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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鹏羽     中华苍穹txt下载     中华苍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道而重远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吟完诗的安茜接过光绪烤好的烤肉,大口的咬了下去。也不顾口中还流着油就说道:“说到烤肉,还是李少爷的最正宗。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想来长城了。”

    “为什么呀?”光绪笑嘻嘻的问着话,一边还在翻动手中的烤肉。

    光绪看安茜的眼神中满是欢喜还带有一丝丝哀怨。欢喜的是光绪并没有被立志要改变中国命运的皇帝身份所拖累,如同前世的工作狂一样就连工作所在地的北京都没认认真真的去游玩过。现在的光绪反而利用皇帝的身份和特权四处游玩,特别是自甲午战争胜利以来,利用西方列强之间的矛盾抛出利益为诱饵,让他们相互倾轧而使中国获得了一个发展良机。虽然日本大规模的购舰计划使未来的清日之战不可避免也将更加残酷,但总还有至少三年的发展时间。甲午战争是大清立国以来在对外战争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面胜利,这种胜利对于一直受到洋人欺凌的国人的气势有着无比的鼓动,加上相对有利的外部条件和西方列强们的技术资金的支持,中国走入了国家工业化发展的快车道。但是发展不是人急就能急出来的,它须要时间去学习、去积累、去沉淀,所以光绪在安排好国家发展的方向后也尽量抽出时间来放松身心,春天爬过山、夏天游过湖、秋天看过红叶纷飞、冬天站在长城吹风,这北京周边算是玩了个遍。光绪每次出来都会带四女同行,不同于只有沉默的侍卫和阿谀奉承的官员,一路上四女无拘无束的欢笑才是真正让光绪轻松的事情。而光绪的哀怨也来于此。

    约会,本来就应该是两个人单独而秘密的行为。虽然知道光绪皇帝身份的李菊藕也曾多次想帮忙让光绪和安茜独处,但不知道安茜是真傻还是装傻。每每出来非要其它三女同行。这让光绪无比哀怨。

    对于安茜要来长城的理由是:因为长城是汉人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第一条防线,从古自今无数男儿为保家国在长城内外英勇奋战,每一块长城的砖都沾染着汉人好儿郎的鲜血。这是她从小起就听父亲和先生无数次说起。后来去了美国读过了中华史也是这么叙述的。

    李菊藕一听安茜的话连忙出声制止,而安茜却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那道没有。只是你读历史的时候还够认真。”光绪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第一个修筑长城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燕国,他国土小、兵马少、力量弱,随时都有被邻国吃掉的危险。所以他们想象修城墙一样,在国境线上修上一圈的城墙以保护自己的国家,那时候长城还叫做――堑。长城这个名字只是近些年来才使用的。随后中原各国也纷纷修筑各自的长城。但随着秦国统一中原后,北方游牧民族就成了中原的大患,秦始皇就将赵燕秦等国的长城连接起来。形成了第一条正真意义的长城。之后的汉唐等朝代也纷纷修建和加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汉等代的长城早已成了一堆废墟,而我们此刻脚下的长城是明代时修筑的。自大清立国以来就有对是否对长城修筑和加固的争论,但最后决定不再修筑。”

    “但是不知道你们都有没有注意到。自修筑有长城伊始,长城就从来没有能挡住过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铁骑。也就是因为有了长城,中国人的思想也被长城拦住,中国人在不断向西向南扩张的同时,历朝历代的北方国境线也均以长城为界。国力强大的时,兵马冲出长城击败蒙古,将国境线向北推移,甚至将蒙古兼并。国力虚弱时就退回长城防守。从来都没有把草原当成过如同中原一样的国土来对待。从来就是能得就得,丢了也不可惜。历朝历代也就不断的修筑加固长城。除了那不到百年的元朝外。就算是前明朝,朝廷的命令也几乎很少越过长城达到草原。长城就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拦住了中国人。直到满族在东北崛起,向西击败蒙古诸部,向南统一中国后,蒙古草原从原来中国的心腹大患成了中国的领土。”

    “这也是大清不再修筑长城的真正原因,因为没有哪个国家会在自己的国土中间去修一条毫无意义的防御工事。长城也就至此废弃了。”说到这,光绪也不由深深的感叹。后世的中国还是失去了草原,长城虽然不再是国境线,但它的位置也变成了国家纵深防御的第二条防线。

    “真没想到,原来还可以这样考虑这个问题。”李菊藕有些吃惊的说道。

    光绪微微一笑:“其实每个人考虑的方式都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差异,这很正常。但不可否认的是,长城对于保护中原地区的人民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安茜那里发出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满人对国家还是有很大的功劳了?”安茜推开李菊藕拉她衣服的手,接着说道:“你是没看见那旗人的脸,一天到晚说自己是爷,说汉人是奴才。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没关系让她说吧。”光绪用眼神阻止了李菊藕后说道:“自从大清统一以来,汉人总以为是受到了异族的统治,所以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希望如同反抗元朝一样将满族赶出关外以恢复大明正统。可是你们却没有看到的是,从秦朝到宋朝,一直都是独立国家的土蕃现在的西藏,自从元朝开始就并入了中国领土。而满族入主,也带了来蒙古和东北,自此再也不可分割。”

    “你说的好像我们汉人还要感谢满人一样。”

    “其实你仔细想想,汉人们总说要将满人赶出关外,是不是在潜意识中也从来没把蒙古草原和东北当成自己的领土呢?大清是功是过,又何必我们这代人去说,功过是非留给后人评说吧。”光绪叹了口气。大清对中国而言几乎没什么功劳,在清朝统治下的中国不进而退,最终留下南京的千古之痛。

    光绪一席话让安茜哑口无言。一旁的黄琳说话了:“说历史我们说不过你,就看看去年跟日本打仗。那里面又有几个满人?”

    “也不能这么说嘛,最起嘛带头的那个是满人嘛。”光绪微微一笑。

    “说实话,满人里面也就这个皇上还不错,敢冲到第一线与将士们并肩作战,还算给满人争气……”

    光绪笑着打断了黄琳的话:“谢谢夸奖。”

    “又不是在夸你。”黄琳白了光绪一眼继续说道:“他虽然是皇上,也励精图治有些明君之像。可惜呀,他必竟还是满人。他怎么可能让满人放下几百年来的特权变得跟汉人一样。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很多同学都觉得可惜,你说要是皇上是汉人那该多好呀。”

    “如果他是汉人那他就不可能是皇上。”光绪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听说日本又购买了比大清更强大的军舰。你说到时候大清还能打的过吗?” 李菊藕想转移话题,可她却没有想到,这个话题变的比前面的话题更沉重。

    “打不过就跑呀,不是从朝鲜跑到了辽河。打不过就赔钱割地呗。反正大清大着呢。”黄琳不屑的说道。

    光绪大为诧异,怎么在京师大学堂里还会有这种想法。

    “那退的也只是叶志超之类呀。其它将士不就是在皇上的带领下最后打败的日本了吗?”

    “那只是运气好而已。”

    “怎么会只是运气好呢?”安茜不同意这个看法:“黄琳,你别听你哥那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日本打过鸭绿江的时候朝廷都有议和的准备,唯有皇上是带着兵迎着日本人去了。最后,也不是就因为有皇上在,最后才打败了日本吗?”

