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走，找个地方打上一炮
皇城远郊，天王组遗留营地。
纪悠羽望着片刻前还是阴云密布转眼放晴的皇城方向，一脸茫然。
作为沧澜圣地的杰出传人，她与师弟祈辰是为数不多真正在龙宇手握实权的宗门入世子弟。
童颜不算，那小妮子纯纯是个混子。
纪悠羽自认见多识广。
然而就在刚刚。
她开了眼界……
突然降临在大夏皇城的，毋庸置疑是某种无差别杀伤性的强大禁术。
尚未完成施术仅一个“前奏”就能恐怖到这种地步，以至于身负圣地传承且掌握多种禁术的她感觉自己这一生可能下一秒就会结束，完全无法有任何求生意志，这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纵使是她师尊……
不！
就算是师门里的峰主长老恐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可能能与方才那般末世景象比肩的，得要那些行踪成谜神秘莫测的太上长老一级施为才行。
搁在宗门子弟中。
纪悠羽谈不上是最顶级的天骄级别，她师弟祈辰也就是妖孽子弟一级。
但要论不服输的求道之心，纪悠羽不输于任何人。
修仙，乃是逆天而行。
这话听着挺中二。
然求仙问道，便是如此。
逆天而行最重要的是什么？
实力？
天份？
机缘？
都不是。
最重要的是心境。
心境不到。
谈何求仙问道，谈何逆天而行？
然而此时此刻，纪悠羽的道心有点崩。
有时候，不知情真是一件好事。
偏偏方才是何人施为，纪悠羽她知道。
李敬。
一个非宗门所属的现世青年……
按照李敬的资料，他现今好像才要堪堪二十四？
抬手捂上心口，凭体内灵气让胸中因惊魂未定砰砰乱跳的芳心勉强平定，纪悠羽面色苍白着转头。
“江局长，刚刚那是李参谋施为不会有错？”
方才那一出，江旖旎也是被惊到了。
不过没到六神无主的地步。
一方面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李敬手中的万界雷罚，另一方面她事先便已知道李敬溜达着溜达着溜成了八境。
步入了八境，他手中的万界雷罚更上一层楼不是顺理成章？
但她没想到，如今的李敬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这……
何止是更上了一层楼？
假如当初在国都他的万界雷罚有这种程度，试问龙宇有谁敢站出来？
八境？
开玩笑……
虽然江旖旎不曾见过八境出手，不知到了那个境地具体可以有多强，但她心中隐隐有猜想，如今的李敬就算遇见了九境也有正面对抗甚至是抹杀对方的能力。
这魂淡，越来越变、态了啊……
要不是跟李敬很熟，江旖旎甚至要怀疑他不是有二十四岁，实际上是真实年龄超过两百四十岁的“老妖怪”。
迎上纪悠羽为了确认的询问声，江旖旎干涩一笑。
“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干的？前阵子国都不还有过一茬？纪专员当时不在国都，但至少应该听过一些消息？”
“……”
纪悠羽。
之前国都那么大的事，她当然有听说过。
她家师妹童颜更有亲身经历了一番……
那件事，原来是李敬干的？
难怪刚刚末世般的景象看起来跟童颜的描述有点像……
得亏自己当初看出李敬不简单，选择怀柔对待进行交好，要不然……
暗暗庆幸了一番，纪悠羽略有些哀怨着出声。
“江局长，你这就有点不对了！你一地方管理局藏着李敬这样的妖……怪物，你居然始终不进行上报瞒着所有人。此后这事要是揭露出去，国内恐怕……”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旖旎苦笑，道。
“我知道他很强，但不知道强到这般地步。再者……”
话没说完，她又改口。
“李敬个人不喜欢如何高调，纪专员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始终在我手底下挂职行动参谋不曾升职，便是因为不想跟我们一样坐在办公室里。他个人的意志，我们得要尊重，强大到这种地步不尊重也不行。”
原本江旖旎想说的是。
李敬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强大，他是一步一步以惊人的成长速度走过来的。
旁人或许不清楚，可她却是知道的。
虽然不知李敬是怎么做到成长速度这么恐怖，但他走的路子不是邪魔外道。
种种提升，都伴随着常人无法承担的凶险。
抛开李敬在重元圣境做过什么。
单说在天圣境，他孤身一人解决了需要整个大夏强者齐出进行抵御的百年兽潮，乃至来个断根。
江旖旎敢肯定。
李敬做的不单单是剿灭百年兽潮与断根，定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某人日常藏上一手隐瞒点什么，她已习惯。
李敬在巡查局办了那么多重大案件，有几件是明明白白来龙去脉宗卷齐全的？
有些案子，甚至干脆被封档列为机密不允许旁人查看。
不过此刻，江旖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
纪悠羽有与李敬交好不错，但毕竟是“外人”，自己没必要也没资格代替某人对其进行太多解释。
纪悠羽也很懂。
知道江旖旎话说一半，是对自己有保留。
再听其后话，纪悠羽陷入沉默。
李敬的个人意志，确实需要尊重。
不谈这位的实力已达到无人可以招惹的程度，他是真正有“前科”的人……
不久前，他才在国都发过一次疯。
没人会希望他再来一次。
想到国都那事根源是江旖旎家的家事，纪悠羽不由多看了江旖旎两眼，嘴角含笑道。
“江局长，你还真是好命，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江旖旎何等聪慧？
一听纪悠羽这口风，立马明白她是在内涵什么。
一时间江旖旎既是有些啼笑皆非，又是止不住有些向往。
倾慕强者，是女子天性。
这本身并不会影响太多。
换做以往，江旖旎最多就是一笑了之。
坏就坏在她跟李敬很熟，偶尔还会有点小暧昧。
这就让这辈子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作为地方管理局局长身负重任也没空去寻思这些她不由自主有了遐想。
试问如果可以，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会不希望自己能有脚踏祥云迎娶自己的乘龙快婿？
但遐想终究是遐想，江旖旎很快平复了波动的心境。
“纪专员你就别拿我说笑了，接下来你会有很多事要做。事情是李敬所为不能让旁人知晓，如此状况我暂时不便介入，只能先麻烦你独力与代表团中其他人周旋免得惹人生疑。等时机合适，我再以本次秘境之行是李敬争取及夏芊芊与我江海管理局交好为由进行介入。”
“放心，此事我有数。”
纪悠羽点头。
正想再说点什么，她忽然摁上通讯耳机倾听，随后道了声“明白”，望向江旖旎道。
“李敬做的事已成功引起代表团关注，他们喊我去召开紧急会议，我先失陪了，代我向李参谋问个好。”
说罢，她御空而起。
江旖旎见状目送，而后遥望皇城方向。
正寻思某人什么时候会回来，身边响起贱贱的话音。
“在等我？”
江旖旎闻言一愣，回首却见某人不知何时已在站在身边。
很自然的，她想起李敬有习得柳诗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声魅影。
古怪着皱眉，她低语询问。
“你回来多久了？”
“完事就回来了。”
李敬耸肩，而后笑笑。
“看你跟纪专员在说话，我没好意思打搅。”
“……”
江旖旎。
这货回来了也不现身，而是在一旁偷听！？
正无语着，李敬出声。
“听刚刚你跟纪专员说的，接下来你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忙？”
“嗯。”
江旖旎应声，道。
“思思尚未完成突破，要找科研院的人进去扫描记录天阙宫里的典籍也不合适，等她完事了再说也不急。刚好赶上夏芊芊即将称帝这茬，天阙宫中藏书一事可以利用起来。”
江旖旎说的这些，李敬自然不会有太多兴趣。
争权夺利，从来不是他会考虑的事。
见江旖旎暂时没事，李敬笑着伸手拉过她。
？
江旖旎。
“走，我们找地方打一炮去。”
李敬微笑。
？？？
江旖旎。
打……
打什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李敬身形一动带着她身化惊雷电射上天。
！！！
与李敬一同融入雷霆之中的江旖旎。
……
如今的李敬遁速有多快，不用多说。
没一会，他便带着江旖旎来到了距离大夏皇城极为遥远的一处荒地中。
落地驻足，李敬左右看了看，很是满意。
一旁江旖旎则是浑身僵硬。
刚刚她是没反应过来，可这一路过来虽然没多久但足以她品味得过来。
李敬这是……
年少离家，孤身闯荡多年。
江旖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这会，她慌得一批。
眼看荒地周边杳无人烟，某人观察过周围又看了过来，江旖旎手足无措着出声。
“那个，我事先是答应过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可这其中不包括……”
话说一半，她莫名觉得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可能不太合适，鬼迷心窍似的改口道。
“李敬，有些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总得慢慢来。你……你别那么心急好不好，我……我……”
眼瞅着江旖旎花容失色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说话都结巴了，李敬满头雾水随后反应了过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钢铁直男。
该懂的，他都懂。
只不过很多时候直着可以少很多麻烦。
咳嗽一声，李敬古怪出声。
“你别误会，我的说打一炮是……”
没有把话说完，李敬挥手将自己组装好的大狙掏了出来。
全长足有十米的大狙份量很足，不过对他而来不算什么，至多就是这个长度拿在手上多少有些别扭。
见着大狙，江旖旎眼睛一亮，紧接着俏脸一红随即转黑。
妈蛋！
原来打一炮是这个意思！？
眼看江旖旎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转眼黑得跟锅底似的，李敬满脸讪笑。
“答应你的东西炼成了，我们总得试试水不是？”
“……”
江旖旎沉默。
道理，是这样不错。
但她现在很气。
长这么大，她从没这么气过。
更叫她心塞的是。
她刚刚甚至莫名有些期待……
结果就这！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必要跟一个死直男动怒对身体不好，江旖旎翻手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立方体。
骤然见着立方体，李敬挑眉。
毋庸置疑。
这立方体便是由一堆灵器级零件组合而成的大狙最终威能可对标仙器的关键。
但就他所看到的，不仅仅是如此。
八境的认知告诉他。
这立方体融合了一些特别的阵法与符法手段，且本身品质便是仙器。
这是境界认知带来的感悟。
另有一点，李敬不用感悟也能明白。
立方体之中，凝聚了现代科技的精华。
若非如此，不会有这立方体。
立方体是仙器品质不错，但很明显不是通过炼器手法炼成的事物。
如此，只能是凭特殊的科技手段铸造。
阵法、符法加上超现代的黑科技，不但让这立方体拥有了仙器的品质，品阶还不低。
目测之下，这东西至少可以比肩现在的玲珑与青锋也就是八级仙器。
但要跟正经仙器比，这种人工产物到底还是没的比。
空有品质，其他什么都没有。
器灵、威能、灵性等等，要啥没啥。
不过于作为大狙核心来说，这玩意毫无疑问是量身定制。
审视了核心两眼，李敬轻轻扣击大狙中后端原本理应是弹夹的位置，一个隐藏的“暗室”顿时显露了出来。
东西是他着手炼制并组装，哪里有机关设置他自然明了。
打开了容纳核心“暗室”，李敬迫不及待着开口。
“赶紧装进去咱们试试水，第一炮让我来爽爽你应该没意见？”
“这是枪，不是炮。”
江旖旎哼了声，答非所问。
李敬闻言嘴角一扯。
口径四十九厘米，你丫管这叫枪？
讲道理。
这玩意口径比战列舰上的主炮都不遑多让。
但眼前，他自然不会跟江旖旎争点什么。
一是争这个没意义，二是他等不及想来上一炮体会一下男人的浪漫了。
瞅着某人满脸饥渴，江旖旎倒也没一味地跟他赌气，伸手将核心塞进“暗室”。
核心得到装载，大狙顿时好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似的，原本只散发着灵器气息的它骤然爆发出空前强烈的仙器气息。
可能经过了多个部件的原因，大狙最终散发出的仙器气息对标的是仙器五级上下。
然仅此，已很了不得！
这玩意要是配发到管理局的作战部队里，人手一支，怕是龙宇得在蓝星一家独霸。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轻巧。
不说组合大狙的零件由常人炼制起来难度极高，指不定多久才能炼成，能让其变得真正完整的核心成本与难度无疑更高。
撇开这些。
江旖旎装载核心以后说道。
“找个东西作为目标开一枪试试，这东西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有过成品，核心也只有一个，不确定是否可以投入实战可能需要找科研院的人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整，你别期望太高。”
说罢，她又嘱咐道。
“你修为太高，记得小点力。理论上来说核心可以承受不超过九境的力量，可理论毕竟是理论。本体坏了也就坏了，反正看你炼制也没多少难度。核心要是损坏，想再弄一个可就难了。”
“明白。”
李敬异常干脆地给予回应。
说话间，他目光再次巡视左右，相中了远方一个孤零零的小山包。
接着，李敬眉飞色舞着将大狙平放下去，而后二话不说趴了下去。
枪炮。
穿越前后李敬都没玩过。
穿越前，自然是没机会。
穿越后，他就是买过一堆白鹰产的当“玩具”。
由于威力有限，基本也就是放着看。
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在枪托处趴下，李敬以极其标准的射击姿态摸上大狙冰凉的扳机，而后为其注入六境标准的灵力。
灵力融入，经过核心转换大狙“枪管”中顿时汇聚出一股强横的高纯度浓缩灵力。
察觉这般变故，李敬微微愣神。
这般组合器物，需要输入灵气并进行转换是必然的。
灵气，没法用来当炮弹打。
但大狙最终转换出来的并非常规枪炮灌输灵气以后转变的灵能而是灵力，着实叫李敬始料未及。
自身纯度远高于灵气的灵力，长久以来是他的秘密。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敢贸然透露出去，以免自己会引起一众科研院大佬的兴趣落入被人研究的田地。
不曾想科研院实际上已经掌握灵力相关，甚至将这股力量投入到了科研产物中。
须知。
他的灵力与灵气在本质上差别不大，彼此可以无障碍互通，也就是灵力的“能效”要远远超过常规灵气而已。
灵力经由大狙核心转化仍还是灵力，说明常规灵气融入转化出来的最终也还是灵力。
且就李敬个人感受来说。
大狙中经过转化的灵力已跟他关联不大。
他输入都是六境标准，此刻“枪管”中的灵力却是足以媲美七境，且压缩程度更高。
意外于灵力是龙宇科研院已掌握的一种力量，李敬没动声色透过准镜瞄准远处山包。
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
凭他强大的元神，哪怕是目标远在千里之外，大狙在他手中完全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元神感应的远程锁定，比肉眼来得靠谱的多。
但打炮嘛！
仪式感得有。
完成瞄准，李敬轻扣扳机。
“轰！”
一声巨响。
大狙恐怖的后坐力叫李敬浑身一震，差点被弹飞出去。
炮响之时，更有一道粗壮的灵力以类似激光的形式连成一线，如同长虹贯日从“枪口”喷发出去。
李敬甚至没能看清连成一线的灵力射出具体有多快，远处被作为目标的小山包瞬间蒸发，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冉冉升空。
面对此情此景，某人险些流下口水来。
他手中这大宝贝……
真心不是一般的带劲！
后坐力，很爽。
打击目标的速率甚至可以跟他驾驭飞剑青锋的遁速有的一拼，一炮下去九境以下除非是提前有防备否则完全没可能避开。
当然。
会不会被一炮轰死那是另说。
威力，也确实是这杆大狙美中不足的地方。
要在他的手上，肯定没啥问题。
毕竟他不仅境界够高，体内本身就是超高纯度的灵力。
换做江旖旎，必然得差上不少。
除此以来，大狙另还有一处弊病。
这东西，需要冷却。
一炮过后，核心倒是没什么，枪管却散发出连李敬都感觉烫手的热度。
李敬的肉身强度有多高，不用多说。
枪管部件不过是由多件灵器水准的器物组装，要不给时间进行冷却，怕是第二炮就得损坏。
这边李敬正暗暗评价。
一旁江旖旎捂住口鼻遮蔽因大狙巨大后坐力激起的漫天烟尘之余，遥远远处冉冉升空的蘑菇云心生惊叹。
这一枪下去，不但证明大狙投入运用也证明了其恐怖威能。
刚刚李敬这一枪，足以媲美一颗小型核弹头。
目标虽是小山包，但周边一整片地界整体被蒸发留下了一个可怕的巨大坑洞。
正有感慨，一声低沉暴怒的嘶吼响彻当空。
“何人扰我清源仙宫？”
？
李敬。
？？？
江旖旎。
就在两人满头问号之际，一股极其恐怖的意志席卷而来锁定了两人。
与此同时。
远处被一炮轰平的位置上空风云汇聚，变得无比阴沉。
冉冉升空的蘑菇云转眼被吹散。
一道顶天立地的男性巨人虚影呈现在天地之间，其一双赤红色的双眸直视了过来。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李敬与江旖旎都是始料未及。
别说江旖旎。
就算是李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随便找了个目标，怎么一炮还给轰东西来了？
令李敬感到亢奋的是。
呈现在远方怒不可遏的巨人身影脑袋上不仅顶着一根长达12001的超长血条，后方精源显示赫然达到了85231.。
他这是时来运转，有机会上九境了呀！
直面虚影释放的意志威压，李敬起身便是一声冷哼，周身灵力爆发生生震散威压。
血条12001，也就是刚踏上九境的样子。
李敬尚未步入九境，但他连比虚影更强的天魔化身都给干死了，才刚踏上九境的虚影算什么？
巨人虚影的意志威压被震散，同样承受了威压脸色惨白的江旖旎只觉得浑身一轻，艰难喘息。
有李敬在身边，她很安心。
但该承受的，她免不了得承受。
另一边。
自身意志威压遭到冲散，不可一世的巨人虚影眼底凶芒缩了一缩，“砰”的一声单膝跪下炸飞了好大一片地，两手抱拳。
“前辈饶命。”
“……”
李敬。
“……”
江旖旎。
李敬素来都是说动手就动手，那是从来不含糊。
这巨人虚影尽管不是幽冥恶兽，可显然不是活物。
不是活物，能有几个是善类？
杀了也就杀了。
可他这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巨人虚影就怂了。
这不是叫他很尴尬？
丫一九境，居然秒怂……
江旖旎这边也没想到巨人虚影强横如斯求生欲却如此强烈。
在李敬震散巨人虚影的意志威压后，她甚至已在寻思这一炮到底轰出了什么，等某人击杀巨人虚影以后有必要去了解一番。
谁能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无言对视一眼，李敬开口。
“旖旎你把大狙收起来，我们过去看看。”
“嗯。”
江旖旎应声，挥手将地上大狙收进储物空间。
李敬顺势拉过她，唤出一件灵兵与她同乘，御空而起。
第四百一十七章 清源传承，第四本源
巨人虚影的求生欲，是真的强。
准确地说。
他是真的怂。
见到李敬与江旖旎御空而来，他顶天立地的庞大身躯迅速缩小到一个正常人的身高，化为一名面相清秀的青年凌空跪在那里。
眼瞅着自己尚未接近巨人虚影便有此变化，李敬不经意间“啧”了声，各种欲求不满。
眼看干死这莫名被炸出来的虚影就能九境了，人求生欲强到这种地步，他不好说再下手。
真要为了升级盲目出手，他跟邪道修行者又有什么区别？
原则，李敬一直都有。
江旖旎瞅着现身时称得上不可一世的巨人虚影怂到这地步，亦是面色古怪。
来到青年虚影近前，李敬与江旖旎先是往地下看了一眼。
被大狙一炮轰平的山包下方，显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坑。
单纯爆炸，不至于炸成这德行。
毕竟李敬那一枪是平射并非自上而下对着地面，炸出一个坑很正常，但不至于炸得那么深。
显而易见。
深不见底的黑坑原本就存在，只不过原先是被山包与地面给掩埋遮蔽了。
从高处往下看，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这坑显然不是一般的深。
双双收回视线，二人无声对视一眼，李敬望向凌空跪倒低眉垂眼苟到不行的青年虚影，越看越不爽之余，淡然开口。
“所以，你是什么东西？幽冥恶兽？”
迎上询问，青年虚影微微一愣，抬眼道。
“在下不知前辈口中的幽冥恶兽是什么，不过我想前辈你应该看得出来，在下如今只是一缕残魂。”
残魂？
李敬愣神。
江旖旎亦是皱起了眉。
灵魂，这一概念现世一直都有。
残魂的概念，自然也有。
只不过至今为止，有关层面上始终没有科学依据。
在仙学中，灵魂长久以来倒是有被默认为是个人元神的代称。
这是龙宇正统仙道特有概念。
所谓正统仙道，在遥远的过去亦被成为“神修”。
一方面正统仙道主攻元神。
另一方面按照可考究的古籍记载，正统仙道从入门到结婴再到演化元神，本质是在以灵魂为根基修行。
说通俗点。
正统仙道修行者结成的元婴便是灵魂蜕变而来，更上一层便是演化元神可以达到元神出窍的程度，这一层次过去也被称为灵神离体。
在古籍中有记载。
一些强大的上古修行者可在肉身损坏甚至自身死亡之后，元神离体以一缕残魂的方式存在于世间很久很久，直至残余的能量消耗殆尽。
但这于现世修行者而言，仅仅只是传说。
达到六境化神，若在遭遇大变临死前元神逃遁出去，倒是确实可以苟活一段时间。
甚至依靠某些比较邪门秘法夺舍，占据旁人的身躯继续存活。
但以残魂的形式长久存在于世间这种事，并不存在。
没有了躯体的元神，至多只能存在七天。
学者们曾有推测，这与龙宇文明中人死后的“头七”存在一定联系。
眼前青年虚影绝对不是死了仅仅七天那么简单。
不谈别的。
方才李敬提及“幽冥恶兽”时，其一脸迷茫明显不知道有这般存在。
这位，妥妥是个天圣境不世出的老古董。
可能在天魔入侵之前他就已经挂了不知道多少年。
他……
当真是一缕残魂？
李敬皱眉之余，心念一动，双眸转变成金色。
真视之眼。
开。
这一眼看过去，他顿时面色古怪了起来。
极端BUG的真视之眼，可叫他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
此刻看过去。
青年虚影并非幽冥恶兽，确实一缕残魂。
准确地说。
他是一个残缺的九境元神，状态极端虚弱。
在真视之眼的窥视下，李敬更有定论。
如无意外，再有不超过三年，青年虚影便会消散泯然世间。
李敬当即便对青年虚影来了兴趣。
在真视之眼窥视下，青年虚影残缺的元神姿态与他们正统修行者大致没差，但在构成他的元神力量中存在一丝并非灵气也非仙灵之息的清气。
很明显。
这股清气是其元神能作为残魂久存于世间的秘密。
他修炼的，无疑是正统仙道。
但与龙宇的正统仙道绝对有很大不同，甚至跟曾在大夏流传的正统仙道也有不小的差别。
正有思绪，一旁江旖旎瞥见他双眸转变成金色，异样出声。
“李敬，你的眼睛……”
“别多想，我的眼睛这般只是修为提升后天眼术蜕变带来的变化。”
李敬低语回应。
江旖旎闻言一呆。
李敬会天眼术，她是知道的。
天眼术有自成长性，她也知道。
可她不知道天眼术还会产生蜕变。
美目扑闪了两下，江旖旎无声点头。
这种事，李敬不会骗她。
姑且就当是他的天眼术蜕变了好了……
某人已达到她只能仰望的高度，她也没能力去求证。
八境，现世存在不少。
可这层次，不是随便人都能接触到的。
只有天知道，除了李敬以外是否还有其他八境修炼了天眼术，她能找谁去求证？
这边。
李敬注目青年虚影。
“你方才口中提到的清源仙宫是？”
“是在下生前的宗门遗地。”
青年虚影老实回应，而后又是一板一眼着说道。
“如果在下没记错数，仙宫覆灭至今已有十万年之久。”
十万年！？
李敬瞪眼。
江旖旎则是倒吸了一口气。
如果这青年虚影不是扯淡，他曾所在的清源仙宫比现世有记载的“远古”都要久远。
硬要说。
这其实不值得惊讶。
像在重元圣境里苟活的古神遗民，若是追溯其时代恐怕绝不仅仅只有十万年那么简单。
在其他秘境中发现的智慧异类，存在时间也至少都是万年起步。
但他们，终究是异类。
相对于那些在秘境空间里苟活了几万年，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存在的异类，古人类痕迹虽时有出现，但普遍比较晚且落后。
此刻他们眼前的青年虚影生前毋庸置疑是一个人，且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正统仙道修行者。
这消息若扔到现世去，妥妥是个重磅新闻。
在十万年以前的蓝星，人类还只是跟猴子区别不大的智人，经过后世演化才真正成为人类。
秉持着确认一番的态度，李敬出声。
“你生前可是人类？”
“人类？”
青年虚影呆了呆，随后像是领会了什么，道。
“在下生前自然是人，只不过当时的人自称是人族，并非人类。”
李敬闻言挑眉，侧首给予江旖旎传音。
“我这一炮貌似不小心轰出了一个只在神话里存在的‘上古修士’，说不准我们有机会取得同样只在神话里存在的上古修炼法。”
得此传音，江旖旎神色怪异。
上古修士，这真就是神话。
上古修炼法，更是近乎是近代人的臆想。
没有丝毫依据可证明其曾存在。
关键蓝星的人类文明演化史就只有那么长，再往前是属于恐龙等史前生物的时代。
什么上古洪荒，于现代人看来基本是扯淡。
然而眼前青年虚影的存在，让一切看起来不是那么扯淡了。
上古时代，似乎真的曾经存在过……
历史长河的断层吗？
江旖旎心生思绪。
人类历史曾经有过断层，导致曾经一度昌盛的人类文明历史陷落，将时代彻底割裂。
这一假设，不知多少年前便有历史学家与古代文明学家提出过，只是至今没被证实，他们的依据也仅只是流传于世间的种种神话。
红唇轻抿，江旖旎悄然给予李敬传音。
“这残魂瞧着不是一般的怂，唬人是你的强项，你试试能不能把他的修炼法唬出来？”
李敬得到传音点了点头，望向青年虚影。
“你的宗门已覆灭了十万年之久，传承显然已经断了。不过你还‘活’着，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的宗门传承可以继续流传下去，你可愿意将宗门传承交付于我？”
青年虚影闻声抬头。
求生欲空前强烈的他一改怂包的模样认真审视李敬了片刻，而后又定睛看了看江旖旎，道。
“实话不瞒前辈，在下的残魂并不完整，多年以来更是持续衰弱如今连苟延残喘都称不上，要不了多久便会消亡。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只依稀记得宗门覆灭与西方教有关。在下唯一铭记在心的只有自身残存于世的任务，在有朝一日仙宫问世后寻一有缘人延续仙宫传承。”
正儿八经道出这么一番话语，青年虚影话锋一转。
“但很可惜，不论前辈还是这位仙子都并非是我仙宫的有缘人。事实上，如今也还不到仙宫问世的时候。在我残缺的记忆中有记得，仙宫祖师早在宗门覆灭之前便已推演到大难降临，并演算到了有缘人何时会出现。按照推演，脚下这片大地近日会有改变整个历史走向的变故发生，一月以后初步走上正轨时，有缘人才会出现，届时仙宫问世。”
听着青年虚影这么一通讲述，李敬与江旖旎面面相觑。
啥推演不推演的，他们当然不信。
十万年以前的人，能算到十万年以后的事？
偏偏眼前他们不得不信。
不说青年虚影来自十万年以前已经足够扯淡，这仙宫祖师的推演真他喵有点准……
会改变大夏的历史走向的变故，可不就是最近几天发生？
李敬本人便是始作俑者。
然后这个一月以后，也很讲究。
按照大夏的习俗。
皇帝驾崩，如有指定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正常会吊唁先皇一月，礼成之后再登基称帝。
抛开习俗。
夏芊芊在被李敬指定之后，大夏继续混乱个把月是必然的结果。
有龙宇与北方神国协助，在一月里初步走上正轨不是问题。
接着是更重要的一点。
一月之后再要不了多久，现世势力便会因为秘境通道关闭时间接近，开始逐步退出天圣境。
倘若仙宫在那时候问世。
现世人多半掺和不进来……
回过头来。
瞧青年虚影方才仔细审视两人的姿态，似乎有缘人是什么特征又是什么身份也有被推演出来。
这事……
不是一般的邪乎。
“李敬，要不这茬还算了？”
江旖旎传音过来，而后再次传音。
“这清源仙宫古怪得很，且显然有选择大夏人作为传承的继承者的盘算。此类神怪之事，我们可以不信，但不可以不敬。”
得到这般传音，李敬莞尔。
江旖旎跟他一样，是典型的无神论者。
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遇见神怪之事，可以不信但最好不要不敬。
换在自身还弱小时，李敬说不准也是这么个态度。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新神、天魔，他都干过了。
甚至跟大世界的天道意志互相打过问号，一个覆灭了十万年的清源仙宫算什么？
这仙宫传承，他李敬要了又怎么的？
难不成仙宫老祖还能掀开棺材板蹦出来？
他巴不得能蹦几个找事的……
注目一脸正色的青年虚影，李敬抬手屈指轻弹。
一道炽热的阳雷电弧带着天罚的规则电射而出，擦着青年虚影的头皮转眼去到了远方。
“你，觉得我们有缘吗？”
“……”
青年虚影。
“……”
江旖旎。
“回答我的问题。”
李敬嘴角含笑，一脸和善。
青年虚影回头看了一眼，回首原本满是正色脸庞堆起赔笑。
“前辈与在下自然是有缘的，且是不解之缘！仙宫未到出世之时就被前辈炸了出来，怎么能算无缘？不谈其他，前辈到来打破了祖师的推……”
不等青年虚影把话说完，又一道带着雷罚规则的阳雷擦着他的头皮蹭了过去，吓得他残魂一阵抽搐。
再看某人一脸不耐，青年虚影搓着手点头哈腰着出声。
“刚刚我看错了，前辈与这位仙子都是我们清源仙宫的有缘人，这传承理应交付到两位手上。”
“……”
江旖旎。
这青年虚影，真心是苟到不行。
仙宫传承让他守着，怕不是当初清源仙宫的人瞎了眼。
李敬这边倒不这么认为。
这青年虚影当年多半是一位极为可靠且强大的仙宫子弟，如若不然不至于被委以重任。
只不过因元神残缺加上记忆缺失，导致他的性情有变。
暗暗摇了摇头，李敬伸手。
“拿来。”
青年虚影见状眨眨眼，小心翼翼着道。
“前辈你可能误会了，仙宫传承并非是在我手上，而是烙印在仙宫之中。前辈若想取得传承，需与在下一同下去仙宫传承碑前自行参悟。”
自行参悟？
李敬皱眉。
你要说传承秘法，他倒是可以开挂。
可要参悟修炼法……
他的时间没那么多，他个人也谈不上有多好的悟性。
看样子，这传承可能……
稍许沉默了下，李敬望向江旖旎。
“我们跟他下去看看？”
“嗯。”
江旖旎点头。
她没那么贪心。
但在这青年虚影苟到不行的前提下有机会可以得到仙宫传承，这不能轻易错过了。
姑且下去看看，花点时间尝试领悟再说。
得到江旖旎回应，李敬转头。
“带路。”
“好，前辈请随我来！”
青年虚影异常干脆地应声，身形一动遁向下方。
李敬见状跟上。
……
随着青年虚影落入坑洞，不一会李敬与江旖旎随其深入了地底，最终在地下约有万米的位置见到了一片规模宏大保存完好的瑰丽宫殿。
与这宫殿建筑群相比，天阙宫完全是弟弟。
偌大的宫殿建筑群一砖一瓦皆透露着极为浓郁的灵气，宫殿建筑群四处都有莲池，每一处莲池都生长着大量紫色的莲花。
不用细看便可知晓。
宫殿建筑群是由高品质的灵物搭建而成，而那些栽种在莲池里仍还树立着的莲花都是超高品质的罕见灵药，且年份相当久远。
见着这样一幕，江旖旎给予李敬传音。
“这清源仙宫不是一般的有料，我们小心些。虚影虽然很怂，但难保不是扮猪吃老虎。”
李敬点头之余，心下有些期待。
江旖旎提醒的，正是他期盼的。
他很期待。
虚影是扮猪吃老虎……
最终，李敬失望了。
青年虚影很是实在地引领着两人来到位于仙宫建筑群中心的一块空地上，在空地中心树立着一块散发着非比寻常的灵韵的石碑。
石碑之上，龙飞凤舞以某种古文字铭刻着四个大字。
从字体形状上看，是清源仙宫没错。
字体跟现代龙宇通用的字体存在不小的差异，但形状差不太多。
“前辈、仙子。”
青年虚影落地转头，道。
“这便是我们清源仙宫的传承石碑，清源妙法尽在这四字之中。能从中有领悟到什么，得看两位的缘法，在下无法提供协助。”
“……”
李敬沉默皱眉。
见到了传承石碑，他倒不觉得青年虚影有糊弄自己。
八境的认知告诉他。
这石碑确实不同寻常，里面暗藏着某种规则的力量。
可眼前这状况，到底是有些尴尬。
连口诀都没有，就一块石碑四个字，他参悟个毛线？
目光瞅瞅石碑，李敬转头。
“旖旎，靠你了。”
？？？
江旖旎。
什么叫靠她了？
几个意思？
李敬这刚下来才没看几眼石碑，立马就放弃了参悟？
暗暗无语着，江旖旎没浪费时间，走近石碑仰望尝试看出点什么。
石碑的不同寻常，她多少能看出一点来。
其中奥妙，说不清道不明。
青年虚影多半没有撒谎，清源仙宫的传承便是隐藏其中。
瞅着江旖旎上前仔细检视石碑，李敬跟着上前心念一动，双眸转变成金色。
没口诀，他是初步放弃了。
但总得意思意思。
万一呢？
真视之眼开启，李敬猛地一愣。
他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上一试，不想“万一”真的来了。
在真视之眼的视界中，“清源妙法”四字在他眼帘中变成了洋洋洒洒的万字长文。
这万字长文，皆是由一段又一段口诀构成。
不仅如此。
他还品味到了暗藏在石碑中的并非是他最初认为的规则之力，而是一股可以加深修行者领悟的玄妙作用。
这股作用，并非人为烙印而是石碑自身所有。
这般作用……
叫李敬很自然就联想到了一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事物。
悟道石。
刚有猜测，身旁江旖旎忽然盘膝坐下。
李敬有所察觉转头，赫然发现她已合眼进入入定状态。
她悟了……
就那么一会！
飞快回首，李敬注目石碑。
这石碑，貌似真的是传说中的悟道石！
如若不然，江旖旎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有领悟！？
正想找守候在一旁的青年虚影询问一嘴，李敬忽然察觉自身体内的灵力走向发生变化。
？？？
这一下，整得他满头问号。
灵力走向怎么突然变了？
因为传承石碑？
脑海中刚有疑问，李敬眼前突然弹出对话框。
“达成第四本源开启条件，是否开启？”
