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攻城略地
赵政校阅完三军,陈子安立即让人取来酒醴,和一旁围观的大臣一起为蒙骜和三军将士壮行。
在秦国是禁止饮酒的,军队也只有三种酒可以喝,一种就是出证前的壮行酒,第二种是犒劳酒,第三种是庆功酒。
壮行酒只是一种仪式,酒只能盖住碗底,大约也只有一口酒,喝完之后只会提神,而不会醉酒。
蒙骜端起酒碗大声对台下的三军锐士喊道:“王于兴师,不胜不还!”
“王于兴师,不胜不还!”
数十万秦军将士也跟着一起呼喊,蒙骜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将手里的土陶碗摔得粉碎。
将士也一饮而尽,摔碎了手中的酒碗,宣誓王师不胜不还的决心。
秦王亲自誓师,所有的将士们都很振奋,也很紧张。
陈子安故作轻松道:“蒙大将军,祝你旗开得胜,此次东征,君上可是很看好你啊!”
蒙骜立即向赵政抱拳行礼道:“君上放心,臣蒙骜定然不负王恩!”
赵政向蒙骜还礼道:“好,寡人在章台宫等你凯旋归来。”
蒙骜披挂上马,大声喊道:“三军儿郎,随我出征!”
三军将士在出征的鼓声中,再次唱起了《秦音·无衣》的战歌,在大将军蒙骜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东征之路。
赵政看着三军雄狮在战尘滚滚中向东而去,心中豪气顿生,心想总有一天灭了六国君主,一同天下九州!
陈子安知道这次战胜魏国是没有悬念的,现在六国的实力均无法单独和秦国对抗,但是一国挨了打,其他国就会抱团取暖,形成合纵之势来对抗秦国。
一对一,谁也不是秦国的对手,若是六国家拧成一股绳来对付秦国,那么秦国必败无疑!
“君上,魏国遭到我秦国攻击,必然会和其他国家抱团取暖,进行合纵扛秦,我们应该早做准备才是。”
赵政正踌躇满志,雄心勃发,忽然听到陈子安的话顿时一怔:“也是啊……该如何应对六国合纵?”
其实秦军每一次东征都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就捅了马蜂窝,被其他六国群起而攻之。
“君上应该立即派人出使齐国,稳住齐王,以免被其他五国裹挟,参与合纵抗秦!”陈子安提议道。
齐国是唯一没参加过合纵抗秦的国家,之所以没有参加合纵抗秦,是因为齐国曾经遭受过合纵之害。
所谓的合纵其实就是打群架,一群国家打一个国家,美帝一般采用的就是这种战术,带一群小弟张牙舞爪地欺负一个国家。当年燕国大将乐毅率领燕、赵、魏、韩、魏、五国联军攻打齐国,差点把齐国给灭了。
从此齐国从强国变成弱国,齐国的国君对其余五国是怀有恶感和敌意的,心想当年就是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差点把我齐国给灭了,为何还要跟你们一起去打秦国?
从此齐国采用了中立自保的外交政策,不愿意掺合这种事情,加上秦国的政策是远交近攻,一直和齐国保持友好关系,从来没攻打过齐国。
陈子安原本打算连横燕国对抗合纵,没想到秦燕两国的关系被吕不韦和甘罗给破坏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稳住齐国,以免被其他五国裹挟。
“君上,子安上卿言之有理,虽然齐国一向中立,但是面对五国威胁很有可能被裹挟,应该派使臣携重金出使齐国,收买齐国权臣后胜,确保齐国不会被其他五国裹挟抗秦!”
说话的是李斯,他建议收买齐国的丞相后胜,阻止齐国参与抗秦。
现在齐国的君主是田建,此人是个典型的妈宝,他爹田法章死后,他虽然继位成为齐国君主,但朝中大事全靠他母亲君太后和丞相后胜操心,他基本上不作主。
只要买通齐国丞相后胜,就可以确保齐国不会出兵。
赵政一听,立即派使臣携带重金出使齐国,收买齐国的权臣后胜。
……
魏国是个留不住人才的国家,魏无忌死后,他手下的门客纷纷离开了魏国,魏安釐王死后,又一批人才离开了魏国,现在的魏国政局不稳,人才匮乏。
蒙骜父子率领士气高昂的秦军锐士,一路势如破竹,就像一群老虎嗷嗷叫着冲进了羊群,一鼓作气平定了酸枣、燕邑、虚邑、长平等二十座邑。
这些城邑都是当年魏国占领卫国的领土,如今已全部被秦国占领。
秦国国内捷报频传,赵政大喜,朝堂之上一片赞誉之声。
“君上,我大秦儿郎一路东进,势不可挡啊!”
“是啊,魏国占领卫国的疆土已经成为我大秦疆土了!”
“还是君上英明,战机抓得好啊!”
吕不韦见众位大臣都在赞誉赵政,脸上有些不太自在,他想了想说:“君上,臣建议暂时休战,将所得的20座城邑设为东郡。”
吕不韦担心再这么打下去,赵政的功劳太大,有可能直接就亲政了,他这个辅政大臣的地位就会被严重削弱。
“仲父,可以将这所得20座城邑设为东郡,但关键时刻怎可休战?昭令蒙骜父子继续伐魏!”
吕不韦急声道:“君上,再打下去有可能引起其他四国的戒心,一旦组成合纵之势,我们是要吃亏的呀!”
吕不韦是商人心态,他不但有自己的小算盘,也担心五国合纵对秦国不利,只想占了便宜就收手。
赵政看了吕布一眼,面露不悦之色:“赵国和燕国正陷于战争中,一时抽不出身来帮助魏国,我秦国正好趁机灭了魏国,扫平东进之路,如此战机怎可延误?”
陈子安和赵政正是瞅准了燕赵互掐之际,出兵伐魏,决定以最快的速度灭了魏国,等燕赵掐完之后一切都晚了,如此战机赵政怎会轻易错失?
“相邦不必担心,即便五国合纵,我大秦儿郎退回函谷关内便是,又有何妨?”
王翦也觉得机会难得,现在收兵休战无异于坐失良机,就算遭到五国合纵,也难以攻入函谷关内,不会对秦国造成太大影响。
吕不韦见王翦站出来支持赵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198章 长途奔袭
魏国领土频频失守,都城大梁一片慌乱。
“大王,大王……秦军势不可挡啊!”
“我们已经丢了20座城邑,秦军依然猛攻成皋要塞……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王,快,快做决断……否则我大梁危险矣!”
魏国的朝堂上已经烂成一锅粥了,这些大臣们犹如丧家之犬,慌作一团。
魏安釐王虽然平庸,但他活着的时候还可以稳定军心,如今魏无忌,魏安厘王都不在了,魏国已经失去了主心骨。
新王姬增屁股还没坐热,就遭到了秦军的猛攻,见手下大臣跟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嗡嗡乱叫,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废物,一有事就问寡人如何应对,寡人若是有办法,要你们还有何用?”
一阵咆哮之后,朝堂上安静了下来,这些大臣个个一脸羞愧,低头不语,只有漏刻水钟发出均匀的滴答声。
“大王息怒,以为魏国的实力的确不是秦国的对手,大臣们乱了阵脚也在情理之中。”
这声音细中带粗,听起来不男不女,正是龙阳君,魏安釐王死后,他依然是新君姬增的宠臣,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比。
姬增见是龙阳君,只好缓解了脸上的怒色,一脸无奈的说:“龙阳君,你一向足智多谋,如今大军压境,如何是好?”
龙阳君倒是比姬增冷静的多,他看了姬增一眼说:“大王勿慌,如今面对强秦,只有六国合纵方能奏效,如今赵国已经大胜燕国,大王应该派使臣出使赵国,联合六国,共商抗秦大计!”
燕赵两国历来是宿敌,上次秦国默许赵国抢了燕国三十个城邑,燕国早就怀恨在心,这次派大将剧辛率领10万大军攻打赵国,准备一雪前耻。
赵国派大将庞煖应战,要说燕国大将剧辛也算是个人物,而且是兵家弟子,早年周游列国,认识了赵国的庞煖,两人关系还不错。
后来剧辛到燕国受到燕昭王的重用,并且在燕国实行变法,让燕国财力和国力都得到了增长。
后来燕国破齐,他作为使臣联络其他国家对齐国进行合纵也立下了大功,再后来受到排挤没有得到重用,等于被雪藏了起来。
40多年过去了,70多岁的时候才被燕王喜重新重用,拜为大将。
当时燕王喜被赵国欺负的很惨,见赵国的大将廉颇被逼走了,以庞煖替代廉颇,就问剧辛,能不能打过庞媛?
剧辛和庞煖40年前就是老相识了,两人虽然相处的不错,但剧辛实际上看不起庞煖。
两人40年末见,剧辛还以为是当年的那个庞煖,就对燕王说,对付庞煖很容易!
燕王喜大喜,立即让剧辛率领10万大军,攻打赵国。
剧辛对庞煖的印象还停留在40年前,结果轻敌冒进,中了庞煖的埋伏,败退的时候又遭到李牧的攻击,损兵两万,最后被庞煖活捉。
虽然两人都是旧相识,但是各为其主,据说两个老头子在刑场上还谈了一阵感情,最终剧辛还是被庞煖所杀。
赵国刚打了胜仗,就听说秦军已经攻陷了魏国二十座城邑,接着又攻陷了魏国的成皋要塞和朝哥歌!
不但把赵偃吓了一跳,各国诸侯全都震惊不已,个个惶恐不安,都有了兔死狐悲之感的危机。
楚国一向把魏国视为战略屏障,有魏国挡在前面,秦国没法直接攻打楚国。
一旦魏国被秦国灭掉,楚国就直接暴露在秦国面前,楚王担心魏国不保,吓得立即迁都寿春(今安徽寿县),以躲避秦军兵锋。
赵偃更是惶恐不已,心想魏国一旦被秦国所灭,下一个恐怕就是赵国了。
正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魏国的使臣来了,提出以赵国为主,庞煖为帅,联合六国诸侯共同抗秦。
危机关头一拍即合,于是赵国和魏国的使臣分别去联络燕国、楚国、齐国和韩国共同抗秦。
燕国刚刚吃了赵国的败仗,本不想和他们合作,但是又担心庞煖率领其他诸侯国讨伐燕国,只好同意共同抗秦。
楚国和韩国不用多说,立即就答应了共同抗秦,他们都感到了秦国的威胁,如果不联合起来都有被秦国消灭的危险。
可是赵国派到齐国的使臣却吃了闭门羹,齐国和以往一样保持中立态度,不参与合纵秦国。
气的庞煖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先组织五国军队,共推楚国的考烈王为合纵长,庞煖为元帅,率领五国联军攻打秦国。
蒙骜吃过五国联军的亏,立即将大军撤回函谷关内,然后加强防守闭关不出。
秦国新占领地兵力分散,防守薄弱,五国联军刚开始进攻的很顺利。
可是到了函谷关,秦军借助坚固的关隘要塞进行反击,五国联军不得不败退。
庞煖见函谷关易守难攻,以往的五国合纵到了函谷关就被阻挡在关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于是决定绕道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南),南渡黄河,迂回到函谷关后,来个出奇制胜!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胆的军事构想,五国联军悄悄的绕道蒲阪,再南渡黄河,一切进展的还算顺利,终于绕过了函谷关。
以庞煖的计划,准备绕过函谷关,长途奔袭,闪击咸阳。
这个难度其实很大,这么远的路程,即使到了咸阳,恐怕也成了疲惫之师,况且五国联军如此庞大的军队,根本无法做到秘密行军。
结果绕过函谷关没多远就秦军发现了,军情驿报火速传至咸阳,顿时把吕不韦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始抱怨起来。
“我说吧,是不是惹了麻烦?五国合纵的联军已经绕过函谷关,进入秦国境内了,这可如何是好?”