    看着脸色不善的光绪。李菊藕再次拉了拉安茜的衣服:“算了,别说这些事了。这天下大事应该是他们这些男子的事,我们小女子就不过问了。” 李菊藕拉着黄琳不让她说话:“我们就剩那边最高的烽火台没去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光绪虽然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此刻没有拦住她们。只是站了起来神情黯然的独自走了一边,倚靠在长城上出神的远的远望着北方,很久……直到有人站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不跟她们一块去玩玩?”光绪没有回头。

    “吃的太饱了,不想动。”杨枣儿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也不去?”

    “盛极而衰,不必了。”

    一时间,两人间再次无话,只有北风萧瑟。杨枣儿思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是不是因为黄琳的话才生气的?其实那不是黄琳的想法,黄琳的哥哥黄兴有一个朋友,他是这么说的。”

    “是谁说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同学中肯定有很大一部人同意这个说话。”光绪转过身,斜靠在城墙面对着杨枣儿低声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皇上以身做饵吸引日军,用了那么多兄弟的命才换来今天的胜利。怎么到你们那就成了运气好了?这种说法对战死在前线的将士们公平吗?”

    “其实同意这种说法的必竟只是很少部分的人,大部分同学还是不以为然。”

    “我很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那是皇上自大而已。那时候在辽河,大清的兵力是远远超过日本,又是在自己国家作战。有着各种优势。皇上自以为御驾亲征就可以鼓舞士气,让将士们为他拼死厮杀,可是他错了,要不怎么会在辽河被困。就因为他是皇上又被日本人围困,辽河各部才会拼死进攻。要不然皇上战死了这些个将军们也得杀头。所以他们才会说皇上是运气好而已。”

    光绪自己在辽河拼死拼活以身为饵,为清军最终战胜日本打下了基础。没想到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如此解释。光绪抬头望着天空,目光中全是一片茫然。

    杨枣儿这时也觉得这么说是对不起战死的将士,此刻她像一个道歉的学生一样,红着脸低头说道:“我知道这样说你一定会生气的。我也知道你们这些新军的军官都很骄傲,也忠于皇上。我们同学们同意这种说法的真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将来再和日本一战时,若无辽河之优势皇上还敢上前线吗?”

    原来在辽河的清军还有优势,若真有他们所说的优势,又何必要皇上亲自为三军断后。光绪此刻突然想哭:“君王死社稷,如果不能胜利,皇上一定会选择战死沙场。相信我,皇上一定会做到。”话语中一片决绝之色。

    “你又不是皇上,你凭什么给皇上担保。”杨枣儿突然轻轻的捶打了一下光绪,笑着说:“逗你玩的了。是不是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的,满脑子的都是国家呀、民族啊。我知道你也一定希望国家能够富强起来,这一点,其实你们都很像。”

    “谁都希望国家能富强起来,可要走的路太难了。他们还说过什么?”

    “他们说我们这个国家要想富强要有希望,就必须推翻满清独裁。像美国一样建立民主共和,成为一个民族自由的国家,这样我们的国家才能真正富强。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说这话的杨枣儿明显有些激动,但说完后突然调皮的吐了一下小舌头:“我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把你当朋友才会说的,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光绪肯定的说道:“那我问你,你认为如同按他们的说法,我们的国家就会富强起来吗?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杨枣儿低下头来有些忧郁的说道:“其实我也说不好,也许将来可能吧,但眼前可能会出事。我就知道要想保卫国家就一定要有军队,如果他们现在推翻满清,他们哪有军队来抵抗日本人呢?”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但想的还不够深。我们大清国内的地方督抚们对来自朝廷的旨意都是阳奉阴违,皇上手中虽然有十个师的精锐部队,但面对这些督抚们都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就算他们有一些部队,他们以为自己高举着共和的名义就能让这些督抚们放下手中的权利听他们号令?在这个还有着90%的人是不识字的国家,有几个人能明白共和的意义?满清或许不行,但此刻的大清必竟还有着国家中央的大义。没有了中央朝廷,这个国家将会群龙无首,地方督抚也将各自为政。如果这个时候有外敌入侵,他们的共和有能力调度全国力量进行反击吗?他们以为自己举着共和的大旗就真的能号令天下吗?”

    看着平静如常的李明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杨枣儿撅了撅嘴:“我在学堂里学的是国语师范,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

    “听不懂没关系,如果你有机会看到那些人,你就这么帮我问问他们,听听他怎么回答。”

    一时间,两人再次无话。光绪看了一眼远处兴高采烈的三女,转过头看着南方,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当今国家中的满人还是自以为高人一等,而汉人却无时不刻在想着恢复汉人江山。在外敌未平之际若再起内乱,就真的会变成民国那样军阀混战的局面。如何能融合满汉二族,何时才能实现中华一家?安内忧平外患,任道而重远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群斗

    当萧瑟的北风从长城上掠过,也带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黄马褂的侍卫高喊着:“报――”然后喘着粗气快步跑到光绪身前单膝跪下:“启禀皇上,一个时辰前数千旗人聚集前住京里面师大学堂,说要报仇。寇公公让奴才急报皇上,请皇上尽快回京。”

    光绪眉头一皱:“旗人要闹事?立刻回京。”光绪明白这下子要出大事了。光绪转头却看见早已退后数步远的杨枣儿捂着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吧。” 光绪微微一笑。

    “你……你……”

    “我就是我,犯不着去冒充皇上。不过你刚刚那些话千万别再说了,就算是熟人也别说。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光绪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轻轻一划:“要杀头的。”

    杨枣儿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好了,去叫她们回来吧。学堂出事了。”然后光绪靠近杨枣儿小心的说道:“就算是战死我也一定不会逃跑,相信我,我能做到。”

    也许是因为看惯了后世拥挤的街道,光绪在几乎所有的北京新型大型建筑的前面都喜欢安排一个大大的广场。北京火车站如此,军校如此,京师大学堂也是如此。

    自从这块荒地建成了学堂、来了先生学子后,就有很多人开始慢慢的聚集在这片地方开起了小店做起了生意。马路两边的店面越来越多,商品也越来越丰富。尤其是这门外的大广场。早就被买各种吃食的摊位所占据,特别是那些卖早点的,往往天没亮就支开桌椅吆喝起来。虽然学堂自己有食堂,但依然有很多学子愿意出来吃饭。看来学生的钱好赚,放到哪个时代都是通用的。

    只是,此时的京师大学堂的广场上却是空无一人,聚集而来的叫嚷着要报仇的旗人们让这些生意人都赶紧搬走自己的营生,来不及搬的东西被砸烂了也不敢说话。只是远远的避开了去。

    这些旗人真的嚣张呀,跟本不说话,一个巴掌打在前来阻拦的门房的脸上。然后领头一挥手,数千旗人就推倒那铁门冲了进去。激动的旗人们跟本不由分说的见人就打,嘴里还不断的骂着汉人奴才,这彻底的激怒了原来还想讲道理的学子们。年青人热血一冲脑门,就与旗人们打了起来。就在大门内那两栋教学楼间的广场上,报仇的旗人与前来阻拦的学生们打成一片。

    随后跟来的是荣禄,因为清朝衙门极低的效率使得他得知此事后跟本没有时间去阻拦。只能带着些官差急急的赶了过来。可他还是晚了,等他到了才发现两边都已经开打了。一边是朝廷的贵族(虽然是已经没落,但在朝廷中依然还算是贵族)。一边是皇上给予后望的学子。帮那边也讨不了好。而他大声叫喊希望两边停手的声音也在打杀冲天的声音中也显的那么微不足道,而荣禄也不敢让这些旗人出身的衙役介入。也只能先让衙役们拦住看热闹的人群。而看热闹的人群也只敢远远的站在马路上眺望,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那些衙门的的官差把他们给锁了去。

    正在荣禄不知所措正欲向京城回报之时,受两宫太后旨意赶来平息事端的军机大臣们到了。

    “荣大人,为何不让衙役分开两边的人群?”刚下马车的李鸿章怒斥荣禄。

    荣禄委屈的说道:“中堂大人。非卑职不愿,实在不敢呀。卑职原以为只须阻拦故所带衙役皆为旗人呀!”

