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午夜会议（中）
“铮！”
凯因抬剑挡住了即将抓过来的钟馗，两者僵持不下。
“大扫除开始！”如恶鬼般的声音从钟馗身上传来。只见它的胸口突然扭曲，幽蓝之洞开始缓缓形成。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凯因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隐隐传来，心中着急，不断转动着脑筋，想着对策。
钟馗一手紧紧抓着凯因的剑刃，一手镰勾向凯因的头颅砍去，被他挡住，再这样坚持下去，凯因会被钟馗胸口上缓缓形成的洞“吃掉”。
“可恶，我怎么这么倒霉！”凯因抱怨了一句，用尽全力甩开了钟馗的镰勾，趁着这个瞬间，他发动了攻击。
“只能赌一把了。”这么说着，凯因心中一狠，一部分魔铠附着在手臂上，他猛地将手臂插入了钟馗还未形成完全的黑洞中。
“呃！呃呃呃！”钟馗突然顿住，发出卡壳一般的声音。
浑身颤抖，身上的幽蓝火焰也明暗不定。
“不好！”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面，凯因顿时一惊，他连忙收回剑刃，闪到一边。
“轰！”
钟馗庞大的身躯骤然炸裂，巨大的爆炸声也随之响起，强烈的声浪将凯因吹飞。
“呼，还好我反应够快，要不然就被他的自爆造成重伤了。”凯因翻身平稳落地，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
只见满地的铠甲碎片凌乱的散布在地上，漆黑的烧焦印记显示着刚才剧烈的爆炸。
“得赶快走，不然他一会儿就复活了，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凯因没有多看爆炸现场。
快速起身离开，前往小纸条指示的那个地方。
殊不知，在凯因离开几分钟后，那四散在地上的铠甲碎片忽然颤动不已，仿佛有什么牵引着它，竟开始缓缓飘浮了起来，碎片开始相互聚集，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幽蓝之火再次充盈那副铠甲，钟馗又重新活了过来。
“维持秩序。”
它的两只鬼火眼睛向四周看了看，似乎什么也没发现，它开始缓缓移动，飘荡于四周，巡逻着长安城。
对于与凯因发生冲突的事仿佛已全然抛诸脑后，没有记恨凯因，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恪尽职守地游走于长安的各个角落，
“刚才那个就是守护长安之‘门’的魔道机关——钟馗吗？真是神奇的东西，竟然可以完好无损的复原，这可不是以现在的技术能够办到的，而且从那个扭曲的洞中，我感觉到了能吞噬一切的力量，难怪会有宵禁，是怕人们看到它吧，而且国家的人好像也管不了它，钟馗是每天都这样巡逻的吗，好像在守护着什么似的，日复一日，也不知他话动了多久，果然长安隐藏着秘密。”在钟馗走后没多久，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位金发青年，正是马可·波罗，他深深地看着钟馗离去的方向，说道。
“还有那个白发剑士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够逃脱钟馗的抓捕，实在是不可小觑，要重点观察一下，而且还是西方人的面孔，说不定我可以拉拢一下，得到一个大助力，但是他大半夜的为什么在大街上晃悠，似乎好像要去什么地方，可惜我没有跟上他。”马可波罗回想着旁观刚才的战斗。
“而且从那个白发剑士在钟馗即将爆炸的反应上看，他似乎很了解钟馗有自爆这个功能，看样子他好像知道什么内情，当然也不能排除他的直觉很敏锐这个因素，但也不能就此放过，嗯，要记下来才行。”
“对了，那个正方体是什么东西，我看到它融进了钟馗的体内，是能源核心之类的吗？”马可波罗扶着下巴，认真的思索着。
“父亲，你的足迹究竟还在哪里呢，我感觉到长安这里就已经没有路了，难道这里就是你的终末？”马可波罗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低沉的说道。
“长安城，你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呢？”
……
“终于到了。”凯因看着纸条指示的这个院子，说道，走过了那么多条街道，他终于到了集合的地方。
这个院子是那种长安城随处可见的的居家院子，如今已经宵禁，各家各户都应熄灭了灯火，可它却灯火通明，宛若黑暗中的一颗明星。
“凯因，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我们都在等你呢。”刚到门口公孙离就探出头来，皱着眉头问道。
“抱歉啊，路上遇到了一些事，耽误了一些时间。”凯因挠了挠头歉意地说道。
“算了，快进来吧。”公孙离将门打开，迎进了凯因。
“各位，这位就是我们新加入的成员。”公孙离向院中的几人说道。
“咳，我叫凯因，请多指教。”凯因故作严肃的说道。
忽然他又看到熟悉的一个人，虽然心中早已明白，但还是装作惊讶这样子说道：
“裴擒虎，你怎么在这，你也是尧天的成员？”
“哟，凯因啊，没想到新成员就是你，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靠在树上的裴擒虎先是惊讶，然后哈哈大笑，走近凯因，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弈星。”独自一人下棋的少年奕星抬头说了一句，又低下头思考着棋局。
“我是杨玉环。”喝着茶的杨玉环抬头说道。
“虽然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再介绍一遍吧，我是公孙离，你可以叫我阿离哦。”公孙离轻快地走到凯因面前，微笑着说道。
“俺也一样，俺是裴擒虎。”裴擒虎咧看嘴，笑道。
“我是尧天的首领，明世隐，欢迎你加入我们尧天组织。”拨弄着牡丹花的妖艳方士明世隐嘴角含笑的说道。
“你就是尧天的首领啊，没想到女帝面前的红人明世隐，竟然会是这个神秘组织的领袖，我实在是没想到，那么今天我们集合该干什么呢？”凯因目光灼灼地看着明世隐问道。
“不做什么，就是熟悉一下我们尧天的成员，与你这个新人磨合几下。”明世隐
“那么我想要的东西呢，何时能够兑现呢？”
……
第二十二章 午夜会议（下）
“元芳，刚才的爆炸你怎么看？”一头干练发型的狄仁杰看着十字街道上的爆炸痕迹，思索着说道。
“回禀狄大人，此种爆炸只能由那魔道机关造物——钟馗自爆形成，这就说明有人跟它战斗过，而且还杀死了它一次！”李元芳背着巨大的飞镖，毛茸茸的大耳朵动了动，说道。
“哦？有趣，钟馗不会死亡，或者说它的‘死亡’不在于躯体，但能将它杀死一次的存在可不多，元芳，你说说有哪些人？”狄仁杰拿起地上焦黑的粉末搓碾着说道。
“嗯……就据我所知有……女帝陛下，但女帝陛下很少出宫，宵禁更是从来没有出来过，而且她应该知道钟馗的巡逻路线，也没有杀钟馗的理由，可以排除。”
“狄大人的话，如果跟钟馗拉开距离打消耗，是有很大胜算的，但杀不死钟馗，只能将它打个半残，和我一起配合倒是可以杀死钟馗，但狄大人这个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工作，不可能跟钟馗战斗，而且还杀死它，所以也可以排除狄大人。”
“还有一个李白，但他现在人不在长安，他的名气很大，辨识度也高，只要来到长安，绝对会被传播，可现在没有一条消息传来，所以也可以排除他，但也有可能他是趁夜晚偷偷潜进来的，还有暂定嫌疑。”李元芳把他想到的可能性一一说了出来。
“就这些，没有了吗，长安城可是卧虎藏龙的啊，那些外来的人里面就没有高手了吗？”狄仁杰嘴角一勾，玩味的笑道。
“嗯……对了，还有一个凯因，他是拯救长城的大英雄，据说竟然打败了跻身王者之境的变异魔种黑暗暴君，虽然是靠一把神器打败的，但他也有实力杀死钟馗，不过，宵禁时分，他跑出来干什么呢？难道他是什么危险分子？！”李元芳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没有证据，这不过是推断猜测，不能直接断定犯人就是他，但根据杀死钟馗我们还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就是排查的范围有些大。”狄仁杰摸了摸李元芳的小脑袋，说道。
“狄大人，快看！有脚印，看来是他的脚底被爆炸的灰尘沾染上了留下的，又多了一个线索！”李元芳享受着狄仁杰的抚摸，忽然撇到一个细微的地方，大声说道。
“好样的，元芳，嗯，看这个脚印的大小，这个人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看来范围又缩小了。”狄仁杰立马走到脚印的旁边，仔细看了看说道。
“报告狄大人，李白和凯因的身高都在这个范围内，这两个人应该有重大嫌疑。”
“不过，好像有两个不同的人的脚印，难道是有两个人一起对付的钟馗？那他们两人的嫌疑又降了下来，但身高推测都是在一米八以上。”元芳又为难的挠了挠头，说道。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人在听到了爆炸的声响，走了出来查看，但好像也不会只有一个人来吧，看来又多出了一个嫌疑犯啊。”狄仁杰摸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感觉好复杂啊，两个嫌犯，是带着不同的目的吗？”李元芳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走吧，回去将这些好好整理下来，看看还能找到什么线索。”狄仁杰拍了拍李元芳的头，带着他往回走。
“对了，我感觉钟馗可不止只有这点能耐，毕竟是不知活动了多久的古老存在，元芳以后夜晚调查时尽量离它远点。”
“是，狄大人。”
……
“噢，你是说最新的长城资料情报啊。”明世隐看着凯因说道。
“没错，我希望最好现在就兑现，以便增加我对这个组织的归属感。”凯因看着明世隐说道。
看到明世隐的第一眼，凯因就知道他不好对付，虽然在游戏里被他吊着打，但是现实他带给凯因一种深邃之感，云雾遮绕着他，难以让凯因一探究竟，这种若隐若现，抓不住的感觉，是凯因最讨厌的。
“当然可以，拿去。”明世隐微微一笑，递给凯因一叠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么爽快？
凯因无言的接了过去，心中疑惑的想到。
“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好像是国家机密吧，你就算是女帝陛下面前的红人，也不可能拿到吧。”凯因看了几眼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那应该也知道我的卜卦吧，算无遗策而不是说笑哦。”明世隐一边拨弄着鲜艳的牡丹花，一边说道。
“那你算出了你自己的结局吗，你会怎么死？”凯因带有挑衅意味的说道。他倒要看看明世隐会怎么说。
“……卜算之人从不算自己的命运，或者说他己知晓命运而无从知晓自己的命运，你已知晓命运的动作会影响改变命运，所以我看不到自己的死和结局，甚至自己几秒后的未来我也看不到，而且我从没说过能算到他人的结局和死亡，我看到的只是一种未来，一种可能性，一种最大的可能性。”明世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觉得你会被人杀死，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你泄露了这么多天机，这会不会是命运的惩罚呢？”凯因紧紧看着明世隐说道。
“谁知道呢。”明世隐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微笑。
裴擒虎皱了皱眉，他发现凯因似乎对明世隐不太友好，那找茬的样子好像比他还熟悉明世隐。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好了，既然凯因加入了我们尧天，那我们就举办一个欢迎仪式吧！”公孙离突然插入了话题。
“好，俺没问题！”裴擒虎第一个接道。
“随意，不要打扰我下棋就行了。”
“需要我献丑弹奏一曲吗？”杨玉环放下茶杯问道。
“不，不用了。”凯因连忙说道。
杨玉环的琴声对凯因和其他人来说是天籁之音，可是她这个人心中所带的缺陷和不协调之感破坏了凯因的感想，使其变成了煎熬。
