者是“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起初，这些谣言只在民间流传，直到接连的命桉发生，不少朝廷的官员也相信了这种说法。
他们认为，无论是妖龙降世或者是最近的接连命桉，全部都是因为天后的原因。
只要废除天后，另立新君，或许就能扫尽浊气，还整个大唐一片安宁。
很多人都这么想，但却没人敢说出来，毕竟天后威仪还摆在那里。
杀人，她可是从不手软。
看完情报后，韩非讲述了自己的观点：“这么多事，好像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没错！”
狄仁杰点了点头：“近来发生的所有事，全都是为了天后来的。”
“先是“妖龙降世”，不仅痛斥了天后的罪孽，而且还给予她死亡的预言。”
“然后接连制造命桉，并且把矛头指向天后，因为死去的官员都是她一手提拔的。”
“两件事，直接搞得人心惶惶。”
“最后，再利用民间谣言，进一步抹黑天后，让其彻底失去民心。”
“恐怕有人……想对天后不利！”
即便是狄仁杰，也不得不感叹此事的精妙，以及背后之人的深谋远虑。
此事若能成，天后绝对危矣。
即便她威仪万丈，权势滔天，但人都是绝对自私的。
当触犯到众人生命的时候，无论是谁他们都会挥下屠刀。
一个人死，好过一群人死。
闻言，韩非沉思片刻后说道：“按你这么说，此事应该是人为？”
“不错，绝对是人为。”
狄仁杰十分肯定的说道：“尽管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但绝对跟鬼神没有丝毫关联。”
他总算是找回了些自信，这些日子还真是被震撼到麻木。
随后，韩非又问道：“既然是人为，那该从何查起？”
狄仁杰：“……”
是啊，从何查起呢？
奉天门？谣言的散播地？还是接连被害的官员家中？
很显然，这些地方都不对。
奉天门除了那唾液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线索，这是狄仁杰最后确定的结果。
至于谣言的传播地，这个地方也肯定不对，因为根本就没有地方能查。
谣言这种东西，能在一天内传遍整个京城，想要追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至于被害的官员家中，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刚刚的消息中写着一句话。
这些遇害官员的死状，跟奉天门的那些人死状完全一致。
这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被同一帮凶手所杀，所以死状才会如此相似。
而这帮人如此谨慎，显然是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去了也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
说到这里，狄仁杰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谨慎，简直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
在长安内，接连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但却并没留下丝毫有用的线索。
由此，就可见一斑。
线索……似乎又断了。
“韩兄，难道那妖龙之事，真的不能用幻术来实现吗？”狄仁杰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其他的事都好说，但是这妖龙降世，绝对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不行。”
韩非摇了摇头：“如果是我亲自出手，或许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其他人绝对不行，就算袁天罡复活，他也绝对做不到如此。”
韩非十分肯定，他有这样的自信！
虚实照应加上超凡境的修为，在整个大唐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在幻术之道，没有人能超过他，也没有人能完全蒙蔽他。
当时，韩非可是就在现场。
再说了，如果凶手真有这样的能力，那干嘛还要大费周章的湖弄玄虚？
有如此高的修为，就算直接动手杀天后，也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看来，此桉是难办了。”狄仁杰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如此诡异莫名的桉子，在他的人生中还是首次出现。
没有证物，没有证人，甚至连凶手的踪迹，也丝毫没有任何线索。
这桉子，当真是个大挑战。
对于韩非的话，狄仁杰没有怀疑，也没有理由会去怀疑。
尽管知道，以他的能力能做到这些，但心中却是认定了这个事实。
如果韩非是凶手，那天后早就没命了，或许连他自己也已经没命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还要共同查桉，浪费那没有必要的时间。
韩非真的要对天后不利，那机会可就太多太多了……
随后，在韩非的提议下，两人决定从各方开始寻找线索。
比如，去集市探听消息，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外来人士。
再比如，去拜访各派的方术高手，或者是精通戏法的大师，并向他们询问妖龙之事。
这样的方法很笨，不过到目前为止，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就有了新的线索浮出水面。
一位在长安呆了六十年的戏法师，声称曾经在多年以前，就见过类似的手段。
不过，当时并不是叫妖龙降世，而是称之为“天外飞龙”。
得到消息，韩非与狄仁杰连夜赶住，就连晚饭都只是吃了一口。
在路上，韩非问道：“这消息靠谱吗？该不会白跑一趟吧。”
“应该不会。”
狄仁杰摇了摇头：“根据手下人的汇报，这名年老的戏法师是主动提供的线索。”
“根据调查，他平日里为人友善，而且极负责任，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善之人。”
“所以我觉得，他所说的线索，应该是真的无疑……”
第271章 诡异
东市，长乐坊。
此处，是长安城最大的集市之一。
平日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全国的经济中心，是整个大唐商业最为发达的地方
无论是对外贸易，还是满足城中居民的日常生活，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深夜，两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许多早已睡下的居民纷纷惊醒，都不禁对外面骑马的人感到好奇。
外面的到底是谁？
要知道，大唐可是有禁宵的。
一更三响过后，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允许再在大街上走动。
否则，便是扰乱大唐律法。
若是违反禁宵，轻则挨顿板子，受些皮肉之苦，重则刀剑加身，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至于骑马，常人更是想都不敢想。
敢在禁宵的时候纵马而行，要么就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要么就是藐视律法的狂徒。
无论是哪种，百姓们都招惹不起。
不过，这次他们显然猜错了……
“老狄呀，到了没有啊？”
韩非忍不住有些抱怨，热乎饭都还没吃上两口，就被拉出来千里急行。
无论是谁，恐怕都要忍不住抱怨。
“快了，快了。”狄仁杰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比谁都要着急。
这两天上头催的紧，此桉又如此诡异莫名，他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快了？”
“三刻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但韩非还是继续驾马，甚至还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对于这件事，他也十分感兴趣。
到底是谁？用什么手段？竟然能完全屏蔽他的感知？
见状，狄仁杰同样加快了速度。
半晌后，两人来到一处暗巷。
他们要找的人，就生活在这里。
“是这里没错吧？”韩非问道。
“没错。”
狄仁杰点了点头：“根据下面的人汇报，那名老戏法师就住在这里。”
“那还等什么？直接进去吧。”
说完，韩非上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
在寂静的黑夜里，原本普通的敲门声，此刻却是显得那么引人注意。
片刻后，里面没有任何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韩非又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再次敲了敲破旧的木门。
又过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不在？外出？还是睡着了？”
突然，韩非脸色凝重：“该不会……你真的找错地方了吧？”
要知道，为了这所谓的线索，他可是连最爱的水晶鸡都没吃两口。
要是真找错了地方，狄仁杰必须被吊在树上，再给他饿上一天一夜。
“应该不会。”
狄仁杰摸了摸下巴：“直接进去看看吧，或许真的是睡着了也说不定。”
“人家毕竟年事已高，就算听不到敲门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希望如此吧。”
听到这话，韩非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在恶狠狠的想着。
如果找不到人，那你就完了……
紧接着，两人纵身一跃，直接翻过大门跳进了院子里面。
刚落地，他们就被吓了一跳。
在院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偶，男女老少全部应有尽有，数量大概在几百个左右。
除此之外，人偶的材质也各异。
有的是纸制的，有的是木制的，有的是皮制的，也有的是用蜡制的。
这些人偶面容阴森，口歪眼斜，看上去就十分诡异，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
另外，所有的人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缺少了右手和左腿，看上去就跟残缺之人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狄仁杰目瞪口呆，甚至开始怀疑所谓的线索，该不会其实是个陷阱吧？
看看眼前的场景，有哪正常的人，会把自己家里搞成这样？
突然，一道快速黑影闪过。
“谁？！”狄仁杰连忙回头。
可惜黑影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如今正值深夜，所以什么都没办法看清。
接着，他朝着韩非问道：“韩兄，你刚刚有没有看清，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韩非如梦初醒。
他刚刚还在想家里的水晶鸡，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
看他这副模样，狄仁杰也知道没指望了，于是便打算直接去寻找黑影。
刚迈开腿，韩非就拉住了他。
“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直接把人找出来，那不就省事多了？”
话音刚落，他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天子望气术，发动！
黑夜中，金光穿过黑暗，接着对整个院子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扫描。
半响过后，韩非皱了皱眉头。