    李鸿章顿时明白了,要是让这些旗人衙役参和进去,他们只会一起去打大学堂学子。而且这些衙役都带着武器,这些人要是参与进去了。那学子的伤亡可就大了。

    当下之急是要分开两边激动的人群。李鸿章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指挥着带来的数名宫内侍卫冲进人群。并大声叫喊到:“老夫乃朝廷总理。所有人住手。所有人住手——”

    身着黄马褂那就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虽然只是侍卫、虽然只有数名,但黄马褂就是黄马褂,没人敢真的对他们动手。李鸿章也就在这几名侍卫的保护下挤进了人群。

    因为内宫侍卫的加入,让激斗的人群稍为缓和。可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满人堆里传了出来:“李鸿章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是首辅军机,你也是我们满人的一条狗。”此话一出旗人们更激动了,都开始纷纷推挤着面前的侍卫,欲冲进还在激斗的人群中去。

    听到此话的李鸿章气得脸都变形了,这是对朝廷法度的藐视呀,可他却不能说些什么。自有清以来,虽说均会设满汉两位大臣,但从来都是满臣大于汉臣。他李鸿章可是头一个架与满人之上的大臣。

    “本王是礼亲王。刚刚谁在胡说,站出来!”原本还站在外围的礼亲王世铎赶紧出面也挤进人群当中,虽然他一直不满皇上把李鸿章排在他前头,但他也明白当下还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

    有世铎出面,这局面可以开始去慢慢控制了。最终,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虽然的人群中总会有人叫嚣着不同的声音,但有满朝军机大臣们压场,两边到也停了手。直到旗人们喊出:爷就是打了,就是打了你们汉人奴才又怎么样?一根钢管从学子们中间飞出,砸在一个旗人头上,当场就把他给砸晕了过去。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汉人奴才要造反了。”“打死这群狗奴才。”

    随着旗人们一句“冲呀——”,局面再也控制不住了,冲动的人群再也控制不住。旗人学子们都朝着对方冲了过去,拦在人群中间的侍卫们都成了两边共同攻击的目标。再也拦不住的侍卫们只能护着李鸿章和世铎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但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侍卫们就不说了,单是李鸿章的官帽就没了,官服也破烂不堪,身还有不少脚印。世铎是保住了官帽,但他却捂着已经肿起来脸颊在破口大骂:谁tmd连本王也敢打。

    场面已经完全的混乱了,学子们不知从哪找来了钢管木棒,把旗人们打的头破血流。此情此境让荣禄再也无法约束旗人衙役,旗人衙役参战了。

    如果一方能取得绝对优势。那将会很快结束战斗,那也将大大减少伤亡人数。可是,旗人们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的身体素质早已被酒色掏空。学子们虽然人少,但在皇上强制的体育课里却练的个个身强体壮。而且也因为场地容不下好几千人同时群斗,这变被成了逐步添油的群斗,势均力敌的群斗想要结束变得遥遥无期,除非一方完全倒下。

    “完了,完了。”看着失控的局面。李鸿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管最后这里的结果如何,这件事只要一个处理不当,就能将满汉间早已蠢蠢欲动的对立彻底激发。那时候。这场事件就会真正成为大清分崩离析的起点。李鸿章这时也追悔莫及。若早知局面早已如此不堪,当真应将皇家警卫营全部带来。他现在所能希望的就是能少死点人,而且最后能指望的只有皇上了。

    “驾——”光绪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四女们也紧随其后。经常跟着光绪四处游玩的她们对骑马早已不再陌生。而十数名侍卫早已将准备在身上的黄马褂穿上,如半月状保护着前行。

    京师大学堂就在前方,而喧闹的打杀声也变得清晰可辨。这时三左三右的六名侍卫突然加速。从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而光绪一行也不减速就冲过通道。

    刚刚转过围观的人群,展现在光绪面前的是一幅惨烈的场面。数千人喊杀震天的斗殴,此起彼伏的钢管木棒和四溅的鲜血让光绪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过事情已经变得如此不堪。还没等马停下。光绪就一眼扫过全场,看到了手足无措的军机大臣们正在无力的叫喊。

    “全体鸣枪示警。”还没下马的光绪就下达了命令。侍卫们立刻将背着的枪高高举起。枪声响起。

    “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惊醒了正在激斗的人群,大家都不约而同停手,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这时,寇连材也到了。他奉了太后旨意带着龙袍来了。寇连材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怒气的皇上后,就大声喊到:“皇上驾到——”

    龙袍在光绪的展开,光绪两手一伸,伸进袖中,威严的五爪金龙就在北风中飞舞。寇连材端过龙冠戴在皇上的头上,光绪也不扣龙袍的前襟,就任凭北风将它吹来。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边伤着也不再呻吟。只有龙袍在风中高高飘起,被吹的猎猎作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官员们跪下三呼之后,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跪下。交战的旗人学子双方互相的看了看也跟着跪了下去。

    光绪对跪下的人群视而不见,只是大踏步的向校门里走去,身上的龙袍在身后飘扬着。光绪没有直着向里走,而是斜斜的走了进去。

    跪着的军机大臣们看到怒气冲天的皇上正朝着他们走来,个个都是惊若寒蝉,有些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大学堂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怎么解释,这处置不当之罪是跑不掉的。唯有李鸿章安安稳稳的跪都会。可他们都错了,皇上跟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刚刚走过校门,光绪就住身边的柱子上一靠,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寇连材做着很夸张的举动,用着兴奋的话说道:“寇连材是你来晚了没见着呀,刚刚那几千人打群架的场面可是叫一个火爆。朕就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看的是心潮澎湃,等一会他们再打起来你就知道了,那场面在咱们大清国除了这一回,估计是没得看了。”说完转而对群斗的人群说道:“都起来,都起来。继续,继续呀。”

    说完,光绪斜斜的靠着柱子,一幅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场中。其实光绪想说的是让他们“继续打”,但打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他不能说,因为他是皇帝。如果他说的“继续打”而两边真的又打了起来,那就是奉旨打架,这后果可就得算到他光绪身上。光绪不敢说,因为早几年前还真干这种事,给果给慈禧骂的是狗血淋头。从此,光绪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帝要么不说,只要金口一开就必须落地砸出个洞来。