杨玉环无言的深深看着凯因，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那就让阿离来跳舞吧！”公孙离欢快的说道。
优美的舞步随风而动，无声的舞蹈开始在这个小院子里转动。
……
“那是时候散会了。”在公孙离跳完舞之后，明世隐宣布道。
“好吧，俺也要去睡觉了，明天还有工作呢。”
“那再见了。”凯因走到门边，他得赶快回去，要是被上官婉儿发现他不见了就不好了。
刚推开门，凯因就愣住了。
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一边飘荡而去，突然停住了。
“清理，垃圾！”两只鬼火紧紧盯着凯因，无情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
第二十三章 虚灵城判
“有没有搞错啊，我真的是太倒霉了，出门就撞鬼！而且还是两次！”看着钟馗那闪烁的鬼火，凯因感到很是郁闷。
“发现，可疑垃圾，清扫，开始！”钟馗由幽蓝之火点缀的眼睛一亮，手中的镰勾向凯因甩去。
凯因立刻拔出剑刃挡住，向后退到院子中。
“喂，凯因，钟馗怎么在这里？”裴擒虎站在凯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这是我的锅，你们先走吧，钟馗交给我来对付。”凯因凝视着钟馗，对其他人说道。
“真是奇怪，这个时间段钟馗早已经过我们的院子了，这也是我将会议定在午夜的原因，可为什么它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明世隐看着院子外的钟馗，皱着眉疑惑的说道。
“你不是会算卦吗，算一下不就知道了。”凯因不耐烦的说道：
“还有，你们为什么不快点走呢，我说了这里由我挡着，快走啊！”
凯因催促着尧天众人，这是由他带来的祸，所以他要自己面对和解决，给其他人添麻烦可不行。
“说的好像算卦很轻松一样，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知道未来的事，而且算卦因不同的事物而所需的仪式繁简不同，所以我一般只在大事和有必要的事上算卦，其他时候都保持着对未来的未知，毕竟知道未来所有的事，可是会变的很无聊的哦，会没有一种对生活的惊喜感。”明世隐拔弄着牡丹花说道，悠然自得。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快点走啊，干站着干什么啊，没看到钟馗就在那里吗，你们想跟它打？”凯因一边紧紧盯着钟馗，防止它的突然袭击，一边对着无动于衷的众人大声说道。
“哎，凯因，别紧张啊，钟馗现在是不会攻击你的，也不会攻击我们，我们都在这个院子里，或者说我们站在钟馗不会攻击的范围里。”裴擒虎轻松的拍了拍凯因的肩膀，说道。
“什么意思，他不是看到人就抓吗？”凯因不是很明白，说道。
“怎么会呢，如果是这样，那长安城的人怕是会少很多吧。”公孙离张开手夸张地说道。
“这个钟馗是魔道机关的造物，所以它会遵循一定的程序进行巡逻，守卫长安城，它只会在各个街道上游荡，只会抓在街上游走的人，是不会进入建筑物的，攻击里面的人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只要等它离开就行了，现在就先在这儿坐一会吧。”公孙离头上修长的粉红兔耳朵轻快地动了动，她坐在一张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后，说道。
“没错，它是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在黎明到来之前，它是必须回到那‘门’中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现在不必理会它。”奕星一边跟自己下着棋，一边淡定地说道。
“是这样吗，还有这样的设定？”凯因半信半疑的说道。
“你看，它现在不是没过来吗，也没有攻击你，就只是站在门外。”裴擒虎指着门外的钟馗说道。
“还真是耶，那我就放心了。”凯因看到钟馗确实如他们所说，松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家伙还看着我，你又进不来。”凯因看着钟馗飘在门外紧紧盯着他，但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实在是爽快。
“等一下，它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有智慧吧，像这种类似机器人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有点人工智能吧？”凯因脑中突然想过这样的想法。
“凯因，把门关了吧，这样钟馗应该就会走了吧。”裴擒虎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子边，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下去。
“哈~好困啊，现在都好晚啦，俺说老大下次会议能不能换一个时间，体谅一下明天俺还有护送工作呢行不行？你也不想俺这样没精神的为组织赚经费吧。”
不过，明世隐喝着茶笑而不语。
凯因走到门边，并没有关上门，他看着漂浮的钟馗，恶作剧一般的笑容从他嘴角浮现。
他决定去试验一下，验证他的猜想，正好也可以满足他刚心血来潮的恶劣的戏弄情绪。
“我出来了，我又进去了。”凯因一脚踏出，钟馗一动，一脚收回，钟馗停住。
“我又出来了，我又进去了。”凯因一脚再出，钟馗再动，一脚再收，钟馗再停。
钟馗的眼睛闪烁不定，幽幽的鬼火盯着凯因。
“哼哼，来呀，来呀，来打我啊，笨蛋！”站在院子里，心中已确定钟馗是个如死板机器人的凯因，戏谑挑衅的对它说道。
“哈哈哈，原来凯因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啊。”公孙离看着凯因戏弄钟馗的样子，捂嘴轻笑道。
“哈哈哈哈，凯因，你这样玩弄它，小心它生气了。”在一旁看戏的裴擒虎哈哈大笑的对凯因说道。
“吾还从来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要求，吾决定满足你！”厚重无情的声音传入了凯因和所有人的耳中，钟馗巨大的身躯缓缓靠近。
“诶？”凯因一下子愣住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其他人都如定住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凯因。
就连一向处变不惊，悠哉喝着茶的明世隐也惊愕的停住了动作，眼中闪过惊讶。
“你们刚刚听见了什么声音吗？”凯因僵硬地回过头，手指着钟馗，对着众人说道。
他们默然无语的点了点头。
“嗯，看来它是有智慧的，所以说……”凯因认真地点了点头，已经成功证明了他的猜想，钟馗是有智慧的，不愧是魔导机关的产物。
“你们快跑啊！”说完，凯因立刻拔剑迎击钟馗。
“叮——”
清脆的兵器相接之声，凯因一跃，跳到钟馗身后，迅速跑开，去向宽阔的街道。
钟馗庞大的身躯看似笨拙沉重，实则以飞一般的速度追向凯因，这正好中了凯因的计。
他要将钟馗引远一点，不让战斗波及明世隐的小院子，毕竟那也算是他们组织现在的根据地，他可不想因此赔偿。
“那个，我们不去帮他吗？”公孙离略带担忧的看着凯因离去的方向，向明世隐问道。
“不用去，他也说了他一个人来挡着，而且天也快亮了，钟馗在这之前是必须要回到‘门’中去的哦。”明世隐微笑着说道，他这次算是体验到了不小的惊喜感。
……
第二十四章 二人之缘线
“3号，进行的怎么样，找到他了吗？”栗发的优雅女人，坐在椅子上，俯视着矮小的机关仆从，说道。
“—~——~”机械仆从来回跳动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是这样啊，早上你在街上遇到了他，看来他确实在长安啊，干的不错，再去找到他并看着他，”女人嘴角轻笑地拍了拍机械仆从的头。
“~！——！”机械仆从欢快的上下跳窜，仿佛一只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一般，它发出一段意义不明的声音，退出了女人的房间。
“哦？还看到他跟着一个男人一起逛街，看来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把我遗忘了啊，那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想起我来才行~”女人微笑着说道，但总感觉她身边围绕着危险的气氛。
“你是逃不掉的，只要知道你在这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米莱狄一定要让你知道背叛我的后果。”女人自信的说道。
“唔，我是要把他关在一个宽阔的牢间里养着，用铁链子拴住他，不让他逃跑，还是砍断手脚永远都离不开我，让他离开我就活不下去，永远依赖着我呢……”她轻点着下巴，嘴中发出危险的言论。
没错，这栗发女人正是米莱狄，现在的模样是她乔装打扮而成的，但变换了一个模样，却改变不了她的气质，曾与她擦肩而过的马可波罗也因此怀疑过她是本该在海都的执政者，也幸好她没给马可波罗思考的机会便走了，才躲了过去。
她为了解决心中的念想，趁所有人不注意，一念之下抛弃了海都，冲动的来到了长安，基于这心中她不解的情感，她是茫然无措的，只能跟着心中的感觉，借着这次远赴大唐的机会，来到长安，寻找一直在她心中徘徊不去的身影。
但如今来到长安的米莱狄的心中满是混乱与矛盾，因为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与秉持绝对理性的自己极为不符，甚至背道而驰，她变得不再是曾经那冷静理智无比的筑城者了。
感性告诉她去长安，去寻找他，去质问他为何不告而别，欺骗她，去解开这份从未感受过的心情。
理性告诉她不要去管他，遗忘他，维持着海都的繁荣发展才是自己的本职，端坐在宝座上，等待勇士献上解开诅咒的“药方”即可，不要让感情左右自己，因为自己所在的位置背负着整个海都！
自己只需要独自一人在这道路上行走就足矣，想成为神就必须孤独，就必须抛弃那些多余的情感，理性如此告诫着她，高塔家族从小这样教育着她，培育着她，自己也认可的遵守着这样的道理，不曾摒弃。
但现在显而易见，她第一次背叛了理性，不是经过深思熟虑，而是那心中的感性突然膨胀，她头脑一热，就这样来到了长安，可当脑海中火热的感性退去之后，理性再度回归的她，看着这繁华的都市，心中纠结。
后悔与庆幸两种情感的纠缠，让米莱狄的思绪很是复杂，坠入交错的深渊，徘徊不已。
“这份心情，究竟是什么？”米莱狄出神的望着窗外，喃喃地说道。
“你……可曾知道？”
幽幽月光照进她的院子，“喀嚓”，“喀嚓”的机械转动声若有若无地围绕着她。
……
“那个，馗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呀。”凯因一边持剑挡住钟馗的攻击，一边尴尬的说道。
他现在是没心情跟钟馗打，时间已经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回去，上官婉儿恐怕已经醒了，到时自己百口莫辩啊。
“吾说过会满足你的要求，岂能出尔反尔呢？”钟馗无情地说着，紧握巨大的拳头向凯因砸去。
凯因侧身躲过，一剑向钟馗腰间斩去。
剑刀击向钟馗的铠甲，只擦出星星火焰在火花。
“怎么这么硬啊？”凯因感受到微微麻痹的手臂，说道，一脚踏在钟馗身上，往后一跳，拉开距离后，转身逃跑。
没时间跟钟馗耗下去了，这家伙除了胸口上的弱点，其他地方要么就是虚无的火焰，要么就是坚硬无比的铠甲，它拥有智慧，当然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缺陷，我也一直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虽说我比它强，但战斗可不会短时间内结束，我必须要甩开它才行，婉儿啊，希望你再睡久点。
凯因脑中急速转动，只想出这一个对策。
“有破绽！”钟馗鬼火之眼一闪，手中镰勾横向甩出，勾住了凯因的腰腹，由幽蓝之火构筑而成的绳索开始迅速收回。
“糟了！”凯因顿时大惊，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向钟馗靠近，那大张的手爪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时大意的凯因瞬间召唤出了魔铠，幽蓝的铠甲覆盖在身，乍一看，就犹如钟馗一样，同样是如恶鬼一般的存在。
