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冲出地狱(下)
第二十六章 冲出地狱(下)
七时五十五分,行动开始前五分钟,某审讯室中。
杰弗逊刚刚从天一口中听到的话,透露了许多信息。当然,身居典狱长的高位,他自然不会轻信对方的话。不过从这番话里,杰弗逊听到了左道的名字,虽然对方貌似只是拿他举个例子,并没有明确表明与左道是同伙,但这已是杰弗逊唯一能想到的线索了。
天一在谈话中并没有说出想要救出的“三名囚犯”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说会用何种方式切断地狱岛的能源供给,更没有提具体的行动时间。他看似很嚣张地把越狱计划全都说了一遍,其实只是在讲一个尚未发生故事而已,可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却是只字未提。
杰弗逊也只好把左道叫来,试试严刑逼供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来了。
“我们的拷问官临时提出了休假,而替补他的人,暂时还未到位,所以……”杰弗逊一开口就说出了让左道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我只能亲自接手他的工作,对你施以酷刑。”
“典狱长……这……突然间这是……”左道满头大汗,心想着:不会吧?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越狱计划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当然,我个人并不喜好折磨犯人。”杰弗逊道:“把你知道的,有关越狱的事情,都说出来,可以节约你我的时间。”
…………
同时,在另一间审讯室中。
血枭手上的电击轮已经被除下,不过他被净合金的金属条固定在了一个手术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度与高级别关押区相等的哈迪斯神雾。
屠夫将测量仪器逐一连在血枭的身上,心率、血压、脑波成像等等,所有的实验数据都将被记录下来,作为evolution宝贵的研究资料。
“让他们腾出一间屋子,改造成现在这样,可花了不少功夫。”屠夫朝审讯室的一角走去:“潮汐监狱可是寸土寸金啊,去贵族家的后院圈一块地皮放羊都比在这儿征用一个实验室要容易。”
血枭回道:“为你这种水准的科学家提供资源,无疑是一种浪费。”
“呵呵……希望你可以在实验过程中保持这种态度。”屠夫笑道,他的脸看似是浓眉大眼,其实是缝上去的,要使表情变化还挺费劲,不过此刻他还是尽量地露出邪恶的笑容:“我们从哪儿开始呢?果然是应该先试试对痛疼的反应吗,呵呵呵……”
“如果你无法抑制自己,非得发出像儿童片中反派角色一样的浪笑,我建议你还是先破坏我的听力。”血枭还是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对方。
屠夫的心中逐渐升腾起了怒火:这混蛋,明明已成砧上鱼肉,却连心跳和脉搏都没有变化,呼吸平稳,体温正常,他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吗?
“你开始恼怒了是吗?这可不是实验者应该带有的情绪,你得冷静、客观,才能得到准确的数据,才能让实验精确、顺利地进行。”血枭的语气,像是大学里的教授在指导初出茅庐的研究生。
这时,屠夫已把摆满了手术工具的推车推到了手术台旁;“我看还是先把你的舌头割了,泡在罐子当做我的个人收藏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刚拿起手术刀,下一秒,审讯室中居然毫无征兆地变得一片漆黑。
不止是这间审讯室,整个潮汐监狱中,都失去了光亮,唯有身着装甲制服的狱警们,还可以通过头盔的夜视功能看到周围的状况。
“怎么回事?狱警!发生什么了?!”屠夫高声道,他以为只是实验室里的电源出了状况。
黑暗中,连续响起嘣嘣几声响动,就从屠夫面前的手术台上传来。
一种面对危险来临时的本能反应,让屠夫握着手术刀猛力地就向跟前的手术台扎了下去,他不确定血枭在干什么,也无法准确判断自己下刀后会刺中哪里,他只知道,血枭可能在挣扎着想要逃跑,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血枭刺伤再说,就算刺死了也无妨。
可是,手术刀,却扎在了一块钢板上,这说明,在这一刻,手术台已经空了。
屠夫的脑中翁然一震,他极力地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远离了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他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正和血枭同处一片黑暗之中,先被对方确认位置的人,就失去了先机。
在神雾之中,屠夫还是有信心与血枭一战的,他本身的级别虽然不如对方,但他的身体经过evolution的多次改造,即便在无能力状态下也比一般人要强许多。
“只要确认他的方位,我就可以制伏……不……我可以杀死他!”屠夫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可惜,这自欺欺人的念头,只持续了十秒左右。
“这是次不错的实验。”血枭的声音响起时,竟只在屠夫正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你由惊讶到极度恐惧、再到稍稍冷静下来,这一些列的反应,都说明了……”
这时,屠夫只想攻击对方,但他花了三秒左右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的双臂已经不见了。
血枭的话还在继续:“说明了,你果然也是个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的废物。”
黑暗中,传来了某种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很短的时间内,两声……
“大多数施虐者都曾有被虐的经历,而且往往是童年时留下的阴影所致,我想你也不例外,在你那病态的外表和躯体下,也不过是个需要心理治疗的普通人而已。当然了,普通人还有可能痊愈,至于你……我想你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你在自己口中所谓的‘实验’里寻找着一种快感,一种平衡。”此时的血枭又成了个心理学家:“你的虚伪下作同时玷污了两样东西——‘科学’和‘邪恶’,追求真理的科学家会鄙视你,天生变态的杀人魔会因你而蒙羞。”
血枭的手在一瞬间就摁住了屠夫的头骨,使屠夫动弹不得:“没有电源,审讯室内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门也无法开启,你刚才试图去喊狱警纯粹是无用功。哼……连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这里是你的实验室?我真该为那些死在你手术台上的实验品感到惋惜,可惜,我也只能从别人身上寻得类似惋惜的感觉。”他说话时语速不缓不急,话未说尽,便十分随意地用单手捏碎了屠夫的头。
大脑、血、碎掉的骨片,从血枭的指缝间溢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这感觉其实和揉馅儿也差不多。
血枭甩了甩手,在屠夫的衣服上擦拭掉手上的污迹,转身朝身后封闭的门走去……
…………
时间稍稍倒退一会儿,八点整。
潜艇停在了地狱岛边,水下三百米左右的深度。
舰桥内,术士双眼不离操作台,头也不回地道:“共振扫描完成,岛内监狱的剖面图已传到主屏幕上。”
枪匠接道:“舰首主炮准备,对准人造设施那部分,攻击最底部的能量炉。”
“那种能量源,只要被蹭一下就报废了吧,会不会引起剧烈爆炸?”会计问道。
元帅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歪过头回道:“大爆炸是不可能的,地狱岛用的又不是核反应堆,那是绝对安全的能源,就像是手摇式发电机一样无害。”他在说话间,就发射了潜艇的舰首主炮。
一道亮银色的光柱从潜艇前方射出,穿透海水、岛体、合金钢板,击穿了位于潮汐监狱最底部的巨型能量炉,并一路直进,从岛的另一端贯出。
光束消失后,大量海水从两端的口子奔涌而入,不过潮汐监狱各个区域间的隔离层非常牢固,海水向上渗透的速度十分缓慢,岛内的人要全部淹死至少还得几个小时。
这边一炮打响,监狱里可算是闹开了锅。
杰弗逊和左道两人同时两眼一黑,从这一秒开始,在这间审讯室里,又是一番斗智斗勇。
“从能量的运行方式,我就能知道你并不是个普通的纸级能力者。”杰弗逊的声音响起:“我想你现在随时可以把电击轮从手上取下来,当然,此刻摘不摘掉那东西都一样,电击轮已经成了废铁。但是……”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要是觉得,在神雾中,我们的实力差距就会被拉到同一水准上,那就是在找死。”
左道坐在那儿没动,甚至没敢运起能量去强行破坏电击轮,因为在屋里黑下来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气息,那是杰弗逊的杀意。其实根本不用这位典狱长开口,左道也不会有动手的念头,他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对方误会自己要暴起抵抗,然后被一举击毙。
“典狱长,我想这次审讯是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了。”左道回道:“让我分析一下,从你刚才说的话判断,你应该也很清楚,这可不是灯泡故障,而是整个监狱的能源都已经被破坏了。
在这种形势下,你坐在这儿跟我对峙是浪费时间,而一般的狱警也不可能看得住我。所以,我有个建议,我们离开这儿,各走各的,我不会突然出手偷袭你,你也别跟我死磕。在神雾完全失效以前,你可以试着赶到特殊关押区控制局面,减小损失,做典狱长该做的工作;而我也做个囚犯该做的事情,尽可能在不丢掉性命的情况下越狱逃跑,咱们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但有个问题……我杀了你以后再离开,岂不是更省心吗?”杰弗逊的说话声已在左道的背后。
左道早已是惊得汗流浃背,但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稳:“你确定吗?为了杀一个普通关押区的纸级能力者,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差错,或是花去了太多宝贵的时间……”他腕上的电击轮被其徒手割断,落在桌上:“我们的实力确实不在同一水准,但在神雾的效果完全消失以前,差距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明显。”这最后一句话,已触及了这次短暂谈判的界线。言下之意是,你要真跟我死磕,那我就只能玩儿命了。
“身为弱势方能想出这种软硬兼施的策略,你也算有些胆色了。不管眼下正发生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姑且留你一条性命吧。”杰弗逊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竟是从审讯室外的走廊里传进来的。
左道的脸都吓白了,这货把无电源状态下封死的合金门破坏掉,却未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连明显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两人心里都明白,今天,是杰弗逊的仁慈,才让左道捡回了一条命。不过有一点左道不知道,即便在这种状态下,杰弗逊的脑中也有着清晰的思路和办事准则,他的原则早已深入骨髓。身为典狱长,杰弗逊是不会随意去杀死犯人的,不止是囚犯,任何人都一样。所以在面临天一的攻击时,杰弗逊也只是随手挡下,他的身份是一名监管者,不是暴君或杀手,哪怕在这非常时期,他也把职责放在优先考虑的范畴。
…………
至八时十五分,典狱长杰弗逊、看守长西恩、血枭、都在往特殊关押区赶。
事实上,之前的谈话,天一完全是在用半真半假的信息忽悠杰弗逊,其实逆十字的众人并不会杀进特殊关押区,也不会用岛内的设施向外界实况转播越狱的进度,那样做他们还得带上临时能源去接通监狱中相应的设备,相当麻烦。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为了引诱杰弗逊在第一时间往特殊关押区赶而已。
岛内的行动有血枭一人就可以办妥了,潜艇中的成员们,主要的任务是引导犯人们逃到海面上去。至于转播,也是要的,但不是用监狱内角斗比赛的系统向天都的权贵们转播,逆十字的转播,将面向更多人……
此刻的特殊关押区中,整体情况还算稳定,这里的每一面墙和门,都是用净合金打造的,就算是凶级以上的能力者,能像血枭这样单纯靠能量就搞定净合金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反倒是在普通关押区里,犯人们发现电击轮失效以后,便明白过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时段,监室的门还没打开,但黑暗的关押区中,不断传来抓着铁栅栏猛摇和撞踹牢门的响动。十多分钟后,很多能力者都注意到了自身能力逐渐恢复的情况,于是,陆续有人从监室内破门而出……
狱警已经无力阻止这种局面,因为他们也无法打开由电脑控制的牢门,否则他们要是抓紧时间,趁着神雾的效果还没消失,逐一打开牢门,将这帮犯人逐个摆平,还是有胜算的。
可此刻,狱警们想逃出关押区都不行,他们也在拼了老命地撞门,想撞破离开关押区的电子门,逃出身后即将失控的区域。
…………
八点半,普通关押区基本全部失控沦陷,逃出监室并恢复能力的犯人们侵入了关押区以外的各个区域,他们中掌握了能量运用的高阶能力者,还可以在黑暗中辨别方向,并探查到岛内的强者们大致在什么位置,至于其他人,则是盲目地在潮汐监狱复杂的建筑网络中乱窜,寻求出路。
还有些性情暴戾的狂徒,肆意宣泄破坏着所见的一切设施,企图打通一条出路,可惜,他们的作为,加速了海水的渗入,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有水涌入了监狱中,而且水位还在不断升高。囚犯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往高处移动,黑暗中,他们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找到路就往上窜。稍微高明一些的犯人,便留下几个活口,劫持着狱警,让他们用装甲制服的夜视功能在前面带路。
而在这个时间点上,特殊关押区也终究是失控了。
不知为什么,杰弗逊和血枭都迟迟未到,连看守长西恩也不知所踪,高级狱警们用装甲内自带的通讯设备呼叫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音。
真正恐怖的能力者,并不是特殊关押区里每个月都进行生死角斗的改造人或体质变异型变种人,而是那些被关在永远不见天日的囚室中,被各种量身定做的方式惨无人道地“封印”着的怪物。
黑暗之中,有一个声音在神钥的监室中响起:“你不出去透透气吗?那帮所谓的‘思想家’‘改革者’躲在监室里观望,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坐着无动于衷?”
“我觉得待在这儿,比出去安全。”神钥回道:“话说……你也不是什么无任何战斗能力的思想家吧,可却没有急着逃走,而是用操控电的能力,一间一间地打开了特殊关押区里所有囚室的门,把那些终年遭到麻醉或催眠禁锢的人唤醒,为那些无力打开囚室的犯人开门……目的何在?”
“呵呵……当然是把局面变得越混乱越好,监狱外面可是太平洋,有几个能力者可以越过大海回到陆地上的?估计不出一小时,海军的围剿,甚至是战争武器的死亡打击就会接踵而至。更不要说还有杰弗逊这种角色存在,他要是下定决心开始杀人,后果根本难以估计。所以,就算监狱失控,这儿的犯人还是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
神钥回道:“既然你分析得很清楚了,也有了自己的算计,又何必在乎我的行动呢?”
那声音沉默了几秒,答道:“当然是因为,如果你出去顺手把杰弗逊给‘锁’起来,那这座岛上的囚犯们,便会安全许多了。”
“说了半天,只是想利用我的能力罢了。”黑暗中,神钥的目光却如利刃般抵在了对方的咽喉上;“雷火,给你个忠告,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凡事你最好还是先考虑靠自己。”
雷火冷哼道:“好吧好吧,那就不劳您大驾,反正我也已经把‘他’给唤醒了。”
“你说什么?”神钥提高了声音:“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该死!”他说着便站了起来。
“怎么?同为囚犯,难道你想去把‘他’重新锁上吗?”雷火道。
他们说话间,忽觉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仿佛整座监狱都在移动着。
“太晚了吗……”神钥叹道:“雷火,你自大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和w级别之间的差别何在,竟放出了那种东西。”
“少废话,都是凶级能力者,轮不到你对我评头论足的。”雷火喝道:“那家伙和杰弗逊都是狂级,应该是旗鼓相当的,再说他只是以持续输液的方式沉睡监禁,又不是疯子,至少没理由跟同为帝国囚犯的我们为敌。”
神钥冷笑:“那希望你多保重吧。”他说罢,便快步跑出了囚室,在震颤着的监狱中,仍然保持着极佳的平衡和速度,向着高处寻找出路而去。
…………
左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着,事先和血枭接上头以后,他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此刻他只需要逃出岛去,找到逆十字的潜艇,便基本算是安全了。
从五分钟前,他就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这应该不是地震,也不像有能力者在岛内战斗引起的震颤,那感觉就像在乘坐非常颠簸的公共汽车,貌似是脚下的建筑正持续不断在移动着。
左道觉得这事情不妙,加快了行进速度,自己在杰弗逊手上都死里逃生了,可不能被挤死在倒塌的建筑中。
想到此处,他正走到一条走廊的尽头,却发现这儿是个死胡同,不是没有门,而是被岩石和沙土堵住了。见到这一幕,左道却是喜出望外,心想着,既然有沙土,说明上面就是地狱岛的表面了,自己已经来到了岛内人工建筑的顶层。
他刚想要上去动手刨开,一想又不对,这地方如果塌了,进来的除了土石以外,应该还有海水啊?怎么会只有这点海水从上面灌进来?
“喂!你!”突然有说话声在左道背后响起。
左道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有人从身后的黑暗中高速靠近。
神钥并不认识左道,他只是喝道:“不想死就快让开!”
……
第二十七章 直播
“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枪匠看着主屏幕的画面,惊呼起来。
整座岛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着升,刚才被舰首炮轰开的口子,成了一个分界点,就像在一张纸用笔戳一个窟窿,然后把纸向两边用力一拉,最终断裂的部分与那个窟窿齐平。[]
地狱岛表面的岩石、沙土以及岛内人造的潮汐监狱部分,从海中渐渐升起,飞向了天空。单就升起部分的体积而言,无异于一座中型城市。
天一端着咖啡,搬了张沙发椅和一张小圆桌坐在舰桥后面空的地方,像看电影一般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大概是变种人干的。”
史特兰哲问道:“移动这么大的物体,人类的精神力能够支持吗?”
天一道:“不用考虑精神力的问题,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基本是靠能力本身的优越性而定。”
顾问接道:“所谓的Ω级别是吗?”