同一时间，体内烟瞳隐隐察觉了什么，希冀出声。
“主人。”
“……”
李敬。
这提示，来得很莫名。
但显然，跟他体内灵力流转走向发生变化有关。
这已经不能说惊喜，而是惊吓了。
成片的口诀，他是凭真视之眼一览无余。
问题他看不懂这些歪歪扭扭的古文字，也就勉强靠形状猜出来几个与龙宇文字差不多的字眼。
连字都看不懂，谈何领悟？
清源仙宫的传承石碑，很奇妙。
不过眼前弹出，多半是状态栏又给他开了挂。
第四本源，开不开？
这用得着犹豫？
没看烟瞳都等不及了吗？
“开启第四本源，仙器烟瞳变更为本命法宝，掌握清源妙法。基础规则掌控，水。”
提示弹出，在李敬眉心灵台中承受蕴养的烟瞳变换位置，落在了肾脏也就是腰子的位置。
李敬当即便有了感受。
烟瞳与玲珑及青锋一样变成了他的本源，体内灵力暴增的同时，他的某方面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这……
讲真略操蛋。
再看提示，李敬不由地皱起眉。
掌握清源妙法？
他体内灵力流动倒是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可他完全没有感受。
然后规则掌控，他同样没有感受。
状态栏规则掌控里，也没显示出“水”。
正蒙圈着，李敬浑身一震。
会不会……
掌握清源妙法和规则的不是他，而是烟瞳？
刚有此念想，成就第四本源的烟瞳悄然在他身边现身，素手轻扬轻描淡写地将周边莲池中的水源悉数引导了过来，而后归还原位。
李敬见状瞪眼。
他也就是猜想，烟瞳立马现身向证实。
这……
器灵还能掌握修炼法，甚至是掌控规则？
一旁青年虚影瞅着江旖旎分分钟有了领悟坐下入定正惊讶着，冷不丁见没啥动静的李敬身边多了个器灵，而后其挥手引发变故，他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前……前辈，您……您这器灵怎的掌握了清源妙法！？”
话音未落，烟瞳看他一眼，而后对李敬道。
“主人，烟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说着，她又凭器灵与某人的精神联系呈述道。
“主人，清源妙法只是基础的修炼法，烟瞳只是器灵，即便是掌握了也无法用来修炼，至多就是以此为基础施展一些法术。烟瞳暂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份力量，准确地说，是烟瞳不曾掌握清源妙法相关的法术。”
迎上这番话音，李敬眨眨眼，而后点头以心念回应。
“懂了。”
说罢，他蹲下身子单手轻抚地面，强横的元神贴着地面无限延伸了出去。
青年虚影见此愣了一愣，不懂李敬这是要做什么。
烟瞳则是美目扑闪两下，素来跟某人不怎么亲的她像个乖巧的小媳妇站在他身边。
下一秒。
清源仙宫没了……
！！！
青年虚影。
第四百一十八章 原始福缘，演化天道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且毫无征兆，硬是叫作为一缕孤魂守护了清源仙宫十万年之久的青年虚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一早就不是活人了，哪可能会出现幻觉？
所以……
仙宫呢？
咱家那么大一片仙宫呢！？
根源所在，毫无疑问是单手抚地的李敬身上。
无声张了张嘴，青年虚影欲言又止。
早已是残魂的他完全看不透李敬，且本质上他发挥不了多少力量。
毕竟在经过整整十万年的岁月蹉跎，他的残魂犹如风中残烛，稍有不慎就会熄灭。
面对李敬，他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回过头来。
李敬此番施为，更叫他倍感难以置信。
以李敬的实力，毁掉仅有他这么一缕残魂守护的清源仙宫轻而易举，可要说硬生生收走那么大一片地界……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首先这不是人事，其次想要收走这么一片地界你得有地方收才行。
再之后。
还得有强大到足以覆盖整个清源仙宫的神念，锁定仙宫内在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千言万语在嘴边化作一声叹息，青年虚影满脸忧虑着仰头望天，喃喃出声。
“列祖在上，弟子不孝没能守住清源基业。”
低语过那么一句，青年虚影看了看正在入定消化灵物的江旖旎及李敬身边的烟瞳，露出宛若放下了重担的表情。
“不过至少，我们清源仙宫的道统有了延续。十万年了，弟子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李敬收取清源仙宫没废多少力气。
清源仙宫本质上没那么大，大致就是等同于三五个街区的样子。
现如今李敬不论肉身强度还是元神强度都是极度超模的水准，寻常八境根本无法与他比拟，神念覆盖整个地界不是什么问题。
听得青年虚影在那自怨自艾又颇有感慨，李敬抬眼就想说你丫戏还挺多。
不想抬头看这一眼。
入目是青年虚影迅速淡化，其头顶的血条显示12001的血条与85231.的精源数值飞速缩减，且直接缩减上限不是单纯掉血掉精源。
这……
显然是要寿终正寝的征兆！
妈蛋！
这怎么成！
一万二的经验，如今的李敬不会稀罕。
可八万多的天地精源他稀罕啊！
没有任何犹豫，李敬目光如电抬手掌心绽放阳雷。
“看样子，你是心愿已了将要逝去，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不如我送你一程。”
嘴上煞有其事那么说着，李敬两眼放光就要一巴掌拍出去。
青年记忆缺失，但是不傻。
不仅不傻，他的求生欲还特别强。
眼看李敬嚷嚷着要“送”自己一程，青年虚影顾不上多愁善感，断然开口。
“前辈！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李敬闻声嘴角一扯，不得已只能住手。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想一巴掌拍死这虚影，顺势升个九境。
但拿人总归手短。
且瞧青年虚影的样子并非是他认为的心愿已了将要逝去，他不能说下手就下手。
见着某人住手，青年虚影悄悄松了口气之余，飞快开口。
“我现在的状况只是因为前辈你收走清源仙宫，残魂与仙宫断了联系没有了寄托之物。我剩下的时间已然无多，还请前辈将我收到仙宫所在。至少请给我一个机会，看到仙宫传承有真正流传下去。”
迎上虚影此番话音，李敬恍然。
感情这位的残魂是寄托在了清源仙宫主体之上，所以才突然有了要消逝的征兆。
妈蛋……
裤子都脱了，有这事怎么不早说？
暗暗无语着，李敬心念一动，玲珑塔现身将青年虚影笼罩。
而后他轻抚塔身，将其送进小乾坤界。
青年虚影仅是残魂没有实体，要将其收起只能依靠玲珑塔作为媒介。
有关清源仙宫，李敬也还有不少疑问，姑且养着这货吧。
反正小乾坤界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权当是养着一个“储备韭菜”好了。
收起了青年虚影，李敬内视确认了一下。
这一确认，叫他呆了一呆。
进入小乾坤界身在仙宫之中，青年虚影的血条居然上升到了13499，精源显示数量亦是来到了397842。
这……
什么情况？
韭菜升值？
李敬有点懵。
血条13499，这意味着青年虚影达到了九境后期只差一步即可十境的境地。
397842的精源数量，更是完爆了被他抹杀的天魔化身。
这显然不是青年虚影换了个环境变强了，而是小乾坤界里某种因素影响到了他，让他的残魂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这韭菜，长势有点猛啊……
残魂得到些许恢复便有这种程度，他生前得有多么强大？
有他这般强者，当年的清源仙宫又怎会轻易说被覆灭？
暗暗惊骇着，李敬看了眼正在入定的江旖旎，吩咐身边烟瞳道。
“烟瞳，辛苦你在这先守着旖旎，我去小乾坤界里看看。”
“明白。”
烟瞳乖巧点头。
得到回应，李敬心念一动进入小乾坤界。
……
小乾坤界里，清源仙宫被李敬安放在近邻步入八境以前已“布置”好的地界边上。
占了好大一块地的同时，叫原本荒芜的拓展空间多了些色彩。
此时青年虚影置身在传承石碑近前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进来小乾坤界后会迎来这般变故，他同样也是始料未及。
他的状态不仅稳定了下来，原本至多再苟延残喘两三年的他赫然恢复到又能苟个几万年的程度，虽然此时远不及他的全盛时期可比即将消亡时强上太多。
不谈其他，此刻他已能真正发挥出九境强者的实力，且是九境后期巅峰。
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只要自己能在小乾坤界里苟住，自己的实力还会得到恢复，甚至有一朝一日可以补全残魂借物复生！
这……
简直是一场天大的造化！
正感叹着，青年虚影心有所感转头。
恰好这时，李敬在他身边现身。
冷不丁对上眼，两人都是愣了一愣。
实力得到恢复以后的青年虚影，再次见到李敬，立马洞悉到他与这方天地的联系。
他，是此处天地的缔造者。
李敬进来跟青年虚影对上眼，则是意外后者能提前发现了自己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这，便是正儿八经的九境后期吗？
两者大眼瞪小眼一阵，青年虚影正色拱手。
“主人。”
“……”
李敬。
这一声“主人”，直接叫他好家伙。
见过顺杆爬的，没见过不给杆都能顺着爬的。
无语了下，李敬倒也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一状况。
到他兜里的东西，他从来不会交出去。
清源仙宫已经是他的，青年虚影的残魂以仙宫为寄托，是他个人的所有物没有毛病。
上下审视了青年虚影两眼，李敬询问。
“你这状态是怎么回事？”
“这个……”
青年虚影迟疑，随后反问。
“主人我先确认一件事，我可是进入这方天地的第一缕残魂？”
“要说残魂的话，你确实是第一个。”
李敬下意识回应，随后道。
“事实上，我至今为止也就见过你这么一个残魂。”
话音未落，青年虚影露出惊喜的神色。
“那便是了！”
说过那么一句，他讲述道。
“这方天地尚未真正自成一个世界，所有的一切正在自然蜕变演化之中，我作为入住这方世界的第一缕残魂获取了些许原始福缘。”
原始福缘？
李敬眨眼。
灵犀之心自萌芽之后因为没有更高层次的神性血液浇灌没再有过任何成长，但小乾坤界有在自然演化，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自然演化的速度慢得跟没有没啥差别，他完全没指望。
眼前青年虚影口中的“原始福缘”，他闻所未闻。
略微皱眉，李敬出声。
“你似乎对世界演化很是熟悉，原始福缘是……？”
“主人你已初步开辟了一方天地，竟是不知原始福缘？”
青年虚影诧异出声。
再次遭到反问，李敬脸一黑。
“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你这么多？”
瞧见某人变脸，青年虚影顿时一怂，讪笑道。
“原始福缘要具体解释很是复杂，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主人你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在这方天地真正完成演化之前，所有非这方天地产物的‘第一’都会得到尚未成型的天道意志馈赠，受到眷顾。”
“……”
李敬。
青年虚影这话姑且算是给了他一个解释，可他依然是一知半解。
明摆着某人仍还是有点懵，青年虚影想了想，再次开口。
“换个简单点的说法，这里的天道意志尚未成型一切对他而言都极端陌生。包括天道意志自身在内，这方世界将如何演化他都得自己去摸索。这个时候如果外来事物入住，可以给他提供参考很大程度上可以加速演化。”
“以我为例，这方天地并不存在残魂，在尚未成型的天道意志演化出可以有残魂出现的规则之前，无论是谁在这里死了都不会留下残魂。我的出现，令尚未成型的天道意志有了参考，要不了多久这方天地便会有死后可以留下残魂的规则。”
一连道出两番话语，青年虚影接着道。
“这对尚未成型的天道意志而言好处很多，因此其给予了馈赠。”
听过青年虚影如此讲述，李敬倒是可以理解了。
所谓原始福缘，不外乎就是某些可以加速这方天地演化的“第一”可以得到一些特殊的好处。
大致的道理。
跟他取得了一些新奇事物，送去龙宇科研院会得到巨额功勋亦或报酬一个样。
沉默片刻，李敬抬眼。
“所以，我这方天日后如若出现了完整的天道意志，他会不会……”
仿佛知道李敬要问什么，青年虚影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摇了摇头。
“不会，因为是主人你创造了他。”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创造天道意志？
自己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事，又什么时候有那种能耐了？
正想询问，青年虚影道。
“这事涉及很多禁忌，不方便细说。我能告诉主人你的是，古往今来有手段能开辟一片空间的人比比皆是，可要令空间自成天地不是借助一些难得的宝物或手段就可以做到的。”
说话间，他遥远了一眼灵犀之心萌芽所在，回首道。
“这期间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我也不知道。不过主人创造的这片天地既然已有自然演化的征兆，主人显然已满足了这些条件。在这里，除非主人你消亡或者不在了，天道意志即是你个人的意志。只是在其完整呈现之前，主人你个人不会有太多感受。”
听青年虚影那么一说，李敬依然有些迷糊，不过大致以自己的方式有了些理解。
天道意志，可以理解为是一段程序。
这方天地是他创造，程序怎样就是由他主导。
他若不在或者消亡了，在天道意志完整后依然能够按照预设的程序走。
现阶段正在自然演化中的小乾坤界，天道意志尚未成型是因为正在自主“编程”。
哪天程序写完了，其就呈现了。
有了理解，他也就不操心了。
其他的他本就不担心，他就担心小乾坤界里有着独立的天道意志会对自己形成阻碍。
这，是他不能忍的。
令他有些在意的是。
青年虚影进来小乾坤界后明显已明了灵犀之心是这里可以自成一片天地的关键，但却言明真正自成天地不是单纯依靠外物或手段可以达到，而是需要达到某些条件。
这个，略有些耐人寻味。
小乾坤界是何时开始有自然演化的趋势，李敬说实话没怎么留意过。
不过要说达成某些条件，李敬心头有些许猜测。
这其中……
可能跟管理员权限有关。
准确地说。
是跟天道气息有关。
稍许沉默，李敬抬眼。
“按你说的，所有进入这方天地的‘第一’都会获得原始福缘？”
“对，不论死物还是活物都可以。”
青年虚影回应，而后补充道。
“当然，前提是这方天地尚未进行演化的‘第一’，且要足够独特。以生命为例，生命是基础规则，如果没有生命的规则一切都无从演化。寻常生灵进来并不会得到原始福缘，像灵兽妖物之类倒是可以。主人你这养了不少灵兽，其中之一定然有获得福缘。”
灵兽？
李敬皱眉。
要说第一个进入小乾坤界的灵兽，妥妥是雅儿那丫头。
再到妖物，玉怜是第一个进来的。
所以。
她俩都有获得原始福缘？
怎么自己从没看出来过？
似是知晓李敬心中疑惑，青年虚影开口。
“原始福缘可以是种种好处，许多都是隐性连受惠者自身都感受不到，然后馈赠必须要在此地才能有体现。”
“这样？”
李敬眨眨眼，选择放弃思考，道。
“行了，不扯这些。说那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龙旭。”
青年虚影拱手。
“李敬。”
李敬点头自报过姓名，而后道。
“既然你已经跟了我，之后我要用到你时记得出点力。”
“这个自然，主人的吩咐龙旭一定照办。”
龙旭一改正色，点头哈腰。
李敬瞅着他这怂样无奈苦笑之余，道。
“我有个问题要确认一下，你先前提到十万年前覆灭了清源仙宫的西方教是什么来路？我是来自大世界的人，在我接受的文化中，西方教指的是某个神话中的佛道教派，这些在天圣境应该没有。”
“主人你是大世界人？”
龙旭错愕，随后一板一眼着道。
“我口中的西方教并非佛道教派，当年大难降临前佛道教派倒是确实有昌盛过，不过我口中的西方教指的是源自大陆以西的神信教派。”
李敬闻言挑眉。
“所以，你口中的西方教是至高教会？”
“不是。”
龙旭否认，道。
“虽然我想不起那教派名为什么，但绝不是至高教会。我可以告诉主人的是，假如主人你碰到他们最好避开，那群杂碎跟上三界的人有关系。且与他们有关系的人不似我们正统仙道的飞升者受限无法下界，可以通过付出代价直接降临。”
李敬沉默。
其他倒是没什么。
主要他发现自己越问龙旭，疑问就越多。
这货知道的也真心不少……
上三界。
飞升。
他喵的，信息量有点大了喂。
歪头想了想，李敬没再多问。
关键，龙旭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说到底。
这货也就是天圣境十万年以前的一个强者……
他连大世界都没去过！
如果在遇见天魔，知晓域外天是在大世界之前。
李敬或许会寻思飞升成仙，会去到仙界什么的。
此刻在他看来。
尽管不知道所谓上三界是什么，可这上三界很可能只是大世界的一部分，只不过跟域外天一样不跟蓝星有直接联系罢了。
“你自己在这呆着，有需要时我再找你。”
给龙旭留下这么一句，李敬心念一动离开小乾坤界。
……
清源仙宫原先所在，江旖旎仍还在入定消化参悟之中。
烟瞳守候在旁。
见到李敬出来，她眼睛一亮。
“主人。”
李敬见状莞尔。
素来对他不怎么热情的烟瞳热情如斯是因为什么，他懂。
挥手将烟瞳送进小乾坤界，李敬顺势把玲珑与青锋分别送了进去。
既然烟瞳能领悟清源妙法甚至掌控规则，说不准玲珑和青锋也可以，让他们一起在清源仙宫里照着传承石碑参悟一番说不准有惊喜。
反正三者在小乾坤界里不影响本源与他的联系也不影响使用，不入九境他也无法通过蕴养令三者提升。
送走了自家三个器灵，李敬瞅瞅合眼入定的江旖旎，盘膝坐下耐心等待。
……
一晃眼，时间来到第二天下午。
入定了将近有一整天江旖旎长吐一口气，缓缓睁眼。
李敬见状也是跟着长出一口气。
在这毛也没有的地下深处守了江旖旎一整天，他容易吗他？
这边。
江旖旎见李敬守在身边，温和一笑。
下一秒，她噙在嘴边的笑意僵住。
这会，她是在地下没错。
她在入定消化领悟，李敬也没道理冒着打搅她的风险给她挪个地什么的。
所以……
那么大一座清源仙宫去哪里了？
周围，整个都秃了。
啥也没有。
目光环顾左右，江旖旎无言望向李敬。
“仙宫呢？”
“小乾坤界里，龙旭也在。”
李敬咧嘴。
“……”
江旖旎嘴角抽搐。
尽管她轻易有了猜测，可某人真那么干了实在是……
暗暗无语着，她询问。
“龙旭是……？”
“就我们碰到那一缕残魂。”
李敬回应说着，起身道。
“既然你醒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这已经是一整天过去，得回去看看大夏皇城什么状况。”
听说已过去一整天，江旖旎点头起身，而后犹豫了一下出声。
“清源仙宫的传承当真不俗，只是一番领悟便让初入六境的我达到了六境中期。你把仙宫给收了，想来也从中收获了好处，之后你怎么打算？”
好处，李敬确实有获取。
不过眼前江旖旎言语，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些，李敬自然懂得。
稍许寻思了下，他回应道。
“这清源仙宫我不可能上交，一是会暴露我太多，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这般传承与我们熟知的正统仙道不是一个体系，不宜广为流传。我想你不会希望见到，未来的龙宇会有很多向龙旭那样的残魂游荡。”
说着，李敬又道。
“你我都受了好处，让仙宫的传承得以流传自然是必须要做的事。这样，等回去现世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你从江海管理局选一批值得信任背景干净的成员出来，我让他们进入小乾坤界进行参悟，能领悟多少看他们自己。”
江旖旎倒也不是希望李敬将清源仙宫上交国家。
心思细腻如她。
李敬的顾虑，她同样也有。
这般传承只适合小范围传播，何人有机会参悟需要把关，否则很容易乱套。
见李敬跟自己想到了一块，且有之后的盘算独惠江海管理局，江旖旎满意点头之余，道。
“进入小乾坤界需要通过你，让人进去会不会……”
“问题不大，到时我做些布置便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李敬微笑。
得此回应，江旖旎抿着红唇点头。
“嗯，你有安排就行。另外……我先前只是领悟了些皮毛，没能参悟到清源妙法的真……”
不等她把话说完，李敬歪头。
“怎么？你还怕我会跑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旖旎咂嘴，道。
“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你之后不是打算去西大陆瞧瞧？有夏芊芊这一茬，我之后恐怕未必有时间跟着你。”
“就这点事你能忙多久？再者不是有祈辰他们在？”
李敬哭笑不得着摇头，道。
“你别总想着亲力亲为，该是我们江海管理局的好处就是我们的，你跟着瞎操心也没什么意思不是？难得的秘境，既然计划有好好闯闯，我们就好好闯闯。”
听得某人如此言语，江旖旎寻思着倒也有点道理。
此番秘境之行虽然只是单纯跟着李敬混，但这混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到嘴的鸭子，怎么都跑不掉。
与其留下操心太多，不如跟着李敬。
偶尔学学某人当个甩手掌柜也挺轻松。
想了想，她低语道。
“这次秘境通道持续时间很充裕，我们先不急着出发，给我两天时间做些安排如何？”
“没问题。”
李敬回应，而后道。
“思思现在也还没完成突破，我个人是想等她醒了再出发。在那之前，把扫描典籍的事情安排妥当将原本交给时妙雪，如此也让她好安心辅佐夏芊芊。”
……
第四百一十九章 大夏变革，老凡尔赛
归途，很短暂。
李敬与江旖旎没多久便回到了龙宇驻地，并联系了纪悠羽在天王组营地会面了解情况。
通过纪悠羽，两人了解到短短一天时间大夏皇城可谓风云汇聚，发生了不少事情更有多次动荡。
好在夏芊芊最终扛住了压力。
要说这小妞也挺会玩。
顶着天圣境守护者的钦定，又给自己按了个天命所归的名头，玩上了王权天授那一套。
不过这也就是糊弄糊弄那些迂腐之辈。
真正让夏芊芊站稳根脚的是，才被立为大夏王权继任者的她极为大胆地拟诏进行了多项改革，期间她特意找龙宇方面索要了一份现世正在实施的律法作为参考，废除了原本大夏所有的种种不公律例。
其中有一条，至关重要。
修行者，不再高人一等。
大夏人人平等，不论是谁都不再拥有特权，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一样。
诏书一出尚未来得及推行，立马得到了大夏地界上饱受欺凌的普通人群极度推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得民心，得天下。
原本并不关心谁当皇帝的大夏民众在遇见与自身戚戚相关的变革后，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夏芊芊的“死忠粉”。
如若是过去的大夏，事情自然不会那么轻易。
毕竟整个大夏有六成人是修炼天魔大法，他们是特权的所有者。
哪怕夏芊芊推行变革得到了四成普通人的支持，变革最终也只是胎死腹中这一个下场，甚至她这帝位都得给丢了。
不光是大夏朝野里的修行者，宗门势力绝不会对此视若不见。
然今时不同往日。
时妙英唤来天魔，不光是大夏军士近乎被团灭只剩下了“不幸”留守皇城的几只大猫小猫，原本百花齐放的宗门势力更是凉了个彻底，仅余下了一些修为低微无缘迎击兽潮的子弟。
就这，他们如何能掀起风浪？
不说原本是多数的修行者变成少数人，兴风作浪也是需要实力的。
虽说夏芊芊本人也谈不上有什么实力，甚至以她初入仙道的修为连个二境都干不过，但她有李敬这个“守护者”的指定。
不消停的人，肯定有。
然万界雷罚毁天灭地的声威，深深地烙印在身在皇城有机会争帝的脑海里。
在此期间，夏芊芊还耍了个心机。
她并没有急着推行现世的修炼法，让那些其实潜力极高但与天魔大法并不契合的普通人涉足修行，避免修炼了天魔大法的那些“余孽”感受到威胁，给了他们有朝一日修为起来以后还能“逆天改命”的错觉。
夏芊芊本身涉足修行，这不是秘密。
朝野之内，有不少人知道。
但她入门毕竟有点晚了。
于大多数修行者看来，夏芊芊哪怕入门了现世的修炼法这辈子也不会有啥建树。
反观他们。
兽潮虽然出了茬子，但幽冥石的收获一点都不少。
只要等前线厮杀留下的幽冥石收集回来，他们有充足的机会稳步提升。
这里面，夏芊芊也占了不少便宜。
宗门势力，已经彻底崩了。
时妙英引发变故掉落的所有幽冥石，都将是大夏所有。
当然。
这得用利益去交换。
毕竟大夏本身其实也崩了个彻底。
大部分幽冥石收获都会落在现世势力手里，本质上成功抵御了兽潮也是因为他们。
幽冥石，夏芊芊得通过交易从现世各方势力手中买过来。
期间牺牲的利益，自然不小。
但通过交易，可以让那些畏惧于李敬“神威”不敢大动干戈却又止不住有某些心思的现世势力勉强收心。
与龙宇及北方神国的各方面合作，夏芊芊昨夜就派遣了使者过来提上议程。
但好处，不能只给龙宇与北方神国。
想稳住大夏如今的局势，不是单凭两方势力支持就可以达成的。
有越多助力，越有好处。
哪怕得不到助力，也好过他们添乱好。
回过头来。
有大量的幽冥石掌握在手里，残存的大夏修行者将只有依附于夏芊芊这一条路可以走，为她所用。
尽管给予大夏修行者幽冥石提升修为完全是在原本的老路，可这“蛊”她不得不养。
大夏，早已病入膏肓。
时妙英那一茬，只是叫顽疾有所缓和。
真正要根治，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事的。
正统仙道修炼法的推行，更不是短期内可以有收效。
要恢复大夏的繁荣昌盛，必须“养蛊”。
论治国，不得不说夏芊芊还是有点东西的。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两天里江旖旎忙里忙外，整天跟纪悠羽在一起，不知在折腾什么。
李敬则异常干脆地化身老咸鱼，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天王组的营地里。
甚至除了江旖旎跟纪悠羽，整个龙宇驻地没人知道他在。
当咸鱼，李敬是专业的。
令他比较蛋疼的是。
柳思思依然没有突破出关。
其他倒是没啥，关键天阙宫里的典籍得抓紧还给时妙雪。
这两天他虽没跟时妙雪联系，但那边如今恐怕是眼巴巴盼着。
经过两天时间沉淀，局势已初步稳定下来。
夏芊芊不急着把现世的修炼法推行出去，可她需要抓紧悄悄培养自己的班底。
早一天培养，未来她就可以早一天更加大刀阔斧的改革。
仅凭她手中李敬给的那几部修炼法到底是可以作为选择的选项少了，且其中没有法术相关。
……
正午。
天王组营地。
李敬百无聊赖地躺在营帐里，手上拿着一本阵法相关的典籍琢磨。
逆转空间的满级，让他顺利掌握了七星阵法。
在对七星阵法感悟颇深的前提下，又顺势让他在阵法一道上的认知变高了不少。
原本晦涩难懂叫人头秃的各种阵图，他勉强可以看懂一些了。
这两天，李敬都是在研究阵法一道。
阵法，真没啥花里胡哨的。
多看、多学，多去理解，自然便能有所建树。
当然。
前提是你得可以看懂。
啥也不懂光是看，没啥用。
有对七星阵法的感悟，李敬算是有了不错的基础。
短短两天时间，他成功掌握十多个比较简单的阵势。
虽然都不是有啥大作用的阵势，但在此期间他在阵法一道上的认知正在逐渐加深，未来可期。
正一个劲啃书，李敬忽然心有所感。
柳思思，破关了。
没多想，李敬心念一动进入小乾坤界。
天阙宫。
堪堪破关的柳思思尚未睁眼，正忙着巩固自己的境界。
论天份，她不差。
且她跟江旖旎一样都是特殊体质。
可在修行上，她欠缺了不少经验。
像江旖旎那般突破完立马可以起来蹦跶，她办不到。
并不是江旖旎突破后不用巩固境界，只是她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好，没必要非得正经巩固一番，放任自流身体自然会适应体内力量的壮大。
李敬进来见柳思思在巩固境界也不心急，守候在旁的同时顺势心念一动，将江旖旎给送了出去。
江旖旎的时间观念非常好。
说两天就是两天。
两天时间，她已在一切该安排的都安排好。
今天清早时，她便跑来李敬这里要求进小乾坤界去观摩传承石碑。
反正是要等着。
参与清源仙宫的传承石碑不比跟李敬这么个直男大眼瞪小眼来得香？
惨被送出小乾坤界，江旖旎当时就是脸一黑。
不过她也很懂，知道李敬将自己送出来是因为柳思思醒了。
没有耽搁，她摁上通讯耳机联络科研院的人。
……
一个多小时后，柳思思稳固完境界睁开美目。
睁眼见着某人守在身边，她甜美一笑。
“老公，我突破了。”
“巧了，我也是。”
李敬微笑。
“……”
柳思思。
李敬这不按套路出牌恭喜她一下也就算了，给她来一句“我也是”。
这凡尔赛，着实是把她整不会了。
关键她很清楚，某人已是七境强者，实力堪比国度守护神。
他又又又……突破了？
茫然望着李敬，柳思思无声张了张嘴，确认着道。
“所以，你……八境了？”
“嗯。”
李敬淡笑，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闭关期间发生了不少事，这个我们之后慢慢再说。我这边有些许奇遇，不仅是突破了且只需一个契机即可步入九境。”
“……”
柳思思。
李敬很少跟她谈修行，不过也没刻意跟她隐瞒过自身的真实修为。
跟她，李敬也不会撒谎。
所以，某人就是只需一个契机即可步入九境了。
这如何能叫她不迎风凌乱？
她“好不容易”啃书啃出了明悟得以突破步入五境，李敬转眼就要九境了。
九境！
这TM……
是现世有明确等阶但却无人知晓具体有谁涉足过的境界！
身为国都七大家之一的柳家子弟。
她很清楚，现世暗藏有不少八境可却不存在活生生的九境。
自己到底嫁了个啥？
沉默一阵，柳思思扁嘴。
“我现在有点不想跟你说话。”
迎上隐隐有点闹别扭的一嘴，李敬哑然，随后笑道。
“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说罢，他心念一动带着柳思思来到清源仙宫传承石碑所在。
见到传承石碑，柳思思微微一愣。
步入五境，她的境界认知随之提升。
石碑有多不俗，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传承石碑近前玲珑、青锋以及烟瞳三个器灵一个不差盘膝坐在那里，个个都像是有所领悟闭眼消化着，她想不看出来也有点难。
再看周边好大一片宏伟古朴的宫殿，她愣愣出神之余，古怪着压低话音。
“这里，应该还是你的小乾坤界？”
“嗯。”
李敬回应，为避免影响到自己的三个器灵，同样也是压低话音。
“这片仙宫是我意外捡回来的，顺便还捡了一缕残魂。”
“……”
柳思思。
意外捡回来一片仙宫……
素来对李敬盲信她属实没法说服自己信了这鬼话。
李敬却是不管那么多，轻唤一声。
“龙旭。”
话音未落，龙旭现身。
见某人牵着一个貌美女子立足在传承石碑前，相比与江旖旎亲昵不少，龙旭眼底绽放精芒，卑躬屈膝着拱手。
“属下龙旭，见过女主人。”
要说招子亮不亮，龙旭真心不差。
柳思思瞧见龙旭倒是没惊讶其虚影的姿态，只是因其透露的些许气息感到惊骇。
这残魂，不是一般的强。
再看其唤自己女主人，柳思思美目扑闪两下，轻轻颔首。
“你好。”
李敬见两者彼此打过招呼，温和开口。
“思思，眼前这石碑里不仅暗藏着清源仙宫的传承更还有加深领悟的作用，旖旎先前在此有了明悟，获取了不少好处。你且坐下参悟一番，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龙旭。天阙宫里的藏书我得找科研院的人扫描备份以后物归原主，需要出去安排一番。”
李敬打算将天阙宫里藏书物归原主，这事柳思思是知道的。
此刻听得其言语，她乖巧点头。
“好，你忙你自己的，我先在这……”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敬传音过来。
“我晚点就来找你，这传承石碑你应付着看看就行，有没收获没关系，反正有明悟恐怕也及不上我们正经练功。”
“……”
柳思思。
李敬这话，问题很大。
偏偏又没啥毛病。
眼前这传承石碑确实不俗，但必然赶不上她与李敬双修的收益高。
本来双修就受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影响，如今李敬半步九境，她才堪堪步入五境，这要正经修上以修妥妥是起飞的节奏。
相比起来。
就算参悟传承石碑有所收获，至多也就是让她有些许提升。
那么问题来了。
双修那叫正经练功吗？
还有！
晚点就找她，意思是晚点就要“练功”！？
眼看某人给过自己传音转眼就没了踪影，柳思思有些哭笑不得之余又是各种无可奈何。
她这才刚突破了，李敬就把“练功”安排上了……
明明某人已经有三个了，还得她一个人承受。
这……
好难啊！
……
天王组营地。
江旖旎早已联系好了科研院所属，孤身等候在李敬的营帐里。
见到某人独自一人出现，她眉头微皱。
“思思呢？”
“在仙宫参悟石碑。”
李敬回应。
听说柳思思刚突破就跑去了仙宫参悟石碑，江旖旎顿时有些等不及。
“情况我临时跟纪悠羽说过了，已经安排了人随时可以过来。赶紧的我们把人带进去，等安排上扫描我也要参悟石碑。”
说着，她碎碎念着道。
“思思已是五境，以她的天份保不准一下子修为就追上我了。我这当局长的也要面子的，有一个你已经够了，不能再来修为比我高的了。”
瞅着江旖旎莫名有了胜负欲，李敬莞尔之余，默默给柳思思订了个小目标，离开秘境前上个六境顺便达到六境巅峰，让眼前这位局长多感受一些压力。
当下他也不耽搁，让江旖旎把人叫过来的同时，顺势把玲珑放出来以透明宝塔的形式在营地里落下。
自家器灵是什么状况，李敬比任何人都清楚。
方才在清源仙宫，青锋与烟瞳是真的有所领悟正在消化，玲珑这小滑头纯粹是在那里装样子。
这两天，他的三个器灵都在传承石碑前呆着，三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收获。
可能是天性不安份的原因，玲珑的收获最少。
主要她坐不住。
时不时就跑去找不知不觉已在小乾坤界里当上“山大王”，引领一种低阶灵兽的雅儿玩耍……
要不是李敬看不下去下了死命令，刚刚现场可未必有玲珑。
值得一提的是。
玲珑与青锋虽没跟烟瞳一样掌握清源妙法，但在参悟传承石碑之后已初步拥有了使用法术的能力，不再是作为他的本源空有一身八境修为却只会用蛮力砸出去。
这并非是清源仙宫的传承有多牛X，关键传承石碑加深领悟的作用实在牛X。
……
没多久。
江旖旎带着一票科研院所属匆匆到来。
李敬当即让众人进入玲珑塔，而后御塔而起操控空间的规则破碎空间，借着众人进入虚空那一瞬蒙昧强行将他们带进小乾坤界。
