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武斗
“芊儿，将竹筒拿出来。”怡佳姑娘轻声道。
名为芊儿的丫鬟从闺房中走出，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只竹筒和三只铁签。
茶客们十分好奇，不明白花魁这是要玩哪一出，不过看起来好像挺新鲜的。
怡佳拿起托盘上的三只签子，在茶客们面前晃了晃，解释道：“小女子的手上有三只铁签，而今晚小女子要挑选的如意郎君的类型，也将会在抽签中诞生。”
“规则很简单，这三只铁签上分别刻有不同的字样，分别是武学、文学以及财力。小女子抽到哪只签，今晚在场的茶客们就要在这个领域进行比试较量。而成绩最为杰出的那位，小女子今晚会单独为他奏曲。”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比试方式。
虽然是全新的配方，不过对于茶客们而言也并不难接受。有实力的依旧有实力，没实力的还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幻想着那紫色衣裙下隐藏着如何曼妙的身姿和在别人怀里的媚态。
眼看茶客们没有异议，怡佳微微一笑，手掌翻动间三只铁签灵活的扔入筒中，然后将竹筒抛向高处，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发出碰撞的轻响。
如同摇筛子一样，竹筒稳当的被玉手接住。经过十几轮翻转，竹筒最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二层走廊的小茶桌上。
怡佳缓缓闭上双眼，随手抽出一只铁签，然后用力一甩，铁签朝着一楼的一片空白区域飞去！
铁签如同利剑般撕裂空气，狠狠的钉在了地板上。而无巧不巧的是，这片空白区中只有周自清一个人...
看着不远处没入地板足足五公分的铁签，周自清的背后有些发冷。
万一要是扎偏了，将自己给扎死了，算谁的？
茶客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满脑子都是成年人不可言喻的故事。一名壮汉急不可耐的喊道：“喂！那个小白脸！快看看铁签上写的是什么！”
周自清一愣，小白脸？是在称呼自己吗？
自己好像的确挺白的，周围也没别人...看来是自己。
周自清也没有和那人过多计较，毕竟师傅曾经说过，要怀有一颗包容的心...他伏下身子将铁签抽出，签上工整的刻着‘武学’二字。
“是武学。”周自清平静的说。
白面书生和阔绰的富户们听到后顿时脸色一黑，而那些膀大腰圆的壮汉则是面露喜色，没想到幸运女神居然眷顾到了他们的头上...看来今天这打茶围的二两银子没白花！
怡佳轻笑一声，道：“既然是要比试武学，规则就很简单了。”
她玉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闲置的擂台，道：“公平公正，一对一。若是谁能够站在擂台上，让所有人都对他的实力服气，无人再敢挑衅，此人就被视为最终的赢家。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场中气氛十分火爆。
书生们虽说心中对花了二两银子打茶围十分肉疼，但能够看上一场蛮牛之间的战斗，也算是稍微回了本。
毕竟蛮牛为了抢女人打架，可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够看到的...他们在心中安慰自己。
一名穿着灰色布衫的中年男人率先站起身，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只能勉强算半个力量派。
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入台上，朝着底下一抱拳，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在下王东风，想要向各位讨教一番！”
话音刚落，一名上半身只套个小背心的壮汉爬了上来。这个壮汉是个惹眼的光头，如同卤蛋般光滑的头皮上有着一道足足七八公分长的疤，满脸横肉，身上的肥肉也是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就不是个什么善茬。
“俺叫周更，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屠户。”光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表情有些狰狞。
周围书生面色一白，若是将他们给扔到台上，恐怕不出五秒就被被揍的连滚带爬的逃下擂台。毕竟这二百来斤的大块头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些。
好家伙，一上来就是地狱级难度...
“看的出来。”王东风淡然道，并没有因为对方体格出众就心生胆怯。
周更拧了拧脖子，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他嘿嘿笑道：“小个子，可别怪俺事先没提醒你，俺常年杀猪，力气可大的很，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要是力道没掌握好给你弄个残废，你下半生可就没指望了。所以啊，俺劝你还是乖乖下台，现在认怂还来得及。”
“动手就是，废什么话。”王东风摇头道，不屑与之争辩。
“呦呵！小子有点脾气，看你周大爷给你松松骨！”周更惊奇的道，旋即迈着大步跑了过去，像是一座肉山，一震一震的。
茶客们将目光都汇聚在王东风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究竟是否和他表现的一样，拥有傲视周更的实力。
“这个王东风应该是个高手，这死胖子要倒霉了。”一名身着绿袍的青年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品了一口茶，淡然道。
他周边的一名书生急忙问道：“哦？二哥何以见得？难道他是个修行者？”
“是不是修行者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是你认为一名危机到了眼前依旧面不改色的人会是等闲之辈？”绿袍青年解释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王东风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要么这王东风将实力隐藏的很深。”
书生一愣，问道：“可是二哥...这归根结底不都是一种可能吗？”
“...”绿袍青年张了张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周更肯定不是王东风的对手。”
话音落下，绿袍青年眼神深沉的打量着台上镇定自若的王东风，喃喃道：“看来这个家伙，是我的劲敌啊...”
周更虽然体型臃肿，但速度却并不慢，几个呼吸间就冲到了王东风面前。看着王东风一副‘我直接将你当空气’的神色，周更有种被羞辱了的感觉。
“吃老子一拳！”
周更恼羞成怒，狠狠的一拳朝着王东风砸了过去，只见王东风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只手做抵挡，两个大小不成比例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整个打茶围的大厅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密的注视着场中，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咔吧。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王东风的手骨折了。
周更沙包大的拳头顺势狠狠的砸在对方的脸上，王东风刚还高深莫测的形象瞬间破灭，旋即在众人无语的注视下，如同死狗般躺在地上。
大跌眼镜！
场中几乎所有茶客都认为王东风必然是有备而来，结果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下了...
过程之短，堪称举世罕见。
这正应了那句俗语: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周自清也不由得目瞪口呆，你说你没事装什么逼呢？
这下好了，挨揍了吧。
周更显然也没想到王东风会溃败的这么彻底，他回过神后冷笑一声，走到王东风身前又狠狠的补上几脚，口中还怒骂着：“老子让你装逼！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装逼狗！偶遇装逼狗，人人得而诛之！”
王东风被一通胖揍，惨叫连连。周围的茶客也没人敢拦着，生怕这莽夫连自己一块胖揍。最后还是怡佳亲自开口才喝止了周更的暴力行为。
看着被两名丫鬟抬下去的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王东风，茶客们一阵胆寒，开始意识到这场武斗的残酷性了。
第十七章：一拳！绝杀！
虽然是为了女人，但也的确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武斗。
一拳秒杀王东风后，周更像是地下拳场的获胜者，得意的高举双拳欢呼。而在别人看来，这动作就有些嗜血和挑衅的意味了。
怡佳站在二层，俯视着台上看似不可一世的周更，眼神淡漠。
“小姐，要让他上场吗？”那名被称作芊儿的丫鬟嘴唇微动，轻声道。
怡佳轻轻摇头，把弄着一缕青丝，玩味的道：“还不是时候，好戏可才刚刚开始呢。”
...
“二哥，你不是说王东风是个高手吗？”那名书生看着如死狗般被抬下去的王东风，一愣一愣的道。
“这...”绿袍青年苦笑：“我看他那镇定自若的模样还以为也是个修行者，哪知道是个不中看更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二哥，你要准备出手了吗？”书生有些激动的问，他和绿袍青年同行来到飘香阁，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从京城来下乡散心的兄长是奔着花魁去的。
而这位兄长，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修行者！
他早就想看自己这二哥露一手了，而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绿袍青年轻声道：“若是没有人出手的话，也就该轮到我了啊。”
“二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最后出场呢？”书生不解的问。
在他看来，从头打到尾才是最牛逼的表现。
绿袍青年高深莫测的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往往最后上场的人才是最强的！这是定律！”
书生恍然，陪你喝酒的人注定没办法送你回家...果然出场顺序还是很重要的。
...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上台？”
望着台下茶客们青白相间的脸色，周更得意的笑道。
在他看来，今晚和花魁娘子入房的名额已经被自己给牢牢的锁在手心了。
一群胆小的蠢货而已！
“既然这位兄台如此渴望对手，那本公子就来会会你。”
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那名被称为二哥的绿袍青年一拍茶桌，腾空而起，飘然飞到了台上。
单凭这一手，就赢得了满堂喝彩！
“打爆这个姓周的！让他嚣张！”
“不要丢我们文化人的脸！”
“干碎他！”
听着诸多支持自己的声音，慕飞扬的笑容浓郁了许多。他啪的一声合上白扇，抱拳朗笑道：“在下慕飞扬。”
“慕飞扬？老实说你看起来比刚才那个家伙还不经打！”周更狞笑道：“那个姓王的挨了老子一拳还有口气，你这小白脸若是挨上一拳，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慕飞扬双手背后，微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在下命薄，怨不得别人。”
周更哈哈一笑，讥讽道：“命薄？你可不是命薄，你小子是纯粹的不要命！”
“或许如此吧。”慕飞扬不置可否，他自诩自己是个有城府的人，可不会因为跳梁小丑的三两句话就被激怒。
周更摩拳擦掌做着热身动作，冷笑道：“小白脸，老子数三个数，现在滚下台还来得及，否则就别怪我下死手了！”
慕飞扬嘴角微微翘起，轻声道：“看来先前那一战，给了你太多不该属于你的自信。”
“找死！”听着慕飞扬夹枪带棒的嘲讽，周更怒喝出声，直接打出一记肉山冲撞。
站在台下，周自清看着名为慕飞扬的文弱书生，眼神微眯。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能量波动流转，这应该就是师傅之前常说的真气了，也是这个世界的人们修行普遍使用的体系。
这个看起来有几分颜值的家伙居然是修行者！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周自清还是第一次遇到修行者。
师傅曾经说过，修行者的实力要远远高于普通人，而他们也是能够正面与妖物抗衡的存在。
既然能够与妖物抗衡，想必是很强大很强大的了...
周自清收起了心中的谨慎凝重，取而代之的是更谨慎更凝重。
...
而怡佳听到慕飞扬这个名字后，则是柳眉微蹙。
在大华国中，姓慕的人可不算多...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姓氏，尤其出现在京城附近，更为敏感。
在大华国还没有成立之前，这里可以说是一片蛮夷之地。
无政权，无规划，无管理，是典型的三无地盘。
周边诸多国家都对这片肥沃的疆土虎视眈眈，不时派兵来犯，想要将其据为己有。但由于国家之间相互制约，倒也没有谁能直接将这片疆土给全吃下去，只能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蚕食。
饱受战争动乱的本地人不堪承受这种压迫，于是决心奋起反抗，自发组建军队。在当时有三位著名的将军深得民心，分别是坐镇内部的君华将军，镇守边疆的文康将军，以及出征讨伐的萧将军。
三位将军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逐渐成为了本地百姓们心中的保护神，口碑甚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军事实力愈发强横，也逐渐有了建国的资本。而不幸的是萧将军却在即将解放的一次战役中阵亡，到死都没有见到建国的一幕。
建国后，君华将军登基，坐上皇位，而文康将军则被封为平等王，地位超然，只位于最高的皇权之下，就连当朝宰相见到他都要行礼。
这位在国内拥有极高声望的平等王文康将军，本名就姓慕。而京城内外只要是姓慕的人，大多数都和这位平等王有些关系...
...