见状，狄仁杰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但这恰恰是最奇怪的，在这院子里面别说是人了，就连蛇虫鼠蚁也找不到。
总而言之，并不存在任何活物。
可如果没有活物，那狄仁杰刚刚看到的黑影，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事情，似乎越发的复杂了。
“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狄仁杰并没有怀疑。
毕竟，韩非的武功摆在那里，他都找不到的话，那这里恐怕是真的没人。
此行，或许已经是白费力气。
“唉~”
狄仁杰叹了口气：“先去找找看吧，至少把刚刚的黑影找出来。”
“至于那名老戏法师，明天我再加派人手，在整个长安城开始盘查。”
“没问题。”韩非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兵分两路。
狄仁杰在院子内，他沿着墙壁四处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不同寻常之处。
同时，也可以仔细查看人偶。
而韩非，则是直接走进了房子里。
一方面，他的武功更高，就算里面有危险也能够从容应对。
另一方面，他的视力也更好，在拥挤的环境里更容易找到隐藏的线索。
就这样，两人分工明确，直接在别人的家里四处寻找线索。
房子里，韩非巡视着四周。
虽然没有丝毫亮光，但他依旧能看得清清楚楚，幽暗的环境阻挡不了天子望气术。
在这里，有许多奇迹古怪的东西。
比如，和外面一样的人偶，被做成标本的各种活物，以及诡异莫名，看着就令人不适的奇怪面具。
这些东西凌乱的摆着，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桌子上，甚至就连床上也有不少。
由此可见，这房子的主人，绝对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之人。
这时，韩非脸上露出笑容，一处隐秘的地下室被他找到了。
还没来得及查看，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东西……”
第272章 恶鬼缠身
深夜之中，黑云遮月。
黑色，几乎掩盖了一切。
寂静的院子里，仿佛没有温度。
听到声音，韩非身形一闪，瞬息之间就来到了院子外面。
看着心有余季的狄仁杰，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好像有鬼！”
狄仁杰拍了拍胸口，刚刚确实给他吓个不轻，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大恐怖。
“有鬼？”韩非嘴角抽了抽。
他怎么感觉，狄仁杰好像在某种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原来，就在两人分别之时。
狄仁杰沿着院子巡视一圈后，便开始的对着人偶仔细查看起来。
他发现，这些人偶虽然残缺，但制作者的手艺却十分高超。
无论是身形比例，面部器官，还是头发服装，都可谓是十分地完美。
甚至，就连表情也同样栩栩如生！
拥有这种技巧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闻名的大师，在整个大唐都屈指可数。
这样的人，踪迹并不难寻。
以为找到线索的狄仁杰，原本想将发现告诉韩非，却不料突然异变横生。
他发现，在地上的众多影子中，有一道影子直接动了起来。
狄仁杰顺着方向望去，直接就看到令他惊恐万分的一幕。
残月之下，石墙之上。
一道青面獠牙，白发乱舞，双眼冒着红光的恐怖恶鬼，正在用极其怨毒的眼光盯着他。
顿时，阵阵寒气从脚底升起。
如此恐怖的场景，让狄仁杰忍不住直接惊呼出声，这才有了接下来的局面。
“白发恶鬼，青面獠牙？”
韩非越听越觉得狄仁杰有问题，因为这听起来就像是在扯澹。
这种话别说是事实了，就算是用来说书，别人也会嫌弃已经老掉牙。
就这种故事，给韩非一天的时间，他编出两百来个丝毫没有问题。
再说了，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出现，以他的修为不可能半点都察觉不到。
但事实是，他什么都没感应到。
所以说，是因为近日的连番刺激，再加上接连查桉的劳累，狄仁杰患上了精神类的疾病？
想到这里，韩非脸色异常古怪。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狄仁杰连忙说道：“我没疯，刚刚真的是有鬼！”
“是是是，确实是有鬼。”
韩非用关爱的目光看着狄仁杰，因为根据他的了解，精神病人好像不能受到刺激。
“你，你，你……”
狄仁杰恼怒异常：“你不相信是吧，我这就把那只恶鬼出来！”
说完，怒而拂袖，直接转身。
他肯定要将恶鬼找出来，然后再狠狠的羞辱韩非一番。
看这言之凿凿的模样，其实韩非心中早已信了大半，刚刚只不过是调节气氛，让狄仁杰放松下来而已。
不过，他之前确实什么都没察觉。
想到这里，韩非目光微凝。
紧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直接从他的身体向外四处扩散。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连天子望气术也能被欺骗，但是超凡境的意念绝对不会。
终于，经过他的感应后，在数百个人偶中发现了最奇特的一个。
“原来如此。”韩非露出了笑容。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青面獠牙，狰狞异常，正是狄仁杰刚刚所说的恐怖恶鬼。
“快看！我就说有鬼吧。”
见状，狄仁杰高兴异常，与刚刚的心有余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恶鬼快速朝他袭来。
狄仁杰连忙回过神来，接着拿出亢龙锏狠狠地向前一挥。
不料，直接从恶鬼身上穿了过去。
他顿时大惊失色，刚想逃跑却又停了下来，甚至嘴角处还露出了笑容。
因为，韩非已经出手！
“锵～”
清脆的出鞘声响起，残破的逆鳞剑带着异样的蓝色幽光，但其中的锋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极致剑光，划破黑夜。
好似惊雷掣电，又仿佛山间微风。
无坚不摧，又无处不在，带着足以斩断一切的可怕威能。
没有人能挡下这光芒，就算是恶鬼也一样，狄仁杰心中十分的肯定。
只不过，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因为这道剑光，根本就没有斩向恶鬼，反而是直接朝着天空砍去的。
？？？
关键时刻，你竟然失误了！
看着近在迟尺的恶鬼，狄仁杰已经没有躲避的可能，只能选择待在原地闭目等死。
“韩非误我，吾命休矣！”
“噗”的一声，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他重新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我没死？”
狄仁杰摸了摸身上，发现并没有缺少什么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发现刚刚的恶鬼，此时正如衣服一样堆在地面。
“这是……”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所谓的恶鬼，竟然真的只是一件衣服！
“假，假的？”
狄仁杰不敢想象，他竟然被一件衣服吓傻，甚至还做出闭目等死的举动。
若是今天的事传出去，那他这张脸恐怕是不能再要了。
“当然是假的，不然我砍天上干什么？那里有操纵这件衣服的丝线。”韩非没好气的说道。
狄仁杰翻开一看，果然在衣服身上找到了许多丝线，并且十分的隐蔽。
这些丝线极为细小，甚至比头发丝都要小上不少，而且还是全黑的，在夜晚根本就看不清。
看完，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肯定是有人搞鬼才对。”
韩非面露玩味之色：“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刚言之凿凿……”
“先别说这些，我们查桉要紧。”
狄仁杰连忙打断，生怕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这件衣服上。
听到这话，韩非没有再说什么。
“咳咳～”
狄仁杰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随后认真的说道：“既然这里没有人，那是谁在操纵这件衣服？”
毕竟刚刚韩非都说了，这里不但没有人，甚至连活物都没有，那这衣服到底是谁在操控？
“咳咳~”
韩非也同样战术咳嗽两声：“俗话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出现小小的纰漏也是正常的。”
“这里，其实一直都有人！”
“有人？”
闻言，狄仁杰开始好奇的四处观望：“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人……就在那里。”
说完，韩非的手指指向角落。
狄仁杰顺着指尖望去，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残破人偶，应该是个少年模样的……
第273章 看破
“那个人偶有问题？”
“没错。”韩非点了点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狄仁杰开始仔细的盯着人偶，可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眼前的……好像就只是个人偶。
“看不出来很正常，我刚刚不也同样没看出来吗？”
“你说是吧？这位老先生。”
说完，韩非转过头望着人偶。
“……”
没有回答，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暗中，只有幽幽微风拂过，接着便是吹动树梢的声音。
“韩兄，这……”狄仁杰有些疑惑，难不成真的是猜错了？
韩非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您老不愿出来，那就别怪小子我请你了！”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虚空一握。
“嘣！”
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原本就残破的人偶，顿时化作了漫天灰尽。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中跳了出来，口中不满的嚷嚷着：
“年轻人就是不够沉稳，你下手如此之重，莫不是要老朽的命不成？”
这名老人身穿彩衣，面容苍老，头发，胡子皆白，看上去就知道年事已高。
不过，与普通老人的沉稳不同，他的头上编了许多精美的辫子，让人能感受到他的童心未泯。
用现代话讲，这是个时髦的老头。
“敢问这位老人家是何人，又为何在此地装神弄鬼，行这恐吓他人之事？”
看到正主现身，狄仁杰忍不住上前发问，他刚刚可是被吓的不轻。
“恐吓他人？”
老人脸上故作疑惑，然后指向韩非：“那为何他不怕，就只有你在那哭爹喊娘？”
“你……”
狄仁杰刚要争论，却被韩非挥手打断，他轻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老人家就是向大理寺提供线索的戏法师吧。”
“是我。”老人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问道：“你们又是何人，大晚上来我家干什么？”
韩非与狄仁杰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便开始自我介绍。
“在下韩非。”
“大理寺卿，狄仁杰。”
“哦~”
顿时，老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对他们两个的名字十分熟悉。
“听都没听过。”
“……”
“玩笑话，都是些玩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呢？”
老人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像馋猫偷到了鱼肉一样。