陈子安也吃了一惊,五国联军居然杀进来了?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蒙骜带走了几十万军队,咸阳的守军兵力不足,如何抵御五国联军?
古代信息不发达,全靠驿传递情报,现在调蒙骜回咸阳拒敌已经来不及了。
赵政慌了:“对方有多少人马?”
“五国军队大抵有七十多万……”有人回答道。
“啊……这么多?”
赵政大吃一惊,心想留守的军队只有十几万,如何应对七十多万的五国联军?
第199章 乌合之众
满朝的大臣都慌了,以往五国合纵,根本就进不了函谷关,到了函谷关就寸步难行了。
城墙箭楼上的弩箭呼啸而出,迫使他们无法靠近这道关隘,只能转身而逃,跑的慢了还会留下几具尸体,更别说进入秦国领土头了。
现在居然绕过了函谷关,直扑咸阳而来,而秦国的重兵都把守在函谷关,这可如何是好?
“君上,臣愿带兵拒敌!”
赵政抬头一看,居然王翦,这让他安感到有些意外,毕竟王翦老奸巨猾,缩头乌龟的形象已深入人心,忽然主动出头露面,还有点让他不习惯。
王翦这个人的确不爱凑热闹,朝堂上的事能躲就躲,但这事他躲不过去,身为太尉那可是国防部长,现在五国联军都打进来了,还能往哪里躲?
再说赵政伐魏他也是支持的,如今惹了麻烦,自然要承担责任。
赵政有些担心的问道:“太尉,如今大军远征,能调用的军队实在太少,你打算如何应对?”
秦国虽然是兵农合一政策,青壮男子平时种田,战时为伍,但是也不能常年集训。
毕竟当时的生产力很落后,种田要投入大量的民力,而且还出了大量的徭役正在修建郑国渠,就算现在立即征兵,也无兵可征。
而咸阳城外有建制的军队只有10万,处于常年备战状态,还有10万军队在西北戍边,以防匈奴入侵。
王翦不慌不忙道:“君上,敌军远道而来,乃是疲惫之师,给我10万精兵足矣!”
赵政大喜:“好,如果兵力不足,咸阳城内的5万禁卫军也可归你调遣!”
吕不韦一听,顿时急了,心想这5万禁卫军可是我的底牌,若是也归了王翦指挥,以后我凭什么号令群臣?
想到这里,立即大声道:“君上,臣愿率领禁卫军和太尉一起拒敌!”
“仲父,沙场之上,刀枪无眼……”
赵政看了吕不韦一眼,有些犹豫。
吕不韦立即站起来:“君上,臣并非不懂用兵,在先王时期,臣率军东征,灭了东周,如今大敌当前,臣作为一国之相邦,理应前去拒敌,即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赵政见吕不韦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加之原先有灭东周的经验,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既然相邦有如此决心,寡人就命你率领禁卫军,随王翦一起出战!”
陈子安也连忙站了出来:“君上,臣乃士伍出身,愿率家臣仆隶随太尉一起出战!”
赵政知道陈子安在赵国上过战场,并且是一位奇才,于是点了点头说:“子安虽无官职,但是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为国分忧,实乃群臣之楷模!”
“君上过奖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乃臣子的本分,我这就随军出征,即使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吕不韦见陈子安慷慨激昂的语气和自己如出一辙,不由瞪了他一眼,心想这竖子……不是在学我吧?
……
吕不韦之所以要亲自率领禁卫军出击,就是担心禁卫军的指挥权落到了王翦手里,禁卫军是他能够号令群臣的底牌,是万万不能丢的。
当天,吕不韦抽调了四万禁卫军,留下一万禁卫军守卫咸阳,卫戎宫廷安全。
然后和王翦的10万常规军合兵一处,去迎战五国联军。
庞煖率领的五国联军实际上是偷摸着绕过函谷关的,进入秦国境内也不敢攻城略地,而是尽走一些偏僻的路线,绕过一些难攻的关隘和城邑,避免消耗过多的实力。
准备直扑咸阳,来个出其不意灭了秦国!
庞煖的想法很大胆,但是五国军队心里可没数,提心吊胆跟做贼一样,一路上能不打就不打,实在避不开了就攻打一些较弱的关隘和城邑。
只要打开一条路就不再纠缠,几十万大军走的都不是人走的路,一路上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摸到了临潼北部,五国联军已累得疲惫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前面却出现了旌旗招展,戟戈如林的秦国军队。
这支军队大约有十几万人,正是王翦、吕不韦、陈子安率领的秦国军队。
两军相遇在百米之外,这时天色已晚,庞煖考虑到五国联军一路爬山涉水,现在累的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再加上天色已晚,秦军锐气正盛,也不知道秦军后面还有多少军队,不敢贸然出击,于是命令五国军队安营扎寨,养好锐气,明日再战。
王翦也让秦军在百米之外安营扎寨,双军对峙,严加防范。
“太尉,敌军人多,我等该如何应对?”
吕不韦看着前面百米之外密密麻麻的敌营,不禁心头有些发虚。
王翦没有吱声,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阵营,面露疑重之色。
这次五国军队出动的都是精锐,尤其是楚国实力最强,因而楚国的军队占据了最好的地势安营扎寨,其他国家的军队由于地形限制,占据的营地就有些强差人意了。
“先回帐篷再做商议!”
王翦说完先回了帐篷,吕不韦和陈子安也跟了进去。
“太尉可有……退敌之策?”
吕不韦有些担心,看着王翦。
但是王翦却看着陈子安:“子安,依你之见,该如何退敌?”
陈子安想了想说:“太尉,我觉得应该今晚三更袭营!”
“啊……今晚袭营?”
吕不韦骇了一跳,五国联军70多万,而秦军只有14万,去突袭敌军大营岂不是以卵击石?
王翦倒是一点也不惊讶,看着陈子安道:“依你之见如何袭营?”
陈子安不慌不忙道:“敌军虽多,但是远道而来,已是疲惫之师。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大营,五国盟军实力最强大的是楚军,因而楚军占了最好的位置安营扎寨。
其次是赵国,因而赵国也占了较好的位置安营扎寨,再次是魏军、韩军、燕军、一个比一个实力差,因而他们安营的位置也一个比一个差。
可见他们并没有统一的部署,而是各怀心思,这样的军队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王翦听到这里忽然振奋了起来,细长的双目一亮:“子安,继续说!”
第200章 寡人先撤
陈子安接着说:“五国军队初来乍到,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军力,我们应该事先通知周围的里正、亭长、乡长、还有县函、郡尉、让他们把所有的黔首和和地方武装力量都组织起来,准备侧应!
三更十分,我十四万秦军以鼓声为号,以重弩开路,万箭齐发,出其不意进攻楚军大营,同时四周的乡民可以呐喊助威,做进攻之势。
五国军队不知道周围的情况,自然会萌生退意,我秦军攻其一点,不计其余,只要把楚军打退,其余四国军队不战则退矣!”
王翦听到这里露出了笑意:“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相邦,你觉得如何?”
吕不韦想了想说:“这个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万一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若是错过今日,想打败五国军队,恐怕难上加难!”
陈子安知道这一仗今晚不打,一旦天亮后,五国军队知道更多的情况,以后想赢他们就很难了。
王翦点了点头,果断命令道:“传令三军,养足精神,今晚三更,准备袭营!”
陈子安让黑牛、四喜、河生、骑上快马,联络周围的里正、亭长、乡长、让他们率领平民百姓和地方武装,造势侧应。
一切准备就绪,到了三更天,秦军将士养足了精神,上万名重弩兵悄悄把床弩推到了最前面,转动绞盘,张弓待射。
这本是咸阳城上的守城重弩,搭载的箭矢也和普通的箭矢不同,锋利的三角箭头就跟标枪一样。
但是为了阻挡五国军队,这批床驽已经被陈子安当成了特殊武器。
“放箭!”
王翦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呼啸着飞向了楚军阵营。
楚军营地本来戒备森严,严防偷袭,营地周围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巡逻的游动哨兵,营地门口还布置了阻挡骑兵的拌马桩,可是他们万万也没想到,秦军会突然万箭齐发。
按说两军相隔几百米,一般的弩箭根本够不着,但秦军用的是三弓床弩,射程均可以达到四五百米。
这些标枪般的箭矢轻松的飞进了楚军的营地,那些晃动的岗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全部射杀。
甚至有士兵正在睡梦中,被穿透帐篷的箭矢射杀,紧接着秦军弩箭兵在箭头上绑一块麻布,蘸上油脂点燃,飞出的箭矢就变成了火箭。
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矢呼啸而出,犹如满天繁星般飞向了楚军大营。
楚军的帐篷都是用粗布浸泡桐油制成,最怕的就是火烧,飞来的箭矢射中帐篷,就立即燃烧了起来。
楚军营地瞬间大乱,有些悍勇的楚军,居然嗷嗷叫着向秦军阵地冲了过来,但是没冲几步就被标枪般的箭矢一箭射杀。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楚军营地就倒下了一批尸体,楚军见势不妙,慌忙弃营而逃。
“大风!大风!大风!”
一批秦军锐士吼着大风冲了上去,就像一群老虎一样嗷嗷叫着冲进了羊群,他们是去收割人头的。
秦军的军功制是按照人头算的,斩首一个敌军晋升一级,他们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提着长剑,冲进楚军大营,狂砍人头。
甚至有的锐士嫌碍事,连防身的盾牌都不要,砍了人头直接就挂在腰上,红着眼睛继续追杀其他楚军。
楚军虽然悍勇,但是见了浑身是血腰上挂着人头的秦军,就跟见了阎王一样,顿时毫无斗志,转身就跑,楚军阵脚大乱,一口气退出了几里地路。
剩下的四国军队见楚军被秦军打得丢盔弃甲,哪里还敢跟秦军对抗,顿时一哄而散各自逃命,纷纷逃出了几里远,才和楚军汇合在一起。
这一仗秦军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五国联军却丢下了一地尸体,他们退到几里之外,本以为安全了,正准备组织一次反攻,却听到周围传来可怕的喊杀声!
这是周围的里正、亭长、乡长带着乡民和当地武装呐喊助威,做出攻击之势。
五国联军听到周围杀声震天,个个恐慌不已。毕竟他们长途奔袭,战线太长,补给有限,秦国又是兵农合一,万一这些平民转化成军队,五国联军很有可能被围困在秦国,逃都逃不出去。
他们为了轻装简行,带的粮草不多,不说别的时间一长,饿也饿死了。
“庞将军,秦国兵民合一,根本就不缺兵力,再这么下去占不到便宜……我看还是退了吧!”