周更冲到慕飞扬面前，用尽全力一拳朝着慕飞扬的鼻梁砸了过去。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将这个看起来十分讨厌的家伙的头给打爆！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有的只是朴实无华的一拳！因为周更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其他的都是徒劳。
这句话本身并没有错，可周更却犯了个最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没有彻底认清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
周更的拳头与慕飞扬的脸之间仅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周更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鼻息热气，他眼神中的嗜血意味更加浓重了。
周更几乎已经看到慕飞扬被自己打的鲜血横飞、倒出台外的场景！
狂喜！
当然，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任何挑衅过他的人。
为了再度震慑一下这些胆小如鼠的书生，同样也是为了在花魁娘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男人气概，周更已经决定，就算慕飞扬被打的飞下了台，自己也要冲上去将他给补个半死！
这就是没有实力还硬要装逼的代价！
反正在场的也没有人能拦得住自己！就算是告到县令那里，他也完全可以用一句比试切磋手下无情来带过！
擂台之上，拳脚无眼！
可是很快，周更残忍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他的拳头居然在慕飞扬的头部中穿了过去！
没有预想中的鲜血横飞，慕飞扬的身形在一瞬间如雾气般消散。
居然是残影！
“你的速度太慢了。”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周更身后传来。
周更瞳孔猛缩，冷汗瞬间从毛孔中渗出。他没有犹豫，朝着后方就是一记笨拙的鞭腿，但又扑了个空，慕飞扬再次来到了他的身前。
“你能打得到我吗？”慕飞扬微笑道。
“给老子去死！”周更怒吼道，用身体狠狠的撞去。可无论是用什么招数，拳头、鞭腿甚至是口水攻击，他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小白脸！老子日恁娘！难道你就只会躲吗？是男人就滚来正面决斗！”周更打不到人，发出无能狂怒。
周更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但没想到慕飞扬居然真的站住了：“虽然我此时也是在与你正面较量，但既然你想要比拼蛮力，那好，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
周更喜出望外，连忙道：“这可是你说的！小白脸，不要反悔！”
要是单纯的比拼力量，他周更还没怕过谁！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慕飞扬风骚的道，还不忘呼啦两下扇子。
“好！”
周更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引起一众文人书生强烈不适。
周更可不在意这些，已经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的他要将这个戏耍自己的小白脸给打的心脏停止跳动！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重新树立起自己的权威！
慕飞扬也是很讲信用，说不躲就不躲！
周更怒吼一声，一拳轰出！
一拳！绝杀！
第十八章：周自清：我就是懦夫！
周更被轰飞的时候，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绝杀的居然是自己！
慕飞扬的确没有躲，而是用纯粹的力量将周更给正面击溃了。
当周更的拳头打在慕飞扬手掌心时，感觉像是砸在了铜墙铁壁上，四截手指骨尽数折断，而他本人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到几乎吐血，然后干净利落的被慕飞扬一脚踢下了台。
慕飞扬只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修行者，虽然比普通人的速度快上很多，但这完全是因为他修行过一部好的身法。
正面吃上周更一记重拳，慕飞扬也有些受不了，整条手臂都隐隐作痛。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强者形象，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强忍着痛苦露出了一个颇有风度的笑容：“看来这场切磋，是在下胜了。”
被踢下台的周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爬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台上光鲜亮丽的慕飞扬，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给五马分尸，脸色阴霾狰狞。
慕飞扬也不是被吓大的，他眼神微眯，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周更，不要忘记你已经出局了，难不成你要破坏规矩？”
周更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鲜血，由于过度用力，双拳指尖都没了血色。
这不仅是痛的，更是恨的。
“如果你执意破坏规矩，那也就别怪本公子下死手了。”慕飞扬警告道。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差点被羞辱和愤怒蒙蔽双眼的周更。他深吸一口气，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作为场中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和慕飞扬叫板的资格了。
先不说自己已经败了，单凭实力他也不可能是慕飞扬的对手，自己再冲上去也不过是被一通暴打而已，甚至还有可能因此断送小命。
周更一咬牙，扭头便朝着外面走去，周围的书生连忙给他让路，生怕惹到这位正在气头上的爷，遭受无妄之灾。
等到周更彻底离开后，大厅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先前周更太过嚣张，在座的茶客多数又是书生，多数人都对他心生反感，但碍于对方壮实的块头敢怒不敢言。眼看他失利，自然内心高兴的要死。
而对于间接帮他们出口恶气的慕飞扬，许多茶客心中都有着敬意。
这不仅仅是对强者的尊敬，更是对正义的尊敬！
是的，慕飞扬在他们心中俨然已经成为了正义的化身。
而这，正是慕飞扬想要的。
作为一个从京城中走出来的子弟，慕飞扬很清楚像花魁娘子这种优秀的人眼光究竟有多高。
他敢断定，就算有茶客凑巧取得了武斗的第一名，也不见得就能够和怡佳姑娘发生关系。
身份到了花魁这一步，她已经不单单是一名卖唱和卖身的娼妓了。
毫不夸张的说，花魁娘子是一个拥有社会地位的身份。
而想要和这种女人发生关系，如果不想多生事端，最好还是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脱衣服。
虽然慕飞扬是个有背景的人，在永安县这种郊区可以说是横行无阻，但和花魁玩个一夜情还需要搬出身份，这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慕飞扬也不是这种狐假虎威的公子哥。
在一堆说好听点叫茶客，说难听点叫嫖客的群体中武斗第一，算本事吗？自然也是不算的，这成绩的确没什么，也很难惹来花魁的青睐。
所以慕飞扬要给自己的脸上贴更多的金，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花魁娘子崇拜自己，心甘情愿的服侍，也会让他有一种男人都很享受的‘征服感’。
而诸多茶客对自己的敬意，就是其中一条。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那个令人作呕的死光头...慕飞扬心道。
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喝彩的时候，慕飞扬不着边际的瞥了一眼怡佳，目光隐隐有得意之色，像是一个考了满分回家想要被表扬的小孩。可令他失望的是，怡佳好像对此刻光彩夺目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慕飞扬轻叹一口气，看来只能等到独处时再加把火了...眼下这情况，应该不会有不开眼的傻冒跳出来让自己踩了。
慕飞扬转过身，仰头微笑道：“怡佳姑娘，在下已经打败了那蛮汉，是否可以宣判最终的赢家了？”
怡佳闻言一笑，轻飘飘的道：“慕公子不要这么着急嘛，也许还有勇士想要挑战您也不一定哦。”
慕飞扬也是一笑，纯粹将怡佳的话给当成了笑话。
先前他以雷霆之势将那个大块头给解决，如今气势正盛，哪还有人敢不自量力的挑战自己？
“如果真有人要挑战，在下一并接下便是。”慕飞扬豪放的道。
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永安县青楼中居然也能窜出修行者！
只要没有修行者，他慕飞扬在普通人的行列中就是无敌的存在！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会认为全场有人是慕飞扬的对手，就连他本人也这么认为的。
正当场中陷入僵局的时候，怡佳却将视线投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微笑道：“这位公子，难道你不想上台试试吗？”
...
周自清冤枉极了。
所有人都怀疑他和花魁娘子有些什么，不然怡佳姑娘怎么会主动点名让他出战？
可是...周自清很想解释一句，我们真不熟。
背负着全场人的注视，周自清硬着头皮道：“这不太好吧...我肯定不是这位公子的对手。”
这倒不是装逼，周自清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自己只不过是一条咸鱼，而这位慕公子如天神般大发神威，连那二百多斤的胖子都能一脚踢飞...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飞扬眼神闪烁，笑着问道：“哦？怡佳姑娘难道与这位公子有故不成？不然为何单单点他的名？”
怡佳低下头，羞怯的小女儿姿态看呆了一众意志不坚定的茶客：“小女子刚才品茶时与这位公子闲聊几句，被他的人格魅力给深深折服，所以期待他能够...”
怡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没人不懂她的意思。
简单点来说：我看上这个男的了，想要被他睡，不想被你们睡。
一时间，茶客们义愤填膺！
各种恶毒的词语朝着周自清扑面而来，什么小白脸、吃软饭、走后门等等，无数带着标签的大帽子扣了上去。
就这样，周自清什么都没做，却成为了全民公敌。
不，茶民公敌。
周自清一脸懵逼，第一次感受到了红颜祸水的威力。
只需要简单的三两句话，就能够让所有男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酸味，空气中全是柠檬精们的酸味。
周自清知道，自己被嫉妒了。
虽然这种被嫉妒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但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群而攻之，飘飘欲仙的感觉顿时也没那么香了...
“诸位听我解释...”周自清弱弱的道，可还没等解释的话说出口，慕飞扬就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他：“这位公子，既然怡佳姑娘点名要你与我一战，恭敬不如从命，那就上台吧！”
慕飞扬能看的出来，花魁娘子对这个英俊到没天理的男人很有好感，对此他虽然不忿，但完全能理解。
毕竟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世界，拥有一张好的脸蛋就可以说拥有了优先择偶权。
慕飞扬想的也很简单，既然怡佳看好这个男人，那自己就公平公正的将他给击败！
女人都喜欢强者，想必怡佳也不例外。只要能将这个靠脸吃饭的软饭王给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自己就能再次将局势给盘活。
好看？好看有个屁用！能当饭吃吗？
慕飞扬看到周自清无心出战，主动挑衅：“怎么，难道怡佳姑娘看中的是个懦夫不成？也罢，你若真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不战也罢！”
慕飞扬本以为周自清听到自己这番话后会气血翻涌，直面迎战，可他再次失算了。
“你说的对，我就是懦夫。”周自清坦然道。
第十九章：我本来是不想赢的
“你...”慕飞扬愣住了，在众人和花魁娘子面前说这种话，你算什么男人？
楼上的怡佳听后也不由得莞尔，别的男人都是想方设法的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这家伙倒好，怎么怂怎么来。
原本怡佳并不喜欢这种男人，在她看来这是没担当的表现。可不知怎么，她对周自清却提不起来任何恶感，反倒越看越顺眼，甚至有种想要陪他在闺房中聊聊心事的冲动...
面对周自清的不战而退，慕飞扬只能选择乘胜追击。
他不追击也没办法，他算是看出来了，只有将这个家伙给彻底打败，他才能有与花魁娘子探讨人生哲理的机会。
“不要走！决战到天亮！”慕飞扬冲着周自清喝道。
周自清无奈的转过身：“我真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不喜欢和别人动手，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你...你是捕快？”慕飞扬看到了周自清身上的捕快服，眼睛一亮，问道。
众所周知，捕快虽然在百姓面前威风八面，但他们的俸禄普遍很低，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于是慕飞扬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啊，怎么了？”周自清有些纳闷，这家伙难不成要犯案让自己逮捕他，于是借机和我交手？
和周自清想的不同，慕飞扬从腰间摸出一个红色福袋丢了过去。
沉甸甸的福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周自清的脚边，从里面叮当碰撞的脆响来听，是个钱袋无疑。
周自清一愣，不明白慕飞扬这是什么意思。
...
“这位兄台，这钱袋中有着至少十两银子。若是你同意与我正面较量一番，这些银子就都是你的了。”慕飞扬道。
周自清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对金钱保持了应有的尊重。
他俯身将福袋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白花花的全是银子，铜板只占了少数，沉甸甸的，显然不止十两。
周自清不客气的将福袋揣入了怀中，慢悠悠的来到了台上。
看着周自清为金钱屈服的丑态，芊儿不禁痴了：“公子好帅...”
怡佳身为花魁，见过不少大场面，自然不会像芊儿一样满眼泛春的犯花痴，但她的语气中也有着不加掩饰的赞叹：“是的，明明可以靠英俊无双的颜值大肆敛财，却连十两银子都不肯放过，还要亲自出手。实在是...”
正当芊儿以为怡佳要说周自清爱财如命时，怡佳却话锋一转：“实在是勤俭持家。”
“对呀对呀，”芊儿像啄木鸟似的点头：“若是嫁给这种男人，婚后生活一定会很快活吧。”
看着芊儿洋溢着幸福的脸蛋，怡佳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心中傲娇的道：“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姑奶奶可是花魁！”
...
“敢问兄台怎么称呼？”慕飞扬问。
“周自清。”
慕飞扬挑了挑眉毛：“兄台的介绍会不会太简短了？”
周自清无奈摇头，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呢？算了，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忍了！
“在下周自清，周是魏晋南北朝的...额...周，自清则是清者自清的自清。”
虽然慕飞扬不太清楚魏晋南北朝究竟是什么朝，但这并不影响他商业互吹：“好名字！好一个清者自清！”
“谢谢夸奖。”
慕飞扬微笑，大度的道：“周兄想必也已经见识过我的实力了。不过周兄请放心，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会像对待那个嚣张的莽夫一样去下狠手。如果你撑不住了只需要口头告知就好，我会立刻收手。”
周自清感激道：“那就提前谢过慕兄了！”
“既然如此，废话不多说，开始吧。”慕飞扬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周兄请。”
给自己银两还要请自己先动手，这也太厚道了...周自清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慕兄先请。”
“周兄不必客气，请吧。”在怡佳面前，慕飞扬可谓做足了姿态。
可惜人家姑娘不吃这一套。
“还是慕兄请...”
“周兄请...”
...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至少茶客们是这么认为的。
见识到了慕飞扬的秋风扫落叶，没人觉得周自清会胜...即使是盲目的怡佳和芊儿。
在来回推脱了十几次后，周自清还是取得了率先出招的权利。
因为慕飞扬的一句话让周自清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我先出手，也许你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周自清可不想连一招都没出就被秒掉，那实在太丢师傅的人了，虽然没人认识他。
“既然如此，就请慕兄小心了。”周自清说着抽出了腰间佩剑，森森寒光映射在剑身，格外扎眼。
慕飞扬倒是不以为意，他在周自清的身上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真气波动，也就是说对方完全是个普通人。
只要不是修行者，那就不足为惧。
就算是拿剑又能如何？
慕飞扬双手负后，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击败周自清的一百种方式和姿势。
而他决定从中选用最帅的一招——鲤鱼打挺！
周自清可没空管对方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挥刀，顺劈，简单，熟练。
朴实无华，却又浑然天成。
这是他经常用来劈砍小木妖的招式，已经被他给用了不知道多少遍。
慕飞扬看到后顿时哑然失笑，就这？一点力气都没有，是没吃饱饭吗？
看来这位周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弱上不少，甚至连之前那屠户都远远不如...
等待着看热闹的茶客们眼中也满是失望。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走后门的小白脸有可能会很弱，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弱到这种地步！
“周兄，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慕飞扬刚想装一个精彩的好逼，可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感觉到周自清的剑上居然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剑气！
是剑气！
刚还谈笑风生、仿佛将万物都掌控在手心的慕飞扬面露骇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周自清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少年居然能够凝练出剑气！
要知道，凝练剑气，这可是至少炼体境七层才能够做到的事！
一个小小的永安县，怎么可能有人二十岁不到就成为炼体境七层的高手？
这不科学！
像这种实力的人即使放在高手云集的京城，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茶客们虽然不是修行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在缓缓升腾。最主要的是，这股气势居然是在周自清的身上出现的！
一时间，众茶客心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妈的，又看走眼了！
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反差吗？看起来强的必定弱，看起来弱的必定强！看起来骚的实际上很清纯，而看起来清纯的...
而在二层的花魁娘子怡佳和芊儿面色也凝重起来，她们也没有想到周自清不只是颜值逆天，就连实力也是如此深厚！
“他是我的！”怡佳心中更坚定了这个信念。
...
在对抗路一旦输了气势，那就只能塔下补刀抗压。
而武者之间的对抗，一旦有人心境不稳，那就注定意味着失败。
“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想要逼迫我认输，以此来获得和怡佳姑娘独处的资格！这是诈！”
慕飞扬也清楚这一点，他咬紧牙关，想要将内心的胆怯给驱逐出去。可那恐怖的剑气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几乎无法直面周自清。
与此同时，周自清朴实无华的顺劈也到了。
慕飞扬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境，抽出白扇在身前扫了一记，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出现，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雾状的白色护盾。
这白扇居然是一道防御类法器！
而且品阶还不低，又能防御又能装逼！
虽说白扇是件宝物，但毕竟使用它的人实力太过低微，无法将它的实力给发挥一二。面对着锐利剑气的冲击，这道看起来就挺弱的白色护盾瞬间支离破碎，甚至连剑气的速度都没能阻挡一瞬！
慕飞扬被吓的腿肚直软，面色苍白，连逃跑都做不到——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锁定住了！
吾命休矣！
怡佳神色一紧，连忙看向场中央一名平平无奇的茶客。这名茶客会意，准备出手援救。
毕竟这慕飞扬很有可能和平等王一族有着牵连，若真是嫡亲子弟在这种地方丢了性命，恐怕整个永安县都将因此遭受大祸！
“我认输！”
在极端的恐惧下，慕飞扬终于顾不得什么形象面子和怡佳宝贝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求饶。
与此同时，那道即将来到慕飞扬面前的锐利剑气迅速削弱，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周自清缓缓吐出一口气，连忙来到慕飞扬身前，充满歉意的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没能控制住力道。”
慕飞扬摆了摆手，有些惊魂未定：“没把我一剑给劈成两半就谢天谢地了...”
“实在是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周自清有些懊恼，他已经力所能及的将力道给压制到最小了，可没想到居然还打赢了慕飞扬...
他本不想赢的。
“这不怪你。”慕飞扬喘着粗气，在周自清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竖起了大拇指：“你才是真正的强者。”
周自清连忙摇头：“强者可不敢当，这次肯定是慕兄轻敌，或者是故意让我的。”
慕飞扬本来想说自己技不如人，败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可是看到飞身下来的倩影后，顿时将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恩了一声，淡淡的道：“虽说的确是本公子太轻敌了，但你的实力总体也还算不错。回去多加练习，以后说不定能够让本公子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应对。”
周自清听后恍然，这位慕公子果然是让着我的...
我就说嘛，平时拿来砍小木妖的手段怎么可能这么强悍...