“没有极限的能力,就是这样的,理论来说,假设他的能力是用意念移动物体,那么他可以移动整个星球,移动太阳,移动星系,调整宇宙中万物的位置等等,反正目前看来,他只是移动了一个岛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一回道。
赌蛇又道:“这种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
“没错,但在我们的宇宙中……”天一耸肩道:“此处姑且假设有无限个规则不同的宇宙存在,在我们的宇宙中,显然还没有那种一两岁时就能毁掉星球的生物存在,要不然我们也就不存在了。”他指了指屏幕:“Ω级别的变种人,也是需要成长的,一旦其羽翼丰满,用能力者级别衡量他们就变得很困难了,也许一个强级的能力者就能杀死一个这样的变种人,但这个变种人在某些特殊的条件下可以毁灭宇宙。”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理解帝国为什么把他关起来,因为这货已经有点儿成长过头了”枪匠回头道。
顾问笑道:“我倒是觉得,这能力并不是很强,同样的Ω级别,成长度也相同的情况下,能力是拉屎都比他强。”
所有人都对这套言论震惊了,但天一却在探讨这恶心话题时喝着咖啡,点头道:“没错,很好的例子。”
“虽然我不是很想听你们解释这个问题,但我确实很好奇,这例子好在哪里?”斯派顿问道。
顾问回道:“很简单,比如有个变种人的能力是造粪,他的能力没有极限,他可以用造的粪填满一座城市,一个星球,一个星系,直至全宇宙……那么,以眼前这种成长度来讲,如果他的能力换成造粪,他可以用粪填海,导致全球的海平面涨,引起全球性的灾难,而我们面前这位,只是移动城市而已,在他毁掉星球以前,肯定会被发现并阻止,但造粪的话,很难被定位……”
“我觉得……你和老板,都应该懂得适可而止,你们的某些思想太危险了……”会计嘴叫这老板,眼中却充满鄙夷。
天一道:“行了,总而言之,岛浮起来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这场秀变得更加精彩了不是吗?”他打了个响指,暗水便走到了其身边。
“趁着监狱的下半部分没有完全离水,你先进岛去,尽可能把那些特殊关押区中的非能力者囚犯带出来。”
暗水没说话,只是走出了舰桥,很快众人就从屏幕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在海中掠进了潮汐监狱。
“我们该怎么进去?”赌蛇问道。
天一笑道:“枪匠,浮。”
…………
岛内,某区域。
杰弗逊的胸口以下已经淹没在了海水中,站在他对面的血枭,因为身高在两米左右,水才刚过腰际。
“吐了不少血啊,典狱长。”血枭狞笑着,他自己的下巴倒是流满了血,一副刚刚吐血三升的样子。
杰弗逊道:“海水灌满以后,我们的打斗就更难以分出胜负了,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别说笑了,典狱长,我怎么可能和你同归于尽呢……”血枭话音未落,一拳挥出,带起的拳风破开海水,袭向杰弗逊的胸口。
虽然在水中影响速度,但杰弗逊还是堪堪避过了这一击:“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能力,为什么跟我战斗,你还能有这种力量。”
血枭道;“可我却早已看穿了你的伎俩,典狱长。”他道出了杰弗逊能力的真相:“你的能力就是量子化,和你打斗的这二十多分钟,我攻击的破坏力尽数被你分解,不然这破地方早就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你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能力者。”杰弗逊凝视这血枭道:“你的能量运行方式很高明,无疑是阎空的杰作,但你绝不是狂级……”
“呵呵呵……”血枭抹掉了嘴角的血:“我若是狂级,你早就死了是吗?”
杰弗逊并不介意承认这点:“不错,你用凶级的能量形态,却可以在战斗能力远远超过我,无论恢复力、破坏力,都是狂级高位者才能达到的怪物级别。但你终究不是狂级,你胜不了我”
“你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我依靠着这座岛的‘恶’,仍然被你用能力压制,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会败在这里,所以,还是请你尽快去死,我还有很多麻烦事要做。”血枭又是接连挥出两拳。
这次杰弗逊没有躲避,而是用能力强行化解并接下了这两次冲击。
他表面说不会失败,但心理已开始恐惧,杰弗逊也不知道为什么,战斗时间变长,自己心中的惧意无意识地逐渐增加,而血枭却是愈战愈勇。
这个对手无论遭到怎样的攻击,都没有胆怯的表现,应对致命攻击和佯攻的反应冷静异常,没有半次差错,可以说是无任何弱点和死角。
水位涨,让杰弗逊的速度越来越慢,在水中施力也更加困难,他本以为对方的出拳也会被影响,但最后打过来的那两拳,竟然比起先前的攻击更加强、劲、快,杰弗逊确实是无法躲避才只能用能力化解。
这样持续下去,单纯靠体力作战的血枭迟早会将杰弗逊逼到绝境,依靠主观去操控的能力,消耗自然会更大,撇开能力等级不谈,血枭这种如同天生诅咒似的力量,一旦习惯以后,算是十分省心的。
“典狱长,你的脸色貌似你不太好看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杰弗逊的背后传来。
杰弗逊正聚精会神地与血枭对峙,却是忽略了还有别的囚犯在这时靠近了。
但见一团人形的污水从杰弗逊身后浮起,两条胶水般的水流缠了典狱长的脖子,那说话之人,长了张鬼一般的怪脸,整个人已与水融为一体,没有血肉;“把我关在液化的神雾里,塞瓶盖儿,已经有好几年了啊,养鱼都该换换水了?啊?”他最后吐出的一个字,已经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这没有肉身的囚徒,吼出的声音就像从洞穴中传来的凄嚎。
血枭冷冷道:“喂,鼻涕虫,这里还没打完呢。”
“鼻涕虫……本大爷是蛭鬼你算从哪儿冒出来的?敢跟我这么说话……”蛭鬼下打量血枭,看那身材,那气质,他立刻接着刚才的话道:“……职业牛郎吗?这里关的犯人也越来越低俗了啊”
反正血枭也没什么愤怒的感觉,不过常识他还是有的,他知道,当一个科学家被人叫成牛郎的时候,他应该接着说些不好听的:“鼻涕虫在海水里居然没有化掉,看来还挺顽强的。”
杰弗逊趁他们对骂的时候,试图将缠在自己身的蛭鬼分解,但却以失败告终,因为海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脖子,他已经很难摆脱蛭鬼了。
蛭鬼道:“哼……我懒得跟你啰嗦,杰弗逊和我还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我看你也伤得很,赶紧逃命去。”他说罢,也不等血枭反应,就拖着杰弗逊,沉入了水中,二人的能量反应纠缠在一起,越来越远……
…………
地狱岛表面,一块地面被掀起爆开,紧接着,一条人影窜到了岛,此人三十岁下,头发中长,胡子貌似是太久没剃,乱糟糟地长了不少。
也没过多久,另一个人影也来了,不过是爬来的,这一条猥琐的身影,自然是左道。
神钥张望了一番,不出意外的,岛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太平洋,而且岛还在持续升着。正当他在考虑是不是朝天都方向游泳逃跑时,只见得,左道一路小跑到岛的边缘,面向朝阳,对着海浪,伸开胳膊,扯着嗓子大喊:“天一我在这里啊”
听到天一这名字,神钥的脸都抽搐了,他冲过去抓起左道的领口:“你认识天一?”
左道也愣了两秒,把同样的问题抛了回去:“你认识天一?”随即他发现这是废话,脑中立刻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你是神钥”
神钥回道:“你又是谁?”
“嗯……贫道左道是也,天一让我来配合你的越狱行动。”
“哦?是你把岛内的电源切断的?”
“呃……不是。”
“那你干了什么?”
“我来传达一下越狱的时间和行动流程。”
“我怎么没有接到你传达的消息?”
“我说了,我是来‘配合’行动的,主要负责搞定这件事的是血枭。”
“血枭又是谁?”
左道还没回答,神钥就不问了,他放开左道的领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海面。
只见一艘黑色的潜艇如利箭般从水中腾起,舰身黑如墨色,印着银色的逆十字徽章。
左道一回头,也看到了潜艇,立刻是喜眉梢:“我在这里啊”他像个遇难游客一样在岛的边缘又跳又叫,终于,一个不慎,失足滑了下去……
…………
十分钟后,陆续有许多囚犯从岛内逃了出来,有些是自行破开一条通道来的,还有些是跟着前人的步伐。不管是哪一种,这些多年没有见过真正阳光的犯人,心中皆是涌了无数难以名状的情感。
真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
脚下的地狱,就算死也不会再回去了。
久违了,自由的空气。
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心中,都抒发着类似的感慨,这一刻,他们更能体会到,什么才是地狱。死亡与无止尽的拘禁和漫长的濒死恐惧比起来,又能算什么刑罚?
死,也是一种自由;明明活着,却被控制、禁锢、永远看不到希望,这才是真实可见的地狱。
“那个能量性质和别人不同的家伙竟然消失了……”血枭站在岛的人群中,喃喃自语道。
之前左道曾告诉血枭,要找到神钥很简单,他和一般的能力者不一样,是这世独一无二的。并将捕捉其能量形态的细节都讲了一遍。血枭刚从杰弗逊的纠缠下离开时还能感觉到对方在岛的最面,可此刻却是丢失了目标。
“看那儿是潜艇”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逆十字的黑色潜艇。
不过潜艇此时已经离岛有一段距离了,显然是有意不想靠太近,免得那群囚犯二话不说强行跳来。
血枭望着那边,看到舰身那逆十字的标记时,他明白了:“原来如此,那艘潜艇的材质,也是可以屏蔽精神能力与能量感知的,人已经去了是吗……”
这时,潜艇的入口打开,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手里提着个大手提箱。
但见会计打开箱子,鼓捣了一番,九个六边形的黑色小型飞行器挨个儿从他手中被放飞出来,以地狱岛为中心,那些飞行器在其周围的高空围成一圈,遥遥相望,也不知是派什么用场。
同一时刻,包括使徒、矩阵在内,全球所有初具规模的抵抗组织,以及l、天都朝廷中的各式主机,都短暂地失去了自主控制权。
一段由多角度播放的实况视频,正在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Ω级别
潮汐监狱内部,紧急状况安全室。
蛭鬼被一张奇异蛛网封住,变成了半凝固状,被扔在屋子的一角。
西恩正坐在他旁边,脸色阴沉。
不过脸色阴沉还算好的,此刻的杰弗逊,基本上就是面无人色了,他脸色青紫肿胀,眼球结膜充血,像个活钟馗似的,肺和胃部也不知灌进去多少海水、泥沙、微生物等等……
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拿起了安全室中的电话,接通了海军第一要塞。
…………
回到海面上,逆十字的直播,也在此刻开始了。
“各位抵抗组织的成员们,首领们,天都的诸位大人们,很抱歉在早晨就打扰你们,换做平时,这个点儿我估计还在流哈喇子做梦,不过今天,我想邀请大家一起看一场好戏。”
天一的形象出现在了画面上,出现在了乱世诸侯的面前。
“在下天一,天下的天,第一的一。”天一先做了自我介绍。
“什么呀这家伙。”
“真是个疯子。”
“狂妄的小子。”
“我们的系统究竟是怎么被黑的,快去查清楚!”
“皇帝看得到这个吗?赶紧向上头报告,晚了会被追究责任的!”
世界各地的诸人,做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画面切换,镜头中,出现了一座岛,一座浮在空中的岛屿,可这不是天都,而是地狱!地狱岛。
“喂……那是地狱岛吧。”
“怎么可能……”
“居然升到空中了吗……”
“真的假的。”
“岛上站的不会是逃出来的犯人吧。”
“老天保佑,这如果不是合成的录像,那就是灾难。”
恐惧、不安、机遇、疯狂,在这一刻,种在了人们心中。
天一接着道:“当今之世,由初代皇帝统一星球之日算起,已过百年。今帝国之治下,入其朝,不闻正言,经其野,民皆菜色;王族贵胄,骄奢淫逸,专权无度;忘君臣,略婚宦,视民为牲畜草芥,所行之事猪狗不如。
自古王朝更替,多为上层昏庸腐朽所致。尔等衣冠禽兽专政弄权,鱼肉百姓,世世代代,循环往复。自以为缄民之口,便可自欺欺人,粉饰太平,让你们的好日子长长久久,呵呵……愚蠢透顶,殊不知罪恶滔天者,皆是现世现报吗?依我看,江山易主便在这几年之间,诸位最好有所觉悟,当那些被压迫者的将他们的痛苦百倍地施加在你们身上时,死亡简直就是最高级的享受。”
“这疯子还真敢说啊。”
“帝国那帮家伙的嘴脸现在一定精彩极了。”
“快去查查,这小子是哪个抵抗组织的人。”
“这种大话都说出口了,不成王侯,便是遗臭万年,受人耻笑……”
天一一口气道完这般,喝了口咖啡道:“至于反抗组织的各位……今天下风云将起,皇图霸业唾手可得,帝国已是栉风沐雨,岌岌可危,欧亚大陆的战事,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帝**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如我刚才所说的,**,早已深入他们的骨髓,行将就木之人,手中的刀剑虽利,也只是徒具其形罢了。
而且,我今天还要为大家送上一份厚礼。”
此时镜头拉近了些许,许多分镜上,出现了囚犯们的特写。
“此系天下俊才,攀龙附凤,驰骛之秋。而这些人,其中大部分,想必和诸位颇有渊源,或者根本就是你们曾经的伙伴,今日,我们‘逆十字’,将他们从地狱中解放,重回这个世界。”天一说这话时,确实有不少囚犯已被认了出来,他们中有许多曾是叱诧一时的人物,就连反抗组织中的高层,也得管他们叫一声前辈。
“今后这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令人期待。”
“逆十字吗……还有天一,都是必须记住的名字。”
“还没有查出来系统是怎么被入侵的吗?”
“这小子就是危险等级六的通缉犯吗!谁来解释一下地狱岛发生什么?!”
“好像刚才接到了典狱长的紧急通讯,安德鲁将军已经申请了核打击!”
“什么!皇帝知道了吗?不……等等,还是考虑在恰当的时机让皇帝看这段影像……”
画面又回到了远景,天一的声音继续说道:“接下来,我想地狱岛马上将迎来至少两枚核弹的攻击了吧,呵呵……我只想通过这视频跟帝国方面的诸位说一句,请便吧,我会为你们直播攻击结果的。”
“他说什么……”
“是在开玩笑吗?”
“一般人还能笑得出来吗?”
“难道那里有能力者连核弹都能抵御?”
“情报部门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他知道动用核弹的事情?!”
…………
此时,地狱岛表面。
囚犯们是不知道直播情况的,他们对那艘潜艇的状况还是一头雾水,所以也没有人贸然做出什么举动来。
忽然,一个黑色的钻头破开地面探了出来,周围的囚犯们皆是远离了这块地方。
又过了几秒,下面像是水泵抽水似的喷出了污浊的海水,而且这水柱里还夹带着一些人。
这帮人被水流抛飞上来后,很快就自己爬了起来,看样子也没断气,只是呛了几口水罢了。从身上的囚服判断,他们也是犯人,但高阶一些的能力者可以分辨出这些人几乎都是无能力者,显然他们都是些政治犯或者疯狂科学家之类的人物。
待这样飞出了几十号人以后,水流总算停止,从钻破的地洞里,渐渐汇聚出一滩黑水,最后化为了人形,其双眼还透出青绿色的光芒。
血枭认出的暗水,走过去便道:“接下来如何?我可是在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情况下为你们老板的计划出了很大的力,他要是敢现在开船走人……”
暗水抬起头,望着天空:“有非常危险的东西在靠近。”他眼中的青色光芒,可以帮助他看到物质世界以外的另一种景象,“一分钟内到达。”
他说这话的时候,囚犯们又是一阵喧哗,并不是因为他们看到了飞临了核弹,而是潜艇在此刻沉下了海。
…………
潜艇中,神钥对天一道:“下沉的深度不够,还是会受到波及的。”
天一回道:“并不是因为要躲避核弹才下沉的,这艘潜艇根本不怕核武器,只不过,据我观察,那岛上现在至少有二十人以上,依靠能力便可以在数十秒内就达到我们潜艇这儿的,他们没有过来,只是无法确定我们的立场,以及这里是否比较危险,万一过会儿有人按耐不住往这里跳,那赶走客人的工作可不好做。”
“核弹还有三十秒到达。”术士盯着屏幕,语速很快地汇报道。
神钥又道;“你准备抛弃那个叫血枭的同伴不管吗?”
“哼…… 核弹算什么玩意儿,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爆炸是一回事,看见了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么多怪物级别的能力者聚集着,还需要我们操心什么?光是现在站在岛的表面上,强级以上的能力者就超过一百人,根据对他们能力的分析,我能想出上百种方法不让核弹爆炸。”天一轻松地回道:“我们也好好观赏一下就行了。”
与此同时,果然有很多站在岛上的囚犯发现了天空中正朝他们飞来的导航飞弹,有几人跃跃欲试,正想展现一下能力把那玩意儿给打下来。
暗水的说话声,却在每个人的耳畔响起:“那是核弹,没有能力使其无法爆炸的人不要出手。”
众人回过头去,看着这全身漆黑,造型像外星似的哥们儿,其嘴巴居然变形成了一个特大的扩音喇叭。
短时间内,也无法分辨暗水的话是真是假,但用脑子仔细想想,这八成假不了。许多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吓白了,刚刚逃出来,迎面就来一枚核弹,帝国也太特么的心狠手黑了,老子今天要是不死,往后肯定跟你们势不两立。
当暗水用人体进行广播的时候,核弹距离岛已经相当近了,眼瞅着就要撞上来爆炸,许多高阶的能力者们却也不敢贸然出手,都只怕人心不齐,能力冲突,反而把情况弄糟。
突然,那核弹头竟停在了空中,不再动弹,而其后方的推进器仍未熄灭,还在出力,让人提心吊胆。
这一刻的情形,就如同把头伸在狗头铡里边儿,铡刀都贴在脖子上了,但人头就是没落地。
“天都在哪个方向?”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一个披头散发,胡子巨长,穿着特殊囚服的男子从地面的坑中漂浮起来。
“贾维顿.哈尔!”有人把他认出来了,失声叫出了这男子的名字。
贾维顿转过脸去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神色惊慌异常,仿佛被瞪一眼就会怀孕,“不……没……没什么……”
“是吗……”贾维顿念叨了一句,那人的四肢和头颅便和身体分开了,由于是被外力强行扯碎,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居然这么随意就……”
“死的那个家伙是强级吗……”
“果然……把岛升起来的肯定是这个怪物。”
贾维顿暴喝一声:“吵死了!”
