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男配的小娇妻(9)
宁笙和路轻舟一路跑到林子里,常安的侍从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路轻舟实在跑不动了,他把宁笙往后推,说:“姐姐,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在这一瞬间,宁笙感受到有弟弟的快乐,就冲路轻舟这句话,宁笙都决定把他保护到底,不让他吃亏。
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侍从累得像条哈巴狗,“你这小娘们怎么这么能跑,乖乖跟我们少爷回去不好吗?我们少爷可是太尉之子,跟了他,你要什么有什么,连你的家人都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路轻舟捏紧拳头,瞋目竖眉,骂道:“狗贼!”
所有人稍微缓了口气,都有了一些精神,那四个侍从慢慢直起身子,一步步朝宁笙和路轻舟靠近。
一个圆脸侍从啐了一口,狞笑道:“路小姐,别犹豫了,跟我们走吧,你顺从点还能讨得了好,要是不顺从……,嘿嘿!”
路轻舟紧紧拉着宁笙,说:“姐姐,别听他们的,你快走。”
宁笙紧抿双唇,她在思考怎么让路轻舟接受她一夜之间会武功这件事。
“别废话了,一起上,赶紧把人抓回去交差。”尖嘴猴腮的人喊道。
四个人一拥而上,路轻舟拉着宁笙要跑,结果太着急绊住脚,差点摔一跟头。
宁笙及时拉住他,但两人因为这个小变故耽搁了逃跑时间,有一个侍从已经伸手朝宁笙抓了过来。
宁笙原本就没打算跑,她故意把人引进林子就是为了教训这几个一顿,主要碍于路轻舟在旁边,她还在考虑怎么自然不做作地把人收拾了还不引起怀疑。
这时候侍从们追了上来,宁笙回身就是一脚,脚一踢出去,还没挨到人,就听那人“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宁笙看到林子中飞出来三个石头,分别打中侍从的膝盖,一个个哀叫着全都跪了下来。
宁笙收回脚,四处张望。
怎么这林子里还有其他人?
“姐姐,快走。”路轻舟见那几个人全都跪倒了,知道有好心人出手相救,来不及寻找是谁,只想带着宁笙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宁笙狐疑地看了看林子四周,没看到人现身,觉得可能是个想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也不再犹豫,跟着路轻舟跑出林子。
见宁笙他们走远了,躲在树后的黑衣公子才几个起身离开了这片树林。
若是宁笙知道这次出手相救的人是她心中薄情寡义冷血心肠的沈望,她肯定会惊掉下巴,对待这次任务的态度可能也会相对积极一些。
不过沈望做这件事并不打算让她知道,而他也只是恰巧看到他们在街上的情况,鬼使神差地跟出来瞧一瞧。
为什么会出手?
也许是因为那天看到宁笙她们的惨状起了恻隐之心,加上她似乎放下了对他的儿女心思,他心里对她没有那么排斥了;又也许他看到她面对无赖挑衅依旧面不改色眼神坚毅的模样,心里莫名被打动了一下。
无论怎样,这对沈望来说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虽说不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做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反正她不知道是他做的,她也没有可能再找借口缠上来。
宁笙和路轻舟总算跑回了沈霏烟提供的宅子。
他们回到院子,重重把门关上,两个人顿时像脱了水的鱼,要死不活地找了个凳子瘫在上面。
路夫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心里一惊,赶忙跑到宁笙旁边。
“雪意,发生什么事了?”
宁笙喘了一会儿,接过路夫人给她擦汗的帕子,说:“遇到疯狗了,被追了一路,后来甩掉了。”
路夫人以为真是疯狗,顿时红了眼睛,说:“雪意,是娘不中用,让你受这些苦。下次娘和你一起出去,要是有疯狗,娘帮你打它。”
宁笙笑道:“娘,我不怕疯狗,我有办法对付它。”
路轻舟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去厨房倒了两碗水出来。
“姐姐,喝点水吧。”
“谢谢轻舟。”宁笙接过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
路夫人不喜欢路轻舟,但是她已经想明白了,路轻舟毕竟是路老爷留下的孩子,是家里的男丁,她和路雪意两个女眷很多事还需要路轻舟帮衬,哪怕为了路雪意少吃点苦,她再不喜欢路轻舟还是要忍耐,大不了像以前那样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
宁笙喝完水,把碗放在一旁桌子上,说:“娘,我有件事还没告诉你,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路夫人不理解:“怎么好好地要走?”
“这毕竟不是我们的房子,不好常住的。”
“可是路府已经没有了,你外婆家远在离洲,早年我为了嫁你爹和他们闹翻了,你外公外婆去世后,我们和那边更是没有走动,如果去离洲,他们怕是不会收留我们。你爹亲戚少,他还在的时候,那些人各个巴上来,恨不得把我们啃掉一层皮,一出事,一个个跑得没影儿,全是些靠不住的。”
说到这些,路夫人又暗暗垂泪,心生悲切。
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她只有一个女儿可以依靠。
“娘,我们不去找他们,你还记得小桃吗?”
说到小桃,路夫人来了气,“那个没良心的丫头,亏你对她这么好,从出事到现在,她连个影儿都没露过。”
“娘,你可别误会小桃了,小桃现在正等我们过去呢。”
宁笙心里祈祷,希望自己没有看错小桃这个丫头,不然,不然她就把那些银子抢回来。
“姐姐,你是说我们要搬出去投奔小桃?”
“算是吧,路府出事之前我解了小桃的奴籍,以她的名义在外面买了一处两进两出的宅子,给了她不少银两存着。”
路夫人和路轻舟大为震惊。
路夫人问:“雪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早就听到什么风声了?”
宁笙之前已经想好了借口,她摸了摸鼻子,说:“你和爹不是想让我嫁给萧然吗?我不想嫁。我买宅子是为了逃婚用的。”
路夫人哭笑不得,她知道自己把路雪意宠得有些任性,但没想到她会任性到这个地步,还私下买宅子逃婚躲避。
也幸好她这么“任性”,让他们今后的日子不至于太艰难。
九十二、男配的小娇妻(10)
宁笙给沈霏烟留了封信放在屋中,之后带着路夫人和路轻舟去找小桃。
她和小桃选的宅子是一个离城较远环境比较幽静的地方,宅院布局非常有格调,面积不大,五脏俱全。主人的居室和仆人随从的居室是分开的,适合一家人四五口人带三四个仆从居住。
这种别院一般来说是有钱人家置办来外出游玩暂歇的地方,又或者金屋藏娇用的。
像宁笙他们这种需要低调生活的也十分适合,住进去也会很舒适。
这里空气清新、风景宜人,没有街市的吵闹,也没有村落的闲言碎语,是个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好地方。
为了出行方便,宁笙他们直接到集市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辆驴车,宁笙赶着驴车载着路夫人和路轻舟过去。
路夫人和路轻舟又一次感慨了自己对自己女儿(姐姐)的不了解。
一个娇小姐,前十五年虽然顽皮任性了一些,但总的来说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全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一遭家变,她会生火做饭了,会洒扫洗衣了,连驴车都会赶了。
路夫人和路轻舟觉得她之后又会了什么技能,他们都不会太惊讶了。
他们之所以没有怀疑宁笙已经不是原来的路雪意,主要有三点。
一,路雪意是个天性活泼的姑娘,加上萧然少年心性,两个人经常一起玩闹,爬树摸鸟蛋,下河抓鱼之类的事早有先例,虽然大多数时候路雪意站在旁边看,爬树下河的是萧然,但路夫人他们觉得路雪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会做一些这样的事。
二,路家遭难,他们一遭从云端跌至谷底,每个人的心性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宁笙的沉着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突然成熟的表现,路轻舟都主动找活养家了,宁笙展现些料理家常事务的能力不算什么稀奇。
三,宁笙所做的事都是些用心去学很快就能掌握的事,难度技巧不大,换做是路夫人去做,花一些时间,她一样可以完成。
所以他们除了对宁笙的行为表示惊讶外,没有怀疑过她换了芯子。
在这样的困境里,宁笙挺身而出照顾他们,如果还要怀疑她,那真的太说不过去了。
宁笙赶着驴车来到事先买的宅子外,她停好车,扶下路夫人,上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
宁笙、路夫人、路轻舟站在门口,驴车停在他们身后的树下。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声。
路夫人问:“小桃真的在这里吗?”
宁笙也有些怀疑,难道小桃没有回来,或者她被人抓走了?
“我翻进去看看。”宁笙说。
“姐姐,我来吧。”路轻舟见宁笙想翻围墙,主动认领任务。
路夫人看了看高高的墙,说:“你一个女孩子翻什么墙?让你弟弟去。”
宁笙有些不放心,这个墙两米多高,路轻舟虽说个子有一米八,但是他没有武功底子,万一跳下去摔坏了怎么办。
“姐姐,这种事就让我来做吧。”路轻舟看出了宁笙的担心,心里一暖,但也有些懊恼。
难道姐姐觉得他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成吗?
“这样,我喊一下,可能小桃在里面没有听见。”
宁笙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双手做喇叭形状,放声大喊:“小——桃——”
路夫人有些不忍直视,她的娇滴滴的姑娘现在是越来越豪放了。
路轻舟也学着宁笙的样子仰着脖子大喊:“小桃——”
路夫人忍不住捂住耳朵,想说让路轻舟翻墙进去开门。
这宅子既然是宁笙买的,直接住进去就行了。
门“咔”地一声,宁笙他们听到后面传来动静,看样子是有人在打开门闩。
一个清瘦的小姑娘吃力地推开门,她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打开门跑了出来。
“小姐!”
小桃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宅子中最初买的一些粮食都要吃完了,宁笙让她守着宅子,她每天哪儿都不敢去,生怕错过了宁笙他们来找她。
总算,她把人盼来了。
小桃哭着扑到宁笙怀里,这么长一段时间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哭声响亮,把一旁的路夫人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路轻舟则背过身,轻轻用手揩湿润的眼角。
宁笙拍着小桃的后背,等她发泄完了情绪才和她说话。
“你怎么消瘦成这样了,没好好吃饭吗?”