“慕公子没事吧？”怡佳落身一层，开口询问道。
慕飞扬不着边际的将周自清搀扶着自己的手给推开，朗笑道：“本公子当然没事，区区剑气，不足挂齿。”
芊儿捂嘴轻笑，调皮的道：“可是慕公子刚才被吓的都一屁股坐地上了呢...”
“芊儿不要乱说话。”怡佳淡然道，口吻却没有一点斥责的感觉，反倒像是调侃。
慕飞扬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的解释道：“那个...这是因为...最近天太冷，老寒腿犯了，所以没站稳摔了一跤...”
“哦——”芊儿特意将声调拉的很长：“那慕公子快去休息吧，这场比试应该算周公子赢了吧？”
“那是当然。周兄虽说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侥幸获胜也是获胜，慕某没什么好说的。”慕飞扬悻悻道，他也没脸在这儿继续待着了，随口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带着那名书生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二十章：有蚊子！
“怡佳姑娘，那个...我无意获胜，所以这场比试就算作废，还是让别人继续竞争吧...”周自清尴尬的说。
怡佳正色道：“周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周公子这是要让我们飘香阁背上一个欺诈茶客的罪名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周自清连忙摆手，这帽子扣的可太大了。
“既然周公子不愿破坏我们飘香阁的规矩，那就乖乖遵守。”怡佳说完后，朗声道：“对于这位周公子的实力，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还有人愿意上台与他比试一番吗？”
众茶客听后顿时一缩脖子，开什么玩笑，就连慕飞扬都被一招吓的坐到了地上，他们又算是哪根菜？
怡佳见没人动身，满意的点了点头，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站出来的茶客后，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宣布，本次花魁会的最终胜者是周公子！”
台下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兴致并不高昂。虽然茶客们知道花魁娘子与他们无缘，但当正主诞生的那一刻，还是让他们有种被绿了的悲伤错觉...
...
直到坐在花魁娘子的闺房中，周自清的脑海依然没有回过神。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位茶客想要竞争的花魁会冠军，最终居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最气人的是，自己居然是被迫取胜！
果然应了上辈子从营销号上看到的那句话：你唾手可得的，说不定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如果不是美人正在眼前忙碌，周自清肯定会认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一场梦。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只可远观的花魁娘子如今正在不远处倒茶。
欣赏着怡佳的妙态，周自清突然有些喜欢上这儿了...
“周公子好像很紧张。”怡佳轻抚着陶瓷茶壶，轻声道。
周自清一个激灵，结巴道：“有...有吗？我觉得没...没有吧...”
怡佳嫣然一笑，心想周公子真是可爱。刚在台上还霸气无双，进入房间后却那么拘束...人家就喜欢青涩的男孩！
怡佳端去一杯茶水，安抚道：“公子不要紧张，小女子又不是吃人的妖物，不会将公子给怎么样的。”
“谢谢...”接过茶后，周自清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的小茶桌上。
他怕水里有毒。
怡佳不以为意，站在周自清面前，玉手轻放在他的肩头上。周自清只感觉由肩头到全身有一阵过电似的酥麻，就连骨头都软了。
“公子今天在花魁会上的表现那么出众，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呢。”怡佳缓缓伏下身子，趴在周自清身前，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嗅着怡佳身上独有的芳香，顺着衣领，周自清不自觉的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周自清心中一震，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立刻将头转到一边，尴尬的道：“是吗？表现其实也不是很出众吧...感觉有手就行。”
怡佳一笑，在周自清耳边轻声道：“那...公子作为今晚的胜出者，想要小女子怎么服侍公子呢？”
“这...这不太好吧...”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热气，周自清默念清心咒，才不至于让自己心神失守。
怪不得师傅的定力那么强大，原来这飘香阁如此锻炼人的心智...
怡佳轻笑道：“有什么不好的？这本就是公子赢来的权利。偷偷告诉公子，无论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提哦。”
周自清一愣，有些激动的问：“真的什么过分的要求都可以提吗？”
怡佳微笑道：“当然。”
“那我可提了？”
“公子尽管提，小女子是不会拒绝的。”
周自清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我想...我想听你再演奏几曲！”
“当然可以，小女子还有呢？”怡佳心中十分迫切，快提啊！
快提非分的要求啊！
自己都已经在动作上做出了足够多的暗示了，难道这种话还要自己一个女人主动说出来吗？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还有？还有什么？”周自清疑惑的问，飘香阁不就是听曲的地方吗？
难不成这女人还能给自己做个鱼香肉丝盖饭不成？
“难道公子如此费力的夺得花魁会的冠军，只是为了听小女子演奏几首曲子不成？”怡佳幽幽道。
“不...不然呢？”
“你...”
怡佳又气又恼，暗怒周自清的不解风情。
怪不得女人都不喜欢老实人！
正当怡佳心中暗恼之时，脑海中却蹦出了一个好主意。
“公子请稍等片刻，小女子去去就回。”怡佳撂下这么一句话后，扭腰跑了出去。
看着怡佳诱人犯罪的背影，周自清不禁沉思：这女人该不会是想偷奸耍滑，不乐意为自己奏曲吧？
或者是仙人跳？不拿银子就不让自己穿裤子？
从21世纪穿越来的，深谙‘腹黑学’的周自清觉得很有可能！
还好自己没脱！
不过周自清不怕，师傅今晚也在飘香阁中，就算自己出了什么事，师傅也一定能够察觉到，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来救自己...
怡佳出了房间后，不放心的朝着房间内看上一眼，确认周自清没有跟出来后，她冲着一名丫鬟摆手。
那名丫鬟立刻走了过来，恭声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买个东西。”
“小姐需要什么？”丫鬟问。
怡佳面不改色的道：“你去隔壁药堂，帮我讨要一些合欢散。”
丫鬟一愣：“合...合欢散？小姐为何需要那个？”
合欢散作为一种可以激发人对原始欲望的良药，知名度极高，在青楼上班的丫鬟自然也不陌生。
可在她看来，这都是一些猥琐男子才需要的东西，小姐贵为花魁娘子，怎么...
怡佳眉头一皱：“要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
“是，小姐，奴家这就去。”丫鬟见怡佳生气，连忙低头朝着楼外走去，心乱如麻。
现在市场已经如此不景气了吗？
天塌了，地陷了，花魁睡男人都需要下药了...
“慢！”怡佳飘身来到丫鬟身边，叮嘱道：“记得要大份的！而且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若是那药堂的伙计问起来，就说你自己用，知道吗？！”
丫鬟无奈点头，心中委屈极了。
明明是你自己被男人嫌弃，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不过她没办法，谁让对方是花魁呢...
在悬挂了诸多私人衣物的花魁闺房中，周自清正翻着桌上的一本名为《江湖》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在这个充满了女人独有芳香的房间中，周自清正直的身影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十分违和。
“周公子，小女子回来了。”怡佳抱着一把琵琶，微笑道：“公子先前不是说想要听小女子演奏乐器吗？想必公子听古筝也听的有些腻了，换琵琶可以吗？”
“都行。”周自清头也不抬，他正看到‘反贼马三娘大战黑山老妖，引来司天监神秘高手介入’，已经全身心被这篇故事给吸引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
看书难道不比听花魁奏乐舞曲香？
怡佳看着周自清聚精会神被书吸引的神态，感受到了不小的挫败。
一直以来，她都被人冠以男人杀手的称号，只要她随意的勾勾手，没有一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对于自身的魅力，怡佳有足够的自信。
哪怕放眼京城中的男人圣地——教坊司，她也有自信成为其中的佼佼者，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没想到在这位周公子眼中，自己居然还没有一本破小说魅力大...
这是对一个青楼女子最大的不尊重！
怡佳有些小闷气，她坐在周自清的对面，拿着琵琶轻轻弹奏了起来，却有些不专心。
看着周自清被那些枯燥的文字给吸引，怡佳心中暗恼，这本该是自己的特权！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有男人能够在还没提上裤子就能够无视自己的魅力！
青楼女子从不服输！
怡佳深吸一口气，一边用单手演奏，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给褪去，身上大片的雪白暴露出来...
等到周自清将这个高潮点给看完后，一抬头，怡佳已经成一个被半扒光的小白羊了。
“怡佳姑娘，你的衣服去哪儿了？”周自清一愣。
怡佳轻抿红唇，柔声道：“公子喜欢吗？”
周自清深吸一口气，猛的站了起来。砰的一声，椅子应声倒地。
“原来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喜欢这个粗暴的调调...”怡佳心中暗喜，缓缓低头，声音如蚊子般哼哼：“人家也很喜欢呢。”
周自清没有回答她。
当然，也不需要回答。
怡佳已经从对方的神态中读懂了一切，那粗暴的动作已经将周公子的内心想法最好的诠释了！
“公子...答应小女子...不要怜惜人家好吗？”感受着周自清直直的眼神，怡佳如同掉进了油锅的龙虾，全身都发红燥热。
看来让丫鬟买的合欢散是用不到了...
周自清来到怡佳的身后，啪！
轻轻的一巴掌。
“啊——”
怡佳眼神迷离，红唇轻启，口中发出诱人的声音。
这就是周公子的情调吗？
我好爱...
于是，她的腰下压的更彻底了...
这个姿势让她脸红的几乎要滴出水，可又乐在其中。
可是等了半分钟，怡佳却没有等来第二记巴掌。她有些急躁，迷茫的回过头，却看到周自清正在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个不停。
“周公子在看什么？”怡佳奇怪的问。
周自清眉头紧皱，从手心抠下来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有蚊子。”
“哦...别管它，我们...”怡佳刚想说我们继续，突然想起了什么，愣愣的道：“你刚刚...是在打蚊子？”
“不...不然呢？”周自清老实的道：“怡佳姑娘如此温柔可爱，我怎么会舍得打你呢？”
怡佳突然觉得让丫鬟去买合欢散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付这种男人，还是只能下猛料啊...
第二十一章：去他的巅峰大能！
房间内的气氛由快活逐渐转为了沉闷。
因为周自清从书中找到了新的爽点。
他看的津津有味，身旁的佳人却是愁眉苦脸。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怡佳面色一喜，看来是丫鬟买药回来了！
“外面好像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周自清刚想起身去开门，却被怡佳给按住了：“周公子安心看书就是，开门这种粗活，还是小女子来吧。”
怡佳说着先他一步来到了门口，周自清也没有在意，继续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怡佳打开房门，果然是丫鬟。她示意让丫鬟保持安静，出去后将门关上，低声问道：“药呢？”
她没有说合欢散，因为这个名字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无耻的银贼。
丫鬟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白瓶：“这里面装的就是合欢...”
“嘘！别提这个名字！”怡佳警惕的道：“里面是什么？药丸还是粉状？量是怎么用的？”
丫鬟回忆着道：“这里面装的应该是粉末。药堂的伙计说，对付一个成年男人只需要往正常大小的茶壶中倒半个手指肚左右量的合欢散，就能够让他一晚上都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半个手指肚？”怡佳看了看自己还算饱满的玉指，皱着眉头道：“会不会太少了些？”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药堂的伙计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丫鬟摇头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什么都不知道。”怡佳小声叮嘱。
“奴婢清楚。”丫鬟赶忙躬身。
怡佳将小瓶揣进袖口中，回到了房间。
“刚刚谁在敲门？”周自清问。
“没谁，一个喝醉了走错门的茶客。”怡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周自清闻言也没多问，继续看书，心想这马三娘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连司天监的高手都奈何不了她...
一介女流，竟恐怖如斯！
自己也要勤加修炼，成为和她一样的强者！
正当周自清继续陶醉在江湖的刀光剑影中的时候，怡佳来到了茶桌旁，将茶壶顺走：“小女子为公子添些茶水。”
周自清连忙道：“不用了，我不渴。”
“那也是需要喝水的呀。”怡佳解释道：“虽然公子目前不感觉到口渴，但公子知道吗？一旦你感觉到渴，就证明你的身体已经到了严重缺水的地步。所以平时即使不口渴也要多喝茶水，这总是没错的。”
“是吗？”周自清闻言感觉好像有点道理。他拿起之前没动的茶杯，刚要一饮而尽，却被怡佳给阻止了：“周公子，这茶水都已经凉了，还是让小女子为公子换杯温水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喝凉的就好。”周自清道，他又没来例假，没必要这么讲究。
“喝凉水对身体也不好，公子还是让小女子换一杯吧。”怡佳能看的出来周自清不太喜欢喝水，如果让他将这杯凉茶给喝了，说不定前半夜都不会喝水了...
周公子费尽千辛万苦才夺得花魁会冠军，难道要让他在房间中看半夜的书？
不行！这对他来说不公平！怡佳要阻止这种恐怖事情的发生。
周自清虽然不理解怡佳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换水，但天真的他并没有往不好的地方想，他只认为这是尽待客之道。
“好吧，既然姑娘坚持，那就换一杯吧。”周自清无奈的将茶杯递过去。
怡佳微微一笑，接过杯子，将里面的水给倒掉后，抱着茶壶来到了角落中的一张桌前，将壶中的水给添成温的后，趁着周自清不注意，将小瓶从袖口中掏了出来。
怡佳深吸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银贼专属的下作事情，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她颤抖着将红色的瓶塞给薅开，缓缓往茶壶中添着合欢散。
她没有忘记丫鬟说的话，仅用半个手指肚左右的茶水就能够让一个成年男子保持一整晚的亢奋，所以她倒的时候格外的小心，完全是一丁点一丁点的往里倒的，生怕添多了自己受不了。
周自清看完马三娘篇章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将书本给合上，好奇的道：“怡佳姑娘，水还没有好吗？”
听到背后突然传出的声音，怡佳心头猛的一颤，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好，瓶口一斜，将足足半瓶的合欢散都倒进了茶壶中！
怡佳的脸色瞬间就绿了...
天哪！这么多的量...
这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啊！
周自清看着怡佳一动不动的背影，感觉有些奇怪，于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听着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怡佳的心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紧张过。她手忙脚乱的塞好瓶塞，将瓶子给胡乱塞进了袖中。
“怡佳姑娘，水热好了吗？”周自清又问了一遍，他的确有些口渴了。
“还...还没呢。”怡佳一边结巴的说，一边想用身子将茶壶给挡住。
周自清比她高大半个头，很随意的就能看到壶口正往外冒着热气：“这不是已经热了吗？怡佳姑娘真会开玩笑。”
他说着拿起茶壶，在茶杯中倒了满满一杯茶，刚准备一饮而尽，怡佳却下意识的道：“别...别喝！”
周自清保持着举杯的姿势，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是小女子专用的茶杯。”怡佳僵硬的解释道。
周自清一愣，充满歉意的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用姑娘的茶杯的，我换一个吧。”
周自清说着取出一个新的茶杯倒满，这次怡佳再也没有任何借口能够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好茶！再来一杯！”周自清抹了抹嘴巴，感觉不太过瘾。
“啊？”怡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么好喝吗...”