楚国的考烈王沉不住气了,这一仗楚国损失最大,作为五国合纵的纵长,他居然第第个提出了撤退。
“大王,我们好不容易才杀进秦国,就这样退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攻进函谷关了!”
作为五国联军的大元帅,庞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退去。
“将军,别忘了秦国是士兵民合一,有多少黔首就有多少军队,如果再不退的话,我们早晚会被困死在秦国,寡人可不想做秦国的人质!”
考烈王的话引起了其他三国诸侯的恐慌,韩王叹了口气说:“唉,我等君主若是被秦军抓住,恐怕只有割地献城了。”
“是啊,再不退就来不及了啊!”
“庞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燕国和魏国也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庞煖心有不甘,心想如此退去也实在太窝囊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听后面杀声震天,一支飞矢呼啸而来,从他耳边飞过,深深的扎进了一棵大树上,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王翦和陈子安率领10万大军追了上来,吕不韦则率领4万禁卫军从侧面包抄,形成一种多面围攻的假象。
“秦军已形成包围之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寡人先走一步了!”
楚国的考烈王急了,这次御驾亲征的只有他和韩王,若是被秦国扣下当了人质那可是天大的耻辱。
说完也不管庞煖这位大将军意见如何,直接带着楚军撤退了。
考烈王一走,其他几国诸侯更慌了,实力最强大的楚国军队都撤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只有撤退啊!
“庞将军,快撤吧,再不撤我们都回不去了!”
剩下的几国纷纷要求撤兵,庞煖见大势已去,只好一咬牙说:“撤!”
第201章 太后有恙
好不容易组成的五国联军,就这样狼狈不堪的撤出了秦国。
庞煖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怨恨齐国没有参加合纵,才导致了这次溃败,走到齐国边界趁机打劫了一把,攻占了齐国两座城邑,总算捞了一点好处才罢休。
秦军14万军队,赶走了五国联军70多万军队,一下轰动了咸阳城,赵政亲自率领文武大臣,带着烤羊和酒醴,到咸阳城外犒劳三军。
十几万军队在咸阳城外的校场上,啃着烤羊腿,喝着酒醴,很是开心。
有酒有肉,这种待遇也只有打了胜仗才有。
赵政、王翦、吕不韦、陈子安等几位大臣坐在一起喝着庆功酒。
“这次我大秦以寡击众,赶走了5国联军,太尉功不可没!”
赵政秦自为王翦斟了一樽酒,慌得王翦连忙道:“君上,这次能击败五国联军,相邦,陈子安都出了大力,并非我一人之功啊!”
王翦很会做人,即便他对吕不韦没有好感,也会照顾他的面子,肯定了吕不韦的功劳。
“尤其是陈子安,这次退敌之策全是他出的主意!”
王翦对陈子安大家赞赏,他看着陈子安笑眯眯的说:“你这竖子是不是……读过兵书?”
“我是士伍出身,倒是打过仗,兵书还真没读过。”
陈子安摇了摇头,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其实他对这场战争是早有准备的,知道敌国军队远道而来,缺乏重型武器,尤其是大型床弩这种武器很是笨重,无法大规模装备。
所以陈子安才用大型床弩开道,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在赵国的时候,我就知道子安是个奇才!”赵政看了陈子安一眼,露出了敬佩之色。
王翦看着陈子安很是满意:“子安,你今年应该20岁了吧?何时冠礼啊?”
“我家是从赵国来的,在秦国没有德高望重的宗族长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冠礼。”
陈子安说到这里,面露难色。
冠礼一般由宗族长者举行,如果没有宗族长者,也可以由公认的乡贤或者德高望重的老者代劳。
赵政看了看吕不韦和王翦:“这有何难,眼前就有现成的长者,何不请太尉为你冠礼?”
吕不韦满以为会让自己去为陈子安冠礼,作为陈子安名义上的老师,又是当朝相邦,于情于理都有资格为陈子安冠礼,没想到赵政居然提议了王翦,让他有些老大不自在。
王翦见吕不韦有些尴尬,就笑道:“我只是一介武夫,相邦更适合为子安冠礼,你可是他的老师啊!”
“太尉,我可听说太王太后赐婚,陈子安可是你的孙女婿,你不为他冠礼,何人为他冠礼?”
吕不韦知道王翦说的是客气话,人家都快成一家人了,哪里需要他这个外人去冠礼?
冠礼的长者必须德高望重,真要让吕不韦给陈子安冠礼,他是接受不了的,毕竟吕不韦的人品可不怎么样。
“好,老夫就勉为其难,筮个吉日,我来为你冠礼!”
王翦满脸笑容,他惦记着早日给陈子安冠礼,冠了礼就是成年人了,这样就可以为他和莺歌操办婚礼了。
几日后,王翦为陈子安做了冠礼仪式,冠礼之后,原先半扎半披的头发全部梳到头顶,包入白玉发箍,挽一个发簪,用一个簪子横向固定,就意味着成了成年人。
冠礼之后的陈子安气质也发生了变化,额头上干干净净,天庭饱满,眉目清秀,更是显得气度不凡。
王翦看着越发满意了:“子安,恭喜你从即日起就成丁了,可以为人夫,为人父,到了岁末你就可以和莺歌大婚了。”
“多谢太尉!”
陈子安连忙向王翦行了一礼,王翦却一脸的不乐意:“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叫甚么官名?叫祖父!”
陈子安之后改口道:“多谢祖父……”
“这就对了!”
王翦乐得脸上开了花。
……
这一仗打完之后,咸阳城外的10万常规军就归了王翦指挥,平时屯扎在咸阳城外,说是操练新兵,实际是监视吕不韦,一旦宫廷有什么异动,城外的10万常规军很容易把5万禁卫军包了饺子。
尽管吕不韦时不时有野心冲动,几度有政变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咸阳城外的10万常规军,也就只好作罢。
自从吕不韦把嫪大伪装成寺人送到赵姬的宫里之后,赵姬果然不再纠缠吕不韦了,这泼皮嫪毐摇身一变,成了赵姬身边的寺人管事,和赵姬朝夕相伴,实际上成了赵姬的面首,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赵姬和嫪毐私通后,日夜宠爱,想想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寡妇,正当虎狼之年,困于深宫之中守活寡,猛然给她送了这样一个男人,结果可想而知……
很快,太后赵姬传下懿旨,封爵嫪毐为长信候,在远离咸阳的河西太原郡划为封地,这泼皮还真是靠下半身封爵,过上了大富大贵的生活,成了太后赵姬身边的宦官红人。
赵政整天忙于政事,想着怎么把权力从吕不韦手里夺回来,怎么灭六国平天下……加之他对生母赵姬的印象不是特别好,平时也就疏于探望,全然不知道他母亲养了个面首。
这天赵政正在伏案看着各地奏报简牍,忽然听中常侍通报,说是太后宫中的一位寺人求见。
这才想起有很久没有去看望母后了,不仅有些内疚,就让那位寺人进来。
这寺人身材高大,脸色苍白,好像还抹了一层粉,不男不女的看起来有些别扭,赵政不由皱起了眉头,心想大抵阉割的寺人都是如此吧。
他依稀记得此人是母后身边的侍从宦官,深得母后的宠信,并且被母后封了高爵长信候,但想到此人是阉割的宦官,也就没过问这件事情。
那寺人一脸惶恐,见了赵政连忙弯腰下拜:“君上,太……太后有恙,得……得了急症,很是吓人……”
了一跳,心想母后好好的怎么会得了急症?
他虽然对赵姬印象不好,但终归是他的生母,现在得了急病哪有不管之理?
一急之下,就放下简牍,带着几位随从急匆匆的向后宫而去。
第202章 辟邪
赵政刚赶到赵姬居住的后宫,就见赵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正在那里大喊大叫张牙舞爪。
宫中那些名贵器物已经被她砸烂了不少,就连那些侍奉她的宫娥也吓得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赵政大吃一惊,急忙上去拉住了赵姬。
可是赵姬一言不发,见了赵政就像不认识一样,忽然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母后,母后……你不认识我了?”
无论赵政怎么呼唤,赵姬都没反应,这可把赵政给吓坏了。
“快传太医来!”
一位宦官闻言,立即向外跑去,准备去传太医。
“传姜太医!”
赵政担心一般的太医治不了太后的病,索性传姜太医来!
那位宦官答应一声小跑着去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姜太医就气喘吁吁的赶来了。
“臣姜草,拜见君上!拜见太后!”
姜草连忙向赵政和赵姬分别施了一礼,但是赵姬却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赵政见母后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过意意不去,向姜草还礼道:“姜太医,我母后不知身患何疾,突然性情大变,还望太医施以圣手。”
姜草不敢大意,暗暗观察着赵姬的气色,见其面色红润,不像有病,再听气息匀称,也不有像病。
古代看病无非是望闻问切,脸上的气色也看过了,红润无病色,气息也正常,匀称无呆滞,这病在何处?看来只能问了。
“太后,你可有……不适之感?”
姜草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赵姬就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对姜草的话置若罔闻。
“太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姜草啊!给君上医过病的……”
姜草一连问了几遍,赵姬均没有反应,这让他很是为难,看样子问是问不下去了,只能切脉了。
“太后,我给你诊个脉吧。”
姜草说着取下药囊,拿出诊脉用的锦垫,放在赵姬的手腕下,伸出三根指头,搭着赵姬的手腕脉门。
突然姜草眉头一动,两眼露出惊异之色。
就在那一瞬间,赵姬忽然挣脱了姜草的手指,张牙舞爪的道:“鬼,鬼……”
姜草脸色苍白,甚是尴尬,连忙向赵姬施礼道:“太后,姜草医术不精,能力低微,失礼之处还望太后恕罪。”
说完背起药囊就要走,赵政急了,连忙拦住姜草:“姜太医,你就怎么就走了?我母后病情究竟如何?”
“太后病情复杂,臣医术粗浅,实在是看不了太好的病,还请君上恕罪。”
姜草一脸无奈的向赵政施了一礼,背上药囊匆匆而去。
赵政看着姜草离去的背影,心里焦急不安,心想母后到底得了什么病?连姜草也医不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能不能让母后疯疯癫癫过一辈子吧,赵政很不甘心,想到这里就大声:“来人,把那些老太医给我叫来,让他们轮番给我母后诊脉!”
秦国宫廷有上百名太医,除了姜草这个太医令之外,还有太医丞等上年龄的老太医,这些太医都有一定的造诣,相当于后世医院里的专家。
光这些老太医都有二三十名,到赵政的诏令之后,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后宫,在太医丞的带领下,准备排队轮番为太后诊脉。
第一个为赵姬诊脉的自然是太医丞,他小心翼翼的刚把手指搭上太后的手腕,就挨了赵姬一把掌。
太医丞瞪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赵姬忽然啐了他一口:“鬼,滚!”
接着张牙舞抓的向那些太医扑了过去,这些太医大都是上了年岁的老头,根本没想到太后会突然发狂,猝不及防之下有几个太医脸上居然被赵姬抓破了,露出了道道血痕。
其余太医也生怕惹着她,再也没有人敢给她诊脉了。
“快,快把太后拉回来!”