小桃看自己把宁笙的衣服都哭湿了,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粮食快吃完了,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不敢出去。”
“是我不好,我们来晚了。”
“小姐,别这么说,你们肯定吃了很多苦,我……”
小桃嘴一扁,又要哭了。
宁笙赶忙转移话题:“刚刚你在做什么,我们敲门没有响应。”
“我刚才在后院打扫。我平时住门房这里的,就怕错过了你们的敲门声,但是我想着你们随时会来,所以每天会花一些时间打扫房子,保证干干净净的,你们进来就可以住了。”
“小桃,你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
小桃微红了脸,看到一旁的路夫人和路轻舟,赶忙打招呼:“夫人、少爷,刚才是小桃无礼了。”
路夫人理解小桃的情绪,点了点头:“小桃,不枉雪意疼你,你是个好丫头。”
“谢谢夫人。你们受累了,赶快进去吧,我去烧点热水给你们洗漱。”
所有人跟着小桃进屋,宁笙他们这下总算是完全安顿下来。
宁笙和路轻舟去厨房和小桃烧水,小桃受宠若惊,她还把自己当路府的丫鬟。
宁笙叹息道:“小桃,你解了奴藉,已经不是我的丫鬟了。路府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人,今后我们四人要互相扶持,一起努力好好生活下去。”
“小姐,小桃的命是小姐给的,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早就死在乞丐堆了。虽然我解了奴籍,但你永远是我的小姐。”
小桃死心眼,宁笙不强求她,但自己和路轻舟有手有脚,不能真把小桃当丫鬟使,很多事他们自己也要出力去做。
九十三、男配的小娇妻(11)
小桃上交了之前兑换的所有银两,宁笙看了看,比起普通老百姓,他们的家底还算丰厚。
不过钱总有花完的时候,他们还得为长远的日子做打算。
宁笙把人召集开了个小会,主题就是怎么养家过日子。
宁笙说:“现在比不得从前了,吃穿用度上我们都要一切从简,吃上面可以宽裕点,菜、肉、米饭不能少。母亲身体不好,轻舟、小桃还在长身体,所以基本的营养要保证。”
“姐姐,你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路轻舟无奈地提醒道,他发现这个姐姐总是把他们当小孩,明明她只比他们大一岁。
宁笙笑道:“对,我也还在长身体。所以吃这里是一大项开销。如果什么都要在外面买,钱很快就不够花了。我们宅子后面有两亩地可以用起来,种菜、种粮食,用好了就能自给自足,也可以省下不少钱。”
路夫人说:“雪意,要种地的话仅凭我们是不行的,得招人。”
宁笙点头道:“我确实有招人的想法。不过两亩地不算多,并且我们的宅子偏僻,少有人来,我想着买一个会种地的家奴回来,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专门负责土地的事情。”
路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人要好好选,要手脚勤快人老实的。我们都是女眷,路轻舟也……唉。”
路轻舟垂下头,暗暗捏紧拳头,他很难过,发现自己除了读书一点用处都没有。
宁笙说:“娘,这个家以后还得靠轻舟撑起来,我们可少不了轻舟。”
路轻舟目光闪闪地看着宁笙:“姐姐,你需要我做什么?”
宁笙笑道:“你要做的事可多了,后面我一样一样给你说,如果有不会的,花点时间学就是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你要相信自己,你比你想象得要更优秀。”
路夫人轻轻闭上眼睛,没有多说什么。
确实,这个家很多地方都需要路轻舟,他是男丁,很多事需要他出面去做,她们这几个女人家的大部分场合都不适合抛头露面。
“要生活,不能只出不进。”路夫人缓缓开口:“下次你们进城的时候给我买一些锦缎针线回来,我绣个扇面。”
“娘?”宁笙看向路夫人。
路夫人摸了摸宁笙的头:“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要你们几个小孩养的地步。我刺绣技法不错,你们先买一些材料回来,我绣一个成品,之后随你们去彩衣阁走一趟。那里若是要收我的东西,我们的生活也算有个进项。”
路夫人原本是个大家闺秀,后来嫁给了家世贫寒的路老爷,路老爷心疼她,哪怕最初日子并不富裕,路夫人也有人伺候,没有受过什么苦。
如今路夫人为了一家子的生活捡起了她刺绣的技艺,一针一线地为这个家争取收入。
小桃自告奋勇:“夫人、小姐、少爷,我没什么本事,洗衣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
宁笙心疼小桃:“我们一起做吧。”
四个人的穿衣饮食说多不多,有人分担的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宁笙并不希望小桃小小年纪就拘泥于家庭的杂事,她想利用空余的时间教小桃一些额外的东西,比如识草认药、计算经营之类的。
等以后她离开了,小桃也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宁笙始终记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她是来完成任务的。
“姐姐,我明天去城里再看看有什么活可以接。”路轻舟说。
宁笙其实想为路轻舟找个武术师傅,她始终觉得乱世之中,会武功的人生存概率会高一点。
哪怕不做打打杀杀的事,强身健体也行啊。
路轻舟非常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宁笙没有拒绝,“明天我们一起去吧,家里没有粮食了,我们明天去买点米面粮油和菜回来,再看看能不能选个合适的家奴。”
路夫人不希望宁笙抛头露面,可是现在他们这个处境,凡是都要亲历亲为才行,只让路轻舟去,路夫人是不放心的,她心底里对路轻舟始终是不信任的。
路夫人想让宁笙留下,她跟路轻舟一起去,宁笙拒绝了。
“娘,你身体不好,路途颠簸,还是我去吧。再说了,这个驴车目前只有我会赶,我怎么都要走一趟,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
宁笙告诉路轻舟,他有许多事要从头开始学,路轻舟没想到自己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赶驴车。
毛驴性情温顺,掌握要领后很容易上手。
路轻舟头脑聪敏,学东西很快,在后面空地上练了两回就把毛驴的性情喜好摸得差不多了。
路轻舟赶着驴车在空地上绕了两圈,最后停在宁笙面前,开怀笑道:“姐姐,我会赶驴车了!”
他没想到自己学赶驴车比背诵完两本书还要来得快乐。
宁笙看到路轻舟脸上轻松自在的笑,心里也很是高兴。
他毕竟才十四岁,还有许多孩子的天性,以前在路府一直压抑着,总算这时候能释放一些出来。
宁笙摸了摸毛驴,说:“小家伙没有白买,轻舟,以后它就交给你照顾了。”
路轻舟愣了一下,笑道:“好,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过了一会儿,路轻舟孩子气地问了一句:“姐姐,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宁笙笑道:“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
“叫长耳吧。”路轻舟看了看毛驴长长的耳朵说。
“好啊,就叫长耳。”
路轻舟很高兴,他给小毛驴取了名字,瞬间有一种自己养了宠物的感觉。
看到宁笙的笑颜,路轻舟低下头小声说:“姐姐,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纵容,谢谢你对我的鼓励和保护。
宁笙没听清,问:“你刚说什么?”
路轻舟抬起头,俊秀的脸上满是释然,他说:“我很开心。”
宁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能开心就好,日子总要一天天过下去,愁眉苦脸怨天尤人并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好。心境开阔点,视野也开阔点,日子也会过得轻松点。”
“姐姐,你怎么变得啰嗦了?”
“给你讲道理,你嫌我啰嗦?”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像十五岁,不过我很喜欢姐姐给我讲这些道理。”
因为这些道理里面有姐姐对他的关心和期待。
九十四、男配的小娇妻(12)
宁笙和路轻舟赶着驴车进城,他们本想先去质典行寻个合适的家奴,哪儿知道那个常安早就派人守在城门口,一发现宁笙他们的动向立马向常安禀报。
常安上次追了宁笙他们一路,累得差点背过气去,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人给跑了。
常安不甘心,他对宁笙势在必得,于是派人在城中四处打探,铁了心的要把人弄回去磋磨。
宁笙一进城就发现几双不善的眼睛,她沉下脸,捏了捏拳头,思考着要怎样才能赶走那些苍蝇。
“姐姐,有人跟着我们。”路轻舟和宁笙跳下驴车,他也察觉到了。
宁笙小声说:“等会儿我们分头走,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把人引开。”
“不行!你会有危险,你跟我一起,我帮你挡住他们。”
宁笙叹了口气,说:“弟弟,你发现没有,这时候能跑能跳会武功有多好。”
路轻舟低下头,自责地说:“是我没用。”
宁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弟弟,姐姐想给你找个武术师父。”
因为这两次的经历,路轻舟也意识到有个强健的体魄和会武功有多重要,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能够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家人。
听到宁笙说要给他找武术师父,路轻舟内心是很期待和向往,但是武术师父的事还只是个想法,他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十分棘手和迫切要解决的。
“轻舟,我们绕一下,绕到人少的地方去。”宁笙说。
她已经不想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了,不然处处掣肘,行事十分不便。
至于路轻舟知道后会怎么想,她到时候再糊弄吧,糊弄不过去再说。
“姐姐,若到偏僻地方会更危险。”
“你以为人多就不危险吗?万一把官府的人引来,找个罪名把我们带回去,到时候我们更难脱身。”
路轻舟没有说话。
宁笙道:“这个朝廷早就烂了,常安是太尉的儿子,我们现在无权无势没有依仗,更不能撞到官府的人手上。”
路轻舟捏紧拳头,身体有些颤抖地说:“姐姐,我不相信父亲会贪赃枉法畏罪自杀。”
宁笙默默握紧他的拳头,说:“我也不信。”
路轻舟非常痛苦,他觉得自己太弱小太无力了,他活了十几年,学了那么多道理和知识,到最后什么都用不上,什么都挽救不了。
“轻舟,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你听我的,我有办法。”
“姐姐。”路轻舟看向宁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他的希望和光,似乎有她,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宁笙带着路轻舟,牵着长耳七拐八拐走出了主街,后面的尾巴始终没有甩掉。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早已经荒废的宅院外面。
这个宅院曾经被火烧过,之后颓败在此处,一直没有人来翻新入住。
宁笙看看了旁边的院子,说:“我们进去躲躲。”
说的是躲躲,宁笙心里想的是把人引进去揍一顿,这一招叫“请君入瓮”。
“姐姐,这个宅子落了锁,进不去的。”
“翻墙啊。”宁笙指了指长耳,说:“你踩车上,我稳住它。你先上墙,别着急跳,等我上来再跳。”
“长耳怎么办?”
“他们找的是我们,不会为难一头驴。”
两人说着话,常安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之前遇到过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路小姐,好久不见啊。”
路轻舟有些慌了,他看了看巷子里的碎砖头,捡起两个放在胸前,整个人站在宁笙面前挡住她。
路轻舟小声说:“等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趁机跑。”
宁笙默默地回身捡起一些碎石片。
“路小姐,你逃不掉的,乖乖跟我们回去过好日子不好吗?你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忍受一无所有的生活呢?”
“跑!”路轻舟朝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使劲扔了一块砖头,大吼一声。
宁笙不忍直视,这次跟踪他们的那几个人不是之前那些酒囊饭袋,这里面有三四个是有武功底子的,路轻舟的砖头扔过去,一脚就被其中一个男人踢开。
路轻舟愣住了,他用尽全力扔出去的砖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人带回去!”尖嘴猴腮的男人发话了,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别伤到脸。”
几个壮汉朝宁笙走来,路轻舟拉着她不断往后退。
宁笙紧抿双唇,捏紧手中的碎石片,刚要动手,一个蒙面人飞身跳到他们面前。
宁笙愣住了,及时收回手。
真是的,又打断她的蓄力,不过这情况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只见蒙面人几个拳脚把那几个壮汉踢翻在地,见势不妙的尖嘴猴腮的男人叫嚣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太尉府的人,你敢惹我们……”
话还没说完,蒙面人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砸中尖嘴猴腮的男人,顿时把人打晕在地。
路轻舟被蒙面人展露的身手惊艳到了,他一脸崇拜地上前拜道:“感谢大侠仗义相救,不知大侠尊姓大名,家住何处,他日我们一定登门致谢。”
蒙面人淡淡说了一声:“不必。”
他转身要走,宁笙赶紧扔了手中的碎石片,冲上去抓住蒙面人的衣袖。
蒙面人看着被宁笙抓了一个印子的袖子,轻皱眉头:“放手。”
“大侠,你缺徒弟不?”宁笙另一只手抓过旁边神楞的路轻舟,说:“好料子,大侠,收徒不亏,这徒弟将来肯定大有出息。”
就在刚刚,小圆升级回来了,它在脑海中告诉宁笙,这个蒙面人是江湖人称“寒泉剑客”的剑术高手郑涵。
此人性格冷淡,但是为人正气侠义,最关键的,他还是沈望的好朋友,后来帮着沈望做了许多大事,是沈望搅风弄云的得力助手。
沈望是谁,她的目标人物啊。
有这层关系,宁笙务必要把人留住,她不好从沈望那边接近,还不能从他身边的人接近吗?