一瞬间就有上百人遭遇了碎尸万段的下场,地狱岛的表面,当真成了地狱一般的光景,血骨内脏,体液在地上爆开的种种痕迹。
此时,观看着直播的天都官员中,有不少当场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那是谁……”
“那是什么能力……”
“这还算人类吗。”
“地狱岛里还真的有&omega级别的家伙关着。”
贾维顿再度开口,“我再问一遍,天都在哪个方向?”他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每个人都能听到,因为岛上的其他人,都已沉默无言。
“在……在西边,大约二……二十海里的地方。”人群中有一人回道。
贾维顿道:“谁的能力,可以帮我精确定位到天都的方位。”他又问了一句,但没人回道:“没有嘛?哼……真是一帮废物,你们都……”
“喂,叫花子。”一条壮汉抓住了贾维顿的脚踝,像拉窗帘一样把漂浮在空中的贾维顿一拽给拽到了地上。
“疯子啊!”
“这人是谁啊?!”
“好像是叫血枭的家伙……凶级吧。”
“遭了……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被撕成几万片都有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看直播的人也惊得合不拢嘴,大有下巴脱臼之势。
血枭抓着贾维顿的领口,“叫花子,你有没有文化?这种核弹头是可以远程引爆的,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再问问题。”
贾维顿愣了两秒:“嗯……有道理。”
“居然赞同了啊!”
“原来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们刚才说的是疯子和疯子之间的专用语言吗……”
核弹顺势飞上了高空,直入苍穹,速度比正常导弹飞行时还快,在穿透大气层时,爆发出一阵强光,化为乌有。
贾维顿说道:“这样看来……如果向天都飞过去,他们也可以在半途引爆,结果亦是无用功,果然还是只能销毁掉。”
血枭抓起他的胡子,来了个单手过肩摔,又一次重重地把他砸在地上:“蠢货!用你刚才操控飞弹的速度瞄准天都,他们怎么可能来得及反应过来!”
全世界范围内的围观群众当时都惊了,看直播的还好,他们听不到声音,只能看见画面,但站在岛上的犯人们,对这失控的场面只剩下了恐惧和震惊,他们此刻只怕贾维顿在暴怒之下,把方圆百里内的一切物质撕成瀣粉。
“你知道自己在对谁拳脚相加吗?”贾维顿没有用手撑地,而是让身体自由漂浮起来。
血枭看着他:“怎么?想打架吗叫花子?我此刻的心情从理论上来讲,应该是不太好啊,你可得想想清楚。”
贾维顿举起右手,动了动手指,想把血枭的脖子转个七百二十度回旋,可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搞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随手冲着身边的另一名囚犯,如法炮制,下一秒,那人的头何止是转了七百二十度,简直像麻花儿一样乱转,颈椎骨噼噼啪啪地被榨得错位断裂,血从脖子里飚射而出,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你……你……”一名满脸沾血的囚犯发了疯似的吼起来:“会死的……待在这里会死的……好不容易逃出了地狱,我不想死!”他哀嚎着,跳进了海中。
有不少犯人纷纷效仿,他们知道,哪怕是一世英名,溺水淹死,也好过惨死在这个草菅人命的怪物手上。
“好了,到此为止吧。”一个老者走上前去,他的名字,叫阎空。
“诸位,我们心里都明白,让这个怪物回到人类世界去,就不存在什么世界了,这个星球上的人会很快死光的。此刻,我们别无选择,既然有这么多强手在此,唯有趁此机会,合力把他杀了。”阎空说道:“没有到达凶级,无法用能量保护自己的人,请你们速速离开,免得白赔了性命。”
他说的话很有效,因为正确,而且,这也是一种无奈。
足有三十多名囚犯留了下来,围住了贾维顿。
“哦?你们想杀了我?”贾维顿笑道:“你们这帮可悲的下等生物,想杀死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声又突然止住,同一秒,地狱岛的表层,急剧变形,平铺起伏着的岛面,向当中凹陷,岛屿的上层向一只正在握紧的拳头,把站立在上面的所有人都捏在掌心。
握紧,紧攥……
潜艇中逆十字的成员们都看得哑口无言,包括顾问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我说……我们要是被他发现了,潜艇会被他隔空捏成沙丁鱼罐头吧。”顾问说道。
天一道:“哎……所以才说我有先见之明啊,下潜果然是对的,反正他现在看不到我们,而且我看他对能量也不太了解,纯粹是能力无限带来的实力而已,我相信血枭能干掉他。”
“万一不行呢?”顾问问道。
天一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最后一招。”
顾问想了想道:“你是说,我们冒险上浮,然后把你从潜艇里扔出去。”
“不必扔出去,我只要站在暗合金装甲外面就可以了。”天一回道:“没有了阻隔,血枭便可以从我身上获得力量。”
顾问道:“我现在以逆十字总参谋的身份下令,立刻上浮,把老板扔出去。”
“笑话,我还坐在这儿呢,你敢接管指挥权?”天一刚说完这句话,竟发现全船人都听顾问的。
“干什么!还真敢听他的啊!谁给你们发的工资?”
“顾问。”这是一次非常整齐的,异口同声的回答。
天一把半杯咖啡泼在了自己脸上:“好吧……”
顾问说道:“根据我的判断,越早结束战斗越好,那些实力强大的能力在这里无谓地死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天一回道:“好吧好吧……”他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第二十九章 奇袭
第二十九章
奇袭
潜艇正要上浮之际,术士面前的仪表上忽然弹出了许多醒目的提示信息。
他双手依然在键盘上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头也不回地说道:“发现水下移动兵器,是cs-7型‘大白鲨’,正在接近中,对方的仪器暂时侦测不到我们,但如果我们浮上海面,很可能会被发现。”
“把目标的画面传到主屏幕上。”枪匠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术士已然完成了操作。
“这个是皇家海军的主力舰种,在海面上的战斗力不亚于驱逐舰舰,下水后速度反而会更快,侦查和作战能力都很均衡。”枪匠望着屏幕说道。
“不愧是当过帝国武器顾问的人,相当了解啊。”元帅在一旁说道。
“核心技术我接触的不多,不过帝国常规的军用设施,无论是皇家部队、hl直属军、还是地方军,基本上全部加起来也就几百种而已,想记不住都难。”枪匠回头道:“反正以我们潜艇的性能,即使被发现,也不可能被击沉。怎么样?顾问,还上浮吗?”
顾问还没回答,天一却是抢到:“且慢。”
顾问道;“别担心,不会拿你当人肉盾牌去防鱼雷的。”
“不是担心这个。”天一从怀里掏出一本心之书来,等待了几秒,然后翻开,直接找到这本书最后有文字的部分,一目十行地瞟了两页,然后说道:“情况又有变化,先别急着上去。”
“这是谁的心声?”顾问问道。
“对方潜艇上的某个士兵。”天一回答。
顾问在短短几秒内便考虑了天一这两句话中隐藏的所有信息,并引申出了数十种可能性,再次开口时,他的问题已变成了二选一:“那艘大白鲨是带着核弹头,还是载着足以改变战局的能力者?”
天一笑着回道;“自己看直播画面吧,很快你就知道了。”
…………
同一时刻,地狱岛表层。
被地表的岩石碾压的能力者们,还不至于会因此就出现伤亡。
拥有凶级以上的实力,掌握能量护体的技巧是最基本的条件,不同的能力表现出的防护方式不同,但也是异曲同工。十几秒后,能力者们就陆续打破了朝内翻卷的岛体,重新回到了岛的最上方。
贾维顿也看明白了,这些人或在体表,或在周身,覆盖上了能量的防护,阻隔了自己能力的效果,他无法像撕碎那些中低阶能力者或者普通人那样撕碎他们的身体。而纯粹靠物体的攻击,效果不大,以这些人的实力来看,估计枪炮直射都能阻挡下来,用石头、铁块之类的东西要将他们砸死压死恐怕很难。
“一群顽强的臭虫,既然如此……”贾维顿单手掌面向上一抬,几十名能力者尽数飞上了天空,“全都到宇宙去体会一下什么叫血压过高吧。”
用能量确实可以防护住身体不被撕得四分五裂,但贾维顿仍然可以将人视为一个整体物件进行移动。
见贾维顿使出了这一手,有不少人在瞬间便绝望了。
唯有两人并未受到这一击的影响,其中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稳稳地站在地上,身体不但没有离地,双脚还像扎了根一样踩碎了脚下的岩石;另一人具有飞行的能力,拼尽全力抵消着使自己上升的力量。
“改变体重是吗?”贾维顿对着那瘦子打了个响指,对方像一颗弹球一样被推着倒飞而出,“那你就不用上太空了,去海底待着吧。”
即便再次改变体重,也已经无济于事,那瘦子被一股巨力推入了海中,一路向下压去,直入海底。憋住气不被淹死还只是其次,拼劲全力去对抗深海巨大的压力才是燃眉之急。即便他很强,但在下沉过程中,鲜血还是从胸腔冲上来,大口大口地从其嘴里喷出。
“至于你。”贾维顿抬头看了眼那位满头大汗正在空中保持着平衡的哥儿们,“不用死撑了,我来帮你解脱好了。”他话音未落时,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对方身边。
“连速度也这么恐怖!”那人心中还在惊叹着,便被一拳击中腹部,当场吐血三升,意识模糊,终于也不由自主地飞向了天空。
从他抬手抛人起,到此刻为止,也不过是三十秒左右,而那些一开始就飞向宇宙的能力者们已经到达平流层了,再往上去不用说也是有去无回。
贾维顿觉得敢反抗自己的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正考虑着那些跳下海的犯人们要不要也一并杀掉,是不是顺道去把天都也毁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人影从海中窜起。
此人穿着普通海军士兵的军服,单手夹着那名被贾维顿压下海去的瘦囚犯,其周身半径十米的范围内,有一个呈圆形的透明力场,连海水都被其隔开。
但见那人悬浮而起,随手把瘦子扔到岛上,接着便一直线朝着贾维顿袭杀而来。
“哼……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臭虫,你也想去看看大气层外的风景是吗。”贾维顿一挥手指,欲将对方也甩进宇宙。
不曾想,两秒后,对方完全没受影响,毫不减速地杀到了他的面前,一记上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贾维顿的胃上,无敌的贾维顿.哈尔,在这一瞬间,两眼暴凸,胃酸和口水从嘴里呛出,四肢蜷曲收紧,整个身体的姿势都变形了,其背后的囚服也被这一拳贯透过去的劲力破开。
在这一刻,那些几乎就要在白天看到星空的犯人们,包括血枭和暗水在内,停止了上升,重新体会到了引力的作用。
“哈啊……哈啊……”贾维顿喘着粗气,口水从嘴里不住流出,沾湿了他堪比美髯公一般的长须,披散的乱发也无法掩盖他震惊和愤怒的眼神:“你……你竟敢……”
时侍根本没考虑等对方喘上气儿来,他抓起贾维顿的领口,用极快的语速道:“不好意思,你太厉害了,我也没有打赢你的自信,既然你因为大意挨了这一下子,我就不客气地打到你死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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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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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毁灭
时侍刚才那一拳打出,自己的整条胳膊都隐隐感到酸麻,他本以为这一击已算是力拔山河,没准能把贾维顿打成两截,却也未料想到对方竟还能说出话来。
贾维顿中拳后的样子虽是很难看,但并没有被击飞出去,他还是稳定地浮在空中,只是刚才施加在其他能力者身上的力量无以为继了。
时侍果真是言出即行,第二拳毫不停歇地就朝着踉跄的贾维顿面门探去。
贾维顿被最初那一拳打得懵了,立即又被对方抓着领子朝脸上来了一下。这回他终于是被打飞了,衣领被扯碎,头部牵着身体,整个人像个链球似的向着地狱岛的方向坠落。
可他依然没有摔在地上,就在濒临撞上岛面的时候,贾维顿握紧双拳,屈膝绷住身体,竟在空中停顿住了:“臭虫也想把我放倒……”
倒字只出来半个,时侍已追身杀到,膝盖重重地撞击了他的胸口,贾维顿的心跳当即就停了两秒,身体撞破了岩石沙土,倒飞摔进了岛内。
时侍不依不饶,扩大周身力场,压碎阻挡在眼前的一切物质,打开你一条走廊,追入岛中,很快就接近了贾维顿,不过力场触碰到贾维顿的身体时,无法将其碾碎,最多把他整个人压进岩石中。
时侍只得缩小力场,接近贾维顿,试试能不能扭断其脖子。谁知,贾维顿的双眼,在这时爆发出异样的光芒,他愤怒地咆哮一声,时侍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反方向被推了出去。
“不可能……”时侍还想前进,但发现后退得居然越来越快。
“自以为躲在那个圈里就能无视我的力量吗……”贾维顿再次浮起;“那我就把你制造的力场和你一起举起来!”
时侍心中大惊,他的能力是将世间万物阻隔在外,到目前为止,用eas的各种测试仪器都没能测出其力场的承受极限,就算是核弹,不去管强光和辐射,单就爆炸产生的冲击而言,时侍完全能挡住,只要他还有气力维持力场,就从未想过会受到外力的影响。
“能量是无法穿透或击破这力场的,你的能力影响不到我,这不可能……”时侍拼劲全力还想攻上前去,却已是强弩之末。
“哈哈……哈哈哈哈!”贾维顿大笑,把时侍向上不断升起,他自己也从坑里浮了上来:“我说过了,我影响的不是你,而是包括你周身力场在内的一个整体。你的力场不过只是一种厚重、巨大的力量,类似于持续地把一定范围内的物质与类物质向外推的效果。
忽略地球引力的存在,换算一下的话,移动你所需的力量,基本相当于移动我们脚下的这座岛加上整个人造监狱的重量再乘以三。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你也只是个能力比较难对付的臭虫罢了。”
贾维顿高声喝道:“我的力量是没有极限的!杀我?!别再做梦了!”
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其脚踝再次被一条肌肉健硕的胳膊给拽住了。
“该死……”贾维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非常令人不快的既视感。
反正在一秒后,他被拽了下来,脸先着地。
血枭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自己是不会飞的,所以还是先把对方拉到能站着打的地方再说。
贾维顿双眼中强光更盛:“滚开!”
他本是想用能力把血枭推出个几十公里开外,但还未施展出来,只觉得全身一阵麻痹,有两只手摁在了他太阳穴上,一股电流正冲击着贾维顿的身体。
“烦人的臭虫们都落下来了是吗……”贾维顿干脆就回身一肘,正轰在了雷火的面门上,后者被这一击打得轻微脑震荡,直接飞出岛的范围,摔海里去了。
“即使不怎么明白能量的用法,但他在无意识间,无论攻守,时时刻刻都处于能量的保护中。”阎空在远处观望,心中念道,“这就是w级别变种人,且能力等级判定在狂这一阶的实力……如今我的能力已经丧失,纯粹靠能量和这种状况的身体,恐怕连伤他都很难,究竟他有什么弱点,要是找不出来,所有的人都会死……”
那边雷火刚刚败下阵来,又有一条人影出现在了贾维顿身侧,那人张嘴一喝,哑然无声,不过他正面的小半座岛,顺势就被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冲击波给轰平了。
贾维顿竟也被这超声波震退了几丈,但他立足未稳时,便以眼杀人般回瞪了对方一下子,那人可就不如血枭幸运了,只见其向着后方直线飞出,一路远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估计他到达中美洲西海岸附近时还是有希望减速停下的,不至于变成环球旅行。
血枭的拳头则在这一刻挥向了贾维顿,这回贾维顿是有防备的,右手作掌欲接这一击。
贾维顿以为血枭的这拳不会强到哪儿去,从出拳动作就能看出,这说不定只是拳劲若有若无的一次佯攻。最多算你和刚才那小子有一样的力道,难道我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会接不下来吗?