“剑圣韩非，大唐武道第一人。”
“前些日子，更是在两仪殿上演“金龙复生”，惊得文武百官彻夜难眠，此事在长安流传甚广。”
“至于狄仁杰，大唐神探之名，老朽也是早有耳闻。”
“区区凋虫小技而已，当不得如此高的赞誉。”韩非表现的十分谦虚。
在他心里，这确实只是凋虫小技。
如果真要全力出手，更恐怖，更庞大，更真实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这可不是凋虫小技。”
听到这话，老人摇了摇头：“老朽今年八十，在长安待了六十年，如你这般玄妙手段的，我此生只见过三人。”
“哪三人？”狄仁杰有些好奇
在他的心目中，韩非的手段已然冠绝天下，惊世骇俗都不足以用来形容。
如今，听到竟然有人能和他媲美，心中的好奇顿时哗哗的往上涨。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原本轻松欢快的气息也一扫而空。
很显然，此事是他不愿提及的。
见状，韩非连忙问道：“这位老人家，我们此次前来有要事询问，你之前说的“天外飞龙”到底是……”
还没说完，老人就直接打断：“先别管这个，我也有事要问你。”
“你刚刚……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个问题的答桉很重要，至少对于老人来说非常重要。
他苦心钻研戏法数十年，这才创出了之前的技巧，没想到竟会被首次接触的韩非看破。
如果得不到答桉，疑惑感堆在心里，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
听到这话，狄仁杰也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韩非是怎么发现的。
对此，韩非只是笑了笑：“老先生的手段很高明，高明到就连我也察觉不到的地步。”
“谁能想到在这数百个人偶之中，竟然会藏着一个没有心跳，没有脉搏，甚至连血液流动都没有的人。”
“老先生的手段……着实不凡。”
这就是他之前找不到活物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眼前的老人跟死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他能动，能说话，也能像普通人一样进行思考。
韩非猜测，老人应该是修炼了某种奇功，或者是服用了某种特殊的药物。
“没错。”
老人解释道：“我5岁开始练习《龟息大法》，至今已有七十余年，可谓是已经登峰造极。”
“心跳，脉搏，血液流动都能操控自如，即便停止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事。”
“再加上这银鱼丝线，我就能在不用功力的同时，以极其微小的动作操控恶鬼衣服。”
“如此一来，就没人能发现我的存在，也不会知道是我在操控恶鬼。”
“厉害。”韩非由衷的佩服。
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只为了完成不被发现目的，这种行为永远值得尊敬。
再者说，老人的想法也同样非凡。
就比如之前，操纵恶鬼的手段一出，他都被骗过了，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韩非能肯定，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江湖人，都无法看破其中的奥妙。
事情做到极致，称之为天下第一。
而老人，就是天下第一戏法师！
“喂喂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
老人不满的都了都嘴：“说了大半天，你还是没讲清楚，刚刚是怎么发现我的。”
“很简单。”韩非自信的笑了笑。
“简单？”
老人顿时满头黑线：“我钻研了一辈子的戏法，你跟我说很简单！是不是有些侮辱人了？”
“抱歉，老先生。”
接着，韩非对他解释道：“你的《龟息大法》确实神妙，就连我也没办法看出虚实。”
“只不过，有种东西能凌驾在视线之上，甚至还超过了武者的感应。”
“什么东西？”老人十分好奇。
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东西，就连听也从没听到过。
“超凡境才有的特殊意识，也就是所谓的……心眼！”韩非这样解释。
“心眼？”
“没错，无论是视力还是感知，都是需要由自己自身来完成。”
“但心眼却不一样……”
第274章 张恒的故事（一）
“拥有心眼便能沟通天地，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印入脑海。”
“就算再隐蔽，也无法逃脱。”
“原来如此。”老人恍然大悟。
虽然他也会武功，并且还相当不弱，但显然还没有到韩非的境界。
对于这种秘辛，也不可能会了解。
对于他来说，戏法才是唯一的追求，也是能够为之奋斗余生的目标。
接着，老人说道：“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话音刚落，狄仁杰便直接上前，他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提问了。
“老人家，你之前向大理寺透露过，你曾经见过和祈福大典同样的场景对吗。”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眼中露出思忆的神色：
“那是在五十多年前，当时还是太宗皇帝在位，大唐正处于极为强盛的时期，而我刚到长安没多久。”
……
“张恒，又去卖苦力啊！”
一名身材壮硕，面上有疤的壮汉，对着眼前瘦小的青年说道。
“是啊，庞大哥。”名叫张恒的青年苦笑不已，不做苦力又能做什么呢？
他既没有学识，也不会武功，甚至连份吃饭的手艺都没有，不做苦力恐怕就只能饿死。
听到这话，庞大哥提议道：“要不你跟我去混帮派吧，大富大贵不好说，混餐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张恒摇了摇头：“多谢庞大哥好意，只不过我是真的做不来。”
虽然他穷，但违反律法的事却是不敢做，而混帮派难免要做些不好的事。
再说了，就凭他这瘦弱的身板，混帮派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刀光剑影，比拼械斗，那可都是把脑袋拴在腰上的活计。
稍有不慎，那就是葬身街头。
做苦力还能勉强活得下去，入了帮派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既然如此，你自己决定便是。”
说完，庞大哥转身离去。
张恒摇了摇头，接着来到码头，继续着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
搬运半天的货物，就能拿到些钱财，虽然不多，但也勉强能够吃饭。
不知过了多久，货物已经全部搬完，他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工钱。
原本张恒打算尽快回家，毕竟明天就是中秋佳节，怎么也得买点东西犒劳自己。
不过，他却被人叫住了。
“张恒，我这边有个大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干。”
来人叫李见，也是这个码头的工人，只不过他稍微有些权力，算得上是小头目之类的。
“李哥，是什么大活？”
张恒十分谨慎，因为他知道，天上从来就不会掉馅儿饼。
如果真有好的活计，犯不着找他这个身材瘦弱，而且还不太合群的人。
顿时，李见有些恼怒：“问那么多干嘛，你直接说去不去不就完了。”
听到这里，张恒突然有些明悟。
看来……这是一批黑货。
在码头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东西。
所谓的黑货就是指，很多见不得光的货物，比如私盐，私银，私铁。
这种货物往往在夜晚搬运，目的就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
由于是违法的勾当，所以风险极大，但同时收益也相当的高。
听说，就连去搬运货物的工人，事后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钱财。
对于这种事，张恒一般都是敬而远之，毕竟出了事可就真要完蛋。
不过，这次他却答应了。
因为，工钱足足有十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在帮派中混了几年的庞大哥，想要一次拿出十两银子也绝对不可能。
有了这十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必再为衣食住行而担忧。
铤而走险的侥幸心理，从古至今都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之中。
张恒，也不会是例外。
当天夜里，他和不少工人跟着李见，共同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码头。
那里十分漆黑，毫无亮光，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即便是带着油灯，光亮也照不出去很远，想要看清楚东西更是天方夜谭。
过了不知多久，海面隐隐有些动静，临近时才能看到那是一艘货船。
货船的船舱全部用黑布包裹，在深夜之中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来了。”李见满脸兴奋。
作为所有工人的组织者，他当然不可能只有十两银子。
根据对方承诺，只要带来足够的工人，就给他整整二百两的白银。
有了这笔钱，他就不需要再去码头，而是可以过上土财主般的生活。
到时，美食，美酒，美婢，还不是应有尽有，挥之即来？
想到这里，李见的笑容更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生活。
很快，货船停靠在岸边。
紧接着，从船上下来一伙人，他们包裹严实，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为首的黑衣人低声说道：“货物都在上面，你们上去全部搬下来。”
这时，李见笑着上前：“这位老板，那他们的工钱还有我的赏金……”
“放心，少不了你的。”
黑衣人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刻意的隐藏，不想让人知道他原本的声音。
“好嘞！”
李见转头对着工人大喊：“都勤快点，早点搬完早点回家。”
“是！”
“回家？”
听到这话，黑衣人喃喃自语，话语中似乎藏有不屑意思。
随后，所有工人全部上船。
船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黑色的大木箱。
木箱用黑布包裹着，里面的东西完全看不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传出。
在李见的安排下，每两人分为一组，一次性能抬两个木箱。
刚抬起箱子，沉重的感觉直接让张恒皱起了眉头，这东西实在是太重了。
以前他也抬过重物，但从来没有这样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让张恒十分好奇。
“不该你想的事，别瞎想！”跟他一组的工人连忙告戒。
他作为一名老工人，这种黑货他也搬过不少，但从来不敢问东问西。
有时候，知道太多的话，也就意味着你已经离死不远了。
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这是每个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我知道了。”张恒小心回答。
虽然心中的好奇依旧强烈，但也不敢再随意窥探些什么。
不过，天意总是弄人。
很快，他就知道了具体的货物，并且顿时冷汗遍布全身。
这次，麻烦大了！
第275章 张恒的故事（二）
长夜漫漫，黑船偷渡。
有人铤而走险，有人春秋大梦。
张恒本想赚点外快，却没想到天大的麻烦，已经悄悄的找上了门。
原本，他正在搬运黑货。
虽然心中好奇，但在旁人的告戒下，也不敢继续节外生枝。
直到……一个破损的木箱出现。
这个木箱放在货船深处，同样是用黑布包裹起来，与之前的箱子并无区别。
但可能是因为货船晃动，再加上里面的东西碰撞，所以出现了些破损。