九十五、男配的小娇妻(13)
宁笙紧紧抓着郑涵的衣袖,郑涵甩开宁笙的手,说:“我不收徒。”
宁笙再次拉住他,一脸坚定地说:“要的,大侠,你肯定要收徒的,嗯嗯。”
说完,宁笙还重重点头以示肯定。
郑涵觉得宁笙的脑子有些错乱,他收不收徒自己清楚,她那副肯定的样子是有毛病吗?
这还没完,宁笙拉着路轻舟说:“你师父在你面前,还不拜拜。”
路轻舟云里雾里地拜了两拜,傻乎乎叫了一声:“师父。”
郑涵差点气笑了,头一次遇到这种强拉着认师的,他想挣脱这个女人,没想到她抓得牢,怎么都挣不掉。
“师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就别客气了。”宁笙厚脸皮地跟着路轻舟叫师父,说:“这地方环境不好,我们换个地方敬茶好不好?”
郑涵拔出剑,“哗啦”一声,割断自己的衣袖,逃也似的跑了。
宁笙拿着半截衣袖,遗憾地叹了口气。
路轻舟回神了,觉得刚才宁笙道的表现有点……霸道。
“姐姐,你干嘛要拉着大侠叫我拜师啊?”
“你不是要学武功吗?这么一个古道热肠仗义相助的高手出现在你面前,你不激动,你不兴奋,你不想拜拜?”
路轻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侠不愿意收徒,况且他救了我们,我们刚才这样不太好。”
宁笙懊恼地说:“刚才应该抱紧他的手的,我就不信他要把自己的手砍断。”
路轻舟捂脸,他还以为姐姐变成熟稳重了,没想到耍起性子来这么离谱。
“姐姐,赶紧走吧,等他们醒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宁笙看了看地上的一摊子人,笑道:“别着急,你把他们的腰带解了。”
路轻舟大惊:“你要做什么?”
“把他们绑住啊,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先让这些人没办法出去找我们再说。”
路轻舟觉得宁笙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帮着宁笙把这些人的腰带、衣服刮了,系成绳把人一圈圈绑住,之后把人移到巷子角落,用杂物把人盖住。
办完这些事,宁笙拍了拍手,走到小毛驴旁边,说:“轻舟,走吧,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
宁笙和路轻舟赶着小毛驴出了这个偏僻的巷子。
一墙之隔,颓败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墨衣公子,他身如松竹,冷峻的容颜犹如玉刻。
青衫剑客从远处飞身落到墨衣公子旁边,他扯下自己的面罩,看了看自己缺了半截衣袖的手说:“沈望,以后英雄救美的机会就别叫我去了,你自己上。”
沈望回想起墙外的动静,笑道:“你不出手怎么能收到好徒弟呢。”
“什么徒弟,他们耍赖你也当真?”
沈望看向郑涵,说:“你可以收的。”
郑涵蹙眉,“你想帮他们干嘛这么遮遮掩掩,你们以前不是朋友吗,你出面帮忙不是更好。”
沈望冷下脸:“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郑涵笑道:“难不成你暗恋路家小姐?”
沈望一个掌风扫过去,郑涵闪身躲开,“恼羞成怒,我说中了?”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对路雪意没有任何想法,我也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沈望顿了顿,说:“她爹是被太尉的人害死的。”
郑涵收起开玩笑的心情,叹了口气:“奸臣当道,残害忠良。常重仁一日不除,朝廷一日不清明,天下一日难安啊。”
沈望道:“仅仅一个常重仁不至于此,除掉一个,还有无数个。”
郑涵说:“这两年西平郡王、昆山王都蠢蠢欲动,南面的淳王倒是安分,不过依我看他是在养精蓄锐,想要坐山观虎斗。”
沈望冷哼一声:“那就让他们斗吧,越乱越好。”
郑涵看了看对面烧颓的房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劫后重生。”
宁笙和路轻舟去质典行选人的时候看到了路家曾经的管家,路加被抄家之后,路家家奴被重新发卖。
张管家四十来岁,身体硬朗,但相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很多人不愿意要他。
张管家看到宁笙他们,老泪纵横,宁笙和路轻舟二话没说就把张管家买了回来。
宁笙拿到张管家的身契,把身契递给张管家,说:“张伯,您为路府操劳了大半辈子,现在路府没有了,您把身契拿去解了奴籍,去找你的亲人吧。”
张管家感动地接过身契,跪下拜首:“小姐,大恩大德,我张怀恩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小姐的。”
宁笙赶忙把人扶起来:“张伯,您别这么说,您为路家付出了这么多,我们根本没做什么。”
路轻舟问:“张伯,你知道张贤去了哪里吗?”
张贤是张管家的儿子,以前也在路府当差,和张管家一样是个醇厚忠诚的人。
张管家直起身,忧愁地说:“少爷、小姐,我儿子被西侯府的五公子买了回去,这西侯府的五公子为人暴戾,又、又好男色……”
张管家抹起了眼泪,想到自己儿子可能遇到的状况,悲痛万分。
宁笙蹙眉,她问:“张伯,你现在可有其它去处?”
张怀恩摇了摇头,路府就是他的家啊,现在家没有了,他也无处可去。
“张伯,我们现在有个落脚的地方,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回去,至于令郎的事,我们之后再做商议。”
张怀恩又要跪拜,“少爷、小姐,若是你们不嫌弃,我还愿意服侍你们。”
宁笙和路轻舟忙不是跌把人拦住。
宁笙道:“张伯,路府已经没有了,我们也不再是小姐少爷了,您解了奴籍就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百姓,没有谁服侍谁一说。”
张怀恩抹着眼泪说:“你们始终是我的少爷、小姐啊。”
宁笙不想弄得太伤感,换了个话题说:“张伯,我们有两块地,这次来是想找个会种地的人,您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了解的,等会儿您帮我们参谋参谋。”
张怀恩说:“小姐啊,这种地的事我是知道的,我早年是个泥腿子,后来家乡闹灾,逃难出来,当时饥饿难耐为了有口饭吃,把自己卖了为奴,幸好遇到你爹,你爹是个好人,我跟着你爹到了路家,这才安顿下来。”
宁笙眼睛一亮,说:“张伯,您会种地的话,那可不可以……”
张怀恩领会到宁笙的意思,笑道:“我跟少爷、小姐回去,我没有去处,如果少爷、小姐不嫌弃,就让我留下为你们种种地吧。”
最终宁笙坚持给张怀恩解了奴籍,面对这样忠厚醇善的人,她愿意让他们自由。
宁笙和路轻舟买了一大堆日常吃穿用的东西,带着张怀恩出了城。
出城的时候,宁笙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们,不过出城不久,那些跟着他们的人就不见了。
看样子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九十六、男配的小娇妻(14)
张怀恩的儿子被西侯府五公子买去了,因为西侯府五公子口碑极差,张怀恩对自己儿子的遭遇非常忧心。
宁笙想着暗中打探一下情况,如果有机会尽可能把人救出来。
可是她被太尉儿子常安盯上了,他们两次从常安手下逃出,常安这段时间疯了似的到处找人。
幸好他们住的偏僻,进城买好了东西回来有意掩藏行踪,之后就在宅子附近活动,没有出去露脸,所以常安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所在,宁笙他们这几天过得还算宁静。
在这几天,宁笙麻烦路夫人帮她改了两套方便干活的衣服,窄衣窄袖,长衣长裤,特别适合运动,也适合当夜行衣。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宁笙拿了块黑布蒙脸,悄悄离开宅子,飞身进了彭城。
她的武功不算厉害,加上这副身体没有经过训练,自己的本事也大打折扣。
不过这些不影响她搞事。
就在这个夜晚,太尉府被人放了几把火烧了,常太尉大怒,誓要找到放火之人碎尸万段。
家都被人烧了,虽然及时扑灭了,但是常安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一些,放在宁笙他们那边的精力相对少了。
然而大火之后没多久,常重仁遇刺,凶手袭击他的刀有毒,常重仁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刺杀常重仁的凶手不是宁笙,是宁笙的目标人物沈望。
常重仁作恶多端、位高权重,他的仇人太多了,为了保命,他培养了许多暗卫保护他及家人的安全。
要刺杀常重仁不是易事,因为宁笙的一把火,沈望那边找到空子,终于冒进地开展了行刺活动。
可惜这一次他没能一击毙命,自己还被打伤。
沈望用尽全力才逃出包围,拼着一口气跌跌撞撞躲开了追捕,然而他伤得太重,最后跌到山崖下不省人事。
沈望以为自己就这么遗憾而终,没想到他还有机会睁眼见到明亮的阳光。
“醒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沈望转过头,看到路雪意的脸。
“怎么是你?”
宁笙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就是我,我救了你。”
沈望想要起身,宁笙按住他,“别动啊,你腿摔断了,先躺着吧。”
沈望心中有许多疑问。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笙心里想说,因为你是目标人物,她接到小圆提醒,着急火燎地跑出去把人救回来的。
宁笙漫不经意地说:“哦,我上山挖草的时候碰巧看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沈望沉思了一会儿,问:“这是哪里?”
“潜山。”宁笙,“我们现在的家。”
“我得离开这里。”
“可以啊,等你伤养好了就走吧。”
沈望诧异地看向宁笙,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宁笙对他的冷淡。
这种冷淡不是尖刀兵刃带着攻击性的那种,而是一种慵懒的敷衍,是一种不在意又勉强而为的淡漠。
她对他有意见。
沈望沉默下来,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路雪意搭救,而他之前一直竭力不想和她有牵扯。
这下算是欠人情了。
“对了,我们银子不多,治你的伤就花了大半了,等你养好之后,记得还银子。”
宁笙说得理所当然,沈望看向她,问:“多少银子。”
宁笙想了想,沈望是将军府的人,又是一个重要角色,银钱这些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如果她报个高价,他定然付得起,只怕那时候钱一给,人情就没了。
宁笙笑了笑,说:“三两银子,主要花在药材上了,有些我们能在山中找到的药材没算进去。”
宁笙说要银子的时候,沈望先是惊讶,随后想到之前她向沈霏烟讨要银子的情景,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沈霏烟,宁笙并没有因为开口要钱而流露出一丝窘迫之态。
她自然、轻松,把这个当作一个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心理负担的事。
她的脸上没有贪婪和谄媚,她理直气壮。
她这样的态度在于她就事论事,在于她没有多要,也在于她借钱能还。
要说以前的路雪意,她是天之娇女,她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那时候她开朗自信并没有什么稀奇,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在绝大部分公子、小姐接受不了的落差之下,她还能拥有这一份从容自信的气度,这倒是让沈望有些刮目相看。
反正他现在受了伤,不方便出去,而现在的路雪意似乎对他没有以往的那种迷恋之情,他对现在的路雪意并不感到排斥,沈望觉得,要不就暂且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有了这个心态,沈望的神经放松下来,安然地躺在床上。
“多谢路小姐相救,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养伤,叨扰了。回去之后,我会派人将银两送来。”
“派人?呵,随你。”宁笙头也不回开门出去。
宁笙走得潇洒,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这让躺在床上的沈望愣愣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他觉得派人确实不够诚意,毕竟人家救了他的命,要致谢也应该亲自来。
宁笙出了沈望的屋,路夫人他们全都围了上来。
路夫人:“雪意,沈公子他怎么样了?”