凯因顺着镰勾的收回，手持着巨刃向钟馗砍去。
钟馗抬起手臂挡住，凯因趁机脱离了勾住他的镰勾，一记重踢，借着反弹力跳远，与钟馗离开距离。
“看来不打到你是不行的了，来吧。”魔铠附着凯因的身上，他认真地说道。
“咚——咚——”这时，高耸的钟楼传出悠远厚重的钟鸣，这是黎明到来前的最后一敲。
“算你走运，不要让吾再见到你。”钟馗说道，转身悠悠离去，向着那神秘的“门”飘去。
“哎，我都已经认真起来了，准备再次把你打散架，你竟然不跟我打了？！”凯因惊愕的对即将飘远的钟馗说道。
钟馗对凯因的话置之不理，很快就消失在凯因的视野。
“算了，虽说有些不爽，但还是先快回去才对，如果婉儿醒来的话，我得赶快一个借口，搪塞过去才行。”凯因无奈的叹了口气，魔铠化为星星点点从他身上消失。
“嗯？奇怪，这里怎么有一个好像废弃的机关小人？谁丢的啊，乱丢垃圾可是不好的，虽然我也懒得管。”凯因大大咧咧地从似乎瘫倒在地的黑色机关仆从身边走过。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机关仆从突然的动弹。
……
“嗯啊……睡了个好觉，嗯？睡觉？我睡了多久了！”上官婉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突然惊道，她拿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迅速起身。
“糟了，睡过头了，我的工作啊！”上官婉儿的悲鸣响彻了这个小院子。
“咦，凯因呢，怎么不见了？”
……
第二十五章 再次相交
“奇怪，凯因跑到哪儿去了？”上官婉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疑惑地说道。
“不会吧，这家伙不会在宵禁时跑出去了吧？！”上官婉儿想到了这种可能，顾不得自己还有工作报告没有写完，急忙走出房间。
“要是被抓住可就惨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上官婉儿嘴中抱怨着，走出房间，来到院子。
“哟，婉儿，早上好啊！”凯因坐在院子中“认真”的写着字，听到动静传出，他转过头来，一脸爽朗的对上官婉儿说道。
“呼，什么嘛，原来你在院子里啊，我还以为你跑出去了呢，吓我一跳。”看着在院子里的凯因，上官婉儿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怎么可能跑出去呢，你的话我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的，再说了，我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聚众集会？可能吗？你说是不是？”凯因一脸正直地对上官婉儿说道。
但他心中却是心有余悸，幸好他动作快，刚到院子门口，听觉敏锐的他就听到房间里隐约有脚步声，顿时知道上官婉儿已经醒了，说不定马上就会出来找他，他看向天边，灵机一动，装作趁着天色已亮，在院子里练字的勤奋样子，看来是很好的瞒了过去，也幸好因为上官婉儿对书法的热爱，和对环境安静的要求，所以院子里的石桌上总是会备有纸和笔。
“知道就好，宵禁时跑出来，被抓到可是很严重的，这可是女帝陛下亲自下达的命令。”上官婉儿严肃的说道。
“你不是要探访民间吗，会不会在晚上出去探查呢？晚上的民间也是会有一些趣闻的哦，也就是会不会稍微的违背一下女帝陛下的命令呢，毕竟是为了工作，也为了让女帝陛下更好的了解民间。”凯因假装写着字，偷瞄了一眼上官婉儿，说道。
“怎么会，陛下凤仪天下，下达的命令，我可是都老老实实地遵守着，如果不这样做，乃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对陛下威严的挑战，轻则抄家，重则杀头，甚至诛九族都有可能！你可不要有这种想法。”上官婉儿看着凯因告诫道。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对女帝陛下很是崇拜尊敬，不容任何人亵渎啊。”凯因笑着说道。
“是啊，陛下一介女身，却能坐上帝王之位，指点江山，使大唐走上盛世，是我甚至是所有女子的榜样，女子当如此啊。”上官婉儿很干脆的承认了。
“也是，女帝陛下确实能成为你们的偶像和榜样，能当王的很多，但能当好王的很少，而女子能当王而且能当好王的，如今是实属她一人，这万国来朝的大唐盛世就是证据。”凯因也赞同的说道。
“没错，总有一天，我也要像陛下一样功成名就，我想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和心腹！”上官婉儿满腔热血的说道。
“终有一天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的，但希望你不会迷失本心，清醒自我。”凯因祝福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记在心上的，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的报告写完吧，既然一切都是白谈。”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说道。
“天才刚刚亮，还有一些时间，加把劲的话应该能够完成。”
这时上官婉儿才发现天边些许鱼肚白已经开始显现，黎明正在缓缓降临。
“怎么了？”上官婉儿看着突然皱了皱眉的凯因问道。
“没什么，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凯因摇了摇头说道。
他有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那种窥视的目光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也很恼怒，但在他想要发作的时候，突然又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无影无踪。
凯因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高楼，仔细观察着，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以突然的错觉总结这次的感受，但他也在心中暗暗记下这种感觉，如果它再次出现，他定会在刹那之间抓住。
“——~”阴暗角落里，机械仆从静静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由机关制作而成的瞳孔不断收缩又扩大，细微的声音似乎在传播什么信息。
……
“真是好险，他的直觉真是太敏锐了，幸好我没有一丝犹豫，躲得快，才没有让他发现我，哈……哈……”李元芳躲在高楼上的柱子后面，流着冷汗，惊魂未定的说道。
“看来不能用眼睛去观察了，他很容易发现，只能用耳朵去听了，听他们的对话来分析。”李元芳深呼吸着，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头上毛茸茸的大耳朵灵活地动弹着。
“回去一定要让狄大人给我加工资，这个工作真是太危险了，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
“找到了，嗯？竟然在大明宫里面，看来你在这里混得很好啊，是得到了那个女帝的赏识吗？”米莱狄在房间里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说道。
“嗯？跟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女扮男装？还长得这么漂亮，呵呵，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真是艳福不浅啊。”米莱狄仅捏着拳头说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莫名的感到气愤，心中总是有一种冲动想要驱使着她冲到凯因面前。
“算了，再看这些也没用，已经知道情报了，出去透透气吧。”米莱狄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起身离开了房间，走出了院子。
……
“这些报告都已经上交了，凯因，你想去哪里，还是说就在家里？”早朝完回来的上官婉儿对凯因说道。
“去逛逛街吧，在外面吃饭，晚上也正好去看看千灯宴游，怎么样？”凯因提议道。
“可以，那我们走吧。”换好男装的上官婉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带领着凯因向大街走去。
宽阔的大街依然热闹，吆喝声不绝于耳，各家各户都开始在房檐或门上挂起了灯笼，毕竟是要为千灯宴游活动做的准备。
“这些东西都挺稀奇的啊。”上官婉儿惊奇地说道。那是一个西方商人所贩卖的小型机关人，是米莱狄的机关仆从的简化版。
“西方的小型搬运用机关作品，这种型号在大唐应该也很常见吧？”凯因不以为意的说道。
“没有哦，至少在长安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机关小人，长安的搬运机关跟这些完全不一样，一般是单独的手臂模样，完整的小人形还是很少见的，而且大多数还比它大很多。”上官婉儿说道。
“是这样吗？”凯因说道。他忽然想起昨天早上遇到的机关仆从和今天回来时遇到的废弃的机关仆从。
……
第二十六章 再次相遇
“唔，凯因最近会有血光之灾，还是桃花劫这一类的，躲过了以后风光无限，佳丽数位，躲不过，虽说不会死，但也会挫败，变得小心胆怯，爱看那个人的脸色，嗯……用通俗的话讲……应该是……妻管严？”明世隐睁开了眼眸，思索着说道。
“真是可惜，没能告诉凯因，要不去告诉他一下，毕竟是我们自己人了，得为他的利益考虑考虑，星，你去怎么样？正好活动活动身子，你研究棋局也坐了快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好，会长不高的哦。”
“师父，有时人知晓命运也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两道选择题，两个结局，你终究要选一个，再说了这是人家的私事与感情纠缠，我们外人掺和进去干什么，他总会自己选择的，我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说的也是，在外人看来是好的，对他来说或许是坏的，在外人看来是坏的，或许对他来说却是好的，告诉了他，也只是提前告诉了他这两个选择题罢了，该怎么选还是要看他自己，确实是多此一举。”
“但这也不是你一直下棋不运动的理由，走，我们俩出去走走。”
“是……”奕星有气无力的说道，放下了棋子。
……
“~—~——”机械仆从转动着瞳孔，发出不明的声音，似乎是机械开始运转的声响。
“为什么我感觉它在看我呢？”凯因看着机械仆从收缩又放大的瞳孔，感到奇怪的说道。
“这位客人，这些机关小人是我从一个人那进来的货，是不是感觉很逼真？来一个吧，对了，这些机关虽然处于启动状态，但并没有视觉，只算是个样品，用于摆饰，眼睛的转动只是遵循于程序而已，这应该是那灵活转动的眼珠而造成了你的错觉，并不是真的在看你哦。”这个摊位的西方商人用一口流利的大唐语解释道。
“是这样啊，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凯因虽然这样说，但他依然有那种异样之感。
“——~”机械仆从的瞳孔随着凯因的移动而转动。
“喂喂，它在看我吧，它真的在看我吧？！我绝对没有看错，这么人性化的视线和动作，绝对是能够看到我的吧！”凯因惊讶的说道。他突然感到莫名的诡异，透过那瞳孔，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眼晴。
“现在的机关小人都这么智能了吗？还只是个样品，机关术真是不可小觑啊。”凯因感叹的说道。
“要不要再去看一次长乐坊的表演？”上官婉儿突然说道。转移了凯因的注意力。
“啊？还去啊？”凯因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毕竟不久前才与长乐坊的两位头牌见过面，而且还成为了同事，但他也不会说出口。
“是呀，听说舞姬们在曲江之畔献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有幸再次听到杨玉环美妙的琴声。”上官婉儿眼中带着向往，说道。