结果,他真的接不下来。
贾维顿的手掌,被这拳钻透了,掌骨完全碎裂,砂锅大的拳头穿了过去。肌肉纤维、裂开的骨片、破碎的皮肤、血、肉……烂了一地,贾维顿的手掌霎时间只剩下了最外围一圈皮肉还耷拉在那儿,连接着他五根已经失去作用的手指,血枭的手臂不可思议地穿过了那只手掌。
随着血枭狞笑着绷紧胳膊,他膨胀起来的手臂肌肉便报销了对方的整只右手。贾维顿的右腕上,只留下一小截掌股的部分,大拇指还连着一段手背上的皮肤吊在那儿,那种感觉有多疼,只可脑补,不可言传。
假如血枭这一拳打的是纸侠,对方肯定不会正面硬接,要接也用纸接,因为纸侠曾经从录像里观赏过这家伙在威尼斯的酒馆里一拳打穿小混混的躯干,但凡还有点儿战斗意识的能力者,只要是看过这拳以后,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贸然与血枭近身搏杀了。只可惜,贾维顿不知道对方竟有这种手段,此刻便吃了大亏。
“啊……啊!啊啊啊啊!!”贾维顿吃疼狂吼着,高速飞到空中。
而在天上等着他的,是蓄力已久的时侍。
时侍今天赶来的本意是镇压越狱的囚犯,为此他在海军第一要塞里东躲西藏好几天了,他也不知道越狱会何时发生,只知道一旦出事,第一要塞肯定会最先接到通知。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了,反正贾维顿也是囚犯,而且基本上属于人类公敌,暂时和周围这些犯人们合作,搞定这家伙再说。
但他的想法,未必和别人看在眼里的情形合得上。
时侍并不知道,岛上的战斗正在全球反抗组织和帝国方面的眼前进行着,他这个穿着海军士兵制服的异类,很快便被帝国方面的一些人给认了出来。无论他脑中的想法是怎样的,有很多事情,他已经永远说不清楚了。
当然这是后话,且回到当下。
贾维顿奋力朝上空浮起,时侍刚才已有充分的时间将力场压缩并集中在拳上,眼见这千载难逢的攻击时机送上门来,自然是从天而降,意图将贾维顿一举拿下。
可贾维顿却在瞬息之间洞悉了时侍的杀意,他抬起头,双眼异芒闪现,将身体未在力场保护中的时侍送上了天去。
下一秒钟,贾维顿依然不得安宁,各个能力者的轰杀又朝着空中接踵而至。终于,贾维顿真正的愤怒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暴喝一声,手腕上部被齐齐削掉。
紧接着,以其所在之处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漩涡产生,并逐渐扩散,其威力难以估计,摧枯拉朽般摧毁碾压着所接触到的一切物体,地狱岛由上至下开始了瓦解。
这没有极限的力量,正以肉眼无法观测到的形式扩大,破坏着周围的一切。逆十字放在空中的摄像机器人在遥控操纵下朝着远处急速后退而去。
此刻,每一个观摩到这一奇景的人都在惊叹,这才是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力量。
现在能测出破坏范围有多大规模的唯一参照物,就是地狱岛,想必当整个岛都被毁完时,大海也会被挖开,变成新的参照物。贾维顿会到何时罢休,没人知道,人们只能隐约看见,在粉碎风暴的中心,一个披头散发,两眼已经翻白的男子,正疯狂地咆哮着。也许他的这次破坏,会一直扩大下去,直至毁灭这个行星,也许他会在中途死去,破坏被终止。
局面,已经失去控制,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人类的历史,就将在今天终止。
…………
血枭被压在地狱岛的废墟中,一路下沉着,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氧气也极少,他知道,要么就像现在这样,用能量保护好身体不被压垮,被这些坍塌下来的土石钢板往下压,直到落入海中。要么就奋力冲上去,硬撼上面那股能够扯碎万物的力量,直到气力耗尽或者直接因力量上的差距被撕碎。
地狱岛中的监禁对能力者身体的损害是非常明显的,长时间浸淫在神雾中、拷问、笼棺、只能维持基本生命需求的伙食等等。当血枭与杰弗逊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能发挥出七成力量已算是极限了,而那一战,也让他受了相当严重的伤,至少靠自身的恢复能力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彻底复原的。
刚才虽然始终没有被贾维顿切实地伤害到,但血枭挥出的那一拳,以及用能量抵御各种环境变化带来的冲击,让他耗尽了全力,他已没有体力再去和上面那怪物较量了,此刻连活下去,似乎都成了个问题。
“这样下去会死吧……难道我就死在这种地方了吗……我还不知道……真正活着的感觉……就要死去了吗……”
血枭的呼吸变慢了,此刻他可以感受到,外面那些能力者心中的绝望,愤怒,恐惧,不甘,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迫在他的精神上,不过对血枭而言,早已麻木。他也知道,即便有这些恶念的支持,他依然不够强大。
…………
海面上,一艘黑色的潜艇浮出水面。
舱门打开,一名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西装,里面是邋遢的黑衬衣,领带歪在一边被海风吹起,头发乱糟糟的,一脸无精打采。
从他背后向前看,宛若一幅末世的绝望画卷,天摇地动,山崩海裂,破坏的风暴席卷着周遭的万物。
可天一,却只是平静地吐了个槽:“哎……这世道啊……你开大,我开挂,高下立判,胜负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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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枭勇
第三十一章
枭勇
2101年,6月2日,am:10:00,太平洋上空。
一场足以左右这人类命运的死斗,似乎已决出了胜负。
此时此刻,已然无人能够再接近发了疯的贾维顿.哈尔,他狂暴地用其几乎无限的能力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地狱岛总体积的一半已被这股粉碎风暴磨成碎末,随风而逝,且破坏范围仍然在持续扩大。安全屋中的看守长西恩在几分钟前无奈地扔下了被制伏的蛭鬼,拖着重伤的杰弗逊从岛下方溜进了海中。
凶级以上的囚犯们在风暴的压制下纷纷跃出岛去,落入海中,和那些早已跳下海,抓着水上漂浮物苦苦挣扎的中低阶能力者们一起抬头仰望天上那个狂魔的施为。
逆十字的实况转播,基本已从动作片转型成了灾难片,这几分钟里,观看着视频的各路诸侯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地球还有没有明天?
阎空抓着一块漂浮物,咳出一口海水,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苦笑叹道:“到此为止了吗……当地狱之门打开,我们得到的并不是自由,而是整个世界的毁灭。”
正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悬浮于无形风暴核心的贾维顿,一个踉跄,往自己左手边歪着身子颠了两米,与此同时,粉碎风暴的边缘也在这一瞬间,短暂停止了扩张。
“怎么回事?”
“能力使用过度吗?”
“他怎么了……”
“喂……那个样子是……”
不到三秒,贾维顿又向后退了几米,脖子猛地仰起,嘴里还喷出了口水。在远处虽然看不了那么细致,但目睹这一幕的人,都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打了他的脸一拳。
接下来的几十秒内,贾维顿突然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毫无规则地在空中胡乱地移动,每次改变方向时,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而他正在施展的粉碎风暴,居然开始了收缩,其范围逐渐缩小,直至完全消失。
“发生什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危机竟如此简单地被化解了,贾维顿一个人在天上抽风一样乱窜,无论是观看直播者,还是在场的强者们,都惊讶于这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变化。
“我明白了!”阎空心中惊道:“有人在攻击他……但速度太快,用肉眼看不到。”
比贾维顿所在之处更高的天空中,时侍已重获了自身的控制权,他张开力场,向下飞回,稍稍接近了一些,看得比远处更加分明。
“已经突破音障,超过音速。”时侍的眼睛同样捕捉不到什么,他只能依稀感受到残留的能量波动,以此来推断对方的行动轨迹,“看行动轨迹不像具有飞行的能力,仅靠在空中虚踏就爆发出了这种速度吗……而且其周身的能量足以保护身体在刚才的风暴中自由行动,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贾维顿被来回击打飞弹了近百次,终于强行稳住身形,狂吼一声,用他剩下左手奋力一扯,其手掌前忽然绽开一轮透明的震波,如烈风过境,席卷而出,轰碎了脚下的一大块岛体。
一秒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贾维顿面前,他正作挥拳欲打状。可就在对方左手掌前寸许之处,身体停了下来。
“来啊!你再试试,试试你的拳头能不能打过来!”贾维顿瞪着血枭:“你的蛮力不可能赢过我的力量!不可能!”
说罢,他虎吼一声,无形的力量又一次将血枭推向高空。但这次,血枭只是身体自转半周,双臂张开,黑色的能量缠绕在臂上,手掌一合,刹那间空中宛若传来龙吟之声,那上升之势竟被抵消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能力者,也不管你的力量是否是无限的……”血枭在空中虚踏两步,又似利箭般划破长空,“只要落到了我的手上!只要我想!就没有杀不死的生物!”
血枭的影子在贾维顿的瞳孔中扩大,一旦他欺身杀到,贾维顿可能未必能撑过一分钟。
“为什么!”贾维顿发出了近似哀嚎的吼声:“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和我作对?为什么每个人都试图抓住我?杀死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去死!你们才应该死!”
这一刻,天空被撕裂了,贾维顿面前出现了一道时空裂隙,他的精神彻底崩溃,能力失控,从最基本的用意念移动物体,到强行将时侍连同其制造的力场一起移动,再到掀起粉碎万物的风暴,贾维顿的能力极限在这一战中,其实在不断地在提高,此刻他的“移动”能力,其影响已经开始超越这个物理位面。
血枭的身体被裂隙中巨大的引力吸引撕扯,他奋力地试图挣脱这股力量,但仍然被渐渐拉扯进去。
这时,许多能力者重新爬上了地狱岛向贾维顿发动了攻击,但能量放射和操控能力对贾维顿毫无效果,一旦接近他的周身就会被其周身散发的巨量能量抵消;而本人用肉身去靠近他,和作死也没什么区别,以现在的贾维顿而言,凶级能力者的能量未必能抵御他的能力,距离一近,说不准会被直接撕碎。
“进去吧!在虚空中静候你的死亡!”贾维顿的鼻孔中溢出了鲜血,其实他自己的身体,也已经几近分崩离析的状态。
“看样子,你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贾维顿的耳边响起。
他惊恐地转过脸去,看到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留着褐色长发的女子,这是他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幕,最后一张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贾维顿还算比较幸运的,至少这张脸并不难看,而且他也算瞅见了自己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这女人并不是浮在空中,而是仿佛站在某些看不见的物体上,总之她用一个只有在陆地上能做出的回旋踢动作,把贾维顿送进了他自己制造出的空间裂隙中。
高阶能力者们都懂,这彪悍的一腿,传达了很多信息……她不但拥有狂级的能量形态,不输于现阶段下血枭的速度,而且还十分阴险,从她的话来看,她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场了,只是一直用某种方法隐藏自己,没有现身。
贾维顿以标准的死不瞑目表情飞入了裂隙中,刚一进去,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便刹那间中断,在场的人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一般,那狂暴的能量压力和凝重的空气都烟消云散,而时空裂隙也在吞下了这位w级别的变种人之后瞬间合上了。
时侍飞落下来,开口便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早点出手?”
那女人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诺兰先生,你现在也只是一名逃犯而已。”
时侍回道:“我没有时间和兴趣与你做口舌之争,总之,先设法镇压了这批越狱的囚犯,我会回天都说清楚的。”
“镇压?呵呵……”那女人笑了:“我可没有得到什么镇压的命令,从视频上看,潮汐监狱已经彻底完了不是吗?重建一个这样的监狱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这些犯人现在愿意集体投降,朝廷也不知道该怎么关押他们才妥当。
所以……还是请你们葬身海底吧。”
她撩开额前的头发,有意识地看着摄像机器人的镜头,她知道那些反抗组织的首脑们正在看着,只是听不到声音而已,但她还是用清晰的口型说道:“让那些对所谓‘乱世’充满期待的人、居心叵测的叛乱者、伺机而动的机会主义者们,都好好看看这些囚犯的下场。”
“长缨,凭你一个天卫就想杀死这里所有的犯人吗?”时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怎么?伤害你们这些男人的自尊了吗?”长缨笑道:“这些人当然要死,顺便说一下,时侍,你也是被通缉的犯人,反正今天要大开杀戒了,能请你也去死吗?”
“你们要怎样是你们的事。”血枭已落回了残破的地狱岛表面:“恕不奉陪。”
“哼……想逃走是吗?”长缨说道:“劝你还是看清楚状况再说。”
她的话音未落,岛上又忽然出现了六个陌生的面孔,他们貌似都是早已经站在那里,只是用某种方式隐藏了自己。
时侍是认识这些人的,所以他的心中,感到了绝望,即便是面对贾维顿,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因为这六个人,全是天卫。
十天卫中,除了死去户坂,以及“领主”和“绝影”以外悉数到齐。
在场的七名天卫,有三人是狂级高手,另外四人也皆是凶级当中的佼佼者,能够位列帝国最强的十大高手,他们的能力毋庸置疑都是杀人用的,不会有枪匠或者魏省之类的能力者混在其中。
与贾维斯缠斗至此,囚犯们单是用能量防护自己,也已是消耗甚大,更不要提战斗的损伤以及在潮汐监狱中长期关押带来的影响。
而那些中低阶的能力者囚犯,在海里围观末日级战斗力到现在,光是不被淹死砸死就已经是精疲力竭,更不要提对抗天卫了。
说实话,此刻要杀光这些人,对天卫们来说并不难。干掉血枭,就是成功的一半,再做掉时侍,大事可济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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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终于出手了?
第三十二章
终于出手了?
“取消了第二枚核弹的发射,却派来了比核弹更致命的东西,天都那边真的被激怒了呢……”天一盘腿坐在潜艇的甲板上望着远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听罐装的咖啡,边喝边看。
顾问这时也从舱门里走了出来,听到天一的话,接了一句:“这帮人的出现,就像是堵住下水道的最后一坨屎,他们该绝望了吧。”
天一道:“你能不能少说一些和排泄物有关的比喻?”
“尽力而为吧。”顾问回道,“我上来是为了告诉你,自由前线那帮家伙快要到了,在这以前,如果咱们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他们肯定不会接近的,毕竟你已经提供了直播画面,那么多天卫足够把他们吓跑了。”
天一道:“是啊……得赶紧想出办法来,现阶段血枭的力量仍然不足,即便有我的支持,他也无法以一敌七击败所有的天卫。”他说得好像挺严重的,但依然很轻松地喝着咖啡,吹着海风。
“啊?什么叫‘赶紧想’?难道你没考虑过天卫会出现的状况吗?这是一种可能性很高的变数吧。”顾问喝道。
“这种事情,应该由你来想,你才是狗头军师,而我是甩手掌柜。”天一耸肩道:“逆十字本该如此运作,只不过现在是起步阶段,我介入得多了一些。”
“当我是一休吗?撒泡尿的功夫就能出好主意?”顾问反问道。
“你说你挺有文化的一个人,就是张口不离屎尿是吧。”天一回道。
就在这一句话的时间里,顾问正色道:“我想到了。”
“结果放个屁的功夫就有主意了啊!”
“这回是你用词腌杂了……”顾问道:“总而言之,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想个办法,把血枭和暗水接上潜艇,然后逃跑。”
“不算很好的计划。”天一评论道。
顾问接道:“但却已经是最符合实际的计划了。这样做,我们和自由前线的战力不会有什么损失,只不过是那些犯人会死绝而已,反正他们本来就待在潮汐监狱里,能回到外面的世界有所作为是最好,回不去只能怨他们命苦了。”
天一道:“那我们的实况转播不就成了给帝国做宣传片了吗?先前我都把大话抛出去了,‘送一份厚礼’什么的。如果搞到最后,变成个空心汤团儿般的许诺,这可是很打击士气的,反抗组织的首领们会觉得逆十字玩儿脱了,或者对此事件给予‘还不如不越狱’之类的评价。我们的形象一下子就从深不可测变成不靠谱的组织了。身为军师你得想想办法儿啊。”
“你这种在一分钟前刚刚说出了‘赶紧想办法’的人,本来就不靠谱吧。”顾问听了天一的话,颇为恼怒地反唇相讥:“我的建议就只有这一条了,除非……”他试探着说出了一句十分危险的话:“逆十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资源可以利用,比如……”
“比如我?”天一没有回头看顾问,只是忍不住笑了:“你也觉得我并不是纸级能力者对吗?”
顾问道:“那不是感觉,是肯定,你身上的疑团,比书店、黑色文献、暗水的文明等等更让我费解。”
天一道:“好吧,我可以去解决这件事,但有一些条件……”
“你跟我谈条件?”顾问笑道;“老板和手下谈条件算什么?”
“你不是我的手下,我们是合作关系。”天一的语气很严肃:“潜艇里的所有人,都不是我的手下,你们叫我老板,我称你们为手下,这只是对外的一种托词,要不然我们的组织会显得很奇怪。”
顾问道:“我明白了,所谓的条件……你怕自己的秘密被我解读太多,终有一天会被我算计是吗?”
天一道:“我不是疯子,顾问,我做事有我的准则和目的,虽然有随性而为的时候,但其实是有一定原则的,只不过你不了解而已。
但你是疯子,彻头彻尾,无可救药。你此刻说的这句话,也是一种布局,你上来以后说的每句话都是……
我从不担心你‘有朝一日’会算计我,因为你从未停止过对我的算计,一旦你找到杀死我的方法,你一定会再来一次兴致勃勃的‘测试’,如果我没有通过,就会被你杀死。
也许你是比我聪明,但现在,你听好了,我的条件……”
…………
血枭一人和六名天卫对峙了整整一分钟,时侍则和长缨在天空中遥遥相望。在场的其他囚犯们,几乎已经绝望,但他们还是陆续来到了岛上,站到了血枭的身后,也正因为如此,天卫们没有轻举妄动。
困兽之斗,决不能大意,天卫们心中也清楚,这帮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不是好对付的,冷静作战,才能赶尽杀绝,并全身而退,稍有疏虞,难保对方阵中会不会有人使出什么同归于尽的手段来拼上一拼。
正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摄像机器人突然停止了运作,落到了海中,看上去像是失去了能源,纷纷落入了水中。在世界各地观看直播的人们同时失去了图像。
血枭用余光瞥了眼海面,潜艇已经不见了,但他仍能感觉到天一的“罪”,他的力量也没有消失。
“这家伙难道来到岛上了吗……”血枭心道。
“啊,来了。”天一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血枭身边,而且他仿佛可以听到血枭心里所想,竟应了这么一句。
“你疯了吗?纸级能力者上来送死?”血枭看着他道。
“我死了,你也就无力再战了是吧?”天一笑道;“别担心,现在不需要你和他们打了。”他回过头去,望着那些囚犯们:“你们也不用出手了,我一个人摆平就可以了。”
连血枭都震惊了,这下子想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只要随便哪个天卫动一下手指头,这小子肯定立刻扑街!