    旗人学子们都站了起来,虽说都是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却没人真的敢动手。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驻扎在丰台大营的第一师第一团,在收到总参电文后由师长段祺瑞亲自带领赶了过来。光绪没有调动宫中侍卫,大规模的调动宫中侍卫对朝廷震太大,所以光绪让人去总参传令,直接调一个团前来。

    第一团来的如此之快出乎光绪的意料。这是寇连材的功劳,他在派出快马通知皇上的时候,也从派人通知了总参谋部,而王士珍也立刻命令丰台第一团做好出发的准备。所以当光绪从长城返回时,前往总参传旨的人刚到,一封电报就送到了等候已久的段祺瑞手中,早已做好准备的第一团立马开拔。

    段祺瑞手一挥,后面的部队冲了进来将场中近三千人团团围住。全部枪支平举,一片枪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啪的一声,双脚合、拢站的笔直段祺瑞在光绪面前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大清皇家陆军第一师第一团奉命前来,请指示。”

    光绪回礼:“将两边人分开,如遇反抗就地枪杀。清点伤亡,立刻抢救伤员。”光绪的声音不大,却最能震动场面。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将两边人分开,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们真的敢开枪。士兵们将伤员抬到一边,大学堂的医官们也背着药箱赶紧上前而来。

    “将所有前来闹事的旗人全部驱逐到校门以外。”光绪的这道旨意却引起了旗人的愤怒。

    “皇上不分是非就先将我等驱逐而出是何道理?”旗人中传出的这句话引得旗人纷纷愤慨起来。

    “呵,你们到别人的地方闹事打人还有理了。”光绪眼睛瞪的老大:“说话的,站出来。”

    没人出来。光绪手向前一指,一群士兵们冲了进去,一些旗人刚想站出来,就被一阵枪托砸倒在地。最后乖乖的让出一条道路,看着人被抓走。

    被押出来的满人依然强桀骜不驯的说道:“皇上,大清国是咱们满人的大清国,这天下都是咱们满人的天下,更何况这学堂。哪有咱们满人想到就到哪!老少爷们说是不是呀。”听着满人那呼应之声,这满人还像模像样的回过身去,对家挥了挥手。

    “想去哪就去哪是吧?是不是想说朕的皇宫也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光绪怒不可遏:“拖下去,打。”

    士兵将他拉了下去,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枪托开始砸。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不绝,直到那满人再也发不出声音。

    打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冲突

    也许是因为看惯了后世拥挤的街道,光绪在几乎所有的北京新型大型建筑的前面都喜欢安排一个大大的广场。北京火车站如此,军校如此,京师大学堂也是如此。

    自从这块荒地建成了学堂、来了先生学子后,就有很多人开始慢慢的聚集在这片地方开起了小店做起了生意。马路两边的店面越来越多,商品也越来越丰富。尤其是这门外的大广场,早就被买各种吃食的摊位所占据,特别是那些卖早点的,往往天没亮就支开桌椅吆喝起来。虽然学堂自己有食堂,但依然有很多学子愿意出来吃饭。看来学生的钱好赚,放到哪个时代都是通用的。

    只是,此时的京师大学堂的广场上却是空无一人,聚集而来的叫嚷着要报仇的旗人们让这些生意人都赶紧搬走自己的营生,来不及搬的东西被砸烂了也不敢说话,只是远远的避开了去。

    这些旗人真的嚣张呀,跟本不说话,一个巴掌打在前来阻拦的门房的脸上。然后领头一挥手,数千旗人就推倒那铁门冲了进去。激动的旗人们跟本不由分说的见人就打,嘴里还不断的骂着汉人奴才,这彻底的激怒了原来还想讲道理的学子们。年青人热血一冲脑门,就与旗人们打了起来。就在大门内那条林荫大道上,报仇的旗人与前来阻拦的学生们打成一片。

    随后跟来的是荣禄,因为清朝衙门极低的效率使得他得知此事后跟本没有时间去阻拦。只能带着些官差急急的赶了过来。可他还是晚了,等他到了才发现两边都已经开打了。一边是朝廷的贵族(虽然是已经没落,但在朝廷中依然还算是贵族),一边是皇上给予后望的学子,帮那边也讨不了好。而他大声叫喊希望两边停手的声音也在打杀冲天的声音中也显的那么微不足道,而荣禄也不敢让这些旗人出身的衙役介入。也只能先让衙役们拦住看热闹的人群。而看热闹的人群也只敢远远的站在马路上眺望,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那些衙门的的官差把他们给锁了去。

    正在荣禄不知所措正欲向京城回报之时。受两宫太后旨意赶来平息事端的军机大臣们到了。

    “荣大人,为何不让衙役分开两边的人群?”刚下马车的李鸿章怒斥荣禄。

    荣禄委屈的说道:“中堂大人,非卑职不愿,实在不敢呀。卑职原以为只须阻拦故所带衙役皆为旗人呀!”

    李鸿章顿时明白了,要是让这些旗人衙役参和进去,他们只会一起去打大学堂学子。而且这些衙役都带着武器,这些人要是参与进去了,那学子的伤亡可就大了。

    当下之急是要分开两边激动的人群。李鸿章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指挥着带来的数名宫内侍卫冲进人群。并大声叫喊到:“老夫乃朝廷总理。所有人住手。所有人住手——”

    身着黄马褂那就是地位和权利的象征,虽然只是侍卫、虽然只有数名,但黄马褂就是黄马褂。没人敢真的对他们动手。李鸿章也就在这几名侍卫的保护下挤进了人群。

    因为内宫侍卫的加入。让激斗的人群稍为缓和。可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满人堆里传了出来:“李鸿章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是首辅军机,你也是我们满人的一条狗。”此话一出旗人们更激动了,都开始纷纷推挤着面前的侍卫,欲冲进还在激斗的人群中去。

    听到此话的李鸿章气得脸都变形了,这是对朝廷法度的藐视呀。可他却不能说些什么。自有清以来,虽说均会设满汉两位大臣,但从来都是满臣大于汉臣。他李鸿章可是头一个架与满人之上的汉臣。

    “本王是礼亲王。刚刚谁在胡说,站出来!”原本还站在外围的礼亲王世铎赶紧出面也挤进人群当中,虽然他一直不满皇上把李鸿章排在他前头。但他也明白当下还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

    有世铎出面,这局面可以开始去慢慢控制了。最终。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虽然的人群中总会有人叫嚣着不同的声音,但有满朝军机大臣们压场,两边到也停了手。直到旗人们喊出:爷就是打了,就是打了你们汉人奴才又怎么样?一根钢管从学子们中间飞出,砸在一个旗人头上,当场就把他给砸晕了过去。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汉人奴才要造反了。”“打死这群狗奴才。”

    随着旗人们一句“冲呀——”,局面再也控制不住了,冲动的人群再也控制不住。旗人学子们都朝着对方冲了过去,拦在人群中间的侍卫们都成了两边共同攻击的目标。再也拦不住的侍卫们只能护着李鸿章和世铎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但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侍卫们就不说了,单是李鸿章的官帽就没了,官服也破烂不堪,身还有不少脚印。世铎是保住了官帽,但他却捂着已经肿起来脸颊在破口大骂:谁tmd连本王也敢打。