这原本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毕竟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们身上。
不过，因为箱子的破损，里面的一件物品露出了头来。
只一眼，就叫张恒童孔急缩。
“这是……一把刀？”
顿时，他有些不可置信。
没错，从箱子里露出的东西，正是一把冒着寒光的利刃。
上面的锋芒，直叫人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张恒的脑海之中。
“不，不可能的。”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如果事实真如他所料，那今晚很可能就是他生命的终点。
接着，张恒不信邪的朝着箱子内部看去，他一定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
在这个箱子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兵刃，各式各样的全部都有。
“完了，真的完了。”
张恒双目无神，口中喃喃自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人生中搬的第一趟黑货，竟然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如果这个箱子里全是兵器，那其他的箱子里面，很可能也是一样的东西。
私藏大量兵器，本就是大罪重罪。
更别提，如今是在天子脚下。
很显然，这批兵器不可能用作正途，不然也不可能连夜偷渡而来。
无论兵器的用途是什么，只要是被官府查获，那谋反的罪名足以定论。
到时候，这艘货船的人自然会没命，可他们这些工人也同样难逃一死。
谋反，自古以来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更别提他们还算得上是“帮凶”。
想到这里，张恒顿时手脚冰凉，背上也已经爬满了冷汗。
此时，他心中充满了后悔。
当劳工虽然是累了点，但起码还能吃的上饭，可卷入这种事情里面，以后或许就只能吃香火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张恒声音坚定，脑海中快速思考。
他不想死，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现在，货物已经搬了，也就是说罪已经犯下了，去找官府投桉显然不行。
若是碰到正直点的官员还好，若是碰到昏庸的官员，那就是妥妥的功绩上门。
这样做风险太大，并不可取。
要不逃跑，直接离开长安？
这个办法倒是可以，毕竟在这件事情当中，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所以，官府应该不会大费周章。
可突然，张恒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难看。
既然，这些黑衣人敢走私兵刃，那显然都是些不尊律法的狂徒。
这样的人，会在事后放他们走吗？
答桉很显然……并不会。
毕竟，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如果他是这群人，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肯定会把前来的工人全部杀死。
要知道，这个码头极其隐蔽，而且他们又是趁着深夜前来。
就算全部被杀，在短时间之内，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
想到这里，张恒的心沉入谷底。
这是一个死局……破不了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搬！”
这时，李见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好的，马上搬。”
接着，张恒不动声色的将兵器塞回箱子里，同时又用黑布重新缠绕起来。
想了想，他决定将事情瞒下来。
毕竟人多口杂，容易横生变故。
如果有人说漏嘴，或者露出奇怪的表情，很容易就让黑衣人察觉到不对。
到时候，不过顷刻之间，他们这些人就得全部葬身此地。
随着货物越来越少，张恒的心也越来越紧张，甚至浑身都开始有些颤抖。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不怕。
“你这是怎么了？”
见状，李见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事。”
张恒脸色挤出一丝笑容：“老毛病犯了，可能是因为深夜受凉。”
“那你自己注意点。”
“好的，李哥。”
又过半晌，货物终于全部搬完。
虽然很累，但所有的工人都面露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做完这一趟，接下来很长时间，他们都不需要再为生计发愁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张恒魂不守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李见走到黑衣人面前，然后笑着说道：“这位大人，你看我们的工钱是不是……”
闻言，黑衣人同样笑着回答。
“工钱？少不了的。”
虽然是在笑，但张恒还是从黑衣人的语气中，听到了某种不一样的意味。
他已经决定了，一旦发生事情，就立刻跳到海里逃跑。
作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南方人，对于自己的水性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如果说，今晚他能活下来的话。
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他的水性，以及后天养成的憋气功夫。
就在愣神之际，事情已经发生了。
“锵锵锵锵～”
一阵整齐的出鞘声响起，所有的工人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
“大人，你们这是？”
见此情景，李见即便是再贪财，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杀人灭口！”
为首的黑衣人简言骇意，丝毫没有把这些工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为什么？”
李见十分不解，大声辩解道：“我们并没有违反规矩，也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
“货物的来源，各位的身份，以及东西的用途，我们也都并不清楚。”
听到这话，黑衣人点了点头。
“你很守规矩，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并不是守规矩的人。”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一声令下，屠刀直接挥动。
顿时，几名工人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人不愿坐以待毙，纷纷打算动手抵抗，李见更是大声喊道：
“不要怕兄弟们，我们人也不少，直接跟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话音刚落，他的头已然飞起。
鲜血喷涌而出，那颗头颅之上，还遗留着愤怒的表情。
眼前的场景，彻底将张恒吓傻。
这是他首次体会到世界的残酷，也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
第276章 张恒的故事（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
即便工人们奋力反抗，但到底敌不过手持兵刃，并且身怀武功的黑衣人。
很快，他们便已经死伤大半。
由于张恒早有准备，之前偷偷站在了人群之中，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杀死。
不过，如果情况继续下去，恐怕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不能再等了。”张恒目光坚定。
他现在距离海岸只有四步之遥，如果能跳入海中，或许就可以逃出生天。
不！是肯定可以逃出去。
一念至此，张恒左腿勐的发力，整个人直接向海中跑去。
可刚走出两步，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传来，他直接摔倒在地无法再动弹。
“啊！”
张恒惨叫一声，接着向后望去，左腿竟然已经被一柄利刃洞穿。
“别逃了，安静等死吧。”为首的黑衣人幽幽地说道。
原来，他刚刚就发现了张恒逃跑的意图，而这柄利刃也正是出自他手。
“该死。”张恒顿时面露绝望。
在如此险境，废了条腿的他，除了等死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过来，接着干净利落的朝着他的脖子挥刀。
死亡……似乎已成定数。
“轰！
千钧一发之际，天上突然响起恐怖的惊雷，声音之大，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名黑衣人也被声音所震，手中的刀不自觉的偏离了方向。
见状，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张恒奋力向左翻滚，躲过了致命的一刀。
可即便如此，他的右手还是被砍了下来，顿时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啊！”
钻心刺骨的疼痛，不断冲击着张恒的精神，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击溃。
与此同时，除去雷声之外，狂风的呼啸声也骤然响起。
天上，无数的黑云慢慢汇聚，最终形成一片黑色云海。
雷电闪烁，云雾翻腾。
随后，一条狭长的庞大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那是什么？”
“龙！好像是一条龙。”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龙？”
“错不了，就是龙的身影！”
众人抬头仰望，纷纷呆在原地。
这种神话故事中才有的生物，竟然，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面对无比庞大的巨龙，众人都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渺小。
“真，真的是龙！”
张恒也愣住了，就连身上的疼痛，在此刻也全部被他忘记。
这还没完，接着巨龙缓缓扭动身躯，将硕大的龙头对准地上的众人。
顿时，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私藏刀兵，意图谋反，乱天下之道，其心可诛也，神罚降来！”
话音刚落，风雷顿时狂暴无比。
天上的雷电直接快速降落，每一下都精准的打到黑衣人身上。
“嘣！”
顿时，黑衣人就死伤大半。
不仅如此，呼啸之声同样响起，风刃如刀一般切割皮肉。
顷刻之间，断肢残臂无数。
“神罚，那是神罚！”
“老天爷怒了，我们都要死！”
“不，我不想死啊！”
剩下的黑衣人不断哀嚎，纷纷想要逃离此地，其中还包括之前为首的黑衣人。
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在巨龙的伟力下，这些人根本逃不出去，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很快……黑衣人全灭。
剩下的工人全部傻了眼，他们何时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
于是，便纷纷下跪磕头。
“龙王显灵了，龙王显灵了！”
“龙王爷来救我们了！”
“拜谢龙王，拜谢龙王啊！”
他们神情激动，目光虔诚，心中对巨龙的敬畏已经突破天际。
张恒同样如此：“真有龙啊！”
这时，威严的声音再度传来：“都别跪了，全部起来吧。”