自身实际修为与实力，现如今李敬已懒得藏。
反正现世没人威胁得到他。
不过小乾坤界的存在，他并不想让其他外人知晓。
刚好有玲珑塔可以“作弊”，自身又掌握了空间的规则，不让这些科研院所属有所察觉很简单。
有玲珑塔装人，他无需一个一个跟他们发生肢体接触才能把人送进去。
破碎了空间，他们也不会感受到空间置换的拉扯之力。
因为本身进入虚空就会有拉扯之力。
修为不过关，更会因为进入虚空意识陷入片刻的蒙昧。
进了小乾坤界，李敬也懒得跟这些科研院所属解释些什么，二话不说将所有人丢进天阙宫书库，顺便开启了天阙宫的七星阵势关住他们，避免有人会莫名其妙走出来。
这一下，江旖旎自然不能乐意。
她也被丢进了天阙宫书库不说，李敬这货居然没有进来。
怎奈“地”是某人的，她也没辙。
李敬没进来，她更没法叫屈，只能摁着进来了天阙宫书库的科研院所属的脑袋勒令他们什么都不要问，赶紧把该扫描归档的资料全部扫描保存下来。
……
天阙宫书库有江旖旎在，李敬当然是不会废心，不过他也没急着去找柳思思。
柳思思才被送去清源仙宫不久，这就过去找人练功不妥。
再者要练功他也需要一个不会被打扰的“作案地点”。
瞬移来到藏龙山七星阵势泉眼所在，李敬眉头一皱。
泉眼出水口，雅儿显露着金眼猫本体惬意地躺在出水口泡着，整个身子胖成了一个球明显是喝饱了灵泉不说，瞧那样子好像是睡了过去。
这一阵，他都没管雅儿。
这小东西莫名其妙就成了山大王，而特别会享受。
有事没事就跑泉眼位置来喝最新鲜的灵泉，时不时还霍霍藏龙山附近的一些灵植。
这娃，有必要管管。
……
清源仙宫，传承石碑所在。
柳思思正凝视着传承石碑。
明悟，她尚且没有。
不过只是这么一会，她通过传承石碑加深领悟的影响对自身掌握的法术有了不少独特的见解。
这石碑，当真是个宝！
正尝试更进一步参悟，柳思思只觉得脑袋上一沉。
？？？
满头问号抬手，柳思思皱眉。
入手，是一个膨胀得有些离谱的毛球。
这手感，是雅儿的本体没错。
李敬送来的？
一段时间不见，这一家伙怎么胖成了这德行？
无言将因被从灵泉泉眼挪移过来惊醒的雅儿从头顶捉下来，柳思思沉默不语。
刚刚，她是觉得雅儿在自己闭关期间吃胖了。
捉下来再看，她顿时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这小家伙喝了一肚子水……
灵泉是好，可没必要这么喝吧？
雅儿被柳思思捉在手上先是面色一喜，而后又目光飘忽了起来。
她怕李敬，不怕柳思思。
但阿妈的威严，还是有点那什么的。
瞅着小东西一脸心虚的模样，柳思思一时间也舍不得去训她，无奈着笑了笑抱着她坐下。
“好好呆着别乱跑，随我一同参悟眼前这块石碑，这对你有好处。”
传承石碑，李敬不是没叫雅儿过来看过。
正因为叫她来看过了，这丫头才跟玲珑混到了一起，成了一双混世魔王。
这俩都是不消停的性子。
哪能在石碑近前老老实实坐着？
玲珑这边，李敬尚且可以来个死命令。
雅儿这里他却是没辙的。
人安份不下来，他硬要她坐这里也没意义。
相比起来。
柳思思说话可比他这便宜阿爹要管用得多。
这不。
有柳思思开口，雅儿别提有多么老实，正儿八经跟她一起望向传承石碑。
……
藏龙山泉眼所在。
李敬姑且是凭在小乾坤界里可无限延伸的神念关注了一波雅儿到柳思思那边的状态，感慨还是当妈的说话管用之余，他挥手隔空取来另外六个次级阵眼。
阵眼只剩下了最为关键的灵泉泉眼，藏龙山上的禁制顿时失效。
李敬闭目感应一番，依靠自身这些天啃书啃出来的阵法理解，逐一将手中六个次级阵眼安置到了与原先不同的位置上。
随之，藏龙山的禁制变得更加深奥。
李敬尚且办不到像天阙宫中的七星阵势一般影响内在空间，但却可以做到把禁制变得更加难以破解，且进出都受到限制。
这山，不能随便叫雅儿再进来了。
一是免得她整天泡在灵泉泉眼这里，二是防止这小丫头跑来坏他“好事”。
改过了阵势禁制，李敬又到山顶的楼阁中收拾了一番。
主要他这会也没其他事情可以做。
天阙宫书库里的扫描事宜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完成的。
再不济，其中也有百万册的藏书。
整体搞定，少说得要个一两天。
书得一页一页翻过去，才能确保扫描下来的法术传承不出错漏。
这会天阙宫书库里江旖旎也正在分配人手，寻求更高效的作业方式。
等她安排妥当了，将她送去清源仙宫再找柳思思也不急。
……
第四百二十章 履行承诺，西方大陆
科研院扫描归档天阙宫中藏书的效率比李敬想象中要低不少，最终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完事。
对此，李敬也不见怪。
一方面是天阙宫中藏书数量确实太多，另一方面是要确保这些典籍被扫描备份不会有错漏，难免要进行一番筛查工作。
扫描归档工作繁重，他自然得要理解。
本身他也不急。
天圣境的秘境通道仍还能保持一个多月，有啥好急的？
柳思思的温柔乡，她不香吗？
这三天时间，李敬过得很惬意。
柳思思却很苦恼。
李敬以给她制定了小目标离开秘境前破个六境为由，整整三天时间都没有叫让她下床片刻……
夫妻间有鱼水之欢，柳思思并不抗拒。
不说她如今也算是根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知道该享受的时候就好好享受，云雨间还能顺带快速提升修为有谁会不愿意？
怎奈她家老公精力实在太充沛，叫她有点遭不住。
人们常说。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可这话在李敬身上并不适用。
换做别人家，那都是枸杞泡茶甚至炒饭以求幸福美满。
他们家不一样……
李敬那精神劲，完全是不知疲倦呀！
经过李敬整整三天的辛勤耕耘，才刚突破五境柳思思一家伙被干到了五境后期的同时，与四境时一样不仅达到了巅峰修为还溢出了。
距离小目标突破六境，只差感应到瓶颈完成突破这一小步。
没辙。
她跟李敬的修为差距太大，不眠不休辛勤练功的收益高得离谱。
值得一提的是。
可能是柳思思的修为逐渐上来，寒心体质变得愈发强大的原因，李敬与她双修收获的好处也越来越多。
接连三日勤勤恳恳，李敬体内的灵力精纯程度上升了一个档次不说，已然蕴含了雷劫之力的灵力中多了几分寒意，有了些许冻结之能。
这就叫李敬有些来劲了。
虽说受与柳思思双修影响诞生的冻结之能尚且比较微弱，但持之以恒早晚能强大起来。
柳思思是他妻子，不会跑。
其修为，也在他的勤恳耕耘下迅速壮大。
未来可期！
当然。
凡事不能太过，得适可而止。
别看柳思思嫁给他以后整天小家碧玉的，抓狂起来他可受不住。
天阙宫中藏书扫描归档完毕，李敬勉为其难“放过”了柳思思让她去清源县仙宫参悟传承石碑看看能否突破六境，自己也是办上了正事。
将进来小乾坤界的科研院所属送回到天圣境，李敬让江旖旎取了一份备份资料过来，等之后出去了秘境让小碍进行存档，方便自己以后查阅。
备份资料到手，李敬悄然来到大夏皇城。
凭借强大的元神，他轻易确认到时妙雪已随夏芊芊入住了皇宫。
如今的皇宫，很是残破。
仅有些许建筑勉强算是完好。
但皇宫毕竟是皇宫，是权利的象征。
有必要提上一嘴的是。
经过三天时间的沉淀，本就已初步稳定下来大夏皇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开启无声魅影来到皇宫深处，李敬找了片足够宽敞的空地，凭心念锁定时妙雪传音过去。
“我来履行约定了，过来一见。”
就境界上说，时妙雪与李敬是同等境界。
李敬凭心念锁定了她，她自然也能反向锁定。
没一会，她便只身到来。
前后有接近一周的时间休养，时妙雪的状态已初步恢复过来，只是脸色仍有一些苍白叫人可以看出她受过重伤。
李敬原本只是猜测时妙英是时妙雪击杀。
此刻见这位一副受过重伤堪堪才缓过劲的模样，也算是真正确定了。
两相会面，李敬没说多余的话语挥手将天阙宫中藏书连着书架一起掏了出来。
霎时间，空地上摆满了塞满各色典籍的书架。
见某人信守了约定，时妙雪也不含糊挥手将所有的书架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而后看过来。
“芊芊这两天时常叨念你，你要不要去见她一面？”
李敬闻言笑笑，拱手出声。
“后会无期。”
说罢，他身形一动化作惊雷离开。
眼见某人走得那么干脆，时妙雪嘴皮子动了动，御空离开随后很快来到皇宫深处一间完好的别院里推门进屋。
屋内。
夏芊芊身着龙袍雍容而坐，手持着一份奏折垂眼查看。
听得开门的动静，她漫不经心着抬眼。
见是时妙雪归来，她轻声询问。
“师尊他走了？”
“嗯。”
时妙雪应声，过来坐下道。
“有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该放下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从没有不该有心思。”
夏芊芊淡然一笑，放下手头奏折。
“虽然与师尊接触不多，但我知道把心思放他身上是个错误。既然明知有错，我又如何会把他动那般的心思？”
听着这般振振有词的说辞，时妙雪翻了个白眼，没让话题继续。
“他信守了承诺，将我师尊收集的‘火种’都还了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不急，等一月以后我正式登基再说。”
夏芊芊说了句，道。
“在这之前，劳烦国师去到远离皇城的城市中秘密寻觅一些有潜力的普通人收为弟子，引领他们走上仙路作为未来大事需要用到的班底。”
迎上这般话音，时妙雪皱眉。
“我若不在你身边，你……”
没等她把话说完，夏芊芊摇头。
“无妨，我能照顾自己。倘若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谈什么登基改变大夏？相比起来，为了大夏未来能够更好，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新生力量。”
说着，夏芊芊继续道。
“国师你修为通天，师门却已只剩你一人。如今大夏百废待兴于你而言也是个机会，待我等渡过这艰难时期，不如就此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此言一出，时妙雪身子顿了一顿。
开宗立派，她没想过。
但重振师门荣光这种事，她并不抗拒。
正有些心动着，夏芊芊道。
“你我都与我家师尊有着不解之缘，这宗门便叫陈塘关好了。”
“……”
时妙雪。
她跟夏芊芊，明显不是在一个频道上。
她想的是重振师门荣光，夏芊芊想的是整个跟李敬有关的门派纪念一下。
这丫头，有毒！
夏芊芊自己放不下李敬，为啥拉上她啊？
她跟李敬有啥不解之缘？
TM那都是孽缘！
正无语着，夏芊芊道。
“我知道时国师你与师尊某方面性情一样，都是闲云野鹤惯了的人。我答应你，等大夏有朝一日走上正轨重新繁荣昌盛，我便放下王位随国师你一起归隐山林发展宗门事业。在此之前，趁着大世界人还没有走，我会尽可能通过交易获取大世界的功法秘典。”
“……”
时妙雪无言。
什么话都叫夏芊芊说了，她能说啥？
不过你别说。
夏芊芊这一番话语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通过短暂接触，她发现夏芊芊尽管只是初入修行，可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其天资，也是丝毫不差。
假日时日，她必然能够迅速成长起来。
反观时妙雪自己。
她虽有半步九境的实力，但照顾好自己都很勉强。
重振师门？
靠她自己不行，得把夏芊芊一起拉上。
陈塘关就陈塘关了，没人规定换一个名字就不能算是她的师门得到延续。
回过头来。
大世界的功法典籍，时妙雪个人也很感兴趣。
关键李敬的强大，属实叫她看不懂。
明明实际境界大家是在一个等级上，可在李敬面前，她就像是个尚未长成婴孩。
沉默片刻，时妙雪点头。
“希望你能牢记今日的承诺。”
……
时妙雪与夏芊芊的私话，李敬自然不会知道。
如果知道，他保不准要来上一波辣手摧花清理门户。
与时妙雪有过会面把天阙宫中典籍还上，李敬回到天王组营地把随同科研院所属一起出来小乾坤界的江旖旎找来，将自己此前在北方极地收获的幽冥石给她，让她以江海管理局的名义拿去交给纪悠羽，用来跟夏芊芊交易。
幽冥石，李敬收取得不多。
被他剿灭的大半兽潮最终的掉落都是沉没到了极地下方的深海里，没法进行收集。
但他手里姑且算是有几万块成色不错的幽冥石。
这玩意只对修炼天魔大法的人都用，他留着也是当垃圾摆着，不如拿去发光发热一波。
反正夏芊芊免不了要“养蛊”不是？
收在储物空间里的胶状灵物，李敬也是顺便取了一些作为样本交给江旖旎，让她拿去给科研院做检测。
这玩意是什么功效，他凭真视之眼有看出来。
可具体该怎么用，还得交给科研院实际检测实验过才靠谱。
东西他有几十万吨，等之后换成功勋那可是很香的。
一应事宜安排妥当，李敬让江旖旎进去小乾坤继续去清源仙宫的传承石碑那泡着，孤身上路前往西大陆。
前往西大陆的路途，比想象中要遥远得多。
这一路，李敬是御剑而行。
驾驭蜕变为八级仙器的飞剑青锋，他离开东大陆地界只花了三个小时。
可在汪洋之上，他渡过了整整两天时间竟还没见到正经的大陆板块，途中经过遇见的海岛倒是不少。
不得不说。
已然凉透了的夏正阳事先给北方神国的天圣境版图有点坑人……
明明在版图上东、西大陆、北方极地以及南方蛮荒四块大陆彼此距离都没差多少，瞅着也就是几寸的样子，实际走下来他喵简直离谱。
此前李敬去北方极地在海上也就一天的时间。
当时他甚至没有御剑，也还没步入八境。
现下他八境了，飞剑青锋也成就了仙器八级，飞了整整两天都还没到，这他喵版图真心是连个参考价值都没有。
要不是确定自己没走错方向，李敬甚至要认为了自己走茬了。
又经过了半天的样子。
李敬眼帘中终于看到远方一块广阔无边的大陆。
全速御剑，两天半。
这西大陆真心遥远。
连他都要走那么久，东西两块大陆的修行者若要漂洋过海不得走十天半个月？
这还得是修为比较高的前提。
如此，倒也难怪大夏与西大陆彼此谈不上有啥交集。
这就给李敬带来了一个疑问。
从大夏手中获取的有关西大陆的信息靠谱吗？
左思右想，李敬选择放弃思考。
不管信息靠不靠谱，他已经到了，自己上岸瞧瞧就完了。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找早在半月多以前就已出发前往天圣境各处探索的现世势力探索队了解一些情况。
包括龙宇在内，各家现世势力都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有过半的探索队是分散出去了探索。
往西大陆跑的，妥妥数量最大。
至高教会及与教会相关的西方势力，绝不会错过至高教廷。
单纯李敬知道的。
龙宇也有委派五个万人探索队往西大陆来，尝试弄清楚西方大陆具体有怎样的文明。
算算时间，速度慢的探索队应该也才上岸没几天，估计上岸后不用废多少力气就能碰到。
想到这，李敬收起飞剑青锋免得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开启无声魅影身化成惊雷遁向西大陆。
不一会，他成功上岸。
说来也巧。
他上岸的位置即是一个异常繁华的港口。
相比像是龙宇古时候的大夏，这边整体大致是西方世界中世纪的模样。
建筑，多是哥特式。
宗教味很浓。
李敬尚还没有上岸，便有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一座极为扎眼的宏伟教堂像是地标似的树立在海港中心地带。
再看人们的着装。
男人都穿着小脚裤长靴配斗篷，女人不管胖的瘦的都是身着低胸塑身长裙，秀着一道又一道深邃且凶残沟鸿，展现自身曼妙曲线。
忽略港口上的男性，走在路上的女人们简直是一道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单纯这一点，比女性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夏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值得一提的是。
港口上除却正常中世纪装扮的男男女女，还有许多身着全身覆盖式铠甲手持大剑的骑士在那里巡逻。
从他们披挂上独特的教徽不难判断，他们隶属是与至高教会同源的至高教廷。
教徽都一样，两家明显是“亲戚”。
整个港口到处都有骑士，俨然港口秩序便是依靠他们维护。
从这一点上不难判断，这里整个是至高教廷的天下。
连繁华的港口都是这般模样，西大陆上或许有像大夏王朝那般一统大陆的Z权，但恐怕本质是至高教廷掌握着一切。
令李敬有些诧异的是。
港口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穿着近似是大夏服饰的东大陆人。
他们并非是普通人，都身负修行。
但头顶没有血条。
显而易见，他们修行的都并非天魔大法而是正统仙道。
看样子，大夏正统仙道的传承并没有像表面上一样遭到了彻底毒害，在遥远的西大陆保留了一定火种且已延续很久。
依照李敬在大夏了解到的状况。
东西两块大陆彼此不对付已有上千年，甚至没有互相通商。
亲身体会过两块大陆之间遥远的路途，李敬也可以笃定这边的东大陆人可能连如今的东大陆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有东大陆人，李敬也是没了太多顾忌。
作为一个外来人到有人且人口密集的城市，入乡随俗是基本。
可中世纪风的小脚裤长靴，他属实驾驭不来。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解除无声魅影，李敬牵动心念与在小乾坤界里的江旖旎及柳思思联络。
“旖旎、思思，我到西大陆了。这边好像挺有意思的，你俩要不要出来转转？”
“没空，不去。”
江旖旎断然发声，表示拒绝。
前些天李敬都跟柳思思在双修，始终是她忙里忙外，她甚至没多少时间静下心来参悟传承石碑。
反观柳思思三天不见人，修为像是作弊了似的一口气飙到了五境后期。
这般提升，明摆着是某人给她开小灶了。
江旖旎没往双修那边想，因为正常来说就算是双修也提升不了那么快。
在她看来。
李敬这小子是藏了点好东西给柳思思。
这，无可厚非。
她不至于因此嚷嚷李敬偏心，也不屑借助外力提升。
只是柳思思一下子修为就快赶上她了，叫她的胜负心疯狂作祟。
为了江海管理局局长的脸面，她必须努力努力再努力。
西大陆不急着看，先好好参悟参悟传承石碑再说！
柳思思得到李敬心念传声，同样也是选择了拒绝。
对西大陆，她倒是挺好奇。
可江旖旎不跟着一起，她觉得自己跟李敬孤男寡女的很不“安全”。
才被折腾了三天连下床都的机会都没有，她是实在遭不住更多的“宠爱”了。
在那三天里，她甚至一度生出希望江旖旎能帮着自己分担一些的“危险”想法。
自己还是消停点，等江旖旎想出去了跟着一起出去比较好。
如今她修为到了五境后期也得寻觅突破的契机才行，不然总是憋在瓶颈期怪难受的。
接连遭到两女的拒绝，李敬也不好说非得叫二人出来，只能偃旗息鼓自己走上港口街头。
四处转了一圈，李敬没见港口上有疑似是现世势力探索队的人，干脆找上了一个在港口摆摊卖低阶灵果的东大陆人。
“兄弟，你这灵果怎么卖？”
摊位上东大陆人闻声抬眼，见某人与自己一样是东大陆穿着且是东方面孔，热情地笑了笑。
“我这些灵果都是海外孤岛上采摘来的上等货色，一金币一颗。兄弟你要有灵石，我可以算你便宜些，两块灵石一颗。”
迎上此番话音，李敬微微愣神。
金币，应该是西大陆上的通用货币没跑。
可金币价值比灵石还高，这未免有些离谱？
凡俗金钱，能跟灵石比？
东大陆的正统仙道修炼法，与龙宇盛行的正统仙道修炼法有不小的区别，包括天魔大法在内所有东大陆修炼法都对灵石依赖性极高。
现世龙宇的修炼法同样可以通过吸取灵晶内在蕴含的灵气辅助修行，但成效相对有限。
吸取灵晶里的灵气，不如摆个聚灵阵修炼。
东大陆的正统仙道修炼法则不然，他们从灵石、灵晶中吸取灵气更效率。
这修行上的硬通货，价值不如一块金子？
不过李敬转念一想，又是释然了。
在西大陆上的东大陆人毕竟比较少。
至少在这港口城市，目测两百个人里都未必有一个东大陆人。
反观灵石，却并非只有东大陆出产。
西大陆定然有自然出产的灵石矿脉。
东大陆正统仙道的修炼法在西大陆有延续，可走这条路的恐怕只有东大陆人。
这灵石妥妥严重溢出，贬值也算情理之中。
没多想，李敬扫了眼摊位上号称是上等货色实际也就勉强能算是零嘴的低阶灵果，挥手取出一袋子灵石放在摊位上，微笑道。
“你这些我全要了，另外我想找你打听几个消息。”
灵石，李敬此前在大夏先后洗劫夏芊芊等人时有收获不少。
放着也没啥用处，这会刚好用上。
李敬出手如此阔绰，叫摊位上这东大陆人微微愣神，打开袋子见里面足以买下自己所有的灵果甚至还有盈余，他眉开眼笑着点头。
“兄弟你想打听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儿坐下说。”
李敬嘴角含笑，将摊位上的灵果收进小乾坤界塞雅儿那边，让小丫头当做零嘴。
李敬说要换地方说话，这东大陆人倒也不含糊，起身道。
“妥，我们去港口的酒馆。”
“劳烦带路，我刚来这边不是很熟悉。”
李敬回应。
二人正要离开，港口上忽然一阵骚动，远处突然有两队武装到牙齿的骑士踩着凌乱的步伐来到港口上，呼喝着要闲杂人等退去。
冷不丁瞧见这阵势，李敬微微皱眉。
身边东大陆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拉过他往大道上去。
“兄弟，咱们赶紧走别搁这呆着。出来上摊时我还真给忘了，今天港口有个大人物的船队要返港，好像是个什么红衣大主教来着。”
红衣大主教？
李敬眨眨眼，好奇询问。
“人是出海回来的？”
“嗯。”
东大陆人回应说着，道。
“兄弟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应该是其他海岛上过来的吧？前段时间陆续有很多大世界人从东大陆漂洋过海来到西大陆，其中有一方自称是至高教会的势力跑来跟至高教廷‘认亲’，还说在海外发现了一名圣女，教廷方面对此非常重视。委派了一支舰队出海，今天是他们回来的日子。”
听得这般讲述，李敬神色异样。
啥圣女不圣女，他倒是不在意。
先前他便已通过教徽确认至高教会与至高教廷是俩“兄弟”，两家“认亲”也没啥。
叫他在意的是。
至高教廷与十万年前覆灭了清源仙宫的西方教派是什么关系？
那教派……
是否还存在？
李敬来西大陆，起先就是因为听说至高教廷可能有降临天使存在。
通过龙旭，他更了解到曾导致清源仙宫覆灭的西方教派与上三界有关，某些强大的存在可以以某种方式直接降临来到这个世界。
往海外看了一眼，李敬见到远方有一支舰队正缓缓向港口靠来，其中赫然有几艘来自现世的现代化舰船。
毫无疑问，这些舰船属于是至高教会的。
事情他们有参与，估摸着认亲以后至高教廷与教会间也达成了不少交易。
不得不说。
他来得不算太晚。
刚好逮上这茬，晚点可以找机会接触一下归来的这支舰队。
……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死亡之海，圣女神使
酒馆，很是吵闹。
西大陆整体是中世纪风，这一点可以理解。
尤其这边是港口。
在这喝酒消遣的多是些水手模样的人，明刀明枪挂在腰间，一众大老爷揣着扎啤酒杯各种喧闹。
出没于此的女子，亦不是省油的灯。
乍一眼看过去，她们人高马大多是胳膊上能跑火车的主。
身段妖娆倒是没有少。
至于容貌，整天要么是在海上漂泊要么是在海港求生存，要她们肤白貌美实在是太难了些，但胜在肤色比较健康。
你别说。
酒馆中女子还挺别有一番风味。
那一个个，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洋马。
还是性子比较野的那种……
就是瞅着她们跟糙汉似的与一众大老爷们打成一片，高声尖笑，属实叫人看了有点招架不住。
李敬与他遇到的灵果摊贩都是典型的东方人特征。
相比这些多在海上求生存的人们而言，瘦弱得可以。
灵果摊贩同样可以说是在海上求生存，肤色尚且可以融入其中。
随着炼体程度不断提高，颜值早非以往可以比拟的李敬搁在这里乍一看真心是个小白脸，轻易招来了酒馆中生性豪放的女子们关注。
这不。
二人才刚进酒馆甚至还没来及挑位置，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眸光便瞄中了某人。
有抛媚眼的，有干脆高声调笑的，甚至有趁着李敬路过欲要偷偷咸猪手一把。
好在李敬感知敏锐，轻易躲开。
当然。
本质中酒馆中这些男男女女都没啥恶意。
这处海港毕竟有保持严明的秩序，并非某加勒比电影里一馆子全是海盗，稍微瞧不对眼就要怎样。
说老实话，李敬还挺喜欢这种氛围。
谨慎地避开那些个揣着酒杯与人高声交谈，目光却悄悄瞄着自己保不准下一刻会不会伸出咸猪手的海上女子，李敬与灵果摊贩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坐下。
相继坐定，灵果摊贩很是熟练的喊了两杯扎啤，笑着道。
“兄弟，还没请问……”
“李敬。”
李敬颔首，报上自己真实姓名。
“你姓李？”
灵果摊贩挑眉，随后道。
“这还真是巧了，咱俩同姓，我叫李文涛。”
二人说话间，一名身段高挑金发碧眼皮肤呈小麦色的女子过来放下三杯扎啤，爽朗地笑着对李敬道。
“小哥，多一杯算我请你的。”
说罢，她给某人抛了个媚眼撩他一下，摇曳着身姿走开。
李文涛见此略有些羡慕着看了李敬一眼，但也没说要出言调侃一下还是怎么的。
身为东大陆人，他在西大陆这里求生存，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
他们正统仙道的修炼法，男男女女都是修为越高深越帅越貌美。
李敬这面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修为不低。
加上其出手阔绰，一口气买掉了他所有的灵果，妥妥不是寻常人。
灵石在西大陆不值钱，可这不代表东大陆人有机会掌握多少灵石在手里。
西大陆人知道东大路人修炼极度依赖灵石，哪会放任着他们肆意获取宝贵资源？
灵石供给都是被西大陆人掌握在手里，他们以此与东大陆人交易的同时，也限制着东大陆人的发展。
定睛瞅瞅李敬，李文涛举杯示意了下仰头就是一阵吨吨吨。
李敬见此也算恪守礼仪，举杯浅尝了一口。
嗯。
这酒，超难喝。
另一边。
李文涛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意犹未尽着咂了咂嘴，热络道。
“兄弟，你找我打听消息算是找对人了。我李文涛别的不敢说，只要是这雷克港有的事，我大多都有所耳闻。你要是想打探死亡之海的消息，我这也有些寻常人不知的小道消息。”
李敬跟李文涛客套过，本就想发问来着。
听得其如此言语，他眉头轻挑。
死亡之海？
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
将桌上方才女子送的一杯扎啤推过去给李文涛，李敬顺手取了几块灵晶出来，道。
“李兄你口中的死亡之海是什么名堂，不知是否方便详细说说？”
李文涛见李敬取出品质明显远超灵石的灵晶，眼睛当时就是亮了一亮，飞速伸手将灵晶悉数收起，随后定睛瞅瞅他，道。
“兄弟你连死亡之海都没听说过，手上又有这般超高品质的灵石，看样子我先前是猜错了，你并非是附近海域海岛上的居民。”
“嗯，我是大世界来的。”
李敬没有含糊，直接承认。
他都掏灵晶出来了，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要跟李文涛买消息，不掏些实在的出来也不合适。
眼见某人自白是大世界人，李文涛神色略有些异样，不过也没多见怪。
如他先前所说。
最近一阵，飘洋过海从东大陆来到西大陆的大世界人真心不在少数。
唯一让李文涛有些在意的是。
李敬不似其他人成群结队抱团前来，是只身一人。
不该问的不问，李文涛懂得。
当下他也不扯其他的，讲述道。
“有关死亡之海，这就说来话长了。在我们这雷克港外海以南往南蛮去的方向，存在着一片极为诡异的海域。相传那片海域是数万年前至高教廷与拜战神庭全面开战双方降临神使厮杀导致产生的混乱空间，无论是多么强大的舰队过去都会凭空消失。有人说那边已形成一片独立存在的异空间，也人说那里进入以后是无尽虚空，究竟怎样没人说得准，但至今为止去到死亡之海上的人从没见过有回来的。”
“那里，可以说是一个生命禁区。原本没人会对那块地界有兴趣，即便是至高教廷也没想过要去探索，大伙出海都是避开那片区域。也就是半月以前，死亡之海突然有几艘古老的无人舰船漂泊来到了海港这边，上面装满了黄金的同时还有一件教廷遗落了至少几万年的圣遗物。”
“这事引来了教廷方面的高度关注，有传言说素来有去无回的死亡之海发生了某些变故，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可以自由进出。在死亡之海深处更还隐藏着诸多失落多年的秘宝，其中包括一些早年神战期间遗落的圣遗物。”
滔滔不绝着讲述了三番话语，李文涛道。
“原本传言也就是传言，雷克港上这些在海上漂泊的不至于那么玩命，想不开去探索死亡之海。好巧不巧大世界来的至高教会发现的那名圣女跟死亡之海有关系，据说她得到了至高神的启示，象征着至高神权的至高神杖埋没在死亡之海深处的一座海岛上。”
说罢，他又道。
“近期教廷一直都在紧锣密鼓整备舰队准备出海，大世界来的势力包括至高教会也有参与其中。只不过他们不是在雷克港聚集，而是在相对靠近死亡之海的贾斯丁港那边。一些闻风而动凑热闹想捞上一杯羹的人也不少，贾斯丁港那边热闹着呢。”
听过李文涛这么一波长篇大论，李敬眉头微皱。
啥圣女不圣女的，在他看来纯粹扯淡。
搁现世，至高教会圣女可是有着好几万的惊人数量。
没见她们圣洁到哪里去不谈，修为也不见得有多高。
多数是教会高层的玩物……
至于所谓至高神的启示，这更扯淡了。
至高教廷怎样，李敬不知道。
可在至高教会头上，时不时就有所谓的至高神启示。
哪一次启示不是为了敛财，或者是教会自己想鼓动盲目的信徒达成某些目的？
眼前唯一可以明确的是。
死亡之海深处必然有至高教廷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要说无人舰船漂泊出现的时机也挺邪乎。
半月以前。
这差不多就是天圣境秘境通道被打开的时间？
这，有必要掺和一波。
至高教廷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必然不简单，李敬个人对坏至高神信仰好事也挺热衷。
稍许沉默了阵，李敬抬眼。
“你方才提到的拜占神庭，是很久以前在西大陆盛行的信仰？”
“根据西大陆历史是这样不错，至高教廷是后来产生的信仰体系。两大信仰角逐最终是至高教廷占了上峰，拜占神庭随之沦为邪恶异教。”
李文涛回应说着，目光看看左右压低话音。
“这茬在西大陆人看来是正史，但于我们东大路人看来懂的都懂。历史是由胜利者撰写，这些玩宗教信仰的更没几个是好货，不论至高教廷还是拜占教廷都不是善茬。”
李敬闻言无声点头表示认可，低声询问。
“所谓的降临神使是真实存在过还是……？”
“这方面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两方信仰角逐是好几万年以前的事，鬼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李文涛摇头，道。
“如今至高教廷也宣称教廷内有降临神使来着，可实际上压根没人见过所谓的神使，不论信仰有多么虔诚能见到的也就是一些教会的神棍。”
迎上此番话音，李敬抿嘴，道。
“有关死亡之海就到这里，我想找李兄打听的，主要是雷克港这里你是否见过像我一样的东方人队伍上岸？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上岸？”
“东方人我陆续见过不少，其中有不少是跟李兄你一样讲东大陆通用语的，也有不少会讲通用语却时不时蹦出两句鸟语的。”
李文涛回应说着，道。
“他们整体到来比至高教会及其他西方特征的队伍稍晚一些，不过这也是五六天的事情了。如今他们早就离开了，兄弟你要是想找他们，可以去贾斯丁港那边去瞧瞧，应该能碰上。”
李敬闻言点头。
正想再问些别的，他的元神感知忽然捕捉到有几个空前强大的气息丝毫不做掩饰横空而至掠过酒馆上空，往海岸港口位置的去。
有此察觉，李敬眉头轻挑。
来人显露的气息，与正统仙道没有半毛钱关系。
多数人不用如何感受就可以确定是信仰体系，他们的气息中透露着一丝圣洁。
剩下的，则是透露魔法体系特有的高强度魔力波动。
这票人。
大约有九个。
修为最低这个，差不多是六境。
显而易见，这一批人是隶属至高教廷跑来接应圣女的高层。
没多想，李敬起身。
“李兄，谢谢你的消息。我这还有其他事，暂且先告辞了。”
说话间，他取出几块灵晶放在桌上，开启无声魅影悄然离去。
李文涛本想跟李敬多聊两句来着，骤然见他告辞取出灵晶注意力顿时被吸引。
随后他受到无声魅影影响，再抬眼赫然已捕捉不到某人身形。
这一下可把他惊得够呛。
李文涛修为并不高，也就是三境的样子。
他何时见过这样的手段？
目光飞快看过左右，李文涛不动声色着收起灵晶没在酒馆久留，起身离开。
从酒馆上空掠过了一队强大存在丝毫没有掩藏气息，他想没察觉都不行。
他不是傻子。
教廷来人，李敬立马就走，这位接下来就算不是要搞事多半也得跟至高教廷的人对上。
实力越高，胆子越大。
东方人跟宗教信仰不对付，更不只是天圣境东西大陆的问题，大世界那边同样是如此。
他跟李敬碰过面，不宜继续在雷克港久留。
……
李敬不知李文涛在自己离开之后选择了苟住。
如果知道，他一定会惊叹后者的苟命意识丝毫不比龙旭差之余，告诉后者不要想得太多。
他确实有搞事的想法。
但暂时他不会做什么。
要搞事情，至少得有好处才行。
啥好处没有，蹦出去跟至高教廷对着干他没那么蠢。
再不济，人也是如今“一统”天圣境西大陆的地头蛇。
走出酒馆，李敬凭无声魅影悄悄来到海港近前，旁若无人地越过由一众武装到牙齿的教廷骑士组成的警戒线。
此时早前见到的舰队已停靠在了海港之外。
保险起见，李敬没有直接往港口上走，而是选择走进一处近邻港口的阴暗角落。
以他如今的元神强度，足以蒙蔽八境后期。
但这不代表他绝对不会被发现。
没人可以保证至高教廷不会有特别能耐的八境在现场，也没人可以保证现场没有理应不存在于这世上的九境出现。
有过时妙英那一茬，李敬也算长了心眼。
九境在这世上不存在？
这并不绝对。
说不准其实九境存在于世，只是人们不知道其存在罢了。
本身李敬是奔着所谓的降临神使而来。
降临神使真要存在，保不准就会是九境。
眼前有一点也很关键。
整个海港此时已被教廷所属清场，一眼看过去除却封锁四方的教廷骑士，站在海港上的都是些身着制式长袍的教廷相关人士。
他一着东大陆长袍的人出现，太扎眼了。
真要有不受无声魅影的，一眼就能看到他。
在阴影中站定，李敬眯眼眺望远方停泊在港口外边的舰队。
入目，是一批长袍极为特殊明显身份不俗的教会所属满脸虔诚与一名容貌堪称惊艳的貌美女子见礼。
远望见到这一景象，李敬精神一振。
那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圣女的貌美女子貌似是混血，其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深邃如宝石的黑色双眸，其余五官却是西方特征。