“怎么说呢？茶水中有种古朴的醇香，味道不浓也不淡，刚好将茶叶的苦味给掩盖...”周自清道：“茶是好茶，渴也是真渴。更何况怡佳姑娘刚刚不是说过吗，多喝茶水总是没有坏处的。”
“公子想喝就喝吧...”怡佳欲哭无泪，心想反正都喝过一大杯了，索性就让他喝个痛快吧！
反正人的肚子就这么大，就算再喝又能喝多少呢...
然后周自清在怡佳沉默的注视下，将整壶茶水都喝到了肚里。
“看来公子是真的很渴了...”怡佳叹息道。
周自清有些不好意思，他看怡佳的表情不太对劲，还以为是心疼茶水了，于是掏出从慕飞扬那里缴获的钱袋，从里面拿出几粒碎银子。犹豫了下，又将碎银子给放了回去，换成了几个铜板。
“我看怡佳姑娘兴致不高，莫非是因为我喝光了姑娘的茶水？这里有一些铜板，就当作茶水钱吧。”
怡佳看着桌上寒酸的几个铜板，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这是钱的事吗？
这是自己身体的事！
况且这几个铜板恐怕连几根茶叶都难买的到好吧...
“周公子误会了，不关茶水的事...”怡佳解释道。
“那关谁的事？”周自清追问。
“算了，周公子还是先去看书吧。”怡佳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场事态的发生了。
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只能试着享受了啊...
周自清有些莫名其妙，他感觉怡佳自从自己看马三娘后就变的奇怪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能揣着疑惑继续看马三娘...
过了大概一刻钟，周自清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这么热呢？”
怡佳知道这是药效起了作用，她连忙关切的道：“公子你还好吗？”
她是第一次给别人下合欢散，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药的威力，心中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好是好，就是感觉身上有些热，还有些口渴...”周自清纳闷道，怎么这么想脱衣服呢...
这种危险的思想像是星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片草原，将周自清脑海中的清明给包围了起来，迅速吞噬着。
怡佳来到了周自清面前，此时他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了，像是只被煮的大龙虾。怡佳看到后顿时吓了一跳，用手一摸，有些发烫。
“水，给我拿点水...”周自清开始头晕目眩，意识模糊不清，一股原始的欲望正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现在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撕成碎片，然后再将怡佳身上的衣服给撕成碎片！
可是这不是犯了忌讳吗...
不！我不能这么做！
师傅曾经说过，若是连这点诱惑都抵挡不住，自己还怎么成为巅峰大能？还怎么成为最强者！
一定要忍住！
怡佳拿起茶壶，可里面的水早就被周自清给喝光了，哪还有水？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烧水！”
怡佳刚想出门，却听到了身后粗重的喝止声：“怡佳姑娘且慢！”
她的身形一僵，刚转过身就看到一道影子扑了过来——她被周自清给一把抱入怀中，他的眼神迷离，瞳孔涣散，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感受着对方火热的身躯和散发出的阳刚之气，怡佳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自己做的孽，还是得由自己尝啊...
去他妈的巅峰大能！去他妈的最强者！
此时此刻，周自清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女人！
第二十二章：难道师傅也..
第二日，正午。
周自清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刺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粉色格调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脸颊上的灼烧感还没有彻底褪去。
周自清抚摸了下自己的脸，肉比平时要软上一些，热热的，很有手感。
等等...
粉色的天花板？
周自清记得自己家的天花板不是这个颜色的啊，应该是个破烂的自制灰色大吊顶才对...
这个床好像也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太软了些...
周自清猛的坐起身。
他惊骇的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最要命的是身边还睡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自清开始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飘香阁的一幕幕如同过场映画一样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原来自己身旁睡着的女人并不陌生，她就是飘香阁的花魁娘子怡佳。由于目前是背对着周自清的，所以他第一时间没能认出。
毕竟看背识人这项技能，是只有高级的lsp才能够熟练运用的。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周自清脸色煞白，虽然他之前为了练功恪守本心，不近女色。但是这不代表他对两性之间的事一无所知...
恰恰相反，从21世纪穿越过去的他甚至比这些看起来骚浪贱的本地土著还要清楚许多...
孤男，寡女，一张床！
赤身，裸体，以及那该死的空虚感！
难道这案发现场还不够具有标识性吗？！
周自清默默的拽过粉被，将脸埋了进去。
“两世为人，清白全没了...”
正当他心中思绪杂乱时，身旁传来一道慵懒妖娆的声音。
“恩——好痛——”
周自清看也不敢看，尴尬的说着男女发生关系后通用的烂俗开场白：“你...你醒了啊。”
怡佳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想要坐起来，但是满身酸痛，实在无力，干脆翻过身子打量着周自清的侧脸。
越看越帅！
最重要的是身体还那么强壮，和斯文的外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呢...
“恩。”怡佳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娇声道：“周公子昨天好生凶猛，将小女子给折腾的整宿都没睡觉呢。”
“是...是吗？我怎么没有什么记忆？”周自清能够回忆起昨晚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但对于其中的细节和感觉，却是一片空白。
该死！最重要的回忆失去了！
怡佳闻言，泪眼朦胧的看着周自清：“周公子这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吗？”
“我...我没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啊！”周自清无辜的说。
怡佳立刻变脸，展颜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就好，周公子英俊潇洒，想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周自清一本正经的道：“我压根就没吃，何来不认账一说？”
怡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渣男？！
周自清问道：“昨天的茶水，是不是有问题？”
虽然他经常被宋易给忽悠的团团转，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有缺陷。
通过昨天怡佳倒水时表现的反常，再联想到自己喝茶后的异状。身为一个捕快，周自清不难推断出这一点。
怡佳面色一紧，还想狡辩：“茶水能有什么问题？人家完全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茶水中动了手脚！”周自清一口咬定。
怡佳眼看被发现，倒也不尴尬，理直气壮的道：“是，人家就是在茶水中下药了！怎么滴？”
“你...”周自清第一次见女银贼能将这种事给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是啊，自己能怎么滴？
难道还能去找师傅哭诉自己昨晚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不成...
怡佳见周自清面色不好看，还以为这个忠洁烈士生气了，用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娇声道：“不要不高兴嘛，人家会对公子负责的。”
周自清眼皮都不抬...
负责？
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姑娘用不着这般，这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周自清的神色有些冷淡，对于这种强行夺取别人身体的女人，他实在是提不起来什么兴趣...吧。
怡佳伤心的道：“难道周公子以后不踏足这飘香阁了不成？”
周自清本想说是又如何，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人还是不可意气用事啊。
“偶尔来一次倒也不是不可。”周自清道。
闻言，怡佳才重新绽放笑容，看来下药起到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只要男人能说出这种话，怡佳不怕他不会再次光临！
透过薄薄的窗帘，周自清能感受到外面已经太阳当空照了。想到自己下午还得上班，他轻声道：“是时候回去了啊...”
怡佳不舍的道：“公子要离开了吗？”
周自清点头，心想自己上午没去县衙报到，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那好吧，公子一路小心，小女子身体不适，就不去送公子了。”怡佳轻声说。
对于周自清，她是越看越满意，只不过身体实在不支持她乱跑了，或许这几天她都要在房间中好好躺着了。
周自清不自觉的瞥了怡佳一眼，看到了她肌肤上小块的淤青，心中不免有些怜惜。
自己昨晚得用多大劲啊...
“没事，你好好修养就好。”
很快，周自清就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或许是昨晚太过激情，他穿来的捕快服都被撕成条了...
“这可如何是好？”周自清面色古怪，难道自己要光着屁股出去不成？
使不得使不得，这太便宜街上的姑娘们了。
怡佳知晓后微笑道：“周公子放心，虽说飘香阁是女人待的地方，但也是有许多中性衣服的，小女子这就让人拿来一身。”
周自清也没有客套，毕竟他现在的确很需要一身衣服穿。
怡佳摇动床头的小金铃，不一会儿丫鬟就进了门：“小姐有何吩咐？”
她眼角余光看到了正扯着一张床单挡住上半身的周自清，面色微红，却没有立即将视线给转移开。
原来这位周公子的身材也这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小姐真好的福气...
怡佳和这些贴身丫鬟都已经很熟了，自然不会感觉到尴尬。她淡定的说：“你去给这位公子拿一身干净的衣物来。”
丫鬟这才意识到周自清原本的衣服已经已经被撕成条条了，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低着头应了一声，出了房门。
将房门给关闭后，丫鬟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周公子不仅相貌英俊，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句话：羡慕这两个字，奴家已经说倦了...
丫鬟拿上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周自清换上后在镜子面前转两圈，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总体还算合身。
“周公子穿上这身衣服，当真精神。”怡佳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周自清面不改色，丢下一句我走了后，就拿着佩刀在怡佳幽怨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离开了飘香阁。
...
周自清从飘香阁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将头给埋到地缝中了。
他真的很怕被别人认出来。
虽然在这里逛青楼合理合法，但也不愿意经历社会性死亡。
回到了家后，周自清刚想换上捕快服，宋易就来了。
“师傅。”周自清看到仙气飘飘的宋易，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有些心虚。
宋易进了门后先是找茶壶，发现没水后直摇头：“徒儿，你昨晚去哪儿了？”
周自清张了张口，结巴道：“我...徒儿哪儿也没去啊。”
“哪也没去？难不成你在飘香阁待了一宿一上午？”宋易面色古怪，旋即眼睛一眯：“你这衣服...若是为师没有猜错的话，你昨天是穿着捕快服出去的吧？”
周自清心中一紧：“是...是啊。”
宋易露出了我都懂的笑容：“你是不是在飘香阁找姑娘了？”
“没有...”周自清硬着头皮道。
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说谎，自己的确没有找姑娘，花魁娘子是主动找到自己的啊...
“小东西，还学会撒谎了！”宋易先是一瞪眼，紧接着神色缓和了下来：“师傅又不会怪罪你，毕竟这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做的事情。无妨，无妨...”
周自清听的一愣一愣的：“难道师傅也经常...”
宋易干咳两声，道貌岸然的道：“师傅的行为岂是你能够妄自揣测的？行了，没事了，师傅就是看看你的有没有安全归来。为师走了，明日不要忘记去县衙报到。”
看着宋易匆匆离开后，周自清草草对付了几口，就前往小树林砍妖了。
而今天，周自清的工作效率格外低下。
足足一个时辰，他也不过才砍了一千只小木妖。
感受着脚底的虚浮，周自清苦笑一声，心想师傅说的果然没有错，女人就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不仅是在心理上，身体上也是。
第二十三章：再现命案！
...
第二天，周自清还没赶到县衙，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吵闹噪杂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周自清心中一紧，难道又出了什么案子？
他连忙加快脚步，迈过高坎后看到一众衙役正围成一个圈，里面瘫坐着一名半大的老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衣服的布料看起来颇为昂贵，应该是出身大户的人家。
这老头瘫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一众衙役轻声安抚着，应该都和他有些交情，要知道平时百姓来哭诉冤屈，这些家伙都懒得凑上前问上一句的。
毕竟就算再殷勤办事，每月俸禄还是那点碎银子，想要去飘香阁打打茶围都不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张白嫖的脸。
周自清来到了一旁靠着墙歇息的李光面前，小声道：“那位是谁啊？”
李光讶异的瞥了周自清一眼，反问：“王老管你都不认识？”
周自清一愣：“我为什么要认识他？是他给我们发的俸禄吗？”
李光有些无语：“那倒不是。”
“那他是谁？”
“王老管是咱们永安县最大的地主老财王德发家的管家，他本名不姓王，但被叫王老管家叫多了，也没人叫他真名了。我听说王德发家里有一整箱的黄金，永安县五分之一的耕地都是他的。”
“原来是这样。”周自清点头，面无表情。
李光对周自清的平静很不满意：“好歹也要哇塞一下，让我有点成就感吧。”
“哦，哇塞。”
李光：“...”
妈的，师徒俩虽然不一个类型，但都一样令人讨厌！
周自清又问：“那这王老管跑到县衙哭什么，是在为家里太有钱而感到焦虑吗？”
“那倒不是。”李光朝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压低声音道：“王德发死了。”
周自清一愣：“又死一个？”
戚氏灭门案这才刚刚告一段落，又闹出来个更大的案子？
永安县有着几十万人口，民风总的来说还算淳朴，之前一月都出不了三四起案件，这四天出了两起？
而且这两起案件居然都如此的轰动，先是一家三口被灭了门，然后最大的地主老财紧跟着就没了...
难道两起案件有什么关联不成？
“嘘，你小点声！王老财家可不好惹。”李光吓了一跳，连忙低声道。
王老管虽然只是王德发的管家，但二人打交道了足足几十年，感情早就好的和亲兄弟一样。
眼看王德发死了，王老管泣不成声，在地上瘫坐了一刻钟的时间，哭的那叫一个痛心，最后还是在两个衙役架着胳膊，才勉强从地上拖到椅子上。
“你们说，没有了老爷，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活啊...”
主簿文生安慰道：“王管家您放心，这件事我们县衙一定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
“一定要将凶手缉拿归案！”王管家咬牙切齿的道，他恨不得将凶手扒皮抽筋。
“我们会的，只要蔡县令一来，我们立刻就开堂。”
话音刚落，蔡伊就拎着一根粗大的腊肠走了进来，口中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容光焕发，显然心情不错。
蔡伊一眼就看到了王管家，乐呵呵的道：“呦，这不是王老管吗？几天不见，这么衰了？”
他说完后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气氛有些尴尬。
先前那名被打板子的不知名捕快又跳了出来：“就是就是，这么衰了。”
蔡伊看到王管家失魂落魄的表情，这才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冲着不知名捕快摆手。一回生二回熟，不知名捕快身旁的两名衙役会意，直接将他架出去打板子去了。
蔡伊快步走到王管家旁，看到他眼睛红红的，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财主...没了。”
“没了？难道...”