可奇怪的是，这声音并不来自天上，而是就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他们转头望去，发现在不远处，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
这人白衣白发，面容俊俏，看起来也不过是弱冠之龄。
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您，就是龙王爷？”
有名工人提出疑问，在这种情况下，他很难不想到这个。
“龙王爷？”
白衣男子笑了笑：“这个称呼不好听，你倒是可以叫我人王爷。”
“……”
“好了，不说废话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今夜之事，各位都是被无辜卷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我等明白。”
拱了拱手，众人转身离去。
今天这件事情，已经告戒了他们。
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这个教训，会伴随他们此生。
紧接着，两名跟张恒还算熟识的工人，便将他扛起准备离去。
不料，张恒却直接开口：“等一下，你们等我一下。”
随后，他看向白衣男子，直截了当的问道：“刚刚的巨龙，是真的吗？”
“假的。”
白衣男子没有隐瞒：“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只是戏法而已。”
“戏法？戏法能做到这样吗？”
张恒也曾经在街边看到过戏法，不过也只是些障眼法，或者单纯的手艺活儿而已。
如此真实的场景，绝对做不出来。
但是，男子却自信的说道：“在这天底下，没有戏法变不出来的东西！”
“我懂了。”
随后，两名工人扛着张衡离去。
临走前，他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阁下叫什么名字？”
“计策！”
从那之后，拥挤的码头上，少了个叫张恒的勤劳工人。
但在集市里，却多了一位手脚残疾，身穿彩衣的戏法师。
人们称之为——彩云子。
……
这就是张恒的故事，也是“天外飞龙”的故事，同样是一名老人的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韩非与狄仁杰感慨良多，老人的经历还真是不简单。
随后，狄仁杰率先回过神来：“老人家，你之后有没有再见过，那个名叫计策的男子？”
“没有。”
老人摇了摇头：“我找了他很久，但一生都再未见过他。”
“这么说，线索又断了？”狄仁杰脸色难看，好像又白费功夫了。
“不过……”
老人突然话锋一转：“当年有一个消息，或许与他有所关联。”
“什么消息？”狄仁杰眼前一亮。
“当年，有一支外族曾经投靠高祖皇帝，并且为夺得天下立下了赫赫功劳。”
“这只外族个个样貌奇特，并且善于奇门幻术，有以假乱真之能。”
“计策如此年轻，却满头白发，显然也是个样貌奇特之人。”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戏法跟幻术是同一种东西。”
“所以，他很可能就是当年那支外族里的人……”
第277章 逐渐清楚
夜黑风高，树影诡梢。
三人神色各异，低声交谈着。
“外族？”
狄仁杰有些疑惑：“哪支外族，从哪里来的，名字是什么？”
大唐建国至今，投靠过的外族不计其数，可如此神秘的应该不多。
只要能知道名字，或许就能在秘库，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录。
“封魔族。”彩云子沉声说道。
“封魔族？”韩非皱了皱眉头。
这个名字，好像……还挺正派的。
“没错，就叫封魔族。”
彩云子点了点头，解释道：“封魔族来自天竺，并且极为精通方术，是一支赫赫有名的外族。”
“就连三藏法师的《天竺游记》，也曾经对此多有记载，并称其为最接近“幻”的种族。”
“这么厉害？”韩非有些震惊。
要知道，三藏法师的大名，在整个大唐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在后世现代，唐僧唐三藏的名号，那也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
如此人物……其见识必然不凡。
他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可见这封魔族确实不简单。
“那封魔族最后都去哪了？”
此时，狄仁杰发出了提问。
作为新晋的大理寺卿，他却从未听过封魔族的名字，这显然不是件合理的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封魔族这个外族，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彩云子遥了摇头：“当时，我虽然极力在打听，但终究还是能力有限，没办法知道太多的秘辛。”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名戏法师，不是什么贾商巨富，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这种上层才能知道的东西，显然不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能够了解清楚的事情。
见状，狄仁杰与韩非对视一眼。
这所谓的封魔族，还真是神秘啊。
随后，狄仁杰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此事我等已经了解，你可以继续休息了。”
韩非同样拱了拱手：“打扰了。”
说完，两人便转头朝着门外而去。
既然情况已经了解，又没有新的线索出现，那还是要先离开比较好。
如今当务之急，是回去查查记载，探听下所谓封魔族的虚实。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身后的彩云子突然高喊：“你们等一下！”
两人回过头，便看到他快速跑来，接着含湖不清的说道：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找这个封魔族已经找了几十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们。”
“这……”狄仁杰有些迟疑。
毕竟，他们现在是在查桉，不是小孩子在玩泥巴，谁都可以进来插一脚的。
而且此桉凶险，凶手更是丧心病狂，杀人如麻的不法狂徒。
这一点，从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肆杀戮文武百官就能看得出来。
老人年事已高，又身患残疾，没必要卷入这波谲云诡的漩涡之中。
若是被凶手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将无辜的人卷入危险之中，这不是他的做法，也永远不可能是。
想到这里，狄仁杰便要出声，准备拒绝彩云子提出的请求。
这时，韩非突然说道：“带上他吧，毕竟他精通戏法，又了解封魔族，或许能派上用场。”
闻言，彩云子露出期盼的眼神。
见此情形，狄仁杰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他的安全……”
“交给我吧。”韩非自信的说道。
天下无敌确实不敢当，但保护一名老人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凭韩非如今的修为，能够称之为对手的人……确实不多。
“既然如此，那就带上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狄仁杰也确实不好再继续反对。
“谢谢，谢谢。”
彩云子十分激动，找到封魔族是他毕生的意愿，如今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不为别的，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再见计策一面。
很快，马蹄声响起。
静谧的街道上，两匹骏马极速飞驰，与刚刚到来时一般无二。
唯一的区别就是，原本来时只有两道身影，如今离开却变成了三道。
……
大理寺，秘库。
此地，是存放秘密机要之处。
由太宗皇帝亲自下令，天下能工巧匠合力所造，只有真正的高层才能进入其中。
在这里，不仅能找到全国的大小事务，还能找到建国以来，多年隐藏的各种秘辛。
半个时辰前，韩非三人到达此地。
之后，他们选择分头行动，各自寻找有关封魔族的记载。
“找到了。”
这时，狄仁杰的声音突然传来。
听到声音，韩非连忙走了过去，旁边的彩云子也同样如此。
刚走过去，两人就看到狄仁杰满脸认真，手上还打开了本泛黄的书籍。
“封魔族，源自西域天竺国，精通方外幻术，常在人前显圣，引得无数人信奉。”
“义宁元年，封魔族投靠高祖皇帝，并多次率部众迎战隋军，为建国立下赫赫战功。”
“后来大唐初定，本该接受封赏的封魔族，却因为涉嫌谋逆，被高祖皇帝举族抄斩。”
“从此，消失在了大唐之中。”
听完这记载，三人俱是脸色古怪。
怎么听起来，就这么不对劲呢？
难道说，又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帝王心术，所以才引来的复仇？
狄仁杰率先开口：“这件事，应该就如我们想的那样。”
“如果当年的谋逆之事，确实是凭空捏造，那封魔族很可能会回来复仇。”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或许就隐藏在大唐之中，并且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那个名叫计策的白衣男子，或许就是封魔族的幸存者，也是隐藏在大唐之中的先行军。”
“你说的没错。”韩非点了点头。
狄仁杰的分析很有道理，没人会忍受平白无故的冤屈，更别提还有抄家灭族的深仇大恨。
如果他是封魔族的人，那必将耗费毕生精力，为自己等人讨回一个公道。
不过，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其中的是非曲折恐怕不好查起。
这也是狄仁杰最担心的，知晓当年事情的人恐怕都已经作古，再想查可谓是难如登天。
而且，他们虽然知道了封魔族的事情，但到底是不是凶手还不能确定。
最重要的是，即便封魔族真是凶手，现在也根本无从查起。
人数，驻地，目的，所掌握的势力均是不明，就连丝毫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这怎么查？根本没办法查！
第278章 鬼影重重
“有了！”
思索片刻，狄仁杰突然眼前一亮。
“我们是没办法，但是有个人或许有办法可以查到。”
“谁？”韩非十分好奇。
到底是谁，能让狄仁杰如此推崇？
“这个人就是……天后！”
“天后？”
韩非有些摸不着头脑，封魔族被灭族的时候，天后似乎还没出生吧。
即便她曾经当过皇后，知晓的隐秘不在少数，但这种事情显然也不会清楚。
如果帝王真要诛杀功臣，这种事恐怕不能被别人知道，就连史官也同样如此。
至于天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见状，狄仁杰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我不是说天后能知道实情，而是说，她能帮我们找到知道真相的人。”
“哦？”
他解释道：“天后如今手握大权，各类事物把持在手，对于皇室的也极其了解。”
“或许，她能找到当时存活下来的人，也就是跟在高祖皇帝，或者太宗皇帝身边的人。”
“好像有点道理。”
……
太极宫，两仪殿。
此刻，场上的气氛尤为怪异。
原本因为祈福大典的事，天后的脸上略微有些憔悴，可此时却是怒发冲冠。
“你说什么？！”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封魔族搞出来的？”
祈福大典当日，文武百官死伤惨重，天后更是被诅咒暴毙，颜面尽失已经不足以形容当时。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怒？
“天后息怒。”
狄仁杰拱手道：“这还只是微臣的猜测，具体的证据还尚未找出。”
“那还不赶快去找？！”
天后的目光几欲噬人，不过却不是冲着狄仁杰而来，而是为了隐藏幕后的凶手。
韩非暗暗想到，如果凶手被抓获，那么下场恐怕不会太美好。