只见天一双手插在裤袋里,神情慵懒,迈着懒懒散散地步伐,向面前的天卫们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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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无言的协议
全文字无广告
尾声
无言的协议
2101年,6月2日深夜,天都。
全文字无广告
由于白天的越狱事件,整座城市已经戒严并实施宵禁。无数的报告要阅读、无数的命令要下达、无数的情报要分析……对每一名朝廷要员来说,今晚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皇宫,第七皇子,克劳泽.维特斯托克的住所中。
“还真的混进来了,哼……是我的宅邸防卫太松懈了吗。”茶仙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
他身后五六米处,正站着一个眼露青芒,全身漆黑的人影。
“我想天一派你来的目的,应该不会是刺杀我。”茶仙转过身来缓缓问道。不用看他也知道来的是暗水,他所知的逆十字成员中,能够成功混进天都的人,或者说“类人生物”,这有暗水一个。
“不是。”暗水的回答简明扼要:“我来传达一些信息。”
“传达信息?是炫耀才对吧?”
“‘炫耀’这种行为的意义何在?”暗水问道。
“把你们的成就与满足感通过张扬、挑衅的方式向我宣示,意在引起我这个‘个体’的行为改变……”茶仙几乎是本能地说出这句话,他涵养很好,但此刻确实很愤怒,没过脑子就把答案从嘴里漏了出来,等这话传进自己耳中,他才意识,认真他就输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个……”茶仙这时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你对人类的情绪不太理解是吧?”
暗水非常诚实地回道:“据我对所有被吞噬者的记忆分析,情绪是产生各种不合逻辑行为的重要诱因,是你们人类对于外在世界反馈的各种生理、心理刺激所产生的反应,你们人类有着几乎无止尽的**,却又会对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异常敏感,一次简单的对话就可以决定两个人成为朋友或者敌人。人类的整个历史进程,几乎就是在这种东西的影响下谱写的,你们还将其称为‘情感’,用众多溢美之词赞颂人性的可贵,认为情绪的日益丰富是摆脱本能驱使,走向文明种族的标志。
我却认为这只是一出低等种族自圆其说的闹剧而已。数千年来,人类无数次违背、推翻或重拾起曾经称颂过的理念,为了满足极少数人的私欲,不断重复着相同的错误。你们的罪已永远不会消失了,所以传述者才无奈地成为了引导者……
现实是,唯有以本能出发,一切遵从客观最优先条件,没有所谓‘情绪’的种族,才能拥有团结、强大、无私……永恒。”
“呵呵……听上去像是高智商僵尸的社会啊……那么,永恒先生,我想问问,你是哪个星球的生物?你的高等种族同伴们,此刻又在何处?”茶仙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暗水回道:“透露这方面的信息,不是我的来意,而且会对我的安全产生威胁。”
“因此你拒绝回答是吗?”茶仙也猜到了对方八成是不会说的,他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在试探对方的说话与思考方式。
“好吧,就说说天一让你带的话吧。”
暗水没有回话,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喉部,掏出一个沾满黑色粘液的信封,拆开后,拿出里面还算干燥的信纸,递给了茶仙。
茶仙接过信,也没有对暗水做什么防备,转过身便开始阅信。
“你好啊,茶仙,闭门养伤时能看到这么一封信应该挺兴奋的吧。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的,所以我就跟你大致说一下你还不太清楚的一些情况好了。
潮汐监狱的囚犯们已经上了自由前线的浮空母舰——天鹫,成功登舰的幸存者共有四百七十一人,虽然看似是个可观的数字,但据我推测,潮汐监狱中关押的犯人至少应在五千人以上,去掉那些有法子在海里存活,或者能游过太平洋的极少数人,超过90%的囚犯在此次越狱中死亡。
这一次,虽然你没有参与到游戏中来,但我却并没有赢,贾维顿.哈尔的出现打乱了计划,我只能尽力挽回损失。原本我有自信保下一半以上的囚犯,可现在……只能说,这世上的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因此才会那么有趣。
好在我们成功救出了神钥,血枭也已正式归队,只是其他的反抗组织无法如我预期中那样,在短期内得到足够的人才补充。
因此我带走了长缨和时侍,稍微杀掉了两名凶级的天卫,这也是为了平衡一下各方的实力,给那些反抗组织的首领们一定的遐想空间,好让未来的游戏变得更加有趣。
另外,我想你明天一定会向朝廷献策,让他们在各个海军要塞以及美洲大陆的西海岸全力布防,这确实是很正确的判断与指示,但我劝你还是保持沉默。
你也应该知道,你的三皇兄平均每个月都会向长缨,也就是爱丽丝女士求一次婚,从他被拒绝了五十次以上依然锲而不舍的精神来看,得到长缨被我俘虏的消息以后,他铁定已经发狂了。这是你的机会,茶仙,就当是我在用时侍和长缨的性命威胁你好了,请用你的智慧,和这次的契机,在三个月内让你的那位皇兄退出王位继承人的竞争行列,假如你做到了,我会完好无损地释放一名人质。
最后说一下,请不要试图抓住或杀死暗水,他绝对比你上次见到时要强,建议你还是保重身体,祝早日康复。
ps:没错,我确实不是纸级,难道你还能咬我不成?”
茶仙看完了信,每一个字都印在了他的脑中,他再次面对暗水道:“既然进得了皇宫,你应该也能出去吧?”他在暗水身上感觉不到能量,所以做出了这个判断。
暗水回道:“啊……用一下卫生间就可以了。”
不知为何,茶仙从这话里感到了一阵恶心:“你能帮我给天一带句话吗?”
暗水道;“如果不能,我为何要站在这里等着你把信看完?”
茶仙冷哼一声,说道:“只要一个月就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撕碎了手中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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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的合作者
第一章
新的合作者
天一打了几个响指,躺在实验台上的长缨渐渐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周以来,她首次恢复意识。
“爱丽丝.怀特女士。”天一道:“你现在清醒吗?”
“你……是你!”长缨认出了天一。
“对,对,是我,你现在感觉如何?”天一问道。
长缨没有回答,她奋力想挣开实验台的束缚,却发现自己无法使用能力,而且连能量都感觉不到了,根本无法挣脱。
“别费劲了,我们中毒了。”时侍的声音从她旁边传来,“你可以感觉一下,心跳、呼吸、消化系统、新陈代谢等等……全部停止了,我们现在和死人无异。”
经时侍提醒,长缨也注意到了,她盯着天一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并不是对‘你’,而是对‘你们’。”天一说道:“不要说出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
时侍在旁插了一句:“自私无情的女人。”
“你说什么?!”长缨转过头去,瞪着在另一张实验台上被固定着的时侍。
“这是明知故问吧,就算我把话重复一遍,也是浪费我们彼此的口水和时间。你自以为用那种恐吓的口吻问出这种废话,我就不敢说第二次了吗?”时侍回道。
“你此刻说出来的字数已经超过刚才那句话四倍以上了吧……干脆重复一遍不就好了。”天一忍不住道。
长缨无视天一,对时侍冷嘲热讽起来:“早就听说eas的副局长是个有性格缺陷的神经病,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哦……是听说的吗?比起听说,我认为还是用书面材料作为推断依据更可靠。你的档案我也不是没看过,今年三十一了吧,已经是连跟踪狂都不感兴趣的年龄了呢,恐怕再过几年就得去和四十五岁以上的老魔法师相亲去解决终身大事了。而且前年加入十天卫时也没来局里进行能力测试,资料上填的狂级是在形容你的性格吧。”时侍不温不火地用他犀利的语速回敬了一次嘲讽。
天一的脖子都僵硬了,木讷地转过脸去,用敬仰的眼神看着时侍,真没想到这家伙的毒舌功力如此之强,说出的禁句那么多,一般的女人怕是要哭了吧。
谁知今天在场的不是一般的女人,长缨只是轻蔑地瞥了时侍一眼:“听你这话,很有当跟踪狂的经验嘛,似乎还对我的资料很上心啊,你该不会是那种但凡看到美女的档案都备份收藏在电脑里的那种变态吧,当然就算是,我也不会歧视你的,像你这样的家伙,八成就是整个中学时代都没有和女生说过话,被老师和同学视为怪胎,导致性格扭曲,最后变成老魔法师的类型。想想还是很值得同情的嘛……”她说罢还十分假的嚯嚯笑了几声。
天一那一脑门子汗,刷刷就下来了,心道:这两个人的战斗实力和毒舌等级相同估计就能毁灭宇宙了吧。
时侍正准备再回上几句,天一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有点危机感好不好?想吵架就去登记结婚啊!在我这儿闹什么!”
“你是叫天一对吧?你那场秀的开场我也看到了。”长缨这回又冲着天一来了:“说得倒是挺嚣张的,可我看结果并不如你预期的这么好吧,你也不过就是个爱说大话的空想家罢了,像你们这种没什么实力的反抗组织,就是喜欢哗众取宠,不出半年,就没人会记得你们。”
时侍也接道:“既然你不杀我们,那就是想当人质使吧。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是浪费时间。我已经成为帝国的通缉犯了,没有要挟的价值;至于这个女人,我看八成是因为什么误会才会被选入十天卫的,在帝国看来也是随手可弃的棋子吧,趁这三八没把咱们烦死,干脆放了得了。”
天一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居然敢指示我做事?呵……呵呵……还真没想哈。”他怒极反笑,回头吼了声:“老史!!进来!”
几秒后,魔医史特兰哲风度翩翩地推门进入了实验室,“老板,有何吩咐?”
“你这次的药在做实验的时候,有没有出现给人喝下去以后会导致废话变多的症状?”天一问道,这句明显不是什么问题,而是说给实验台上那两人听的讽刺之言。
史特兰哲一点面子都不给老板留,他拒绝回答这种废话:“你就说你想干嘛吧。”
天一回过头,各看那二人一眼:“我本来是想跟二位解释一下药效,然后把你们‘请’到事先准备好的牢房中去的。”他忽然绷起脸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天一转身,用大拇指指着身后二人,对史特兰哲道:“关到一间牢房里,把钥匙冲进马桶。”
“你干什么?!”长缨娇嗔道。
天一冷笑着回道:“你们这么喜欢说话,两个人就在一起聊聊人生好了。顺便提一下,你们中的僵尸药剂,可以让人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用上厕所。二位有的是时间慢慢吵,吵得不过瘾,动手也行,反正你们也用不了能力,而且身体的恢复力接近僵尸,无尽地对削也出不了人命。”
“哼……”时侍冷哼一声:“这就是你想到的折磨方式吗,也不过如此嘛,装聋作哑就能应付。”
“你信不信我帮你恢复肠胃功能再进行关押。”
“我错了。”
“很好,医生,做事。”
…………
龙郡,澳门,越狱事件一周后。
“赌蛇又出去玩儿了吗?最近天天都不见他的踪影呢。”枪匠一手枕着头,另一手拿着半个烧饼,百无聊赖地在潜艇的舰长位置上和元帅聊着天。
“他想找出一家在阡冥控制下的赌场,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换不同的地方侦查。”元帅回道。
“什么侦查呀,不就是进去玩儿吗?”枪匠说道:“诶?对了!这家伙绰号就叫赌蛇啊,应该很能赌的吧?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见他赢个几百万现金回来?”
“你要敢在赌场里用赌术赢下几百万,那当你想离开时,就会有几名体格和血枭差不多的光头保镖把你请到小黑屋里问你许多问题。”元帅接道。
“切……就说手气好不行吗?除非被抓到出老千的证据,否则他们又能怎么样?”枪匠说道。
“他们能把你的名字拉到一张公共黑名单上,从此全世界范围内的合法赌场都会拒绝你进入。”术士在一旁看着满屏幕编码,若无其事地插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前几年吧,有一次在赌场里玩百家乐,靠算牌赢了很多。后来被一帮光头保镖抓到小黑屋里揍了一顿,还好我死不承认自己能靠记忆力算六副牌,他们就把我当成一般的老千给放了,没有细查我的身份。”术士回道:“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黑名单的事情。”
“你第二天去了另一家赌场?”
“不,我黑掉了他们的系统,把这个赌场的钱全都转入我名下某个已被当局查获的非法账号,钱就被冻结了。总之,干这事儿的时候我发现了黑名单的存在。”
他们正聊着,顾问走进了舰桥:“天一在哪儿呢?书店里没人啊。”
“你已经想当然把自己当作我们的上级,进来以后很自然得不打招呼了是吧?”元帅问道。
“当然不是,咱们组织是不存在什么上下级关系的,我不打招呼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发展到了可以互相挖苦、鄙视、爆粗的阶段了。”顾问答道;“所以……该死的侏儒,快告诉我,天一在哪儿?”
元帅回道:“在实验室那个亚空间里呢,你这屎脸鸟人。”
“哦。”顾问应了一句:“对了,跟各位介绍一下。”
这时,他身后走进来个女子,二十多岁,看上去比顾问要年长一些:“这位是我姐,顾绫。姐,这是一帮杂鱼,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顾问说的很快,语气轻描淡写,但引起的反应却很大。
“谁是杂鱼啊!”枪匠把吃剩下的一口烧饼扔向了顾问,准确砸在了对方的脸上,饼渣掉进了顾问眼睛里,这家伙“啊——”惨叫一声,捂脸倒地。
与此同时,潜艇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你好,我叫菲利普.诺德,你可以叫我菲利普。:d”
“她就在你背后十米不到你打个屁的颜文字啊!”元帅冲术士大吼,连他都觉得很丢脸。
“那个……总觉得目光接触会怪怪的……xd”又一行字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元帅真想过去掐死术士,他唯有扯开话题,对顾绫道:“你来找老板有什么事吗?”
“谈一些有关合作的事。”顾绫回道,她的声音透出冰冷的感觉,语气不卑不亢:“三位是,术士、枪匠和元帅对吗,久仰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承蒙各位关照。”
术士刚在键盘上敲下了:“这是应该的”。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元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掏出一支看上去像是玩具枪的玩意儿,顶住了术士的脖子;“你如果还想在那个屏幕上发什么文字,就写上‘我这个死宅这辈子是没救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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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动的交易
第二章
被动的交易
顾问在前引路,领着她姐又回到了潜艇中的书店里,当他们第二次来到此地时,天一已经从亚空间出来了。
他依然是老样子,坐在那张办公桌后,盯着左侧正在加热的一壶咖啡,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
门被推开了,顾问走在前头,“啊,他出来了。”
天一听他不是和自己说话,便抬头瞥了一眼,于是看到了顾问身后还跟着个女人。她二十五岁上下,留着齐肩的中发,妆化得很淡,选择的发型露出了额头,算是对长相很有自信的做法。其肤色异常苍白,这点倒是和顾问如出一辙,看来是遗传。
第一眼看过去,天一自然没法儿猜到两人是姐弟,他先试着去推测那个女人的身份。从未见过的一张脸,冰冷的眼神,从能量运行的方式看来至少是凶级以上的强者,又是顾问带进来的……
“这位想必就是银影的总裁了吧,带这样的大人物来就不事先商量一下吗?”天一开口说道。
顾问回道:“她突然说要来见你,我就带她来咯。”
“你得有点立场吧?怎么说你也是逆十字的军师。”天一说这话的语气倒不像是很在乎的样子。
“顾绫。”顾绫这时已走到了天一的桌子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伸出了右手。
“哦……原来如此。”天一似乎明白了什么,礼貌地握上对方的手,微笑着道:“你好,天一,天下的天……”
“……第一的一,我知道。”顾绫接过他的话头,“我看了一周前那场直播。”
“啊……结果那节目不算很成功呢。”天一边说边歪着身子,探出头去,对顾问道:“是亲姐姐啊?”
“废话,还能是捡来的?”顾问也走了过来,把自己平时坐的凳子搬给顾绫。
天一很难得坐直了开始说话,“那个……姐姐啊。”
“你不用这么叫我。”顾绫道。
“哦,那个……小绫啊。”
“占谁便宜呢?!”顾问抢在他姐之前就蹦了起来。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滚一边儿喝你的菜汁去。”天一回道。
“小绫就小绫吧,名字起了就是让人叫的。”顾绫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在这之前……你的手可以考虑放开了吗?”
天一闻言,结束了这次将近一分钟的握手,脸上却是毫无尴尬之色:“你的出现解释了很多问题。”
“你是暗指我通过弟弟这层关系获取关于逆十字的情报吗?”顾绫很快回道。
“不,他是想说,你的出现从遗传学上解释了为什么我这种人渣长得倒还算不错。”顾问对顾绫道。
“你这人渣反应倒是很快啊。”天一起身走到旁边拿了咖啡壶和两个杯子过来。
“看到没有,我早说了,和这种人交流只会拉低你的下限,还是回去吧。”顾问又道。
“你们老板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既恭维了我,又挖苦了你。”顾绫道:“话说回来,他都没有说什么,是你自己抢着说出来的。”
“因为你这个弟弟太聪明了,如果他不可避免的要被挖苦,他情愿抢在别人之前先把挖苦的话说出来。”天一坐回了沙发椅:“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种行为可以套用一个非常专业的术语——犯贱。”
“你读的是哪国心理学啊?!这是读你自己的自传研究出来的结论吧!”顾问喝道。
“行了,玩笑到此为止,接下来谈正事吧。”天一拿起咖啡壶:“要咖啡吗?”