“娘,他身体稳定,已经不发热了,人刚刚醒,您要是想和他说话的话……”
路夫人拍了一下宁笙的手,说:“我和他有什么说的,我是要和你说。”
“说什么啊?”
路夫人叹了口气,对小桃、路轻舟、张伯说:“你们下去吧,我单独和雪意说会儿话。”
路夫人把宁笙拉回房间,眉眼间掩不住的愁绪。
“娘,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你还喜欢他吧。”
当初路雪意死活不肯嫁给萧然,告诉她说自己喜欢的人是沈望,当初他们觉得沈望这人太清冷了,也没有表现过对路雪意的上心,路夫人和路老爷都看好萧然,认为像萧然这种把他们女儿捧在手心的才值得托付。
可惜路家遭变,现在无论是萧然还是沈望,路雪意都挨不上了。
“娘,我不喜欢他了。”宁笙说。
路夫人怜惜地摸了摸宁笙的脸,说:“雪意,我和你爹一直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对你好的人,沈望他对你无心,不适合你。”
“我知道,所以我对他没想法了。”
“这样最好。”路夫人说:“这些日子你就别去照顾了,张管家和小桃会照看。”
宁笙沉吟了一下,觉得沈望的伤势她都处理好了,他人也醒了,没有生命危险,她照不照顾都没啥影响。
“好,我不照顾了。”
九十七、男配的小娇妻(15)
之后几天,宁笙再也没有出现在沈望面前过。
宁笙这段时间很忙,在张伯的帮助下,他们把后面空地开垦了,这些天忙着耕地播种呢。
得空的时候,宁笙会跑到山里打一些小动物回来开荤。
路夫人他们起初是不同意的,她们依然把宁笙当成大小姐路雪意,不过宁笙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保护目标人物,她不可能一直守着路夫人他们留在这个地方过小日子。
宁笙一点点跨出边界,一点点拓宽他们的认知,也一点点让他们默认了她独自行动的事。
路夫人是完全的后宅女子,生活的环境一直是舒适和简单的,她走哪儿都有人服侍伺候,对于现在这种凡事都要自己亲历亲为的生活,她是陌生和恐惧的。
因为有宁笙在,宁笙的各种成功“尝试”让路夫人渐渐认清了现状,接受了现实,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外面的事情她很多都不懂,也不会做,她就留在家里做刺绣,有时候做些简单的清洁整理的活。
宁笙把家里的财务交给路夫人管,在管家这方面,路夫人是有经验的,所以这一项事,她做得很好。
路轻舟从最开始的学赶驴车,慢慢学会了养驴喂驴打扫驴舍,也跟着张伯学习了怎么犁地、播种、灌溉、除草。
跟着宁笙进过几次城,他还掌握了目前大部分商品的价格,了解了不少东西的行情,通过观察学习和实战,他也摸索出了一些讨价还价的心理。
此外,宁笙多次带他上山打猎,下河抓鱼,宁笙教他怎么制作工具,怎么布置陷阱,所有的这一切都让路轻舟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因为路雪意以前经常跟着萧然出去玩,萧然又是个会做这些事的人,宁笙说自己是跟萧然学的,大家都没觉得怀疑。
路轻舟磕磕绊绊跟着宁笙学实用知识,每次尝试成功后,他都觉得无比欣喜,十分有成就感。
路轻舟这段时间经常感慨:“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至于小桃,她这个实心眼的丫头,对宁笙说的话深信不疑,宁笙教她什么她学什么,有疑惑的时候宁笙说自己从书上看的,或者见别人这样做过,所以自己也会做了,小桃这时候就会十分崇拜地看着宁笙,仿佛在说:“不愧是我家小姐,天资聪颖,多才多艺。”
宁笙每天的生活都规划得满满的,她急于让他们多掌握一些生存技巧,因为她的时间不多。
两年时间,萧然在边境呆了两年,北漠大军再次来犯,萧然将北漠领兵将领的头颅斩下马来,北漠大军溃败,长时间不敢进犯。
萧然军功显赫,皇家担心他势头太盛笼络了军心,着急忙慌找了个借口把人叫回彭城,赐了一大堆有名无实的头衔,给了许多的赏赐安抚。
在这之后,姚国的动荡多了起来,内忧外患一并而起,朝廷腐烂,藩王造反,外敌入侵,每一样都让百姓苦不堪言。
宁笙希望利用这两年的时间让路家的这几个人快速独立成长起来,等以后遇到更动荡的事,他们也能有信心活下去。
宁笙还是希望路轻舟会些武功,不要多高深,只需要像她这样,能够自保用。
宁笙想了想,找上了沈望。
沈望养了五六天,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张怀恩给沈望做了一个拐杖,沈望每天时不时拄着拐杖出来透透气。
他看到宁笙每天精力充沛地上蹿下跳,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耐心地给小桃讲解草药的作用,和蔼地看着路轻舟做一些简单的猎捕工具,腼腆地应对路夫人的关心。
沈望不知不觉总能被她吸引目光,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鲜活的色彩,充满希望,让人安心。
沈望心想,正因为有她在,路夫人和路轻舟他们才没有日渐消沉下去,她给了他们生活下去的勇气。
沈望也看到宁笙现在的脸不再像以前那样白皙,路雪意豆腐似的娇嫩的脸染上一层健康的麦色,眼色不深,刚刚代替了娇和嫩,是一种好看的具有朝气的颜色。
她的手也在各种活计中生出了茧,依旧纤细,但再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了,上面留下了属于真实生活的痕迹。
沈望有一天傍晚看到宁笙坐在桃树下挑水泡。
小桃在一旁心疼得要哭不哭的,宁笙笑道:“等水泡破了成了茧,以后再做事就不会那么娇气得疼了。你把这些当作我们生活的铠甲就不会哭了,拥有铠甲的人更懂得怎么生活。”
宁笙明明在笑,沈望却莫名觉得那个笑容刺眼。
他头一次对她泛起了心疼之意。
拥有铠甲的人更懂得怎么生活?
沈望心想,因为受过伤,了解过痛苦,所以才会给自己穿上铠甲啊。
自从他醒来,宁笙就没有主动出现在他面前过,如果他不出来走走,他可能都看不到她一眼。
沈望知道她是在有意避着他。
当宁笙主动找沈望说话的时候,沈望是有些惊讶的。
“路小姐。”
宁笙有些纠结,沈望冷血无情的形象在她心中太根深蒂固了,她不确定自己求他帮忙他会不会答应。
“路小姐有事?”沈望看出了她的为难。
宁笙说:“沈、沈公子,我之前说银子的事……”
“你们银子花完了?”沈望蹙眉,想着要不让他们传信给自己心腹,先给他们银子。
“不不不。”宁笙连忙摆手:“我是想说之前说请沈公子付银子这件事可以不作数。”
“哦?”沈望轻轻挑眉。
“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沈公子会不会答应。”宁笙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现他一脸平静地听着她说,没有不耐烦,于是接着说下去:“我想为轻舟找个武术师父,能教轻舟一些防身的本事。”
沈望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这么想给他找武术师父?”
宁笙看了沈望一眼,这一眼有种看傻子的意思,虽然她掩饰得很快,但还是被沈望发现了。
宁笙说:“轻舟是个文弱书生,若是在太平盛世,他依旧是府邸公子,这些对他没什么影响,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情况不需要文弱的书生,就算是书生,也要一个能打能跑能扛锄头能拿刀的书生。”
沈望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赞赏的笑意。
“我知道了。”他说。
宁笙看向他,似乎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沈望笑道:“我会为路公子物色一个好师父。”
宁笙看到沈望的笑愣了愣。
高山之巅,雪莲盛开。
宁笙低下头,眉头蹙在一起,她的心有些乱。
“路小姐,你怎么了?”
宁笙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告辞:“沈公子,轻舟的事有劳费心,我在此先谢过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沈望看着宁笙慌乱地离开,有些莫名。
她刚才想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无措?
九十八、男配的小娇妻(16)
宁笙从沈望的笑容里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这个时候的宁笙彻底意识到一件事,所有的目标人物可能都有关联。
时空管理局设立的“拯救炮灰”部门,她理解之所以叫“炮灰”是因为目标人物多是炮灰类角色,哪怕像沈望这样的重要配角,到最后也是惨死的下场,时空管理局想让任务者救这些人,但是为什么要救呢?
时空管理局要救的到底是谁?
宁笙非常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因为她需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宁笙想着想着睡着了,睡梦中,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叫她。
“阿笙。”
“阿笙。”
宁笙看到一团雾,飘飘渺渺没有具体的形状。
“阿笙。”这团雾在叫她。
“你在叫我?”宁笙问。
“阿笙,我找到你了。”白雾的声音轻柔和暖,宁笙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我是方清词,是司邈,是南山,也是沈望。”白雾说,“阿笙,我是你的目标人物。”
宁笙想了想,问:“部门其他人的目标人物也是你吗?”
“是我。”
宁笙有些失落,没有说话。
“阿笙,我是属于你的,你不要难过。”白雾在宁笙周围飘。
“骗子,我才不信。”
“阿笙,我时间不多,得走了,你记得所有目标人物都是我,我们会在现实相见。”
白雾消散在宁笙面前,宁笙眼泪流了下来,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心酸难过。
“小姐,你怎么哭了?”
宁笙听到有人叫她,她慢慢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冰凉冰凉有泪水。
“小姐哪里不舒服吗?”小桃见宁笙关在房中迟迟没有出来,进来看她,见她紧锁眉头哭了,小桃慌慌张张把人叫醒。
宁笙坐在床上发呆,她还在回忆刚才脑海中的梦。
她为什么会梦到有人说所有的目标人物都是同一个人呢,难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圆。”宁笙在脑海中叫小圆。
小圆没有回应。
“小圆。”宁笙又叫了一声。
“小姐,要不我们进城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吧。”小桃见宁笙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生病了。
“没事,我做了个梦而已。”
宁笙没有接到小圆的回答,打起精神面对小世界崭新的一天。
宁笙梳洗好之后出去,路夫人上前问:“雪意,要是太累的话不用起这么早,小桃也是,怎么把人给叫起来了?”