    场面已经完全的混乱了,学子们不知从哪找来了钢管木棒,把旗人们打的头破血流。此情此境让荣禄再也无法约束旗人衙役,旗人衙役参战了。

    如果一方能取得绝对优势,那将会很快结束战斗,那也将大大减少伤亡人数。可是,旗人们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的身体素质早已被酒色掏空。学子们虽然人少,但在皇上强制的体育课里却练的个个身强体壮。而且也因为场地容不下好几千人同时群斗,这变被成了逐步添油的群斗,势均力敌的群斗想要结束变得遥遥无期,除非一方完全倒下。

    “完了,完了。”看着失控的局面。李鸿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管最后这里的结果如何,这件事只要一个处理不当,就能将满汉间早已蠢蠢欲动的对立彻底激发。那时候,这场事件就会真正成为大清分崩离析的起点。李鸿章这时也追悔莫及,若早知局面早已如此不堪,当真应将皇家警卫营全部带来。他现在所能希望的就是能少死点人,而且最后能指望的只有皇上了。

    “驾——”光绪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四女们也紧随其后。经常跟着光绪四处游玩的她们对骑马早已不再陌生。而十数名侍卫早已将准备在身上的黄马褂穿上。如半月状保护着前行。

    京师大学堂就在前方,而喧闹的打杀声也变得清晰可辨。这时三左三右的六名侍卫突然加速,从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而光绪一行也不减速就冲过通道。

    刚刚转过围观的人群,展现在光绪面前的是一幅惨烈的场面。数千人喊杀震天的斗殴,此起彼伏的钢管木棒和四溅的鲜血让光绪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过事情已经变得如此不堪。还没等马停下,光绪就一眼扫过全场,看到了手足无措的军机大臣们正在无力的叫喊。

    “全体鸣枪示警。”还没下马的光绪就下达了命令。侍卫们立刻将背着的枪高高举起。枪声响起。

    “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惊醒了正在激斗的人群,大家都不约而同停手,看向枪声响起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这时。寇连材也到了。他奉了太后旨意带着龙袍来了。寇连材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怒气的皇上后。就大声喊到:“皇上驾到——”

    龙袍在光绪的展开,光绪两手一伸,伸进袖中,威严的五爪金龙就在北风中飞舞。寇连材端过龙冠戴在皇上的头上,光绪也不扣龙袍的前襟,就任凭北风将它吹来。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边伤着也不再呻吟。只有龙袍在风中高高飘起,被吹的猎猎作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官员们跪下三呼之后,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跪下。交战的旗人学子双方互相的看了看也跟着跪了下去。

    光绪对跪下的人群视而不见,只是大踏步的向校门里走去,身上的龙袍在身后飘扬着。光绪没有直着向里走。而是斜斜的走了进去。

    跪着的军机大臣们看到怒气冲天的皇上正朝着他们走来,个个都是惊若寒蝉。有些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大学堂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管怎么解释,这处置不当之罪是跑不掉的。唯有李鸿章安安稳稳的跪着那里。可他们都错了,皇上跟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刚刚走过校门,光绪就往身边的柱子上一靠,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寇连材做着很夸张的举动,用着兴奋的话说道:“寇连材是你来晚了没见着呀,刚刚那几千人打群架的场面可是叫一个火爆。朕就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看的是心潮澎湃,等一会他们再打起来你就知道了,那场面在咱们大清国除了这一回,估计是没得看了。”说完转而对群斗的人群说道:“都起来,都起来。继续,继续呀。”

    说完,光绪斜斜的靠着柱子,一幅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场中。其实光绪想说的是让他们“继续打”,但打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他不能说,因为他是皇帝。如果他说的“继续打”而两边真的又打了起来,那就是奉旨打架,这后果可就得算到他光绪身上。光绪不敢说,因为早几年前还真干过类似的事,给果给慈禧骂的是狗血淋头。从此,光绪明白了一个道理,皇帝要么不说,只要金口一开就必须落地砸出个洞来。

    旗人学子们都站了起来,虽说都是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却没人真的敢动手。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驻扎在丰台大营的第一师第一团,在收到总参电文后由师长段祺瑞亲自带领赶了过来。光绪没有调动宫中侍卫,大规模的调动宫中侍卫对朝廷震太大,所以光绪让人去总参传令,直接调一个团前来。

    第一团来的如此之快出乎光绪的意料。这是寇连材的功劳,他在派出快马通知皇上的时候。也从派人通知了总参谋部,而王士珍也立刻命令丰台第一团做好出发的准备。所以当光绪从长城返回时,前往总参传命的人刚到,一封电报就送到了等候已久的段祺瑞手中,早已做好准备的第一团立马开拔。

    段祺瑞手一挥,后面的部队冲了进来将场中近三千人团团围住。全部枪支平举,一片枪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啪的一声,双脚合、拢站的笔直段祺瑞在光绪面前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大清皇家陆军第一师第一团奉命前来,请指示。”

    光绪回礼后放下手:“清点伤亡救治伤者,将两边人分开,如遇反抗就地枪杀。”光绪的声音不大,却最能震动场面。如狼似虎的士兵们将两边人分开,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们真的敢开枪。而学堂的医官们也背着药箱纷纷上前而来。

    “将所有前来闹事的旗人全部驱逐到校门以外。”光绪的这道旨意却引起了旗人的愤怒。

    “皇上不分是非就先将我等驱逐而出是何道理?”旗人中传出的这句话引得旗人纷纷愤慨起来。

    “呵,你们到别人的地方闹事打人还有理了。”光绪眼睛瞪的老大:“说话的,站出来。”

    没人出来。光绪手向前一指,一群士兵们冲了进去。一些旗人刚想站出来,就被一阵枪托砸倒在地。最后乖乖的让出一条道路,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抓走。

    被押出来的旗人依然桀骜不驯:“皇上。大清国乃是咱们满人的大清。这天下也是咱们满人的天下。这大学堂也是咱们满人的地方,咱们满人想去哪就去哪。老少爷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呀。”说完也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

    “呵,想去哪就是哪是吧。是不是朕的皇宫也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呀?”光绪把眼睛一瞪:“拉下去,打。”

    那旗人还没明白之时,就被拉了下去。哀号之声响起,慢慢的就停了下来。打死了?旗人们心中一震。

    “我不服。”又一名旗人站了出来:“皇上何故包庇那些汉人奴才。难道皇上没看见咱们被那些奴才们打死的旗人了吗?奴才都敢打死了主子,这与造反何异?皇上不思罪责谋逆,反而先是责罚旗人。我不服。”

    “你就看到了被打死的旗人。”光绪手一指:“那被你们打死的学子你看见了吗?”