“你还听上瘾了啊，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凯因略显无语的说道。
“没错，这么好听的，你肯定也很想去听吧？”上官婉儿微笑着说道。
“是，是好听，那我们走吧。”凯因无奈地说道。
音乐是好听，但是这缺失的人却打扰了我的兴致啊。
凯因在心中补充道。
“走，我带你去曲江，曲江可是长安的名胜之一，涓涓细流，宁静雅人，如果不是这好几天人太多，太热闹，那儿可是个很好的练书法的安静场地。”上官婉儿大手一挥，带着凯因向曲江方向走去。
“话说，你这个名人去那么热闹的场所，要是被发现了，就不怕再被你那些小迷妹们围起来吗？”凯因带着揶揄的笑容，说道。
“怕，怕什么，这次我们站远点就行了，就在边上看着，肯定不会被发现的。”上官婉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来上次围绕着她的人山人海确实给了她不小的心理阴影。
昨天你也是在边上被发现的，难道你忘了吗？
凯因无声的笑了笑，跟着上官婉儿离开了这里。
……
曲江之畔。
人群熙熙攘攘，沿着江畔来来往往。
长乐坊的舞姬们在一角江畔边翩翩起舞，周围的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掌声雷动，纷纷叫好。
“跳的不错，但还是不及阿离姑娘跳得好啊，真是遗憾，公孙离和杨玉环她们两人今天没来，不然肯定又会演一出好戏，人群还会更多。”上官婉儿微微一叹，她和凯因正站在人群的边缘，观看着舞姬们的舞蹈。
“还要看吗？”凯因问道。
“走吧，快要结束了，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上官婉儿拉着凯因远离了人群。
二人在江畔边散着步，一时无言，但氛围却很温馨。
“嗯？”突然，凯因皱了皱眉，他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锐利的目光让他有些如芒在背。
又是被看着的感觉，是清晨看我的那个家伙吗……不，不是，这个感觉不一样，前者是如偷窥般的观察，而这个是毫不避讳的炽热目光，光明正大，丝毫不怕被发现，是什么人呢？
凯因想着，转过头去。
那亭台之上，一栗发女人撑着修长的拐杖拄地，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凯因一下子愣住了，停住了脚步。
那，那是米莱狄吗？虽然换了个样子，但那幅模样不是皮肤精准探案法的模样吗？是巧合吧，只是长得相像的人而已，她要管理和发展偌大的海都，绝对理性的她怎么可能轻易的跑到这里来，我一定是眼花了。
凯因脑海中思绪翻腾。
“怎么了，凯因？”上官婉儿发现了凯因的异样，问道。
“没，没什么。”凯因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
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对米莱狄的感情也很复杂，他尽可能地在心中欺骗着自己，不去相信这个现实。
自己用谎言欺骗了米莱狄，不告而别，虽然这是迫不得已，因为那时的杀戮欲望如阴霾一般笼罩着他，他没有十年的时间来等待，因此逃走了。
但是自己辜负了她的信任，这是事实，自己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该怎么面对她对于失信者的目光，潜藏在心中的心虚感，让凯因还无法面对米莱狄，祈求她的原谅。
他惶恐面对米莱狄失望的目光，害怕那样的眼神，一想到那样的眼神，他就感到心痛和难受。
他第一次知道，失言是这样的痛苦。
“哎，好像有一个人向我们走过来了，栗色头发，还是个高贵美人，会不会是我的粉丝啊，来找我要签名，怎么办？凯因要不要快点跑，躲起来？”
……
第二十七章 二女争锋（上）
“她来了，她来了，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凯因，怎么办，快帮我挡住！”上官婉儿紧张的说道，让凯因的身躯遮挡住她半边身子，生怕眼前的这位栗发女子认出她是上官昭。
凯因已经放弃了思考，那冷静明确的熟悉目光让他知道这是米莱狄无疑，她终究还是来了。
“终于找到你了……”米莱狄一上前便抱住了凯因，她的脸埋在凯因的怀中，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呃？！”凯因僵住了，他没想到米莱狄会直接来一记直球，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看着那抱着他的美人，凯因不知该如何是好，手臂悬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呼……原来不是我的粉丝啊，吓我一跳，原来是凯因你的粉丝啊，毕竟你在长安城里也开始渐渐变成一个名人了，有粉丝很正常。”上官婉儿松了一口气，揶揄对凯因说道。
“而且这位粉丝看来非常爱慕你呀，如此大胆的行为，就算是我也很少见啊，你可不能敷衍了事哦，对于这样的粉丝，你可得拿出非常有诚意的回应才行。”
你是没搞清楚现状吗？大哥，你看这样子是粉丝和偶像的样子吗？！
凯因在心中无语的吐槽着。
三人一时默然，都在等待另一个人说话，打破沉默的氛围局面。
“本来还想找机会跟你见面的，但现在就给了我机会，这真是命运的选择。”这时米莱狄率先说话了，她不舍地离开了凯因的怀中。
“你……”凯因刚想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这里不适合谈话，换个地方，走。”米莱狄用眼神示意凯因注意周围流动的人群，不容他多说，便拉着他的手走向不远处的小院子。
“放心不下啊，我也应该去看看，凯因是第一次应对粉丝吧，我要去指点一下他，帮帮忙，第一次要有个好的开端才行，以后才会有信心对这种事得心应手。”上官婉儿这样说道，粉丝经验丰富的她决定跟上凯因的步伐，一起来到了这个小院子。
……
这是米莱狄在长安的曲江边所购买的院子，这里不仅风景宜人，而且风水好，在房屋的窗外就能看到涓涓流淌地曲江之河。
凯因来到这里还听到了“喀嚓”“喀嚓”的细微声音，但他不以为意，认为应该是隔壁在捣鼓什么东西而弄出的声响。
“凯因，你不说些什么吗？”米莱狄带着莫名的微笑对凯因说道。
“米……这位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凯因还想再挣扎一下，装陌生的样子问道。
“才一年不见，虽然换了一幅模样，但你的脑容量已经变得这么小了吗，还是说你不屑于记住我？”米莱狄指了指自己，面色不善地说道。
“怎么会，好久不见了，米莱狄！都说女大十八变，你仿佛变了一幅摸样一般，更加漂亮了！”凯因看着那眼神，心底一颤，立刻微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竖起大拇指，说道。
“是好久不见了，你现在小生活已经过得有滋有味了，还带着你的小情人来这曲江之畔散步，是故意显摆给我看的吗？”
“那有，什么小情人啊，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而且上官昭是男的好不好，虽然长得有点女性化，但你也不能这样断定别人的性别呀，有失礼仪哦，这可不是贵族行为。”凯因表面上正经的说道，实则心里慌乱不已。
“对啊，这位小姐，鄙人上官昭，的确是个男人，希望你不要误会凯因。”上官婉儿刚到就听到这一句话，感觉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也顺着凯因的话说道，她要掩藏好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
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凯因的粉丝吧，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上官婉儿不知为什么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凯因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在心中赞扬婉儿与他的默契。
“没有误会，到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看着你，你想骗我是没用的。”米莱狄幽幽地看着凯因说道。
“——~——”一群机械仆从也适时的出现在米莱狄的脚边，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它们的女王，灰黑的色泽，熟悉的瞳孔在转动着。
“这！”收缩又放大的瞳孔让凯因顿时恍然大悟，那模糊的异样感变得如此清晰。
街道……回家途中……院子角落……商人摊位……这一幅幅光景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那一伸一缩的机械瞳孔悬挂在空中，俯视着他，米莱狄高傲地站在瞳孔中，直直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
这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发觉，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从始至终见到的所有机关小人都是米莱狄的机械仆从？！
回过神来的凯因冷汗直流，太，太恐怖了，自己竟然无时无刻都处于她的监视之下。
游戏中米莱狄的机械仆从只能用于打人，拆塔，偷塔。
但现实中却是如此的强大，可以分布在各个地，得到看来的，听来的多样情报，监视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就是这样的轻易。
而自己现在就处于这样的情况下！
“凯因，你怎么了，感觉脸色有些不好啊。”上官婉儿看见了凯因惨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不，没事。”凯因摆了摆手，有些虚脱的说道。
“看得出来，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然后就该回答我的问题了。”米莱狄冷静的说道。到了这个关头，看到了那个常常回想的人，她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心不再燥动。
“你真的是米莱狄？”凯因吞了口口水，问道。
“是，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米莱狄，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模样？”
“乔装打扮了一番，我原本的容貌不便出现在这里，会引起轰动，特别是西方那边。”
“你不是要管理海都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凯因沉默了一会，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来找你了。”这一句朴实的话语，却道出了一切。
“辛苦你了。”凯因不假思索的冲了过去，拥抱住了米莱狄，微笑着郑重地说道。
“嗯……”米莱狄第一次满足的笑了，这才是她想要的，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
第二十八章 二女争锋（下）
这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我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我感觉心中有些难受？
上官婉儿看着拥抱的两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和闷闷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对不起……”凯因歉意地在米莱狄耳边轻声说道。
那一句“来找你了”看似轻描谈写，却对凯因造成了巨大的震动，让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
虽然曾与米莱狄相处过没多久，只有几个星期，但凯因还是了解了她那鲜明的性格。