“不要喝他的东西,更不要吃的,他要是问你想不想尝点野味,其实指的是他右手边抽屉里的死老鼠和不明生物,总之他免费提供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要接受。”顾问快速地说完,喝了口自备的番茄汁。
顾绫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天一两个字:“不要。”
“好吧。”天一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银影确实是很有实力的组织,而且你们的立场属于中立,假如你想和逆十字合作,我是十分欢迎……”
“你搞错什么事了吧,天一。”顾绫打断道:“并不是我来求你让银影加入。我这次来,是想考量一下,逆十字有没有资格跟我的组织谈合作。”
“呵……”天一笑了:“这样啊,关于我们的资质,你问一下顾问不就全知道了吗?”
“百闻不如一见。”顾绫言简意赅地回道。
“好吧好吧,你现在也见到我这个当家的了,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提出来。”天一端起咖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结婚了吗?”
“噗!”
“噗!”
天一和顾问同时把正在喝的东西喷了出来,不过两人都没敢面朝着女士这么干。
“这跟逆十字与银影的合作有关系吗?”天一边咳嗽边道。
“有。”顾绫淡定地回答。
“干嘛?你要和我联姻?”
“休想。”
“哦……明白了。”天一擦了擦衣服上的咖啡渍,重新坐好;“放心,莫说是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会被女人的思想所左右,枕边风什么的……”
“为什么不结?”顾绫又一次用冷若冰霜的语气,问出了令人费解的问题。
天一呆滞了大约五秒:“这又和组织间的合作有什么关系吗?”
“我注意到的你的组织里似乎全是男性成员。”顾绫说道:“无论如何,弟弟都在你这里工作,所以如果你是……”她的话意思很明确,怀疑天一是基佬。
“姐……你别这样……”顾问觉得很丢脸,而且他估计天一快要发飙了,别看那家伙平时疯疯癫癫,高深莫测的样子,惹毛了他就会导致其流氓本性爆发。
“呼……”天一深呼吸一下,喝了口咖啡压压惊,然后调整了一下表情,尽可能冷静地回道:“鄙人平时为人疏懒、率意,以至于家中寒素,钵中无粮。常言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所以尚未成婚。”他顿了一下:“这个解释,您可满意?”
“没什么说服力,你直接说是性格上的原因或许更可信。”顾绫不温不火地回了这么一句。
“有种你把手再伸过来一次试试!”天一恼羞成怒,放下咖啡杯,似乎准备翻脸。
顾问道:“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单独谈吧,我去找个犄角旮旯喝我的菜汁。”他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待他离开,天一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无精打采的神情:“好了,他都走远了,无理取闹就到此为止吧,难听的话可以说了。”
顾绫回道:“血枭、赌蛇、包括夜骑士,这些名字原本都在银影的敌人名单上,但一个入狱,一个由你庇护,还有一个始终行踪不定。所以我暂且将处理他们的行动滞后了,可滞后,并不是不再追究,银影有充分的理由追杀他们。”
“哦……你是想谈条件对吗?如果银影是想让我赔偿这三人带来的人员和经济损失,那估计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单就赌蛇身上牵扯到的‘复仇基金’便是一名大贵族财阀死后的全部财产,你得知道,账面上我还欠你弟弟几十万呢……”
“我不要钱。”顾绫说道。
“那就是要人咯?”天一道:“我倒是我所谓啦,你想怎么样说吧……”
“我以为我们已经跳过了‘无理取闹’这个阶段。”
“抱歉,看你一直这么冷静就有点不爽。”
顾绫接着刚才的话道:“向你要钱就太庸俗了,但你们逆十字欠银影的就得偿还,所以我要东西。”
“要什么呢?最大限度的话,这艘潜艇给你也行啊。”
“不必给我兵器或者科技,小问可以直接从你那里弄到。”
“这对话真是令我越来越不爽啊……”天一又灌了口咖啡。
“我要艺术品。”
“哼……女人啊。”天一摇头晃脑,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那种轻蔑的表情算什么?”
“没什么。”天一赶紧扯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从你刚才的话来分析,你要的东西,用钱想必是买不到的,你是想让我去偷是吧?”他挺嚣张的说道:“呵……说吧,要什么,什么都行。”
“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给我吗?”顾绫问道。
“啊,摘给你。”对方的话听着味儿有点不对,但天一却还是敢这么回答。
“很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绯色潘多拉’交到我手上。”顾绫道:“如果你能做到,银影以后就是逆十字的忠实盟友。”
“如果不能,顾问会尽可能地卷走逆十字的科学、人脉、财产等等,以补偿银影的损失是吗?”天一笑着问道。
顾绫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朝外走去:“这是我对你的测试,既然你也是所谓的‘犯罪咨询’,那就去‘偷’给我看。不用武力或能力抢夺,也不用你的‘心之书’,你还能不能摆出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天一最后望了一眼顾绫的背影,将咖啡一饮而尽:“那就请你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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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行
第三章
修行
某赌场地下,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中。
赌蛇被反手铐在一张凳子上,一名穿着黑色背心、块头像是健身教练一般的男子正挥舞着拳头,击打着赌蛇的面部和腹胸。
每打上三五拳,打手就会停下,甩甩手,调整一下裹手的纱布。
而趁此时刻,负责问问题的一名西装壮汉就会抓起赌蛇的头发,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说,你是怎么干的?怎么出的千?”
眉骨、鼻子、牙龈,都被打出了血,赌蛇的西装和衬衫上已淌满血渍。可他的眼神和表情,仍然透出冷酷和沉着。
审问已持续了一小时以上,两名西装男和那名打手走到了远处,低声交流起来:“该死,半个字都不说,他是哑巴吗?”
“肯定不是。”
“那他就真是骨头和嘴都一样硬了,咱们也不能闹得太过,怎么办?”
“要不然送警局算了,我看他的id八成是伪造的。”
“不……这个人……我看不如这样,叫达尔文先生过来瞧瞧。”
“需要惊动他吗?”
“是的,我亲自去叫,你们看好这家伙。”
他们以为离得远,说话声音又低,对方就听不到,其实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被赌蛇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变,但心里清楚,目的基本已经达成。
不到十分钟,那名离开的西装大汉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长相很平凡,穿着也只是普通,各方面来讲,都属于扔进人群完全不会被注意的类型。
但赌蛇和他目光接触的瞬间,就知道,这名男子手上沾的血,未必比自己要少。
“你们都出去吧。”达尔文也只看了赌蛇一眼,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三名手下留在这儿也没用,真动起手来,他们只是累赘。
待三人走出了屋子,达尔文缓步走到赌蛇面前:“应该不需要我帮你解开手铐吧?”
赌蛇背后的手铐应声落地,他的双手很平稳地放回身前,完全不像是刚刚遭人殴打过,“你们赌场的待客之道颇为粗鲁。”
“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我很抱歉。”达尔文道:“不知阁下尊姓……”
“你是叫达尔文对吗?”赌蛇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怎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可以告诉你的上级,‘赌蛇’想要见澳门这里的负责人,让他尽快安排个时间。如果你的上级权限不够,那你就让他再去找他的上级,高层中总会有人知道我名字。”赌蛇说完,起身就欲离开。
“等等。”达尔文道:“即便我按照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所说的去做了,那我又应该去哪里找你呢?”
“我会再来找你的。”
“哼……只是报个名号就想离开吗?假如是hl的探子在给我下套……”
达尔文的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一把修指甲的锉刀抵住了他的咽喉,赌蛇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你的导师有没有教过你,无论去任何地方,哪怕你光着身子,至少得保证五米内得有一件唾手可得的,可以杀人的武器。”
达尔文的脖子半厘米都不敢转动,他瞪大了眼珠子,心中惊道:难道这人是导师级别的高级刺客?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向上面传达的。”
在达尔文回话以后,那把锉刀也从他脖子边消失了,赌蛇如鬼影一样,无声地退后了一步,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没有开关门的声音,没有脚步声,连呼吸声都只能听到达尔文自己的。
这样整整站了一分钟,达尔文才敢回头,而此时的房间中,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也许以能力级别而言,他并不比赌蛇低,但刚才那一刻,达尔文的心跳都几乎静止了,他感到到生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随手即可碾碎。这短暂的交手,就如同死神的斗篷轻抚过自己的咽喉,身为一名刺客而言,他的级别实在差太远了。
…………
亚空间,虚拟平原。
血枭和神钥化为两道虚影,交错碰撞,拳脚相交时爆发出的冲击力在空中引发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喂,这样打下去,会不会波及到我们。”左道蹲在远处,边看边对阎空道。
“呵呵……所以你蹲着而不坐着?”阎空笑道。
左道回道;“干嘛?我嫌地上脏不行啊?”
“他们都没有尽全力,血枭在这里能得到的‘恶’不多,而神钥也没有用能力,他们只是用能量在交手,训练强化简单的战斗技巧,而非搏命厮杀的技术。”阎空道:“他们动作看似很快很强,其实是游刃有余,收放自如,不会误伤到这里。”
“所以呢……话说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啊?”左道问道。
“当然是让你学习了,这可是你们老板的意思。”阎空回道:“一年之内将你提升到强级,是他最低限度的要求。”
左道从这话里听出了古怪:“想干嘛?难道以后要派我出去打打杀杀不成?”
阎空笑道:“俗话说技多不压身,难道还会有人嫌自己实力太强吗?”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血枭与神钥的打斗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怎样攀上更高的级别,渴求力量就像渴望呼吸一样迫切,因此才能达到狂级的水准。但你目睹了那些比你强大许多的人,却一点竞争心都没有,这可不太好。
身为男人,哪怕没有肩负什么要保护的东西,单纯为了保护自己,也该努力变强啊。”
左道回道:“你这么说,听着倒还有些道理,按照我们那个老板乱来的程度,今后可能会遇上很多怪物一般的家伙,要是我也有强级实力的话,至少生存几率能增加一些。”
“哈哈哈……你的天资不错,就是太不上进了。”阎空把话题转了回来:“看清楚了,你现在正看到的二人,是将战斗的技巧发挥到极限的高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意义的,每一个瞬间的反应,都体现着卓越的实战经验,你要尽可能记下来,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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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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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会议
赌蛇回到潜艇上时,正巧在过道儿里遇上了史特兰哲,后者打了声招呼便道:“回来得正好,老板召集开会,让全员去舰桥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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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蛇应了一声,跟史特兰哲并肩向前行去。
史特兰哲指了指赌蛇的衣服上的血污:“这伤严重吗?要不要我看看。”
赌蛇摇头:“擦破点皮。”这点程度的损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拷问。
二人一路行到舰桥,当他们打开电子门进去时,逆十字的成员就算是到齐了。
天一见诸人皆已到位,开口道:“有几件事要宣布一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道,“这是我刚才抽空画的一张素描,没见过她本人的就用画儿认识一下。这是顾绫,顾问的姐姐,银影的总裁。”他介绍完以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放回了口袋里。
“你居然还会画画,真没看出来啊。”顾问说道。
天一道:“我伪造艺术品的高超技艺化为液体可以填满科罗拉多大峡谷,画个素描不算什么,改天帮你姐画个油画,做个雕塑什么的,都是举手之劳。”
“谁会要那么多自己的画像和雕塑啊,摆在家里不是显得很自恋吗?”顾问回道。
“那摆在我这里好了。”
“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天一扯开话题道:“好了,我们开始说正事儿,因为顾问的姐姐和我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我要暂时离开组织一段时间,去度个假,当我回来的时候,逆十字和银影应该就会结成稳固的同盟。”
“明白了,你要跟他姐去度蜜月。”血枭笑道。
“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顾问都惊了。
“达成某种协议不是去登记结婚吗?然后就是度假。”血枭回道。
“可能我的表述方式引起了一些误会,我说的‘度个假’,是指去完成某件事情,那个女人自以为给我出了个难题,其实对我来说办这事儿和玩儿一样容易。”天一解释道:“总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试图来寻找我,出了大事就去找顾问。在我回来以前,各位可以自由行动,继续手头的研究,或是与有关联的组织接洽等等,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血枭冷笑道:“把事情全推给小舅子,自己和妞儿快活去了是吗。”
“你别以为自己战斗力强就能口无遮拦啊。”顾问转过脸去看着血枭恐吓道。
“我决定从今以后重复使用这个姐夫梗,以表达我对你这种厕所梗拥护者的不满。”血枭道:“似乎会很有趣的样子。”因为威尼斯的事情,血枭一直想找机会报复顾问,但眼下两人在同一阵营,武力报复是不太可能了,好在今天天一给他找了这么个渠道。
“顾问,抽空帮我给她捎个话,我这次可是连书店都不带着,就帮她去把事儿办了。”天一边朝外走边道:“左道,给我弄张假证件,顺便借我点儿现金,我要买机票。”
“要钱没有,问会计拿去。”左道早就听顾问抱怨过这家伙欠钱不还的事情,哪儿能上这当。
会计不满道:“把我当银行使啊?”牢骚归牢骚,他和左道还是乖乖跟着老板一块儿出去了。
…………
2101年,6月10日,天都。
寇临哉提溜着他的葫芦,一副醉鬼逛大街的样子,在hl总部的过道儿里一路溜达着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打开电子门进去,有四人已经在里面就坐,其中三人是朝廷的官员,还有一人是hl总部中将,居胜。
看到这位醉爵晃进来,几名官员皆是露出了不快之色,让他们坐在这儿等了那么久,这架子是不是摆得太大了?