    “奴才而已,打死就打死了。咱们做主子的打死几个奴才怎么了……”

    “停停。打死几个奴才嘛,这句话朕爱听。来来来。近前来说话。”光绪等那旗人走近跟前后问道:“你刚刚说做主子的打死几个奴才也就打死了是吧?也就是说奴才的命就是主子的,做主子的对奴才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是吧?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那是自然……”

    不等旗人把话说完。光绪拿过一把枪,直接将这旗人爆了头。清脆的枪声响起,旗人们看着这旗人轰然倒起,顿时一片哗然。

    “不是说主子的对奴才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吗?怎么,朕要了一个奴才的命你们又都有意见了?”光绪摸了把脸,那溅在光绪脸上的血显的更加狰狞:“告诉你们,在朕眼里你们全都是奴才。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朕面前称主子,不要让朕给您请个安呀?全部轰出去。”

    得到命令的士兵开始推挤人群,而旗人们也不干示弱的与士兵们推挤了起来。光绪勃然大怒,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皇上且慢。”跪在一旁没有说过话的李鸿章连忙爬了过来:“皇上不可呀,万请皇上仁慈,以宽怀为念,为江山社稷为重呀——”说完,李鸿章不住的磕头。此时世铎也上前来求起情来。

    有人带了头就有人跟风,在场的大小官员们也纷纷上前,光绪面前一片磕头求情之声。

    “朕让他们退出校园不退,他们以为人多,就敢公然违抗朕的旨意,还敢在朕面前称主子。如此以后,朕还有何威严可言,又如何统御天下。”光绪大怒道:“段祺瑞你的兵还在和他们推什么推,他们既敢公然抗旨那就给朕——镇压。”

    随着光绪下旨镇压,士兵们将枪托举起,重重的砸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哗然

    “朕建京师大学堂,是给你们一个做学问学知识的地方,不是给你们讨论政体的。”光绪才进校长办公室就把“啪啪”两声把龙袍和龙冠重重的摔到桌子上,怒气冲天。

    皇上震怒之下,最后进来的人只来得久刚把门关上就急忙的跪下。而跪在最前面的李鸿章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皇上不提门外的群斗怎么突然到政体了?不明所以的李鸿章只能用眼神询问大学堂校长容闳。

    做为校长的容闳自然知道校园内发生的事情,对于之前校园内对辽河之战的议论他之所以没有干涉,就是因为他一直秉承着美国校园中自由的氛围:“启禀皇上,甲午一战我大清之所以能战胜日本,皇上在其中之功劳岂是他人诽谤就能抹杀。所以微臣以为皇上不必过虑,且不说他们,就算是千百年后再论甲午之战皇上也是居功至伟。”

    容闳认为,大清想要有长足的进步跟上世界的脚步,那么学术自由就是必不可少的。所谓理越辩越明就是这个道理,也只有学术自由才能正真的让思想飞跃。对于这点,光绪也是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光绪还以战国为例,中国早在千年前之所以能领先世界,就是源于战国时期内儒家、法家、墨家等多家学派的治国理念的争论,虽然汉朝之后各朝代均尊儒家为首,但并没有彻底废除和禁止其它学派,直到明朝。自从朱学理论统治中国以来。中国就开始退步了,直到现在(真的是现在哦)。

    “如果只是议论朕有没有功劳也就算了,可是你知道他们以借着议论朕功过为名在讨论什么吗?他们在谋划如何推翻大清。你这个校长是怎么当的?这种事竟然别说你不知道。”光绪右手握紧成拳重重的砸在桌上,然后指着容闳咆哮着:“是不是跟本就是你在谋划?”

    摆在桌上的玻璃在光绪的拳下早已碎裂,破碎的玻璃碎屑割裂了光绪的手,在光绪指着容闳的那支手上,鲜血正在滴落。

    “微臣确实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明查呀。”容闳吓坏了。要是他知道这些人会议论这种事情,容闳打死也不敢让他们进学堂里来呀。

    李鸿章也吓了一跳,竟然在学堂内公开议论推翻大清,这可是谋逆呀。李鸿章环顾四周,这里只有少数几位汉臣和学堂主官人员,看来皇上将大部分汉臣和全部满臣留在操场安抚众人是有意为之,那皇上所言之事也当是错不了,李鸿章小心的说道:“皇上息怒,微臣与容大人立刻查核此事。定将全部谋逆尽速缉拿归案。恕微臣直言,请问皇上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原来你李鸿章也不知道呀,看来那些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呀。不知道就去问你的好女儿去吧。”光绪怒不可遏:“滚。滚——”

    众人们退出房门。房门才轻轻补掩上,李鸿章有及不可耐的问道:“容校长,这是怎么回事呀?”

    容闳一脸无奈:“下官确实不知有此事,否则下官怎么也不能让这种说法在学堂里流传呀。”

    “立刻把菊藕叫来。”李鸿章神色严肃道:“此事谁敢外泄,本官定斩不饶。”

    李菊藕独自一人匆匆赶来,这才将事情讲述明白。可她也不知道是谁说给皇上听的。直到她仔细想了想今天的经过,就把杨枣儿找来了。

    “都是菊姐姐不好,明知他是皇上为何菊姐姐却不早言明。” 杨枣儿一脸无辜:“若知他就是皇上,我如何也不会说与他听的呀。”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现在也多说无益。”李鸿章说道:“枣儿姑娘。你还记得当时你说完后,皇上他说了什么吗?”

    “只说让我别往外说。就是熟人也别说。”

    “那还好事情或有转机。容校长,先将这些人控制起来,待皇上有旨意外再行发落。”李鸿章定下了调子:“菊藕你务必全力配合容校长。”

    “父亲不必过虑,女儿借用父亲的人手早将这些人打探清楚了。女儿这就回去将这些人之姓名住处写下交于父亲。只是,皇上还好吗?”

    “皇上方才雷霆大怒,此刻如何能好。”

    “那我去劝劝皇上吧。” 李菊藕笑着说:“父亲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分寸。”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光绪的呼吸声,光绪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本以为甲午战争的胜利可以有效缓和国内那些激进人士对朝廷的不满,结果还是错了。他们为了所谓的革命、为了所谓的理想国度,跟本不顾中国的现状。当武昌起义的枪声响起的时候,这些革命的先行者们还在国外喝茶,当他们得知胜利的消息才匆忙赶回国内。这种也叫革命吗?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成功?哼,这些革命的先进者们,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而已。

    “咿呀――”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出去。”光绪边头都没转。可来人只是停了一下,还是继续走了进来。

    光绪一脸怒容的转过头来,看见来人后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该不该听的都听过了,也不差再多一点半点的了。”进来的不只有李菊藕一人,她还带着安茜。因为她知道,在安茜面前皇上怎么也发不起火来。而事实上她也猜对了。

    李菊藕也没有行礼,走到光绪面前抬起他的右手:“国家要强盛总得要有一个带头人。所以,为了国家的未来您也得好好保重自己。茜儿学的可是医护专业,她还是大学堂里成绩最好的。把您的手交给她,您应该放心吧。”

    带安茜来就是让皇上发不了火。再说句玩笑话也是想着让皇上能静下心来。可李菊藕没想到的是,光绪却脱掉外套,一把把袖子扯了下来,他右手臂上有一个若大的十字型伤疤。

    “我用小刀把弹头给挖了出来。”光绪的言下之意是手上的这点伤能算什么!

    李菊藕哑然,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拿过外套给光绪披上。

    “去年的冬天比这冷多了。坐下来说话吧。”

    听着光绪悠然的话语,李菊藕苦笑了一声坐了下来:“他叫陆皓东。”

    “朕以为,学堂只是学习的地方。虽然热血却还单纯。所以朕从未对学堂有过什么防备,却没想到他们还偏偏挑了这个地方。真是没有想到,广东那些会党都渗透到京城里来了。”

    “皇上准备如何处理?”