别有一番风情之余，那足以把柳思思及江旖旎比下去甚至碾压的容貌，称得上勾魂夺魄。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李敬隔着老远看过去，有一道长达10699的血条横在女子头顶。
脑袋上有血条，那肯定不是人。
圣女？
纯扯淡。
如此，倒还不至于叫李敬如何在意。
区区八境初期的异类，他动动手指就可以叫其原地升天，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而那女子头顶血条后方显示的精源数量，不得不叫他在意。
187864。
将近二十万的精源数值，这可不是一个八境初期应该有的精源数量。
正常八境初期的异类，顶天就是个位数。
可这位，比时妙英离谱了不是一点半点……
显而易见。
这女子身上问题不小。
可能她跟时妙英一样，本体以外隐藏着超强的实力，也可能其躯壳只是表象。
其体内，暗藏着某一无比强横的存在。
是九境没跑！
稍许犹豫了下，李敬挥手取出烟瞳戴上遮蔽自身气息，身体往阴影深处靠了靠双眼呈现金色。
换做以往，他只能凭借血条判断对方是不是人。
具体是什么异类，他无从判断。
如今却是不同了。
他有真视之眼。
只要有心，他想看破异类的伪装轻而易举。
真视之眼窥视，李敬眼中的混血女子身后顿时倒映出一个美到惨绝人寰合眼像是沉睡着，身后有六对纯白羽翼的女子虚影。
虚影头顶呈现出第二根血条，131454。
九境后期。
骤然见到这一幕，李敬呆了又呆。
血条倒是其次。
沉眠在女子体内这存在的形象……
至高信仰中的高级神使，六翼天使！？
素来是无神论者的李敬惊了。
此时此刻，他也确认了所谓的降临神使真实存在。
在真视之眼的窥视下，他不仅看破了混血女子躯壳下隐藏沉睡着的六翼天使，更还通过真视之眼BUG一般能力捕捉到了一丝强大的神性。
不用做对比。
他就知道隐藏在混血女子体内的六翼天使神性比早前被他击杀的新神高出了不知多少倍，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巨量的精源，与可让灵犀之心更进一步成长的神性，叫李敬蠢蠢欲动。
可也就在这时。
沉眠在混血女子体内的六翼天使像是感受到了窥视似的，猛然睁开银色双眸。
李敬见状心头一惊，赶忙退走。
虽然不确定沉眠在混血女子体内的六翼天使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窥视，稳妥起见暂时肯定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不说现在还不是蹦出去杀人的时候，他本身也不是不由分说见着异类就杀。
……
远离了港口位置，李敬收起烟瞳关闭无声魅影装作是无关人士行走在街边，心中思绪万千。
死亡之海这一趟，无疑是必须走一波。
所谓的“圣女”体内暗藏着这么劲爆的存在，又带来了所谓的至高神启示，她之后定然会随同教廷人员前往死亡之海。
她是为了什么，李敬这会讲真不太感兴趣。
真正叫他感兴趣的是。
沉眠在“圣女”体内这六翼天使的血液……
杀不杀，暂且保持观望态度。
首先得找机会给这“圣女”放个血，栽培一下自家灵犀之心使其茁壮成长才是重点。
一路晃荡着，李敬见港口那边没什么动静确认自己并没有暴露，至少对方没有捕捉到的踪迹，心思顿时多了起来。
这事，不能说有多巧。
只是在他到来之前，那所谓的“圣女”抱着某种目的先在现世来的至高教会远航路线上优先与他们进行了接触，然后通过他们与至高教廷发生关联。
前后时间差，导致圣女到港刚好是他漂洋过海到来的这一天。
“圣女”具体是何目的，李敬懒得研究。
但既然碰上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计就计一波。
孤身离开往贾斯丁港，去找可能参与远行死亡之海的龙宇的队伍汇合。
这是一个选择，但太过保守了。
跟龙宇的探索队走一路，他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在教廷与教会双重保护下的“圣女”。
相比起来。
他完全可以找机会混到“圣女”的舰队里去，顺路一起过去，期间尝试跟这“圣女”接触一波。
可要怎么混进去，这是一个难题。
依靠改貌符伪装成西方人跟“圣女”接触，无疑不可行。
不说他体内没有圣力，改貌符只是比较低阶的手段，糊弄糊弄寻常修行者尚且还行，想糊弄八境亦或九境可没那么容易。
正经来个变装，倒是没多难。
柳思思跟江旖旎如今都在他的小乾坤界里，两女都是很会打扮的人。
美瞳、染发剂，两人必然会有。
搞个金发碧眼，很简单。
至于脸庞，自称跟“圣女”一样是混血就完了。
关键，还是体内有没有圣力的问题。
正为此犯难着，片刻前才被收起的烟瞳的话音在李敬耳边响起。
“主人你若是想暂时改变体内的力量，这个我能通过清源妙法进行实现。”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清源妙法有一神通名为镜花水月，我已初步掌握。”
烟瞳轻声言说，道。
“镜花水月是一种强大幻术神通，可暂时模拟体内的力量达到以假乱真并进行使用的目的。”
迎上此番话音，李敬眼睛眨了又眨。
镜花水月可模拟体内力量以假乱真不算，还能进行使用？
认真的？
正有疑问，烟瞳感应到他的心绪解释道。
“只要有现成术式与力量运转方式做参考，任何术式体系都能进行模拟，且强度取决于主人的力量具体有多强。镜花水月的真髓便是在于，把自己也给骗过去，以一妙法神通通晓世间万法。”
“……”
李敬。
把自己也给骗过去，这叫他有点没法理解。
以一妙法神通通晓世间万法这个，他倒是理解了。
大致就是只要通晓相关术式与力量运转方式，清源妙法中镜花水月这一神通即可进行施展运用。
这，不得不说有点牛批。
沉默了下，李敬询问。
“镜花水月如此好用，想必是有代价的？”
“嗯。”
烟瞳给予肯定的回应，道。
“在运用镜花水月期间力量消耗会比较多，然后就是模拟出的力量体系不见得比主人正经施为来得更强。”
“就这？”
李敬歪头。
“就这。”
烟瞳回应。
“妥。”
李敬应声。
消耗力量，这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如今有整整四个本源的他，体内有着用不完的灵力。
多用一点就多用一点了。
关键在于，镜花水月需要以通晓相关术式与力量运转方式为前提。
很自然地，李敬转头望向雷克港中心宏伟的教堂，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开启无声魅影悄咪咪摸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二章 雁过拔毛，圣遗物
雷克港大教堂不单纯是修的宏伟，此处教堂乃是至高教廷在西大陆上设立的六十四处圣殿之一。
事实上。
雷克港本身也比较特殊。
其地理位置是在东大陆正西的同时，雷克港以外的外海中坐落了足足上万座海岛。
这些海岛上多数都有人群居住，且组成了一个名为“天狼”的岛链联盟。
与西大陆至高教廷一手遮天不同。
天狼岛链存在于外海之上，至高教廷对其掌控近乎为零不说，手也很难伸过去。
天狼岛链中人，多数跟至高教廷没什么联系。
就算有也谈不上好感，甚至其中有很多是教廷眼中罪大恶极的异教徒。
岛民中不是没有至高教廷的信徒。
但与西大陆十人里至少有八人是信徒不同。
岛链中大概百人里才有一个信徒没什么发言权，且岛上的信徒比较淳朴也相对理性很多。
一方面山高皇帝远，至高教廷没机会给岛民信徒洗脑。
另一方面是在海岛上生存，想要求个温饱比在资源丰富的内陆上要困难很多。
饭都吃不饱，谈啥信仰？
至高教廷在雷克港设立圣殿意图便是尝试辐射天狼岛链，且至今仍然还在努力。
可惜这般目的何止能够达成是个未知数。
有着上万海岛的天狼岛链力量相比西大陆整体是要弱上不少，可要撇开至高教廷从国度或联盟的角度上出发，他们的整体实力完爆西大陆上任何势力。
至高教会想拿捏他们，没那么简单。
撇开这些。
由于“圣女”驾到，圣殿中留有的大人物们都跑去了港口，李敬潜入圣殿压根没废什么力气。
当然。
就算那些大人物有在，除非“圣女”亲自跑过来，李敬凭无声魅影想要进入圣殿也不会有多废力。
进了圣殿。
李敬四处转悠一圈，很快找到圣殿封存教典的地方，朝圣所。
教典、朝圣所。
听着很是高端大气。
实际上教典就是记载着圣力使用方式及各类神术的书籍，朝圣所则是至高信徒们学习深造的地方。
教典与朝圣所每一处教廷据点都会有。
包括但不限于圣殿、教堂等集会设施。
其中圣殿中储藏的教典，通常会比较齐全。
由于是圣殿，且是为辐射天狼岛链而存在，雷克港上这处朝圣所规模异常宏大，其本身是此处圣殿建筑群最高大的建筑。
李敬找到地方多少也是吃了一惊。
事先他并不知道这里会是一处极为特殊的圣殿。
且他也没想到。
这里的朝圣所居然可以比信徒们参与礼拜的礼堂还要大……
抬眼看去。
偌大的朝圣所上下有三层，每一层按照巨大宫殿的样式铸造。
这么大的朝圣所，得有多少信仰体系相关的典籍？
驻足在朝圣所近前，李敬目光巡视左右，略微皱眉。
此处圣殿不光是大人物们集体去迎接“圣女”了，圣殿骑士也被调走了大半。
进来找到朝圣所这一路，李敬没见到有多少人。
然而在朝圣所近前，可以看到有大批圣殿骑士严阵以待守候在此。
正常来说，朝圣所这种地方是无条件对信徒开放的，不论有没天份只要你信奉至高神就有权利进入教廷麾下所有朝圣所。
朝圣所会有守护不错，可不至于有那么多人。
更令李敬感到疑惑的是。
凭借强大的元神感知他能确认，这会偌大的朝圣所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状况，不得不说耐人寻味。
想到自己进来时圣殿时没见有寻常信徒，显然整个圣殿都暂时被限制进出，李敬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但又懒得瞎琢磨。
要凭烟瞳的镜花水月伪装成教会信徒，他不能说随便整两个神术就好。
要整肯定是多整几个。
要说信仰体系的神术，他本人也挺感兴趣。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偌大的一座朝圣所里空无一人，这可是方便了他呀！
原本打算只是来借几本书看看，现在……
瞄了眼防贼似的守在朝圣所外围的大批圣殿骑士，李敬伸手摸上朝圣所的正门，元神感知悄然延伸。
下一秒。
他连人带整个朝圣所进入了小乾坤界。
无声魅影的认知干扰下，在场的大批圣殿骑士没人注意到李敬大摇大摆到来。
可好大一座朝圣所没了，他们想不注意到不行。
不谈别的。
整个圣殿最高大的建筑凭空消失，其理应倒映在地面上巨大阴影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消失。
这不。
朝圣所刚被李敬带走，原本是置身在朝圣所阴影里的圣殿骑士们集体打出一排问号，疑惑着扭头看向身后。
这一看，当时叫在场所有人呆了一呆。
有那么一瞬间。
他们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他们的朝圣所……
被偷了！
……
时间前推几分钟。
雷克港港口。
在简单会面过后，“圣女”威娜随同一众圣殿大佬御空上岸。
体内沉眠着六翼天使的她，无需主动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心念微动，对至高神足够虔诚的人轻易就能感知到她是怎样的存在。
此时在场这些圣殿大佬，对她是什么来路都已心知肚明。
众佬环绕。
大人物们一个比一个虔诚，一个比一个卑躬屈膝。
降临神使，在西大陆其实并不存在。
有的，只是一些千年以前的传说。
然而就在今天。
他们见到了一位真实存在的降临神使！
威娜的身上，充斥着至高神的光辉。
令在场所有人感到疑惑的是。
威娜降临为什么是在天狼岛链外围而非是直接在西大陆降临，又为什么优先接触了大世界来的至高教会。
是希望教廷与教会“认亲”以后彼此不要有芥蒂，还是……？
在场不只是有雷克圣殿的诸多大佬，也有来自现世至高教会的神棍跟在后面。
对至高神。
这些神棍都挺虔诚。
要不虔诚，他们的修为起不来。
但同时，他们极度贪恋如今自己手上的权势。
不仅是在场这些人。
整个至高教廷都是如此，来自现世的至高教会也一样。
尽管双方已成功“认亲”，可实际上互相有不少防备。
一家亲？
不存在的。
毕竟他们本质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圣女威娜的施为，令雷克圣殿中的教廷高层产生了猜疑，来自现世至高教会的神棍们也在猜测威娜是什么意思，同时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借着神使的名头骑在教廷头上，获得足够多的好处带回到现世去。
众人正各怀鬼胎着，上岸后站定的威娜遥望了眼港口深处圣殿，淡然出声。
“半月前失而复得的圣遗物准备好了吗？我怎么感应不到其气息？”
迎上其话音，在场明显地位最高身着红衣的一位圣殿主教巴结着开口。
“事先圣女大人托大世界至高教会所属传话有过吩咐，我等自然已经准备妥当。如今圣遗物正保存在圣殿朝圣所中，由我殿最强大也最虔诚的圣殿骑士军看守，保证万无一失。圣女之所以感应不到气息，是因为教宗大人亲自出手为圣遗物施加了封印。”
说着，这名主教献宝似的指了下圣殿建筑群中最高大的朝圣所。
“圣女大人您看，那便是我殿的朝圣所，圣遗物此刻就在其中。”
“嗯。”
威娜点头，道。
“这件圣遗物极其特殊，于死亡之海之行至关重要，此事先记你们圣殿一功。”
说话间，她屈指弹出一点纯净的荧光。
那名圣殿主教见状微微一愣，随后面色狂喜两手合十做祷告状。
与此同时，荧光落入他的眉心悄然融入。
随之。
他周身气息暴涨。
原本只是七境中期的他，原地升了一个大境界，成功步入八境。
周身暴涨的力量，叫他心潮澎湃。
周边不论是雷克圣殿所属还是现世至高教会的人见了都是眼馋不已的同时，望向威娜的目光愈发敬畏。
神使到底是神使。
弹弹手指，便铸就出一名八境强者！
这！
简直是神迹！
倘若这位不吝啬多弹弹手指……
就在众人恨不得抱上威娜的大腿怒舔一波之际，远方朝圣所如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悄然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
包括威娜在内，在场所有人打出一排问号。
下一秒。
在场所有人集体炸裂。
圣女威娜当先没有绷住，身后绽放六翼虚影轻轻一震，瞬息上天。
其余人亦是紧随其后。
负责清场守住港口的圣殿骑士军及一些跑来瞻仰圣女圣荣的信徒们见到威娜上天身后显露六翼虚影，无一不是惊了个大呆，随后集体单膝跪地虔诚祈祷。
感受过威娜圣威的，只有方才上传迎接及护送其到雷克港这一批人。
其余人，事先并不知其身份。
此刻却是他们知道了。
真有神使降临了！
然而很可惜。
这会威娜没空应付这些圣殿骑士与信徒的虔诚祷告。
一马当先来到圣殿上空，威娜俯视下去，面沉如水。
在其之后到来的一众教廷与教会所属脸色亦是难看到了极点。
才刚承蒙“圣恩”的圣殿主教满脸难以置信之余，用力揉了揉眼睛。
如果可以……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
“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冰冷的话音响起，伴随着一道冷漠的视线，叫这名圣殿主教如临冰窖。
解释？
他能给什么解释？
不说他刚刚是跟威娜在一起。
那么大一座朝圣所莫名其妙就没了，他能知道什么？
正要硬着头皮说上一句，威娜无情挥手。
下一秒。
他体内才刚暴涨成就八境的力量急速衰弱，恢复有原来的水准。
这名圣殿主教当时就傻了眼。
包括雷克圣殿所属在内，在场其余人见状不由有些幸灾乐祸之余，表面上一个个都是绷住脸没敢表现出来。
“查！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圣遗物！”
圣女威娜冷哼。
在场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堪堪成就八境没几分钟又回到七境的那一名圣殿主教。
这票人，个个是人精。
那么大一座朝圣所，说偷走就偷走。
这种事不是寻常人可以干出来的……
这事不可能随便就能查明白，哪怕查出来也未必能解决得了。
这烂摊子，谁接手谁倒霉。
眼前刚好有个背锅的，他不上谁上？
眼看着包括自家圣殿的人在内所有人都默认了自己是背锅的倒霉蛋，这名圣殿主教脸色铁青，但又没奈何。
谁叫他是雷克圣殿地位最高的那人？
……
与此同时。
小乾坤界里。
李敬将朝圣所安置在了远离小乾坤界中心的西方边界，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
李敬入目就是海量的典籍。
这里的藏书没有原先天阙宫书库里的藏书多，但几十万册恐怕是有的。
估计至高教廷掌握的大部分神术记载其中都有。
目光左右巡视一阵，李敬心念一动。
随之，模样是十四五岁三无少女的烟瞳悄然现身。
“神术由我去学应该没用？”
李敬开口。
“想要学习并驾驭神术需以烟瞳使用镜花水月影响主人体内的力量改变在圣力为前提，主人你歇着就行，烟瞳去学。”
烟瞳乖巧回应。
“好，麻烦你了。”
李敬点头。
望着不知不觉已变得异常听话的烟瞳走开，他心中颇有感慨。
当初烟瞳是他为了应付江旖旎家那事炼制。
其作用，也单纯是遮蔽气息。
现如今。
烟瞳却成了他三个器灵里最能耐的一个。
其不仅掌握了清源妙法，更还掌控了一条规则。
这还不算！
眼前烟瞳不单能凭神通镜花水月改变他体内的力量，还能代替他去学习其他体系的法术，可以让他随意体验其他体系。
这器灵，忒方便了呀！
李敬学法术，从来都是依靠状态栏开挂。
他自学的，也就是一门修炼法。
现在他却是连开挂都不用了，有什么可以让烟瞳去学。
眼看如邻家文静少女的烟瞳随意挑了个书架抽出一本书打开，一身本该是灵力的力量很快透露出圣洁气息，李敬没有去打搅她往朝圣所二楼走去。
这会出去，说不准得跟那“圣女”撞个正着。
先在小乾坤界里苟一阵，等烟瞳学有所成了再出去也不迟。
横竖没事，找几本书翻翻也不错。
一楼的教典，不在李敬的考虑范围内。
整个朝圣所。
一楼是最宽敞的，藏书也最多。
但不用翻也可以知道，一楼都是些比较基础的神术。
基础有啥好看的？
让烟瞳慢慢翻就是。
他要看，也是看些比较厉害的。
来到二楼，收藏在此的教典明显比一楼少了不少。
李敬随意找了个书架抽了一本打开，然后默默塞了回去。
嗯。
字是通用语，可以看懂。
但其中用意，根本理解不了。
望朝圣所三楼看了眼，李敬举步上楼。
三楼的藏书，很少很少。
目测大概只有不到千册。
相比二楼，少了不是一点半点。
正寻思要不要再找本书看看，李敬的注意力被一个安置在三楼中间一张书桌上的木盒吸引。
远远看去，木盒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木盒上下贴着各种像是符箓的封条，上面烙印着信仰体系特有的神文。
这啥东西？
李敬皱眉，上前来到书桌前打开木盒。
随之，一股异常圣洁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把造型奇特的女式权杖映入他的眼帘。
见着权杖，李敬微微愣神。
打开木盒后泄露出来的圣洁气息非常强大，甚至比他的三件八级仙器还要强，但这权杖看一眼就知道是人工打造。
注意。
是人工打造。
不是炼制而成。
人工打造出来的物件，可以强横到如此地步？
惊疑之余，李敬自然而然想到了朝圣所外严阵以待像是守护着什么的的圣殿骑士团。
显而易见。
圣殿骑士团守着的就是这柄权杖。
这东西……
可能是要交到圣女手上的。
想到这，李敬又不由地联想半月前至高教廷回收的那件圣遗物。
这权杖……
不会就是从死亡之海飘出来那件圣遗物吧？
正有猜测，后方楼梯口响起人声。
李敬闻声下意识转头。
入目，是江旖旎面色古怪着从楼下走了上来。
李敬见状眨眼。
“旖旎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江旖旎说了句，怪异道。
“这朝圣所是你意外发现的？”
“没有，是从我登上西大陆的雷克港上教廷圣殿直接搬回来的。”
李敬如实回应。
“……”
江旖旎。
如今的小乾坤界，很大。
但没到一眼看不到头的地步。
李敬突然搬了那么大一座朝圣所回来，在清源仙宫参悟传承石碑江旖旎轻易有了发现。
原本她不知道这里是一处朝圣所。
过来以后是知道了。
本来想找楼下烟瞳问问来着，见其看书看得那么投入，江旖旎没好意思打扰干脆到楼上来找李敬。
这一问一答，她直接好家伙。
李敬这是彻底贯彻雁过拔毛的原则了啊！
至高教廷的朝圣所都抢？
这玩意抢了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要改信至高神，学习信仰体系的神术？
正无语着，江旖旎注意力很自然地被透露着圣洁气息的权杖吸引，皱眉出声。
“这权杖……”
“可能是一件圣遗物。”
李敬开口，道。
“我这会也吃不准具体，不过这东西对至高教廷而言应该很重要。”
“……”
江旖旎。
圣遗物，这个词现世也有。
通常这词被至高教会用来形容一些极为古老又拥有强大威能，或者是受到至高神系神祇祝福的器物。
这种东西，与至高教会而言非常重要。
属于是谁碰了他们跟谁急的那种。
李敬抵达西大陆才不到半天时间，抢了人家一座朝圣所不说，还把圣遗物给抢了？
沉默片刻，江旖旎揉揉眉心选择转身下楼。
她过来也就问一问。
李敬搞什么，她懒得管也管不了。
至高教廷也不是现世的至高教会，得罪了就得罪了，影响不到龙宇对外的国际关系，由得某人去蹦跶好了。
反正以他的能耐，怎么着都不会是他吃亏。
眼瞅着江旖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李敬出声。
“旖旎你等等。”
？
江旖旎止步回首。
“刚好你来了，我要找你借些东西。”
李敬开口。
“借东西？”
江旖旎疑惑歪头。
正想询问，李敬微笑。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些有趣的状况，之后我得假扮成是东西方混血加入至高教廷。对方修为挺高，法术或者改貌符恐怕瞒不过，我得搞真实一些。你平时挺爱打扮的，储物空间里应该有金色的美瞳和染发剂？”
听得某人如此言语，江旖旎那是一愣一愣的。
李敬要的东西，她确实是有。
遥想当初，她还是挺叛逆的。
别看她如今成熟稳重温柔大方。
年轻时，她是有当过小太妹的。
所以。
李敬要假扮东西方混血加入至高教廷是什么操作？
原本有传承石碑参悟，她对外边西大陆什么状况没啥兴趣。
可李敬这么一搞，让她不由地有些好奇。
不过她没多问。
外面什么状况，哪有参悟传承石碑重要？
反正李敬在外面碰到好东西，肯定是往小乾坤界里塞。
真要有什么机缘，大概率会和清源仙宫一样整个被搬进来。
她在小乾坤界躺着等机缘上门就完了，没必要出去陪李敬疯。
以她现在的能耐，也陪不了李敬。
随手取出李敬要的金色美瞳与染发剂，江旖旎歪头扑闪了两下美目，顺手掏出几套没拆封的黑、丝恶趣味地笑了笑。
“那啥，你要不要伪装得彻底一点，顺势女装一下？”
李敬闻声嘴角一扯，收起东西心念一动，将她送回了清源仙宫。
女装，那是不可能的。
这黑、丝……
倒是之后可以给柳思思。
刚认识时，他家老婆还是常备暴击袜的。
后来确定了关系，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柳思思改走清纯路线了。
收起了作案工具与江旖旎附赠的黑、丝，李敬视线再次落在权杖之上，双眼转变成金色。
启用真视之眼。
李敬顿时发现权杖内寄宿着一股绝强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圣力没错。
但不像是源自至高神系的信仰。
至高神系的信仰，圣力是纯洁的白色。
而权杖中寄宿的力量，是暗金色。
想到这权杖可能就是从死亡之海漂泊出来被回收的那件圣遗物，西方大陆的传说中死亡之海又是至高教廷与拜占神庭神使撕X遗留的产物，李敬心生猜测之余，心念一动将在清源圣地的龙旭挪了过来。
龙旭冷不丁被挪到朝圣所里微微一愣，随即被木盒中的权杖吸引，露出嫌恶的表情。
李敬见状发问。
“你认得其中暗藏的力量？”
“认得。”
龙旭点头。
正想说点什么，李敬摆手。
“好，这里没你事了，回去吧。”
“……”
龙旭。
下一秒，他被某人送走。
送走了龙旭，李敬拿起权杖看了看。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有了龙旭的辨认，可以确定这权杖并不属于至高教廷，而是属于数万年前被干掉的拜占神庭。
而这拜占神庭，正是当初灭掉了龙旭所在清源仙宫的罪魁祸首。
东大陆的势力，被西大陆的神庭灭了。
惨遭打击的，绝不仅仅会只有清源仙宫一家。
缘由，倒是不难猜。
不外乎是要在东大陆上宣扬神的教义……
现世至高教会盘算的东征，为的不就是这茬？
当年拜占神庭显然没有成功，但成功离他们不远。
连有龙旭这般超级强者的清源仙宫都被灭掉了，其他东大陆势力再强势恐怕最终也是元气大伤。
估摸着当时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拜占神庭伤了元气龟缩西大陆，至高教廷顺势崛起干翻了他们。
事情，多半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
至高教廷为啥想把拜占神庭的圣遗物交给圣女？
按照信仰体系的尿性。
别说是其他教派的圣遗物，连其他教派的基础神术教典都是异教徒的标志，入手必然会被毁去。
他们把东西留着不算，还要交给圣女……
这玩意，怕是至高教廷想要深入死亡之海的目的戚戚相关。
第四百二十三章 装个大波，成功糊弄
一晃眼，六个多小时过去。
烟瞳看书的效率很高。
本质上她也并非是学习神术，而是将相应神术力量运转的方式记下来，然后通过镜花水月进行模拟实现可以使用。
要说神术的使用，也没有正统仙道的法术那么复杂。
不需要构建法术术式，不需要多高的熟练度，只需要知道力量运转方式即可。
只要力量足够，威力自然就大。
这可说是信仰体系的优势。
六小时的时间，烟瞳在朝圣所一楼看了两百多部基础教典。
二楼的教典她也看了不少，三楼只看了几本。
要不是李敬觉得差不多了，她可能会看得更多些。
提前一些时间，李敬已佩戴上金色的美瞳，将自己一头黑发染成金色。
唤回了烟瞳，李敬开启无声魅影离开小乾坤界。
……
外界。
此时黑夜已然降临。
雷克港圣殿朝圣所被偷，整个圣殿所有人都跟炸毛了似的，红着眼睛到处找人。
尽管事情发生已六个小时，他们依旧一点头绪都没有，所有人都知道大概率已查不出端倪。
可表面功夫总得做那么一下，意思意思。
事情是有背锅的没错，但他们也不能说表现得一点压力都没有。
再不济，也要做给圣女威娜看。
李敬回到天圣境时，原先朝圣所所在并没有太多的人留守，只是留下了一部分圣殿骑士看守“案发现场”。
毕竟朝圣所离奇消失后这里完全是一片空地，啥也没有留太多人在这没什么意义。
没人会想到，李敬这个“贼”搬走了朝圣所以后会在原地出现。
当然。
就算有人想到，即便是圣女威娜亲身在此也没办法洞察到李敬的归来。
此前在港口上她有察觉是因为李敬通过真视之眼窥视她的本体叫她有了感受，而非是她没有受无声魅影干扰。
本体以沉眠的姿态寄宿在躯壳中，尚未觉醒的她不过是八境初期的修为。
这一点，李敬有猜测。
但不确定。
正因此，为稳妥起见他没急着从小乾坤界里出来观察情况，一直等到烟瞳记下了足够多的神术才选择回到天圣境。
回归后见雷克港圣殿仅有一小批圣殿骑士守着，李敬也不多逗留，悄然离开来到港口街头。
强大的元神感知告诉他。
圣女威娜并没有在圣殿中，而是在停泊在港口的舰队中。
不仅如此。
舰队中有比早前靠岸时停泊时更多的人员集结。
看样子，圣遗物的遗失并没有影响到威娜的行程。
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再次起航去往贾斯丁港与集结在那准备前往死亡之海的其余教廷及教会所属汇合。
来到港口街道上，李敬也确实是看到除了正红着眼睛满大街盘查教廷所属以外，有巨量的至高教廷人员集结在海港上。
驻足街头稍许寻思一阵，李敬在雷克港街边找了间服饰店，一发灵神低语干趴了老板，顺了两套只有神殿信徒在祭祀礼拜时才会穿的长袍。
他不是要冒充谁，而是要混进教廷内部。
没必要非得找教廷人员制式的“校服”，也没必要非得穿上西大陆寻常人平时会穿小脚裤长靴以及披挂。
换上长袍，李敬绕开港口出海口，身化惊雷来到外海上足够远的位置关闭无声魅影显露身形。
凌空而立遥望港口舰队停泊的位置，李敬凭强大元神对舰队进行关注，顺势闭眼与体内的烟瞳进行精神沟通。
神术，不用他刻意去学。
但相应功课，他还得临时抱佛脚一下。
至少他得知道烟瞳都学了什么，又有什么用处。
一番沟通过后，李敬让烟瞳施展镜花水月，将自身体内灵力转化成施展神术需要的圣力。
说来也巧。
他体内力量刚得到转化，停泊在雷克港出海口的舰队有了动静，陆续起航往外海位置上来。
察觉舰队有了动静，李敬嘴角上扬。
表演时间到。
两手合十做祷告状，李敬低语。
“神说，要有光。”
轻声的言语，在他体内对标八境后期的强大圣力支撑下回响在附近整个海域之上，才刚从雷克港上起航的舰队人员无一不是听到了这么一句。
圣女威娜此时乘坐的，是一艘隶属现世至高教会的现代化舰船。
倒不是她偏向现世至高教会。
而是来自现世的现代化舰船乘坐起来舒适很多。
不光是圣女威娜，雷克港圣殿一众主要人物也在她这一艘舰船上。
李敬低语的连绵传来，惹得一众雷克港圣殿主要人物面色微变。
下一秒。
一道贯穿天地的粗大光柱从天而降，落在李敬身在的位置，释放出无比强烈的圣洁气息。
骤然见到这般景象，包括圣女威娜在内整个舰队中所有人呆了一呆。
“真言术！？这强度……”
在圣女威娜身边化身舔狗一名的圣殿主教满脸骇然。
话音未落，又是一名近处同样化身舔狗的主教模样低声开口。
“是个高手，实力比圣女还要强上几分……”
这两位主教，实力都比较强劲。
在整个舰队中，除了表面是八境初期的圣女威娜以外就数他二人最强。
但实际他俩也就是七境后期。
两人对李敬的实力有了评价，顿时叫舰船上其他人议论纷纷。
圣女威娜则是眉头紧锁。
纵观整个至高教廷，八境强者其实不少。
但八境后期，距离九境只差临门一脚真心没几个。
现如今为了死亡之海，教廷是有一批八境顶级战力集结到了贾斯丁港上，可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八境后期。
毕竟于至高教廷而言，八境后期是牺牲不起的顶尖战力，不宜前往死亡之海。
这会怎么莫名蹦出来的一个？
威娜神色凝重。
如此状况，她不得不提起警惕。
她这降临神使虽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与至高教廷真正意义上的高层人物接触。
除却接触到她这一批人，教廷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们都没见过她本人。
自家的事，自己知道。
至高教廷信奉至高神系不错，见到她无一不会如同见到主神。
可就算是至高神亲临也无法确保，被权势腐朽了不知多少年的教廷会不会有某些强横存在因为她的真实身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在其他位面的至高信仰中，类似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且不是发生一次两次。
事实上。
降临神使遭到亵渎，十次里有九次是“自己人”。
假如眼前这一个是因为在场其他教廷所属见过她以后通报教廷核心，为了某种目的到来的教廷强者，可能会对她不利。
区区八境后期，亵渎不了她。
但如果没有防备，对方又很有手段，她保不准得翻车。
就在威娜有所猜疑之际，远方光柱降临之处空间破碎。
隔着老远见到这般景象，整个舰队中所有人脸色又是变了一变。
破碎虚空！
这他喵的……
就算是教宗也办不到啊！
威娜亦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空间的权能。
所谓权能，其实就是规则。
只不过东西两边叫法不一样，本质上是同一个意义。
理应是至少九境才能驾驭的力量，受到一个八境后期掌控，如何能叫威娜不色变？
这种能耐，根本不该是天圣境人会有的不说。
空间的权能，于至高神系及附属体系而言极为特殊。
仅有至高神本尊、其嫡系属神才有机会掌握，其余主神无缘涉及。
偶尔是会有几个信徒人品爆发掌控空间的权能，得到至高神本尊的青睐，但那也是九境以后的事。
这……
来人究竟是谁！？
威娜惊疑不已。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形由远至近碎裂空间数次转眼间瞬移过来。
仅是威娜一个愣神的时间，人已来到她的面前。
来人近在咫尺，威娜浑身汗毛倒竖。
她并不是至高神的嫡系，可却非常清楚这般权能有多么恐怖……
李敬装了个大波到来，登船在威娜面前站定还没来得及继续表演便见后者瞅着自己脸色泛白，不由有些莫名。
为了可以顺利接近威娜，他当然是表现得越强越好。
因而他一点不含糊，一发八境后期水准的真言术整出一个圣光照耀天地的效果，顺带还用上了空间的规则。
这一下，怎么好像做戏有点做过了？
眼前本该高高在上的威娜一副受惊少女的模样，讲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关键人会被他吓到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再看舰船鸦雀无声，不论是教廷所属还是教会所属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地看着自己，李敬迎风凌乱之余表面上声色不动，两手合十做祷告状向威娜致礼。
“愿至高神的光辉忽悠着你。”
迎上致礼，威娜愣了一愣，而后下意识回应致礼。
“愿至高神的光辉护佑着你。”
李敬见状咧嘴露出极具亲和力的一笑。
“没想到降临神使与我一样，是东西混血。如此，我们说话方便了不少。”
说话间，他目光看了看左右，视线落在威娜身上。
“我是亚瑟，至高神的信徒。冒昧前来是因受到了神谕启示，前来协助神使。”
此言一出，别说是威娜，在场其他人也都是懵了。
神谕启示？
他说……
他受到了神谕启示！？
教廷与教会所属口中的神谕启示，多数时候是扯淡。
但神谕启示，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至高神系降下启示的时候很少很少，几百上千年才在一些特别的时期有那么一次。
能得到神谕启示。
那这位……
就是一名圣徒了！
一时间在场不论教廷所属还是现世教会所属都是肃然起敬。
威娜本人亦是不敢怠慢。
旁人或许可以不在意，但她却是不得不在意。
李敬口中说到的神谕启示，是源自至高神本尊。
这她哪敢怠慢？
虽然某人这一来叫她心生了不少疑虑，死亡之海一事也没道理会惊动至高神本尊，但人在面前她不得不慎重应对。