“是我不好,可是我看小姐哭了……”
“雪意,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娘,我没事,就是做梦了而已。”
“唉。”路夫人叹了口气,她没有问宁笙是什么梦,总归是伤心事。
他们能够哭的伤心事太多了,人前都坚强起来,但伤痕太深,也需要有发泄的出口。
沈望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听到说宁笙做梦哭了,停住脚步默默看她。
她的精神似乎不如昨天好,也是低头浅笑,但能感觉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沈望哥,你为什么不进去?”路轻舟喂过毛驴,洗了手走过来。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因为人少,大家都是坐在一个屋,分男女两桌吃。
宁笙听到路轻舟的声音,抬头看过去,见到沈望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
方清词、司邈、南山、沈望都是他。
他到底是谁?怎么可能同时分出这么多人到各个小世界,还什么是属于她的,宁笙垂下眸子,果然是自己做梦了吧。
宁笙这一天都打不起精神来,路夫人让她今天什么都别做,好好休息,宁笙就一个人坐在桃树下发呆。
“路小姐。”沈望拄着拐杖走到她旁边。
宁笙看了他一眼,快速把目光移开,自从做了这个梦,她越看沈望越觉得她和前面几个人像,自己就越不能正视他。
沈望这么冷血的人怎么可能和南山、司邈是同一个人呢。
“路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刚想着沈望冷血,他就开口关心她,宁笙觉得要疯了。
“没、没有。”宁笙站起身,想要走。
“你在躲我,为什么?”沈望肯定地看着她。
“没、没有啊。”宁笙这副底气不足的样子,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为什么突然对我避之不及?”
宁笙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心想自己只是脑子乱想静静,他是目标人物,她怎么可能对他避之不及。
不过沈望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不是他对她态度改观了,想要缓和关系?
“我对你避之不及你还不满意吗?”宁笙故意说。
沈望沉默了一会儿,自嘲笑道:“以前沈某确实不愿意和路小姐有牵扯,现在却有些在意路小姐对沈某的看法了。”
宁笙有些惊讶:“你在意我的看法做什么?”
“是啊,我怎么会开始在意你的看法了?”沈望自己也有些迷茫。
宁笙咬了咬嘴唇,说:“我不了解你,不好说看法。”
“正如我也不了解路小姐,曾对你带有成见,我向你道歉。”
“什么成见?”
“这……”这个问题把沈望问住了。
“呵,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看我的。”
“以前的路小姐天真、活泼、大胆,无忧无虑,不知疾苦,是养在暖房中的娇花。”
“现在呢?”
“现在的路小姐是风雨中成长起来的树,是吹散乌云的风,是天上自由飞翔的鸟。”
宁笙哼了一声,“你还挺会说好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谁都说。”
宁笙还在思考目标人物是同一个人的事情,那是不是他对每个任务者都这么说,难道男任务者他也这样。
宁笙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她充满怨气地瞪了沈望一眼,杀气腾腾地离开了。
沈望头脑里有一百个问号,他说错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变脸还带杀气了?
宁笙回房间呼叫小圆,从早上开始,小圆就处于消失状态,她想等这个任务结束后,申请检查系统。
“宿主,你叫我?”这一次小圆总算上线了。
“你出什么事了,我之前叫你怎么没有响应?”
“主系统突然出现bug,小圆又被强制升级了。”
“这主系统不太稳定啊,我现在有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了。”
“宿主放心,bug已经修复好了,不会有问题。”
“到底是什么bug?”
“所有子系统信息被莫名提取,子系统被动进入休眠模式。”
宁笙心跳莫名加快,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五点二十分,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宁笙嘴角勾了勾,答:“没有问题。”
只是这个时间似乎是她做梦的时候吧。
九十九、男配的小娇妻(17)
宁笙很快调整好心态,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宁笙必定要看牢目标人物。
不管怎么说,她从这些目标人物身上看到了相似的影子,她也惦念着那个钻进了小世界角色身体里的人。
她之前一心想找到他,现在有了线索,她不可能这么放过。
宁笙的脸像六月的天,一下打雷,瞬间放晴。
宁笙再见到沈望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模样,态度温和,笑意盈盈。
这个转变让沈望完全看不懂了。
“路小姐心情好了?”
“是啊,我想通了一点事情。”
“哦?”
“与你有关。”
沈望更加好奇了,“路小姐可以说说吗?”
“我突然觉得沈公子是个有趣的人。”宁笙说:“我以前可能对你有些误解,以为你冷血心肠、不近人情,目前来看,我可能想叉了。”
沈望想了想,路雪意从前对他十分热忱,但他始终冷淡应对,她觉得他不近人情也是可能的。
“我记得路小姐两个时辰前还对我怒目而视,为何突然想明白了?”
“这个嘛,你不是关心我了吗?还夸我了。”
沈望无声地笑了笑,竟然是这样的原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沈公子的腿伤快好了吧。”宁笙说。
“还有几天便可以走动了。”沈望想到自己丢了拐杖差不多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么些天的平静生活竟然让他忘掉了很多混乱繁杂的事。
“沈公子要给轻舟找个什么样的师父?我们没什么钱,可能付不出什么银两,不过一日三餐是没问题的。”
“路小姐放心,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们破费。”
“嗯……”宁笙低下头,思考要找什么话题拉近关系,“你以后会来这里玩吗?”
沈望怔了一下,“路小姐这是?”
“哦,我就随口问问。”宁笙赶忙收敛自己的心神。
好不容易能和沈望说上话了,她可不能冒进又把人得罪了,她还记得当初路雪意把沈望睡了,沈望那副厌弃她的模样。
“你不要多想,我是觉得我们这个地方空气清新、风景优美,住在这里身心舒畅,想借机夸夸这里而已。”宁笙欲盖弥彰地补充道。
沈望笑道:“这确实是个好地方,远离喧嚣,不惹纷争。”
“雪意。”路夫人从屋中出来,看到站在庭院中聊天的两人,“你来帮娘缕一缕线。”
“好。”宁笙转头对沈望说:“沈公子,我过去了。”
沈望“嗯”了一声,注意到路夫人警惕的神色。
路夫人似乎不愿意路雪意接近他。
宁笙跟着路夫人进屋,看到她的所有针线都整整齐齐,摆放得妥妥当当。
“娘,您要我怎么缕啊?”
路夫人叹了口气,让宁笙坐下,问:“雪意,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沈望是不是还放不下?”
“为什么这么问啊?”
“回答我,别想绕过去。”
“沈望人不错。”宁笙没有直接回答。
“果然如此,你还喜欢他?”
从外面忙完回来的路轻舟见到沈望站在庭院中,问:“沈望哥,你看到我姐了吗?”
“她去了伯母房间。”
路轻舟道了声谢,过去找人,走到门口,他听到宁笙的声音传来:“他人挺好的。”
路夫人说:“这不是他这个人好不好的问题,是他对你好不好。娘看得明白,沈望他不喜欢你,你这样下去只会耽误自己的青春。”
“娘,您想这些做什么,我又没说要嫁给他。”
“你若想嫁给他还好说,一直憋在心里想着念着,你往后的人生都不会幸福的。”
“怎么会呢,再说我也没说自己喜欢他啊。”
“你当娘是瞎子吗?叫你和他保持距离,你倒好,越走越近,你这样会越陷越深的。”
“娘,您多虑了,我们就正常说说话,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吧。明明没有什么,刻意避讳反而有问题呢。”
路夫人感慨道:“当初就该早日把你和萧然的婚事定下,有萧然在,你定不会吃这么多苦,他也会对你好。”
“我不喜欢萧然,不会嫁给他的。”
“你年纪小,看不明白,萧然是除了我和你爹外最真心实意待你的人。”
“哎呀,我不可能每个真心实意的人都嫁一遍吧,嫁人还是得找个喜欢的嫁。”
路轻舟默默离开了,他看到坐在院子里养神的沈望,心情复杂。
原来姐姐喜欢的人是他,难怪当初姐姐把沈望背回来,尽心尽力照顾了他两天,生怕沈望一觉睡过去醒不来了。
“路少爷,怎么了?”
路轻舟摇了摇头,在旁边石凳上坐下。
沈望不语,路轻舟明显是听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路轻舟问:“沈望哥,你、你什么时候娶亲啊?”
“我现在不考虑这个事。”
“唉。路府没出事之前,父亲、母亲本想和萧府结亲的。”路轻舟叹了口气,观察沈望的反应,“要是萧世子在彭城就好了。”
沈望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
路轻舟有些沉不住气,小声说:“路家遭逢大难,姐姐到了适婚年龄,萧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难道姐姐就这么干等下去?”
沈望莫名想起当初萧然和他打架,宁笙拉偏架的行为,她虽说不喜欢萧然,但是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颇深,萧然对她也是痴心一片,现在路家遭难,萧然若是雪中送炭,她很可能就此接受了萧然。
沈望又想起他和她模糊又荒唐的一夜,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还能嫁给谁呢?
当初他厌弃路雪意下药爬床的行为,不愿意妥协负责,想让她自食恶果,现在想来,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一些。
可是想到当初的事,沈望还是一肚子气,凭什么女子贞洁重要,男子就不重要了?
没有人会愿意被迫发生关系,无论男女,这种强迫发生的事都让人接受不了。
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路雪意竟然再也没有提过,似乎忘了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就这么不看重自己的身子吗?
沈望越想越烦躁,坐起身,冷着一张脸,说:“你姐让我给你找师父。“
“师父?”路轻舟一下跳起来。
“沈望哥,找什么师父?”
“教你武功的师父。”
路轻舟很激动,赶忙拱手作揖,鞠了个深深的躬:“有劳沈望哥。”
“嗯。”沈望应了一声,起身出了门。
路轻舟见沈望没拿拐杖,刚想递过去,见沈望已经能走了。
“咦,沈望哥的腿已经好了啊。”
一百、男配的小娇妻(18)
沈望的腿能走路了,他当天下午就告辞离开。
没有人挽留。
沈望说要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宁笙,宁笙被盯得毛骨悚然,问:“你们看我做什么,沈公子伤好了就回去吧。”
沈望说:“这段日子给各位添麻烦了,待我回去把事情办妥,再正式登门道谢。
路夫人:“沈公子有心了。张管家,送送沈公子。”
路轻舟说:“张伯,我来吧,这里离彭城有段距离,我赶驴车送沈望哥。”
路轻舟送沈望出了门,宁笙一脸平静,没说什么话。
沈望回头看了一眼,没从她眼中看出任何不舍的情绪,他毫不犹豫离开了这个地方。
宁笙听到他会登门道谢,心想着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还是能找机会接近的,这比原剧情中路雪意和沈望相逢不问的情景好太多了。
再说了,沈望都答应给路轻舟找师傅了,有了这层关系,他们怎么都能联系上,没什么好挽留的。
沈望不知道宁笙的心思,他只觉得她一点都不在意他,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气闷。
“沈望哥,我之前听到姐姐和母亲说的话了。”
路轻舟心想着姐姐既然喜欢沈望,那么他就帮姐姐打探一下沈望的想法,毕竟姐姐都是他救命恩人了,单说这一点,沈望就应该报答姐姐,并对姐姐好。
“什么话?”沈望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母亲希望姐姐嫁给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嗯。”沈望只是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路轻舟又说:“我也希望将来的姐夫是真心喜欢我姐,能对姐姐好的。唉,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沈望哥,你在听吗?”