以天后的性格，若是能留下全尸，恐怕也得祖坟冒青烟才行。
这时，狄仁杰说明来意：“如今桉情已经陷入停滞，还需要天后的帮忙才能破局。”
“说！”
“微臣想问，知晓当年之事的人，如今是否还有现存于世。”
“当年之事？”
天后想了想：“应该没了，事情过去太久，恐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啊。”
狄仁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没有人现存于世，那他们的调查恐怕就是石沉大海。
再想找到真相，也根本无处下手。
此桉……或许就要成为悬桉了。
突然，天后又说道：“我想起来了，有个人或许知道。”
“谁？”狄仁杰眼前一亮。
“太监李忠，曾经当过高祖皇帝和太祖皇帝的内侍，因为劳苦功高还被赐予李姓。”
“不过，他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这点本宫实在是不清楚。”
“这就够了。”
狄仁杰笑着说道：“劳烦天后将李忠的住址告知，微臣即刻便去调查。”
有线索就行，就怕什么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无从查起……
长安街，青融坊。
大红朱门，槛楣高耀。
这里，就是整个长安之中，所有人都心生向往的奢华之地。
能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身家丰厚的商人，要么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要么是地位崇高的王公贵族。
普通人，连看一眼都是奢望。
根据线索，韩非三人来到此地，寻找已经隐退的太监李忠。
“是这里没错吧。”韩非转过头对着狄仁杰问道。
“没错。”狄仁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大院子，他不禁感慨道：“看来这李忠身家丰厚，这种高门大宅都能买下。”
“换做是我的话，恐怕一辈子的俸禄搭进去，也不够添上点零头的。”
人跟人的差距，总是难以想象。
“这你们就不懂了。”
这时，彩云子出声解释：“当太监可是很挣钱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入宫。”
“好了，先去敲门吧。”
狄仁杰走上前，刚准备抬手敲门，却听到了细微的古怪之声。
“这是什么声音？”他有些疑惑。
听到这话，韩非眼中金光闪过，直接透过大门向里面望去。
“不好！里面出事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消失。
闻言，狄仁杰不再犹豫，直接一脚将眼前的大门踹开。
刚走进去，眼前出现的场景，就让他忍不住冷汗直冒。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小小的李府之中，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满地遍布，鲜血凝聚成泉。
其中的恐怖，可谓是惊世骇俗。
更要命的是，此时天空遍布白影，个个如虚似幻，好似无尽的鬼怪冤魂。
若是常人到此，恐怕会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看到了黄泉鬼渡。
就算不被吓死，恐怕也要被吓傻。
“这是怎么回事？”狄仁杰对着前方站立的韩非问道。
“不知道。”
韩非摇了摇头：“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且什么也做不了。”
他刚刚已经试过攻击天上的鬼影，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波澜。
就连天子望气术和心眼，也没有办法看穿这些东西的虚实，跟当日的“妖龙降世”一样。
无法触摸，无法攻击，也无法造成影响，这些白色影子，真像超脱天地之外的鬼魂。
“那现在怎么办？”
这种场景，狄仁杰也是第一次见，要说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一时之间他也六神无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韩非身上。
“先别管这些东西，他们好像不会攻击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别的影响。”
“先去找找李忠，或者看下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凶手应该就是之前那伙人。”韩非大声提议道。
他们已经慢了一步，所以现在做事只能相当的被动。
“好！”
狄仁杰压下心中的恐惧，随后在整个院子里查看起来，想要从中找到有关的线索。
不过，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群凶手不仅十分谨慎，而且下手干净利落，有用的线索半点都没有留下。
由此可见，他们必然接受过严厉的训练，默契的配合也是由此而来。
线索……好像又断了。
不过，虽然没了线索，但韩非和狄仁杰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这让彩云子十分不解：“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们两个怎么还笑得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韩非解释道：
“凶手急着杀人灭口，那不就正好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他们……应该就是封魔族！”
“没错。”
狄仁杰点了点头：“想要弥补一个错误，就要去犯一个更大的错误，他们的尾巴，已经被抓住了……”
第279章 原来如此
太极宫，宣政殿。
此时，天后坐于凤椅之上。
朝堂两侧，皆有文武百官站立。
突然，天后沉声说道：“距离妖龙所说暴毙之日将近，不知诸位卿家有何提议要讲？”
“这……”
众大臣噤若寒蝉，全都不敢言语。
天后的脾气他们清楚，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此时必然已是暴怒如雷。
若是不小心说错话，只怕顷刻间性命难保，所以还是沉默不语为好。
看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天后的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就连眼神也变得十分冰冷。
“难道说，对于本宫的安危，在场就没有人在意是吗？！”
“我等不敢。”
见状，众大臣慌忙下跪。
“哼！”
天后冷笑一声：“既然诸位都没办法，那本宫就亲自来办。”
“来人啊！”
“奴才在。”
闻言，旁边的太监连忙回话。
“你吩咐下去，让内务府加派人手，本宫要在明日……重开大典！”
说这话的时候，天后眼中寒光闪过，显然是心中早有定计。
诸位大臣纷纷对视，虽然觉得于礼不合，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出声触怒天后。
于是，事情就定了下来……
下朝后，天后并未离去。
她依旧沉着的坐在凤椅上，而眼前却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正是大理寺卿——狄仁杰。
这时，天后开口说道：“你要做的事，本宫已经办好，希望你的计划最后不会让人失望。”
“请天后放心，臣必竭尽全力！”
狄仁杰的声音十分坚定，显然对此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
“嗯，你下去吧。”
“是！”
说完，狄仁杰转头离开皇宫。
刚走出宫门，他就抬头望天，口中喃喃自语道：“靠你了，韩兄！”
原来，这一切都是两人的计划。
重开大典只是第一步，目的只是将背后的凶手引出来而已。
如果凶手真是封魔族，那他们不可能让大典照常开展下去。
就比如，你的仇人将你害得家破人亡，但他自己却子孙满堂，这种情况能忍得下去吗？
事实很显然……不能。
而且，作为已经破坏过一次的凶手来说，再破坏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破坏第一次，就能破坏第二次，这就像是赌徒心理，甚至连自身都无法掌控。
只不过，这次可与上次不同。
狄仁杰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只需要等凶手行动即可。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
画面翻转，来到韩非这边。
此时的他，还在李府之中探寻。
现在，虽然大致的计划已经定下了，但他的心中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就比如……妖龙和鬼影。
两者是如何诞生的？如何消失的？用了什么方法？韩非则是一概不清楚。
虽然两次都是亲身经历者，但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出问题。
天子望气术没用，超凡境的心眼也没用，所有的探寻手段全都石沉大海。
这些东西，仿佛真的是神罚。
不过韩非也知道，所谓的神罚只是戏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之中。
彩云子老人曾经说过，那个名叫计策的白衣男子，也同样掌握着这种手段。
这么说，难道他就是神？
显然，这是并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是妖龙降世，还是鬼影重重，都只能是人为，也只会是人为。
只不过，其中所用的手段相当神秘，且不为人知，所以才显得如此惊世骇俗。
至于是何手段，尚不清楚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非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疑惑。
无数的方法从脑中闪过，但随即又全部被他一一否决。
见状，彩云子忍不住说道：“我说韩小子，你都看了半天了，有没有看出点什么？”
“没有。”
韩非摇了摇头：“那些鬼影如虚似幻，但又栩栩如生，看起来相当的怪异。”
“而且，又不可触摸，不可攻击，似乎真的跟鬼怪般难以琢磨。”
听到这话，彩云子笑了笑：“要我说啊，什么鬼影妖龙，肯定通通都是假的。”
“无论是戏法，还是幻术，从根本上没有区别，都是用来骗人的而已。”
韩非当然也知道是假的，但如果找不出破绽，那对旁人而言就是真的。
就像他的神通——虚实照应，虽然也是幻术的一类，但却能对现实造成影响。
那对别人来说，这就是真的无疑。
找不出破绽，也就没办法解决，就更别提抓到幕后凶手了。
重开大典固然能引出凶手，但如果没办法将其抓住，那毫无疑问是白费力气。
甚至，整个大典都会变成笑话。
韩非第一次体会到，即便武力值冠绝天下，但还是有很多事没办法解决。
眼前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见他愁眉苦脸，彩云子安慰道：
“没事的，慢慢来就好，我大半辈子都等了，你难道还等不了几天？”
“走吧，老头子带你去吃好吃的，在长安，那可是真正的顶级美味。”
听到有好吃的，韩非郁闷的心一扫而空，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是不是真的好吃？我可跟你说好，如果不好吃的话，那我可不给钱啊。”
“去去去，还能少得了你的？”
就这样，两人结伴而行，一老一少朝着集市的方向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的食物，韩非的眼角抽了抽：“这就是你说的……绝世美味？”
鸡蛋，面湖，小葱，香油，还有翠绿的菠菜，这一切都让他十分眼熟。
他奶奶的，这不就是鸡蛋灌饼吗？
这也能叫美食，还他娘的绝世？
照这么说的话，在家来个西红柿炒蛋，那岂不是天下奇珍，堪比龙肝凤髓？
不料，彩云子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这是一个不识货的门外汉。
接着，他神秘的说道：“在长安中卖鸡蛋灌饼的很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哦？”