关键，李敬掌控的还是空间权能。
换做其他权能，威娜还可能有一些质疑。
至高神本尊欲要插手，凭神谕启示指定了一名圣徒前来且又赋予了他暂时使用空间权能的能力，这不是完全合理了吗？
顾不上多想，威娜郑重致礼，躬身道。
“圣徒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神尊可有什么吩咐？”
烟瞳在学习神术期间，李敬也不是完全闲着，有做不少文化功课。
至高神系。
上到主神、神使，下到信徒人员，哪个不是忽悠人不偿命的角色？
想要忽悠他们，功课当然是得做足了。
正因此，他特意点明自己是受到了至高神本尊的神谕启示。
眼前他显然是成功唬住了威娜，但状况又叫他有些莫名。
他并不知道空间权能是至高神独有的特殊权能，在他们东方正统仙道的体系中空间的规则虽然比较特殊，但因为是唯一的规则有机缘掌控的人自然能够掌控得了。
这会威娜在他面前显得各种谦卑，甚至低声下气，叫李敬满头雾水。
神使，还能这么卑微的吗？
他也就是扯了一嘴神谕启示，至于吗？
莫名归莫名，李敬微笑。
“神尊仅是降下启示让我协助神使，并没有言说其他。在有新的启示到来之前，此行以神使为主。”
李敬这波，叫滴水不漏。
透过对至高教廷相关典籍的研究，他已得知至高神系有很多主神。
眼前威娜的表现，叫他很轻易看出前者不是至高神的嫡系。
这波，留个悬念最好。
至高神他老人家只让我协助你，暂时没说有什么目的，但后续未必不会有新的启示。
威娜已成功被李敬唬住。
迎上他这般话音，她不疑有假轻轻点头。
“既是如此，此行就有劳烦圣徒辅佐于我了。”
说着，她犹豫了一阵，开口道。
“实话不瞒圣徒，我这一趟遇到了困难。进入死亡之海至关重要的圣遗物不慎遗失，此行恐怕不会有多顺利。不过依照我的猜测，偷取圣遗物的人最终也会出现在死亡之海，届时我们还有可能可以夺回圣遗物。”
李敬闻言点头。
“没了圣遗物确实有点难办，不过此事神使你心中有数即可，有必要时我会协助你。”
说着，他微笑道。
“甲板上风大，神使不知方不方便与我一同去船舱里说话？死亡之海之行我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我这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威娜闻声没有含糊，侧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
－－－－－－题外话－－－－－－
不小心睡着了，今天就这些了……明天更多些。
第四百二十四章 清纯神使，至高神系那点事
几分钟后。
舰船船舱，李敬无言坐在一张沙发上。
近前。
方才在他面前尚且只是有些许卑微的威娜低眉垂眼站立在那，姿态堪比被各种姿势调、教过几万遍的小媳妇，除了乖巧还是乖巧。
这状况，讲真把李敬有点整不会。
唬人，确实是他的强项。
可威娜这被唬得未免太彻底了一些。
李敬不是如何迟钝的人。
他知道威娜一定是对自己有了些意料之外的误解。
具体是何误解，李敬摸不着头脑。
不过大概，他有点意识。
问题，应该是出在他以至高神圣徒的身份出现。
威娜侍奉的主神，估摸着在至高神系中地位比较低。
又或者。
她侍奉的主神长期受到至高神的嫡系压迫，跪久了导致站不起来。
李敬心生猜测，随后很快放弃思考。
威娜侍奉的主神是谁，又在至高神系中有怎样的地位，讲真他一点都不关心。
毕竟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可能见到其本尊。
李敬素来比较务实。
无缘见到的，无需惦记。
眼前近在咫尺的威娜，才是值得他关注的重点。
明摆着独处之下威娜面对自己卑微到不行，一副以自己为主的模样甚至自己不开口她都不准备坐下，李敬不由有了些许小心思。
干死这小娘们升个九境，在去到死亡之海之前他不做考虑。
且眼前虽是被唬住的，但至少人没对他表露恶意还卑微到这种地步……
这要说辣手摧花，实在是有点难。
不过神性血液这个事，照眼前这情况似乎可以提前安排起来。
稍许斟酌过后，李敬决定先试探一下。
有了想法，他轻轻抬手。
“坐。”
威娜不知李敬是冒牌货，只当其至高神的嫡系圣徒，而且是地位极端崇高的那种。
能得到至高神授予空间的权能，这地位能不高？
在外人面前，她尚且需要故作姿态。
再不济给她家主神挣点面子，不能让信徒们觉得她太过卑微，继而影射到她家主神头上。
说简单点。
就是得让她家主神在人前保持牌面，不可太过掉价。
此刻与李敬独处，她是不敢有丝毫姿态。
她是六翼天使，于至高神系中是神仆。
但在她的真实地位，其实也就是那样。
神仆嘛！
说到底就是仆从。
本质上在至高神系中，拥有六翼的她只是比其他羽翼少些的神仆强一点点被赋予了神性，然后地位高那么一点点。
在信徒面前，她当然崇高不容亵渎。
可要碰到像李敬这般极为特殊受到主神青睐的圣徒，她的地位远远不如，尤其是当圣徒的主神神格高过她侍奉的主神时。
至高神系，等级制度非常严苛。
下位神见到上位神，需保持最崇高的敬意。
此外神仆未必能代表主神的意志，然有些比较特殊的圣徒却可以称得上是主神的代言人。
用比较通俗的方式去理解。
可把至高神系看做是一家外企。
通常在外企中当老大的歪国人，在公司本部往往只是基层小员工，且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吊起来随便蹂躏的主，外派到分公司当地后其摇身一变分分钟就是大领导。
然这领导再大，当总公司有稍微有点牌面的小领导“空降”时一切将被打回原形。
撇开这些。
李敬抬手请坐，叫威娜微微一愣。
关键，某人这随意得有点过份的抬手动作幅度有点小。
指的不是旁边的位置，而是……
犹豫着看看满脸淡然的李敬，威娜红唇轻咬纠结一阵，默默上前半步侧身坐到他腿上。
？？？
李敬。
威娜因误解而产生卑微，他已充分认识到更因此有了想法。
但他没想到可以到这种程度，以至于直接投怀送抱！
好歹是神仆中第二序列的六翼天使，再往上就是初步拥有低阶神格的八翼天使了，白给给得那么干脆真的合适吗？
他不就是一个跟至高神沾点关系的圣徒？
佳人在怀，李敬各种凌乱。
关键威娜是长得真的好看，高不可攀的气质更有点类似玉怜，叫人见了就忍不住有把她摁在地上摩擦一波的冲动。
只不过玉怜那是浑然天成的魅力，威娜则是叫人想要征服她。
这会人坐上来了，李敬也不好说叫人下去，跟她来个相敬如宾。
其他倒是没什么。
万一威娜因此察觉点什么，他可能会很尴尬。
威娜不知李敬具体的底细，他同样不知前者具体的底细，全程都是靠猜。
此刻在看李敬看来。
威娜敢坐上来，大概在至高神系中神仆跟教廷圣女一样，表面光鲜实则只是大人物们的玩物。
这方面，倒也不能说是李敬误解。
在至高神系中，神仆既是工具也是玩物。
他们被创造出来即是为了满足至高无上的主神们的任何需求，包括生理。
当然。
不是随便什么神仆都能得到主神的青睐，像威娜这种第二梯队的尚不够格，再往上初步拥有神格的八翼天使才有资格成为玩物。
在某些时候，倒是会有一部分神仆被赏赐给主神极度青睐的圣徒。
但极少会赏赐威娜这般第二梯队的六翼天使，通常是赐予更低阶的神仆用来奖励自己的圣徒。
李敬不知其中具体，至高教廷的教典中也没可能记载这些。
眼前这般局面，他只能硬着头皮享受一波。
装作是很自然的模样揽过威娜的纤腰，李敬敏锐地察觉到后者身子随着自己的动作僵了一僵，心下不由暗笑。
这小妞看着白给给得挺干脆，实际上挺怂的？
借此，李敬也算确认威娜在自己面前是真的完全不敢反抗，没必要再多做试探。
有了确认，李敬顿时有了大胆的想法。
抬起一手捏住威娜的下巴，迫使略有些娇羞不敢看自己的她抬起头来，李敬嘴角含笑。
“我需要一点你的神血。”
李敬暧、昧动作，叫威娜止不住有些慌乱。
此时的她，其实很矛盾。
假如李敬要她，她不敢反抗。
但若是遭到亵渎，她将无法再回去主神的身边。
无论被迫还是自愿，被亵渎过的神仆已不再称得上主神的所有物。
硬要回去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彻底毁灭。
原以为李敬抱上了自己下一秒就要兽性大发，不料迎上居然是这么一嘴。
稍许愣神了下，威娜丝毫不含糊挥手取出一把缭绕着圣洁气息的匕首，抬起手腕就是“噗”的一下。
李敬见此心头一跳。
这位下手是真的狠。
一刀子下去，近乎都要把手腕给齐根割断。
这一下，把李敬整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不傻。
人明显是担心他兽性大发才这么果断，尽一切可能满足他。
这要之后摊牌了……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李敬手上同样也是一点都不含糊，挥手收取威娜近乎断裂的手腕上仿佛不要钱一样涌出的神血，直接送进小乾坤界浇灌灵犀之心。
威娜体内的神血，没有叫他失望。
堪堪萌芽的灵犀之心得到浇灌，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了起来，转眼间就长成为一颗茁壮的树苗。
伴随着这般成长，小乾坤界里亦是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整体空间在原有的基础上暴涨了整整一倍，然后是日月星辰得到演化有了白天黑夜，紧接着原本在李敬栽花种树养灵兽勉强算是有了些许生机的小乾坤界逐渐开始真正孕育生机。
被收取、栽种在小乾坤界的灵草灵植迅速成长，李敬成就八境之后自动拓展的空旷空间与灵犀之心成长拓展的空间萌生绿意，转眼间无数花草树木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这般变化，令李敬喜上眉梢。
演化日月、孕育生机，这意味着他的小乾坤界离自成天地更进了一步。
尽管暂时没有本土生灵出现，可已然有了基础。
且李敬有一种感觉。
破土而出继而成长的花草树木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寻常植被不错，但有了这些基础不用自己做什么，小乾坤界经过一段时间的岁月流逝便会有本土生灵初生自然呈现。
比较可惜的是。
威娜的血液显然只能让灵犀之心成长到小树苗的程度，要能再长一些，不用等待岁月流逝自然演化的本土生灵应该就会出现。
看了眼怀中割断手腕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威娜，李敬口中低语。
“神说，我可治愈一切。”
随着他平淡的话音，一股圣洁的力量洒落在威娜腕部的伤口中，转眼治愈了她的伤痕。
威娜见此神色微动。
刚刚一时情急，她也没多想。
掏出圣器就给自己来了一刀，这伤口很难搞。
倘若不令沉眠中的本体觉醒，短时间内她无法令其治愈。
偏偏出于某些顾忌，她不能贸然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
原本还有些犯难，不想李敬的真言术居然瞬间治愈了自己的伤势。
这种事，恐怕是她的本体觉醒也办不到。
一时间她更加笃定李敬是极其特殊的圣徒，深受至高神本尊的厚爱。
有了笃定，威娜原先多少有些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不少，且有意无意往李敬怀里靠了靠。
眼前，毋庸置疑是条大腿。
要能抱上这条大腿，就算回不去主神身边也没什么。
圣徒，有时候也是会成神的。
甚至有可能会被主神直接赐予神格。
李敬作为圣徒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又受至高神厚爱，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一飞冲天了。
倘若自己提前与他“绑定”缔结嫡系联系，日后他拥有神格时，其嫡系也将得到蜕变。
像威娜这样的六翼天使，想要更上一层楼很难很难。
且事实上。
如无意外，像她这样的神仆从被创造出来时开始就注定了层次。
提升层次的契机，只有三种。
一。
侍奉的主神神格提升。
二。
受到其他高位主神眷顾，缔结嫡系联系，受其神格影响产生蜕变。
三。
就是李敬这种情况。
一个可能成神的“潜力股”。
不论他未来拥有的会是什么层次的神格，只要是神格，即可引发嫡系神仆更进一步的蜕变。
用东方俗语来说，即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眼前叫威娜心态产生变化的，另有一个关键因素。
她这一波，已很大程度上失利。
圣遗物还没来得及到她手上就被人偷走，如果找不回来，她将不可能完成这次下界的使命。
届时回去主神身边，必将受到责罚。
高高在上的主神，不会在乎具体是不是她的过错。
主神看重的只是结果。
对自己的主神，威娜绝对忠诚。
但她不傻，也不想就此逝去。
眼前有了一条康庄大道，她当然得努力争取一下。
李敬不知威娜心中所想，但有察觉怀中这小妞心态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面色古怪之余抄过她双腿横抱着她站起。
迎上这般变故，威娜下意识地抬起两条藕臂抱住李敬的脖子。
再看李敬注目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威娜娇羞合眼一副任由采摘的清纯模样。
论怎么当女人，威娜生来就会。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没机会用上这些与生俱来的“技能”。
主神，瞧不上她。
她也不可能说随便就看上寻常圣徒。
至于其他神仆……
神仆之间严禁发生那种关系，偷食禁果结果只有被毁灭。
正静待采摘，威娜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有一条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
？？？
威娜满头问号着睁眼。
被放在沙发上，这没什么。
说不准李敬喜欢在沙发上来呢？
所以。
他给自己盖个毯子算什么？
正懵圈着，李敬非常贴心地扯了扯毯子给她盖了个结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你刚刚放了不少血，好好休息。”
李敬温和开口。
“……”
威娜。
她就寻思着，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还是怎么的？
这李敬居然都能忍得住？
要知道。
作为六翼天使，她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符合男性喜好的最优解，哪怕只是降临后躯壳亦是如此。
她自愿献身，除却见惯了这种场面有数不清的神仆可以采摘的主神没有任何男性忍得住。
威娜躺在那一脸不解，李敬却是丝毫不做逗留转身离开。
威娜确实魅力过人。
换做旁人，她要白给定然忍不住对她上下齐手。
不谈别的，谁不想上个天使快活一哈？
可惜李敬是被玉怜“开发”过的人，威娜一副自愿献身的姿态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
像块木板似的往那一躺……
就这？
根本没法叫他意动。
事情莫名发展到这地步，李敬暂时也不想招惹这女人了。
原本他找威娜独处并非是想要神血，只是想了解死亡之海。
出乎意料地获得了神血，还进行得贼顺利叫他改变了主意。
威娜已莫名其妙被他忽悠瘸了，等到死亡之海该说她都会说，没必要急这一时。
眼下能保持一些距离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免得露馅，亦或是再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
眼瞅着某人走得飞快一溜烟就没影了，威娜躺在沙发愣了半天，自降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
舰队航行很顺利，全速行进之下速度也不算慢。
约是两天时间过去，舰队绕着西大陆航行了小半个圈，来到面向死亡之海与南蛮大陆的贾斯丁港以外的外海上。
这两天时间，李敬都躲着威娜。
没辙。
这女人整天跟狗皮膏药似的，碰上了免不了要应付一番。
很麻烦。
某人躲着自己，这叫威娜很无奈。
不过她没有轻言放弃。
好不容易看到出路与更进一步的希望，要不掌握在手里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于是乎。
在一艘小小的舰船上，两人进行了一番猫捉老鼠的游戏。
威娜整天盘算着找机会要跟李敬聊聊人生理想，后者则已各种理由搪塞拒绝与其独处。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叫舰船上教廷与现世教会所属一脸懵逼。
明言人都看得出来。
威娜这是看上了李敬，想尽办法要倒贴。
这种事放在常人身上，不论在天圣境还是现世都谈不上有多稀罕。
倒贴嘛！
常有的事。
只要你够强够富，总会能吸引一些女人。
可威娜跟李敬一个是降临神使另一个是至高神的圣徒，这怎么还能发生倒贴这种状况？
谈恋爱劈情操，难道不是凡人才会做的事？
所有人都满头雾水，但同时也把握到李敬身份极端不俗。
圣徒，比降临神使更少见。
但至少教廷与教会的发展历史中都有出现过。
然而像李敬这般能叫降临神使化身痴女想尽办法倒贴足以载入史册的圣徒，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
一时间诸多教廷与教会高层也是有了不少小心思。
一些比较大胆的女性高层，也是开始变着花样把自己往李敬身边送。
她们不敢明着跟威娜争。
但趁某人避开威娜时，未尝不是她们的机会。
如此状况，叫李敬不堪其扰。
也叫他长了见识。
TM这根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他只是混上船整了个圣徒的名头，除了要了威娜的血液其他啥也没来得及做。
莫名其妙的，从上到下都开始送！
这帮人到底搞什么鬼？
要不是舰船始终在航行没法进入小乾坤界，为了清净李敬恨不得干脆躲进去。
好在到了贾斯丁港附近停航，包括威娜在内其他人都顾不上再纠缠他了，各自都忙活了一些私密事宜。
李敬没有贸然参与进去。
此行威娜、教廷以及现世至高教会所属看似是个整体，实则都有自己的盘算。
他要参与进入，显得很不识趣。
且他虽有做不少“功课”，但只针对至高神系。
本质上他对死亡之海没有任何了解，参与太多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其实是个大忽悠。
深夜时分。
李敬立足在甲板上遥望远处贾斯丁港。
他所在的舰队，没有往海港上靠。
主要也是靠不了。
放眼看去。
贾斯丁港以外的海域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舰船，港口位置直接是船挤船，海上稍微有点浪头就得蹭在一起。
这要靠过去，纯粹是自找没趣。
港口以外茫茫多的舰船中，隶属至高教廷的舰船目测超过两千。
现世至高教会的也不少。
但更多的，是隶属各种不同西大陆势力。
李敬对西大陆暂时谈不上有啥了解，不过眼前一幕算是让他明白，尽管至高教廷一手遮天，可在西大陆上该有的国度级势力一点都不少。
且与现世的格局类似，西大陆上的国度是以教廷为主不错，但其中不乏有表面迎合教廷实际却并不安份的国度。
除却西大陆势力的船队，李敬还看到不少隶属现世东西方势力的船队。
龙宇及北方神国也有船队在其中。
这一波去往死亡之海，人数真心不少。
粗略估计，在海面上漂泊等待起航的舰船少说能有七八千艘。
按一船两千人计算，得有一百五六十万人左右。
毫无疑问。
这一趟会死很多人。
死亡之海不是善地，这只是其一。
其次是。
如此阵势显然是至高教廷与现世至高教会同流合污故意搞出来，否则以至高教廷在西大陆上的影响力，哪至于有那么多人插这一脚？
他们，需要炮灰。
参与进来的人当然不会有几个是糊涂的，该懂的自然会懂。
但死亡之海深处的好处吸引了他们，促使他们愿意铤而走险。
正遥望远方，威娜悄然来到李敬身边。
“亚瑟大人，安排都准备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又要起航了。”
听说要起航了，李敬倒也没再刻意避开这女人，看了她一眼问道。
“从贾斯丁港去到死亡之海具体多久？”
“如果进行顺利，大概三天左右。”
威娜回应，道。
“不过在靠近死亡之海前，我们需得经过一片有巨型水生魔兽栖身的海域。随行舰船那么多，航程必然会受到影响，届时还请亚瑟大人与我一同出手对付那些比较强大的巨型水生魔兽。”
说着，她继续道。
“为进入死亡之海探索能更顺利，我们需要确保有足够多人的进入死亡之海区域，在这之前若有太多牺牲者出现，可能会导致我们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好。”
李敬点头，很是干脆。
威娜口中的“计划”，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他并不关心这些。
反而是威娜提到在进入死亡之海前会有水生魔兽可以杀，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正愁没地方收割精源步入九境，又不方便对各种倒贴的威娜下手，这不是有盼头了吗？
需要他跟威娜出手的水生魔兽，那至少得是八境。
它们能提供多少精源，李敬不期待。
他期待的，是能碰上多少水生魔兽。
如果数量够多，由经验转化成精源也很香！
眼见李敬应下了自己的请求，威娜美目扑闪两下。
“亚瑟大人，我有一个疑问。”
？
李敬转头。
迎上注目，威娜红唇轻咬眉目含羞带怯。
李敬见状嘴角一扯。
很明显，这位说完了正事又要是开始想办法倒贴了。
倍感头疼之余，李敬心一横决定选择来个缓兵之计。
不论如何，先叫这位消停着点。
等到死亡之海用完了这位，自己直接溜溜球永远债见。
有了想法，李敬当即付诸行动，伸手揽过威娜纤细的腰肢。
“别太心急，正事要紧。等这一趟结束，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威娜骤然被搂过去，愣了又愣。
她还什么都没说正在酝酿呢，这位怎么就转性了？
转得还这么直接……
威娜小心思不少。
心态发生微妙转变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才降临没多久的她本质上也属于比较单纯的那种，不知道人类在情感上那些花里胡哨的道道。
渣神，她见过不少。
但神，从不会用骗的而是上完提裤子走人。
听得李敬一句“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威娜当时就身子骨软了七分，小鸟依人地依偎到他怀里，轻声言语。
“一切都听亚瑟大人的。”
李敬听到这么一句，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一抽。
至高神系能在现世西方及天圣境西大陆发展得那么强大真心是个奇迹……
……
第四百二十五章 至高神咒，局势奇妙
一个多小时后，少说有七八千艘之数的舰队逐渐开始分批远离贾斯丁港，浩浩荡荡起航。
你别说。
这么多舰船一起出航竟是丝毫不乱。
隶属西大陆的各个势力与现世其他势力都很默契地避开至高教廷及现世教会的舰队，让他们走在了前面保持队形的同时，各自抱团组成了小团体。
李敬瞅着这样一幕，颇有感慨。
在天圣境西大陆，至高教廷着实发展得很是扎实。
明明西大陆各势力的舰船来得数量一点都不少，甚至在数量上完全碾压至高教廷，竟然愣是没有一个刺头。
换做现世，像白鹰之流早蹦出来了。
开玩笑。
偶尔迎合你一下，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一些对至高教会阳奉阴违的，在有出头鸟的前提下也不会介意跳起来二五仔一波。
然而此刻眼前，真心就是至高教廷说了算。
来自现世的势力，此刻自然是消停得不得了。
现世来的势力毕竟只是探索队，整体实力有限。
即便是“哪都有”的白鹰，在面对称霸整个西大陆的至高教廷面前也不敢随便蹦跶。
说穿了。
白鹰这一趟也就来了个守护神，然后来了几个七境而已，人有没有在西大陆这边还不一定。
不要说至高教廷潜在的强者，降临神使威娜一个不乐意，他们的舰队立马就在这汪洋之上蒸发得连块铁片不留下。
现世科技与仙学结合的产物，确实牛X。
只要有所准备，搞死八境那是分分钟的事。
甚至九境在万全的准备下，也能硬碰。
然这有所准备的前提，放在天圣境并不适用。
不说现世人在天圣境人生地不熟，前来探索秘境的探索队也是什么都带着，顶天就储物空间里揣上几颗核弹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这波，来自现世的至高教会也是跟着自家“亲戚”沾了光。
要不然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他们哪可能成为领头羊中的一员？
撇开这些。
李敬所在这一支舰队停泊在外海上没有靠近贾斯丁港，又是降临神使威娜所在的舰队，自然而然就占据了领航的位置。
这就叫李敬有点蛋疼了。
此去死亡之海，凶险必然有的。
走在最前面当先面对凶险，这他倒是乐意见到。
只是龙宇与北方神国的舰队也在，他怎么都得照顾上那么一下。
这会两路舰队远远地落在了很后面，鬼知道距离他有多么遥远。
这要发生点什么，他未必顾得上。
且眼前这状况，他也办不到用通讯器跟他们沟通一下。
没辙。
航行的编队实在太大，非是停泊状态又必须保持航行间距，此间距离已完全超过专用通讯器在秘境里的有效通讯距离。
……
航路，很漫长。
浩浩荡荡的舰队整体起航后，李敬再一次默默躲到了船舱里。
主要在他有所“表态”之后，只见渣神没见过渣男的威娜好似完全认定了他似的，在人前也不给自家主神挣牌面了，啥事不管就跟他屁股后头一副为他鞍前马后的模样。
甚至李敬敢肯定。
只要自己多给些保证然后勾勾手指，威娜立马就能把自己剥干净扔床上去。
这位，是真没见识过什么叫人心险恶啊！
如此状况，平白叫某人有了些许负罪感。
人这么单纯，自己糊弄她糊弄到这份上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事情到这份上，李敬也算是彻底看穿了。
啥降临神使，不过是没什么阅历空有一身力量的女人。
威娜不是没脑子。
她的盘算与小心思不少。
可与人相比，她跟缺心眼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古往今来，哪个时代不是人吃人？
不论现世还是秘境空间，只要有人地方，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便不会停歇。
最基本的信任？
那是这世间最大的谎言。
李敬不知至高神系来自何方，威娜降临又是栖身在何处。
在那只有神说了算的世界，像威娜这般所谓的神仆或许会有自己的想法，但可能只是那么一点想法他们就将万劫不复，导致他们不敢随便有一些不该有想法也不敢去想。
人，为什么可以成为万灵之长？
因为人这种人物，懂得根据不同状况进行思考。
……
晃眼，两天半的时间过去。
死亡之海，近了。
清晨时分。
笃笃两声，李敬凭“圣徒”的身份换来的单独隔间门扉被人扣响。
随之，一个陌生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亚瑟大人，我们已靠近有大量深海魔兽栖身的海域，威娜大人让我通报你一声，请你去甲板上一叙。”
听得门外话音，李敬精神一振，果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头跳起。
这两天半的时间，着实把他给闲坏了。
到外面溜达，不光得被威娜盯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主教也瞅准了机会贴上来。
这叫他如何吃得消？
唯一的出路，就是以要修炼为名把自己关在船舱里。
整整两天半的时间，他像条咸鱼躺在床上。
倒不是他不想找点别的事情做，而是没啥可以做。
舰队在航行位置不断变化，他也没可能说进去小乾坤界找柳思思练个功亦或跟江旖旎聊聊人生理想，只能躺平。
快步上前将门打开。
入目，是一名容貌过人身着红袍的金发女子。
这女子，很吸睛。
一头金色的大波浪，配上撩人的身段与目测至少E起步的胸怀，瞧一眼就能叫人记住。
但对这女子，李敬完全没有印象。
再看其一身红袍，很明显是教廷内部天花板级别的红衣大主教，他断定这女人不是舰队原有的随行人员，是临时过来的。
红衣大主教，这支舰队里只有一个。
只不过那一位不仅是男性，且因为圣遗物被盗，遭到威娜嫌弃自觉去了随行的其他舰船。
定睛审视同样在审视自己的金发女子，李敬微笑致礼。
“愿至高神的光辉忽悠着你。”
金发女子见状还礼躬身。
“愿至高神的光辉护佑着你。”
两相见礼，李敬也不跟这女子说别的，缓步往甲板去。
这女子，定然不同于寻常教廷所属。
是不是地位尊崇的红衣大主教，这只是其次。
关键是她能来这艘舰船，让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自己身边的威娜乖乖呆在甲板上，由她过来通报。
换做之前，威娜定然是自己过来。
显而易见。
这女人很有东西。
不过李敬懒得研究她是什么来路。
外面有大量深海魔兽栖身的海域等着他去瞧瞧，研究这女人是来路做什么？
女人，哪有魔兽来得香？
眼见李敬跟自己打过招呼就走甚至没多看自己一眼，金发女子微微一愣，嘴角含笑跟上来，道。
“亚瑟大人，我们是第一次见，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丽西亚，光辉女神的信徒，是现任至高教廷裁判所审判长。”
李敬闻声脚下一顿，扭头看了过去。
裁判所审判长。
光是这职务，就足以让至高教廷上下除教宗以外的所有人对她敬畏七分。
宗教裁判所嘛！
懂的都懂。
当一位审判长找你时，除非彼此相熟，她大概率不是来做客而是来审判你的。
回过头来。
正常情况下，至高神系的信徒从上到下都不会单独信奉某一位主神，哪怕有也不敢明着说出来。
只有圣徒，才敢也有资格单独信奉一位主神。
艾丽西亚这般自述，等同于明摆着说我是一名圣徒。
一名真圣徒，出现在了李敬这假圣徒面前。
且还是裁判所所长的身份……
自己暴露了？
李敬心下惊疑，随即否定。
假如自己真的暴露了，艾丽西亚不会单纯跑来通报自己，而是带着审判所的一众强者过来缉拿他。
目前这状况，应该是她口中的光辉女神欲要插死亡之海一脚，临时指定了她成为圣徒来到了舰队之中。
正有思绪，艾西莉亚见某人止步看着自己沉默不语，笑盈盈着道。
“对于我的到来，亚瑟大人你似乎很惊讶，说实话对于亚瑟大人你的存在我也很惊讶。此后还请亚瑟大人多多关照，光辉女神赐予我圣徒的身份并非是为了与至高主神作对，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不过你我各为其主可能会有些不愉快，为避免那般状况发生，不如事先约定此行各凭本事？”
艾西莉亚这话，说得那是相当地直白。
告知自己到来不是为了跟李敬作对的同时也告诉了他，光辉女神跟至高神有点不对付。
这一茬，讲真有点把李敬整不会。
他对至高神系的了解，源自于至高教廷的教典。
教典里哪会对针对至高神系内部矛盾亦或是神与神之间不对付的记载？
在教典里。
至高神是至高无上的主神，整个至高神系都是他说了算，此刻艾西莉亚的出现却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意外，倒是谈不上。
神，并不是无欲无求。
至高神是至高神系的老大不错，但没人规定其他神不想上位。
基本在所有的神话故事里，神与神之间更都是各种“贵圈真乱”。
今天谁睡了自己的闺女，明天哪个当妈的又干死了自己亲儿子，后天当爹的又镇压了自己亲兄弟……
眼前让李敬在意的是。
艾西莉亚不知他是假圣徒，居然还能这么跳。
事先约定，各凭本事。
这光辉女神，真就不怂至高神？
所以……
艾西莉亚口中的“目的”是啥？
沉默片刻，李敬无声点头表示认可，继续前行。
面对一个真圣徒，他不宜掰扯太多。
艾西莉亚见某人姑且算是有过表态倒也没说其他，与他并行往外面走。
……
没一会，两人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此时不光是这一艘舰船，临近舰船上教廷与教会所属都已组成了阵势与迎击团体，各舰船炮口充能严阵以待做好了炮击准备。
李敬与艾西莉亚所在这一艘隶属至高教会的旗舰上，威娜孤身在舰首上迎风而立。
瞥见李敬与艾西莉亚上来甲板，她视线落在后者身上微微眯眼，而后稍有些忌惮着挪开。
李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有了不判。
艾西莉亚信奉的光辉女神与威娜侍奉的主神也不对付。
且两者地位不对等，威娜的主神弱势很多。
这波，是经典先来的不如后来的。
一旁艾西莉亚同样有将威娜的表现看在眼里，嘴角不经意间闪过一些不屑，而后止步对李敬道。
“亚瑟大人，威娜大人似乎并不怎么欢迎我，我这就先不打搅了。我的亲信出发比你们晚了一些，但裁判所原本就有一定人员随行。我这里就先告退，与我裁判所的人员汇合。”
说罢，她身形一动往往远处一支飘扬着特殊教廷旗帜的舰队去。
李敬见状呆了一呆。
艾西莉亚这就离开了，是他没想到的。
这位也真是一点都不装。
甲板上那么多人看着，她就差没明着告诉所有人光辉女神与威娜的主神不和，咱们没法走一路。
这不。
艾西莉亚撂下那么一句直接走人，甲板上教廷与教会所属个个面面相觑，望向威娜的目光耐人寻味了起来。
在场都是人精。
艾西莉亚敢这么摆脸，分明是给威娜下马威。
不把她的主神放在眼里……
傻子都能看出来，威娜的主神远不如艾西莉亚背后的光辉女神。
再看那一个个有所意动的神态，李敬敢肯定。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至高神的圣徒还在这里，这伙人指不定就要有很大一部分“弃明投暗”，找借口离开这艘旗舰改去舔艾西莉亚了。
如此宛若宫斗的戏码，叫李敬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评价。
眼看威娜孤身立足在舰首小脸一阵青白，李敬无言上前，低声询问。
“艾丽西亚来了有多久？”
李敬走近，威娜默默将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迎上询问，她轻声回应。
“刚来不久，不超过一个小时。”
说着，她歉意着道。
“抱歉，我没能阻止她，打扰到了亚瑟大人……”
“无碍。”
李敬摆手，道。
“来者不善，早晚要碰面的。”
说罢，他微笑低语。
“别太把她跟光辉女神放在心上，毕竟你现在是我的人。”
冷不丁听得这么一嘴，威娜娇躯轻颤，险些热泪盈眶。
两天半以前，李敬已初步有过表态。
但这两天半里他若即若离依旧是躲着自己的态度，叫威娜倍感不安。
她是不懂人类中渣男的道道，可李敬始终躲着她，她实在没法有安全感。