蔡伊眼神一凝，将干腊肠小心的挂到倒钩上，来到台上没顾着坐下就拍响了惊堂木：“升堂！”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起案子不是小事，没人敢懈怠，就连一向懒散的宋易都摆正了姿态。
“传王老...不用传了。”蔡伊沉声道：“将其中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
王老管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作为一个管家，王老管知道的也很有限。昨天晚上王德发一家人共用晚餐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完饭后他前往最新纳入的四夫人的闺房中行房事，但没有待太久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应该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
王德发和正房，也就是大夫人桂云已经很多年没有同床共枕了，也就是说他昨晚是一个人睡的。可第二天早上三夫人柳烟去喊王德发起床吃饭的时候，却看到他居然已经死在了床上，尸体的左胸口有着一个大洞，心脏已经不翼而飞，看样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击碎他的胸骨，将心脏给掏了出来。
王老管说完后，整个县衙都陷入了一阵沉寂。
心脏被活活的掏出...这个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
那个画面仅仅是想想，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一名衙役喃喃道，这件事显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王老管苦笑一声：“这就不清楚了，有许多人说这是妖物干的，因为听说人的心脏对那些妖物来说是极大的补品。”
蔡伊神色一凝，喃喃道：“难不成又是妖物？可是这永安县怎么能突然冒出这么多妖物呢？又不是捅了妖窝。”
他将目光转移到宋易身上，询问：“宋老，你确认之前那个杀害戚氏一家的凶手被你给剿灭了吗？”
“当然，要不然哪来的妖核呢？”宋易硬着头皮说，心想有没有被杀鬼才知道，反正有妖核当说辞，任谁也罚不到自己的头上...
至于十两银子也别想要回去，早就花的差不多了！
王老管听到宋易开口后，惊奇的瞥了他一眼，大概也想看看传闻中这位永安县除了林巡外第二位能够斩妖的捕快是什么样子。
“罢了，你们先去案发现场勘探一番，然后将详细情况报告给我。”蔡伊沉声道：“林捕头还没有回来，这起案件依然暂时由宋老负责。”
“是！”宋易应声，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没有让自己立军令状...
上次周自清那小子瞎猫撞上死耗子，又有世外高人为他解围，这次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虽然这次就死了王德发一个人，但他可是永安县最大的土财主，知名人物！若是他的死讯被传出去，恐怕引起的争论要比戚氏一家被灭门还要高...
到时候狗血和辟邪符肯定又是一波大卖。
第二十四章：不和睦的王家
蔡伊对这次的案件极为重视，直接将县衙内所有的捕快都给派了出去。和上次一样由宋易带队，听他统一指挥。
看着十几名捕快从县衙直奔西去，路边的小贩和百姓们顿时吓了一跳，赶忙离这些气势汹汹的家伙远点。
只有那些面泛桃花的姑娘们，悄悄的打量着队伍前那道显眼的、挺拔又英俊的身影，想着是不是该犯点事被他给抓走，在私下审问拷打一番。
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宋易和周自清师徒二人。
宋易极力想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但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疯狂抽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小人得志的嘴脸暴露无遗。
周自清则是一如既往的不悲不喜，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刚死了人或者是面瘫患者。
“徒儿，徒儿。”宋易低声道。
周自清赶忙道：“师傅有什么事？”
“为师问你，你确信那个杀害戚氏一家的妖物被杀死了吗？”宋易声音几乎压到了最低，唯恐被后面的捕快给听到。
“徒儿将那蜘蛛精的碎尸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周自清认真道：“如果师傅不相信，徒儿可以发誓。”
“那就好，发誓就不必了。”宋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接着道：“那你还能联系上那位保佑你的神秘高人吗？”
周自清摇头道：“联系不上，那位高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上一面，徒儿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宋易闻言有些失望，周自清问：“怎么了师傅？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修行方面的心得想要和他探讨一下而已，既然联系不到，此事就揭过吧。”宋易随口道。
...
王家与县衙的距离虽然远，但一行人步履匆匆，过了大半个时辰也算是赶到了。
不同于戚氏灭门案的是，王家将家主被杀这件事瞒的很紧，除了本家的人和官府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王德发的死讯。
眼看着一队捕快进入王家，有几个眼尖的村民有些好奇，还以为王德发因为什么事被捕了，赶忙将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告诉了街坊邻居。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两名穿着粗布衣裳的门丁将一众捕快给迎入王家大院，将一些想要来打探消息的男八婆给撵走后，把大门关的死死的。
进入王家大院后，周自清内心不由得惊叹出声。
这哪是什么大院，简直是个庄园！
仅仅是一个前门的院子就足够容纳几百人同时练武了，总体山清水秀，不仅有人工挖凿的小河，还有堆积成的假山和小瀑布，周围栽种着瓜果，几只灵活的猴子上蹿下跳，和花果山一样热闹。
而王家最大的阁楼就坐落在假山的旁边，足足有十米多高，如同一尊褐色的巨神，屹立在这山清水秀之中。这是王家人平时吃饭议事的地方，也是他们的主楼。
主楼旁的区域被低矮的石墙划分成了几个不等份，一部分是留给佣人和家丁住的，剩余的全被王德发生前的妻妾们给占据住了。这些地盘象征着她们的尊严和地位，不容许别的女人踏足和侵犯。
此时此刻，在阁楼的门前，几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各站一边，眼神统统汇聚在一口棺材上。
而王德发的尸体就被安置在里面。
捕快们快步走上前，带路的王老管止不住的流泪叹息。从表现上来看，王老管居然是所有王家人中最伤心的一个。
一名看起来年岁稍长的贵妇人对王老管安抚道：“管家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就好。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该过还得过呐。”
王老管从怀中掏出一只精美的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哽咽道：“多谢大夫人关心，老仆只不过是想起之前老爷...唉，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大夫人？
周自清心中一动，看向了那名年岁稍长的妇人。
“王管家，这几位是？”宋易率先开口了，既然来办案查案，自然是要将这些人的身份都给弄清楚的。
王老管这才意识到双方都是互相不认识的，于是连忙介绍。
被称为大夫人的那位看起来年纪稍长，虽然从眉宇间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坯子，但依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而她就是王德发生前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正房，名为桂云。
比起她来说，另外三名女人就十分年轻貌美了，她们是王德发的大妾、二妾和小妾，名字分别为元香、柳烟和月彤。
三名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打扮都是各有特色，元香是个典型的古典美人，端庄优雅。柳烟长相妖娆，身材凸凹有致，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媚劲。而小妾月彤则是含苞待放，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清纯可爱，有种邻家女孩的娇俏感觉。
四位女人一一表示见过宋捕头，而宋易则是微笑回礼，显然对这声捕头十分受用。他心道这王老财主生前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各种风格的女人都被他给收入囊中...
死的不亏。
在四名女人中，只有正房桂云和二夫人元香看起来有些忧伤，而柳烟则是面色平淡，甚至还在和身旁的家丁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用娇媚的眼神瞄一眼挺的笔直的周自清，完全看不出来一丝悲伤。
而月彤可能是年纪较小的原因，一直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裙角，几乎没有抬起过头，外貌娇怜惹人。
宋易严肃的对柳烟道：“听王管家说，是三夫人最早发现王财主的尸体的？”
柳烟点头，道：“是的，今天早上我去喊相公起床，可在门外敲了许多下都没有任何反应，我还以为相公是昨天喝酒喝多了，于是就推门进去查看，可没想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
桂云接话道：“真的是没想到吗？”
柳烟面色一变：“不然呢？难不成相公还能是我杀死的不成？”
“不是你是谁？”
眼看二女要吵起来，宋易赶忙拦住，无奈的说：“现在不是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时候，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桂云冷笑一声，说：“我可没有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相公的死和这个贱女人脱不了干系！不然她怎么一点都不悲伤，还有心情和别人闲谈嬉笑？”
周自清听后仔细的回忆着，的确，从他们进门到现在，柳烟似乎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心情好像还不错。
就好像死的不是她相公，而是将她给强行掳走的山野莽夫一样...
宋易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色严肃的问道：“的确是这样，对于你丈夫的逝世，三夫人好像表现的并不伤心，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呢？”
柳烟娇声一笑：“为什么要难过？我本来就是为了王德发的钱财才嫁给他的。否则谁愿意嫁给他这种又丑又胖的家伙？”
捕快们听后顿时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率的女人...
别的女人好歹还会掩饰一下内心的虚荣，这位真是张口就来啊。
王家的家丁和女佣们对于柳烟说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即使王德发在世时她也经常这么说...
可以说是嚣张至极了。
“瞧瞧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桂云恨不得破口大骂。
对于元香和月彤，虽然她也不喜欢，但是至少还能和谐相处。但对于柳烟这个将爱慕虚荣、薄情寡义的女人，桂云恨不得生生的将她给活撕了。
但令她感到可悲的是，作为王德发的结发夫妻，二人从贫穷走到富贵，到最后她居然还没有柳烟这个她眼中的贱女人受宠...
虽说名义上自己是正室，地位要比妾高的多，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谁更受宠。只有受宠的人，实际地位才是最高的。
在不久前，王德发为了讨柳烟的欢心，甚至还将桂云的房间给调到了远处。虽然王德发说的好听，什么给你换一个更大的院子住的更舒心，但谁不知道这是柳烟的枕边风吹多了，导致王德发心有隔阂？
还院子大...那庄稼地面积更大，直接住庄稼地里岂不是更舒心？
“我本来就没有说错咯，也只有你这种傻到不行的老女人才会真的喜欢他。”柳烟得意一笑：“偷偷告诉你，若不是他死的早，你的正室说不定就没有了呢。”
桂云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王德发前不久可和我保证过了，要将你给休了，让我当正室。当然，若是你非要死皮赖脸的赖在王家，我倒是勉强可以分你一个小妾当当。”柳烟笑道。
“你胡说！”桂云气急败坏，准备扑上来撕烂柳烟漂亮的脸蛋，但却被几个家丁和女佣给拦住了：“大夫人莫要生气啊！”
宋易尽量将辞措的委婉一些：“大夫人息怒，虽然三夫人生的的确漂亮，但王财主也未必是不念旧情的人。”
桂云微微闭目，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喃喃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正在她们争吵的时候，周自清观察到了许多东西。
可以确定的是，桂云四人并不是一条心上的，甚至可以说四人都是自成一派，关系并不好。而大夫人桂云和三夫人柳烟的关系是最差的，甚至可以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从住宅的分布来看，应该是柳烟和四夫人，也就是那名叫月彤的小女人的地位最高。或许是因为二人生的最漂亮，而月彤又是刚入门，十分得宠。
桂云虽然名分为正房，但是她的院落是最偏僻的，基本可以断定地位最低。
“看来柳烟说的未必是假的，若是王德发十分贪恋美色，还真有可能将桂云给休了...”
周自清默默想着，这会不会让桂云对王德发因爱生恨，导致她杀人呢？
有很大的可能，红色。
再看二夫人元香，在二人争论的时候完全保持了中立的角色，不帮任何一方说话，简直就是一个带着头衔的NPC。
NPC会主动杀人吗？
可能性不高，绿色。
三夫人柳烟似乎也没有什么杀人动机，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爱钱并且已经如愿以偿。
绿色。
而那位一直不声不响，看起来怯生生的四夫人月彤...
她会不会是被胁迫到王家的，或者说这则婚姻中有着什么隐情呢？
若她不是自愿嫁到王家来的，直接红色。
若是自愿，倒可以被评为绿色。
第二十五章：别叫我三夫人
“最近你们王家大院有没有不熟悉的人，或者说可疑的人出入？”宋易皱着眉头询问。
看门的家丁摇头道：“没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陌生人了，最近也没有邀请过什么客人。”
宋易点头，来到了墙边，看了看足足有四五米高的围墙和墙头分布的倒刺，道：“看来凶手只能是你们在场中的某一个人了。”
此话一出，除了柳烟依旧镇定自若外，整个王家所有的人面色都是一白。
谋杀财主，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被找出凶手，死罪都是轻的，就连家人都要遭受波及，甚至被流放到边疆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桂云擦了擦泪水，叹息道：“那就请宋捕头明察，将那凶手给找出来，让我丈夫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她说完后还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烟，显然意有所指。
柳烟则是冷笑一声报以回应。
宋易沉吟道：“大夫人您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会将真凶给找出来，还王财主一个真相。”
他说完后带着捕快们进入了阁楼中，除去四位夫人的房间没有搜查外，剩下的地方都被他们给翻找了一遍，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来这位凶手是有防备的。”宋易得出了一个结论。
周自清有些无语，不防备难道还等着被抓吗？
“师傅，我想我们应该换个方向...”周自清小心的提了个意见。
宋易一愣：“什么方向？”
“也许我们应该弄清楚凶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若是为了钱财，大可以拿了银票后扬长而去，完全没有必要杀人，这样只会让县衙更注意这件事情，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周自清分析道。
宋易一拍大腿，豁然开朗：“对啊，徒儿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凶手是为了什么呢？”
“徒儿认为有两种情况。”
“快与为师说说，看看与为师心中想的是否一致。”宋易急忙说。
“第一，凶手与王财主之间有着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所以杀死了他。”周自清抿了抿嘴唇，对桂云道：“王财主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桂云思考一番后摇头：“应该没有。我还是很了解他的，虽然十分好色，也有许多钱，但是他对待别人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在永安县人们也都认识他，几乎不可能会和别人结什么怨。”
周自清对王管家道：“是这样吗？”
王管家叹息点头：“大夫人说的不错，老爷平时对别人都很好，即使是下人犯了错误他都不会说重话，更不要提往死里得罪外人了。”
周自清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应该是第二种可能了。凶手有可能想要通过王财主获得一件物品，而王财主与这件物品有着直接关联，或者说目击了凶手的行动。而凶手在获得物品或者是彻底放弃物品后，出于某种原因将王财主给杀害。”
“一件物品？”
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能惹来杀身之祸。
“难道是钱财？有人想要夺财？”桂云疑惑的问。
王管家摇头：“不，应该不是为了钱财。就在去县衙报案前我就已经进仓库看了，存储的黄金和白银一点都没有少。”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周自清问：“你们王家还有什么比银两更吸引人的东西吗？”
众人纷纷摇头，王管家苦笑道：“哪有什么东西会比银两还要吸引人啊？我们想都想不到。”
柳烟看着周自清，轻声提示道：“那位英俊的小捕快，王德发尸体的胸口有着一个大洞，提刑司已经先你们一步来了，他说经过检查，尸体的心脏已经没了，会不会是有热衷于吃心脏的妖物作祟？”
“热衷于吃心脏的妖物？”
不只是王家的人，就连捕快们听后都感觉一阵发冷。
周自清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他认为这一点并不成立。
要知道这可是封建社会，人人平等这种情况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这是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时代。有些人命贵如天子，有些人命贱如草芥。说的难听些，甚至连富人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若是这妖物想要吃心脏，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些路边的乞丐或者是偏远的贫民呢？他们即使是死了，影响力也不会特别大，为什么要偏偏挑王德发这个焦点人物？
他又不是唐僧，吃了他的肉又不是会长生不老或者是增加一百年修为...
正当周自清思索、捕快们面面相觑时，外面却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蛮横的冲了进来。
一众人将目光投去，来人并不陌生，正是整个永安县都赫赫有名的正式捕头，林巡。
“林大人来了！”
林巡作为老牌捕头，并且屡次破案，威望比宋易高的不是一星半点。捕快们看到他后顿时一窝蜂的围了过去，毕竟老大来了，做小弟的总是得迎接一下，让他有足够的面儿。
王家人也是认识林巡这个老牌捕头的，知道这是个挺厉害的人，至少看起来要比这个所谓的临时捕头强的多...