“嗯。”
“我姐姐这么好一个人,我觉得世上没有几个能配得上她的。”
“嗯。”
“沈望哥,你怎么只说‘嗯’啊,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令姐的事,我不便多言。”
路轻舟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试探,他觉得沈望正如母亲说的,对姐姐无心。
过了两天,一个手持长剑的青衫男子和一个衣着质朴的少年出现在宁笙他们居住的宅子外。
小桃去溪边洗了衣服回来,认出了其中一人:“张贤!”
“小桃!”这个衣着质朴的少年看到小桃,神情一下激动起来,“你们真的在这里?我爹、我爹是不是……”
张贤今年十七岁,五官端正,性格忠正,他被西侯府五公子买了回去,安排在屋中做个听差的小厮。
五公子如传闻中暴戾,一有不顺意就对下面的人拳打脚踢。他喜欢亲自动手,仿佛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郁气。
张贤在他手下当差,免不了受波及,成为他的出气筒。
这么一段时间,张贤挨过不少打,他唯一庆幸地是自己的样貌在五公子的院中属于不突出的,避免了被五公子玩弄的命运。
前两天,五公子带着他们几个小厮去一个山庄玩耍,五公子和人打赌输了,把他卖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是洪都国的七皇子,在姚国当质子。
张贤不明白这个七皇子为什么要买他,直到七皇子把他交给一个江湖剑客,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他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跟着这位叫郑涵的剑客一起来到潜山,郑涵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在这里。
现在看到小桃,张贤这才完全相信,自己真的脱离了魔窟,获得了自由。
“这位是?”小桃问那个青衫男子。
张贤介绍道:“这位郑先生,是来教少爷武功的。”
小桃高兴道:“你们快进来吧,少爷和张伯在后面种地,小姐去山上找草药去了,夫人在屋中。”
小桃把人迎进宅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给路夫人禀报来人,路夫人出来接待,小桃赶忙去地里通知路轻舟和张怀恩。
等宁笙背着一背篓药草野味回来的时候,张怀恩和张贤已经抱头痛哭了一场,路轻舟也激动地叫了好多声师父了。
宁笙没想到沈望这么耿直,直接把郑涵叫来给路轻舟当师父,她原本设想的是他随便找个武师应付,看来自己小人之心了。
宁笙之前向沈望打听过关于西侯府五公子的事,提了一下张贤,没想到沈望回去竟然把张贤救了出来。
想到沈望极有可能是自己心中念想的那个人,宁笙瞬间就把之前的成见抛下了。
自己看上的人,当然是极好的。
郑涵看到宁笙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那天在巷子里逼得他割掉半截衣袖的事让他对宁笙有点心理阴影。
不过那天他蒙了面,她应该没有认出他来。
郑涵完全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掉马了,不仅宁笙一眼就认出了他,连路轻舟也认出了他。
毕竟是救过自己的英雄,路轻舟对那个大侠的印象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当时大侠手中的佩剑和现在郑涵手上的佩剑一样,路轻舟十分肯定郑涵就是当初救他们的人。
不过路轻舟见郑涵把自己当作两人第一次见面,不愿说起巷子中救人的事,路轻舟就非常识趣地没有提。
路轻舟很高兴,蒙面大侠真的变成了自己的师父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幸运过,开心得冒泡。
宁笙也很高兴,有这么高质量的师父,她不怕路轻舟学不到东西。
宁笙拿出今天打到的两只山鸡,说:“为了庆祝郑师父收徒,庆祝张贤回归,我们今天多做几个好菜。”
郑涵就这么在潜山宅子住了下来,每天恪尽职守地拉着路轻舟练基本功。
张贤像当初在路府的时候一样,帮着张管家打理宅子内外的事,不过现在这个宅子人员简单事情少,他最多帮着张管家一起种种地,因为地不多,也不用每天照看,所以他们这几人空闲的时候非常多。
一空闲下来,张贤、小桃,包括张管家和宁笙就围观路轻舟练武,路夫人有时候也会出来看一眼,不过她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刺绣。
都是些基本功的训练,大家都能看,甚至他们跟着路轻舟练,郑涵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甚在意。
宁笙非常积极,她比郑涵还像个师父,一有时间就招呼着小桃和张贤跟着练练。
宁笙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身体是做事的本钱,强生健体,快乐自己。”
多多少少,郑涵觉得这个路小姐有点“活泼”,想到自己那个冷沉沉的兄弟,郑涵觉得两人挺配。
一百零一、男配的小娇妻(19)
常重仁常太尉先是家中失火,紧接着遇刺中毒,在病床上昏睡了半个多月,最终没能救回来。
常太尉一死,朝廷的局势更加复杂起来,一大批忙着争权夺利的官员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少有几个头脑清醒的却不能改变大局。
常太尉出事的消息一经传出,北漠的骈族蠢蠢欲动,不断试探姚国边境。
大规模战事还没有兴起,小范围冲突一直不断。
萧然适应了军中生活,在这些小冲突之中慢慢积累了经验。
他因为路雪意的拒绝悲愤出走,满腔少年意气在风沙血雨的磨练下渐渐变成坚韧的武器,他有意在战场上挥洒热血,以此来忘却自己心中难以平复的怒意,忘记那个给他心脏扎刀的姑娘。
没有人给他提起路家的事,更没有人会给他说路雪意的情况,他跑到北漠就是为了忘记她,忘记烦恼。
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萧然偶然梦回,在梦中见到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姑娘,萧然看到她站在桃花林中对他笑,他的心就融化成春风,不愿意醒来。
梦总会醒的,醒了之后是加倍的懊恼和心痛。
他心里念着的姑娘不喜欢他啊。
在萧然刻意忘记过去的时候,彭城这边,将军府的沈霏烟时常想起曾经。
她想念萧然,以前还能找借口见到他,现在人也见不到了。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萧然才会回来,那时候他是否已经放下路雪意了呢?
消失了半个多月的沈望回到将军府,沈霏烟见到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关心他去做了什么。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姐弟,即便从小一起长大,但沈望把自己定位成沈霏烟的护卫,沈霏烟也不是一个热络的人,两人就这么平淡地相处下去,算不上亲近。
沈霏烟念着萧然,可是萧然喜欢路雪意,路雪意喜欢沈望,沈霏烟想着要不撮合一下沈望和路雪意。
如果这两人在一起了,以后萧然回来,他再有什么念想也会断了吧。
沈霏烟找到沈望,说:“我派人去清水居的宅子看过,路雪意他们留了封信走了,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
沈望看了她一眼:“他们既然留了信,应该是找好了去处。”
“沈望,你和路雪意毕竟……不一般,你就不关心她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吗?”
沈望反问:“难道你关心她?”
“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沈霏烟觉得沈望真的是个冷冰冰的人,也不知道路雪意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的。
萧然这样温暖如火的多好啊,路雪意真的没眼光。也幸好路雪意不喜欢萧然,否则她就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沈望,帮我找到他们,我要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沈望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沈望默默擦拭着自己的佩剑,沈霏烟没什么话说了,抬步出门,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转头问:“你真的不会对路雪意负责吗?”
沈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锐利地看向沈霏烟,冷笑道:“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沈霏烟不惧怕他的眼神,她自己也同样冰冷:“娶她。”
沈望埋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似乎把沈霏烟的话置若罔闻。
沈霏烟没再停留,出了沈望的院子。
沈望的动作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专注了,他的心思飘到了沈霏烟说的那两个字上——娶她。
呵,他要真娶了她,沈霏烟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追萧然了吧。
再说了,路雪意当初敢向他下药做那些事不就是为了他能负责娶了她吗,他凭什么要让她们的计谋得逞。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沈望第二天还是带了一堆好东西,独自骑马出了城。
潜山宅院的大门开着,沈望提着东西兀自走了进去。
路轻舟和张贤正在“嘿嘿哈哈”地练功,郑涵坐在一旁喝茶,宁笙在教小桃算数。
路轻舟最先看到沈望,叫了一声:“沈望哥,你来了。”
院子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沈望。
郑涵看到沈望手中的东西,“哟,带了什么来?”
宁笙和小桃起身迎接,沈望直接把东西递给宁笙,说:“谢礼。”
宁笙双手接过,问:“是什么啊?”
“五香斋的点心,外面还有一些布匹、蔬菜粮食的种子。”
宁笙回头对路轻舟说:“轻舟,你和张贤出去拿一下。”
“好的。师父,我去去就回。”
郑涵挥了挥手,路轻舟和张贤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宁笙让小桃把东西拿回去,装点出来大家一起吃。
沈望则坐在郑涵另一侧,问:“徒弟好带吗?”
“好不好带你看不出来吗?”
“没有底子,但天赋不错。”沈望评价道。
“最终能练成什么样还是要看他个人努力不努力,光有天赋有什么用。”
宁笙拿了个干净的茶杯过来给沈望倒茶。
“沈公子喝茶。”
沈望拿出一包银子,说:“医药费。“
宁笙拿起沉甸甸的一包银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小块,把其余的退给沈望说:“这个就够了。”
沈望没想到他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被退回来。
宁笙义正言辞地说:“我们虽然落魄了,但不至于见钱眼开,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已经破费了,我没理由再收你这么多钱。”
郑涵在一旁看热闹,沈望说:“就当他的食宿费。”
“郑师父收轻舟为徒,我们都没好好报答郑师父呢,怎么能收这些。”
“叫你拿着就拿着,你们现在银子很多吗?”
宁笙觉得手中的钱袋烫手,脸颊嘟嘟地不说话,她以为沈望这是想撇清关系,让他们以后没脸再去缠他。
沈望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冲,见宁笙为难地始终不接,他冷着脸从宁笙手中拿回钱袋,说:“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宁笙松了一口气,“我去做几个菜,等会儿在这里吃饭吧。”
沈望见宁笙飞快地离开,看了看手上的钱袋,一把扔给在旁边快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郑涵,说:“你收着。”
郑涵收起钱袋,说:“何必呢,关心的话直接说不是更好,非要这样拐弯抹角。”
“他们救了我,难道我的命不值这点钱?”沈望才不承认自己是想帮他们。
“行,你就嘴硬吧,至于路小姐怎么想的,我想你也不会在意。”
一百零二、男配的小娇妻(20)
沈望吃过饭回将军府,沈霏烟似笑非笑看着他。
“人找到了?”
“是。”沈望没有隐瞒。
“挺快啊。”沈霏烟意有所指,不过她没有点破,只是说:“明日带我去。”
“好。”
当沈霏烟和沈望一起出现在潜山宅子的时候,宁笙明显愣了一下。
“霏烟姐。”
“路雪意,我看到你留的信了,沈望说你在这里,我来看看。你们过得还好吗?”
“我们过的很好。抱歉,霏烟姐,你帮了我们,我们却不告而别。”
“是我没有关照好你们。”
宁笙看了一眼站在沈霏烟身后的沈望,不太明白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沈霏烟说:“听说这是你丫鬟购置的宅子?”