其实朝廷大员们对于寇临哉的怨恨由来已久,此人虽有王族身份贵族身家,但也从没见过这家伙和哪个党派交好,谁上门去巴结,他就装糊涂,收了好处不办事儿,只当你的孝敬是在犯贱。谁给他使绊儿,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往往会碰一鼻子灰。
总之,这人终日疯疯癫癫,极其难搞,他不像是不爱钱,却也不受贿,至于女人,根本没人敢往上送,谁都知道他弄成今天这德行就是死了老婆闹的。
因此,这位醉爵大人基本是没有弱点的了,真想扳倒他,很难,而他又不参与党争,没什么机会树死敌,没人会费老大的劲儿去干掉一个没立场的家伙。
日子久了,寇临哉的职位还越升越高,有心人翻翻他的履历和其经手过的案子就明白,看似功过参半,其实是成绩斐然,那些所谓的过失,往往就是“不慎”让时侍这种角色逃跑之类的。
就拿时侍事件举例,此事真要追究起来,现场负责根本不是他,你要是想处理寇临哉,在场的卡门中将是不是也一块儿办了?再者说,eas的副局长真想跑,谁又能拦得住?关于那个时侍各种行为,还是有待商榷的,暂且也不能下定论。
诸如此类的过失,就是有一些也无妨,寇临哉的军衔还是越做越大,成了准将头衔,朝廷官员们对他的厌恶和无奈依然存在,但想让他从眼前消失,恐怕是越来越难了。
“爵爷,今日来得算早的啊,辛苦了。”居胜笑道,他对这位爵爷算是比较了解的,寇临哉只迟到二十分钟还属于给面子的,说明这次会议内容挺重要。
“为人民服务!”寇临哉跌倒般坐在了椅子上,说那个“服”字的时候喷了三名官员一脸的口水,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在嘲讽什么。
几位大人们拿出手帕擦眼镜的擦眼镜,抹秃头的抹秃头,“那个……爵爷,你的报告呢……该不会没带吧。”他们见寇临哉根本没带文件,只拿了喝酒的葫芦来,还以为他忘记来意了。
谁知对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推到居胜面前:“居将军,帮我放……放一下,我手有点儿抖。”
你这哪儿止手抖?说话都在抖吧?官员们心中苦叹,真不知道这会要开到什么时候。
居胜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接过u盘,来到会议室的主电脑边插上,接着,图像被传到了会议桌正中的三维立体影像仪上。
寇临哉用他那双“发抖”的双手,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然后在键盘上飞速操作一番,开始了他的讲解:“越狱的囚犯数量和身份就别再谈了吧,这一周报告上来的数据一直在变,就是得不出准确的数字,更不用说逐个查明他们的身份了。
来看看我们能确认的损失吧……人事上来说,死者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反正你们手头有监狱当时的在职人员名单,除了典狱长杰弗逊和看守长西恩,没剩下其他活人,其中还有一名evolution派去的专员至此刻依然是死不见尸的状态。”
随着寇临哉的解说,会议桌上的立体影像也在变动,向各个角度显示着相关的资料。
“目前生还的两人正在我无法接触到的部门里接受审讯,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的情况以及口供。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
另外,第一要塞的潜艇被击沉了三艘,舰上军士们的死亡名单你们应该也拿到了,当然,这些海军的名字同样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政治家和军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是不同的,对政治家来说,那就是一份很普通的名单而已,除非伤亡数字过大或者有某些重要人物阵亡,不然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啊哼……”居胜清了清嗓子,“这房间挺干燥的啊,搞得我喉咙不太舒服,不好意思。”
寇临哉借坡下驴,把话题说了回来:“此次事件里最严重的人力损失,恐怕就是天卫了,出动的七名天卫中,两人死亡,另有一人下落不明,剩余逃回来的四人,也去了那个我无法接触到部门,相关口供你们自己去弄吧。
我要说的是,乔瑟夫.诺兰先生,即时侍,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他在六月二日上午出现在潮汐监狱是为了制止越狱的发生,或减少损失,关于逆十字的那段影像中,他与囚犯们一起攻击贾维顿.哈尔的场景,是完全可以解释的,换了我在场……”
“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会调查的,爵爷,如果你有相关的信息要提供,可以提交书面报告。”一名官员打断道。
另一人道:“但根据情报部门的分析,上一次在星月联郡,刑天抢夺神雾事件后他不配合的态度,以及事后逃跑的表现来看,这个人的立场很成问题。”
第三名官员也补充道:“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有天卫死亡,而且神雾被夺、潮汐监狱被破,两件事明显是有一定联系的,假如那批神雾顺利运往地狱岛,也许杰弗逊就有足够的应急资源来控制局面。我们有理由怀疑,神雾运送的情报泄露,应该由eas方面负责。”
“哼……所以,只要是eas的人,上至局长,下至看大门的,那些口供在时侍的案子里都不予采纳是吗?”寇临哉笑道,他对这件事后面潜藏的阴谋可谓心知肚明,他用脚后跟推理,也能明白在暗处施压的一定是克莱斯家族,谁都知道局里那胖子官二代心胸狭窄,因为很小的事情和时侍结下恩怨后一直就伺机报复,这回肯定是克莱斯找老爹阴了时侍一把。
“好吧,那关于人事方面的损失,就谈到这儿吧。”寇临哉又按了几个键,调出了下一个档案:“物质方面嘛……”
这时,立体影像系统在会议桌上呈现出了一个虚拟的潮袭监狱。
“根据事后的水下勘探,初步结论为,地狱岛在海中的断裂处,正好就是和监狱底部能量炉所在的空间相等的水平高度,就是这里。”
寇临哉一边解释,立体影像也随之变动着。
“关于这个状况,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贾维顿哈尔在监狱中因某种原因而恢复了能力,直接将岛举了起来,以至于水下的岛体断裂,正巧切断了能源供给,于是岛内部的各种防范及应急设施全部崩溃。
第二种可能,是有人在海中准确找到了能量炉位置,实施了威力足以穿透净合金的远程精确打击,随后才发生了上述的情况。要办到这点,靠人力恐怕很困难,得借助水下兵器。
从逆十字向全世界提供影像的方式,还有天一说的那些话来分析,越狱的发生,有九成以上是由逆十字通过某种先进的水下作战单位引发的。但第一要塞、天都、包括潮汐监狱本身的探测雷达,时刻都监控着地狱岛周围非常广袤的海域,完全没有发现雷达上有东西接近的迹象。
总而言之,事情的起因,恐怕也只有问杰弗逊了。
我们来看事后损失吧……一枚核弹头,没什么好说的,飞了;第一要塞派出的三艘大白鲨被自由前线的天鹫干掉了,毕竟战斗力不在一个量级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接走犯人以后,就屏蔽了卫星信号,逃离了雷达侦测的范围。
整个潮汐监狱的人工设施尽数毁灭,被贾维顿抬起后的岛体,经过他几番变形扭曲,大致上变成了一个奖杯状,在我们观看到影像时,岛看似是浮在空中,其实底部是有支撑的,类似一个冰激凌甜筒的形状,他后来应该是没有余力去始终举着这么大的物体了。经过战斗,最上层又不断变形、被破坏,最终就成了下面和中间差不多窄,与海底有衔接的一个结构。
如果要重建,恐怕也只能建成旅游景点之类的,不可能再建成监狱了,我没有学过建筑,但依我看……”
寇临哉指了指桌上的立体影像:“这玩意儿说不定哪天就会倒下来,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
“这些关于损失的数据,有专门负责清点的工作小组,他们会将实时的数据不断更新提交到系统里的。”一名官员说道:“爵爷,你今天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另一人也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恕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慢着。”寇临哉打断道:“最关键的问题,我正准备说呢。”他抄起葫芦,灌了一口。
三名官员只好重新坐好,看看他还能说出点儿什么来。
寇临哉放下葫芦,抹了把嘴,还打了一个嗝儿,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三位对帝国的统治,还算满意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神色陡变,居胜插嘴道;“爵爷,虽然我只是来旁听的,但我觉得,这个问题,恐怕不妥。”
“呵呵……”寇临哉傻笑了一下:“别害怕,我又不是策反你们,这不是疑问,是设问。”他又喝了一口,接着道:“我看应当是相当满意的吧,三位都是名车开着、名表戴着、名妓……嗝儿……这就不说了,你们懂的。”
那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皆是窜起了无名之火。你要说他们不懂礼义廉耻,那就太小看他们了,贵族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种过于纨绔跋扈的贵族子弟,长大了八成也没法儿混到天都里来当官儿。
他们也知道**的存在,只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选择,身在体制中,没办法不同流合污,你寇临哉清高,确实是你有本事,我们学不来你这样子,但被你当面数落,这事做的就不太讲究了。
“哼……不知爵爷究竟还要说什么?”回敬他的自然是冷笑。
寇临哉知道这帮家伙要翻脸了,继续耍酒疯:“我就是想说啊,这么令人满意的好日子,恐怕是朝不保夕了哦。”
“这是什么意思?请爵爷明示。”
“还不明白吗?地狱岛被攻破,是一次对全世界反抗组织的实力补充,而我们却在近期损失了三名天卫,另有一名下落不明。可谓此消彼长啊,加之欧、亚、非三块大陆上日渐吃紧的战局,‘全球全面战争’的对策,差不多该被拿到议程上来了吧?”
“不过是一些地方反抗组织在闹而已,还没到……”
一人刚要说话,却被寇临哉打断;“我今日会找你们三人来,是因为你们三个虽然官儿不大,但在朝廷上偶尔还敢说那么一两句逆耳忠言。
我告诉你们,这可是一次机会,这本,你们不参,迟早会有人参的,少做麻木不仁自欺欺人的事,这可是升官儿的机会,别不识抬举,一个个都是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了,在我面前打官腔,有没有搞清楚在和谁说话?”他说到最后两句,丝毫不显醉态,目露凶光,盛气凌人。
连居胜都感到后脊梁发毛,他知道这位醉爵并不是看上去那样,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寇临哉锋芒毕露之态。
“都懂了没有?”寇临哉站了起来。
那三名官员的椅子都往后退了几分,好似是怕对方扑上来把他们抽一顿。
“明……明白……既然是爵爷的吩咐……”
“非也非也,请记住,是你们自己要参这一本,跟我无关。”寇临哉甩着他的葫芦,恢复了踉跄的步态,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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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欧洲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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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欧洲战事
2101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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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治下,欧洲大约三分之一的地域,已陷入战火之中。
地球上的这块区域,可能生活着人类世界中最好战的一群人。从中世纪末期,以宗教为借口的数次十字军东征,到十七世纪时,同样由一场宗教斗争演变而来的,持续三十年之久的反哈布斯堡王朝混战,再到十九世纪末的全球殖民扩张以及殖民地争夺。
掠夺的基因深深种在这块土地上,无论“传播宗教”或是“授予文明”之类的论调唱得多么响亮,剥开虚伪的假象后,对遥远殖民地的侵略和欧洲诸侯的内部纷争,说到底,其动机也不过就是来源于政治矛盾和领土瓜分而已。
二战时期的德国,曾有一个人将事情做到了极限。我想他的野心,可能是统一这个地球,可他失败了,被钉在名为正义的十字架上,永远遭受世人的唾骂,被视为野兽、暴君,成为胜利者书写历史时的牺牲品。回过头去看看,他也并非那么与众不同。英帝国的扩张范围曾经达到了四分之一个地球;法兰西曾在路易十四时期权倾整个欧洲;历史在杀戮和冲突中循环往复,战争才是推动时代前进的最强力量。
而战争,必然有其黑暗面,像“乱世佳人”那般的故事,离普通人是非常远的,远到根本不用去想象的地步。民众遭遇的痛苦,生命的脆弱,才是战争最真实与恐怖之处。
人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动物,罪恶的生物,当他们拿起武器、获得力量以后,便会做出远远超越本能需求的兽行。焚烧、抢掠、鞭打、强奸、屠杀……若是无纪律的暴兵,那基本与土匪无异。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也未必能杜绝这些事情的发生。
战争使人疯狂,在那种环境下,人性将泯灭,文明遭践踏,生命会凋零。一旦战争来临,最可怜的,永远还是人民,而他们中的许多人,也被迫拿起武器。他们,会将自己遭遇的不幸与仇恨,千百倍地施加到敌人的身上。
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人没有错,错的是战争。但我觉得,战争没有错,错的是人。就算有朝一日机器人和人类开战,也绝不会比人类之间的争斗更残忍。
时间的齿轮在运转着,人类的历史和文明也在进步,到了二十二世纪,战争对于平民的影响已逐渐淡化。帝国统一后的时期,随着宗教的集体没落,星球人口的统一规划政策等等,种族及民族差异这些观念经过百年时间基本已在人们心中消失。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科技的发展也使得士兵间短兵相接的机会变得极少。
屠杀平民的事情,如今是没人会做的,无论哪支队伍的指挥官,如果下达了这种命令,九成可能会被认为是脑子有病或者心理变态,兵变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民众置身战场遭到波及之类的情况,终究是难以避免。
…………
六月中旬,欧洲战场可谓烽火正旺。
数月前,钢铁戒律由冠之郡,红狮郡两地同时发兵,至此阶段已经基本稳定控制了这两郡全境的媒体以及军政办公机关,接管了当地治安管理义务及行政权。
位于红狮郡北方的橡之郡,其南方的塔布、巴约讷两城,也已是危在旦夕,成为了这一时期整个欧洲战场的最前线。
而另一条战线上,钢铁戒律的冠之郡主力军,则和水晶郡的hl欧洲总部军陷入了对峙的僵持阶段,水晶郡hl方面的强大实力,也从侧面保护着橡之郡的东线不被攻破。
可以说,此刻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看着橡之郡西南方那两座小城。一旦那里被攻破,橡之郡南方很快会被钢铁戒律所控制,那他们红狮郡和冠之郡的两股部队便可以在橡之郡东南方实现合流。帝国方面就不得不将欧洲各地的兵力都调往水晶郡与橡之郡北方各地进行防守,两军正面对抗的战场会扩大,战线也会拉得很长。
那时,这场战争的规模就会升级,性质就会改变。从欧洲两个郡内部的反抗组织兵变,发展成两股军事力量在整个西欧地区的大规模战争。
此前在非洲,炎武联合已经拿下三四个不算大的郡府,南非地区成了一块对帝国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沦陷区,而亚洲最大的龙郡,包括双鹰郡的南部地区,也在以白色闪电为主力与钢铁戒律联合军攻击下,逐渐有难以控制的趋势。
要是欧洲的这场战斗升级,这无疑就会演变为世界规模内的全面战争。如果帝国面对的这场战争以失败告终,那就算帝国剩余的力量可以坐拥天都的最终防线,可这个星球,就很可能重新回到一个多国割据的时代中去,考虑到民众们的集体愿望,到时最先灭亡的一个国家,只能是帝国。
帝国的高层中,也有人是已经看出了时局变化的,可惜,他们的声音,尚未成为主流。朝廷中,尸位素餐,明哲保身之人,实在太多,至此还有许多自欺欺人者,认为各地的叛乱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就会相继平息,根本不用劳心费神。
而各地的贵族、王族,似乎都对帝国太过有信心了,哪怕是红狮郡和冠之郡两地的权贵们,在战争开始后,也只是尽速离开了这两个郡,逃往别的郡继续他们原本的生活。至于那些不幸被捕者,自然逃不了钢铁戒律的“审判”,当然其中多半是以死刑告终。好在这年头没有满门抄斩和株连九族,也不会把贵族家的女眷送去当娼,幼子抓去流放之类的。
这是一种进步,一种反抗组织在政治上成熟的表现,无论是炎武联合、自由前线、钢铁戒律,只要是能够成气候的一方诸侯,对于自身在民众当中的形象是相当敏感的。即便他们在暗处活动时期做的很多事情类似于恐怖分子,但在占领时期,行政必须要严明,决不能有半点和帝国相仿的**迹象表露出来。
反抗组织的这种做法,才是危险的信号。过去曾有个自称是上帝次子的家伙,拉起一支队伍,打下一点点土地后,光老婆就抢了近百个;还有个比他强不到哪儿去的家伙,成功入京当了一天皇上,干了一票土匪买卖后,临跑儿还把皇宫烧了。诸如此类的人,并不可怕,以他们的器量,不足以坐拥天下。
但今时今日的反抗组织,军事政治各方面都是吸取了大量前人经验的,这可不是泥腿子抢钱抢粮抢女人,而是有组织有纪律有纲领地拉拢民心,夺取领土,与帝国分庭抗礼。单就这点来说,即便只有一股势力在闹腾,也足够引起重视了,何况现在全世界范围内这样的组织还很多。
可见如今的帝国,当真是如天一所说,行将就木,**到了骨髓之中,一个茶仙,一个醉爵,又能怎么样呢?
…………
值此多事之秋,天一却是来到了欧洲。
他拿着左道做的假id,还有会计那儿压榨来到几万块钱,买了张澳门飞喀布尔的机票,又从那儿转机,来到了橡之郡北部的巴黎。
即便橡之郡南部已成战场,但这里依然是那个美丽的花都,时尚、浪漫、浮华、昂贵……
走在街上,眼前仍是一番升平景象。
不过天一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他走出机场时,正在下雨。
他没有伞,甚至没有行李,门口的出租车司机们都对这个形迹可疑、淋在雨里的黑衣男子敬而远之。
找了好久,他才成功钻进一辆车里,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句:“嘿!伙计!瞧你把后面的座位都弄湿了!”
半个多小时后,天一来到了市区一家比较普通的酒店门前。
一路上,天一一直在想,要不要杀了这个司机,把车开到荒郊野外去处理掉尸体,接着只需要找个地方伪装一下车牌,第二天自己就能以出租司机的身份在城里逛了。
但看着那司机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和他挡风玻璃上做工幼稚的挂饰,天一明白,这家伙有妻有儿,拖家带口,所以天一放弃了,他知道,让这个混蛋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
“不用找了。”天一给了他一张大票,跨出车外,顺手甩上出租车的门,急忙钻进了酒店门口的雨棚下。
“谢谢,伙计。”那司机回头道了声谢,踩下油门离开了。
天一低声嘀咕了一句:“你去死好了……”
往前走了几步,门口迎宾的门卫为天一推开了门:“有行李需要我帮您拿吗先生?”
“你看呢……”天一从头湿到脚,两手空空。
几分钟后,他来到前台,开了间还算挺不错的套房,随后那名门卫小哥将天一带进电梯,一路行到了房间。
为其打开门后道了句:“有什么吩咐您拿起内线电话拨1就可以接通前台。”
“哦。”
“冰柜里的饮料和零食要另外收费,点播‘特别’的电视节目也需要另加费用,要打外线电话的话,请加拨0,当然也是要另外收费的。”
“哦。”
“如果您需要我替您买些什么,可以列一张清单……”
“拿着这个。”天一往他手里塞了张大钞:“闭嘴,出去。”
那小哥立刻不再罗嗦,喜笑颜开道:“欢迎入住海豚酒店,祝您愉快。”
他话还没说完,天一就单手把门给甩上,并对着门板道了句:“你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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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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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408
天一把湿衣服晾起来,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完事儿后连条浴巾都不裹,窗帘也没拉,大摇大摆地晃了出来。他觉得反正这里是十四楼,对面也没有特别高的建筑,大可以随便一点。
正准备跳上床时,他忽然发现,枕头上有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是一块巧克力,天一将其拿起,自言自语道:“进来的时候就放在这儿了吗?好像没注意啊……算了。”他拆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边吃边道:“味道还行嘛,虽然只是三星级酒店,好像也不错啊。”
他精神很好,由于时差的缘故完全睡不着。随即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都很无聊,不断切台也找不到什么能看的玩意儿。天一便又关上电视,拿起了房间的内线电话,接通前台后他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买点儿东西。”
“可以,您稍等。”
很快,那个送天一上来的门童小哥又在外面敲门了。
天一光着膀子把门一开,对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般,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地问道:“请问您需要我为您买些什么东西。”
天一拿起钱包,又递给他一张大票:“买一打内裤。”
“嗯……好的。”
“对了,巧克力是你们放的吗?”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门童小哥愣了一下。
“啊……算了。”天一又改口问道:“对了,附近有没有书店,你顺道去帮我买几本小说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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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的下方有数码电影库,另外还有电子书阅读器。”
“这样啊……”虽然天一比较喜欢纸质的书,不过他决定还是算了,谁知道这小子的品味会买回来什么东西:“那书就不必带了,只买内裤就行了。”说完这话,他就关上了门。
门童小哥离开后,天一随便挑了个电影,启动播放器,电视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电影的标题:针孔旅社。
天一只看了二十分钟左右,就觉得不太自在,这可能是最不适合外出住旅馆时观看的电影里了,大致上是讲一对夫妇因汽车抛锚住进了某家荒僻的旅店中,结果他们开始看录像带,录像带的内容都是风格写实的重口味凶杀影像,而那些影像发生的房间格局,和那对夫妇入住的房间完全一样……
正看到一惊一乍的地方,天一自己的房门一惊一乍地响了,他倒是表现得挺淡定,过去给那个门童开了门,接过内裤,把剩下的钱当小费给了。
天一拾起了节操,穿上裤子,并披上一件睡袍,关掉了电视,拿起电子书,开始翻阅。
“《那些年我住过的闹鬼旅店》——麦克.安瑟林。”天一随便点开一本书,就看到了这个标题:“算了,反正是随便看看。”
这本书由作者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讲述他四处收集情报,到那些所谓的闹鬼旅店房间中去过夜,然后写下全过程的经历。看标题似乎是个恐怖灵异的故事,其实从作者的口吻可以看出,这是个颇为自恋的唯物主义者,他住店和写书,最终是为了证明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怪存在。而这本书的读者,想必也是一些抱着猎奇心态的家伙。这个麦克.安瑟林也算是个高明的作者,经过他极富煽动性的处理手法,读者明知道书里没有鬼怪,但各种吊人胃口的惊悚桥段仍然是层出不穷,让人忍不住想往下翻阅。
这不是靠连载赚稿费的那种小说,动辄两三百万的注水骗稿费,这是那种全本完成后直接出售完整版权的小说。可见以作者的能力完全不愁书的销路,出版商很乐意预付他稿费,那些书中旅馆的老板也都争相邀请这位作家免费入住,主动出路费的都有,因为他的书等于是变相在给旅店打广告。
这种小说不会很长,中短篇幅保证了文字的质量,多出版几本也更赚钱。因此以天一的阅读能力,只花了一个多小时便看到了最后的章节。
“1408……”天一读到标题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下看去,这家伙住的酒店是……海豚酒店!