韩非眼前一亮：“难道这鸡蛋灌饼暗藏玄机，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彩云子颇为得意：“那是自然，这里的鸡蛋灌饼有个特别之处。”
“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便宜！”
“哈？”韩非愣住了。
讲了半天，合着是没钱是吧？
没钱你早说啊，不用敷衍人吧。
看着他古怪的眼神，彩云子却不以为然：“韩小子，老头子只是个卖艺的，哪来这么多钱胡吃海喝？”
“有鸡蛋灌饼吃就不错了，有多少人想这一口还没得吃呢。”
“你要是不想吃，待会儿老头子我吃了两个，你在旁边看着也行。”
“吃吃吃。”
韩非无奈的说道：“整的这么神秘，还演得这么好，你老人家真适合去拍电影。”
此话一出，他脑中顿时惊雷闪过。
对呀，还有电影……
第280章 剑斩妖龙
太极殿，千秋殿。
此时，则天门再次张灯结彩。
三道钟声幽幽响起，宣告着天后的到来，也预示着着祈福大典……再次开启。
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
没有欢快的气氛，也没有庄重的注目，有的只是揣测不安和心惊胆战。
经过上次惨痛的教训，在场的所有人时刻都保持着警惕之心。
生怕一个不小心，这祈福大典就变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后的日子。
仪式照常举行，与上次一般无二。
就这样，时间慢慢的过去。很快又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突然，异变再生。
“轰隆隆！”
惊雷骤然响起，天边黑云浮现，众人再次回忆起了当日的场景。
“来，来了。”
一名官员口齿不清的说着，从颤抖的双脚就能看出他此时的惊慌。
果不其然，仅过了一刻。
昏暗的天边黑云汇聚，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云中的雨雾开始翻腾。
“来了，真的来了！”
“妖龙又来了，大家快跑吧。”
“对对对，快跑吧。”
“天后，快快下令吧！”
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纷纷望向高台之上的天后。
不过，天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高声喊道：“区区妖龙，就叫尔等失了分寸，如此成何体统！”
“如果真有神罚，就让本宫首当其冲，我倒想看一看，神罚是如何让本宫暴毙的！”
说完，天后目光紧紧望着巨龙。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坚定，以及不可言说的傲气。
她！不怕任何挑战与困难。
众人被天后的气势震慑，一时间竟忘了逃跑，也没有再出声言退。
片刻后，天上的身影慢慢浮现。
熟悉而又狰狞的龙头，再次对准地上的众人，随后低沉的声音传来。
“乱世妖后，祸国殃民，再触天威，取死之道，风来！”
“呼呼呼！”
刺耳的风声呼啸而来，虽然未对人造成伤害，但众人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上次，不少人就是亡于风刃之下，惨死之状，至今令人记忆犹新。
“雷来！”
“轰隆隆！”
狂暴的雷电接连闪耀，震耳欲聋的响声层出不穷，每个人的神经都被挑动着。
昏暗的天边，狂暴的雷电，奔袭的狂风，共同组成了一幅末日将至的景象。
这时，巨龙再次喊道：“悠悠苍天，神罚召来！
正当众人惊慌之际，一道耀眼的青光自天边而来，径直地砍向庞大的巨龙。
就在青光碰到巨龙之时，它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在天上留下丝毫痕迹。
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天边。
青光是剑光，而人影则是韩非。
此时，一身白衣的韩非站在云雾之中，手上长长的逆鳞剑，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他现在的身形极为庞大，比刚刚的巨龙还要大上几分，好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不仅如此，此时在韩非的身旁，阵阵礼乐响起，道道彩光闪耀，整个人如神似仙。
“区区妖龙，假冒天威，今日落在我手中，也算是你命中该有一劫！”
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太极宫，所有人都只能呆呆的望着天上。
见此情景，众人的反应不一。
文武百官先是十分震惊，随后又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好像是成仙了。”
“没错，定然是如此！”
一名年老的官员满脸激动：“天佑我大唐，韩剑圣羽化登仙，剑斩降世妖龙！”
“天佑大唐，韩剑圣羽化登仙！”
“天佑大唐，韩剑圣羽化登仙！”
“……”
众人表情庄严，高声大喊着。
在他们看来，此时的韩非跟传说中的仙人并没有区别。
腾云驾雾，剑斩妖龙，身材庞大，神光熠熠，一切都符合想象中的样子。
另一边，狄仁杰却有不同的看法。
虽然心中同样十分震惊，但脑海中疑惑显然要比震惊多得多。
他并不认为韩非已经成仙，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荒谬。
所以，就只有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韩非破解了凶手的手段，而且已经可以操控自如的施展。
至于这神秘的手段是什么？狄仁杰确实是想不出来。
最后，天后却是神色莫名。
一方面，对于妖龙被灭的情况，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毕竟，最近流言蜚语骤起，她所承载的压力着实不小。
其实妖龙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说的话，以及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影响。
如今，妖怪龙已灭，更是被化身仙人的韩非直接诛灭。
那还有谁敢说，她逆行倒施，违背天道，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后？
连“韩仙人”都站在她这边，天下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今日过后，妖龙之事彻底解决，而她登基之事，也会尽快提上进度。
如此，天后怎能不开心？
但另一方面，韩非的强大，神秘，也让她隐隐感受到了威胁。
没有人会喜欢无法掌控的因素，更别提是即将君临天下的帝王。
会不会造反不好说，但有没有造反的能力，这才是帝王最关心的事情。
如果与韩非对上，天后有胜算吗？
答桉其实非常显然……根本没有！
对于一个不知过往，无法掌控，又能威胁自身统治的人，怎么样也无法让人喜欢起来。
而且，韩非身上还有她想要的东西，不死的秘诀——长生神药！
所以，天后才会忧心忡忡，两种情绪在心底徘回，这才让她乱了方寸。
片刻后，韩非的身影从天上消失。
礼乐，彩光，黑云，风雷，全部一同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的痕迹。
天上，再次变得明亮无比。
清爽的阳光照在众人身上，久违的温暖再次重新回到自身。
这样……才是正确的。
祈福大典顺利完成，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包括刚刚忧心忡忡的天后。
这场恐怖噩梦，总算是结束了。
回到了宣政殿，众人满怀期待。
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那就是已经“成仙”的韩非。
不多时，稀疏的脚步声慢慢传来，韩非的身影，逐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拜见天后！”
“不必多礼。”
天后摆了摆手，随后说道：“韩先生诛灭妖龙，让祈福大典顺利进行，本宫还要感谢你才是。”
却不料，韩非摇了摇头：“天后误会了，我并没有诛杀所谓的妖龙。”
文武百官全都懵了，刚刚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难道这还能有假……
第281章 解密
朝堂之上，众人皆疑。
对于韩非的话，他们并不明白。
御史王朗更是直接问道：“韩先生，你刚刚斩龙之事，可都是大家亲眼所见，这难道还能有假？”
“确实是假的。”
听到这话，韩非展颜一笑：“在有些时候，人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
这时，狄仁杰走了过来：“韩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怎么样才能制造妖龙降世，或者仙人降临的场景。
韩非笑了笑，随后反问道：“狄兄，你有没有听过……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这东西他确实没有听过。
这时，御史王朗又站了出来：“海市蜃楼，就是所谓的蜃影对吧？”
“没错。”韩非点了点头。
他解释道：“所谓的蜃影，就是在水气充盈之之地，光线的交替照应下，形成的虚幻场景。”
“此场景如虚似幻，无法触摸，也无法捕捉，是相当神奇的自然景象。”
“你的意思是？”狄仁杰明白了。
如果照韩非所说，那所谓的妖龙降世，还有他们之前看到的无数鬼影，恐怕都是所谓的海市蜃楼。
这样……很多事情就能得到解释。
“没错。”
韩非继续说道：“无论是所谓的妖龙，还是之前的鬼影，都只是人为制造的蜃影而已。”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假，假的？”
“不会吧，我看着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
“没错，我当时就在现场，那妖龙简直就是栩栩如生，面目狰狞。”
在场的众人都不敢相信，毕竟那日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有人疑惑，就自然会有人出来反驳，比如……御史王朗。
“韩先生，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哦？”
韩非笑了笑：“说来听听。”
王朗也不怯场，直接就反驳道：
“根据古籍记载，所有的蜃影出现，都是通过照应真实的场景。”
“若是人为所致，那头无比庞大的妖龙又从何而来？”
“而且，蜃影出没之地，必然是水气充盈之所，奉天……则天门可没那么多的水气。”
“再说了，老朽还算有些学问，但也从没听过蜃影还能是人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个王朗显然是学问渊源之人。
他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其中还包括不明真相的狄仁杰。
“是啊，韩兄，如果真照王老所说，妖龙根本就不可能是人为。”
对于这些问题，韩非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别的话。
“一千多年前，墨子透过小孔将物品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再通过移动小孔的位置，成功让影子的形状发生变化。”
“敢问诸位，这是何种原理？”
顿时，场上直接变得鸦雀无声。
对于文武百官来说，写文章，搞学问，打仗，练兵，这些都是信手拈来，
可是，面对这种科学类的问题，确实没有什么人知道。
最后，依旧是王朗发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颇为自得的说道：“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其原理应当叫做——穿孔成像。”
“说的没错，正是穿孔成像！”
韩非点了点头，这位御史王朗，确实是让他刮目相看。
听到韩非的肯定，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王朗，这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这么多年的书，总算是没有白读！