于是他们也一窝蜂似的凑了过去，赶着汇报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于是，整个场中央除了王家的奴仆外，就只剩下了师徒二人。
哦不，还有柳烟和月彤。
柳烟对王德发的死一点都不关心，她甚至还有些感激那个凶手——至少自己以后不用每天都想方设法的拒绝那个死胖子爬上自己的床了。
至于月彤则是依然死死的低着头，看起来怯生生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有种保护的欲望。
宋易看到最漂亮的二人居然都没有走，有些惊喜：“看来在三夫人和四夫人眼中，宋某的断案水平还是要比那姓林的强上不少。”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周自清立刻补充。
柳烟妩媚一笑，扭动着水蛇般的细腰来到了周自清面前，吐气如兰：“人家可不关心这案子。我先前说了，我嫁给王德发只不过是贪恋钱财而已。可如今我已经发现了比钱财更重要的东西...”
周自清面色一僵，他似乎明白柳烟的意思了。
宋易嫉妒的头都冒烟了，这小子怎么到哪都能被女人给看上...
“这位英俊的小捕快，晚上有时间吗？”柳烟向周自清发出了邀约。
周自清连忙摆手，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未亡の人！
就算和那蜘蛛精发生关系都比和未亡人发生关系好一万倍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在二者之间做选择？！
柳烟撅起小嘴，撒娇道：“不要拒绝这么快嘛，人家只不过是想让你来帮人家按按肩膀而已。”
周自清淡然道：“我又不是盲人，不会按摩。”
柳烟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要盲人才懂得按摩。
不过她并没有深究，而是突然想到了个重要的问题：“对了，如今王德发就在这里死了，而凶手还没有找到，我们的安全怎么办？怎么得到保证？”
周自清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目前并没有办法解决。
算上家丁和女佣，王家人数足足有上百人，想要全部保护肯定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毕竟整个县衙的捕快满打满算也只有二三十位。
“我们会尽快破案的。”周自清官方的回答了她的废话。
“尽快？尽快有多快？在这个期间我的生命安全能够得到稳妥的保证吗？”柳烟毫不留情的死亡三连击。
周自清无奈道：“那三夫人的意思是？”
“老实说我讨厌三夫人这个称呼，我更喜欢听别人叫我夫人。”柳烟微微一笑，对着周自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周自清不自然的将头给扭到了一边，快步离开：“我去查案。”
看着周自清几乎是落荒而逃，柳烟不由得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十分动听。
在这么悲伤的环境下，整个王家也只有柳烟一人才能够笑出声了。
宋易见柳烟身边没人，含笑走了过去：“夫人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柳烟面色一冷：“请叫我三夫人，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夫人。”
宋易：“...”
第二十六章：司天监来人！
这是一起扑朔迷离的案子，论起调查的困难程度，甚至比起戚氏灭门案都要大上不少。
因为他们目前还没有掌握一丝关于凶手的有效讯息。
若是非要说有，那目前只推断出了一条无效讯息：凶手杀过人。
离开王家大院后，周自清轻舒一口气。
他和师傅在破案这方面不是专业的，接到案子后一筹莫展倒也正常。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智慧型选手，他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靠脸白嫖的废物。
“只能看有经验的林捕头能否从中找到什么了...”
周自清回到县衙，蔡伊和文生正在大厅中愁眉苦脸。文生看到终于有捕快回来，连忙凑过来问：“情况怎么样？”
周自清摇头道：“基本上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的线索。”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料，但听到周自清亲口承认的时候，蔡伊二人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也是，凭这群废物能查出什么呢？
...
午后，所有的衙役捕快都聚在县衙门外闲聊。
这是他们的传统娱乐活动，从县衙建立到如今从来没有断过，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律：聊天圈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是怨天尤人派、满口胡言派以及活在当下派。
怨天尤人派每天都在抱怨当公务员俸禄太低，连飘香阁都去不起，该涨工资，却又不愿意主动换份工作或者是努力做出成绩。
满口胡言派则是扎堆讲述自己从来没见过也没怎么听过的奇闻异事，怎么牛逼怎么说，怎么吸睛怎么来，完全不尊重客观事实。
而人数最多的活在当下派就好多了，他们用审视的目光在来往的行人们身上瞄来瞄去，看到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就对着别人吹口哨，将别人吓的落荒而逃，从中寻找乐子，可以说是十分务实了。
在这方面，宋易和周自清是两个极端。
周自清从不参与任何的话题讨论，如同孤高的剑客，摆着属于自己的pose。
宋易是典型的三派家奴，一边抱怨俸禄低，一边大声吹嘘自己曾经的光辉战绩，还不忘偶尔对腿长腰细的女人吹流氓哨。
正当衙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时，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骑马疾驰的俏丽身影。
是个女人！
衙役们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去，如此英姿飒爽的女人可不多见。
周自清和宋易也不自觉的看了过去，宋易冲着最近的一名捕快得意洋洋道：“老夫猜这女人定然如天仙般貌美！”
“吹吧你就，隔了这么远你能看到？”捕快明显不信。
“赌不赌？”宋易问。
有人起哄了：“和他赌！”
那捕快不服气：“赌什么？”
宋易说：“我们就赌一文钱，讨个彩头，如何？”
“好！”捕快掏出一文钱，拍在了地上。
“有人跟吗？这女人若是不漂亮，老夫一人退两文钱！”宋易笃定道。
“我跟！”
“我也跟！”
“...”
没过多久，宋易面前就有着十几枚铜板了。
宋易眼睛发亮，从气质来看，这骑马女人就不可能丑！
这是来自一个单身汉五十年观女经验的自信！
那名骑马的女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下马。她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衙役，有些无语，掐着一口奶音问：“这里是县衙吗？”
女孩一头黑色秀发洒在肩上，中央还穿插着两根粗细均匀的小辫，肌肤如凝脂般吹弹可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笔挺的鼻梁下有着一双樱桃小嘴，让人不自觉的就想亲上去试试嘴感。
果真可爱的如同仙女！
“是！当然是！”衙役们连忙点头，看到这种级别的美女，早就没空管那下注的一文钱了。而宋易则是嘿嘿一笑，顺势将铜板全揣进了兜中。
林巡作为捕头，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站出来做表率：“请问姑娘来县衙是要报案吗？我是永安县的捕头，我叫林巡，很高兴认识你。”
林巡说完还彬彬有礼的伸出了手，只可惜女孩并没有握，这让想占便宜的他有些尴尬，只能悻悻的将手收了回来。
女孩摇头晃脑的道：“我不是来报案的，我是来办案的。”
办...办案？
诸多衙役顿时一愣，面面相觑，县衙不就是办案的地方吗？还有些人已经忍不住要笑了。
这个看起来年龄不过十八的萌妹子居然说自己是来办案的？你到底懂不懂法律啊？
女孩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有些不爽的道：“你们觉得很好笑是吗？”
林巡不愧是捕头，面色绷的最紧：“不好笑，我很理解姑娘你的想法，毕竟在我年少时也有一颗想要为民除害的心。后来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和我二舅...额，反正就是成为了这里的捕头，造福一方。”
女孩摆了摆手，她不想和这些小兵废话了：“本姑娘可没有兴趣听你的励志故事，你们的县令呢？让县令出来！”
一张口就要见县令？
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堂堂永安县县令，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
“我们县令不在县衙，还没到升堂的时间。”捕快李光道。
女孩眉头一皱，有种要爆发的迹象了：“那就去找！”
林巡心中有些不满，自己好歹也是捕头，平时只有我们呵斥别人的份，谁敢对我们吆五喝六的？
就算你很好看，但也不能视我于无物吧？
舔狗不要面子的吗？
林巡刚想开口，李光却抢先一步：“这位姑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找！”
这是真不要面子的舔狗啊...
林巡呵斥一声：“李光！回来！”
李光动作一顿，傻愣愣的问道：“怎么了老大？这位姑娘要我去找县令大人呢...”
林巡听完后更气了，长的好看怎么了？
长的好看是你爹啊？
真服了这群舔狗...
“我让你回来！难道我的话不好使了吗？”林巡声音严厉的说。
虽然李光很想将舔狗行为贯彻到底，但老大的话还是不得不听的，李光只好委屈巴巴的走了回去。
林巡冷冰冰的表情转向女孩，突然春风解冻，化为一个讨好的笑容：“还是我去叫蔡县令吧，我腿长，跑的快。”
众人：“...”
“不用了！”一道熟悉又浑厚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看，是蔡县令，于是连忙问好。
女孩看着蔡伊那张比驴还长的国字号脸，眨了眨眼睛：“你就是永安县的县令？”
蔡伊微微点头：“正是，不知姑娘是哪位？”
女孩从腰间摸出一张银色令牌，道：“司天监门徒，慕瑶。”
司天监？
蔡伊面色一惊，连忙微微躬身：“见过瑶大人。”
看到蔡伊居然都主动躬身，衙役们心中顿时一跳，看来是块铁板啊...
“见过瑶大人！”
捕快衙役们齐刷刷的道，震耳的声音引来了一众百姓侧目。
周自清低着头，小声道：“师傅，这司天监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宋易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司天监乃是一个极为特殊与神秘的官方机构。不同于传统机构，司天监直接听命于端明帝，专门做一些朝廷不方便做的事。司天监的人不仅地位超然，实力也极为强横，就连当朝重臣见到他们都得以礼相待。当然，它们的成员人数也很少，就算是全加起来恐怕也没有百人。”
周自清有些惊讶：“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司天监是皇帝的心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进的。一些人就算实力强横，但履历不清不白，也一样无法进入。”宋易道。
慕瑶一挥袖子，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免礼咯。”
蔡伊恭敬的道：“不知瑶大人驾临永安县，有何贵干？”
“听说永安县最近闹了不少次妖物，可有这回事？”慕瑶例行询问。
这是慕瑶好不容易才向师傅求来的出京游玩的机会，此案她一定要完美办妥。否则以后出京，恐怕就得被一群师兄师姐围着了，她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确有此事。”蔡伊叹息道：“是下官办事不利，还请瑶大人惩罚。”
慕瑶摇了摇头，道：“妖物向来强横霸道，你们实力低微，怎么也怪不得你们，而且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来奉命铲除妖物。”
蔡伊连忙道：“有瑶大人出手相助，相信那妖物很快就会被制服。”
慕瑶也不客气，蹦蹦跳跳的进入了公堂中。她随便找个椅子坐下，刚想开口说话，眼角却看到了一名眉清目秀的捕快安静的站在角落，长相讨喜，姿势讨喜，动作讨喜...
反正就是哪哪都讨喜！
太帅了！
虽说司天监的师兄们每天修炼的时候都是一尘白衣、仙气飘飘，但这并不能让人真正的忽略颜值...
好看就是好看，丑就是丑！
若是这位捕快小哥哥也能穿着司天监的衣服挥剑修炼，岂不是...
在这一刻，慕瑶连二人葬在哪儿都想好了。
第二十七章：谁的爱情？
蔡伊正在悉心的讲述着王德发这起案子的全过程，一低头却看到慕瑶正在盯着周自清脸红的瞄来瞄去，不时的还傻笑一声，活像是十月怀春的少女...
蔡伊有些懵，试探着道：“瑶大人，您有在听吗？”
无人应答。
“瑶大人？”
蔡伊又喊了两声，慕瑶这才回过神：“啊...啊？蔡县令有什么事吗？”
“我在和您汇报此案，您没有在听吗？”蔡伊问。
慕瑶意有所指的道：“这种小事就不需要蔡县令亲自讲述了，让捕快来就好。”
李光一听顿时乐坏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激动的道：“姑...瑶大人，让我来为您讲述这起案件的过程吧，我了解的特别清楚，保证能够给您还原出一个真实的场景。”
慕瑶眉头一皱，这个长的尖嘴猴腮的家伙是怎么敢跳出来的啊？
太丑了，看两眼就影响心情。
慕瑶理都没理他，径直来到周自清面前，柔声道：“这位捕快哥哥，你可以陪我一起办案吗？”
周自清有些纳闷，为什么偏偏会是自己？
感受着周遭一众雄性牲口几乎要碾死自己的目光，他挠了挠头，无辜委婉的道：“瑶大人，这不太好吧...”
慕瑶俏脸一喜：“你同意了？”
周自清有些懵逼，自己怎么就同意了？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慕瑶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欢快的道：“走咯，办案去咯！”
于是周自清在所有捕快衙役幽怨的眼光中，被一个妙龄少女给拉走了。
林巡来到几乎石化的李光面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别太难过，我十分能理解你此刻的感受。有时候，从恋爱到失恋的确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虽然你从来没有恋过。”
主簿文生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李光兄弟，看开点吧。你得明白一点，没人能在周自清面前夺走任何女人，纵然那女人不属于他。”
宋易经过他面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掏出一文钱塞到了他的手中：“我虽然名为宋易，但过的也很不容易。将你的一文钱退给你，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温柔。”
紧攥着手中的一文钱，李光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两行泪水。
气抖冷！
像自己这种没有颜值的男人，何时才能站起来？
...
“你叫什么名字呀？”慕瑶围着周自清蹦蹦跳跳，活泼的像是一只采蜜的小蝴蝶。
“周自清。”
周自清有些疑惑，这真的会是来自司天监的办公人员吗？
在他的印象中，朝廷到地方办案的要员一个二个都是摆着张臭袜子脸，趾高气昂的批判指挥，动不动就拿地方性差异说事，如同上山下乡的领导视察一样，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今年多大了呀？”
“十九。”
“哦...已经到嫁娶的年纪了呀。”慕瑶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已经有家室了吗？”
周自清摇头：“这倒没有，我师傅说过，女人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让我不要那么快成家。”
“你师傅说的很对！”慕瑶先是赞赏宋易的观点，紧接着话锋一转，有些害羞的道：“不过倒也不全是这样，到了成家的年纪，碰到了合适的姑娘，生活还是要过的嘛...”
周自清木讷的道：“没有合适的姑娘。”
“若是周公子不嫌弃，人家愿意...”慕瑶头几乎埋进了胸口中，声音低不可闻。
在最关键的时候，周自清打断了她：“瑶大人，您要去王家查看一番吗？”
“叫人家瑶瑶就好...”
周自清一本正经的道：“好的瑶大人。”
“周公子吃饭了吗？”
“额...吃过了。”
“周公子渴不渴？”
“不好意思，不太渴。”
“不太渴？看来周公子肯定是渴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里正好有小贩在卖甘蔗，我们去嚼甘蔗吧...”