赵政情急之下,命令那些宫娥把赵姬拉回来,毕竟是一国太后,发狂袭击医师,让赵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十几个宫女好不容易将赵姬拉到床边坐下,可是又开始闭目不语,一句话也不说。
赵政急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位不男不女的寺人凑到赵政身边道:“咳咳,君上,我感觉太后不是犯病……”
赵政看了那人一眼:“不是犯病怎么会发狂?”
其实这个寺人侍从就是假太监嫪毐,他煞有其事的道:“我看太后喜怒无常,性情大变,似乎是中邪之兆。”
“中邪?”
赵政忽然想起母后的种种异常行为,的确像是中邪了。
若真是中邪了,太医的确是医不了,想到这里就问嫪毐:“那该如何是好?”
“君上不用担心,我去找个卜人占卜一下。”
嫪毐说完就匆匆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朮打扮的卜人。
这术士手拿卦番,一走一瘸,正是当年平原君赵胜的门客,后来又转投魏无忌,见魏无忌沉溺于酒色没了指望,就离开了魏无忌,没想到居然来到了秦国。
见了赵政连忙施礼道:“方外游士拜见大王!”
“免礼,请你占卜一下太后的病情。”
他拿出龟甲,一脸虔诚的祈祷了一番,然后才开始占卜。
一卦占卜完,忽然面露大惊之色:“君上,此地阴气太重,乃鬼气入宫之象。”
“鬼气入宫……究竟是何意?”
这瘸子说的有些太玄乎,赵政一时不明其。
那瘸子煞有其事道:“这可是漏阴阳泄天机呀……我正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才三弊五缺遭了天谴。”
赵政觉得此人身上有江湖之气,不由邹眉道:“寡人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说吧!”
“其实太后没病,只是这宫里的阴气太重,导致太后中了邪。”
赵政也对这些深信不疑,连忙问道:“那如何才能让太后恢复正常?”
那瘸子想了想说:“故宫的邪气太重,太后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应该向西200里避开邪气,找一住处,住上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不药而愈。”
“往西两百里,那就是雍城啊,母后可愿意去住?”
没想到赵姬听了居然连连点头,神智似乎已经清醒了很多。
第203章 大祸临头
雍城是秦国以前的都城,当初大良造商鞅为了深化改革变法,摆脱旧贵族的干扰,建议秦孝公迁都咸阳,此后雍城就逐渐淡出了秦国的政治中心。
赵政见赵姬似乎清醒了很多,就问道:“母后现在可否好了点?”
赵姬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倦意。
“快扶太后上床休息。”
嫪毐对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个宫女连忙上去扶着太后躺了下来,盖上了裘毛锦被。
“大王无需担心,待太后恢复一下体力,改日迁居西方两百里,远避邪祟慢慢调养,自会不药而愈!”那位瘸腿卜人建议道。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赵政也没有好的办法,如今也只能按照卜人的话试一试。
于是对嫪毐吩咐道:“那你们先准备一下,仆从、宫女,吃穿用度都安排好,待母后恢复了体力,就迁往雍城住一段时间吧。”
嫪毐面带喜色,连忙道:“臣遵命!”
……
陈府中欢声笑语,虽然还没到陈子安大喜的日子,但陈府中到处都弥漫着喜悦之气。
一群桑锦织女在几位年长老媪的带领下,笑眯眯的在为陈子安制作新婚被子,不过那时候不叫被子,叫衾,也叫寝衣。
衾是冬天御寒的大被子,比较厚,寝衣也是被子,并不是睡衣,只是夏天用的单薄被子。
自古以来结婚之前首先要办的大事就是置办床上用品,最关键的就是被子。
那时候虽然没有棉花,但被子是覆体之物,是必不可少的,有遮体的衣服就有了被子,只是背胎里的填充物不是棉花而已,否则冬天怎么御寒过冬?
穷人每到秋冬必采芦花,采芦花做什么?就是做被子!
普通老百姓常用的被子是粗麻布填充芦花,这是最差的被子,所以古人说败絮其中指的就是它。
有条件的也可以填入野棉花,动物的皮毛,比如鹅毛鸭毛也是很好的填充物,不要以为只有现代社会才有羽绒被,羽绒服,古代也是有的。
身份高的贵族用的就是裘毛锦背,最不济也有一床羊毛褥子。
在古代要想置办一床好的被子并不容易,即便是贵族也要提前半年置办。
陈家决定在下半年为陈子安举行婚礼,早早就开始准备被子了。
六床锦衾,大多是裘毛和羊绒制成,还有三床夏天的寝衣,用冰丝制成的凉被,在没有空调的夏天,可以起到凉爽的降温作用。
每一床被子都是精工细线,绣着鸳鸯图案。
陈子安看着大家为他忙活做被子,心想社会的生产力还是太低下,贵族还好,冬天有狐裘御寒,即便是富人也有羊毛褥子,可是穷人盖的芦花粗布背,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正想着怎么改进一下被子,让穷人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忽见姜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姜太医,今儿怎么闲了?”
陈子安感到有些意外,姜草自从当了太医令之后,变得忙了起来,很少有闲工夫。
“呃,这个……此处不方便说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子安见姜太医言语支吾,神色慌张,觉得有些奇怪:“好,那就进屋说吧。”
两人进了陈子安的卧室,隔着一张案牍席地而坐,丫鬟端了茶水之后就退了出去。
姜草见屋里再无他人,连忙压低声音道:“子安,我大祸临头了……你可要救我啊!”
“你不会是犯了……草菅人命的坏事吧?”
陈子安见姜草脸色灰白,神色惶恐,顿时吃了一惊,心想秦法严酷,若真是惹上了人命官司,那就麻烦了!
姜太医愁眉苦脸的说:“我就一太医,能干什么草菅人命的事,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中降啊!”
陈子安大感蹊跷,姜草为人谨慎,从不招惹是非,有什么事情会大祸临头呢?
“姜太医,不着急,慢慢说……究竟出了何种祸事?”
“唉,倒霉啊!今日我正在宫中制药,忽听君上传诏,说是太后患了急症,让我速速去医治……”
姜太医说到这里,忽然不说了,而是把嘴巴凑到陈子安耳边低语了一阵。
“……太后有喜?这事可万万不可乱说!”
陈子安吓了一听,看来嫪毐和赵姬私通确有其事,这一点历史上没有冤枉她,他担心的是姜草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就性命不保了。
“这种事……我哪里敢说……只是我从进宫就发现有些蹊跷,太后面无病色,一般病人都会规规矩矩配合诊脉,但太后似乎很怕我给她诊脉……心里便有了下数,一诊脉果然如此。”
姜草忐忑不安的解释道,他担心不该知道了太后的秘密,恐遭杀身之祸。
陈子安仔细听了姜草叙说了过程,好在姜草是一个圆滑谨慎的人,应对的十分巧妙,若是换了其他太医,还真有掉脑袋的危险。
“姜太医,你放心吧,现在你只管装糊涂便是,即便此事以后暴露了,君上也不会追究你的。”
陈子安知道是吕不韦干的好事,他是典型的投机商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摆脱赵姬保全自己,居然把那个泼皮无赖了送进了宫,如此一来,反而害了他自己。
对姜草这样的小人物,只要及时退避,不卷进这场是非,就不会有事。
“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自从遇到这事,我饭都吃不进去,现在倒是有些饿了。”
姜草如释重负,他知道陈子安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自从遇到这事儿以后,他紧张的饭都吃不下去,这下一块石头落了地,居然感到有些饿了。
“饿了就在这里吃吧,今天刀削面!”
“嘿嘿,那我可就一饱口福了。”
自从有了面粉后,陈家是换着花样做各种面食,对陈子安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但是对姜草来说那可是难得的美食。
这时那千进来了,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子安道:“兄长,做那么多衾褥,你和莺歌阿姊用得了吗?”
小姑娘对结婚这事很是好奇,心想平时睡觉也就盖一床衾褥,为何一结婚就要八九床衾褥?
陈子安看着那千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很是无语,心想你是光长个不长脑子啊,不禁起了恶作剧的心态。
“我不会盖两床垫两床,还有几床扔出去给叫花子用?笨!”
“兄长骗人!”
那千冲陈子安作了个鬼脸,一脸嗔怒的走了。
第204章 大婚
赵政带着一群扈从离开了后宫,嫪毐颠儿颠儿的跟在后面,不停的冲着他们的背影作揖,直到赵政走远了,他才满面喜色的回到了赵姬的寝宫。
一进寝宫这泼皮就换上了一副大人物的面孔,背着双手咳嗽了一声,对侍候赵姬的宫女道:“太后需要安静,你们都出去吧!”
屏退了宫女,这泼皮一屁股坐在了赵姬的床榻上。
“太后,起来吧,大王已经走了!”
赵姬一听,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你这死鬼怎么不早说?”
“嘿嘿,我这不是……怕大王去而复返嘛,一直把他们送出宫才回来。
这下好了,大王同意我们到雍城,到了雍城就是我们的天下,再也不用担心了。”
赵姬嗔怪道:“这真是造孽啊……如果不是怀了你的种,我何至于如此狼狈?”
对这个嫪毐,赵姬是又爱又恼,自从秦异人死后,后来和吕不韦偷偷摸摸,总是不能尽兴,嫪毐的到来无疑于雪中送炭。
嫪毐能被封为长信候,赵姬可是为他费尽了心思。
秦国的爵位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像嫪毐这种出身,要想成为高爵并且封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既不会像蒙骜那样征战沙场,也没有吕不韦那样投机钻营的大脑,唯一的本事就会耍车轮……
嫪毐封爵长信候,能拿出台面的说法,就是赵姬有一次出游的时候车马遇险,嫪毐奋不顾身救了赵姬的性命。
这个说法只是赵姬为他封爵的说法,具体有没有遇险,谁也不知道,但是有了这个说法,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封为高爵。
恼的是这货只知道自己快活,不知道避孕,害得自己怀了身孕,眼看事情要遮掩不住了,这可把赵姬急坏了,若是在咸阳宫发生这样的丑事那还了得?
不说别的,两宫太王太后就能吃了她!
赵姬只好买通卜人,然后装疯卖傻,假装中邪,打算远避雍城去产子。
雍城是亲国的陪都,虽然没有咸阳这么繁华,但是那里远离政治中心,没有那么多人盯着自己,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完全可以瞒天过海。
次日,赵姬带着一群宦官宫女,在嫪毐的陪同下准备离开咸阳,前去200里外的雍城。
一大早,赵政就亲自来送行:“母后,雍城不比咸阳,若是身体有好转,就早点回来。”
“君上放心,母后的身体这一段时间总是时好时坏……雍城虽然没有咸阳繁华,倒正合我养病。”
坐上马车之后,赵姬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装疯卖傻了。
“也好,只要母后身体能够安康,多住些日子也无妨,若是那边缺什么,我让人给你送去便是!”