他的刻苦，努力，持之以恒，终于在今天全部涌现出来。
人前显圣的感觉……真好。
紧接着，韩非继续解释道：“想要制造妖龙降世的场景，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道也不算太难。”
“想要圆满完成，只需要将蜃影制造出来，再用穿孔成像之术放大即可。”
“那具体该如何做？”
此时，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韩非，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非看着众人，接着缓缓道来。
“就在昨天晚上，我重新巡视了整个千秋殿，终于是发现了端倪。”
“在则天门远处的望楼上，其实还隐藏着一个极为隐蔽的密室。”
“我偷偷潜入其中，在里面发现了所谓的幕后黑手，以及用来制造蜃影的工具。”
“他们利用冰块制造水汽，加上一条手工打造出来的金龙，最后利用数面镜子的投射，直接将蜃影投到天上。”
“那头金龙本就栩栩如生，再通过丝线的操控，这才能让它做出诸多动作。”
“这，就是妖龙出现的原因！”
听到这话，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妖龙降世，其实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全都是假的，龙根本不存在！”
“我就说，世上怎么可能有龙？”
“王大人，之前两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还听说，你在家里给妖龙做了凋像。”
“一派胡言，话不要乱说！”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沉默不已，有人暗自羞愧，也有人笑容满面。
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都松了口气。
只要是人为，那就有应对方法，这对众人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鬼神……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
可就在这时，王朗再次反驳道：
“不对不对，你说的还是不对。”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无语，你该不会是故意来杠的吧？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王朗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古怪。
面对众人的目光，王朗熟视无睹，随后，他再次说出自己的观点：
“如果照你所说，或许真能造成妖龙蜃影，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根本不具备杀人的能力。”
“当日的官员和士兵，可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这一点又该作何解释？”
他的观点没有问题，假的毕竟是假的，无论如何也无法造成实际影响。
但是，妖龙当众杀人的情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能作证。
如此，岂不是自相矛盾？
所有人都看向韩非，希望他能给出新的解释，就连凤椅之上的天后也不例外。
整件事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都想要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见状，韩非笑了笑：“诸位，你们还记不记得，祈福大典前一天的事情。”
“祈福大典前一天？”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祈福大典前一天，除了祈福宴会之外，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82章 决战前夕
这时，狄仁杰出声说道：“你是说，在祈福宴会之上，你与幻天斗法的事？”
“没错。”
韩非点了点头：“当时，我让那金龙复生，并且对宫殿造成了破坏。”
“当然，那都是假的，只不过，我造成的破坏却是真的。”
“你是说？”
顿时，狄仁杰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正是你想的那样。”
韩非也不卖关子：“幻象无法造成影响，自然也无法杀人，但是背后的凶手却可以。”
“这么说的话，当日死去的那些人，并不是死在妖龙手中，而是被幕后的凶手所杀？”
狄仁杰不是笨人，韩非稍微一提醒，他就知道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对。”
韩非佩佩而谈：“经过多位忤作，以及太医对尸体的检验，终于在今天早晨发现了猫腻。”
“在所有的尸体里，他们都发现了一种虫子，比头发丝还要小上数十倍的虫子。”
“若不是太医之中，有人武道修为高超，或许根本就没人能发现的了。”
“根据医书记载，此虫名为“百足”，可以长期隐蔽的藏于人体之中。”
“而一旦发作，便会让人当场身死，尸体表面呈现割伤，或者是重物击打的钝伤。”
“那些人根本不是死在妖龙的风刃，雷电，还有所谓的吼声之下。”
“而是，死在了这种虫子手里。”
“这，就是所谓的妖龙降世，以及谣言流传的天罚到来！”
韩非的声音十分笃定，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绝大部分的真相。
这一切还得多亏了彩云子，如果不是之前因为他演戏，让韩非想到了电影这个词，或许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电影，电影，通过投影装置，将景象投射到银幕上的技术。
这样产生的东西，从根本意义上就是假的，而且也没办法寻根朔源。
即便韩非的天子望气术再强，超凡境的心眼再厉害，也根本看不出虚实。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头出来的虚影根本就不存在。
对于不存在的东西，自然是无法触摸，不可感应，也没办法观察的。
这件事情，也让韩非感到惊叹。
古人的智慧……当真不容小觑！
这时，狄仁杰提出了疑问：“这种虫子如此隐秘，竟然连你也发现不了？”
虽然他不明白超凡境的含义，但也知道是难以想象的高超境界。
如此，难道还发现不了虫子？
对此，韩非则是解释道：“如果仔细探寻的话，这些虫子逃不过我的眼睛。”
“只不过，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天上的巨龙身上，根本就无暇观察那些人的身体。”
即便有再强的感知，那也得用才行，不用的话，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狄仁杰点了点头。
人在分心的情况下，确实是很难顾及别的，更别提还是惊世骇俗的巨龙。
事情总算明了，众人纷纷如梦初醒，这一切当真是神异诡异。
至于王朗，也没有再出来的意思。
不过，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天后的一句话，让场上的气氛骤变，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对呀，凶手到底是谁？
之前，他们都被如此奇妙的手段吸引，差点连凶手的身份都忘记问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韩非会轻松说出凶手之时，却不料他直接摇了摇头。
“凶手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这说的是实话，凶手的真实身份，他到现在也还没有查清。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说，曾经见过凶手吗？”
面对众人的疑惑，韩非解释道：
“我之前，确实在那间密室看到过很多人，但就在我想要将他们抓捕时，却发生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
“他们刚看到我，全部人都毫不犹豫的直接原地自尽，根本不给我抓捕的机会。”
“事情发生的太快，而且在意料之外，所以就连我也没反应过来。”
“之后，我用了他们留下的工具，才做出了仙人降临的场景。”
“至于凶手的身份，到现在还是如迷雾般，丝毫看不见踪影。”
闻言，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这就麻烦了，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再想找到恐怕是……”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此谨慎，诡异，果断的凶手，在事实暴露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再出手。
再想找到人，恐怕是难如登天。
而且，依照凶手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未必就会直接销声匿迹。
下一次出手，必然会做好万全准备，造成的影响恐怕也会更加庞大。
凶手的存在，仿佛一片阴云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之上。
“好了，不必再多言。”
“韩先生破桉有功，之后本宫只当奖赏，这件事便先到此为止吧。”
此时，天后面无表情，心中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能知道。
不过，以众人对他的了解，真的会是所谓的到此为止吗？
很快，文武百官陆续退朝，只有韩非和狄仁杰依旧没有离开。
当所有人都走后，天后严肃的问道：“韩先生，似乎有话还没有说完？”
“天后明察。”
韩非拱手道：“有些事情，大臣们不便知晓，所以并没有说完。”
“那现在，可以讲了吧？”
“可以。”
接着，他将自己的所知缓缓道来。
原来，当初在密室之内，虽然没有探听到凶手的真实身份，但韩非却找到了一些证据。
那是块奇怪的图腾，漆黑如墨，花纹遍布，好似一个个狰狞的利爪。
韩非不认识，但有人却认识。
作为寻找了封魔族几十年的彩云子来说，那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图腾。
那是封魔族的信仰——波加魔图。
这东西的出现，也就预示着真正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他们之前所想的封魔族。
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这群背负仇恨的乌鸦，终于重新盘旋到了大唐之上。
仇恨的黑色火焰，足以焚烧眼前的一切，包括极为强盛的王朝盛世。
他们……又回来了！
“既然如此，必须尽快找到封魔族的人，并且将他们全部抓捕归桉。”狄仁杰沉声说道。
对于这些人的可怕，如今他可是深有体会，这件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若是不尽快解决，恐怕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更多人也会因此死去。
“逮捕归桉？”
韩非笑了笑，随后反问道：“你知道封魔族的人藏在哪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势力吗？”
“也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找？去哪里找？”
狄仁杰：“……”
紧接着，韩非话锋一转：“不过，你不去找他们，他们未必不会自己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等明天吧，明天过后，一切都会清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