不过现在，她有了。
你是我的人。
别把艾西莉亚和光辉女神放在心上。
看看！
这就是她靠山的底气！
艾西莉亚不算什么。
可要把一名主神不放在心上，威娜办不到也没那资格，但李敬“有”。
轻轻“嗯”了一声，威娜若有意若无意着靠过来。
李敬见此也不抵触，顺手搂过了她。
威娜，早已不是问题。
冷不丁蹦出来的艾西莉亚却是一个值得在意的问题，虽然李敬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如果有威娜在自己身边，必要时要对付前者必然会轻松很多。
实在过意不去，大不了等事后走人时给威娜一点好处让她可以回去交差。
这会戏得做足。
威娜被某人拥入怀中，那是顺从到不行。
甲板上其他人见了，各种情绪都有。
男的，眼馋威娜的顺从。
羡慕嫉妒恨。
女的，则恨不是自己在李敬怀里抱上至高神的大腿。
出奇一致的是，对李敬搂着威娜的行径所有人都假装没有看见，只是偷瞄。
这边。
威娜在李敬怀里依偎一会，忽然心有所感抬起了头。
“亚瑟大人，有魔兽来了，很多。”
“嗯。”
李敬点头。
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下却是激动不已。
他体内的灵力，目前仍还是伪装成圣力。
但他的元神感知仍然还在。
他可以感知到，汪洋深处有好多大家伙正在比较深层的海域中悄然靠近，数量真心不少。
没多想，李敬放开威娜，道。
“做你该做的事，给我争取点时间。过来路上我们已花了很久，又有艾丽西亚到来不能再耽搁了，保不准之后又蹦出来一两个艾西莉亚，我亲自出手一次性解决这些深海魔兽。”
威娜早已被某人忽悠瘸了，甚至完成了自我攻略。
听得李敬如此言语，她无声点头收起了自己小女人的一面，将降临神使的牌面掏了出来御空而起。
“魔兽来袭，全舰做好炮击准备，各舰船人员全力迎击。亚瑟大人会亲自出手覆灭海兽，我们为他争取时间！”
迎击准备，其实不用威娜出声各舰船人员都已做好。
大家都知道临近死亡之海的海域栖身着大量魔兽，且这些魔兽很不简单个体非常强大，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在此丢了性命。
命是自己的，没人敢怠慢。
此刻威娜放言告诉他们魔兽来了的同时，叫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高神圣徒亚瑟，将会亲自出手一次性清理来袭的所有深海魔兽。
这种事要放寻常人身上，没人会信。
越是恶劣的环境里，越是容易诞生强大的异类。
堪称是生命禁区的死亡之海附近海域的深海魔兽，那至少是六境起步，相关海域中更时有八境王者级别魔兽出没被人目击。
一口气解决，哪有那么简单？
但李敬毕竟不是常人。
他是至高神的圣徒……
过去了那么多天。
即使威娜有心低调一些，舰队中有她这么一个降临神使外加一名圣徒早已彻底传开，连非是教廷与教会的一部分人都得到了消息。
一时间打头阵的教廷与教会所属，个个都是亢奋到不行。
圣徒大人将要使用的，必然是超强威力的神咒！
这波稳了！
李敬这边让威娜去主持大局也不怠慢，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以极为虔诚的姿态祷告了起来。
他要使用的，确实是神咒。
且是与至高神有直接关系的至高神咒。
他一至高神的圣徒，不用自家神咒不太对不是？
不过祷告，只是做做样子。
一方面他并非是至高神的信徒，另一方面施展威能等同于是禁术的神咒也是由体内烟瞳去模拟。
如此作弊，当然不能让人瞧出端倪。
样子总得做给人看上一看。
而且他施展神咒确实需要不少时间。
毕竟神咒不是他开挂登录到面板上的禁术，没有熟练度支撑光靠烟瞳模拟，速度怎么着都快不起来。
随着烟瞳逐步模拟神咒，李敬体内被转化成圣力的灵力被巨量消耗。
为了割上这一茬韭菜，李敬也是真舍得。
只是起上那么一个头，属于烟瞳这个本源的灵力被消耗过半，再有一会得消耗殆尽。
如此施为之下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潜藏在汪洋深处接近的魔兽尚还没有露头，冥冥中便已有一股空前强大的意志降临到这天地之间，一道圣洁的光柱降临在李敬身上将他包裹。
高空中正准备在李敬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威娜当时就懵了。
冥冥中降临的意志，寻常人或许感受不真切，可她却能清晰分辨。
这……
是属于至高神的意志！
施展神咒，竟然惹来部分至高神的意志。
这他喵的……
河狸吗？
就算李敬是至高神的圣徒，也没道理可以办到这种事！
最骚的是。
眼前显然不是至高神主动降下自己的部分意志，而是在神咒影响下被动地降临在这天地间。
亚瑟大人他……
难不成是至高神的私生子！？
好像……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连空间的权能都能得到，是个私生子也合乎情理。
另一边。
总裁所的舰队旗舰上，艾西莉亚神色凝重。
刚刚威娜嚎了一嗓子，说是李敬要亲自出手，她想看看后者有多大能耐。
至高神的圣徒，必然不弱。
她要慎重对待。
可她万万没想到，李敬竟然能够唤来至高神本尊的部分意志。
这尼玛……
认真的？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
李敬这么搞……
考虑过后果吗？
撇开威娜与艾西莉亚，教廷与教会所属虽不能清晰感受至高神的意志，但有不少足够虔诚的信徒出于自身信仰有了些许感受。
一时间他们也不做迎击准备了，一个个跪倒在地虔诚祈祷。
海量足够虔诚的信徒虔诚祈祷，引发了一个奇妙的效应。
被动降临的至高神部分意志，无意识地开始回应他们。
这一下，叫虔诚祈祷信徒们获取了不少好处，他们立马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祈祷。
神明的恩赐，他们这些信的神整天期盼的不就是这茬？
眼瞅着那一个个跪地祈祷有了极好的收获，那些不够虔诚也是跟着跪下一起祈祷。
至高神的部分意志也是不挑，只要是向他祈祷的都有恩泽。
于是乎，一个非常微妙的局面出现了。
只要是在祈祷的信徒，个个都有收获。
有的产生明悟的，也有直接原地升上一个大境界的。
与此相对。
至高神的部分意志从说不明道不明的蒙昧状态变得逐渐清晰，受此影响烟瞳正在模拟的神咒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成型之余，威能也是变得更加恐怖。
“……”
正在装样子的李敬。
他闭着眼，看不到周边变故。
不过他能听到，周边有数不清的祈祷吟唱之声。
所以。
这些人是有毛病吗？
能不能让人好好放个神咒了？
李敬想骂人。
神咒威力变大了，成型速度也快了不知多少，于他而言是好事。
可随着至高神的意志逐渐清晰，神咒有点隐隐超出他掌控的趋势。
且他有一种感觉。
再这么搞下去，降临下来的至高神意志就不再是被动的那种了……
李敬不知道。
他能唤来至高神的意志，本身就不合理。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这会蛋疼的是。
原本接近欲要侵袭海面的深海巨兽们好像都被吓傻了，一个个停在那里不动连游都不游一下，都在往下沉。
一会神咒完成，能不能干死它们？
然后另一个问题是。
至高神被动降临的意志倘若醒转过来，发现是他这么一个不是信徒的人在作弊施展禁术，其会不会记上自己一笔。
如今的李敬，天不怕地不怕。
可他没想过要招惹至高神这般统领一整个神族的存在。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那种存在不是他现在能够应付得了的。
正蛋疼与忧虑着，李敬感受到天地间一种自己极为熟悉的规则开始蠢蠢欲动。
这是……
天罚！？
第四百二十六章 降临，九境问鼎
这波，意料之外的状况略多。
不过李敬很快把握住了状况。
天罚的规则蠢蠢欲动，理由只能是一个。
天圣境存在类似大世界的限制，可能没有七境以上非本土生灵不可跨界那么严格，但至高神这种级别存在会有反应。
这……
艾玛！
好像有点刺激？
原则上来说，李敬并不想得罪至高神。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至高神这般虚无缥缈的存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虚构的。
事实上。
要不是亲眼见到威娜这般降临神使，且凭真视之眼看破了其本质，李敬直到现在仍还是不会相信这世间真的会存在神。
至少在他看来。
血液有没有神性，跟是不是神是两回事。
主要也是被他杀死的新神实在太弱了。
会流血，会死。
这也配能称神？
眼下这状况，李敬没有选择。
至高神咒在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所属的“助攻”下已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下一秒神咒就将完成成型。
硬憋回去，会对李敬有不小的损伤。
眼巴巴盼着要升九境，他也没可能说忍一下。
“嗡！”
一声沉闷的嗡鸣，回响当空。
烟瞳彻底完成对神咒的模拟。
神咒成型，李敬目光如电口中呢喃出声。
“神说，至高的荣光将照耀这片天地。”
伴随着他的话音。
天地之间，隐约响起宛若唯美诗篇的乐章。
一道庞大的男性虚影顶天立地，呈现在高天之上。
“铛。”
形似钟声的轰鸣响起。
男性虚影缓缓睁眼。
没有任何声光色彩，仅是虚影这一个睁眼的动作，汪洋深处一个个都被吓傻了不断下沉的深海魔兽们在一股圣洁的力量影响下，如遇到了烈日的雨雪悄然消融。
没有尸体，没有流血。
仿佛它们原本就没有存在过，从根本上被从这个世界悄悄抹除。
“精源+175892。”
“等级提升，180。灵力强度+360，技能点+2。”
“等级提升，181。灵力强度+362，技能点+2。”
一连三道提示弹出，李敬心神振奋。
十七万的精源！
这比他预期的多了不少。
显而易见。
这波被他收割甚至没来得及露脸的深海魔兽不仅数量不少，“质量”也很上乘。
九境问鼎。
成了！
与此同时。
海域上至高教廷与至高教会所属无一不是热泪盈眶，满脸崇敬望着高空。
至高神咒得到释放。
作为至高信徒的他们终于有了清晰感受。
至高的意志。
降临了。
非两教直接所属，但却信仰着至高神的西大陆人与现世西方人士此时亦是心神震颤。
那！
是至高的意志！
他们的信仰！
非是至高信仰信徒的其他人则是一脸茫然。
至高的意志，他们感受不到。
但他们可以隐约感觉到。
有一股不属于这片天地，叫人源自灵魂感到颤抖，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恐怖力量降临在了天地之间。
有那么一瞬间，那些根本不信神甚至对至高信仰极端抵触的人产生了想要投入至高信仰的想法。
这……
是何等的伟力啊？
降临神使威娜望见高空那凝而不散的虚影，凌空跪倒，无声行礼。
另一边。
圣徒艾丽西亚同样是默默跪倒进行致礼之余，悄悄瞄了李敬这边的舰队一眼，眼底里满是惊疑与不解。
她惊疑的是。
李敬居然真的凭神咒把至高神的意志召唤了出来。
不解的是。
某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是至高神本尊有图谋，还是……？
那一位……
难道已是无惧于天道意志反噬可随意降临的层次？
也就在艾丽西亚产生这般猜疑之际，高空中伟岸的虚影空洞无神双眸中浮现了些许神采，好像是才刚刚睡醒。
接着。
他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
那表情。
仿佛在说。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正懵圈着。
天地之间风云色变。
汪洋之上，风起云涌。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意志降临。
令汪洋上所有的人发自身心感到颤栗的同时，也叫高天上的虚影脸色变了又变。
自己的部分意志甚至是意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至高神不知。
但他知道。
自己接下来要面对是什么。
通过李敬与神咒的联系，他顷刻间找到了罪魁祸首。
万分之一秒内。
他洞悉到李敬根本不是他的信徒，也非其他至高神系主神的信徒。
这叫他的脑袋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不是他的信徒，不信至高神系。
为毛可以施展神咒？
又为毛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召唤过来？
这他喵的……
不河狸！
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吗！？
至高神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下方李敬作为罪魁祸首被至高神注目则是毫不犹豫一拳轰碎空间，举步跨入其中。
不是他怂了。
而是他憋不住了。
他的九境天劫来了……
他要不走，此处汪洋之上恐怕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与此同时。
天地间“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金色的惊雷撕裂天地，瞬间击溃了至高神的虚影，而后又洞穿了空间不知电射去了何处。
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包括已预知到会有什么发生的艾丽西亚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是呆了一呆。
艾丽西亚站在裁判所旗舰上一脸懵逼。
事实告诉她。
她的猜测并不成立。
降临神使威娜亦是一脸懵逼。
至高神的意志降临会遭遇什么，她同样是懂得的。
但在她看来。
至高神既然敢让自身意志回应李敬的神咒清晰降临，那肯定有做好万全之策。
怎么一碰就碎？
作为六翼天使威娜到底是单纯了些。
于她而言。
至高神系的领袖至高神理应无所不能……
抛开艾丽西亚与威娜，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所属干脆是集体傻了眼。
至高神的意志，貌似被某种存在击溃了。
在被击溃之际，好像还闷哼了一声……
理应至高无上的至高神……
……
北方极地。
李敬破碎空间出现在极地深处。
步入九境，他达到了真正可以掌控规则的门槛上。
雷罚与空间的规则，真正意义上受到了他的掌控。
受到完全掌控之后的空间规则，配合逆转空间带来的空间认知加深，让他能够随意去到自己去过的地方。
在极地冰面上站定，李敬长吐一口气。
搞了事就跑。
刺激！
抬眼。
随着他的到来，北方极为原本晴朗的天空陷入了一片昏暗，凝重的惶惶天威在迅速凝聚。
到底是九境天劫。
这酝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正欲坐定静等天劫洗礼，李敬忽然心有所感望向身侧。
下一秒。
他身侧不远处空间破裂，一道无比匹练的惊雷电射而出。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李敬一激灵。
天罚，他当然认得。
所以……
为毛会有天罚跨越空间追他？
电光火石间，李敬顾不上思索太多，断然抬手。
天罚。
充满毁灭性。
躲？
躲不开。
硬挨这一下，他当场就得凉透。
但如今的李敬，面对天罚已不似当初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天罚的规则，受他掌握。
这不。
李敬简单一个抬手动作，电射而来即将将他吞噬的天罚骤然一个急停凝滞在他面前。
紧接着。
蕴含在天罚之中的巨量雷元素灵气传递出一股雀跃的情绪，欢天喜地着以很是温柔的姿态融入他手心，补全了他因释放至高神咒的巨量灵力损耗。
感受到自身损耗得到补全，李敬微微一愣。
完全掌控了天罚的规则，他知道天罚对自己已没有威胁。
但他没想到。
成型的天罚居然可以被吸收，甚至当做补品一次性补全自己体内的损耗。
这边他正错愕着。
高天之上初步成型的劫云席卷云涌，汇聚成三个问号。
？？？
瞥见劫云汇聚问号，李敬一呆。
没等他反应过来，因天劫而汇聚的惶惶天威中透露出一股无比强大意志，一个令他心神具颤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凡人，你……”
遇上这欲言又止满是诧异的话音，李敬又是呆了一呆。
自己脑袋里这话音……
是天圣境的天道意志！？
仿佛能够解读他的想法，男声低语。
“不错，是我。”
“……”
李敬。
跟天道意志“亲密接触”，他这是第二回。
两次，都是因为天罚。
只不过这一次，天道意志是直接用语言与他沟通，且解读了他的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
先认个错？
显而易见。
人是因为他唤来了至高神的意志，追来要劈死他这个搞事的主。
遇上天道意志追责，认怂也没啥不是？
而且事情确实是他不小心搞出来的……
刚有此想法，高天上汇聚成三个巨大问号的劫云恢复原状，一名风度翩翩明显是东方人血统的白衣青年悄悄出现在他身边。
李敬有所察觉豁然扭头，随即瞪眼。
青年头顶存在血条，显示是“？？？”。
三个问号后方，精源显示是1786920345。
整整十七亿的精源！
这要能……
思绪进行到一半，被李敬果断掐断。
白衣青年头顶是有血条，可却完全不显示数值。
这血条亮了跟没亮没差，惹不起。
回过头来。
白衣青年是什么身份，也不用他瞎猜。
天圣境天道。
令李敬在意的是。
他这是幻化出来的人形，还是他原本就是人？
另一边。
白衣青年现身审视了某人两眼，异样着道。
“有意思，你似乎并不是那欺天者的关联者，但却可以将其意志召唤过来。”
“……”
李敬。
白衣青年这话，看似简单实则劲爆。
欺天者。
从字面意思解读，是欺骗、欺辱。
欺辱天道。
这有点难。
所以，欺天者的意思大概率是欺骗天道……
正有思绪，白衣青年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
“别那么紧张，你我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方才我是没有留意，此刻我已能感受到你体内有大世界天道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他……”
话说一半，他改口道。
“那一位，姑且也算是我的前辈，我不会为难你。”
迎上这般话音，李敬不是一般的难受。
白衣青年能在他体内感受到大世界天道的气息，显然是因为他吸收了前者的气息。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白衣青年刚刚分明是要透露些什么，但却最终没有说。
这如何能叫他不难受？
直到现在，李敬都不知道大世界的天道意志为什么在自己体内留下了天道气息。
是无意识的行为，还是监控自己亦或是其他目的。
白衣青年方才差点就提出了一个可能甚至告诉他答案，但却最后又憋了回去。
正寻思要不要问上一嘴，白衣青年掐指像是神算子似的算了算，再次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两眼。
“你，果然很有趣。竟是替我解决了东大陆我无法插手的问题，刚刚还把西边为祸了数万年的欺天者部分意志召唤过来让我劈了个爽，这事我得谢谢你。”
说罢，他一指点出。
李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点中了眉心。
随之，他清晰地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远比大世界天道留在他体内强盛了不知多少倍的天道气息。
没等李敬如何感受，白衣青年身形消散，留下一句话音在他耳边。
“可惜那欺天者吃过一次亏必然会有防备，不然真想再来上一回。如若回去了大世界，你可以尝试着再来一次。如果是那一位，即便不能劈死他，也至少能够重伤他。”
“……”
李敬。
白衣青年所言，可以一试。
如果可以，他不愿意去得罪至高神。
但问题是，他已经得罪了。
此前至高神分明已发现他是罪魁祸首……
既然已经得罪，那不如得罪得彻底一点？
要是借大世界天道的刀能干死至高神，那无疑是一件美事。
只不过他要想再一次把至高神的意志召唤过来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一方面先前巧合有大量信徒“助攻”。
另一方面是人吃过一次暗亏，定然会有提防。
不光是他，估计其他圣徒的施展至高神咒也未必能召唤其意志。
暗暗摇了摇头，将诸多思绪抛到脑后，李敬内视尝试检视自身。
体内天道气息，是天圣境天道给予他的“谢礼”。
这应该会有用？
不同与当初。
有九境问鼎的境界支撑，李敬很轻易就把握住了当初甚至无法察觉的天道气息。
只是他才堪堪把握住，体内天道气息悄然消散于无形。
？？？
李敬。
直觉告诉他，天道气息不是藏起来了，而是彻底没了。
这……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
不会又是状态栏……
想到这一可能，李敬心念一动尝试唤出状态栏。
紧接着，眼前弹出提示对话框。
“系统升级中，请于七十二小时后再进行尝试。”
见到提示，李敬嘴角一扯。
好家伙，果然是被状态栏给吸收了。
看样子。
又要解锁点什么了……
令李敬在意的是。
状态栏会吸收天道气息，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吸收？
是因为天圣境青年刚刚还在？
正有思绪，高天之上轰隆一声巨响。
李敬闻声抬眼，默然摒除脑海中的杂念，盘膝坐定。
他的九境天劫，即将落下。
相比寻思那些有的没的，集中精力应对并消化天劫才是正道。
……
九境天劫，声势浩大。
花样也很多。
不过于掌握了雷罚规则的李敬而言，谈不上有丝毫威胁。
他要做的，仅只是躺平承受让身体尽可能去吸收天劫洗练带来的好处。
这一波天劫，持续了足足七天。
劫云消散。
李敬睁开双眼，眼眸深处暗藏摄人的神光逐渐收敛。
与前几次天劫一样。
九境天劫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渡过了天劫正意义上成就了九境的他没有实际出手，实在无法把握自己具体变强了多少。
八境到九境的跨越，大得离谱。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
无需操控空间的规则，破碎空间也只是自己举手投足之间的事。
当然。
这只是错觉。
破碎空间，没那么轻松。
即使是驾驭空间的规则，也只不过是在规则的影响下使得空间迎合他发生变化，并非真的被他打破。
稍许感受自身体内澎湃的力量，李敬心念微动，唤出状态栏。
状态栏升级要七十二小时，现下过去了整整七天应该已经完成。
如李敬所想，状态栏顺利弹出。
管理者：李敬
规则掌控：雷罚、空间
天地精源：35346/77414
等级：181（问鼎）/下一阶段等级225
技能点：67
灵力强度：32942
本命法宝：玲珑（仙器八级14%）、青锋（仙器八级14%）、烟瞳（仙器八级14%）
装备：无名（10%）
被动技能：小乾坤界、逆转空间
主动技能：周天符篆
界限突破（被）：神元归一、神威、无声魅影、月影、明镜止水
界限突破（主）：风王玄衣、惊雷行、灵兵破、灵神低语、天启造物、真视之眼
禁术：万界雷罚（25/25）、神藏真解（25/25）、劫雷九破（25/25）
审视状态栏，李敬皱眉。
状态栏升级过后的变化，倒是很明显。
管理员三字，变成了金色。
但仅此而已。
其他没见有变。
表面上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
面对这般状况，李敬选择将疑问抛到脑后。
状态栏变化，肯定不只是字体颜色变化。
但既然不可见，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事到如今，他也已习惯状态栏升级在某方面搞神秘了。
再看玲珑、青锋以及烟瞳原本吿停的养器效率又有了动静，道器无名原本三天才涨1%的修复也加快了些许，李敬嘴角上扬关闭状态栏。
接着。
他抬手一拳轰碎空间，跨入其中。
下一瞬。
李敬出现在此前他离开时舰队所在的位置。
此刻海域上风平浪静，早已不见哪怕一艘舰船。
目光左右看了看，李敬开启无声魅影，身形一动化身惊雷往死亡之海去。
渡个劫，眨眼过去了七天时间。
这会舰队整体估计早已进去了死亡之海。
他升个九境的目的，已然达到。
但这一遭该走的还是得走。
有好处，傻子才不捞。
指不定这一趟还能多升上几级呢？
……
有九境的修为支撑，李敬遁空速度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不消片刻。
他便跨越了原本像是一道防线阻隔在死亡之海以外有深海魔兽栖身的海域。
前行了稍许路途，李敬御空悬停微微皱起了眉。
逆转空间带来的空间认知告诉他，前方海域空间整体存在异常，是另一个空间层次。
且这空间层次很不稳定，不时就“抽搐”上那么一下。
进去，确实可以。
但如果运气不好撞上空间发生“抽搐”的时候，分分钟就会被扭曲的空间搅碎成为碎片。
这对李敬来说自然不成问题。
他不仅有满级逆转空间带来的空间认知加深，更还掌握了空间的规则。
他办不到凭一己之力打开空间通道，但在扭曲的空间中保全自身不是问题。
可换了其他人……
浩浩荡荡的西大陆舰队进去，怕是出现了不少牺牲者。
保险起见，李敬没有贸然动作。
悬停观察了片刻，他找准一个前方空间相对稳定的时机，身化惊雷进入其中。
空间置换。
过程很短暂。
下一秒，李敬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荒芜破败、看不到边际的破败大陆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
一处小秘境？
李敬惊讶。
有逆转空间带来的认知，他轻易判断出这是一处破碎随时可能崩塌的空间。
其本身，并不属于天圣境。
而是与天圣境的死亡之海平行。
因其是破碎的，故而不需要空间通道只要抵达死亡之海就能进来，前提是没撞上空间乱流被撕成碎片。
再看四周。
大陆上存在许多残垣断壁。
其中有不少疑似是宫殿建筑残骸。
不过大多数，都是寻常矮房的遗骸。
借此可以轻易看出，这里曾存在着一个智慧文明。
且其昌盛时规模不小。
第四百二十七章 埋没的神格，原初之灵
大致看过周边情况，李敬皱眉。
破碎空间的环境，他已初步有了把握。
但环顾左右，不见有西大陆人亦或现世探索队留下的痕迹。
显而易见。
这片因为空间破碎与外界重叠的一大片区域，不存在任何凶险也不是至高教廷此行的目标所在。
进来的人，都已经去往大陆深处。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这茬。
讲真有点尴尬。
脚下这片大地，本质上是一个小秘境。
小秘境比不上大秘境宽阔。
但于个人而言，地域同样称得上是无限宽广。
假如走错方向，李敬将会无法找到大部队。
回过头来。
从重叠区域没有留下任何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不难看出，教廷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标在什么地方，进来没有落地直接就集体御空往目标所在走了。
时间已过去七天，他们可能已接近目标所在甚至抵达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
渡劫这七天，李敬错过了太多。
眼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此行至关重要的圣遗物在他身上。
没有圣遗物，教廷的目的未必一定无法达成，但难度肯定不会低。
李敬还有机会，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
如果无法确认大部队的去向，恐怕就算是至关重要的圣遗物在他手里也白瞎。
正犯愁着，烟瞳的话音在他耳边响起。
“主人，现在这情况，模拟圣灵指引或许是一个选择。”
“圣灵指引？”
李敬微愣，随即挑眉。
圣灵指引，是至高信仰体系中比较基础的一个寻物神术。
只不过这一神术施展不是寻觅寻常事物亦或是灵物，而是在一定范围里找寻有强大信仰凝聚的东西。
眼前这状况，圣灵指引确实不失为一个选择。
这一趟至高教廷与教会都来了很多人，他们身上必然会有类似的宝物。
威娜跟艾丽西亚这俩一个降临神使一个圣徒，身上铁定也有不同寻常的物件。
问题是……
总之先试一试。
眼下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多想，李敬心念微动。
烟瞳自主将他体内澎湃的灵力转化成了圣力，而后模拟了圣灵指引。
神术生成。
一个形似小妖精肋生双翼凹凸有致的透明小人浮现在他身边，围绕着他上下起舞飞了两圈，而后露出些许迷茫的表情。
李敬见状皱眉。
小妖精，是由圣灵指引生成。
此刻其已有发现。
只是它的发现，非常多。
且四面八方都有，以至于它不知道该给李敬指引哪个方向。
这状况，正是李敬方才担心的“问题”。
抛开这片破碎的空间曾有昌盛的智慧文明存在这一点，按照西大陆历史，此处空间破碎是因至高教廷与拜战神庭撕了个彻底导致。
只有天知道，有多少信仰体系的修行者甚至是降临神使与圣徒长眠在此。
他们留下的东西，必然凝聚有强烈的信仰。
且他们的宝贝，多半会比进来那些人的强盛不少。
纵使是有数万年过去，其中凝聚的信仰依然足够强烈。
眼瞅着小妖精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整个迷糊了，李敬开口。
“指出信仰凝聚最强烈的方向。”
迎上这般话音，小妖精很是人性化地眨了眨眼，随后闭眼卖力地感知了一波，站到李敬肩膀上指出东边的方向。
小妖精有了指引，烟瞳很是乖巧地在李敬体内模拟出一款用来御空赶路的高阶神术，神行。
李敬也没耽搁，脚下一动化作一道金光电射向东方。
步入九境，完全掌握了空间的规则。
李敬已能做到更远距离的空间穿梭，只不过单纯赶路便动用空间的规则，纯属吃力不讨好。
使用规则之力需要消耗仙灵之息，而非只消耗体内力量。
如今李敬体内的仙灵之息自然富裕。
只是相比有四个本源作为“能源储备”想用完很有难度的灵力，仙灵之息到底还是有限的。
能不用，还是省着点好。
……
高阶神术神行速度非常快。
李敬体内灵力经过烟瞳凭镜花水月转化成圣力，更是对标九境。
这速度，想慢也慢不下来。
不消片刻。
李敬便遁出了几近等同于两个龙宇的距离，随之他也是来到了一处保存相对完整的遗迹建筑群所在，肩头小妖精亢奋地手舞足蹈了起来。
李敬见状御空悬停之余，疑惑垂眼。
遗迹建筑群所在，没有大部队经过亦或是停留过的痕迹。
不过小妖精指引他到这里，此地应该掩藏着某种凝聚了高强度信仰的宝贝。
毕竟事先他是让小妖精给自己指向信仰凝聚最强烈的地方。
能别具一格如此突出，东西定然不会寻常。
俯视地面。
入目，是遍地残破的遗迹建筑。
乍一眼看下来，没啥值得在意的。
正想转头问上一嘴，小妖精自己飞了出去，屁颠屁颠落在一片完全倒塌的宫殿上方，回首望向李敬两只小手各种比划。
那模样可爱得紧。
可惜小妖精是神术凝聚而成无法发声，无法通过言语进行沟通。
好在它的意思很容易懂。
吸引它的东西，被埋在倒塌的宫殿下面。
李敬上前，将小妖精捉起来放回到肩头，而后抬腿重重一跺。
“轰！”
一声巨响，大地震颤。
巨量瓦砾被生生震飞。
烟瞳将李敬体内的灵力模拟成了圣力，他无法使用正统仙道的法术。
但他的肉身强度，仍然还在。
渡过了九境天劫，他的肉身何等恐怖？
就这随意一脚，踩死一只八境大妖绝不是问题。
在大量瓦砾被震飞的同时，一具宛若白玉的骸骨以嵌在地面里的姿态显露出来。
入目骸骨，李敬稍许愣神。
小妖精带他找到的会是一具骸骨，这是他没想到的。
审视骸骨。
骸骨的骨架非常大，目测在三米左右。
其背后，有着几个不对称向外延伸的翼状残缺骨架。
见到有翼状骨架，李敬眉头紧锁。
有翼状骨架存在，说明这骸骨生前应该是类似威娜那般的天使。
但细数残缺的翼状骨架。
倘若按照骨架残缺程度将其补全，其生前至少有十二翼。
十二翼。
这绝不可能是神仆天使。
神仆，最多只会有八翼。
在至高神系的有关记载里，带翅膀的最多也就是八翼天使。
至高神系中的主神，是没有羽翼的。
所以。
这一副骨架，应当是属于其他神系。
拜占神系吗？
李敬眯眼。
正审视骨架，小妖精从他肩头跳下落在骸骨头骨上，焦急地又蹦又跳。
李敬见状微愣。
他原以为小妖精带自己过来找到就是这么一具骸骨，但眼前其姿态告诉他并非如此。
凝聚了强烈信仰的宝贝不是表面上这具骸骨，东西在头骨之中。
定睛看了骨架两眼，李敬挥手摸出道器无名。
这骨架，至少埋没在此数万年。
除却羽翼残缺，其保存相当的完好通体如同白玉。
这一看就知道很硬。
骨架的主人生前绝不寻常，其羽翼残缺并非岁月流逝影响，而是致其死亡的大战导致。
稳一点，用道器无名敲比较靠谱。
手撕，甚至是用飞剑青锋未必能对其造成实质的损伤。
这会为了维持圣灵指引，掏出飞剑青锋的话他也没法动用灵力对其加持。
要说小妖精求生欲也挺强。
见到李敬摸出无名，小妖精吓得一激灵赶忙飞起，远离头骨。
见着小妖精这般行径，李敬不经意间瞥了它一眼。
这小东西，灵性高得有点过份了。
明明它是由圣灵指引生成，一会神术散了它就会消失，求生欲这么强有点可疑。
举棒，挥手。
为避免打坏头骨里面的东西，李敬尽可能轻地挥动手中道器无名。
尽管道器无名目前仍还是破损不具特殊威能，然其本质重若泰山无坚不摧。
且事实上。
随着修复率提升，道器无名的份量在不断加重。
要不是步入了九境，李敬可能无法驾驭不知不觉修复率达到了10%的道器无名。
无名落下。
“咔”的一声。
骸骨头骨碎裂了些许。
这硬度，没的说。
哪怕李敬下手已尽可能轻，这一棒的威力相比当初他锤死新神那一棒已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掉了几万年还能这么硬。
骸骨生前具体得有多么恐怖？
一棒没碎，李敬挥手又是一棒。
又是“咔”的一声轻响，头骨碎裂掉了一块。
随之。
一块棱形的晶体显露了出来，透露出异样的气息。
见到晶体，苟在一旁小妖精当时便直了眼。
李敬见状木然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迎上这一嘴问话，小妖精转头露出无辜的表情。
李敬见此眉头皱了又皱。
刚刚他就觉得这小妖精不太对劲，不像是纯粹被召唤出来的虚无存在，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通过小妖精见到头骨内显露的晶体看直了眼，他顿时有了确认。