赵政目送着母后的车队出了咸阳城,才回到宫里主持一天的政务。
……
吕不韦听说赵姬离开了咸阳城,心里暗暗高兴,他把赵姬转嫁给嫪毐,终于不用再担心玩火自焚了。
赵姬和嫪毐到雍城之后,雍城的地方官立即出城迎接,安排赵姬住进了最好的大郑宫。
嫪毐表面上是赵姬的贴身侍从,兼宫内宦官总管,但日子一长,雍城的地方官都知道嫪毐是太后的红人,一时间求官求财的权贵趋之若鹜,无不前来讨好巴结这泼皮。
虽然泼皮只是个宦官身份,但却无形中成了雍城最高权力的操控者。
两人远离了秦王,远离了咸阳的政治中心,更加的肆无忌惮,当年,赵姬在雍城产下一子,秘密养在大郑宫的密室里。
不觉到了八月中秋,临近陈子安大婚的日子了,家里把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陈子安心里却有些惶恐,二十岁就结婚对他来硕的确有点太早了。
陈子安本想再晚两年结婚,可是太王太后赐婚,那可是金口玉言,吐个吐沫都是钉,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
再说先秦时期的女子15岁开笄就当嫁了,莺歌已经十八岁了,在古代已经算是超级大龄女子了,再不嫁人就惹人闲话了。
先秦时期的婚礼和后世差别很大,因为结婚的婚字有一个昏,因而新郎要在黄昏时迎亲。
到了大婚这日,陈家在房里设大鼎,尊等饮食之馔具,准备大型饮宴。
作为新郎官,陈子安要服爵弁,缁衣,缫裳,缁带,光这一身行头就很讲究。
出发前按照规矩,陈善要大声命令儿子:“尔迎我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意思是我命令你去把媳妇接回来,传宗接代,光宗耀祖!
古代娶妻不是小事,主要是为了薪火传承,关系着一个家族的兴衰。
陈子安按照规矩回答道:“喏!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其实这套台词是早就设计好的,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代,陈子安父子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父子对完了话,陈子安就要去迎接新娘了,于是要坐上黑色的漆车,这和后世有很大的不同,不是披红挂彩。
后面还要跟着两乘副车,还有带车帏的妇车一乘,随行的迎亲人员要穿玄端礼服,这个玄也是黑色的意思。
意思是所有的随行人员都要穿着黑边礼服。
因为秦国以黑色为吉祥色,和后世结婚一片大红色完全相反。
迎亲队伍前面,还有一个打着火炬的在前面做前导。
迎亲队伍到了王翦家,王家早已在祖庙设好神宴,莺歌穿戴首饰,缁衣缥边,立于房中,一位从小照顾她的老妈子站在右边,随行的女伴穿着黑色的礼服站在后面。
像后世的陪嫁丫头,伴娘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陈子安带着迎亲队伍到了王家大门口,摈者出请事,入告,通知王家迎亲的新郎来了。
王贲穿着黑边礼服到大门外迎接施礼,陈子安回礼,然后王贲领着陈子安去祭拜王家的祖庙,拜完之后,新娘莺歌从房里出来了。
王翦作为长者见证,立在一旁,按道理他作为长辈应该四平八稳的坐在高堂之上,可是先秦时期没有发明凳子,只能站着了。
王贲按照规矩训戒女儿:“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
然后莺歌的生母接着训戒:“勉之敬之诉,夙夜毋违宫事。”
接着庶母训戒:“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事诸衿擎。”
这个过程其实跟西方人在基督教举行婚礼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是先秦东方文化。
陈子安也不知道这些规矩,只是跟着程序走,待女方父母把女儿训戒完之后,陈子安按照程序出门就走,莺歌就跟在后面出门,意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作为长辈,王翦,王贲皆不用出门相送。
第205章 同牢共卺
出了门之后,陈子安驾驶王家准备好的马车,授新娘绥,类似于后世的红包。
按照规矩女方要推辞不受,由随行的保姆代为拒绝:“未教,不足以为礼也。”
意思说我们家闺女没有教育好,不能接受礼物,当然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总之是不能收礼的,不像后世没有红包新娘不出门的恶俗。
女方的送亲队伍由莺歌的兄长王离带领。
然后保姆为新娘披上披风,准备出门,陈子安把车轮转动三圈,然后走下新娘的马车,由驭者代新郎驾车,也就是后世的代驾,专车司机。
陈子安坐上自己的马车,在前面做向导,迎亲队伍不能吹吹打打,没有任何乐器,整个过程表现得很严肃,不能有开心欢乐的表现。
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烛,思相离也;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
古代嫁女儿就意味着失去亲人,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毕竟养了十几年的姑娘走了,所以家人要表现的很悲伤。
娶妻的男方家也不能表现的太快乐,人家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跟着你走了,你偷着乐就行了,若是吹吹打打的庆祝,就违反了礼俗,那就是岂有此理!
到了陈子安家之后,陈子安和莺歌下车要相互施礼,然后男女双方要经过一个洗手礼,赞者设俎,敦,笾豆,经过一系列的赞礼仪式,然后陈子安邀请莺歌进入寝室新房入席。
两人入席对坐,先祭后食,然后赞者为他们洗爵,先让新郎喝一樽酒,再让新娘喝一樽酒,第三次用卺,其实就是一个小葫芦锯开的两把瓢。
表示夫妇两人合则为一,分则为二,这个流传到后世也就成了交杯酒。
在此期间可以接受赞者和长辈的祝福,作为证婚人,华阳老太后也来了,连赵政也来了,还有一些朝廷的大臣也参加了婚礼,这在咸阳城是极为罕见的。
但在婚礼仪式上一切以新人为主,华阳老太后也不能抢新人的风头。
当然主持婚礼的赞者,也不是一般人,而是当朝的奉常。
这个仪式举行完之后,撤掉新郎新娘席上的食物,有下人们为他们铺好卧席,准备好床上用品。
床铺好了之后,下人持火烛退出。
这时新房里就剩下了一对新人,作为新郎,陈子安要亲自为莺歌宽衣解带,然后下面就要进入不可描述的造人工程……
与此同时,男方家要以酒食招待乡党僚友,乡党僚友以礼物祝贺,但是这个礼物也有规定,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可以筋力为礼,杜绝了攀比之风和尊老爱幼。
酒宴继续进行,但不影响新人休息,更没有闹房一说。
如此看来,还是先秦时期的婚礼文明,至少没有那些讨要红包和闹房的恶俗。
整个婚礼陈子安都比较被动,按照程序体验了一场秦式婚礼。
有太王太后主婚,秦王亲自参加的婚礼,自然是轰动了咸阳城,那些家里有闺女的高爵贵族也死了心,不再期望将闺女嫁入陈家了。
……
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深秋初冬季节。
渭河边上的芦苇上漂浮着一片片的芦花,远远一看,白茫茫一片,和枯黄的芦苇相衬,别有一番深秋的韵味。
“子安,华阳太王太后为我们赐婚,总要感谢她的……你说我们送她一个甚么礼物好呢?”
莺歌身披狐裘披风,一脸娇羞的偎依陈子安身边,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
“这有何难的?让兄长给她做一顿好吃的便是!”
一旁的那千一脸认真的抢着回答道。
陈子安瞪了那千一眼:“你以为太王太后跟你一样好打发吗?”
那千吐了下舌头不说话了,其实陈子安做的各种美食华阳老太后几乎都尝了个遍,况且宫中的御厨也经过陈子安的培训,基本都会做各种面食,当初的美食现在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再给太后送小吃已经不合适了。
“可送什么好呢?”
莺歌有些犯愁,毕竟华阳老太后可是不缺钱的主,奇珍异宝样样不缺。
“不着急,我会送一样她没有的东西。”
陈子安深知送礼的最高境界就是雪中送炭,如果没有合适的礼物,还不如不送。
“哇,好多人啊!”
那千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陈子安抬头一看,原来芦苇荡里好多人在采芦花。
显然要进入冬季了,现在正是采花的好季节,采芦花的大多是一些妇孺老人,采芦花自然是为了装被子,为了冬天能够御寒过冬。
“他们用这个做衾褥会暖和吗?”
那千知道他们是用芦花做衾褥,但是陈家没有这种衾褥,让她感到很是好奇。
“唉,你冬天穿着皮袍尚且感到寒冷,这东西又如何能暖和?”
陈子安不免在心里一阵嘘叹,既是强大的秦国,但穷人依然是用芦花做被子,虽然那个时候也有丝绒,其实就是丝麻织布产生的丝絮,但是这些东西一般也轮不到平民使用,大多做了军服和军背。
“他们好可怜啊!”
那千虽然没有盖过芦花做的衾褥,但是就经常看到和她同龄的孩子,在冬天冻得瑟瑟发抖,不由产生了怜悯之心。
莺歌拉着那千的手安慰道:“没办法,羊皮太贵了,丝绒也不多,平民买不起。”
先秦战国时期羊皮的确很昂贵,一代名相百里奚,就是秦国用5张羊皮换回来的,虽然当时的百里奚处境尴尬,但怎么也不止5张羊皮就换回来了,说明当时的羊皮确实很昂贵。
先秦时期连木棉花都没有,这种木棉树一般生活在印度的亚热带地区,直到汉朝的时候,南越王赵佗才向刘邦献了一株木棉树,此后木棉才在内陆逐渐扩散。
可见先秦时期要解决平民冬天御寒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总会有办法的!”
陈子安自语道,温饱问题可是最基础的民生工程,如果连这个最基础的生存条件都解决不了,民心是很难安定的。
他穿越到这个战乱的时代,不说有多大的作为,若是连平民冬天御寒之物都解决不了,如何帮赵政平定天下?
“子安,你真有办法吗?”
莺歌一脸惊喜的看着陈子安,但是陈子安却没有回答,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第206章 贴心小棉袄
陈子安见莺歌半信半疑,就笑着说:“走,我们去采棉花。”
“……棉花?”
莺歌一脸呆萌,不知棉花为何物?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陈子安带着莺歌和那千,一阵奔跑来到了一片山坡前。
这里有一片不知名的植物,虽然在秋后已经枯萎了,但是每一株植物上面都顶着一团毛茸茸的棉花。
其实陈子安说的棉花,并不是真正的棉花,而是一种草本植物,名叫野棉花,也是一种中药材,可以止血镇痛,治疗跌打损伤。
野棉花7月份开花,花朵很是淡雅,看起来赏心悦目,很有观赏性,一直开到10月份,然后就结成了棉花。
最关键的是这野棉花还有发热散寒的作用。
只是这种野生棉花零零散散不成规模,采集起来很是麻烦,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才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
“你看,这就是棉花!”
陈子安采下一朵野棉花,放在莺歌脸上试了试:“如何,是不是很温暖?”
“嗯嗯,真的很暖和啊!”莺歌连连点头。
“嘿嘿,好舒服啊,用这个给我做衾褥吧!”
那千摘下一朵野棉花放在脸上,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心想用这种野棉花做一床衾褥一定很暖和。
陈子安对这种野棉花很了解,知道保暖性比后世的棉花还要好,甚至有一种特殊的保健作用,只是没有被开发利用。
“可是这也太少了,做衾褥肯定不成的!”莺歌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别管那么多,先把这些都摘下来!”陈子安招呼不远处的随从,一起来采摘野棉花。
……
秋后的一场朔风像刀子一样席卷关中大地,天气说冷就冷了下来。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也比往年更加寒冷,可是并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呜呜的风刀子直往骨头里钻,连那千穿着皮袍子都不敢出门。
这天恐怕真的要冻死老狗了,真是一个送温暖的好时机啊!