慕瑶说着就要拉周自清去买甘蔗，这可给周自清吓坏了。
这女人是不是想让自己付账，白嫖自己的甘蔗？
肯定是这样！
坏女人！
周自清赶忙道：“瑶大人，我还是带你去查看一下犯罪现场吧，毕竟破案才是重中之重，您觉得呢？”
“哎呀，急什么，反正人都已经没了，就算早点破案也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慕瑶摇头晃脑的道。
如果这种话让王德发听到，恐怕死都不会瞑目吧...周自清默默的想着。
“我想我们还是应该以案件为重...”周自清看着对甘蔗精挑细选的慕瑶，犹豫着道。
慕瑶将甘蔗买到手后，递给了周自清一截削过皮的、最甜的。周自清犹豫了下，咬了口，甘甜冰凉的汁水顺着喉管流入腹部，十分清爽。
“甜不甜？”慕瑶期待的眼神。
周自清点了点头，心想慕瑶说的也没有错...案子可以晚点破，真相可以迟来，但甘蔗再不吃就真吃不到了...
...
周自清将此案件讲一遍后，慕瑶沉吟道：“周公子的意思是，王德发被杀这起案件很有可能是人为，而不是妖物？”
周自清道：“是的，目前还找不出凶手是妖物的有力证据。虽说王德发的死相比较惨，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若真是妖物作祟，瑶大人有把握对付它吗？”周自清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慕瑶神气的道：“当然咯，我可是司天监走出来的，我师傅是司天监监正，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妖物都奈何不了？”
周自清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公子不要怕，”慕瑶一笑，露出一双精致的小虎牙：“瑶瑶会保护你的。”
...
二人坐在街头的小板凳上，将足足一兜甘蔗给啃光后。周自清一抹嘴巴，刚想将地上的残渣给收拾干净，慕瑶却抢先一步：“放着我来！”
周自清有些惊讶，毕竟慕瑶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看起来十分精致，显然属于娇贵小公主类型的，这种女孩居然会主动清扫卫生？
而在二人远处，有着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着他们。
正是林巡和李光。
丑陋的李光看到慕瑶居然在收拾嚼过的甘蔗渣，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要出去手刃周自清，却被林巡给拦住了：“冷静！冷静！”
“老大，我冷静不了！周自清这家伙欺人太甚！”李光的声音几乎已经有了哭腔。
周自清欺人太甚？
林巡心中腹诽着，明明是人家二人浪费女貌情投意合，堪称一对金童玉女。你这个癞蛤蟆见色起意，非要出去搞事情...
但林巡肯定不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说，毕竟李光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小弟之一，平时帮过自己不少忙。如果关键时候自己这个做老大的掉链子，以后还有什么信服力？
林巡搓了搓手，想要委婉的让李光停止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想法：“李光，你想想咱们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县衙的捕快，这慕瑶呢？人家可是从京城来的，出身司天监！”
“头儿，您这是要让我放弃吗？”李光一愣。
林巡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算了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的确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李光有些激动，声音连带着大了起来：“周自清那个小白脸也不过是一个小捕快而已，难道他就合适？”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确不太现实，但谁能奈何人家天鹅愿意飞癞蛤蟆嘴里呢...林巡叹息道：“放弃吧，晚上头儿请你去飘香阁风流。”
“头儿是要帮助我与那花魁娘子快活一番吗？”李光犹豫了。
林巡无奈道：“花魁娘子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更不要说被她选中了...”
“头儿难道认为我看中那慕瑶，只不过是贪恋美色不成？”李光掷地有声：“这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的力量？”
林巡一愣，刚刚提到花魁的时候你小子明明都来劲了...
强行爱情？
“头儿，你得帮我！”李光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将属于我的给重新夺回来！”
林巡有些犹豫：“这慕瑶可是连蔡县令都要恭敬对待的人...”
李光瞪大了眼睛：“头儿，我为你鞍前马后那么多年，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如今小弟的妻子都要被别人夺走了，难道你居然连一个小忙都不帮？这还是我的好大哥吗？”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林巡硬着头皮道：“先说好，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做。”
李光道：“头儿放心，你只需要帮我将那个姓周的给支开就行了。”
林巡松了一口气，这倒是好办，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这个用智商来弥补颜值缺陷的家伙给支走...
他倒是不担心李光用强的，司天监比斩妖殿还要高上一个级别，里面全是狠人。李光要是敢有不规矩的动作，恐怕会被直接砍成肉条。
周自清和慕瑶正要前往王家，却看到林巡二人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走来。周自清一愣，这两个人怎么来了...
“丑人多作怪。”慕瑶嘀咕。
林巡来到周自清面前，严肃的说：“你跟我来一下，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周自清哦了一声，对慕瑶道：“那瑶瑶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慕瑶面色微红，心中却是甜丝丝的。
这木头倒也不是这么不开窍嘛，终于不叫我瑶大人了...
看来甘蔗已经甜到他的心里去了！
第二十八章：妖物席卷！
李光只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一团火，几乎要将头发都给烧没了。
瑶瑶也是你能叫的？
那可是我未来老婆！
林巡连忙道：“大可不必，这件事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忙完，案件重要，瑶大人还是先去王家勘测现场吧。”
慕瑶道：“我又不知道王家在哪，当然要有人带我去了。”
李光跳了出来，毛遂自荐：“我知道！”
慕瑶奇怪的看李光一眼：“不，你不知道。”
李光：“...”
周自清看林巡找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事，于是对慕瑶说：“你先和李光去王家看看吧，我一会就到。”
慕瑶一听顿时急了：“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去，不想和这个丑八怪同行。”
李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破口大骂的欲望在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肤浅的世人看到我美的一面！
周自清认真的道：“可是林捕头找我应该是真的有事。”
慕瑶紧咬嘴唇，不情愿的点头道：“那好吧，等你忙完了一定要来找人家！”
“好。”
周自清应了一声后，就被林巡给支开了。
李光露出了标准的舔狗式笑容：“瑶瑶，我们走吧。”
慕瑶听后瞬间炸毛了：“瑶瑶也是你能叫的？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刚落，慕瑶的手中亮起淡淡的白光，隔空一掌拍了出去。李光只感觉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眯成缝的小眼睛中有着大大的不知所措。
“带路就带路，少说没用的话。另外以后叫我瑶大人，别乱称呼，真不熟。”慕瑶冷淡的几乎能从脸上刮下来一层霜。
李光有些沮丧，如同一条被雨淋湿的败狗，在前面默默的带路。
周自清被林巡给带到了县衙，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捕头带我回县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喝茶。”林巡为周自清端上一杯好茶。
周自清有些受宠若惊，林巡则是开始和周自清唠家常。不得不说，林巡的扯淡功力十分深厚，周自清很快的就和他打成一片，二人相谈甚欢。
...
由于王家的宅院坐落在比较偏僻的地区，李光慕瑶二人需要中途穿过一片森林才能到达。
走在午后的森林中，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看着地上堆满一层的落叶，慕瑶心中暗叹。
多么浪漫的场景，若是此刻在自己身边陪伴的是周公子该有多好...
李光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眼光一直偷瞄着慕瑶的侧脸，心中暗喜。
只不过慕瑶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李光一眼。
“瑶大人，我...”李光想要说些什么。
“专心走路，不要说话！”慕瑶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这人讨厌死了啊！
要是李光没来该多好，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不到王家从而赖在他身边了...
“哦。”
李光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被慕瑶瞬间打散了，气氛再度回归了沉默。
与此同时，一道阴风吹来。
李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有些奇怪的道：“真是怪事，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为什么我会这么冷呢？”
本来慕瑶没将这阵风当成一回事，但李光的一句喃喃自语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反常！
监正曾经说过，在大运国只要发生反常的事情，大部分都和妖物有关系，不要怀有侥幸心理。
难道有妖物？
慕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李光看到慕瑶的模样，有些奇怪：“瑶大人，怎么了？”
“这里有妖气。”
实际上慕瑶也不清楚这股阴风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妖气，但警惕些总是没错的。
“什...什么？妖气？”李光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连带着说话都结巴。
不会这么衰吧？
慕瑶看着李光怂蛋的表情，不屑的嘁了一声。
就这胆量？
周公子肯定不会这么犯怂！
就算犯怂也没关系！反正瑶瑶会保护他的！
“你怕了？”慕瑶冷漠的问，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李光说话。
李光毫不犹豫的点头：“这里有危险，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
“怕就快滚！”
李光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道：“好，我滚了！”
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面狂奔，将慕瑶一人丢在了森林中。
慕瑶冷笑一声，从背后的剑鞘中抽出一把又细又长的玉剑。此剑通体透明，色调偏向于冰蓝，剑身上还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字符，显然不是凡品。
当此剑离开剑鞘之后，周边的空气似乎都为此低了几度。
这把剑是她在进入司天监后由监正亲手打造出的，名为玄冰剑，据说是由大运山脉之巅上结的玄冰打造而成，乃为世间最坚硬的物品之一，就算是监正做这把剑都费了不少的气力。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慕瑶冷声道。
话音刚落，在她视线的尽头处不由得出现了一道浑身包裹在黑衣的人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了整片森林。
慕瑶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但人影的面部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隔断了视线。
“是你杀死了那个财主？”慕瑶问。
人影没有回应，动也不动，如同一只木桩。虽然不知道是人是鬼，但肯定来者不善。
慕瑶深吸一口气，虽然她一直都很崇尚‘女侠行为’，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她第一次独身与妖物对抗，心中实在没底。
尤其是双方一直就这么僵持着，让她更惴惴不安。
慕瑶决定主动出击，打破僵局。
她双手紧握玄冰剑柄，娇喝一声，朝着黑影怒斩一刀，一道散发着蓝色幽光的剑气从剑身上被剥离，朝着黑影奔去！
而沿途从古树上脱落的树叶还没有接触到这道剑气，表面就已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剑气的速度快若奔雷，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黑影面前。但诡异的是黑影什么都没有做，剑气本身的能量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光速分解着，直至消失不见。
慕瑶心中一惊，妖物实锤了！
若是普通的三好市民，这一剑下去至少要给对方冻伤！
可对于这妖物，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慕瑶不信邪，再次连续劈砍三刀，三道剑气再次奔涌而出，可依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剑气中的能量还没有砍到黑影，就已经被分离光了！
慕瑶的表情十分难看，虽说她是司天监中年纪最小的弟子，但实力却足以排进中游，就连一种师叔师娘都对自己的天赋赞不绝口，没想到这妖物居然连手都没抬，就将自己的平A全部化解。
看来这是个劲敌啊...
慕瑶心中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繁琐拗口的口诀...
既然平A伤害不了你，那就用技能吧！
与此同时，慕瑶周身百米的能量元素变的暴躁起来，朝着她的体内汇聚而去。玄冰剑的剑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蓝光，上面的符号则是光芒大盛，其中蕴含着的能量急速膨胀！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此刻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玄冰剑上汇聚的庞大能量！
这是慕瑶目前能够施展出的最强杀招，也是她唯一的技能！
“玄冰斩！”
一道如镰刀般巨大的冰刃朝着黑影砍去，冰刃所过之处，所有地上的积水都尽数化为了冰渣！
而面对着如此强力的攻击，黑影终于动了。
它的动作十分迅速，但落到别人的眼中却又如此的慢。如同过场电影被拉长，慕瑶几乎能够看清对方的每一个细节。
黑影从背后拿出了一面竿长一米左右的幡。
幡布呈三角状，左右被拉的很长，也足有一米，整体的比例看起来十分不和谐。布的总体色调为灰色，上面绣着一条黑色的盘成圆形的巨蛇，蛇围着的是一只巨大的闭合瞳孔，眼皮上诸多深纹清晰可见，看起来像是用刀一寸寸刻上去的。
隔了老远，慕瑶都能从幡上感受到一股滔天的妖气。
慕瑶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黑影身上居然携带着这种宝物！
她一眼就能够看出，对方手中的黑幡要比她手中的玄冰剑还要高上一个级别！
正当冰刃即将到达黑影面前时，它挥动黑幡，一股浓郁的阴气从幡布中被散发出来，冰刃上凝结的能量再次被瞬间瓦解！
慕瑶面色大变！
这是她能够施展出的最强攻击，结果却被对方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
京城附近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妖物？
慕瑶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抗衡这黑影，无异于痴人说梦，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活命。
既然这黑影现身，目的肯定不只是单纯的来震慑一下自己而已。
慕瑶刚要飞身离开，黑影双手握紧黑幡，如同战前动员那样狂舞的挥动，幡布被吹的哗哗作响，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阴气朝着四周涌去，化为了一道黑墙，将慕瑶给困在一个狭小的区域中。
慕瑶银牙紧咬，朝着黑墙狠狠劈出一剑又一剑，但这充斥着浓郁阴气的黑墙就像是沼泽，将所有的能量都给吞噬的干干净净。
慕瑶突然生出一种蜉蝣撼树的无力感。
她后悔了。
她不该不听师兄师姐们的劝告，孤身一人偷偷跑出来。总以为自己学到了几个三脚猫招式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结果随便出来一个妖物就将自己给按的死死的，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在死亡面前，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感。
那是以往在司天监和家族中从来不曾感受到的。
黑影一步步的朝着慕瑶走来，脚踩在厚厚的枯叶层上，沙沙作响。
慕瑶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转过身子，将玄冰剑挡在身前。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给自己带来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黑影与慕瑶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米，慕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虽说不算特别强，但的确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力量。
不过让慕瑶感觉到奇怪的是，即使距离已经那么近了，慕瑶依然看不清此人的长相，对方脸上一直有着层层黑雾浮出，似乎要将一切都给阻断。
“交出包，否则死。”黑影的声音十分低沉浑厚。
包？
慕瑶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粗布包，难道是指的这个？
可是...
这是自己的包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包中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套干净的衣物，还有一只由稀奇古怪大师兄赠送的他自己研发的‘侦测纸’一沓...
黑影看慕瑶没有反应，有些生气，口气也加重不少：“交出包！否则！死！”
慕瑶深吸一口气，她没有选择，只好将包扔了过去。
黑影一把抓住布包，当它的手与布包接触时，阵阵阴气渗入布包表面，顿时将小半个布包都给染成了黑色，并且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阴气居然已经浓重到了这种地步！
慕瑶面色极为难看，要知道，这么邪门的妖物即使是在京城也绝不多见...