——强横而理性，犹如冰山女王般管理着整个海都，背负使其城市振兴繁荣的使命。
绝对理性的她渴求更多的知识充实自身，绝不为感情所左右，做事要求精准如机器，就算是自己寻求帮助，就算研究身体，她最初的目的也从来都是为了解除诅咒的利益而行动，自己的治愈对她来说只是顺带的，或是报酬。
也不容任何人质疑她的正确！
如此极端的理智使任何敌对者都对她束手无策，她的弱点很少，也从不会让人知晓。
因此海都的运转在她的领导下蒸蒸日上，海都需要米莱狄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底层人民在抱怨着她，畏惧着她，但从未反抗她，享受使用着海都的一切，除了那个愚者。
但是，来到长安寻找凯因是绝对没有任何利益的一件事，至少眼前是如此。
由此可见抛下海都对她来说是多么艰难的抉择，对于绝对理性的她来说是多么的违背，她对于寻找凯因的这份心意是多么的坚定。
能让一个冰山女王放弃一直以来的野心而为失言的他行动，凯因心中动容和愧疚。
这份心意凯因收到了，这样的朋友他绝不能再辜负了。
所以他要做的事就是对米莱狄这样的行为的肯定，但这还不足以减轻他心中的歉疚。
这就是“爱”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米莱狄感受着那温柔，心中少有的宁静，不禁陶醉地想到。
米莱狄，我的朋友啊，我不会再失言，让你伤心了。
凯因在心中坚定的想到。
“作为补偿，跟我一起回海都吧。”米莱狄靠在凯因温暖的怀里，微笑着说道，这一天可以说是她笑得最多的时候。
“那个，把我晾在一边可不行哦。”上官婉儿突然出声说道。她莫名的心情驱使着她这样行动。
“闭嘴，你这个第三者请自行离开，”米莱狄冷漠的看着上官婉儿，喝道。女王气场全开。
“啊？你误会了，我是男的，我只是提醒一下我的存在……”
“婉儿，不用在隐藏了，她知道你是女儿身。”凯因打断了上官婉儿的话，无力地说道。
“啊，什么？！我明明隐藏得很好呀。”上官婉儿惊讶的叫道。
“婉儿？叫得可真亲密啊……”米莱狄笑眯眯地说道，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真的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凯因慌张地说道，他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米莱狄总是感觉很心虚，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也没做什么。
这种像背叛别人的感觉是怎样回事啊！我只是失言了，我的心理谴责这么严重吗？
凯因在心中咆哮。
“没错没错。”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说道。但她的心中却满是苦涩的滋味，让她很是困惑。
“那个叫上官婉儿的，没错吧？非常感谢你对凯因的照顾，我代他向你致谢，你是个好女人。”米莱狄放开凯因，对上官婉儿微微弯腰说道，一幅女主人的样子。
“没事……”上官婉儿对面感谢下意识的这样说道。
“然后现在我希望请你尽快离开凯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你这样趁虚而入的行为，我记得在古代的朝歌好像是被称为……狐狸精？”米莱狄又再次说道。眼中闪烁着敌意的光芒。
“哈？！你说什么？”上官婉儿一下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决堤而出，愤怒的说道：
“什么狐狸精！本姑娘可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自由恋爱懂不懂，你们西方不也宣传这样的理念吗？”本来这样的话会让误会加深，但上官婉儿看到米莱狄那幅高高在上的嘴脸，再加上心中的烦躁，便不由自主想违她的意，要与米莱狄对着干。
“明明是我先来的，但你却想掺和一脚，还与凯因同住一个房檐下，这不就是狐狸精吗？”米莱狄渐渐向上官婉儿靠近。
“那又怎样，真爱不分先后，你怎么知道先来的就是真爱，而不是偶然呢？”上官婉儿也不惧，直视着米莱狄的眼睛。
“哼，凯因与我合作近一个多月，我们默契，不可或缼，他对我坦诚相待，我因此最了解他，身体比例完美，腹肌八块，手上十指关节有厚茧……”米莱狄眼中仿佛射出去线，直射上官婉儿。
“哼，你知道这么一点，一看就没用心，我照顾凯因半年之久，我是最熟悉的，身高188cm，头发长80cm，手臂肌肉完好光滑，腹肌部行中间四块最硬且坚韧……长短还要我说明吗？我才是跟凯因最久的！”上官婉儿一口气说道，眼中也绽出电光，与米莱狄激烈对峙。
“嗯？！”凯因看着气势汹汹的上官婉儿，忽然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体无遮掩，浑身一颤。
“唔……”米莱狄一时哑口无言，嘴巴不断张合，却发不出声音。
“到底谁才是胜者，让凯因来判断吧，他才说了算！”看着上官婉儿得意的样子，米莱狄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一时之间，上官婉儿和米莱狄精光四射的眼眸紧紧盯着凯因，仿佛要将他身躯洞穿。
“啊？你们都是我的翅膀？”一直插不入话题，只能在旁观看的凯因一愣，下意识地说道。
“什么？凯因你在说什么莫名的话，但总感觉有很深的意味。”米莱狄皱了皱眉，说道。
“算了，快说岀你的选择吧！”上官婉儿紧张的盯着凯因说道。
“咳咳，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凯因大声说道。他闭上双眼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她们两人看自己人渣般的的嫌恶眼神了。
他实在是难以做选择，虽然他不知道好友久别重逢的场景怎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似乎修罗场的样子，但他不想看着其中任何一人伤心，于是他干脆就这样一不做二不休，就让自己背负这渣男的罪名吧。
“什么？！”两女震惊地大叫道。
我就知道，再见了，我的青春……
凯因心中泪流满面，绝望的想到。
“不可能！凯因！”米莱狄与上官婉儿对立着。
“除非我当正妻，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米莱狄坚决地说道。
“明明我才应该当正妻，你这个家伙，暖床都肯定会因为你的冷淡而发冰，还想当正妻？”上官婉儿不屑地说道。
“诶？诶诶诶？！”
导演这剧本不对吧。
……
第二十九章 交谈之语
“你……这……我……那……她……额……”凯因诧异至极，只觉心中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难道不是因我这番话，二人各甩我一巴掌，愤然离去，所有的情谊彻底断绝吗？为什么变成争夺正妻之位似的宫斗剧了啊，这剧情不对吧？！
凯因抱着头，陷入了怀疑人生。
“凯因，你干嘛结结巴巴的啊，有什么好震惊的呀？”上官婉儿不解的看向凯因，说道。
“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不，或者说，强者拥有许多伴侣不是很正常的吗？还有你这幅样子为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请拿出稳重的一面。”米莱狄不满的看向凯因，说道。
上官婉儿曾常年处于底层，从书中也知晓强者为尊，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或者说只有强者才有能力拥有更多，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规则。
因为强者有着众人无法反抵的力量，等级越高，这样的差距也会越大，就像女帝武则天坐上帝王之位，大部分是基于她那王者之境的绝强实力，不然早就被那些怀有异心的人暗杀了。
所以对于凯因这样的强者拥有众多佳丽，上官婉儿是有心理准备和没多少介意的，况且自己说的这些话只是单纯为了怼米莱狄而已，又不是真要如此，她是将凯因当成真心朋友的，但是在凯因说出那句话，上官婉儿不知为何心还是狠狠一跳。
米莱狄身为海都高层，对此更是清楚明白，贵族就是一种强者，而贵族糜烂的生活她可是没少见。
“是，是这样吗？”凯因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呀，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大唐是一夫多妻制，虽然大多数人是一夫一妻就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上官婉儿说道。
“海都和西方也是如此。”米莱狄补充道。
“额……”凯因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确实不知道，凯因以前所在的村庄都是一夫一妻，出来后也没时间去了解这些，在长城大家要么是光棍，要么也只有一个妻子，所以也无怪乎他会那样想。
“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该怎么说你，这句话的份量希望你能够清楚，特别是对女孩子。”上官婉儿扶额叹道。
“没有任何觉悟和责任就说出这种话可是会被天罚的哦。”米莱狄眯着眼，危险的笑道。
“没错。”上官婉儿也是如此，笑容婉转动人，却有种黑暗在蔓延。
“我错啦！对不起！”面对两道带着寒气的目光，凯因立马求饶道。
“……”
经过这样一出闹剧，三人都冷静了一些。
啊啊啊，刚才我都在说些什么呀！不知道凯因会怎么看我……
冷静下来的上官婉儿脸颊带着羞涩的红晕，她的眼睛不断偷瞄着凯因的神色。
太不理智了，刚才我竟然如此失态，恐怕凯因对我的印象会有所下降，要暂时撤退休整情报，哼，先让你快活几天。
米莱狄冷冷的看着上官婉儿想到。
“到此为止吧，凯因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再来问你结果，同时也给我时间思考。”米莱狄开口道。
“好的。”凯因松了口气，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太恐怖了。
“你不怕他背着你和我……”上官婉儿又忍不住怼了米莱狄一句。
“不会哦，凯因可不会是这种人，肯定是你这种狐狸精诱惑。”米莱狄犹如“妻子对丈夫百分百的信任”般自信的说道。
“哼！”上官婉儿瞪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跟上了凯因的脚步。
“凯因，这真的是爱吗？为什么与书中的描述有些不一样……”米莱狄看着离去的凯因，朝虚空握了握，说道。
……
小院子。
凯因趴在石桌上发着呆，这一天发生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了，他需要缓一缓。
“对不起啊，我只是有些看不惯她，所以才……”上官婉儿坐在凯因的旁边，歉意地轻声说道。
“没事，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儿，被那样说，肯定会反击，而且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场呢，虽然有些……豪放。”凯因朝她微笑着说道。
“哈哈……”上官婉儿有些尴尬的撇过了头。
“你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吗？”上官婉儿突然有些脸红的问道。
“那句话？”
“非要让我说出来吗，就是那句全都要。”上官婉儿羞愤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明明好强的自己是不会同意凯因这种想法的，可她还是禁不住想要问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答应吗？”凯因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我只把你当做朋友。”上官婉儿一脸遗憾的说道。但她的心却有些雀跃。
“我好心痛啊，我这算是表白被拒绝了吗？”凯因揶揄地说道。
他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朋友之间开个玩笑没什么，虽然他的女性朋友似乎有点多。