陈子安看听着屋外的朔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门窗,不由发出了内心的感叹。
“那千,跟我们一起进宫!”
陈子安穿好了锦衣皮袍,在他身边站着同样穿着狐裘的莺歌。
“这大冷天的进宫作甚?”
那千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子安和莺歌。
陈子安笑道:“去看望华阳老太后啊,她不是认了你这个孙女嘛!”
“可是太冷了……不想去。”
那千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陈子安也不为难她,就和莺歌一起出了门。
这次他们进宫是为了答谢华阳老太后为他们证婚,按照先秦的礼俗,这个礼节是必须要有的。
但是华阳老太后在宫中地位极高,根本不需要钱财礼物的答谢,陈子安也找不到合适的礼物,但是今天这个日子,正适合给老太太送温暖。
华阳老太后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喜欢穿着单薄的漂亮衣服,楚地气候适宜,倒也无碍。
可是嫁到咸阳之后,不觉得了湿寒之疾,年轻时候还扛得住,偶有发作就用姜茶驱寒,很快便会无事。
可是年纪大了之后就不成了,尤其是阴雨天换季的时候,尤为严重,频繁发作,让老太后苦不堪言。
这不刚一变天,老太太的病就发作了,虽然穿着狐裘袍子,可肚子里面就像藏了一块万年寒冰,让她很是难受。
“姜太医啊,我喝了姜茶,这肚子里还直冒凉气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草一脸汗颜道:“太王太后,俗话说千寒易除,一湿难祛,你这是内感湿寒,由湿生寒,湿寒缠绕,往复循环……当用温中之法慢慢调理,并非一日之功啊。”
华阳老太后这湿寒之疾,说白了就是老寒胃病,这种病大多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由湿寒引起,伤了脾胃,年纪大了以后就会频繁发作,这种病往往需要慢慢调理,甚至需要数年之功,并不是一下就可以治好的。
“是啊,祖母,这湿寒之疾得慢慢调理,急不得的!”赵政连忙安慰道。
华阳老太后发病了,赵政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带着姜太医亲自来给她看病。
“唉,这病宫中太医都调理了几十年,也不见好,老病根了,恐怕这病是好不了喽。”
华阳老太后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要想彻底治愈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大家说话之间,忽然有宦官来报,陈子安夫妇前来拜见太王太后。
“陈子安夫妇来了,那可是一对新人呢,快让他们进来,给老身冲冲喜气!”
老太太听说陈子安夫妇来了,脸上露出了喜色。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陈子安就带着莺歌走了进来。
“小臣陈子安,携妻莺歌拜见太王太后!”
陈子安和莺歌一起向华阳老太后作揖行礼。
喜得老太后笑眯眯的道:“好哇,我可是干了一件善事,你们这一对璧人让老身好生羡慕啊!”
“多谢太皇太后成全我和莺歌的婚事,听闻太王太后身患寒疾,我和莺歌日夜不安,特意在山野采摘了野棉花,为太王太后制作了一件贴心棉袄。”
陈子安说着拿出一件锦衣棉袄,老太太虽然不知棉袄为何物?见上面绣着精美的福寿图案,先是有了几分欢喜。
“贴心棉袄?快快呈上来!”
陈子安连忙将手里的棉袄递了上去。
“这野棉花有发热散寒之功效,对你的湿寒之疾大有裨益。”
华阳老太后一听连忙接过小棉袄,仔细的端详着,发现这物件不但纹饰精美,而且手感极好,果然暖暖的给人一种温热之感。
“果然发热!竟然有如此奇事?只是这玩意怎么穿?快给我穿上试试!”
华阳老太后一听急不可耐,只是看着这个小棉袄,却不知道怎么穿。
“太王太后,我来帮你!”
莺歌连忙上前,要帮老太太更衣,老太太很是高兴:“你等暂时回避,等我换了这个小棉袄再叙。”
陈子安和赵政等人暂时回避,宫女们拉上布幔,在莺歌的指导下,为华阳老太后换上了小棉袄,然后在外面又罩上了狐裘锦袍。
穿上贴身的小棉袄之后,华阳老太后觉得腹部很舒服,暖暖的不再那么寒气逼人了,比喝了姜茶还要管用,很快,老太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觉得腹部有一股暖流在流动。
第207章 温暖一冬
不大一会的功夫,华阳老太后觉得全身都暖和了,感到十分的惊异。
“这……这里面装的是何物?为何会发热?”
陈子安笑道:“太王太后不必惊慌,这里面装的是野棉花。”
“野棉花……”
华阳老太后出身于楚国的王室贵族,自然不知道野棉花是何物?
“野棉花是一种珍贵药材,有发热散寒之功效,有病祛病,无病强身也。”
听了陈子的解释,华阳老太后和赵政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赵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祖母,真的会发热?”
“嗯,是真的会发热,原先肚子里面就像揣了一块寒冰,现在肚子里暖洋洋的,感觉这冰好像在融化……这真是个好东西!”
华阳老太后摸着腹部感应着变化,感到很是惊喜。
“野棉花的确有发热散寒之功效,根部药材可以止血,可以治疗一切跌打外伤,很是珍贵啊。”
姜草也证实了野棉花的功效,他虽然是太医,只知野棉花的根茎是很好的止血药物,却忽略了野棉花的保暖驱寒作用,心里暗暗佩服陈子安,确实是个有心人。
陈子安进一步解释道:“其实野棉花还可以做衾褥,寒衣,还可以织布……”
赵政一听面露喜色:“有这么多好处?那应该多多采集,我大秦子民和三军将士,正缺少寒衣御冬!”
陈子安听得一头汗颜,心想赵政果真是君王啊,把野棉花当成了野草,还以为遍地都是呢。
姜草提醒道:“君上,这种野棉花极为稀少,子安能为太王太后做一件棉袄已经很不容易了。”
“原来如此……可惜太少了。”赵政面容失望之色。
陈子安想了想:“君上,臣会想法解决兵民御寒之事。”
秦国地处西北,每年冬天御寒都是大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服兵役的,家里要把保暖的丝麻绒省下来做军衣,军衾,先满足当兵的亲人,如此一来,往往有些平民因为衣物不足而被冻死。
“子安,你有何良策?”
陈子安沉思道:“要想改善兵民冬季御寒问题,必须举国民之力,一是种植,二是养殖,二者缺一不可也!”
“种植和养殖?”
赵政一愣,对于养殖还好理解,毕竟动物的皮毛可以御寒,可是种植甚么可以御寒呢?
陈子安道:“一是种植野生棉花,一是养殖牛羊,鸡鸭。”
“良田都种了野棉花……粟米收成又如何保障?”赵政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君上放心,种植野棉花不会占用良田,开垦荒山即可种植。”
陈子安早就想好了,野棉花是野生植物,但生存能力极强,对土壤没有特别要求,即使贫瘠的山坡上也可以生存,完全可以驯化大面积种植。
“如此甚好,既然不占用良田,明岁春季即可开垦荒山,种植野棉花!”
赵政说到这里,忽然又问道:“养殖的事又如何办,普通平民是买不起牛羊的!”
牛羊对于一般的平民来说,属于很大型财产了,一般的平民根本买不起,谈何养殖?
“君上,平民买不起,官府可给每家农户免费发放两只羊羔,来年羊羔繁殖了,官府除了无偿回收两只本羊外,其余羊羔均为农户所有,官府需要以市价收购。
也可以减免税收的方式,鼓励那些大户大规模养殖牛羊,鸡鸭,但这些动物的皮毛私人不可擅自买卖,必须卖给官府,由官府制作寒衣,再平价卖给兵民。”
为了弥补野棉花不足,陈子安想出了一个权宜之计,让官府出政策出成本,激发农户积极发展畜牧业,但是不管是野棉花还是动物的皮毛,都必须要卖给官府。
由官府统一调配资源,制作成寒衣,满足兵民的需求。
当时生产力过于低下,导致物资匮乏,根本原因之一就是社会没有明确分工,黔首几乎是万能的。
既要当兵打仗,又要种田垦荒,还要自己缝制衣服,事无巨细,什么都要自己干,如此以来,胡子眉毛一把抓,生产力怎么提升得起来?
赵政认真想了想说:“如此说来,官府是不是还要再成立一个寒衣作坊?”
“对,官府要成立服装厂!”
赵政听了陈子安的话又是一愣:“……服装厂?”
陈子安笑着解释道:“嘿嘿,就是制作御寒冬服的作坊,到时候衣服和武器一样,由官府向兵民发放,兵服可以统一制式,统一颜色!”
“好哇,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自己做衣服了,我大秦将士就有寒衣穿了,子安,此事就由你全权督造,为我大秦兵民制衣。”
赵政一听大为赞赏,原来的军服都是士伍家人自己准备军服,再染上统一的颜色,由于各家衣料不同,做出来的衣服也就七长八短,如果由官府统一制作,军服必然会整齐很多。
当时士兵严重缺乏衣服,《秦风·无衣》就真实的反映了秦军士兵的现状,不但秦军缺乏衣服,其他诸侯国的士兵同样缺乏衣服,因为当时的生产力太低下了,物资极度匮乏。
“臣遵命!”
陈子安决定先从保暖的衣服开始,从军容开始,来逐步改变秦国。
……
华阳老太后有了这件贴身小棉袄之后,每天都觉得腹部暖暖的,整整一个冬天,再也没有犯过寒症,她把这件小棉袄当成了宝贝,比那些珍宝奇玩都要珍贵万分!
开春之后,秦国平民开始开垦荒山,大规模种植野棉花。
同时官府向每户平民免费发放一对羊羔,并且鼓励有能力的大户大规模养殖牛羊,鸡鸭,以获取皮毛和肉食。
在减免税收等一系列惠民政策下,种植野棉花和养殖牛羊都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陈子安在国家作坊里成立了制衣作坊,开始招募丝麻纺织和皮毛加工的工匠,提前为制衣做准备。
工匠有了,还得设计款式,平民的衣服倒是不费心,但是大秦士兵的军服一定要威武才行,而且必须要形成制式,陈子安决定亲自设计大秦军服。
第208章 严禁遛马
陈子安有一个习惯,不管有没有事,每天早上都得骑着那匹黑马到渭河边上溜一圈儿。
这天他刚遛完马,信马由缰的回到咸阳城,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不由邹起了眉头。
咸阳城可是闹市区,严禁溜马,除了驿站报信的飞骑,任何人到了咸阳城都在放慢马速。
陈子安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疾驰而来。
“子安兄!”
少年吁了一声,放慢了马速,向陈子安打起了招呼,抬头一看居然是成蟜。
“成蟜?闹市可不能这么骑马,撞了人可是要触犯秦律的。”
陈子安好心提醒道,秦律可是不徇私情的,当年太子犯法,连累两位老师处于劓刑,其中一位老师还是秦王的哥哥公子虔,都被割了鼻子!
成蟜只是王室公子,若真是触犯了秦律,那是难逃刑罚的。
“放心吧子安兄,平时骑马没那么快的……这不是着急赶路吗?”
成蟜笑嘻嘻的回答道,现在的成蟜没有原先那么腼腆了,完全就是一个秀气的美少年。
两人并马而行,陈子安问道:“那么着急做甚?”