宁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宁笙没有给沈望说过这事,他们能知道只能说明他们提前调查过了。
“在路府出事之前,你解了小桃奴籍,以她的名义购置了这一处幽静的宅子,路雪意,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沈霏烟很好奇。
宁笙抿了抿唇,笑道:“不愧是霏烟姐,什么都瞒不过你。原因很简单啊,萧然向路家求亲,我不愿意嫁,准备逃婚用。”
沈霏烟和沈望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沈望看着宁笙秀美可爱的脸,感受到她眼睛里的戏谑,沉默下来。
她可真不把婚姻大事当回事。
沈霏烟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扫,问:“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宁笙听不懂。
“当初你若答应萧然……”
宁笙来了点火气,她觉得沈霏烟是来找茬的,不过她依然笑着,但是笑容中没有温度,说:“若是沈望向你求亲,你会答应吗?”
沈霏烟惊讶了一下,难道路雪意以为沈望喜欢她?
沈望更是冷下脸,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向宁笙。
宁笙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哎呀,我就随口一说,打个比方。霏烟姐,萧然是好儿郎,他家世好、性格好、对我也好,如果重来一次,说不定我真会答应他。”
宁笙知道沈霏烟喜欢萧然,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扳回一点对话的主动权。
沈霏烟和沈望的心都不约而同提了起来。
宁笙不想太刺激女主,又说:“不过事已至此,我和他早就不可能了,他能不恨我就不错了,哪儿有什么如果。”
沈霏烟被宁笙的话搅乱了心绪,她说:“萧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还会回来的。”
宁笙想到了原剧情中萧然凯旋回城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我想那时候萧然一定是个威武霸气的将军了吧。”
沈望觉得宁笙这个笑很刺眼,她这个笑可比刚才的笑真心多了,她似乎已经在想象萧然变成将军之后的风光模样了。
呵,难不成她真的后悔自己没有答应萧然?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然回来之后,他若还想求娶你,你会如何?”沈霏烟问了一个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宁笙想了想,觉得萧然很有可能这么做,原剧情中,哪怕最后沈霏烟和萧然在一起了,路雪意依旧是他心中无人可以替代的白月光。
“这是个好问题……”宁笙喃喃道。
她不是路雪意,不可能和萧然在一起,若是换作路雪意本人,想必她也不会答应。
沈霏烟转头对沈望说:“沈望,我想和路雪意单独说会儿话。”
沈望余光扫了一眼发呆沉思的宁笙,一身冷冽地出了堂屋。
宁笙则是回过神,看到沈望听话地走了出去,心情不太美妙地说:“他可真听你的话。”
沈霏烟嘴角勾了勾,问:“路雪意,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你还喜欢沈望吗?”
宁笙猜不透沈霏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万一有陷阱呢?
所以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含笑看着沈霏烟,沉默不语。
沈霏烟感叹:“你当真和以前不同了,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想不想和沈望喜结良缘?”
宁笙有些惊讶,这个沈霏烟是来说亲的?
宁笙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沈霏烟想要撮合她和沈望,原因在于想让萧然死心。
如果她和沈望成了亲,以后萧然回来了,他也不能再对她做什么了,哪怕是简单的关心,他都必定要顾忌到路雪意嫁人的事。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斩断萧然念想的好办法,只是要她和沈望成亲,这现实吗?
路雪意爬床献身都没能让沈望低头,还徒增了满buff的嫌弃,她救了他一命也才只能勉强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成亲,做梦还差不多。
宁笙唉唉叹了口气,如果沈望真是那个人,她也不是不能和他成亲。
沈霏烟感受到宁笙低落的情绪,说:“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
宁笙抬眸,明知故问:“霏烟姐,你很希望我和沈望成事?”
沈霏烟冰山御姐的脸只是稍微凝了一下,随后,她十分坦荡地说:“这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哦?”
“我喜欢萧然,如果你对萧然无意,那么就不要再让萧然心存幻想,反正你喜欢沈望,我撮合你和沈望算是皆大欢喜。”
“那可未必,你就不问问沈望怎么想的,你觉得他会欢喜?”
“我听说沈望昨日带了很多东西过来,他向来冷漠的一个人会提前准备这么多,你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
宁笙脸一热,觉得和沈望成亲是个留在他身边的好办法,问:“你要怎么帮我?”
沈霏烟知道宁笙这是同意了,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说:“沈望欠我两个承诺,我用一个换他和你在一起。”
“什么承诺?”宁笙警觉了神经。
“告诉你无妨。当初他家遭逢大难,他死里逃生被我父亲救下,并收为义子。他家的宅子被仇人一把火烧了,沈望想把宅子留下,是我暗中帮他买下宅子,让他有个念想。因为这件事,他欠我两个承诺,我随时可以向他兑换诺言。”
宁笙神情有些凝重,说:“如果有一天你想要他的命,你会用这个所谓的承诺要求他去做吗?”
沈霏烟怔了怔,有些不悦宁笙把她想得这么歹毒,“我要他命做什么?沈望早晚要成亲,他目前也没对哪个姑娘上心,既然你对他有意,我成全你们还不好?”
宁笙想到将来的动荡和自己的任务,轻叹一声:“好吧,我没意见了。”
一百零三、男配的小娇妻(21)
出了堂屋的沈望身上散发着冷气,他心里还在回想宁笙想起萧然时候的模样,尤其是那句“如果重来一次,说不定我真会答应他”。
沈望像个制冷器站在院子中间,郑涵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这么严肃?”
“无事。”
“你确定你板着一张脸像无事的样子?”
沈望没有说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不高兴。
“沈霏烟来做什么?”
“不知。”
“你带来的你会不知道?”
“你认为她想做什么会告诉我?”
郑涵点头,“也是,你们两个都是冰柱子,不像是会正常交流的样子。”
沈望扫了郑涵一眼,捏了捏拳头,想要发泄什么样子:“很久没练手了吧。”
“怎么,你要和我切磋?”
“来。”沈望伸出手。
郑涵招呼了一下远处的路轻舟,“徒弟,看好了。”
路轻舟收回自己的拳头,看向郑涵和沈望,只见两人施展拳脚火速地打了起来。
“哇,好厉害啊。”张贤走到路轻舟旁边赞叹道。
“是啊,没想到沈望哥功夫也这么好。”
张贤比划了一下说:“沈公子不愧是将军府的少爷,嘿哈!”
宁笙和沈霏烟谈好后从屋中出来,看到飞檐走壁从院子打到房子外面去的两人,问路轻舟道:“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路轻舟说:“师父在给我们展示武功呢。”
宁笙跟着路轻舟他们一起追了出去,宁笙知道他们是在切磋武功,但还是怕他们打到庄稼地那边去了。
沈霏烟待在院子里没有动,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于沈望他们的动静,她并不关心。
沈望和郑涵酣畅淋漓打了一场,收好拳脚之后,瞥见在不远处围观的宁笙,他滞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路小姐,看了这么久,你觉得我和沈望谁更厉害?”
沈望回头:“还要再打一场吗?”
宁笙莫名觉得现在的沈望有些幼稚,她笑道:“你们都厉害,各有千秋。”
“哦,路小姐说说怎么个各有千秋法?”
宁笙装傻道:“打了这么久,你们谁也没伤到谁,谁也没赢谁,不就是各有千秋吗?”
郑涵笑了笑,还以为她看懂了呢。
沈望和沈霏烟没有留下吃饭就骑马离开,回去之后,沈霏烟对沈望说:“还记得当初你欠我的两个承诺吗?”
“记得。”
“现在我要用一个。”沈霏烟说:“我希望你迎娶路雪意。”
沈望冷冷盯着她,眸子黑沉沉的,心中腾起一股怒气,还有一丝隐秘的轻松。
“她知道这件事?”
“她喜欢你。”
沈望沉默了良久,吐了几个字:“我知道了。”
沈霏烟见沈望虽有不满还是勉强答应,心里算是落下半个石头,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地道,安慰道:“路雪意这人秉性不坏,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你可以试着去接受她。”
“不劳你费心。”沈望一脸不爽地走开了。
不管怎么说,他又被她们算计了一次,不过这一次,沈望并没有太多难受,竟然有一种找到台阶下的感觉。
至于成亲……沈望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启。
沈望答应了沈霏烟的要求,可是具体要怎么做,沈望犯难了。
他把自己关在屋中找了许多相关的书籍来看,内心十分纠结。
他是被算计的,他不想把婚礼搞得隆重,免得让她以为自己多在意她。
可是成亲是大事,一生一次,他如果潦草地娶了她,她必定会觉得遗憾吧。
沈望十分为难,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张又一张得纳礼单子,太多了怕他们得意,太少了会觉得有些亏欠。
最终,沈望勉强说服自己拿出了一个低调简单但流程齐全财物堪堪及格的章程出来。
他不想兴师动众,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将军,由沈将军出面向路夫人那边提了亲。
路夫人见到沈将军很是惊讶,这么不声不响的,沈望竟然会让人来提亲。
路夫人见宁笙毫无意外的脸,暗想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
路夫人不同意宁笙和沈望接近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觉得沈望对自己的女儿不上心,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把心拴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可是现在沈望竟让沈将军出面提亲,表明自己的求娶之心,路夫人有些迷糊了。
宁笙了解路夫人的心思,她私下悄悄告诉路夫人说:“娘,沈望他是个内敛的性子,外冷内热,你看他给轻舟找师父,救回张贤就知道了。”
路夫人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女儿心里只有沈望,若是不嫁给沈望,她定然也不会嫁给别人,现在沈望有了结好的意思,她也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吧。
因为宁笙还在服丧期,两家只是定下了亲事,并没有着急举办婚礼。
交换了庚帖,下了聘礼,定下了婚期,两人的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订亲的环节全都走完,宁笙他们再也没见沈望来过。
宁笙知道,她这次赶鸭子上架又把人惹恼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嘛,他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宁笙拿他实在是没辙。
虽说未婚男女要避嫌,但是沈望和宁笙没有定亲的时候还有点走动,订了亲之后,沈望一点走动都没有,完全没来看过宁笙,也一点没有关心过她这个未婚妻,路夫人又起了疑心,心事重重地很为女儿的亲事担心。
宁笙借着进城买东西机会去将军府找沈望,沈望不得不出来见她。
“什么事?”沈望的语气不冷不热。
“沈望,你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去潜山看看我、我娘。”
“路夫人有什么事?”