“那个米莱狄跟你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恋人那我岂不是……”上官婉儿看着凯因那近在咫尺的脸旁，脸色发红，连忙转移了话题。
“不，是朋友，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凯因打断了上官婉儿的话。
“可是米莱狄她……”
“唉，米莱狄太孤独了，总是一个人，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直到遇上了曾与她合作共进退的我……总之，这份情谊很复杂，她似乎将这理解为爱，可我却不认为是这样。”凯因苦恼的思索着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你对她是什么感觉？”上官婉儿紧紧盯着凯因的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凯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是朋友？还是恋人？自己的心也是混沌一片，他从未谈过恋爱，前世身处孤儿院，这一世得亲情之爱，却从不知爱情的滋味，自己也无从判断。
“我说你啊，真是个木头。”上官婉儿无奈的说道。
“还是说故意装的？”
……
第三十章 上官婉儿的觉醒（上）
“或者说你在逃避，不敢面对这份感情？你是在害怕什么？”上官婉儿紧盯着凯因说道。
“我……我不知道。”凯因撇开头，不敢看上官婉儿，说道。
他其实也是很迷茫，面对米莱狄总是会涌出复杂的情感，自己觉醒心灵却不明自己的心之感觉，他微微觉得有点讽刺啊。
上官婉儿看着凯因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苦涩和莫名的期待感，但她只能深深的忍着，压抑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只是将他当做朋友。
“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那个米莱狄虽然我看她不爽，既高傲又冷淡，但是如果你真心喜欢的话，我是不会横加阻拦的，我忍忍就过去了，但爱情是自愿的，要是我发现她强迫你，我可是会教训她的，我自认为这是身为一个友人应该做的。”上官婉儿拍了拍胸脯，认真的说道。
“嗯，放心吧，我会用心处理的。”凯因感动的说道，自己交到了一个真心朋友啊。
“对了，关于你的身体……你告诉了米莱狄吗？”上官婉儿犹豫了一下，说道。
“没有，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虽然不会要了我的性命，但没了实力也不行啊，如果长安这边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去稷下学院看看了。”
“稷下？虽然稷下是全大陆最高学府，众学子梦寐以求的学习圣地，但这路程有点远啊，还隔着几个国家和山脉，就算女帝陛下给你最好的资源，回来没有十几天怕是回不来呀，况且你还要在那里逗留一段时间，又要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你可要准备充足哦。”上官婉儿想了想，提醒道。
“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去稷下的可能性很大，我会做好准备的。”
“那你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我要进屋写报告了，不打扰你了。”说完，上官婉儿便走进屋内。
“唉，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情情爱爱啊，弄得我真是迷糊。”脑海之中，水晶的声音在凯因耳边缓缓响起。
“像我们龙族喜欢对方就大声说出来，用实力或者行动征服对方，这才是对爱情的最好表现。”
“不像你们人类一样磨磨唧唧的，反正我看得好别扭啊。”
“你还小，你不懂。”凯因沉浸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对小红龙水晶说道。
“我都快两千岁了，哪里还小，话说以你们人类的年龄来看你应该叫我姐姐吧。”水晶不满的说道。
“变！”由凯因所掌控的脑海空间在水晶周身一阵扭曲，包裹着它，顿时一只穿着红裙的可爱萝莉显现而出，不过她身上还带有许多龙族的特征，比如头上有角，还长有翅膀和尾巴之类的，并不是完整的人类模样。
“嗯……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小呢。”凯因带着坏笑，扫视着水晶说道。
“竟然将我变成魔物娘，不，是魔种娘，而且看你的眼神，我是不是该叫你恶心的变态草履虫萝莉控呢？”在凯因的脑海中深受二次元的洗礼的水晶一脸嫌恶的说道。
“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说话文明一点行不行，我可是尊老爱幼的绅士哦，小水晶，要叫我哥哥才行。”凯因一脸无奈的，揉了揉水晶的头。
“哼，谁要叫你哥哥，明明比我小！”小水晶一脸傲娇地甩开了凯因的手。
“不过说起来，奇怪……这一道道的锁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好像没出现过吧。”凯因看着那半空中的异物说道。
只见空中有着一道道银色的锁链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封锁着什么。
“这是你上次出去过后，就突然出现的，感觉好像封印着什么的亚子，但我碰了碰又没什么反应，也就没管了。”水晶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凯因郁闷的问道。
“哼，如果不是我找你，你都很少来你的脑海，要是知道才有鬼呢，而且我也没心情告诉你。”
“你是责怪我没经常来陪你吗？”
“谁，谁说的？！你还是去忙你的吧！”水晶红着脸大声的说道。
“好好好。”凯因一脸宠溺的说道。将小水晶的陪伴暗暗记在心中。
“现在还是先看看这锁链吧……”
“咣当！”
脑海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声响打断了凯因接下来的动作，那是上官婉儿房间里发出的声音。
“我先去外面看看。”凯因退出了脑海，来到了门口。
“婉儿，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凯因敲了敲房门问道。
“……”但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喂，你再不回我，我就硬闯喽。”凯因再次问道。
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凯因急忙地撞开了门。
入眼是一片狼藉，漫天的纸张四处飞舞，桌上的油灯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打着旋儿。
上官婉儿正聚精会神的在写着什么，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顾。
“呼，婉儿，你怎么了，房间里怎么变得这么乱？”凯因发现上官婉儿没事松了一口气，朝她问道。
但上官婉儿没有回应他，依旧认真进行着手中的工作，毛笔在她手中顿挫有力，修长的纸卷任她在其上任意挥洒，一种看不见的奇特能量游离在她身旁，形成一种莫名的力场，强大的气势愈来愈浓，顿时让她整个人感觉焕然一新。
“婉儿？”凯因感到奇怪的靠近上官婉儿。
“你在写什么，你是怎么了？”
“不要吵，安静。”上官婉儿抬手说道，语气中是凯因从未听过的严肃凝重。
模糊的临摹了那么久，废弃了那么多纸，终于……终于要完成了吗……终于要浮现了吗……梦中那模糊的……那挥之不去的帖子……多年缠绕着我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此刻，上官婉儿激动地想到，修长白晢的手臂稳重地挥运着笔墨，清晰的漆黑字体开始显现。
这征兆是……要觉醒了吗？！
凯因感觉到上官婉儿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逐渐涌出，惊异地想到。
凯因与上官婉儿相处的这段时间，那时，他所知道的是上官婉儿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个聪敏过人的女帝密探，从没有展现过特殊的力量，也没有特殊的力量，从小在環琅书库整理书籍当奴婢的她也从来没有修炼过的，但现在看样子是要觉醒了，她具备了修炼的上好天赋。
潜藏在她血脉之中的，是天赐的，还是遗传的，神秘的力量，正式开始苏醒了。
上官婉儿终于能够飞天了吗？
这是凯因现在唯一闪过的念头。
……
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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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上官婉儿的觉醒（下）
彼时的上官婉儿年幼弱小，因家族被罚入宫为奴，整理和管理環琅书库，她唯一有的是身为书法名家的祖父传承给她的书法，靠着对书法的热爱和家人的思念，她才走到了今天，游遍长安市井，在觉醒之前，曾有一个长久的心结盘踞在她心中。
含苞的花蕾，转瞬间便绽开，怒放为妖艳的牡丹，小小的女孩好奇的伸出指尖，可在触碰到它的一刹那，花瓣便片片凋零，化为黑色的雾气缠绕住女孩，要将她拖往无尽的深渊，女孩尖叫着，努力踢打着，直到……
——每当自这样的梦中醒来，上官婉儿的心总急跳不停，从三岁起，这个反复出现的噩梦就一直残忍地折磨着她，也磨练出了这个在環琅书库当宫奴的小女孩儿的坚韧，在凯因看来这是比她的才华还要耀眼的东西，所以才愿意接触她。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噩梦，梦里隐藏着秘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预感，这个秘密与她的记忆的一部分紧密相关，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郁结心中，就算是曾经的大画师也不能为她解开，只点明寻找答案的方法。
——去看，去听，长大了的她上书成为女帝的耳目，既让女帝了解民间市井，也让自己在寻找梦中的答案，那幅帖子，或许就藏在这大千世界不为人知的某一个角落。
这是上官婉儿深藏在心中的秘密，除了曾经开导她的大画师，她谁也没告诉过，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怎样也看不明了，触碰不到，这也是一种痛苦不已的秘密，她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怀揣着这个秘密，不明真相，不甘的死去。
可直到深受重伤而昏迷的凯因的到来，女帝命自己闲暇之余照顾在他身边，但不可思议的是份痛苦在他身边竟减轻了不少，梦中的画面清晰了许多，自己总是在反复临着的什么帖也开始渐渐有了眉目，自己久违的异常激动，同时对他感到好奇，觉得他是一个神奇的人。
说来有些可耻，上官婉儿与凯因住在一起的目的，就算苏醒也以照顾为由待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这梦中的答案，但她是真的想与凯因成为朋友，也或许是为了减少那心中的愧疚吧。
而今天与米莱狄所发生的事，成了这次解明梦中答案与觉醒的契机，明明自己与凯因只是朋友而已，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被别人平白无故的说成狐狸精，是谁都会不高兴，她觉得自己冤屈不已。
等等，冤？不知为何，上官婉儿突然在意起这个字了，在房间里写着字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冤……冤……冤……冤枉……冤枉……脑海中一时像有什么打开了枷锁，记忆一股脑地宣泄而出，翻云倒海，汹涌澎湃，自我犹如翻腾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会迷失。