“子安兄,你是不知道,去岁五国攻秦,为首的就是赵国,现在我们要报仇啊,听说君上和相帮决定讨伐赵国,我得随军亲征啊!不然将来怎么当大将军?”
成蟜兴冲冲的,口气极为认真,陈子安见他一脸稚气,心想你这样子怎么当大将军啊?
但是又不好伤他的自尊,于是就笑着问道:“你真要亲征啊?”
成蟜点了点头道:“是啊,当初和王兄说好的,他当了王,我就当大将军,我得替他去征战沙场啊!
要不我们一起去面见君上,你跟我一起出征吧。”
陈子安笑道:“我可当不了大将军,我要做军服啊,不然这些军卒冬天无御寒衣物,如何打仗?”
“男人要建功立业,自然要征战沙场,做军服能做出将军来?”
成蟜看着陈子安满脸的不屑,在他看来做军服本来是女人干的事情,男人做这个就太没出息了。
“做军服当不了将军,但是也得有人去干呀,不然都当将军了,谁当兵去?”
成蟜见陈子安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唉,你怎么胸无大志?枉我当初高看于你!”
说完着骑着马疾驰而去,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章台宫,跳下马背急匆匆的进了后殿。
此刻赵政刚刚下了早朝,正在后殿吃早点,见成蟜急匆匆的走进来,就热情的招呼道:“介弟,吃过早点了吗?没吃一起吃!”
“王兄,我吃过了,听说要伐赵了?”
成蟜向赵政施了一礼,兴奋的问道。
赵政点了点头:“嗯,五国攻秦,赵国乃罪魁祸首,理应受到惩罚!”
“王兄,让我代你亲征吧!”
成蟜摩拳擦掌,他早就想找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
“你这么小……怎么上战场?”
赵政看着成蟜,摇了摇头。
说实话,成蟜还是一个小孩,根本不适合上战场。
“王兄,我都15岁了,为何不能上战场?”
成蟜有些不服气,心想你13岁都当王了,为何我15岁还不能上战场?
“介弟,战场上刀枪无眼,那可不是耍着玩的,若是出了差错,我如何向祖母交代?”
赵政知道成蟜不是当将军的料子,上了战场只会成为拖累,别说杀敌了,连自保都困难。
成蟜听了赵政的话,脸色有些难看,闷闷不乐道:“君上,那我就告退了。”
说着向赵政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成蟜出宫后骑着马垂头丧气的来到了夏老太后的宫殿,前去面见祖母。
夏老太后这段时间身体不佳,总觉得精力不济,这会儿正在闭目打盹儿,听说成蟜来了才睁开眼睛。
“祖母,我想随军出征!”
夏老太后一听吓了一跳:“你要随军出征?你为何要随军出征呢?”
“孙儿乃是王族之后,自然要为大秦社稷建功立业!”
成蟜像背书一样回答道,但是夏老太太听了也却很高兴。
“好样的,有志气!”
“可是王兄……不让我随军出征。”
成蟜低着头嘟囔着,显得很受委屈。
成蟜本以为祖母会为他做主,没想到老太太却道:“不让你去是对的,你王兄也是为你好,再说要建立功勋,未必非要上战场。”
“不上战场,我如何建立功勋?”
成蟜知道秦国的爵位制度全靠军功争取,他虽然是王族之后,但是却没有任何爵位,只是一个公子身份。
若是想有爵位加身,只能到前线去打仗,他想不明白,不打仗如何能够立功呢?
夏老太后虽然已经认同了赵政,但是心里还是宠爱成蟜,毕竟这孙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总得想办法给他弄个爵位才是。
想到这里,夏老台太后道:“成蟜,明日你去面见君上,要求出使韩国。”
“出使韩国做甚?”
成蟜一脸不解的看着夏台后,不明白祖母什么意思。
夏老太后嗔怪道:“你这小脑瓜真是不好使啊,现在我们秦国要讨伐赵国,韩国是最害怕的,你出师韩国就是让他们割地求和,这不是一个立大功的好机会吗?”
成蟜急不可耐的问道:“祖母,你说如何可以立大功?”
夏台后面带笑意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自然可以立一大功。”
“好,明日我就面见王兄!”
成蟜心中暗喜,既然祖母说可以让我立功,那就一定可以立功。
……
翌日一早,成蟜随着大臣们一起上朝,第一个向君王奏报:“君上,如今我们讨伐赵国,韩国自然恐慌,我去游说韩国,劝其割地求和,如何?”
赵政点了点头,心想作为使臣没有危险的,成蟜出使韩国,对韩国也有安抚作用,让对方愿意割地求和,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而且还没有什么风险,事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好,寡人命你带车辆随从百余人,前去防问韩国,只要他们愿意割地赔款,我大秦军队就不会侵犯韩国,否则我大秦锐士一到,倾巢覆灭!”
第209章 宓辛
成蟜很是高兴,立即领了秦王的命令,回去见夏太后。
夏太后本是韩国王族出身,立即给韩桓惠王写了一封信,信上说秦国大军即将出征讨伐赵国,以雪五国攻秦之耻,韩国也在讨伐之例,为避免韩国有灭国之虞,在秦军没有到来之前,尽快割百里之地,和秦国修好,避免大祸临头。
韩国本来就是夏太后的娘家人,成蟜带着夏太后的书信来到韩国,自然受到了韩桓惠王的热情接待,看了夏太后的书信,寒王骇了一跳!
五国攻秦,韩国也是参与者,以秦军的实力,在讨伐赵国的同时,顺手就可以把韩国灭了。
当务之急是立即和秦国修好,夏老太后提出的这个建议韩王哪敢不从,当即割让百里之地交给成蟜。
这样成蟜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韩国提交的百里之地的地图回秦国复命。
赵政很是高兴,没想到成蟜这么快就取回来了韩国的百里之地,不禁对成蟜刮目相看,立即封这位弟弟为长安君。
成蟜年纪轻轻就封爵长安君,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完全忽略了祖母夏太后的作用,还以为自己真有这么大能力。
这时秦国以蒙骜为大将军,准备讨伐赵国,成蟜年轻好胜,刚刚封了爵还想再立新功,立即奏道:“君上,臣愿随蒙骜大将军一起出征!”
赵政眉头一皱,其余的大臣也愣了一下,一起抬头看着秦王。
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都认为成蟜年龄太小,不懂军事,又没领兵打仗的经验,不适合上前线,只是成蟜是王室公子,不便出言阻止。
大将军蒙骜也是一脸难色,心想战场上可是刀枪无眼,带着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上前线,别说打仗了,还得保护他的安全,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回来还不好交差。
“不行,此次伐赵非同小可,以蒙骜为主将,王贲为副将!”
赵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成蟜的请求,他决定还是以蒙鳌父子率领的蒙家军为主,让王贲作为副将,只是为了平衡势力。
这也是陈子安私下的授意,秦国的军事力量自杀神白起死后,主要掌控在两大家族手里,一个是蒙骜家族,一个是王翦家族。
这两人都是四朝元老,王翦虽然是太尉,官职比蒙骜这个大将军要高,但是王家几代都是单传,人丁没有蒙骜家族兴旺。
平时王翦不率兵打仗,他这个太尉虽然相当国防部长,但却是个虚职,手里没有军权。
蒙骜几乎年年出征打仗,虽然是大将军身份,但手里的军权可不小,加上儿子蒙武,孙子蒙恬、蒙毅都在军中任职,率领的蒙家军几乎自成一体。
这么一对比,两大家族势均力敌,陈子安授意赵政,一定要维持这两大家族的平衡,让这两家互相制衡,以免一家独大,拥兵自重,干扰朝政。
只要以蒙骜为大将军出征,王翦的儿子王贲铁定就是副将。
成蟜没想到随军出征的请求被赵政一口回绝,顿时面红耳赤,只好退下。
他憋了一肚子委屈,好不容易等到下朝了,就骑了马绝尘而去。
“王兄也太瞧不起人了,凭什么你13岁就可以登基做了君王,我为何就不可以出征当将军?”
成蟜心里愤愤不平,不停的打马狂奔,咸阳大街上的行人吓得纷纷避让,唯恐被马蹄踏着。
可是成蟜却视而不见,心里满是愤怒和不平,总觉得王兄做了君王就变了,经常隔着门缝看人,完全瞧不起他!
幸好这会儿街上的人不是太多,远远听到疾驰的马蹄声就提前向两边闪开,一连闯过了几条街,都是有惊无险。
“驾!”
成蟜挥舞着皮鞭,依然在打马狂奔,马被打急了,直接四蹄腾空从一个卖头绳胭脂的小摊上跳了过去,吓得摊贩和顾客失散而逃。
“啊……”
一个穿着靓丽的女人被吓傻了,居然不知道逃避,一声尖叫瘫倒在地。
成蟜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闯祸了,只好拼命的拉住缰绳,马儿一声咆哮,前蹄腾空直立,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好在马通人性,并没有伤到脚下的人,成蟜慌忙跳下马背,将那位女人扶了起来。
成蟜这才发现,眼前的女人居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绝色美妇,不禁有些慌乱。
“淑女,对,对不起……不知有没有伤到你?”
那女人本来被吓懵了,本想发作,可是抬头一看,发现眼前居然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正关切的注视着他,由于过于紧张,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变得通红。
那女人面色一红,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见过长得都这么好看的少年,俊秀中带着青涩,清秀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比女人长得还要精致。
她本是将军的宠妾,换了其他人冲撞到她,早就发作了,可是面对眼前的花样少年,不但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一时居然看得呆了。
“再下……长安君成蟜,不小心……冲撞了淑女,还请恕罪。”
成蟜慌忙自报身份,向对方施了一礼。
那女人也吃了一惊,她见成蟜穿戴华贵,料定他不是一般人,但没想到居然是王室公子,当今秦王的弟弟成蟜!
“不,不碍事的……臣女宓辛,拜见公子!”
名叫宓辛的美妇羞得满脸通红,自从见了这个少年心里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现在知道了成蟜的高贵身份,心里更是紧张了。
“真的不碍事?”
成蟜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总算没闯大祸!
他本来就不是纨绔子弟,性格甚至有些女性化,再加上夏老太后的严厉管教,从极度不自信变得有些自负,但是骨子里还是个本份孩子。
“没事,臣女真的没事……”宓辛笑着解释道。
其实她只是被吓着了,并没有伤到身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就走了。”
成蟜见对方穿着靓丽,又自称臣女,自然不是一般人家的的女子,也不便过问,生怕夏老太后知道了责备自己,连忙向宓辛施了一礼,骑上马逃之夭夭。
第210章 出师不利
“就这么走了?”
宓辛身边的使女这才反应了过来,冲着成蟜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
“别这么说……他可是王室公子!”
宓辛急忙制止道,使女撇了下嘴,也不敢吱声了。
……
成蟜封了长安君,就有了自己的府邸,不用和母亲秀丽夫人住在一起了,脱离了华阳老太后和母亲的监管,觉得自在了很多。
这时一些附炎趋势之徒纷纷拜访长安君,有送珍宝奇玩的,也有送美女的,渐渐的成蟜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也有了自己的门客。
不觉到了七八月份,今年野棉花长势喜人,满山遍野都开出了漂亮的花朵,很是好看。
“好漂亮啊,再过三个月就可以结出棉花了!”