    “这些人有知识有理想,年青而且有朝气。他们其实和朕一样,也想国家能够强大,如果他们能为朕所用,朕可以让这个国家走的更快。只是他们选择的路却和朕完全不一样,思想的差异注定了我们只能对抗。他们总想着推翻朝廷去实现他们心中的共和,然后一夜之间国家就可以变的强大起来。但是他们却没有看见这个国家的现状――军阀割据。就连朕这个皇帝都不能号令天下。他们又有什么本事来统御全国。他们有没有想过,推翻了大清朝对这个国家到底是凤凰涅磐还是推入火坑。”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光绪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安茜为他清理伤口、包扎。而在整个过程中。安茜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她完成最后的包扎。

    “你先出去吧。”光绪轻轻的叹了口气。

    安茜抬起头来看了光绪一眼,收拾好东西出去了。门外候着的大臣们没人知道皇上与李菊藕在里面说了什么,直到华灯初上,大学堂的电灯全部亮了起来,李菊藕这才从房间内出来:“各位大人,对于学堂内传言一事。皇上让诸位大人全当没有发生过。皇上的原话是:该干嘛干嘛去,朕另有办法。”

    众臣面面相嘘,决不知皇上是何意思。对于叛逆还要放纵不成?众臣不知所措之时,光绪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一脸怒色也不看众人直直的走向操场。

    操场上。两边的人还被第一团的士兵用枪指着。这些士兵站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疲倦之色,脸上的平静却掩饰不了眼中的杀气。很好。光绪点了点头。任何地方都能保持杀气,这是光绪对军队最基本的要求。而平静的脸色也应合了光绪军队不干预政治的想法。

    看到皇上出来,满臣们纷纷上前请安。世铎更是悄悄走到李鸿章身边,用眼神在问皇上可有旨意?李鸿章只能摇摇头。

    光绪大手一挥:“都散了吧。”

    众大臣皆不知所以,就连李鸿章与世铎都相互对视。这就完了,这两边死了十好几个人就不问了?可经不住皇上不说,也只能跟在后面。

    大门前,光绪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校门:“传朕旨意。从此刻开始,所有车马皆不得入内。上至皇帝太后,下至贩夫走卒,凡入此门者必须听从门卫调度,步行而入。将朕的意刻于大门之上。段祺瑞。”

    “到。”

    “留下精锐一连士兵,全面接管学堂安全。凡是不听调度欲强行闯入者,凡在学堂内聚众闹事者,不问理由一律就地枪决。”

    “是。一连集合,接管学堂。”随着段祺瑞的指挥,一连士兵整齐有序的进入校门两侧的门房内,机枪、步枪,卫兵、岗哨立马到位。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皇上走了,大臣们走了,校园内林荫大道上的学子们也纷纷相互搀扶着离开。除了看门的那连士兵外,其它部队也走了。门外聚集的旗人们看着满地伤痛,这下子又不满了。皇上来此没有对学子们一句责骂,反而将两个旗人打到一死一残。

    “皇上不公呀。”“皇上为何不问汉人奴才还到苛责我旗人呀!”“皇上还是咱们满人的皇上吗?”旗人们群情激愤,一时间又蠢蠢欲动起来。

    “呯”清脆的枪声响起,第一连连长恶狠狠的说道:“还敢闹事。”看着一排排的枪,旗人们心虚了。

    “老少爷们儿们,皇上不管咱们旗人了。咱们找太后评理去,请太后出来主持公道。咱们去乾清门跪谏去。”

    光绪回宫后,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也不管宫门外喧闹的旗人,更是谁都不见。就连两宫太后齐至也被警卫营给挡了回去。只让人传话出来,明日早朝满臣先进殿,汉臣全部至签押房听宣。

    得到皇上的话,两宫太后亲自出面暂时平息了宫外的喧闹。而得知学堂所发生之事的满臣们气愤填膺,他们则利用晚上的时间四下拜访,纷纷约定明日早朝,利用汉臣不在场之时声讨大学堂,必要皇上给死去的满人一个交待。

    可第二天早朝还不及他们说话,光绪一把把茶杯摔在地上,也把他们的话砸进了嘴里。

    “一群废物,二千多旗人去打一千不到的汉人。二打一还有多,打死别人三个自己却死了十八个,就这么群窝囊废还敢跟朕要公平,还敢在宫门前闹事。礼亲王世铎,去把这群窝囊废给全部砍了。”

    “皇上息怒呀。”众满臣们一下子全部跪倒在地。

    处理这种事如果只是就是论事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对满人或者汉人的处罚。只要是处罚,那又该如何处罚,程度又该如何?只处罚汉人,那肯定汉人会不满;只处罚满人,满人也会同要不满。如果都处罚,只要有一个重一个轻就又会引发处罚重的不满。于其头让自己麻烦不如去让别人麻烦。找一件更严重的事让大家都顾不得眼前的事。光绪偷笑一下,目的达到了――转移目标。

    光绪表面上依然怒气冲天的道:“息怒,息什么怒。二千旗人打不过一千汉人传了出去那汉人还不全反了!满人的朝廷都没有,朕还敢怒吗?是不是都以为拿着朝廷的铁杆庄稼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们,朝廷给你们铁杆庄稼是让你们来保卫大清王朝。可你们还能保卫的了吗?传朕旨意,新年过后,所有旗人俸禄全部停掉。退朝。”

    众人震惊,满朝一片哗然。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事故?故事!

    皇上竟然要停掉所有旗人的俸禄?消息传出立刻,整个京城都是一片躁动。就是满天飘落的雪花也压不住。

    “皇上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要咱旗人的命吗?”茶馆里一个高个子旗人叹道,说完喝了口茶。

    另一个旗人放下茶碗:“可不是咋的,要是没了俸禄可要咱信旗人怎么活呀。”

    “我说,要怪就怪那些去闹事的旗人,去闹事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京师大学堂可是皇上开的学堂。要我说呀,就是停俸禄也是停那些闹过事的旗人的,咱们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做,停咱们这些老实人的干什么呀。”一句话引得满堂同应。

    可无论京城中吵什么样子,光绪都如同充耳不闻。整整三天都没上朝,无论谁递牌子就是一律不见,这急得满朝军机们上窜下跳。礼亲王世铎见皇上这不见就把牌子递到太后那里,可谁想两宫太后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也是谁都 不见。世铎明白要是真的停了旗饷这满京城的旗人还不闹翻了天,那时真的就只能镇压了。所以世铎也顾不得什么政见相左,只能拉上恭亲王奕訢恬着脸来到总理府找李鸿章商议。

    现在的总理府就是以前孙敏汶的府邸,自从孙敏汶被全家抄没以后,这府邸就空了出来。而李鸿章自升任总理后光绪就将这座府邸赐予李鸿章并正式更名为总理府。而府中也为即将停发的旗饷而发愁的李鸿章听闻两位王爷来访更是愁眉不展。他们的来意李鸿章很清楚,也正是因为他们也没有办法所以才会来找他。可是找到他就能有用了吗?现在的皇上,没人能猜的透他。