令慕瑶没有想到的是，这黑影拿到布包后居然真的走了，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当黑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四周的黑墙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片刻之后，除去空气中还未彻底消散的阴气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慕瑶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她知道，这是妖物放了自己一马。
若是这妖物执意要杀自己，恐怕十招之内自己就会毙命。
只不过...它为什么不伤害自己呢？
慕瑶有些费解。
由于没有了人带路，慕瑶也分不清要出去的路线了，只能原地待着，等待有人发现自己。
第二十九章：论妖物的想法
没过多久，三道人影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正是周自清、林巡，以及刚刚逃跑的李光。
看到慕瑶没事，李光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充满了愧疚。
慕瑶姑娘不愧是司天监走出来的人，先前那妖物如此强大居然都被她给摆平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三人都认为是慕瑶已经将那妖物给斩杀于此了。
毕竟自古因为形态、信仰等各方面因素，人与妖势如水火。人族恨不得将妖族给赶尽杀绝，而妖族遇到了人类也绝不手软，是绝对没有和平共处一说的。
李光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当时怎么这么怂呢？
要是留下来并肩作战，岂不是一段佳话？到时候慕瑶再对自己芳心暗许，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到时候整个永安县谁还敢动自己？！
李光硬着头皮凑到了慕瑶面前：“瑶大人，你听我解释，当时我是去搬救兵...”
他话还没说完，慕瑶一把抽出玄冰剑，狠狠的朝他刺来！
李光吓的亡魂皆冒，手脚冰冷。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捕快，平时杀只鸡都费劲，怎么可能是慕瑶的对手？
周自清和林巡也被吓了一跳，周自清连忙道：“慕姑娘请留手！”
不得不说，周自清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慕瑶听到后身形顿在了半空中，而玄冰剑的剑尖距离李光的脖颈已经不足十公分，李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玄冰剑上传来的丝丝凉意。
他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发出一声‘咕噜’。
当时那把剑离我只有0.01公分...
慕瑶冷漠的道：“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们甚至连合作的关系都算不上。另外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一些距离，虽说朝廷并不提倡滥杀无辜，但司天监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你懂吗？”
李光浑身都在打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懂我懂！我以后一定离您远远的...”
“快滚！”慕瑶冷喝道。
李光连忙躺在地上，正当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居然真的侧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滚’开了...
按照这种速度，想要从这里滚到县衙恐怕至少要两个时辰吧...周自清看着李光缓慢蠕动的身躯，心里胡乱想着。
慕瑶将玄冰剑收了回去，心中轻松了许多。
终于合情合理的将这条舔狗给摆脱了...
“慕瑶姑娘，我听李光说你遇到了妖物？”周自清问。
慕瑶扭了扭腰，不依道：“周公子怎么不喊人家瑶瑶了...人家很喜欢你这么称呼人家呢。”
“好的慕瑶姑娘，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周自清道：“那妖物已经被你给斩杀了吗？”
慕瑶摇头道：“它离开了，但并没有受伤。”
“是你将它给击退了吗？慕瑶姑娘果然厉害。”周自清钦佩道，能够独战妖物并且获胜，看来慕瑶的实力要远远在自己之上啊...
这就是从京城中走出来的强者吗？
果然厉害！
慕瑶摇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和周自清讲了一遍。周自清一愣，面色古怪：“你的意思是这妖物是专门来打劫的？”
“应该是，否则它没有理由放过我。”慕瑶思索着道。
周自清松了一口气：“无论它是出于什么目的，慕瑶姑娘人没事就好。”
慕瑶听后喜滋滋的道：“周公子是在关心人家吗？”
周自清正色道：“那是当然。”
还没等慕瑶高兴，周自清就补充道：“作为一名捕快，关心每一名百姓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
慕瑶：“...”
...
前往王家的路上，周自清和慕瑶在前面并肩走着，林巡带着一脸衰相的李光在后面跟着。
看着前方一对美如画的神仙眷侣窃窃私语，李光差点没将牙给咬碎。
“老大，我不甘心！”
林巡怒骂道：“你不甘心？你有什么不甘心的？机会来了，你这个怂包没有把握住能怪谁？”
李光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想要辩解什么，张了张嘴，却只能换来一声叹息。
“老大，难道我没机会了吗？”
林巡无奈道：“不好说，机会这种事情只能慢慢等...”
李光垂头丧气，刚想暗骂自己不争气，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顿时一喜：“老大，我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李光看了看前面几乎要没影的二人，低声道：“虽然纯天然的机会不多见，但是我们可以人造机会啊。”
林巡一愣：“人造机会？什么意思？”
李光看林巡不开窍，继续道：“老大，之前你帮助县里除妖，那时候不是捉了许多的小妖吗？你找机会将这些小妖给放出来吓吓慕瑶，然后关键时刻我闪亮登场，来上一个英雄救美，人设不就全补救回来了吗？”
林巡一想，这个主意好像的确不错...
他在做捕快之前跟着一个江湖道士学过一段时间，利用这些经验倒真抓到过几只还没有成熟的小鬼。时间长了后，这些小鬼和他之间的关系很熟了，甚至还成为了朋友...
如果将这些小鬼给放出来吓唬慕瑶倒是未尝不可，只不过林巡担心这个慕瑶的实力太过恐怖，直接将这些小鬼给弄死了怎么办...
听完林巡的顾虑，李光拍着胸口道：“老大你放心，慕瑶是个好姑娘，不会是这种人！”
“人妖殊途，这和姑娘好不好有任何关系吗？”林巡有些懵逼。
“据我推测，慕瑶姑娘的实力应该不会很强，否则她会容许那个已经杀过人的妖物逃跑吗？”李光分析道。
林巡反问：“万一是因为那个妖物太过强大呢？”
“老大，这里又不是京城，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级别的妖物？”
林巡觉得李光分析的有道理。
让他心中感觉到十分安心的另外一点是，他手下的小鬼们都是一些防御力比较强、速度比较快的类型...
林巡一咬牙：“行！作为你的老大，那我就找个机会，再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
李光听后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老大，什么也不说了，今晚来我房间，我一定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滚！”
“我说的是洗脚按摩啊老大...”
...
穿越浓密的树林，周自清问道：“慕瑶姑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瑶微微低头：“我们都已经这么熟络了，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周自清一愣，熟络？
我们不是今天上午才见的面吗...
“那我就问了，不知慕瑶姑娘那被劫走的包中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啊？”周自清道。
慕瑶没想到周自清问的居然是这个，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不过有一套换洗的衣物，还有一包侦测纸。”
“侦测纸？”
周自清有些懵逼，难不成是侦测喜报的？
原来验孕棒的历史居然这么悠久，运用也是如此的广泛，即使在异界也能够找到头绪...
看来人口繁衍的问题无论在哪都得到了极大的重视啊。
慕瑶道：“是的，这是我的大师兄研制出来的，只要将此纸贴在脑门上进行问话，对方只要说谎，侦测纸的颜色就会变深。当然，这种侦测纸对于修行者来说是无效的。”
“测...谎？”
慕瑶有些奇怪：“当然，不然周公子以为是测什么的？”
“没什么没什么。”周自清连忙摆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本以为人家慕瑶姑娘生活作风有问题，原来是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可是妖物大费周章的将这些侦测纸给抢走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这妖物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是个恋物癖？
无论哪种猜测，周自清都感觉有些荒唐...
正在周自清理不出头绪时，慕瑶开口了：“我和那个所谓的妖物交过手，它的确很强，而且身上妖气纵横，但令我疑惑的是，它保留着大多数正常人类的行动轨迹。再联想到被抢走的侦测纸，也许已经有了头绪...”
周自清震惊了：“你是说...和你交手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就潜伏在王家之中？而且还是个有正式身份的人？”
“周公子真聪明。”慕瑶微笑道。
周自清苦笑一声，夸的也太刻意了吧？你就差将真相直接塞我嘴里了...
第三十章：询问大夫人
一行四人来到王家门外，两名捕快正在大门外站岗，而宋易则是坐在门旁竹林中的一个石桌旁，一杯接一杯的小饮着。
真是好自在。
周自清连忙走了过去：“师傅！”
宋易看到周自清后有些不满：“怎么这么慢才赶到？让为师一个人在这自斟自饮好久。”
周自清挠头道：“路上遇到了些事，耽搁了。师傅，我们这是在办案，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宋易一摆手：“徒儿，思想不要那么古板嘛。虽说工作期间不准饮酒，但酒可是个好东西，它能够发散人的思维。”
周自清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古人喝完酒后才能够创出绝世好诗呢...
“若是适量饮酒能够有助于激发灵感，对办案有帮助，那徒儿你说工作饮酒还是过错吗？”宋易摇头晃脑的说。
周自清试探着道：“那师傅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宋易顿了顿：“还没有。”
周自清叹了一口气。
慕瑶快步走过来，对着宋易微笑道：“宋老好。”
她知道眼前的这名看起来年过八旬的老头就是周自清的师傅，所以对他是毕恭毕敬。
毕竟未来丈夫的师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自己的师傅啊...
宋易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瑶姑娘，不久前才在县衙门口见过的。”
慕瑶赶忙道：“是的，当时没有认出宋老，实在是抱歉。”
周自清在一旁腹诽，你们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何来认出一说？
虽说有着周自清这层‘关系’，但面对司天监的人还是让宋易的压力有些大。他可不敢装什么大尾巴狼，态度相当和善。
同时，宋易的心中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若是自己的徒弟能够勾引到司天监的女术士，岂不是直接走上人生巅峰？到时候自己这个做师傅的就算留在永安县，又有谁敢惹？
林巡能够稳坐捕头一位，就算是蔡伊蔡县令和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不就是因为他二舅是京官吗？
看来自己得多操心一下这方面的事了。毕竟自己的徒弟在感情方面实在是太过木讷，就算将肉给塞他嘴里都不见得能够吃下去...
不能让有情人不成眷属啊...
周自清将在森林中慕瑶被妖物偷袭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后，想要看看师傅对此事如何看待。
宋易笃定的道：“你们判断的没有错，凶手一定就隐藏在王家之中。”
“那师傅觉得谁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呢？”周自清谦逊的问。
“那四个娘们。”
“娘...娘们？”周自清一愣，师傅为何用如此粗鄙之语？
宋易淡淡的道：“就在刚才，为师想要对那四名女人进行深入的了解，可是她们却都十分抵触。而且三夫人，也就是那个叫柳烟的女人居然还点名让你去，其他女人虽然没有明确表达，但也或多或少的有这个意思，你说她们安的是什么心？”
周自清挠了挠头，不确定的道：“色...色心？”
宋易不悦的道：“徒儿这话的意思是，为师长相丑陋咯？”
周自清连忙摆手：“不不不，徒儿没有这个意思，徒儿认为师傅还是很英俊的。”
“真的？”宋易嘴角疯狂上扬。
周自清心中暗叹一声，声音颇为干涩：“真的...”
宋易干咳一声，使劲搓了搓脸蛋才将表情复位，推理道：“那四个女人之所以对我如此抵触，怕不是心中有鬼！因为她们四人中，很有可能就隐藏着真正的杀人凶手！”
“而她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偷偷的前往树林将那些侦测纸给销毁。至于为什么不杀人，大概是为了不想过度的引起司天监甚至是朝廷的注意吧。”
周自清听的一愣一愣的：“可是即使是凶手，也应该只有一位，剩余的三个女人对师傅抵触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师傅的人格魅力太过吸引人，她们想要表现的不同一些，以此来引起我的注意吧。”宋易叹息道：“现在的女人总是这么的有思想，且会耍小聪明。”
他说完后腾的站了起来，小酌一杯，轻声道：“但不得不说，总归有些幼稚。”
“是...是啊...”
这位宋老一直都是这么乐观且有想法的吗...慕瑶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
花丛前，桂云正盯着一束淡黄色的油菜花看的出神。
在儿时，家乡中的油菜花一片一片的，十分亮眼。
而那时她与年少时的王德发可谓是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可如今油菜花已经成了稀有之物，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看起来高贵艳丽的娇花，而人也已经变了心，甚至西去。
结束了，她指的不只是油菜花的时代。
桂云有些伤感，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刚想回闺房歇息，就看到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朝着他走来。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
从对方的身上，她看到了王德发年轻时的帅气...
仔细一看...呸！
王德发和他一比，就是一坨屎！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不只是桂云，就连她身旁的丫鬟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失了神...
周自清轻声道：“大夫人，不知我能否询问你一些事情？”
“当然可以。”桂云看了看四周，发现柳烟就在不远处后，道：“在这里说话不便，要不你随我到闺房中详谈？”
周自清腹诽，恐怕闺房中才是真的不便吧...
“不用了大夫人，闺房是一个女人的隐私，外人不好轻易进入。”周自清道：“我问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问题，您如实回答就好，这对办案可能有些帮助。”
桂云点头：“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您喊我周捕快就好。”周自清道：“您和王德发结为伴侣大概有多久了呢？”
桂云思考了会，道：“大概有三十年了。”
周自清有些疑惑：“你们之间没有要过孩子吗？”
在他看来，像王德发这种大财主没有子女显然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毕竟有那么多的家业，难不成等自己归西了，将这些财产都充公不成？
提到此事，桂云显然有些伤心：“原本我们之间是有过一个孩子的，但孩子却在一次外出时被人拐走了。当时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但依然没有找到。”
“后来王德发不知道在哪找了个道士，那道士胡说八道，居然污蔑我克夫克家。就是因为我的存在才导致孩子丢了，偏偏这个混蛋还很信服那个道士，于是我在王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周自清恍然，原来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因素，他还以为桂云在王家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的唯一因素就是人老色衰...
桂云抹了抹嘴角的眼泪，叹息道：“虽然这些年过的没有想象中的幸福，他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但是当看到他在冷冰冰的棺材中躺着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刻骨的难受。”
“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拿着尖刀狠狠的在我的心脏中插了一刀一样...”
“我就算再恨他，背地里再骂他不是个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真的死啊...”
她说完后，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夫人节哀。”周自清沉默了一下，道。
除了这干巴巴的几个字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说辞了。
过了约莫两分钟，桂云猛的抬头，咬着牙，瞳孔和眼神中散发出刻骨的恨意：“请你们一定要将凶手给抓住，让我相公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周自清犹豫了下，小声问道：“您之前说柳夫人可能是凶手，有什么确切证据吗？”
桂云一愣，苦笑道：“若是有证据，我肯定第一时间就交给官府了。”
周自清点头：“这样是正确的，若是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协同官府，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当然。”桂云轻声道：“其实我倒是没真的认为柳烟会是杀害相公的凶手，当时也只不过是说的气话而已，毕竟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
“理解。”周自清道，人看到比自己优秀的总会有种羡慕嫉妒恨的心理，从而看不惯，这是很正常的。
平心而论，若是周自清看到一个男人比自己帅，他也会嫉妒。
但很可惜，目前世界上还没人能让他产生这种心理。
桂云向前两步，来到周自清面前。正当周自清一头雾水、不明白对方要干什么的时候，就感觉手心中多了一个东西。
他搓了搓，是张纸条。
桂云眼含深意的看了周自清一眼，没有说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