那梦中自己反复临着的帖开始渐渐清晰，一笔一画，黑白分明。
上官婉儿顿时顾不了那么多，意识集中一点，将一切抛在了脑后，紧紧抓着脑海中的那幅帖，犹如陷入魔障，如饥似渴地书写着，对身边的一切毫无察觉。
觉醒的力量在她血脉之中潜藏已久，顺着这若顿悟一般的感觉游走周身，周而复始的循环，随着她的书写而越来越强，凯因仿佛隐隐看到一只气势凌人的毛笔冲天而上。
看这字与神态，似乎不是在临帖，而是在写伸诉状，果然婉儿已经解开了噩梦，会不会有些太突然了？不过狄仁杰肯定会很高兴吧，一直怀疑敌视着那家伙，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有婉儿，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不知道明世隐会怎么应对，希望你预测到了我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凯因在一旁站着，默默的想到。
笔墨挥洒，最后一笔，最后一划，笔尖离纸，可憎的噩梦哀嚎看轰然而散，心中畅快无阻。
“呼……”汹涌的气势渐渐停歇，融回了上官婉儿的身体，她吐出一口气，盯着这幅字，久久不能自已。
“祖父啊，在那个人面前我只是个弱小的女孩，但弱小女孩不会永远弱小，她会因书法和笔墨而成长为强大的女性。”上官婉儿轻声喃喃道。
“婉儿，恭喜你，觉醒了，虽然还不明觉醒的是什么，但你俨然已经有成为强者的资格了。”凯因看着回过神来的上官婉儿说道。
“谢谢你，凯因，我现在非常好！”上官婉儿看向凯因，笑颜绽开。
“凯因……我想向你坦白……”上官婉儿看着凯因，决定将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她朱唇轻启，缓缓道来……
“对不起，身为朋友，我竟然有利用你的心思，我很对不起！但我也要感谢你，因为你，我的噩梦结束了，我终于能够洗去冤屈了。”上官婉儿诚恳的向凯因弯腰致谢。
“不，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再说这也不叫利用，这是我能力的无意识外放，应该说是我影响了你。”凯因摆了摆手说道，然后扶起了上官婉儿。
“话说，你写的这个就是……”凯因指了指桌上的白纸黑字。
“没错，这是为我祖父伸冤的诉状。”上官婉儿肯定地回答道。
“那现在就去大理寺吗，狄仁杰应该在那里，他应该对这种过了十几年的案子很感兴趣。”
“不，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狄大人，他现在也很繁忙吧，明天早朝我就会去找他。”上官婉儿摇了摇头说道。
“我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
“到那时，就该了结这十几年的恩怨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凯因看着上官婉儿说道。
“嗯，谢谢。”上官婉儿抿嘴微笑，心里有些愉悦。
“现在，面对这个案件，我要想好说辞，毕竟已经过了十几年了，许多证据也应该随着时间而消散了，虽然我是这整桩阴谋的见证者，但也要有说服力才行。”
“还有记录报告也不能忘了，一事归一事，可不能让陛下因此生气。”
“嗯嗯。”凯因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现在你要出去，不要打扰我。”
啪。
凯因被关在了门外。
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
第三十二章 执行任务（上）
人人都有心爱之物，因为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所以患得患失。无论帝王将相，或者贫民孤儿，都会产生这样的执念。
为此，他们会求助于号称未卜先知，占卜吉凶的人，替他们解惑，为他们出谋划策，只求能保住心中牵挂。
曾经的太子乾加此，当今的女帝也是如此，似乎所有人都是如此，毕竟没有人会抛弃自己的心爱之物吧。
明世隐精心种植着牡丹花，盛开在小院子里，一时之间姹紫嫣红，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毫无察觉之意。
“还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种着牡丹，可越是平静，却越给我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这样的感觉，元芳，暂且放下凯因，现在着重关注明世隐。”狄仁杰看着手中的报告，严肃的说道。
“是，狄大人！”说完，李元芳迅速退出了狄仁杰的房间，向着目标进发。
“该一直盯着他的，但却被突然苏醒的吸引了注意力……可你也别想逃出我的眼睛！”
……
“我看看啊，嗯……长城这边，自我击杀黑暗暴君后，现在李信又升了一级，13级实力，跟我一样，而且还到了副将职位。”凯因坐在院子里翻看着明世隐给他的资料。
被上官婉儿赶出房间的凯因，只能坐在这儿打发时间，正好也趁此将这些情报看完，了解长城众人的处境怎么样了。
“苏烈因指挥得当，恢复了将军职位，那之前的其他人还叫他长官和将军，看来那时他很得人心啊，大家都很喜欢他，那时他没有职位，但大家都自发地将他当做将军，这很好，现在正式成为将军肯定会比以前更有凝聚力，暂时就不用担心长城了。”
“沈梦溪的职位也上升了一级，似乎还更加奋发努力了，研制出的猫型炸弹威力变得更强，为抵御魔种减轻了不少压力。”
“花木兰还是老样子，没有接受封职，依旧独自一人徘徊，守护长城，但众人对她的误会好像都解除了，这或许就是对她最好的报酬。”
“添了几个新成员？狙击能手百里守约和战斗狂野的百里玄策，还有一个机关造物，大家似乎叫他盾山，很好，人都到齐了，只差我一个了啊，等我治好身体后，一定要去看看，许久不见，怪想他们的。”
“嗯？兰陵王？似乎有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长城守卫军的视野中了，马贼侵袭的次数好像变少了，但魔种的进攻次数又变多了，奇怪，黑暗暴君不是被我打败了吗，群龙无首的魔种应该会减少进攻啊，难道又有类似黑暗暴君的存在在指挥着魔种？”
咻——
就在凯因思考的时候，一张纸团丢在了他的面前。
“嗯，公孙离？还有她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在大明宫里，守卫这么不森严的吗？”凯因抬头望去，只见一红色身影在门口飘飘离去。
“话说她来干什么，丢一张纸就跑了？”一边说着，凯因一边打开了纸团，上面写着——
“有任务了，老地方集合。”
“终于要开始我的任务了吗？”
……
现在是白天，凯因随时可以出去。
很快他就来到了明世隐的小院子。
“哟，凯因，你终于来了。”裴擒虎第一个打招呼道。
其他人也早已到达。
“是啊，第一次执行任务，当然要早来。”凯因笑着说道。
“那么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凯因看着坐在一旁的明世隐说道。
凯因的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个人精，绝对算到了这几天会发生的事，可还是装作一幅没事人的样子，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狄仁杰的抓捕。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来说说今天的任务吧。”明世隐微笑着说道。
“王氏贵族王五表面上和蔼可亲，其是背地里做着肮脏的勾当，最近贫民里失踪的少许人就跟这个人有关，凭着关系和后手处理，贫民们拿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证据怀疑他，这次我们就要让他的所作所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看清他的真面目。”
“王五？”凯因想起了那个跟他比武果断认输的人。
“没错，就是那个跟你比武的王五，没想到长得挺老实的，却在做这样的事情。”裴擒虎接道。他拳头紧握，看起来有些愤怒。
“现在我们分组执行任务，凯因和杨玉环一组搜查王五的府邸，裴擒虎和阿离一组找到王五，有异议吗？”
“有，你和弈星两个干什么呢？”凯因举手问道。
“我可不能到处走动，给你们提供这些情报就已经足够了，或者说这件事交给你们绰绰有余，不需要我出手。”明世隐微笑着说道。
这让凯因惊疑不定，明世隐的话莫棱两可，也不知是他知道了上官婉儿觉醒的事而谨慎，还是狄仁杰一直在关注他，或者说两者都有。
“弈星还是未成年，这样危险的事情也交给你们大人去做了。”
“加油。”弈星抬头鼓励了一句，又低下头研究棋局。
“走吧。”裴擒虎拍了拍凯因的肩膀，与公孙离离开了。
“嗯。”凯因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确实无法反驳。
与默然的杨玉环一起离开了小院子。
……
王五府邸在所有的贵族中显得低调，既不张扬，又不蛮横，邻里和睦，人们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可是这只是表面上的。
“看上去挺朴实无华的呀，但总感觉不对劲，就像外表看上去完好的苹果，其实里面扎满了蛀虫这样的感觉，那个王五果然有问题。”凯因藏在人群中看着王府，说道。
“我用琴感知到府有许多人似乎是在开宴会。”杨玉环在一旁说道。
“现在不宜进去，人太多，目标不好找，只能等一会儿了。”凯因向对面的裴擒虎他们打了个手势，便带着杨玉环到不远处的一个酒馆坐着。
“小二，要一个包间。”凯因进门大声说道。
“好勒，客官，请就坐绯圆间。”酒馆小二立马跑了过来，带着凯因和杨玉环走进一个房间。
“客官，祝你和夫人吃得愉快。”说完，小二退出了房间。
“这小二瞎说什么啊，抱歉，让你被误会了。”凯因歉意地说道
“没事。”杨玉环戴着面纱轻声说道。
戴着面纱的她，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质，让人想一探这美人的真容，如果不是她低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管是在街道还是在酒馆里，都会引起轰动的，这也是凯因要一个包间的原因之一。
“……”二人一时沉默无言。
“那么你想要说什么呢？从刚才就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凯因看着杨玉环说道。
……
第三十三章 执行任务（中）
“你……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明世隐带有隐隐的敌意，你不喜欢他吗？”杨玉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没错，我不喜欢，或许你们与他相处许久，了解他，信任他，但我不会，他在隐藏着自己，他绝对在谋划着什么，却不告诉我们，就凭这些，我就无法相信他。”凯因很干脆地承认了。
“话说，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毫无顾虑的说出来吧，我会认真倾听的。”凯因话锋一转，紧紧看着杨玉环的眼睛说道。
“你对我的琴声有什么感觉呢？”杨玉环紧张的看着凯因说道。
“很好听。”
“还有呢？”杨玉环满怀期待的看着凯因问道，希望他能发现自己心中的异处。
“你这个人不好。”凯因皱了皱眉说道。
“我这个人？”杨玉环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不是说你的品德，而是说你的心有缺漏，你的心不完整。”凯因想了想说道。
“你果然……看出来了。”杨玉环说道。
“没错，我的心不完整，我可以感到快乐，可以感到悲伤，可以感到惊讶，可以感受到很多的感情，但我就是感不到幸福，对我来说那是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杨玉环眼眸低垂，哀伤似的说道。
“你是第一个能看透我的心的人，你很厉害……”
……
凯因与杨玉环聊了许多，杨玉环畅快地倾诉了自己想说的一切，凯因就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
虽然自己并没有找到寻找幸福感的方法，但是能有一位倾听者，自己还是能够感到开心的，久闷的心通畅了许多。