宁笙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不情愿和我定亲,但是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你有什么怨气等我们成亲之后再发吧。我娘身体不好,她很担心我们,你若是能到潜山走动走动,她也能稍微安心。”
“呵,路小姐,你可真会得寸进尺。”
宁笙低头不语。
“你回去吧,别再来找我。”沈望见她这副愧疚的模样有些烦躁。
宁笙心里堵得慌,“哦”了一声,又弯腰鞠了一躬:“真的对不起。”
宁笙默默离开,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又惹他厌烦了,那点点依靠救命之恩积攒起来的温情也许被她和沈霏烟这一通算计消耗完了吧。
“唉。”宁笙叹着气离开。
沈望则站在原地看着她沮丧的背影发呆。
唉,不能心软。沈望告诫自己。否则她以后会变本加厉向他提出更多要求。
一百零四、男配的小娇妻(22)
宁笙离开将军府,到彩绣阁兑换了新的针线锦缎,又到各处采购了一些生活所需的东西。
这次是她一个人出来的,身边没有旁人,所以在遇到一身酒气的常安时,宁笙也不带怕的。
常太尉去世了,朝廷乱了套,太尉府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常安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再意气风发,他沉迷酒色逃避现实,整个人乱糟糟的。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尉死了,但他的势力还存在,他的余威还在。
常安作为常太尉的嫡子,在他的家底败完之前,他依然有许多溜须拍马的追随者和护卫。
常安拦住宁笙的去路:“路小姐,好久不见啊,你躲哪儿去了,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宁笙提着东西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见常安身后跟了两个护卫一个狗腿,暗骂了一句阴魂不散,随后展颜一笑,提着东西快步跑开。
常安先是被宁笙的笑一迷,再就反应过来,“妈的,还敢跑,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给我追。”
大街上再次出现追逐戏码,宁笙左拐右拐,把人带到偏僻巷子,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相对干净平整的地方。
宁笙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脖子,阴森森看着追过来的人。
常安的护卫见到宁笙这副模样有些惊奇,难不成她还想和他们动手?
那两个护卫没有停留,他们知道常安有多想抓住她,所以只是顿了一下就抓过去。
宁笙飞起就是一脚,她心中集结了很多郁气,一直都找不到地方发泄,这两个护卫可以说是撞到枪口上来了。
“妈的,这娘们会功夫!”一个护卫惊呼道。
“那就别留手,务必把人给抓住。”
“抓你爷爷个腿儿。”宁笙骂了一句,毫不客气把人收拾了一顿。
等把两人打趴在地,宁笙才发现自己因为身体基础太差有几拳没有躲过,现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常安和他的小厮赶到了,看到巷子中的景象大吃一惊。
“来得正好。”宁笙脚尖轻点,几个闪身把人踢进巷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常安的酒意全都被打散了,他有种自己会被这个女人打死在这里的感觉。
宁笙痛痛快快出了气,但是自己费力气打人把自己的拳头都打红了,也有些疼。
“你这没用的酒囊饭袋,只会耀武扬威、欺男霸女,姑奶奶我前两次不跟你计较不是怕你,是不屑脏自己的拳头,你如此不识相,正好给你长点教训。再敢纠缠耍横,下一次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我第一件事就是斩断你的命根子,看你怎么横!”
常安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现在看到宁笙依旧秀美的脸,他完全起不了半点绮念,只觉得这个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宁笙长舒一口气,潇洒地提着自己买的东西离开巷子。
这一顿发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身上也多了一些伤,宁笙叹了口气,去药铺买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回去。
沈望是第二天才听说常安纠缠宁笙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一切快马加鞭赶去潜山。
“沈望哥来了?”
“你姐呢?”
“她身体不舒服,在屋中休息呢,欸,沈望哥,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她。”沈望按捺不住焦急,她身体怎么了,难道常安对她做了什么?
路轻舟觉得沈望冒然去宁笙的闺房有些不妥,但是看他担心的模样,又想到两人是未婚夫妻,觉得他去看看也没什么,毕竟他可是头一次见到沈望对姐姐这么紧张。
宁笙并没有被常安怎么样,她不过是生理周期来了,身体疲乏懒得动而已,加上昨天运动了一下,身体酸痛,她才赖在屋中不想出去。
门被人一下推开,宁笙以为是小桃进来了,她趴在床上撒娇地说:“我不舒服,不想吃东西,你们吃吧。”
沈望心脏抽痛了一下,他慢下脚步,有些忐忑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谁?”宁笙一惊,从床上坐起来,“沈望?”
沈望闻到淡淡血腥味,还有一些药草的味道,他心被揪紧,眉头锁在一起,开始后悔昨天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更后悔当时没有送她回来。
“你来做什么?”宁笙觉得自己这个问法不太友善,换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
宁笙想了想自己身上挨的那几拳,再对比常安他们挨的那些拳头,回道:“还好,不算什么。”
沈望一个箭步走过,深邃的眼睛暗潮汹涌,他抓住宁笙的肩膀,问:“他伤你哪儿了?”
“哎哟,你轻点。”
沈望正好抓住宁笙有淤青的地方。
沈望的手一下松开,下一秒,他撕开宁笙的衣服,看到她肩膀的淤青,他的气压一度低到极点。
宁笙震惊得合不拢嘴,沈望撕她衣服,他在耍流氓?
“他还伤你哪儿了?”
“谁?常安?”宁笙觉得沈望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解释道:“他们没怎么伤到我。”
“这叫没怎么伤到你?你身上的血腥味哪儿来的?”沈望的目光像要吃人。
宁笙意识到沈望是在关心自己,心里笑他是个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人,不过对于沈望的问题,她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哪儿有什么血腥味,你别胡说。”
“我明明闻到了。”
“你是狗鼻子吗?那是、那是女孩子每个月那么几天会有的状况。”
“什么?”沈望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笙无辜地看着他,抿着嘴唇憋着笑。
沈望意识到宁笙说的是什么,立马弹开,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闹出这样的乌龙。
不过她身上确实有淤青,看她现在的神情不像是被常安欺负了的样子。
沈望转头看到宁笙香肩半露的样子,他红着脸口气不善地说:“把衣服拉上。”
宁笙扁了扁嘴,嘀咕道:“又不是我拉开的。”
不过她还是乖乖把衣服整理好,问:“你是来关心我的?”
“没有。”沈望转身要走。
宁笙在身后喊:“你就不问问我昨天遇到了什么?”
一百零五、男配的小娇妻(23)
沈望停住脚步,回过头,走上前,问:“你遇到了什么?”
“我遇到了常安和他的手下,你不知道,他纠缠我好多次了,我不从,他就想把我抓回去。”宁笙一脸委屈地说。
沈望暗暗捏紧拳头,他之前就撞见过两次,原以为太尉府出事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这混账东西还死性不改。
现在沈望恢复了一点理智,他问:“你是怎么逃脱的?”
宁笙眨了眨眼睛,说:“被好心人救了,沈望,我运气好,每次都能遇到路见不平的人。”
沈望心想,谁会把这种事当成运气好,可是也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一次他不在,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她肯定会羊入虎口。
沈望不知道,他想象中的“羊”和“虎”实际上调换了对象。
“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沈望又问。
“被他们打的。”宁笙轻飘飘地说:“我总不能躲在一边不管吧,所以我上去打了他们,不小心挨了几拳,不过昨天买了膏药来擦,过两天就消了。”
沈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该骂她莽撞。
“除了肩膀还有哪儿伤到了?”
宁笙来了精神,她坐直身体,背过身,反手指着自己的后背,说:“背上也挨了一拳,这是最疼的。”
沈望抬起手,看到她纤弱的背影,默了默,放下手。
“这种事情不能逞能,能跑就第一时间跑开。”
宁笙转过身,埋怨道:“你说的好听,四五个人呢,怎么跑?”
宁笙看出了沈望软化的态度,不介意示弱博取同情。
“以后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来找我。”沈望妥协似的说道。
宁笙低着头不说话。
“听到没有?为什么不应?”
“我去哪儿找你啊?你不是不让我找你吗?”宁笙还在记恨他昨天说的不让她找他的事,现在她见沈望关心她了,有点恃宠而骄意味。
沈望也听出了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打自己的脸有点脸痛,不过他也不能真的为了一口气不管她的死活。
“我会给你找个贴身护卫保护你安全。”
“不要。”宁笙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她站在沈望面前,两人只有半臂的距离。
宁笙任性地说:“贴身护卫是不是我去哪儿他都得跟着?我上厕所他跟着,我洗澡他也跟着。”
沈望看到她莹白的脚丫,脸面发烫:“回去,像什么样子。”
宁笙缩了缩脚趾,坐到床边,说:“沈望,帮我把帕子和袜子递过来一下,谢谢。”
沈望有点头大,她果然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不过沈望还是憋着一口气把东西递给她,他背过身不看她。
“我会派个女护卫跟着你。”
沈望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路轻舟碰到沈望,喊道:“沈望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屋中的宁笙听到,笑得前俯后仰。
宁笙穿好鞋袜,整理好衣服出来寻找。
“轻舟,沈望呢?”
“沈望哥走了,他走得很着急,应该有什么事吧。”
郑涵慢悠悠走了过来:“他能有什么事,我看是落荒而逃。路小姐,沈望找你说什么?”
宁笙笑道:“他来看我这个未婚妻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郑涵哈哈大笑,路轻舟则有种替自己姐姐的口无遮拦脸红的意思。
沈望第二天就派了个身材高挑面色清冷的女护卫过来,宁笙虽然不想被人监视行动,但是对于沈望的关照,她还是很受用的。
“你叫什么名字?”宁笙问。
“我叫十五,从今天起是路小姐的贴身护卫。”
“十五?是编号吗?”
“是。”
“除了编号,你就没有其它名字吗?”
十五顿了一下,说:“没有。”
宁笙没有继续追问,看样子沈望在这时候已经有自己的势力和组织了。
这也能说得通,天下大乱,沈将军身死,他要是没点本事怎么可能脱颖而出独挑大梁对抗叛军。
不过沈望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当皇帝吗?
既然沈望能把自己的暗卫派出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可以接受她了呢?
光是接受可不行,她还需要在他心里留下分量,达到他能采纳她意见的信任程度。否则以后世道乱了,他在前面跑,她在后面又追又喊还追不上,那得多累啊。
沈望想的没有错,宁笙对他就是得寸进尺。
“十五,你教我一些防身的本事吧。”宁笙为了以后活动方便,还是找个老师跟着学一回武功吧。
“好。”
十五是个话不多执行力强的姑娘,宁笙很喜欢她。
沈望给宁笙派了贴身护卫过来,路夫人心中的疑虑消除了一些,甚至有些认可宁笙之前说他是外冷内热的人。
只要沈望是真的关心自己女儿的,路夫人对这桩婚事还是可以满意的。
沈望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一下获得了丈母娘的认可,这比宁笙说的让他时不时去潜山看望有效果得多。
沈望回去之后查了一下常安的事,发现常安那天和他的侍从都被揍得很惨,传出来的话说是路雪意打的,沈望虽有疑惑,但是亲眼见过宁笙,他还是愿意相信宁笙的话。
因为宁笙亲口承认了自己动手打人,不然身上也不会受伤。再说能把常安和他侍从打成猪头的,沈望不觉得宁笙有这个本事,如果有这个能耐,就不会受伤了。
总之,沈望依然觉得宁笙是个虽然成熟独立不少,但依然娇气有些小任性的姑娘。
听说宁笙要十五教她武功,沈望彻底打消了疑虑,她应该是受了那天的刺激,想要学点防身的真本事吧。
那天之后,沈望已经不怎么来潜山,不过山不过来她就过去,宁笙看出了沈望的嘴硬心软后经常找借口去将军府找沈望。
美其名曰“办事路过”,实则是培养感情。
沈望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宁笙已经把他看穿了,才不会把他的故作正经放在眼里。
跟在宁笙身后的十五好多次都看出了沈望的隐忍,却没见他真的把人轰走,不由得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