莺歌看出满山遍野的花朵,很是陶醉。
“是啊,到时候穷人就不用采芦花做衾褥了。”
陈子安也很欣慰,平民大多用芦花衾褥,经常听到有小孩被冻死的传闻,若是这批野棉花下了市,就会避免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了。
“子安,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莺歌突然动情的吻了一下陈子安的脸颊。
陈子安一下被吻懵了,瞪着一双眼睛小声嘀咕道:“我本来就是来送温暖的……”
“送温暖?”
莺歌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子安,一时不明其意。
“送温暖……就是让大家有衣服穿,走啦,我得回去设计军服了?”
陈子安不便过多解释,他总不能说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吧?
……
陈子安坐在案牍前,在一个较大的木牍上用木炭涂鸦着。
他在设计秦国的军服,在款式上并不需要有太大的创新,在冷兵器时代,古代的铠甲护具都有一定合理性,主要是为了规范标准,以实用为主,并且形成制式。
军服分为两种,有夏天穿的单衣,冬天穿的寒衣。
单衣采用的布料自然是丝麻织成的麻布,这种布料保暖性差,但是透气凉快,适合夏天穿。
冬季的寒衣主要是冬服,这个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当时的生产力不足,秦军带甲百万,寒衣单靠填充野棉花无法支撑这么庞大的需求,
所以只能填充丝棉、野棉花、羊绒、鸭绒、等混合物,以应付当务之急。
单衣上面的铠甲全部用牛皮制作,主要分为三部分,双肩,胸腹,和一个类似围裙的东西护住大腿。
军服的颜色全是黑色的,这是秦国的吉祥色,这个不能改,从黔首平民到士伍军卒,只要是男人,上衣下裳都是黑色的。
三品官员着绿袍,一般士人着白袍,这都是有规定的。
陈子安正在琢磨军服,莺歌忽然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子安,快,快出去迎驾……君上来了……”
自从莺歌嫁入陈家后,赵政还没来过,忽然见秦王驾临,一下慌了神儿。
一个君王到大臣家里来拜访,那是多大的福分啊?那是多大的荣幸啊?得快快迎接才是!
殊不知对陈子安来说却习以为常,面不改色一点也不紧张。
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赵政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几位贴身侍卫,自然是老面孔,正是陈子安的六位外门师兄。
“君上……”
陈子安正要起身行礼,赵政却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了。
“坐下坐下……无需多礼!”
赵政很是随和,屋里没有外人,连随从都是自己人。
莺歌连忙让使女丫鬟端来了上好的酒醴和清茶,招待赵政。
“子安,你在画甚?”
赵政见木牍上涂鸦的各种图案,感到很是好奇。
“我在设计军服啊!”
陈子安拿起木牍指点道:“君上,你看,这是单衣,重量不到一斤,加上铠甲护具,重量是四斤五两,这个是寒衣,重量三斤,加上铠甲是七斤五两。”
陈子安这次对军服只是从质量和制式上进行统一标准,甚至连重量的都做了规范,主要是为了便于打仗,提高战斗力。
“好,只要我大秦士卒不缺衣物就行,如何做军服你自行做主。”
赵政看不懂陈子安画的图,对他来说士卒不缺寒衣,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君上,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陈子安知道赵政现在不像从前了,他现在有了一定权力,也比原先忙了很多,一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到陈子安这里来,绝对不是为了蹭一顿饭。
“唉,蒙骜伐赵进展不利啊!”
赵政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前线的战况并不满意。
“不顺利?”
赵政点了点头:“蒙骜这次遇到了赵国的庞煖,对方的兵力也是十万,蒙骜一时难以取胜,这该如何是好?”
其实年初,蒙骜伐赵还算顺利,先后占领了赵国的龙、孤、庆都等城邑,并让蒙武攻占了魏国的汲。
后来赵国派大将庞煖出征御敌,蒙骜算是遇到了对手,两人打了几仗,僵持不下,兵力相仿,都是10万带甲,一时难以取胜。
秦军远道而来,长期僵持下去会消耗粮草和斗志,对秦军极为不利。
蒙骜属于猛将,喜欢速战速决,善于攻城略地,但是一旦遇到了硬骨头,一时半会攻不下来就没办法了。
他吸取了以前围困邯郸三年而不克的教训,火速传信给赵政,希望秦国能够再增派一支援军,来速战速决。
陈子安见赵政面露难色,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顾虑,看了莺歌一眼没有吱声。
陈子安知道赵政不信任外人,莺歌在他眼里也是外人,于是就对一边的莺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避。
莺歌心领神会,站起来向赵政施了一礼,就悄然退了下去。
赵政这才放心胆大道:“子安,你看派王翦出征如何?”
陈子安意识到有些不妥,王翦和蒙骜可以互相制衡,让他们保持一种微妙的竞争关系是好事,但共同出征并不是好事。
因为双方的利益都摆在了面前,很容易让这两人的竞争关系变得尖锐起来,很容易从竞争关系形成敌对关系,这就百害而无一利了。
“我觉得不妥,你想想,这两人都是四朝元老,三朝先王都没有让他们同时上过战场,就是怕这二人失和!”
赵政听了之后很是为难,不由邹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221章 琴瑟合鸣
陈子安见赵政很是为难,心里也有些踌躇,秦国今年要发生一件大事,甚至威胁到赵政的执政地位,作为一个穿越者,只能尽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君上,蒙骜一时难以取胜,无非是双方的兵力相等,赵国的主将庞煖善于固守,只要派出一支援军,打破这种僵局即可!”
赵政沉思道:“既然不能让王翦去,何人出征为好?”
“君上,赵国国力不济,能出10万军队和蒙骜对抗,已经是动了老本,根本用不着王翦出征,随便派出一支军队,就可以打破这种僵局,但切记不可让成蟜出征!”
陈子安知道成蟜就是因为参加这场战争,受人蛊惑才造反投敌,最终死于非命,他想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明白了。”
赵政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联想,他知道成蟜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早就拒绝了他带兵出征。
……
长安君府正在大宴宾客,成蟜自从封为长安君之后,有部分对吕不韦不满的人纷纷投奔到他的门下,以为他是王室中能够对抗吕不韦的新生力量。
投奔他的这群人也大多受到吕不韦的排挤,于是很快以成蟜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新的圈子。
“来,诸位,今日一醉方休!”
成蟜举起酒樽,面带失意之色,自从被赵政拒绝出征之后,他就觉得雄心壮志化为作流水,整日和这些宾客饮酒作乐。
酒至半酣,一群舞女上来献舞,为大家助兴,一曲舞毕,众人鼓掌叫好。
有人趁着酒兴对成蟜说:“公子,这些舞女虽然跳的很好,但却不及一人的万分之一!”
成蟜抬头一看,居然是从小教他骑马的二五百主修,这是一名武官,手下管着千余士卒,相当于千夫长。
成蟜和修厮混的很熟,两人自然有了交情,成蟜封爵长安君,修就成了他的幕僚。
成蟜心想这些舞女已经跳的很好了,却不及那人的万分之一,很是好奇:“此人是谁?可否让她跳上一曲?”
修笑而不语,拍了拍手掌,宾客中有两位女宾战了起来,款款向成蟜走来。
其中一位女宾乃是一位风姿卓越的美妇,堪称绝色,成蟜一下愣住了,这不正是半年前在闹市中遇到的那位美妇吗?
“宓辛?”
成蟜感到很是意外,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位美妇了,事情过了也就忘了。
没想到这位美妇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臣女拜见公子!”
宓辛霞飞双颊,缓缓的向成蟜施了一礼。
修本打算向成蟜介绍这位女子的身份,没想到他们居然认识,感到很是惊讶,就抿了一下嘴唇不再作声。
他看到宓辛见了成蟜羞的满脸红晕,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和暧昧。
“咳咳,原来你们认识……不妨内室一叙,我等在外面饮酒便是。”
修是个圆滑之人,说到这里连忙冲庞边那位女宾使了个眼色。
这位女宾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那女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声道:“是啊是啊,我们在外面喝酒便是。”
说着还推了宓辛一把,宓辛羞的满脸通红,低着不敢看成蟜,虽然是一个30多岁的美妇,却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成蟜显得有些被动,第二次见到这个美妇没想到会在这里,此刻的成蟜已经不再是那个羞涩的单纯少年了,而是临幸过女人的长安君。
见这美妇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但身上却有一股少女没有的韵味,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不禁有些心动,对宓辛还礼道:“淑女,那……那就请吧!”
进了内室,两人隔着一张案牍席地而坐,案牍上摆明了美酒佳肴。
成蟜亲自为宓辛斟了一樽甜酒:“淑女,上次街上冲撞与你……甚是不安,没想到今日还能见面,成蟜……向你赔罪。”
“能够遇到公子,那是臣女的缘分,再说你也没伤到我,何罪之有?”
自从那是宓辛见了这个少年之后,心里就再也不平静了,本想着以后不见也就是了,没想到被丈夫同僚的妻子硬是拉来参加长安君的宴会。
两人对饮一杯之后,宓辛脸上泛起了红晕,她也不知道为何见了成蟜就控制不住自己,完全忘了一切。
酒过三巡之后,宓辛就觉得脸上发烫,趁着酒性站了起来。
“公子,我为你跳一曲吧!”
“好哇,听说你的舞技很好,连那些舞女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呢!”
成蟜也兴奋了起来,想见识一下宓辛的舞技。
宓辛笑魇如花道:“那都是他们瞎说……但臣女会尽力为公子而舞,还请公子为我抚琴!”
成蟜拿起一把琴道:“我只是粗通韵律,还望淑女多多见谅。”
说着成蟜开始拨动琴弦,宓辛随着琴声舞了起来。
成蟜虽然不适合当将军,但是琴却弹的极好,宓辛的舞跳的更好,犹如琴瑟和鸣,配合的极为完美。
那丰腴圆润的曼妙身材,在粉色的轻纱之下,显得更是动人。
一曲舞完,宓辛已经香汗淋漓,微微娇喘,而成蟜则血脉喷张,早已忘了抚琴,仗着酒兴冲了上去,一下抱起宓辛向垂着轻纱布幔的大床走去。
”公子……不……”
宓辛想拒绝,可是浑身却软绵绵的,拒绝的很无力。
……
章台宫一大早就在商议何人出征的问题。
杀神白起死后没多久,大将王龁也死了,老一辈的将领就剩下蒙骜和王翦了,既然没必要派王翦出征,就剩下少壮派了。
少壮派将领除了已经上战场的王贲和蒙武,朝中可用的人还樊於期和李信。
李信何许人也?汉朝时有个威震匈奴的的飞将军李广,就是李信的后代,只不过现在的李信刚刚20出头,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本是武行出身,打起仗来极为勇猛,主要靠砍人头立功,从屯长、百将、五百主、二五百主、尉官、一路砍杀到裨将,只是还没当过主将,是少壮派的后起之秀。
樊於期也是一位少壮派武将,三十多岁,不过他已经是将了,先秦时期只有将才可以率军出征。
赵政正犹豫让他们哪一位出征,忽然听到有人大声道:“君上,臣愿率兵出征,助蒙骜将军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