天一虚起眼,嘴角抽动了两下:“难道……”他放下电子书,瞥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房门钥匙,黑色的挂件上正印着:1408.
“还真是呢……”天一吞了口口水,往下看去,书的作者,或者说作者用文字扮演的那名主角麦克,他入住的那家海豚酒店,是位于纽约的,看来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下面的桥段很有戏剧性,也符合小说该有的规律,麦克来到酒店后,全身透着神秘气息的黑人领班大叔让他不要住进1408,并且说了很多耸人听闻的故事,比如入住的客人都离奇死亡或发了疯,关上房门五分钟,清洁女工就自挖双目精神失常之类的。
气氛渲染到了极限后,那主角还是住了进去,放下行李,在房间之间转了几圈,接着就发现床的枕头上,多出了一块儿巧克力……
“嗯……”天一果然有点在意,他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一,想跟前台的妹子确认一下关于巧克力的事情。
嘟——嘟——
“接不通吗……”天一挂上,耸耸肩,“算了,接着看吧。”
接下来,书中的主角就开始遭遇各种恐怖桥段,比如窗户突然自行打开,房间中的东西不受控制失灵等等,主角拿起电话向前台抱怨,想要离开房间,结果电话却中断了,而这个时候,那主角连房门都打不开了。
天一又放下了电子书:“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结果还真就接不通。
“要不要去试试门呢……”天一转过头去,望着套房的大门:“开玩笑,这样我不就成了那种被恐怖故事吓到而去确认房门的笨蛋了嘛。”
他正想往下阅读,随即又想到:“但话说回来,今晚的巧合是不是太多啊,会不会是这酒店员工的恶作剧呢,正巧就看到了那种电影和这种小说,而枕头上又放了巧克力……”
怀疑归怀疑,但天一没感觉到有人曾经接近自己的房间,如果这是个恶作剧,对方也是早在自己来到这间房以前就设计好了的。
“还是去试试吧……”这样想着,天一走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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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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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真相?
天一走到门口,刚要摸门把手,他床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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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嗖一下冲过去拎起了听筒:“谁?”
就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也就是天一拿起话筒的那一秒,他正好从听筒里听到了挂电话的啪一声,所以当他那个“谁”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回应他的只有忙音的嘟嘟声了。
这又是件挺诡异的事情,似乎是这间“1408”房有意识地不让天一去接近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又忽然响起。
天一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他走过去,转动了门把手,门顺利打开了,还是之前的那名门童小哥,但他的表情显得颇为怪异。
“嗯……先生,真的很抱歉来打扰您,有件事,恐怕得麻烦您。”门童小哥用古怪的目光探头探脑地看着天一身后的房间。
天一回道:“你要说的事情,和这间房有关吗?”
门童小哥神色一变,似乎是被说中了,他眼珠子转了半圈,天一用鼻孔都能看穿这家伙正在编造谎言。
“是这样的……先生,之前您开房的时候,前台的露西出了点工作上的小疏漏,她不该给您这间房的钥匙。因为……嗯……这间房有一些小问题,就是……您知道的,电气线路、还有漏水之类的,都需要修理,所以……这儿应当是暂时不能给客人入住的。
很抱歉给您带来了麻烦,能否请您换一间房,我们可以在九楼给您安排一间位置布局和这儿一样的房间。”
天一听他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倒不是冷笑,而是真觉得这小子好笑,就算不用心之书,这种现编的谎话也太容易揭穿了一些。
天一往后退了半步,朝房间里扫视了几眼,回道:“为什么你们前台的那位露西不打个电话上来跟我说呢?”
门童小哥回道:“啊……是这样,经理觉得这事儿还是当面跟您说比较好,真的十分抱歉。”
“你上来的时候前台那位小姐还在那儿吗?”
“当然,她在,经理是当着她的面儿知会我上来的。”
“是吗……”天一顿了一下:“奇怪啊,刚才我朝前台打过一次电话,没人接啊,难道是线路问题?”
门童小哥一愣,然后道:“啊,对对!您看,这房间果然是有很多毛病需要整修,所以,还是请您……”
天一心道:你倒是挺会顺着我的话往下编。
表面上,天一仍然摆出标准的颓废神情,看不出喜怒,猜不到想法:“好吧,我拿一下行李就跟你下去,你在这儿等一下。”
“谢谢您,先生,麻烦您了!”门童小哥如获大赦,他就站在门口等着,有意无意地靠着门,好似害怕这门被关上就再也打不开了。
天一说是拿行李,其实他的行李组成就是:一个装着现金和假证件的钱包,一套还未干透的衣服,一打刚买来的内裤。
拿完了“行李”,天一又回到门口:“我不必整理用过的东西了吧?”
“当然不必,我们会负责把东西都放回原位的。”门童小哥回道。
“这身浴袍我穿到楼下去了啊。”天一说道。
“可以,您请……”门童小哥也不敢不答应,他要是说这身浴袍得留下,没准天一会把衣服往房间里一甩,只穿条裤衩就大摇大摆地进电梯。
十分钟后,天一在九楼重新下榻。门童小哥的态度很好,领天一来到房门口,将908室的钥匙交给他,万分抱歉,也没敢再做出死皮赖脸讨小费的事情,拿好了1408的钥匙,关上门一溜烟儿就下楼去了。
天一用能力追踪了一下这小子的去向,貌似是去前台还了钥匙,接着又去见了某个人。根据对这栋建筑中的人进行感知定位,以及对大楼外观的初步观测,天一脑中大致可以构建出一张建筑的平面图。门童小哥去的房间在一楼,非住宿区域,可能他是去找那个什么经理复命了吧。
天一也没有留意门童小哥太长时间,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回了1408号房,他可以感知到,大约在自己离开十五分钟后,就有两个人进了那间房,在里面活动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两人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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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成是清洁女工在做整理工作,也不奇怪。
经过这番波折,天一对刚刚那本小说的结局越来越在意了,他又拿出了908室的电子书,翻看起来,很快就通过检索功能找到了那部《那些年我住过的闹鬼旅店》,直接跳到最后一篇《1408》,接着刚才读到的部分阅读起来。
因为已经看了许多,大概二十分钟不到,天一算是细细地将最后的这个故事读完了。书的结局并不出人意料,那个主角,也就是作者麦克.安瑟林第二天安然离开了酒店,虽说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件,但书中依然没有什么鬼怪的出现,至少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鬼怪的存在。
所有的怪异事件,都被模棱两可地解释为窗外的风、房间中的线路故障、酒店经理的故弄玄虚,以及作者施加在读者们心头的各种心理暗示等等。
看完后,天一觉得这其实是个挺无聊的故事,不过写得还算精彩。关键在于其内容具有相当的真实性,读者很难分辨出哪些桥段是作者添油加醋的,又有哪些是真正发生过的诡异巧合。
放下电子书,天一去洗了把脸,这时,巴黎时间已过午夜,但他依然精神抖擞,正准备再挑本小说看看时,他突发奇想,又用能力感知了一下楼上还有没有人在。
结果,他发现,就在此时此刻,1408房里竟然真有个人。
打扫房间的人应该已经进去过了,那么,现在在里面的人是修理工?天一思索着:都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为什么还急着修理?这栋酒店现在空房还很多,房间绝不会供不应求,有必要叫修理工在凌晨去一间无人使用的房间里整修吗?或许他们只是单纯不想让值夜班的工作人员闲着?
天一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没准儿这里的酒店管理确实严格,出现问题就立刻解决,二十四小时时刻准备着。
但还有一种可能性,同样不能排除,那间房里,现在住进了另一个人……
天一自言自语道:“如果房间有所谓‘各种小问题’的理由是编造的,那么……那里根本不需要修理,可是为什么要支走我,再让另一个人住进去?刚才的巧克力,这间908房没有,还有那两通电话……”
念及此处,天一拎起了908房间的电话,按下了一,很快前台就有人接起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还是之前那个女工作人员的声音,也就是门童小哥所说的露西。
“你好,我是先前住在1408的客人。”天一本来只想试试电话能不能正常接通,但既然通了,他觉得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
对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语气明显不太正常:“嗯……是您啊,先生,之前的事情很抱歉……”
天一打断道:“啊,不必在意,我问一下,今晚一直是你值班吗,呃……露西?”
“是的先生。”
“嗯,好的,没什么事了。”天一挂断了电话。
他沉思良久,好奇心大盛,很想弄明白究竟这酒店里正在发生些什么,他知道刚才经历的那些事背后肯定有着某种隐情,虽然貌似不是十分重要的事件,但此刻揭露真相的推理游戏无疑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天一走进浴室,拿起吹风机开始烘衣服,仔仔细细地弄了二十分钟,算是姑且能穿了,他穿戴好,又去冰柜里取了瓶烈酒,灌了两口,当然他不是为了壮胆,而是制造醉酒的假象。
他把钥匙藏在衣服内侧的口袋,拿上酒瓶,用手把自己本就乱七八糟的发型扯得更乱一些,接着走出房间,带上门,直奔十四楼而去。
来到1408门口,天一还特地把酒沾在手上,抹香水似的涂在脖子两侧,又朝嘴里灌上一口烈酒,咕嘟咕嘟漱口一番,才吞下肚去。
啪啪啪用力打门。
只听得房间里什么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半分钟都没有响动。
天一是知道屋里有人的,对方不知为何就是不出声。天一第二次敲了门,屋里的人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门口,在猫眼里看了一眼后,打开一条门缝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天一趁势一手靠在门上一推,就把门推开了大半,让他看清了面前的男子。四十多岁的白种人,发际线有点靠后,啤酒肚,脸色不太好,苍白,还出了挺多虚汗的样子。
“诶?你怎么在我房里?”一阵酒气喷在对方脸上:“你又是谁?!”天一瞪大了眼睛:“你跟我老婆什么关系?!”说着就上前抓住了对方领口。
“你干什么?!”那男子用手挡着天一,“先生,你是不是喝醉走错房间了!这儿只有我一个人!”
“嗝儿……啊?!”天一歪过头,假装看了看门牌号,“哦……哈……哈哈!不好意思,伙计,对不起。”他边说还边往屋里凑。
结果被对方推了出去:“行了,先生,需要我帮你叫个服务员送你回房间去吗?”
“不……不必了……呵呵……我……我自己能找到。”天一晃晃悠悠地退后两步,那男子一脸不快的神情,果断地关上了房门。
天一知道,对方肯定在门背后朝外窥视,他颠簸几步,确认离开了门上猫眼的可视范围,才恢复了正常的步态。
“这人连行李都没打开,放在床边,我敲门的时候,他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可刚才我探头进去,没看见物件,就是说他已经捡起来了。”天一念叨着:“这间酒店里没有能力者或者专门经过战斗改造的改造人,这里只有一群普通人而已,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酒店的工作人员会把我支开而让这个人入住?是酒店方面有什么人想陷害这个男人?亦或是他主动要求无论如何也要住进1408?那间房里藏有什么秘密吗?”
天一这次侦查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他随即乘着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堂,直奔前台,走到露西的面前:“还记得我吗?露西。”
“噢!是您,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露西回道。
天一说道:“关于那间房,1408,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
露西的神色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间房……”
“你好,先生!”一个瘦高个儿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他抹了好多发蜡,一身笔挺的西装,介入了这次对话:“我是经理托德,您应该是……”
天一打断道:“叫我克劳泽就行了。”他的假id上,用了茶仙的名字,不过没敢照搬皇帝的姓氏,而是随便取了个别的姓。
“先生,可否请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谈。”托德说道。
两分钟后,天一就来到了经理室,毫不客气地就找个地儿坐下,对方刚带上门,天一就道:“事实上,托德,我并不需要什么道歉,我也没有生气,对于那个此刻正住在1408里的家伙我毫无意见,我只是想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嗯……实际上,是这样,那位先生是某位小说家的粉丝。”托德说道。
在这一刻,天一基本已经知道了谜底,他笑道:“脑残粉吧。”
托德耸耸肩,委婉地道:“从他目前的行为来看,显然已远远超出了一般粉丝的范畴。”他顿了一下:“您要喝点儿什么吗?”
“不必,你自便。”
托德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您知道有本书叫《那些年我住过的闹鬼旅店》吗?”
天一道:“是的,我读过。”他倒没说刚读完。
托德道:“那您应该也知道,书的最后一篇,是关于纽约一家海豚酒店的1408凶间吧?”
“哦,原来如此!”天一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貌似他是刚刚明白过来的。他可不想也被当成那作家的粉丝。
托德道:“但那个故事是假的,纽约的确曾经有家酒店也叫海豚酒店,但在上世纪就倒闭了。”
天一道:“所以呢?”
托德接道:“你知道,那本书的作者麦克.安瑟林,一向都会亲自到书中所写的那些旅店房间中去住上一晚,然后再进行小说创作,可唯独这个1408的故事,并非真实经历,因为这个故事不是他本人写的。”
这一瞬间,窗外正下着雨的天空中,适时地打了一声雷……
天一道;“哦?那又是为什么呢?”他也来了兴致。
托德道:“您可能不知道,《那些年我住过的闹鬼旅店》是麦克.安瑟林的最后一部小说,也是他那些闹鬼旅馆故事系列的终结。”他顿了一下:“事实上,几年前,麦克.安瑟林确实来过我们这家酒店,当时我还是一名领班,我们的经理很奇怪那位作家为何要来访。要知道本酒店从没有发生过什么灵异的传闻,更没有主动邀请过那位作家先生。而他却在一个雨夜突然到来,并指明要求住进1408房。”
“也许他只是出于私事来巴黎,或者单纯是来旅行的。”天一接道。
“是的,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托德回道:“但第二天,他死在了那间房中,不明原因的体温过低。”他又喝了口咖啡:“要知道那位作家只是中年人,没有心脏病史,连血糖都不超标,房间中的暖气系统也未检测出任何故障,他的死本身就变成了其生前极力否定的那种超自然事件。”
“那么……那本书是怎么会出现的呢?”
“那是麦克.安瑟林的的编辑整理了他生前未发布的所有原稿,修订成的一本书,但其篇幅似乎太短了一些。于是那名编辑就模仿麦克.安瑟林的文风,花了很长的时间,精心创作了一个故事,以1408作为这名不信鬼神的作家……其人生和事业两方面的最后一个故事。”
天一道:“而那名编辑却是有点相信鬼神的是吗?”
托德道:“说的没错,先生,因此,唯有这个故事,有意改变了书中酒店所在的城市,那名编辑担心有人会在读了小说以后慕名来到我们酒店而遭遇不测。”
天一笑道:“呵呵,你怎么看,托德先生?”
托德道:“我没什么个人看法,客观来讲,那间房很正常,虽然在发现死者后的一段时间都空关着,但后来的几年,也曾有人入住过,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件,住过的客人也没说过什么。”他叹了口气:“今天的那位先生,我想他真的是个很疯狂的粉丝,他自称曾经追寻着麦克.安瑟林的脚步,到过其丫丫电子书每一间旅店的房间,我想他一定是在网上查到了这里,或者是看了那名编辑的博客之类的,总之……”
天一接着托德的话道:“总之他态度十分强硬地让你们尽一切努力,帮他入住1408,所以我就被忽悠到908去了是吗?”
“是的,这就是您要的真相。”
天一起身道:“什么呀,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聊了几句,托德把天一送出了办公室。
“哦,还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天一经过前台时停下了脚步,他对露西道:“大约十一点左右,你离开过一会儿吧?”
露西想了想:“是的先生,很抱歉,今晚前台只有我一个在,是错过了您的电话吗?”
天一又道:“后来你有没有打过我房间的电话?”
露西回道:“哦,那个电话吗,本来我们想用电话跟您沟通这里的情况,不过托德先生说还是让旺达上来当面跟您说一下比较好。当时您已经接起来的吗?真抱歉,我以为挂断时还未接通。”
天一笑道:“没什么,我全都明白了。”
解开了疑团,原来只是这么件蛋疼的事情而已,天一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冷笑:“搞什么呀,结果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啊……”
不知不觉,他便睡去了,这一夜无话。
到第二天中午,警车和救护车停满了海豚酒店的门口。
一名中年男子在1408号房离奇死亡,死因是心肌梗塞。死者是一名自由职业者,在世界各地做自助旅行,无心脏病史,也没有受到暴力侵害的迹象。尸体仰面躺在床上,表情惊骇,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床单,他连行李都没有打开,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纸质的小说,事后验尸官在死者胃里唯一找到的食物,是巧克力。
到下午一点,调查取证告一段落时,908房床上躺着的男人,才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爬了起来,无精打采地道了句:“居然做恶梦了,令人讨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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