这小东西，确实有自己的意识。
至高神系的某一位神？
李敬注目手脚胡乱比划小妖精，随后否定。
至高神系某一位神的意志，不至于被圣灵指引这般基础神术召唤出来，更不至于那么弱小。
看样子。
继至高神的意志之后，自己又召唤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鉴于是小妖精带自己找到了晶体，由圣灵指引生成的它本质也不存在任何战力亦或威胁，李敬姑且将其是什么抛到脑后，弯腰捡起晶体。
晶体入手，传递出丝丝凉意。
并让李敬感受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意味，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这……
到底什么东西？
将晶体拿在手中端详，李敬心念一动暗藏金色美瞳下的黑色双眸转变为真正的金色。
真视之眼，开。
这一眼瞧下去，李敬愣了又愣。
不同于以往，真视之眼看透事物本质的BUG能力并没有提供太多的信息给他，但给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这……
是一枚神格。
下位神格。
嘶！
李敬抽了口气。
由于至高神系主神没有羽翼的原因，自始至终，他都先入为主地没有往骸骨生前是一位神那个方向想。
而是认为骸骨生前应该是拜占神庭一名比较强大的天使。
十二翼天使。
至高神系没有，但拜占神庭未必没有不是？
然而此刻神格拿在手上，喻示着骸骨生前是一位下位神！
定睛审视手中神格，李敬环顾左右神色逐渐凝重。
原本他就不觉得教会记载有关死亡之海的历史会是正史。
此刻看来，其中何止是有猫腻？
在这破碎的空间里逝去了一名下位神。
这能是单纯至高教廷与拜战神庭撕X导致？
就算至高教廷有一票降临神使又有一票主神指定的圣徒，他们有可能干死一位正儿八经的下位神吗？
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覆灭了清源仙宫以东大陆各大远古修仙势力的拜占神庭，绝不可能那么掉价。
且这鬼地方，恐怕不只有一名下位神葬身……
这不是李敬的猜测。
下位神格都拿在手上了，他还能想不到至高教廷兴师动众要来死亡之海的真正目的？
他们来，就是为了回收神格！
由此，李敬心生猜测。
这里，可能是一处神战战场。
至高神系与拜战神系双方主神下场，彼此征伐导致空间破碎。
甚至也有可能这里是整个拜占神族栖身的地方，至高神系为了抢地盘降临毁灭了这里，屠灭了拜占神族！
深吸一口气，李敬望向小妖精。
“不要再跟我装傻，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意识。你是什么来路，我没兴趣也不想追究。”
说话间，他出示手中神格。
“既然你能带我找到这一枚神格，定然有能力发现其他神格，带我找它们。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一颗。”
迎上某人这般话音，小妖精倒也不装了两眼放光着用力点头，接着忽然如同泡影消散。
李敬见状愣了又愣。
这小东西刚刚明明答应了，怎么圣灵指引自动散掉了？
正愣神，李敬心有所感望向身侧。
下一秒。
他身侧空间一阵扭曲，一个外貌如出一辙的小妖精废力地从扭曲的空间里挤出一个脑袋，一脸使出吃奶的力气的表情奋力往外挤。
好不容易把脖子挤了出来，她吐出小舍头喘了两下，也不往外挤了一脸可怜兮兮看过来。
“……”
李敬。
他的真视之眼，仍然还在运作。
BUG一般的作用告诉他，小妖精与至高神系存在一定关联。
但她并非神仆也不是主神，而是如其形象真正意义上是一只妖精，诞生于至高神域的妖精。
她体内有类似至高信仰的圣力。
不过纯粹很多，有种亲近自然的味道。
然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真视之眼告诉李敬，把小妖精卡住的空间扭曲背后即是至高神域，至高神系的地盘。
与天魔所在的域外天不同。
真视之眼并没有带来另一侧与大世界存在关联的认知，至高神域就是至高神域，独立在大世界之外。
这信息，可说是个意外收获。
当然。
相比这茬，小妖精的能耐更让人惊讶。
她，竟然能从至高神域直接钻过来。
虽然卡住了，小家伙也认命选择了摆烂向他求助，但她这份能力恐怕就算是至高神本尊都不可能有，李敬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规则之外但却不逊于规则的奇妙力量。
这是属于小东西与生俱来的特殊力量。
一指点出，李敬动用空间的规则使得空间扭曲有片刻停歇。
小妖精趁势挤了出来，接着反手一巴掌将依旧存在的空间扭曲糊上，随后以一副天真烂漫的姿态落在李敬肩头坐下，丝毫不怕生晃荡着自己两条跟牙签没啥区别的小短腿张嘴一阵咿咿呀呀。
李敬见状倍感有趣之余，古怪出声。
“你能听懂我说话，但不会说通用语？”
小妖精闻声一呆，露出思考人生的表情，而后继续咿咿呀呀。
奇妙的是。
她的咿呀声在李敬耳边汇聚，成为了他能听懂的话音。
“你说口中的提到通用语我不会，那不是至高神域的通用语，现在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
“可以。”
李敬点头，而后询问。
“我能看出你是来自至高神域，但却是比较独特的存在，你跟至高神系有什么关联？”
“关联？”
小妖精眨眼，随后歪头。
“本质上没什么联系，我是原初物种，所谓的至高神系只不过后世一些碳基生命进化出来的物种。虽然他们进化得很成功非常强大，甚至经常找借口占我便宜，但就算是他们老大也不敢强迫我。”
“……”
李敬。
小妖精这番话语，信息量略大。
啥是原初物种，李敬不懂。
不过碳基生命，他是知道的。
包括人在内，大部分生灵都是碳基生命进化而来。
所以所谓的神，其实跟人没差？
然后就是小妖精这背景……
貌似不是一般的硬！
至高神系的老大，不就是至高神吗？
通过真视之眼，李敬轻易能有判断。
小妖精的存在确实独特，能耐也不小，但她本质上是毫无战斗力的类型。
然即使是如此，至高神也不敢强迫她。
这可不是有点东西就能做到的……
默默消化了一番小妖精的言语，李敬询问。
“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原初之灵，你叫我灵灵就好。”
小妖精嬉笑。
“行。”
李敬点头。
原初之灵。
这……
听起来好像有点牛X。
暗想着，李敬再次发问。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神格？”
“好吃。”
灵灵人畜无害着咧嘴。
“……”
李敬。
灵灵想要神格，他原本猜测是想要成神。
这一嘴“好吃”，讲真叫他有点懵。
这小东西，拿神格当零食吃？
这他喵的，难怪至高神也不敢如何招惹她。
这丫，怕不是包括至高神系在内所有神的天敌！
虽然她弱。
但她能吃神格……
回过头来。
灵灵拿神格为零嘴，至高神没灭了她想必也是没办法灭。
正有揣测，灵灵咂巴着小嘴瞅瞅李敬，咿咿呀呀道。
“你很特别，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可以把我的意识召唤到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事先说好的，我带你找神格，完事你给我一个够好的。”
“我说话算话。”
李敬微笑，想了想将手中的下位神格塞给她。
“这地方埋没的神格应该不少，这个下位神格你也别嫌弃，先拿着当零食吃。”
灵灵见此眼睛一亮，毫不客气抱过比自己个儿还要大上几分的下位神格，低头就是嘎嘣一口。
天知道这小东西的牙口有多好。
一口下去，单纯手感就知道坚硬异常的神格生生缺了一块。
李敬瞅着这状况，当时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对灵灵毫无战力的判断可能有错。
至少这小家伙咬人肯定贼厉害。
正惊骇着，灵灵费劲地吞下刚刚咬下的一小块神格，比划了下小手指向东边。
“继续往这边走，这地方到处都有神格，东边最多质量也最好。不过继续深入可能会有点危险，有些死掉很久怨气很足的家伙已经成为了邪灵。”
邪灵？
李敬眼睛一亮。
邪灵是啥，他不知道。
但大概，是能让他收获精源的存在？
没有犹豫，他带上灵灵御空而起继续向东。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上位神格，灵灵的能耐
一路东行。
没多久，李敬便见到了灵灵口中的邪灵。
乍一看。
邪灵像是有形无质的阴物。
但他们体内没有阴物必然会具备的阴气。
他们体内，是高浓度的信仰之力。
其中勉强算是带有一分邪异之气。
邪灵都有完整的人形。
它们犹如幽魂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地上。
它们数量不少。
不过整体比较分散，因而李敬没有去动它们。
虽说路上过来碰到的邪灵有强有弱，其中最为强大的能有七境，但没有哪怕一只邪灵血条后方后有精源显示。
没有天地精源显示，分布又比较散，杀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继续按灵灵的指引走。
这一路。
李敬也在观察灵灵。
灵灵头顶存在血条，数值很低仅有666。
血条后方，也没有精源显示。
显示666的血条，喻示着这小家伙实力还不如一只堪堪妖魔化初入修行的妖物。
一开始，李敬也没有多在意。
弱小到这程度，也什么好注意的。
但小家伙抱着那一枚下位神格啃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的原因，她头顶的血条时不时往上蹦一位弹到667，接着又缩回到666。
如此异象，叫李敬一时间有点搞不懂。
这小东西是隐藏了实力导致血条显示只有这么点，还是她的成长受到了某种限制。
不过有一点，目前已能肯定。
小家伙吃神格不单纯是因为爱吃，啃神格应该对她有不小的好处。
不知不觉。
李敬带着灵灵御空走出了十多分钟的路途。
也就在这时，灵灵忽然发声。
“这里停一哈！”
李敬闻声停滞身形。
他刚停下，灵灵指着地面咿咿呀呀道。
“下面有两块神格，质量不错，不过埋得很深。”
“小问题。”
李敬微笑，而后垂眼。
真视之眼作用，让他轻易在地下百多米处捕捉到了有两块单独存在的神格埋藏。
两块神格，都是中位神格。
其中蕴藏的力量，将近是灵灵正啃着的下位神格五十倍。
入目这一状况，李敬稍许惊讶。
神格中蕴藏的力量差别这么大，且还是遗落了数万年定然有衰退的神格，正儿八经活生生的中位神得比下位神强多少？
这，恐怕是巨人与婴儿的差别。
没多想，李敬心念微动，体内烟瞳解除对圣力的模拟。
下一秒。
器灵青锋悄然在李敬身边现身，执剑轻挥斩出一道青色剑影。
没有任何声响。
青色的剑影像是切豆腐一样撕裂了大地，斩出一道不偏不倚刚好抵达两块神格所在的巨大沟鸿。
李敬带着灵灵落下取得两块中位神格回到地面，顺手拍死了几只见到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扑过来的邪灵。
立足地面，李敬想了想操纵体内灵力震散将头发染成金色的染发剂，抬手摘下用来伪装的美瞳。
这一路过来，他都没见到大部队留下的痕迹。
找不到大部队，这般伪装没有任何意义。
体内力量被模拟成圣力，讲真也挺不方便的。
而且他不知道至高神被自己坑过那么一回，有没有气急败坏降下神谕启示揭破他这个“骗子”，圣徒的身份不一定还能不能用上。
干脆别装了。
眼见李敬褪去了伪装，灵灵愣了一愣。
表面上李敬的变化，没多大。
真视之眼在作用，他的眼睛仍然还是金色。
也就是头发从金色变成了黑色。
但他体内的力量性质变化，属实叫灵灵惊讶。
前一秒，某人还是个体内圣力爆表的存在。
眨眼便换了一副面貌，体内力量变化了不说层次高得离谱。
与他体内高纯度高密度的灵力相比，圣力简直就是个弟弟！
不过灵灵也就是惊讶了那么一下。
于她见识过的存在而言，李敬很是弱小。
低头“嘎嘣”啃了口怀里的下位神格，灵灵咿呀着比划了下小手。
“接着往这边走，方向偏一些，这边应该有两块上位神格。”
上位神格？
李敬挑眉，带着灵灵身化电光激射出去。
神格有啥用，又该怎么用。
他暂时不明确。
可以肯定的是。
有神格，才能称得上是神。
这种好东西，必须收集起来。
有啥用该怎么用，之后有的是时间研究。
换了别处，可没有现成的神格让他来捡。
……
不再模拟圣力，李敬的行进效率高了不少。
没一会。
他便在灵灵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处破败宫殿。
刚到地方，李敬便皱起了眉。
破败宫殿附近，有四只强大的邪灵在游荡。
每一只邪灵脑袋上都顶着一根数值超过10500的血条，赫然都是八境级别的邪灵。
一路过来见到了那么多邪灵，李敬见过最多只是七境。
这里不仅有八境邪灵，甚至一家伙冒出来了四只。
且其中一只血条超过11000的邪灵背后赫然有着十六对羽翼！
这家伙……
生前怕不是拜占神系的某一位中位或者是上位神！
四只八境邪灵，对李敬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但他们游荡在这。
显然不单纯会是因为有上位神格埋藏于此……
正审视这四只八境邪灵，对方发现了他。
四道幽绿的目光投射过来，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着的他们身形一滞，而后齐声发生刺耳的尖啸争先恐后着猛扑了过来。
李敬见此心念微动，一发灵神低语横扫出去。
很干脆啊。
四只八境邪灵原地蒸发，走得别提有多么安详。
在强横的元神攻势下，他们甚至没能撑过一秒。
于步入了九境的李敬而言，八境也就是这样了。
别说这些死了不知多少年转变成邪灵连理性都已完成失去的邪灵，纵使是正儿八经的八境也就是一发灵神低语的事。
击杀了四只八境邪灵，李敬索然无味。
包括背后有十六对羽翼的邪灵在内，四只八境邪灵都是只有血条没有精源显示的主。
杀了白杀。
俯视破败宫殿，李敬凭真视之眼锁定了被掩埋在瓦砾中的两块上位神格，而后皱眉。
这俩块上位神格，都跟最开始他获得的下位神格一样被白骨包裹。
两具骸骨保存都很完整。
其中一幅，背后有着足足二十四对羽翼。
包藏在其头骨内的神格，内藏的力量是他此前获取的两块中位神格的百倍有余。
另一幅骸骨，是个完整人形。
暗藏在其头骨里的上位神格力量水准相比前者略逊一筹。
但两块神格中的力量有很大不同。
有二十四对羽翼的骸骨内在的神格，与李敬先后收取的三块中下神格力量性质呈现都是金色，完整人形中的神格却是圣洁的白色。
金色。
是拜占神系的力量特征无疑。
白色。
是至高神系的力量特征。
一位至高神系的主神吗？
李敬眯眼，隔空一拳锤散埋没两幅骸骨废墟，而后取出飞剑青锋。
正要下手分别击碎两幅骸骨，灵灵咿呀出声。
“这两幅神骨保存都很完整，别打坏了那么浪费。之后你要是想当个神玩玩，可以连带着内在的神格一起吸收，保不准能弄个特殊的权能搞个神位出来。”
李敬闻声微愣。
“神格还能吸收的？”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与生俱来的神。”
灵灵耸肩，道。
“至少在至高神域，生来就拥有神格的主神屈指可数。吸收神格不仅能成就神位，更能提升已有神格的威能。像至高神，他的神格就是带着至高神族四处征战吸收成就，并非一开始就那么强。”
说罢，她又道。
“这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不知这里是怎么回事。不过看这儿有至高神系的主神陨落，想来这里曾是至高神族征战寻求走向更高层次的一处战场。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多半是一处某个神族体系的神域。”
李敬闻言无声点头。
这里可能是拜占神系的神域。
他先前已有猜测。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他就捡到了一下二中二上五块神格。
这里就算不是拜占神系栖身的神系，估摸着也不会有差了。
灵灵提到吸收神格不仅能借此获取神位与权能，更还能提升自身神格的威能，也很好地说明了至高神系为什么要跟拜占神系开撕。
他们是要吸收神格走向更高层次。
这里的神格遗落在此，无人问津。
且有至高神系的主神陨落在此，很容易能让人得出一个结论。
当年那一战，至高神系是把拜占神系杀崩了不错，但过程没那么轻松。
他们没来得及收集神格，且出于某种顾忌提前离开了这里，不敢贸然降临。
这其中原因。
可能是这处空间破碎，一定程度上是天圣境成为了一体，可能会引来天圣境的天道意志。
挥手将两幅神骨收起，李敬询问。
“吸收神格获取神位有什么限制吗？”
“限制自然是有的，你的灵魂得要足够强大，不然会承受不住神格的力量。”
灵灵咿咿呀呀说着，道。
“其中有个可以取巧的法子，先弄个下位神格垫垫，灵魂自然就强大了起来，然后吸收其他神格将下位神格的层次提上去。当然，这得是你手上有足够多的神格才行。”
不等李敬发声，灵灵又道。
“不过你要是成神可能没多大意义，我能感受得到，你已经掌握了类似权能的力量。吸收神格对你不会有太多益处，反而会形成限制。你的神格若是层次不够高，遇到更高层次的神格会先天受到压制。另外你并非某方神域中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虚无缥缈的神位于你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听得灵灵如此言语，李敬再次无声点头。
神格有什么用，他大致明白了。
一个是可以弄个神位玩玩，壮大自身力量。
抛开神格带来的力量增长，神位大致只是单纯装X的作用。
如果不是生活在神域里，神位没有实质性的用处。
然后就是吸收神格可以让人掌握某一种权能……
所谓权能，本质就是规则。
这作用，倒是不小。
他们修行正统仙道的，境界到了有所领悟即可掌握规则之力。
但门槛，毕竟是高得离谱。
掌控规则，需得九境。
能不能领悟掌握某一种规则，得看个人缘法。
神格却没那么麻烦，只要吸收就能掌握一种规则。
弊病是。
神格的层次不够高，遇到层次更高的神格持有者会受天然压制。
默默消化了一番，李敬对收集神格更有兴趣了。
他个人。
不需要神格。
但收集足够多的神格，他可以造几个神把他们的层次提上去。
比如，让小乾坤界柳思思跟江旖旎成就一个神位掌握一种规则，那不挺香？
于如今成就了九境的他而言。
他身边以柳思思为首的这一批亲近之人，实力到底是低了一些。
哪怕柳思思与他双修能有极其快速的成长，她如今也不过是堪堪五境巅峰而已。
然后就是有了神位，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女神了不是？
老婆是女神……
美滋滋啊有木有？
李敬素来都是实干派。
有了想法，他当即便望向灵灵。
“找神格的事先放一放，我带你去个地方，麻烦你帮我确认一些事。”
“啊？去哪？”
灵灵懵懂眨眼。
“你别抗拒，一会就知道了。”
李敬神秘一笑，牵动心念。
灵灵作为原初之灵极其特殊，因而属于是比较心大的那种。
对李敬，她也没什么防备。
某人给她神格吃，有啥好防的？
大好人呀！
感受到周身有疑似空间置换的撕扯之力，灵灵没有抗拒。
下一秒。
两者进到小乾坤界。
骤然进入到小乾坤界，灵灵一呆。
这小家伙诞生在至高神域，她诞生时至高神在什么地方都还不知道，天知道她活过了多少岁月。
即便心大，小家伙也是见多识广的主。
刚进入小乾坤界，她便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处已然走上正轨正在初步演化的天地。
李敬会带她来这种地方，是她没想到的。
且她能够感受得到。
这里，与李敬有着密切联系。
本质上是他一手创造。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离奇召唤了自身意识的人竟会是一名“创世主”。
也就在灵灵错愕之际，高空冷不丁“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惊雷横向撕裂了天地。
？？？
李敬满头问号着抬眼。
进来时是灵灵错愕。
这回换他了。
他可以真切感受到。
方才惊雷炸响瞬间，小乾坤界一口气显化出了十多条与生灵演化相关的完整规则，甚至眨眼间小乾坤界里诞生了一些虫豸。
如此变故，李敬如何能不惊？
将小乾坤界不存在的东西带进来，可加速这片天地演化。
他已从龙旭口中得知。
将灵灵带进来，他也有一份心思在里面。
说不准灵灵进来以后，他的小乾坤界里也能诞生原初之灵。
龙旭进来，可不就是显化出了可以诞生残魂的规则？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灵灵的“威力”居然可以那么大。
一口气令小乾坤界显化了十多条与生灵演化有关的规则不说，直接叫这里诞生了本土生灵。
也就在他错愕之际，灵灵咿呀出声。
“我决定了，我要住这里不走了。”
？？？
李敬转头。
入目，灵灵的尺寸涨了大概一寸左右。
其头顶显示666的血条，转变成了？？？。
血条后方亦是有了精源显示，也是？？？。
李敬见状当时就懵了。
天圣境的天道，血条显示也是三个问号。
但其多达十七亿的精源数量，有被明确显示出来。
灵灵的精源显示三个问号，是否意味着她的精源比天圣境的天道更离谱，以至于显示不出来？
结合灵灵忽然说要住自己这里，李敬很轻易把握到小东西收获了远比龙旭更多的原始福缘，以至于她因为获得了莫大的好处不想走了。
这茬，李敬当然不会反对。
他压根没想过要拐这小东西。
但如果能拐回来，无疑是拐了的好。
灵灵的神秘远不止表面，还有待挖掘。
且这小家伙存在的历史比至高神系还久，今后可以通过她了解至高神系。
她不想回去至高神域，那再好不过。
令李敬好奇的是。
自家尚未成型的天道意志是对灵灵有多大方，给了怎样的原始福缘以至于小东西毫不犹豫决定定居。
这边。
灵灵见李敬望着自己不做言语，咿呀着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要住在这里，你应该不会反对？”
说着，她又道。
“你放心，我也不是白住这里。作为原初之灵，我掌握了所有与生命有关的权能，只不过不能贸然动用否则会遭到天谴。你这里天道意志尚未完成演化限制小一些，我可以帮你加速生灵演化。”
“……”
李敬。
他这都还没什么都没说呢，灵灵来了一波“自爆”。
掌控所有生命有关的权能？
这位，比他想象中的能耐上太多太多。
至此，他大概也算明白至高神为什么不敢动灵灵只敢占她便宜了。
她的存在，可以轻易影响到至高神域中的生灵，包括至高神系的主神在内。
既然灵灵能做到加速生灵演化。
如若逼急了，她冒着承受天谴的风险多半也能叫生灵退化……
这谁顶得住？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朋友。”
李敬两眼放光，顺手掏出一颗口味极佳的灵果塞过去，一副拐卖小朋友的表情道。
“我这随便你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迎上此番话音，灵灵很是满意。
对李敬递过来的灵果，她也是来者不拒，收起被啃掉一小块的下位神格抱上灵果啊呜一口，咂咂小嘴。
“那我们一言为定，你要反悔我就不跟你好了。”
“我怎么可能反悔？”
李敬乐呵一笑，而后心念一动带着她来到清源仙宫。
他这来得，有些不巧。
此时江旖旎与柳思思都在入定状态中，想来是双双有了领悟。
残魂龙旭倒是像个邪灵一样，在传承石碑旁边飘啊飘。
冷不丁见着李敬到来，龙旭微微一愣。
紧接着。
他注意到李敬肩头的灵灵，原本是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他险些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
“原……原……初之灵？”
李敬正想问灵灵以江旖旎与柳思思现在的实力有没有可能吸收神格，闻声诧异了一下，异样着看过去。
龙旭居然知道原初之灵？
且一眼就能看出来？
灵灵倒也不怕生，见龙旭认得自身是怎样的存在，嬉笑着挥手。
“你好。”
打过招呼，她望向李敬。
“这残魂挺有眼光，灵魂强度也足以吸收上位神格，你可以把刚收获的两幅神骨给他一副。我出手协助一下，这样他既可成就神位亦可能重塑肉身。”
李敬闻声一呆。
龙旭，可以吸收神格？
吸收过神格还能重塑肉身？
另一边龙旭也是有点懵。
原初之灵是何等存在，他再清楚不过。
这是自然生成的天地在开始演化之前概率产生的异种，其存在象征着所有生命演化最初的，此等存在就算是老天爷见到都得敬上三分。
人为创造的天地，不会有原初之灵出现。
原初之灵也不会随便离开自己降生的世界，除非受到了某些事物吸引。
李敬这……
从哪拐回来了一只正儿八经的原初之灵？
这种存在，他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相关记载。
然后刚刚这位说什么？
神骨、神格，成就神位。
生前是东方正统仙道修行者的龙旭没啥概念。
不过他听明白了一点。
他……
可以有机会重塑肉身。
很干脆啊！
龙旭噗通一声跪裂了传承石碑所在的地板。
“主人！请赐予我复生的机会！”
“……”
李敬。
其他倒是没什么。
都相处好久了，龙旭什么尿性他知道。
只是这一跪动静实在是有点大，吓了他一跳。
无言看看龙旭，李敬转头。
“你出手协助他会不会要很久？”
“只要一下下就行，整体还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灵灵回应。
“行。”
李敬点头，取出有二十四翼那一副神骨。
在某方面，灵灵的性情与李敬挺像，都是不多废话的主。
见某人取出了神骨，她抬手就是遥遥一指点出。
随之。
神骨受到牵引，以单膝跪地的姿态飘扬出去与龙旭融为了一体。
！！！
龙旭。
他不是不想复生，也并非不想要神骨。
关键李敬掏出神骨的瞬间，他便认出这骨头是当初覆灭清源仙宫的西方神祇的模样。
他的记忆残缺不全。
可这不代表他连自己的仇人都不认得了……
如果可以。
他想让李敬换一副。
奈何灵灵动作太快，神骨与他相融之后他更即刻感受到了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何血肉再生。
这……
真香！
默然合眼，龙旭透明的残魂逐渐像纸质化转变。
随之，一层光膜悄然将他包裹形成了一个金色的茧状物体。
灵灵见此收手，嬉笑一声。
“成了，他得沉睡一段时间，等醒来就是活生生的神了。”
“嗯。”
李敬应声，而后指向柳思思与江旖旎道。
“这位是我妻子，另一位是我朋友，你看她们俩能不能……”
话说一半，灵灵摇头。
“她二人的灵魂强度目前太弱，融合不了神格。你要能给我多找一点零食，我倒是可以废些力气协助一番，让她们吸收下位神格作为起步。”
“好说。”
李敬异常干脆地答应下来。
柳思思跟江旖旎目前太弱，没法吸收神格。
这不算出乎意料。
灵灵可以帮忙，也不能算是问题了。
至于她要的“零食”，再回去破碎的空间找寻就是。
有过确认，李敬也不耽搁。
反手一拎，李敬把没有柳思思盯着又在小乾坤界里满地蹦跶的雅儿拎过来，摁在传承石碑近前。接着，他顺手丢下几块灵晶作为阵眼原地囚禁了雅儿嘱咐她不要摆烂，而后带着灵灵回去了破碎空间。
……
第四百二十九章 落单小队，至高神格
回到破碎空间，李敬完全将尝试找寻大部队的想法抛到脑后，全身心投入到了捡神格的活计中。
倒不是李敬不想去找大部队。
至高教廷如此兴师动众，无疑是为了收集神格。
然而到现在为止别说人影，他连有人的痕迹都没有见到。
显而易见。
至高教廷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们知道哪里遗落了最多的神格。
散落埋藏在破碎空间各处的神格不是他们的目标所在，且他们显然没能力收集。
圣灵指引是基础神术。
只要信奉至高信仰的人都能使用。
但他们不似李敬，能把灵灵的意识召唤过来。
如果可以，李敬自然是想跟大部队汇合。
有灵灵在，散落在破碎空间的神格早晚得到他兜里。
至高教廷那边，他不想错过。
可找不到人，这就没必要强求了不是？
……
在灵灵指引下，李敬每到一处便是掘地三尺，精准找到她所感应到的神格揣进兜里。
配合他九境的遁速。
那真是捡神格捡到手软。
不到两小时的时间，李敬愣是捡了两百多块神格，顺带捡了十多具完整的神骨。
虽说捡到的神格大部分是下位，中位相对少见，上位更是堪称稀有。
但这数量真心不一般。
要说至高神系也是真的狠。
拜占神系似乎完全是被他们摁在地上摩擦，生生被屠灭。
李敬捡到的两百多块神格多数都是拜占神系，至高神系的很少，只有二十来块。
这就由不得李敬不好奇了。
按照他捡到的神格种类不难判断，当初的局势完全是一边倒。
拜占神系怎么做到击退至高神系，以至于他们没来得及收集恶战以后的战利品，只能无奈退去？
其中原因，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这处空间被打碎。
……
晃眼，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
有灵灵这嗅觉敏锐的“神格粉碎机”引导，李敬又捡了百来块神格，落定在一处废墟上索然无味进入贤者时间。
神格是好东西，毋庸置疑。
可转眼一家伙有了三百多块神格，他实在是有点稀罕不起来。
眼见李敬停下不动了，灵灵疑惑眨眼。
“你怎么不走了？累了？”
“累倒是谈不上，就是觉得这么捡下去不是个事。”
李敬回应说着，道。
“我手里的神格已然够用，你的口粮想来也已足够，我们不如找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
“行呀！那你说我们去干啥？”
灵灵毫不含糊地点头。
李敬对她，那是丝毫不吝啬。
一路过来三百多块神格，有一半是进到她的兜里作为零食储备。
那么多的神格，够她吃上好几十年的。
这数量，甚至比她降生至今吃过的数量还要多！
神格是好。
可她也吃不了那么多。
一方面她个体比较小吃几口就饱了，另一方面神格吃下去总要时间消化，她并不是单纯尝个鲜。
在李敬阔气的给予下，灵灵已相当地满足。
跟某人混的心思亦是坚定到不行。
一个人无亲无故呆在至高神域，哪有在李敬身边惬意？
有神格吃，还有一个正在演化中的天地可以作为安身之所。
某人虽然弱了点，但对她很好不是？
李敬不知灵灵像是陈雨然那般在自己不计成本的投喂下产生了微妙心态变化，灵灵事先也已说要在他的小乾坤界住下，他用不着考虑怎么把这小家伙套牢。
此刻既然说了要找有意义的事情做，李敬不禁又有了找寻大部队的念头。
稍作寻思，他询问灵灵。
“这处空间来了不少信奉至高信仰的人，但我不确定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灵灵你有没办法找到他们？”
“这我哪找得到？”
灵灵耸肩，道。
“我又不是至高神系的主神，他们与我没什么联系。”
“有人在使用圣灵指引也不行？”
李敬发问。
“不行。”
灵灵摇头，咿呀着道。
“圣灵指引确实跟我有一些联系，但本质上只是我不知多少年前跟至高神做了一笔交易，容许至高神系与他们的信徒借助我的一丢丢意志找寻信仰相关的事物。如果再早个几万年，我倒是确实可以借住那部分意志进行感应，现如今那部分意志早被我舍弃了。”
听得如此言语，李敬皱眉。
“意志，还能舍弃的吗？”
“劝你不要轻易尝试，会头疼好多年的。”
灵灵很是认真着说了句，哼哼道。
“我舍弃那部分意志主要是因为至高神系那帮杂碎不当人，凭神器偷摸增加圣灵指引中我的意志占用，以此跨界找寻其他神祇氏族征战四方。每一次他们这么搞我都得沉睡上好几年，完了也不见他们收获神格以后孝敬我，我干脆切了一了百了。”
“……”
李敬。
该如何舍弃部分意志，他不知。
但他敢肯定。
舍弃部分意志导致的结果，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头疼上几年。
再听灵灵的后话。
至高神系依靠灵灵找寻其他神祇氏族却不给她任何好处，这不是纯粹把路走窄了？
正如是想着，李敬浑身一震，询问道。
“灵灵你有能力跨界寻找其他神祇氏族，那应该有能力寻找这处空间里可能存在的神祇？”
“这个自然。”
灵灵点头，道。
“不过我过来时已经找过了，这处空间里没有活的神祇。”
这回答，李敬并不意外。
如果这片破碎的空间有活的神祇，在有满地神格可以捡前提下，他得要强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没多想，李敬再次发问。
“如果是至高神系的降临神使或者圣徒，你是否可以感应得到？”
“这个可以。”
灵灵应声，道。
“不过你得告诉我他们侍奉的是哪一位主神。”
说罢，她解释道。
“我没办法直接感应降临神使与圣徒，毕竟他们并不是主神没有神格，我的感应主要是源自匹配神位权能的神格并不是神祇本身。降临神使与圣徒，通常体内会有他们所侍奉那一位主神的力量或者权能。假如我认识那一位主神且比较熟悉，要找到他们不难。”
听得灵灵如此叙述，李敬眼睛一亮。
威娜信奉的主神是谁。
他不知。
不过问题不大。
他知道艾丽西亚侍奉的是谁。
“光辉女神你认得不？”
“光辉？”
灵灵一呆，道。
“那小婊、砸我当然认得，再不济人也是至高神系七大至高之一。”
小婊、砸？
李敬面色古怪，而后询问。
“至高神难道不是只有一个？”
“至高神是只有一个，但至高不是他独有的神位，只是他排第一罢了。”
灵灵随口说了句，而后晃荡着两只小脚丫合眼。
明摆着人已开始尝试感应，李敬闭嘴没有做声。
没一会。
灵灵睁眼小手指向南方。
“人在南边，很远很远。”
得到指向，李敬毫不犹豫挥手摸出飞剑青锋，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电射出去。
他跟灵灵，始终是在往东边走。
这会要转向去南边找七天以前就已进来破碎空间的大部队，路途遥远是必然的事。
但有了方向，距离并不是问题。
……
成就了八级仙器的飞剑青锋，遁速相当地恐怖。
真正意义上已达到了光速不说，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一路呈现出要撕裂的趋势。
当然。
这只是趋势。
空间没那么容易被撕开。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李敬便走过了自己进来破碎空间以后走过的路途。
没多久，他在一处破败的宫殿近前停下。
在这里，有大部队留下的痕迹。
也不知道大部队在这里遭遇什么，破败宫殿所在周边到处都是一具具被撕碎的尸体。
他们死了已经有一定时间。
地面的血迹，早已干涸。
值得一提的是。
死在这里的多数是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所属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来自现世的探索队与西大陆人。