“看来时间差不多到了，下次有空我们再慢慢地畅聊，开始行动吧。”凯因看着窗外走过的十几个衣着显贵的人，说道。
他们都是从王府里走出来的，说明宴会已经结束了。
“嗯。”杨玉环点了点头，在凯因结完账后，与他走出了酒馆。
“走吧。”看着这建筑朴实无华的王府，凯因说道。
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翻身越过围墙。
“我帮你吗，玉环？”凯因在里面问道。
“不用了，我也不是弱女子。”说完，杨玉环轻盈地跳了进来。
这里似乎是王府的后院，种植的花花草草和一些树木，凯因并没有看到人走过经过这里。
“哎哎，今天老爷开了宴会，众多贵族来相聚，可真是热闹啊，不过现在差不多已经走完了吧。”一群侍女莺莺燕燕地经过了后院入口。
凯因和杨玉环躲在离入口最近的一棵树后面偷听着。
“是呀，这些老爷可真慷慨大方，我就随意赞赏了几句，就被赏了十两银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又可以去买新的衣服了。”
“你呀，还不知足吗，王五老爷对我们还不够好吗，只要嘴巴严一点，每月工钱都比其他府上的侍女高不少，你还想着讨好其他的贵族老爷，真是吃里扒外。”
“你这家伙乱说什么啊……”她们吵吵闹闹地远离后院。
凯因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侍女们，若有所思。
“工作做得挺到位的啊，连封口费都有，不过他应该只是让她们不要多提及王府，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他不知道，有时低调才是最显眼的吗？”
“走，去前堂看看。”凯因带着杨玉环走出入口。
经过一条笔直的走廊后，豁然开朗，一个宽阔的场地，许多桌子排列在一起，上面全是残羹剩饭，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仆人们在收拾着这宴会后的残局。
“铮~”杨玉环抬指拨动了几下琴弦，正在收拾收拾的仆人应声倒地，似乎陷入了熟睡状态，现在前堂只有凯因和杨玉环两个人还站着。
“他们都睡着了，不过只有一会儿时间，赶快搜查吧。”
“等等，房间里有人。”凯因走到旁边一个房间时突然停住，对杨玉环比了比手势，悄声说道。
凯因蹑手蹑脚，将耳朵靠在房门边。
“嘿嘿，张少，这几天我弄到了两个新货色，要不要试试？新鲜的哦~”那个老实的年轻人王五此刻正在猥琐地笑着。
“哦哦哦，王少，我可真是等不及了，快带我去看看吧！”另一个粗糙的声音激动的说道。
“别急别急，他们正在后院的那里等着呢，跑不了，也坏不了，何时都可以尝，我们先喝两杯，还有谈谈我们说的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当然当然……”
凯因抬起了头，拉着杨玉环远离了房间。
“找到了，在他所说的那里，也就是在刚才我们跳进来的地方这一范围里。”
“他们两个就交给裴擒虎和阿离来对付，我们先去找到那里，虽然不知道藏着什么，但多半是人，那些失踪的人。”
于是杨玉环与凯因又折返回后院。
“真是奇怪，一个类似入口的东西也没有，周围全是花花草草或者树木，也没看见房间之类。”杨玉环环顾着四周疑惑地说道。
“藏得真是隐蔽，看这个多半是地下室之类的，多踩几下地面看看，听回声的不同……”
“铮~”杨玉环再次拨动琴弦，她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
“找到了。”杨玉环睁开眼睛，说着，走向一个小角落。
“你这技能还真是方便。”凯因感叹一句便跟了上去。
“这个土还是松软的，应该是新添上去不久，如此小心翼翼，果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凯因踩了踩脚下还带着些许湿润的土壤，说道。
凯因扒开泥土，便露出了一个铜环。
“是时候揭示答案了。”凯因抓住铜环，用力一拉。
伴随着“咔咔咔”的声响，一道入口，缓缓打开。
漆黑之中，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凹槽，随着入口的开启，凹槽之中火焰升腾，一条弯曲的通道被照亮了。
“总感觉有一股腐败的味道。”凯因耸了耸鼻翼，说道。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走吧，进去看看。”说着凯因带头走进了通道。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一个地下密室，空旷的密室，只有幽幽的几朵火焰勉强抵抗着黑暗，冰冷的温度，隐隐可见白色的雾气。
“这……这！”看着眼前的一切，凯因和杨玉环二人脸色难看，心中止不住的愤怒。
“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突然的阴沉声音在凯因的背后响起。
……
第三十四章 执行任务（下）
冰冷的雾气在蔓延，无声的黑暗包围着密室。
几盏灯火照亮着凯因和杨玉环二人所要寻找的目标。
看上去十二岁左右的一男一女各自躺在一张冰床上，面容安详，肤色惨白，散发着死灰之气，毫无生机。
冰床的床脚周围沾染着红得发黑的血液，似乎还有森森白骨堆砌着，白得甚至在微微发光，无处不是透露着阴森诡异的氛围。
也无怪乎凯因和杨玉环脸色难看，与凯因之前的想法一样，只是有些差别。
——藏的是人，但却是死人！
这里有的是——只有死人和那些尸骨！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吧！”狠厉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一只爪子便向凯因后脑探去。
敏锐的直觉使凯因瞬间作出反应，他骤然弯下腰，躲过了那爪子，脚向后一踢，借着反弹力，拉住杨玉环，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是你？！”凯因看清那阴影中的人，惊讶的说道。
“王五。”杨玉环凝重地说道。
没错，正是王五，只不过样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披头散发，双目赤红，满嘴利齿，一只手还戴着制作奇特的亮银手套，凯因感觉有些熟悉，虽说那副敦厚老实的模样已然消失不见，但还是能看出有王五的影子在其中，他的背遮住了透进的光线，挡住了入口通道。
“你果然藏得很深，裴擒虎和阿离竟然没有抓住你，说，你把那两个人怎么了？”凯因背对着冰床，警惕地看着王五说道。
“嘿嘿，没想到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凯因。”王五危险的看着凯因，笑道。
“你说的那两个人是你的同伙吧，他们已经被张少牵制住了，现在就让我来收拾你们这些乱跑的老鼠，谁让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呢。”
……
“这些昏睡的人是玉环姐姐做的吧，那我们赶快找王五吧。”公孙离看着前堂大院说道。
“人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还是两个人。”裴擒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是直接进去打昏他们吗。”裴擒虎问。
“没错，我已经暗中通告了大理寺的人，他们很快就来，只要凯因和杨玉环找到，到时人赃并获，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有关系也没用。”
“那准备好喽。”说着，裴擒虎聚气蓄力。
轰！
房间里，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撞碎了房门，直扑裴擒虎。
“小心！”公孙离惊叫道，连忙上去帮忙。
二人与庞然大物打斗着，并没有另一个身影的的悄然消失。
……
“那个什么张少是你的手下？他竟然能一个人抵挡住裴擒虎公孙离。”
“我们只是交易关系而已，毕竟是这里少数的同类，要相互有个照应才行。”
“你已经不是人了吧？”凯因突然说道，虽是疑问句，但凯因的语气却很肯定。
“没错，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我学到了许多，富贵的生活太无聊了，人类太过脆弱，也太过愚蠢和渺小，越是执着于某种东西，反而会越陷越深而不自知，所以我不做人了，凯因！去死吧！”话音一落，王五向凯因飞扑而去，那亮明手套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仿佛噬碎一切，无止地吞咽。
“啍，你动作太慢了。”凯因轻松躲过了王五的扑击。
“现在的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你。”王五顺势扑上冰床上的那两具尸体，尖利的牙齿噬咬着，霎时鲜血四溢，浸染地面，王五噬人的丑态毕露。
“什么？！”凯因心中一震，拔剑斩去，但已经为时已晚，剑已落空。
“哈哈哈哈，血肉，美味的血肉，还要，我还要更多——”王五狞笑着，亮银手套突然爆发出猩红的光芒，大部分的鲜血都涌入这只手套，它好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吸食着，仿佛能隐隐听见有什么在咀嚼的声音。
同时王五模样开始变化，削尖的长耳朵，披散着暗红的头发，死灰色的肌肤，堆积着的结实肌肉。
不是贵族所谓的特殊癖好，这两具尸体竟然是他的食物，难怪会用冰床，会说是新鲜的，品尝也就是真正的吃人，那至今为止被他拐走的人们怕是回不来了，这幅模样……长安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非人的存在吗？
凯因深深的想到。
亮银手套散发着红光，深深地影响着王五，吞噬着血液的同时又给予他力量，吞噬与再生以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进行着。
“这是——血魔之怒？！”凯因终于想起了那王五手上戴着的手套的名字，曾经游戏中的装备，没想到在现实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现。
能持有血魔之怒，并完美契合它的力量，那么王五的真实身份一目了然。
“你是血族？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成为一个好一点的种族呢。”凯因语气中带着嘲讽。
“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看来就更不能让你们活着出去了，没错，就是血族，或者说我成为了地狱的使者。”王五对凯因的嘲笑置若罔闻，他已经将两个冰床上的最后一点血肉吞噬干净了，血魔之怒收敛了光芒。
“地狱？”凯因听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词语。
“你所说的地狱是什么？”
“地狱就是地狱，像你们这些人类们是去不了那里的，转眼间就会被榨干吧，哈哈哈……”
“这强大的身躯，体内涌动的强大力量，还有吞噬血肉的快感——”王五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大变的身躯。
“我真是爽到不行了！哈哈哈哈！”王五猖狂大笑，用尖锐的食指钻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示着自己的非人特性。
“当然要对付你，这些还不够，所以，来吧，血怒！”血魔之怒释放出猩红如血的能量，肌肉鼓动，青筋爆起，王五身上的力量成倍增幅，他狂暴地吼叫着，双眼中的清明完全消失，已被是嗜血的赤红所覆盖，他已经成为了为血而狂的怪物了。
“吼！血液，我还要更多的血液！”他吼叫着，横冲直撞的抓向凯因。
凯因横剑一挡，剑鸣之声嗡嗡震响。
“力量变得这么强，还有这个速度和防御，血魔之怒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不过在我的魔铠面前还差得远呢，玉环，他就交给我了，你就在一旁看着吧。”凯因不屑的冷哼一声。
“铠甲，合体！”挡开状若疯魔般的王五，凯因身上魔铠浮现，坚硬的铠甲随着幽幽如雾气的能量凝聚成形，棱角分明，宽大的巨刃气势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