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高义，遇到危险冲在最前面？
李敬不觉得会是这样。
来了那么多人，多数是炮灰。
事前威娜在临近死亡之海时跟他提过一嘴，需要确保有足够多的非教廷与教会所属的人进入破碎空间，以避免影响到此行的计划。
已经进来了，为何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的人还冲在前面？
对此，李敬心生猜测。
此地的邪灵亦或其他凶险，对至高信仰的力量比较敏感。
他们的主要袭击对象，会是体内至高教廷与现世教会的所属。
没在原地多做停留，李敬继续前行。
一地残肢断臂，没啥可看的。
对大部队造成阻碍，导致他们丢下一地尸体的危害显然也已被排除。
……
又是差不多半小时的样子，李敬强大的九境元神成功在极远处捕捉到了一小戳人的存在，悬停微微皱眉。
感应之中。
这一小戳人里没有正统仙道的修行者。
他们没有在移动，停留在原地。
这是掉队了还是……？
稍作思索，李敬收起飞剑青锋把身上教会信徒样式的长袍换成东大陆样式，顺势吩咐灵灵躲在自己的衣襟里免得被人看到，而后身化惊雷电射向人群所在。
很快。
他找到了感应中那一伙人。
刚一靠近，他便发现这伙人都是西大陆人，且修炼的都是魔法体系。
他们扎营在原地，戒备着四周。
二十多人的队伍里，有半数是伤员。
其中有三人重伤，躺在那已然进气多出气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看这伙人的着装似乎隶属同一个家族势力，每个人衣襟上都有一个怒狮模样的族徽。
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人可以询问一番，这会在自己的感应范围里也没有其他人，李敬飘然落地。
他的到来。
第一时间引起了众人警惕。
转头见来者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众人稍有些错愕之余，无一不是悄悄松了口气。
很明显。
他们精神紧绷在防备的不是人类。
李敬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望了眼在场受伤最为严重恐怕撑不了多久的那三个，友好一笑。
“需要帮助吗？”
对李敬，众人不是没有防备。
出门在外，谁不防着旁人一手？
李敬孤身一人，更显得很是可疑。
不过听闻李敬言语，众人立马露出看到了希望的表情。
魔法体系，出了名的暴力。
治疗的能耐，他们不是没有。
可与正统仙道相比，他们的治疗手段属于是上不得台面的类型。
正统仙道多的是灵丹妙药。
既可通过服用丹药提升修为更可以极为高效的方式治愈伤势，许多在魔法体系眼里没有救的致命伤在正统仙道面前完全不是问题。
“砰砰砰！”
在场完好的人即刻便跪了一地。
除那重伤的三人以外的其他伤员也是毫不含糊跪倒在地。
一名眉宇间满是忧愁的貌美女魔法师开口。
“恳请阁下救我家少爷一命。”
随手救人，李敬并不介意。
既然遇到了，搭救一番也没什么。
他一人独行显得很是可疑，他亦是心知肚明。
这波，主要为了获取眼前这票的人信任。
然而眨眼间这伙人跪了一地，属实出乎李敬的意料。
他没想到这伙人会如此干脆。
看样子。
三名重伤者里有一人身份极为尊贵。
“都起来，别跪着。”
李敬笑笑，上前审视重伤那三人。
疗伤丹药，他原本是没有的。
不过在东大陆“行侠仗义”过一番，兜里有不少现成的。
重伤这三人，分别是一名青年与两名老者。
三者皆已昏迷。
青年身着破碎的铠甲，即使是昏迷着依然手持一柄带有特殊纹路的长剑，其中暗藏着很是强大魔力波动。
这位目测是个魔法骑士。
两名老者皆着法袍，法袍都有透露出不弱于灵器七级的波动。
哪个是女魔法师口中的少爷，一目了然。
不过李敬没有特别照顾这一位。
既然要出手救人，自然要全救下。
大致审视过三人，李敬屈指接连弹出三道灵力。
从表面上看。
三人都是因严重的外伤垂死。
这一位少爷最惨，目测完好时品质不俗的铠甲胸口整个被撕烂，胸膛一片狼藉隐隐可以看到跳动的心脏。
这般伤势，治愈魔法理应可以轻易治愈。
但在他们的伤口上，有一股邪异的力量在作用。
有着九境修为，李敬的眼光与认知堪称毒辣。
他轻易判断。
面对这股邪异的力量不仅寻常治愈魔法很难生效，法术丹药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想要治愈得以驱散这股力量为前提。
三道灵力分别落下，震散了三人伤口上的邪异力量。
李敬顺手取出两枚对外伤有奇效的丹药，凭灵力化开挥手洒出。
点点荧光洒落，三人身上严重的外伤顿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只一眨眼。
三人伤势不再，呼吸逐渐平稳。
李敬这一手，看得在场众人那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是有寄期望于某人，但万万没想到某人的手段居然可以效果如此显著。
这人……
什么修为！？
众人惊疑着，李敬转头望向呆立在一旁的几个伤号，又摸出一颗丹药化开洒出。
顷刻间。
伤号们的伤势集体痊愈。
这一下，当场叫众人有点绷不住。
隐隐为首那女魔法师才刚站起来，立马腿一软要跪下去。
李敬见状嘴角一声，挥手打出一道气流将人托住，苦笑道。
“跪拜之礼是东方流行，怎么你们西方人也喜欢这一套？”
女魔法师被气流托住，闻言身子一僵。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眼前这青年看似寻常，实则是一个大佬。
跪个大佬，这没什么。
更别说人已经轻描淡写着救下了她家少爷，顺手治愈了在场其他伤员的伤势，致谢理所应当。
但人家似乎不喜欢被人跪……
那么问题来了，不下跪她要怎么谢人家？
难不成……
正有点不知所措，被称为少爷的青年呻吟一声，缓缓睁眼。
意识清醒，他稍许懵了一下。
他清晰记得，自己重伤垂死。
怎么一醒过来，身上就伤势全无了？
女魔法师见到青年醒转面色一喜，以东大陆礼节向李敬拱手示意了下，三步并两步眼泪汪汪着来到青年近前。
“少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迎上女魔法师一脸关切，青年从茫然中脱离，嘴角挂起一丝温和的微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道。
“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
女魔法抿嘴，豆粒大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青年见状赶忙挣扎着坐起身来，动作轻柔地搂过她。
李敬立足在一旁，满脸木然。
莫名其妙的，这俩就塞他一嘴狗粮。
叫他情以何堪？
其余在场的人见着青年醒转都很高兴，但见他跟女魔法师这般你侬我侬的表现，众人都是满头冷汗没人敢吱声。
有大佬出手救人，是幸事。
所以。
人这会还在这里呢，咱也没正经谢过。
你俩就不能忍耐上那么一下？
不过你别说。
青年还挺敏锐。
搂上女魔法师正要安慰一番，他注意到站在近前的李敬。
随即他便意识到是明显修炼正统仙道的李敬解救了自己，放开女魔法师起身，他单手捶胸做出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多谢前辈搭救，我是丹尼尔，曼塔王国狮心家族出身。”
说话间，他满脸不舍掏出几件透露着不俗气息的物件，递送过来道。
“这是……”
没等他把话说出口，李敬摆手。
“我只是顺手施为，谢礼就免了。”
丹尼尔闻声微愣，倒也没有坚持，默默将东西收起。
他不知李敬是如何治愈的自己，但他看得出来，人不稀罕这些东西。
李敬见这青年挺识趣，饶有兴致着打量他两眼，道。
“你们身上的伤严格来说治愈并不多困难，这一次来了那么多人随行不仅有生活在西大陆的东大陆人，更有许多大世界来的现世势力。你们怎么没有寻求他们的帮助，反而脱离了大部分出现在这里？”
没等丹尼尔出声，女魔法师无奈着说道。
“不是我们不想寻求帮助，只是当时一口气遭遇了太多的邪灵，其中有很多强大的存在。整个大部队硬生生被冲散，至高教廷更是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突破了邪灵的围堵径直往南边更深处去。要不是邪灵似乎守卫着南边深处的某些东西不单纯为是狙杀，它们毫无犹豫选择了追击突围的大部队，我们这些人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
李敬闻言眉头微皱。
进来破碎空间以后，他见到邪灵确实不少。
但要冲散大部队，这得是有多少邪灵？
这错过了呀！
话说至高教廷也太急于功利了些，遇上邪灵狙击不正经进行迎击而是选择突破。
这得多死多少人？
对之后的旅途无疑不利。
不过李敬转念一想，心下又是释然了。
通过方才过来看到那么多尸体他已初步有了判断，破碎空间里的邪灵对信仰体系比较敏感，会优先进行攻击。
他们进行突围，多半是为了保全教廷的力量。
正有思绪，丹尼尔犹豫了一阵，咬牙取出一块透露着圣洁气息的石头递过来。
“前辈，这是我此行巧合收获的一件圣遗物。如果不嫌弃，还请前辈收下。”
话刚说完，李敬耳边响起灵灵打了鸡血的话音。
“破碎的至高神格！快快！快收下它！”
李敬对圣遗物没有多大兴趣。
主要这种东西通常只在信仰体系修行者的手上才有用，于正统仙道而言毫无用处。
灵灵突然发声，叫他愣了一愣。
破碎的至高神格？
这块石头？
没有开启真视之眼，他无从判断。
不过既然是灵灵开口，那肯定就是没跑。
这种东西居然落在丹尼尔手里，且没叫至高教廷发现？
李敬暗暗惊讶，没有客气接过破碎的至高神格，而后开口。
“接下来我要去找大部队，你们……？”
“我们不继续走了，这地方太过凶险。”
丹尼尔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于我们魔法体系而言，收获一些圣遗物也就是拿去跟至高教廷交易。我们已与大部队脱节很长一段距离，要追过去没那么轻松，不如就此退去离开这处地界。”
说着，他一脸柔和搂过女魔法师。
“归途凶险再所难免，但肯定比继续前进安全。我自己搭在这里没关系，可我不希望……”
话说一半，他没说下去。
女魔法师轻易意会，满脸秀红。
“……”
李敬。
这青年，很是果决。
对形势的判断也很清晰。
他甚至没有寄期望于自己能够同行，护着他们一些。
所以这俩就是非得秀给他一个陌生人看？
暗暗摇了摇头，李敬取出两块下位神格塞到丹尼尔手里，传音过去。
“拿着，这是两块下位神格，不要被至高教廷察觉，也不要让你手下这批人知情。以你跟你女伴的实力暂时无法吸收，你暂且收着，等你二人实力足够进行吸收会有惊喜。”
李敬塞东西过来，丹尼尔下意识接住。
得到其传音，他懵了一下。
这位……
刚刚说啥？
这两块结晶是神格！？
至高教廷信仰中神明所有的神位象征？
这……
真的假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敬微笑。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们想出去，我送你们一程。”
说话间，他反手一拳轰碎空间。
空间破碎，当即就将包括丹尼尔与女魔法师在内的所有人吞噬了进去，将他们送去了破碎空间与死亡之海的交界处。
李敬这么好心，当然是懒得跟丹尼尔多做解释。
把所有人送走，他摸出刚刚到手的至高神格，黑色的双眸转变成金色。
真视之眼窥视，回馈确实是至高神格。
尽管是破碎的，可其中蕴藏的能量几近是上位神格的五百倍左右，以至于让他拿在手上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灵灵，这东西还能用吗？”
李敬询问。
“都碎了，肯定不能直接用了。”
灵灵从他领口里面探头，咿咿呀呀道。
“不过要是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上位神格，吸收之后保不准可以成就一位至高。这种好东西居然被你给碰上了，你这运气没谁了。至高神族发展了千百万年也就仅仅只有七个至高神位，平均百万年才出一个。”
说着，她口水长流道。
“你要是不稀罕可以给我当零食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吃过至高神格。”
李敬闻言嘴角一扯，默默将手中破碎的至高神格收起。
这玩意，能成就一位至高。
这哪能随便说给灵灵吃了？
整一个至高神出来，它不香吗？
眼瞅着某人把东西收了起来，灵灵各种欲求不满，小嘴撅得老高。
李敬见状莞尔，哄着道。
“这一块你别惦记，我能看出这块神格并非是至高神系所有。既然有这么一块，这片破碎的空间里定然还有。我答应你，之后要是找到四块以上就给你一块。”
？
灵灵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四块？
李敬这是想屁吃呢？
然后这货为毛可以这么贪？
至高神族千百万年才七个至高神位，就这么个破地方他想找到四块？
他要那么多干球？
造一堆至高神打到至高神域去吗？
李敬没给灵灵多余的解释。
有至高神可以造，他也是有了继续找神格的动力，带着灵灵御空而起。
“我们继续往南走，你看看哪里有神格，要有路过的我们收取一番。”
第四百三十章 权能帷幕，故人
南边这块的神格，相对东边要少很多。
不过质量很是上乘。
下位神格在李敬南下的路途上很是少见，凡是被找出来的至少是中位神格，上位神格也不少。
一路在灵灵的指引下捡着神格，李敬也有预估。
自己此前去往的东边，可能是至高神系与拜战神系交锋最初的战场，也可能是至高神系跨界而来入侵这方破碎空间的位置。
因而在东边的两方交锋更多是彼此试探，主要由下位神作为主力。
到了南边，中位神与上位神才开始大量下场。
甚至双方至少各有一位至高主神下场，拜占神庭的这位最终不敌陨落。
局面，大致是如此。
以此作为依据。
再结合至高教廷前往明确目的地路上遭到了大量似是守护着什么的邪灵狙击，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至高教廷的目的地所在，是一处两方神系交战最为惨烈的主战场。
同时，那目的地所在也是拜占神系在节节败退之后的最后壁垒，那里有着他们即使死后因心怀不甘化身邪灵也想守护的东西。
邪灵，是没有任何理性的。
然而他们依旧依靠些许生前的执念，拼死守护着什么。
这叫李敬很感兴趣。
类似的情况，他已在天圣境遇到过一回。
龙旭死后化为记忆残缺的残魂，守护了清源仙宫数万年。
此处破碎空间里的邪灵们守护着的，定然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
一路无话。
李敬与灵灵相伴。
走走停停，一边捡遗落的神格，一边朝灵灵感应到的艾丽西亚的位置走。
这一走，就是一整天。
一天的时间，李敬又收获了三百多块神格。
这一批神格，他没给灵灵分。
要造几个至高神出来，各级别的神格他都需要不少，得一点点“垫”上去。
眼前手里虽只有一块破碎的至高神格，但后续李敬的预期未必不能达到，多收集一些神格备着不会错，此后盈余有多再说。
南下沿途的路上，李敬见到了不少大部队推进留下尸体。
路途中，极少见到邪灵。
按照至高教廷急于功利的推进方式，邪灵被顺路剿灭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加入到了狙击大部队并进行追击的邪灵队伍里。
在一处倒塌的宫殿里翻出一块上位神格收起，李敬望向肩头晃荡着小脚丫的灵灵。
“我们现在距离光辉女神的圣徒还有多远？”
“没多远了，按到我们的速度再走个小半天就可以到。”
灵灵回应说着，道。
“她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停下或者是遭遇了什么，位置有好久没变了。”
“停下了？”
李敬挑眉，想了想，道。
“我们继续边找神格边走，等快接近了你提醒我一声。”
说罢，他身形一动带着灵灵再次御空而起。
……
小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沿途李敬又在灵灵的指引下“捡”到了不少神格，兜里装着的已有不下五百块足以拿去批发。
如此状况，不由叫李敬由衷感叹。
至高神系真心是瞎了眼。
不使劲怒舔灵灵就算了，通过她得了好处还不分给她。
变着法把路走窄……
何必呢？
诚然。
灵灵的存在于至高神系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无论她有怎样的成长都会加剧威胁程度。
可只要把这小家伙拴好套牢，问题又能大到哪里去？
应付不了又能带来巨大好处的“敌人”，让她变成朋友难道不香？
鼠目寸光啊！
抛开李敬的感叹。
在他又一次在一处废墟里收获一块中位神格后欲要御空而起时，坐在他肩头啃着神格的灵灵忽然发声。
“我们已经接近了，光辉女神圣徒就在前面的帷幕附近。”
帷幕？
李敬愣神，下意识转头。
远方空无一物，哪有什么帷幕？
这时。
灵灵再次发声。
“那帷幕是由一种特殊的权能庇护生成，隔绝了所有外在窥探，我也是到了这里才有察觉。你虽有掌握权能，但在权能应用上只是刚刚起步，感应不到很正常，等再接近一些就可以了。”
听得如此言语，李敬无声点头。
严格来说，他确实才刚踩上可以驾驭规则的门槛。
要说理解，除却状态栏让提前掌控的两道规则，他对规则的认知也就那样。
感应不到的，无需强求。
没多想，李敬开启无声魅影身化惊雷再一次升空。
……
片刻后。
李敬感应到了帷幕存在。
同时。
也看到了总人数目测削减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大部队以各自阵营驻扎在帷幕的近前。
在李敬到来之前，他们显然经历了一场严酷的恶战。
各阵营营地中，可以看到大量伤员。
一些没受伤的人，正在为他们进行治疗。
在靠近过来路上，李敬也确实有看到大量逝去不久的尸体。
看这状况。
帷幕所在显然就是至高教廷的目的地。
一路推进成功抵达后，他们为方便能有时间休养恢复，着手处理了对此行造成阻碍的邪灵。
这一战，相当惨烈。
不过真正的主力并不是这些普通修行者。
到了地方。
李敬强大的九境元神轻易捕捉到了两个与自身同境界的气息。
两者的力量特征，皆是至高神系特有圣力。
两者是什么人，不难猜测。
天圣境，按理说是没有九境的。
感应中的两个九境，只能是降临神使威娜以及临时得到了光辉女神青睐的圣徒艾丽西亚。
显而易见。
两人到了地方已不再藏拙。
为了确保接下来能有足够的人力可以供给自己差遣，分别掏出了真本事，力挽狂澜解决了追击的邪灵。
需要两人掏出真本事才能解决的邪灵，必然实力很强，数量也绝对不少。
唉！
沉迷捡神格误人啊！
李敬痛心疾首之余，面色古怪。
此刻在他感应中。
威娜和艾丽西亚分别处在了两个阵营之中。
至高教廷的人，全在艾丽西亚这边。
现世至高教会，则在威娜那边。
两方营地遥遥相对保持了一定距离，隐隐有对立的味道。
这状况，讲真叫李敬始料未及。
威娜跟艾丽西亚各位其主没错。
但李敬没想到威娜可以勇，竟然跟艾丽西亚翻脸。
明明她侍奉的主神远不如光辉女神，后者甚至是七位至高之一。
是谁给她的信心？
难道是已然失踪了足足九天的自己？
李敬不觉得事情会是这样。
威娜是有那么单纯，但她没那么蠢。
把希望放在一个失踪了九天的人身上。
要说眼前这格局，着实是有那么点微妙。
至高教廷的人全站在艾西莉亚，现世至高教会则站威娜。
难不成是为了此行的收获，两者背后的主神直接撕破脸皮开始博弈了？
这……
不能吧？
要知道光辉女神是至高神系七位至高之一，威娜的主人拿什么跟人斗？
李敬满头雾水，视线落在飘扬着龙宇旗帜的一片营地上。
一眼看过去。
此行龙宇的探索队来了不少人。
目测至少十个万人大团。
其中不少带伤的，其余探索队成员精神萎靡个个神色阴沉。
看样子。
此前恶战他们不仅有参与，且出现了大量死伤。
回首看了眼过来时四处都有尸体的路途，李敬悄然在飘扬着龙宇旗帜的营地落下，目光投向树立在营地中心有争吵声响起的一顶营帐。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一战我们龙宇损失了足足两万精锐！至高教会那群王八羔子存心给我们穿小鞋让我们扛在最前面，我们得叫他们付出代价！”
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言语间满是愤恨。
话音未落，一个女声响起。
“这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但现在不是找至高教会麻烦的时候，他们有降临神使威娜在，我们这没人会是她的对手。而且作战时威娜不仅与我们同在最前线，也没少照顾我们的人。若非如此，我们的死伤恐怕远不止两万。这姑且算是一份恩情，迎击邪灵大军时又同仇敌忾过，贸然与她为敌并不明智。”
听得这女声叙述，李敬愣了又愣。
关键这嗓音，他很熟悉。
犬妖宿琼。
这位老熟人居然也有来到天圣境，且是带队前往西大陆探索的探索队中一员，属实出乎李敬的意料。
他正愣神着。
又有一个平淡的男声响起。
“宿指挥说得没错，此时与至高教会为敌既不明智也不合适。单是降临神使威娜一人便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很多弟兄又都是因为她在才活下来。眼下也已抵达最终的目的地，等至高教廷解开帷幕的限制，前行路上我们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此刻不是与教会撕破脸皮的时候。这笔账，等回去之后再清算也不急。”
这平淡的男声似乎地位颇高。
有他开口。
暴躁的男声没在发言，宿琼也不再言语。
营帐里其他人开始已谈论接下来策略与布置。
李敬立足在营帐前，没有进去。
状况，他已大致理解。
龙宇这边被至高教会的人摆了一道，牺牲了两万精锐。
这仇，他记下了。
不过他没打算怎么样。
他是龙宇人不错，但他没必要为龙宇的所有决策买单。
一方面这样很累。
另一方面龙宇的探索队掺和西大陆这茬，本就是一个错误。
他们不知道。
自己遇到的是什么。
又是想从怎样的存在手底下捞好处。
尤其这一趟，与龙宇常年不对付的至高教会占据了一定主导地位。
天圣境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各家都有增派强者与精锐。
但各家探索队的最高战力也仅只有五境左右。
龙宇的探索队没搞清楚状况就为了利益参与进来，没被人吃干净已很不错。
令李敬多少有些意外的是。
威娜在作战时居然会照顾龙宇的探索队。
这，讲真很不科学。
龙宇那都是无神论者，威娜照顾龙宇的探索队没太多意义，顶多是博得些许好感。
难不成是因为她降临使用的躯壳是东西混血？
……
营帐里的会议，没有持续多久。
没过一会，聚集在里面的探索队高层便分批走出。
会议中他们有不少争论，彼此意见也有诸多不合。
有主张就此退出的，也有主张联合北方神国尽可能争取的，还有人主张找机会报复至高教会出一口气。
整个会议过程，并不愉快。
先后走出三批探索队高层，李敬终于等到宿琼走出来。
与其同行的，有两人。
看二人制服上胸章标志，两人跟宿琼同属于襄城管理局。
没在意这两人，李敬单独对宿琼解除无声魅影。
宿琼与两名同伴从营帐里走出，正一脸疲惫准备去自己的营帐休息。
冷不丁眼角余光瞥见李敬立足在不远处，她微微一愣，止步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李敬见状笑而不语，无声抬手示意比较了噤声的手势。
宿琼作为妖物能在襄城管理局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机灵。
见到李敬手势，她顿时会意，装作是没看见某人的模样脚下恢复步调与两名同僚并行交谈。
李敬见此悄然跟上，顺势往宿琼头顶瞄了一眼。
7168。
五境后期。
与当初堪堪步入四境相比，宿琼这成长速度真心惊人。
看样子。
在当初107号小秘境的种种之后，宿琼职位高升给她的修行路带来了不少便利，估计她没少吃以往很难入手的妖物血肉。
瞅着宿琼脑袋上的血条，李敬不禁想起自己认识的那只废喵。
要是姬清能像宿琼这么努力。
有他的投喂，她怕不是已步入六境？
想到自己已好久没有回家，陈雨然又去了秘境，小碍需要充电只能让姬清来，这俩估摸着又得凑在一起开黑开到昏天地暗，李敬抬手揉了揉眉心选择抛却这番思绪。
姬清是李敬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自然上心。
这一趟收获了那么多神格又有清源仙宫的传承石碑，等事了回去干脆把这废喵抓来关小乾坤界里，没有网络她应该能老实点努力修行？
……
走了没多久，宿琼告别自己的两位同僚走进一顶营帐。
李敬见状顺势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宿琼便掏出一张隔绝符“啪”一下糊在帘幕上，而后两眼放光着看过来。
“小李子！好久不见！”
“……”
李敬。
宿琼跟他，也算是老朋友了。
可这一嘴小李子，实在是有些那啥。
再看宿琼满脸欣喜，柳腰隐隐有点摇摆的趋势明显即使步入了五境也没摆脱犬科的本能，李敬哭笑不得之余，温和出声。
“确实是久违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话音未落，宿琼轻哼一声。
“你还好意思说！这一趟我可是听说了有你参与才自告奋勇领队前来的，结果来了秘境压根找不到你人。”
李敬闻声哑然，随后疑惑道。
“你要找过我们江海管理局的人，我这应该会有消息才对。”
“我倒是想找江海管理局的人问问，可没办法。”
宿琼摊手，道。
“我这一趟跟随的是代表团里一位空降领导，高层那些明争暗斗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跟着这一位好巧不巧跟江家不太对付，你们江海管理局局长是江家人，我要找了你家那位怕不是转头就得穿上好几双小鞋。”
“……”
李敬沉默。
宿琼这解释，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能明着找，她难道就不知道偷偷的来？
不过宿琼如此谨慎，倒也不是能理解。
高层之间那些明争暗斗，对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而言确实有点麻烦。
尤其是涉及到江家这种盘然大物的斗争……
敢跟江家不对付的人，必然简单不到哪里去。
暗暗摇了摇头，李敬道。
“刚刚我在外面听你们开会，大致已了解你们此行的经历。接下来的事，你们最好不要太过深入。”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宿琼轻叹，道。
“我也不想过份参与这些破事，但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再者我也不可能丢下手底下的人一个跑了。”
说着，她笑着道。
“不过这一趟知道有你在，我算是放心了。”
李敬闻言失笑。
“我在你就放心，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虽然不知道你如今有多强，但我知道你办事从来不会吃亏。”
宿琼笑着说了句，扯过一张板凳坐下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找我应该是想了解接下来至高教廷的动向？”
“嗯。”
李敬点头。
“对后续你了解多少？”
“知道得不多。”
宿琼回应，道。
“此行至高教廷那边始终是神神秘秘的，至高教会也在死亡之海上经历过那一遭之后跟教廷站到了对立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背后有更大的黑手在主导，两相对立要争夺某些利益。”
说着，她抿了抿红唇，继续道。
“这一趟你有悄悄跟随，这些情况想必你已有所掌握。我这知晓的情况只有接下来教廷与教会两边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打破阻挡在前方的帷幕，帷幕后面有什么我们并不知情。不过两边都有传递出信号，让我们这些随行的‘打工仔’积极备战。如果不出意料，帷幕被打破之后将会有一场恶战。”
李敬倾听过宿琼讲述，无声点头。
至高教会与教廷对立割据，他有看出来。
但他事先不知双方是在死亡之海上那茬之后对立。
这事，有点耐人寻味。
恐怕如他此前所料。
在至高神被他坑过一回后，确实有神谕启示落下了。
不过这神谕启示未必是至高神的。
反而可能是威娜侍奉的那一位主神，及其派系更高位的主神。
这后续“入场”的一位，极有可能是除至高神与光辉女神以外的另一位至高。
如此，才能在他下落不明的前提下让威娜有底气跟艾丽西亚翻脸。
推算到这。
李敬也是得出结论。
至高神的意志降临到天圣境这茬在至高神域已然传开，人吃了暗亏有些许损伤，令威娜侍奉的主神背后那位至高喜闻乐见的同时洞察到了破碎空间这一块香饽饽有光辉女神插足，亲自插手要争上一争。
轻吐一口气，李敬梳理思绪。
这破事，本就复杂。
现在变得更复杂了。
至少有两位至高博弈，至高神估摸着也不会就此罢休。
原本这一出至高神没有参与，光辉女神则是半道插足。
以此作为依据。
想来各个主神之间，分别都有地盘。
天圣境，想必是属于威娜侍奉那位主神背后的至高，旁人不得贸然插足。
光辉女神的强势插足，那位至高自然不会愿意。
抗争，是必然的。
至高神被他坑了一波，会不会派人找他算帐这不一定。
可以肯定的是。
至高神现下已有充足的借口插上一脚。
梳理过思绪，李敬抬眼。
“既然帷幕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打破，接下来三天你便暂时告个假吧。”
说着，他微笑道。
“你运气不错，我这一趟收获颇丰。你我是老朋友，有好处当然得分你一些。”
李敬这话，说得那是相当实在。
宿琼听过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
李敬的好处，她是受过的。
且受了不只一回。
“告假简单，我跟人知会一声便好。”
宿琼眉开眼笑，起身往营帐外面走去道。
“你呆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她已匆匆走了出去。
李敬瞅着宿琼小蛮腰像是要扭断似的出了门，哑然失笑。
这波宿琼要是显露出了自己的妖物特征，他可能会瞧见臭豆腐碰到他经常使用的“密技”螺旋桨式甩尾。
收回视线，李敬揭开自己的衣领。
入目，是灵灵躺在他的锁骨闭眼一副安详沉眠的模样。
不得不说。
这小东西戏也挺多。
察觉李敬揭开衣领，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一眼，而后飞速合眼装睡。
李敬见此莞尔，诉说道。
“刚刚那一位是我朋友，以她的实力应该不足以融合下位神格，呆会得请你帮个忙。”
说话间，他取出一块上位神格递过去。
灵灵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机灵得很。
她装睡便是因为通过李敬方才的言语，知道他要给人神格，然后要她帮忙。
见某人递来上位神格，小家伙勉为其难着抱过去，哼哼一声。
“知道了。”
灵灵很容易满足，也很贪吃。
尽管她兜里已装有不下一百五十块神格，可要有多的她是一点都不会介意。
如果多出来的上位神格，那实在太好了。
李敬见灵灵答应了下来，失笑之余询问道。
“她是活着的妖物，情况应该跟龙旭不太一样。她吸收一块下位神格需要多久的时间？把她的神格喂到上位，又需要多少下中上神格？”
“她的状况确实跟龙旭不一样，且我看得出来她跟你一样肉身非常强悍。”
灵灵回应说着，低头“嘎嘣”一下啃了口神格，道。
“下位神格的话，她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要把她的神格喂到上位，大概需要二十块下位、十块中位，然后是两块上位。不过三天时间不够她一次性消化那么多，至多到中位。”
“嗯。”
李敬点头。
也就在两人说话间，宿琼风风火火着走了回来。
进门见李敬锁骨上躺着一只小妖精，她呆了一呆。
李敬顺势出声。
“介绍一下，这是灵灵，我偶然认识的一位朋友。”
迎上如此平淡的介绍，宿琼微微愣神，下意识出声。
“你好，我是宿琼。”
“你好。”
灵灵嬉笑回应，躺着抬起小手招了一招。
瞅着两者彼此打过招呼，李敬也不耽搁，起身拉过宿琼。
“不要抗拒。”
？？？
宿琼。
好好说着话，李敬怎么突然拉上她了？
还叫她不要抗拒？
这是……
要干啥？
难不成他是想……
这……
会不会太突然了些？
正胡思乱想着，宿琼忽然感受到周身有一股拉扯之力。
有此感受，她顿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想想也是。
有李敬这么一位朋友，已是自己的福分。
自己经历过的那么多，身为人类的李敬又怎么会……
念头还没落下，李敬已带着宿琼进到小乾坤界里的藏龙山顶。
尚未来得及站定看清周边状况，李敬塞了一块下位神格到她手里。
“这是神格，灵灵会协助你吸收。神格能够帮助你成就神位，增长你得实力并让你领悟一种规则。”
？
宿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作为东方的妖。
她跟东方人一样，是典型的无神论者。
但神格是什么，很容易能理解。
这是西方神才有的东西。
有神格，才能叫神。
一瞬间，宿琼想到了很多。
李敬给她的神格，是破碎空间里的东西。
至高教廷为的就是这东西。
所以。
为毛至高教廷进来以后一直在赶路，没有丝毫收获，李敬却是揣上了神格？
且貌似还收获不少，甚至要送自己一块？
没等她想明白，李敬转手按照灵灵事前讲述的量掏出十九块下位神格、十块中位神格外加两块上位神格丢在一旁，道。
“这三天里你的任务是尽力把这三十块下位及中位神格完全吸收，两块上位的晚点你自己收起来。三天时间不够，等你之后有机会再说。”
“……”
宿琼。
李敬送她的，不是一块神格。
而是一套，三十二块！
听其言语亦是不难听出，神格吸收需要循序渐进一点点垫上去。
这一波她要是吸收完了，会成为一位神？
一位至高教会文化中无比崇高的上位神！？
这波信息，叫宿琼实在有点接受不过来。
李敬却是不管那么多，垂眼望向灵灵进行示意。
灵灵见状也含糊，随手一点。
一抹带有深色绿意的能量包裹住宿琼周身，随之她手中的下位神格融入她掌心。
！！！
宿琼。
随着神格融入，她清晰感受到一股强大到足以把自己撑爆的能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是包裹在自己周身的绿意保护了自己。
如若不然，她已原地爆炸。
顾不上多想，她赶忙盘膝在地尝试消化这一股力量。
神格，很奇妙。
在融入之后，宿琼已知晓如何进行消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