    “二位王爷,下官能想到的办法都使过了。别说是见着皇上了,就连折子也没能递上去呀。”李鸿章一脸愁容的向同样是一脸愁容的二位王爷解释说。

    “少荃,相信不用我们多说什么你也能明白这停发旗饷的后果是什么。” 奕訢让下人们全部退下后说:“大家也不外人,本王就直言。如今这天下早已不再太平。在外。洋人对我大清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已露无疑。在内,朝野早已是纷争已久。而自皇上今岁多有新政而出,更是一片乱象。要是此刻旗人再起事端。那我大清朝恐危亦。少荃是皇上眼前的红人,皇上施政前皆会问政于你,难道你就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王爷太抬举了。虽说皇上会问政于下官,可拿主意的都是皇上自己。下官确实再无办法,御书房的电话电报无一能通,下官还去过军校、学堂,甚至还想法子见了寇公公。可连寇公公都不敢递折子上去。”

    找不着能劝柬皇上的办法就只能看着这京城大乱吗?世铎急了:“中堂大人。令爱不是与皇上交好吗?可否请令爱出面帮我等将折子递上去。大清不能乱呀。”

    “小女不过一平头百姓,我等军机大臣尚见不到皇上,她又能如何,除非皇上出宫。可是。若皇上能出宫,我等也有机会面圣,又而何须小女出面。”李鸿章也是长叹一声。

    三人商议一会也不得其法,奕訢说道:“诸位也莫气磊,这离年关尚有月余。皇上可能三五日不上朝,但不可能这许久还上朝。只要我等同心同力,只是皇上上朝此事遍定有转机。眼下还是商量如何奏对吧。”

    “以下官看来,要想让皇上收回旨意恐是不能。下官以为唯有想出一折中的法子,皇上或能应允。”

    “虽说如此。可本王以为甚难。此事涉及旗人及学堂学子,这如何折中才能让两边都同意呢?”

    “若只要两边各退一步,小王倒有一法。”世铎说道:“如今旗人们都在议论这停旗饷之事,是因部分旗人至学堂闹事所致。若王爷愿与小王一同出面劝诫旗人,只要许下不再停旗饷之诺,相信可平旗人之乱。而以中堂大人之威望前去大学堂劝诫学子想必不是难事吧。只是要让皇上如何应允不停旗饷,小王实无主意。”

    “这到好办,只要满朝文武齐齐跪柬相,相信皇上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为。” 奕訢点点头:“这联络群臣之事,还须我等努力呀。”

    “王爷放心,我等当全力为之。”李鸿章与世铎同声答应。

    定下了调子,具体的办法就好办了。水添了几道,茶换了几盏。三人商议到深夜终于商量出了一些办法,就等天亮后各自行事。送走了两位王爷,李鸿章回到书房沉沉的坐了下来。唤来苏哈为他换上一杯咖啡,虽然有然商议了一些办法,可关键还是在皇上那里。大清朝局如此,忧心忡忡的李鸿章跟本无心睡眠。只能强提精神写份折子。说到提神,这洋人的咖啡确实比中国茶效果来的好些。

    可要写折子,又应该如何措词才能让皇上接受?李鸿章也愁眉不展,却见一双玉手轻轻的将咖啡放到桌上。

    李鸿章抬头看了一眼:“夜已深,菊藕还未歇息?”

    “父亲尚未歇息,女儿如何成眠。女儿见父亲为国事操劳,特来为父亲解忧。”

    “你一女儿家……” 李鸿章一楞:“你有办法见着皇上?”

    “要女儿去见皇上自然是见不着了。看来父亲还是安心写折子吧。”李菊藕笑着说道:“女儿明日要去游玩,特来告诉父亲。”

    “这京城还有你没游玩过的地方吗?那就早些去歇息。记得,要有甚好景致记得拍来照片与老夫。”李鸿章叹了口气:“老夫还得再考虑考虑这折子。”

    “那父亲也早些歇息。女儿先退下了。”嘴里说着要走,可人没半点要走的意思。嘴里开始嘟囔说:“我就不告诉父亲明日我是去皇宫游玩。嗯,还是皇上叫我们去的。”

    李菊藕声音虽小,但也足以让李鸿章听清楚了。李鸿章猛的抬头:“方才你不是说你见不着皇上吗?”

    “父亲说的是要女儿去见皇上,那自然是见不到了。可这次是皇上要见女儿,不一样的。”

    “死丫头,竟然敢戏耍为父。”李鸿章此刻是心情舒爽。写折子的灵感也就来了:“菊藕稍坐片刻,让为父写好这道折子明日帮为父呈与皇上。”

    “父亲且慢。以女儿看来这折子还是不写的好。”看着不解的父亲,李菊藕继续说道:“以皇上的天资聪慧。必定能料到这停发旗饷之后果,但皇上还要如此想必是早已胸有成竹。而皇上故意几日不上朝就是为了让事件扩大。如此一来,因为涉及所有旗人,那旗人们必将忽略京师大学堂之事。如此一来,就为棘手的事情就可以放下了。至于停发旗饷,女儿相信皇上早有办法。”

    “也未尽然,老夫可听说皇上在朝上为旗人打不汉人之事震怒而停发旗饷。万一这皇上只是一时冲动,那如何事好?不行不行。老夫还是要写折子。”

    “父亲过虑了。如果皇上这点都没有考虑过的话,那大清还会有新军、还会有太平洋舰队吗?”

    “明日你们四人同去?”

    “不,就两个。”

    紫禁城外,寇连才早已等候多时。才见李菊藕前来就忙迎了上去。稍做寒碜后然后带着他们去见皇上。

    “菊姐姐,皇上不在皇宫吗?”同行的杨枣儿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是进紫禁城中而是转向西边而去?对于这个问题李菊藕也不明白,而带路的寇连才也不说话。

    12月的北京早已是大雪纷飞,连日的降雪已经铺满了整个北京。而整个紫禁城内早已是清扫的干干净净。但有一处,除了扫出一条路来,其它地方就任由白雪堆积。

    瀛台,这个后世共和国的行政中心、国家命令的发布中心,现在被光绪霸占了。不仅如此。光绪还自己盖了个后现代主义的小楼。眼前,光绪正在堆雪人。前年堆了个雪人没能照成相,而去年光忙着打小日本了,今年这照片一定要补上。

    “启禀皇上,张李氏和杨小姐正在门外听宣。” 寇连才走前来报。

    “张李氏?谁呀。”但转而光绪明白过来:“是不是叫李女士会好一点。让她们进来吧。”

    而李菊藕和杨枣儿才走进来,只见光绪正拿着根胡萝卜装扮成雪人的鼻子。

    光绪拍了拍手:“来看看,还行吧。摄影师赶紧过来。早年没照成,今年一定要补上。”

    “皇上这几日就在做此事?皇上果然好性致。” 李菊藕话中有话的说了一句,她也为她父亲急呀。

    “不急,到了皇宫就四下先转转。枣儿姑娘,借你的围巾一用可否。”

    雪人围上了围巾,然后在把影像留在了照相机的底片上,还有的就是单人照、双人照、三人照,就连寇连材都给了个单人照。然后,光绪就带着二女围着整个瀛台转了一上午,也为她们讲述了发生在这里的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杨枣儿听到兴趣满满,而李菊藕到是心事重重的应付着。这也许是李菊藕和皇上待在一起最没有心情的时候了吧。最后三人进了光绪的三层“小屋”,一同“共进午餐。”光绪如是说。

    “没想到皇上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好看。”杨枣儿小声对李菊藕说道:“尽是些瓷器真土。”

    “那你想怎么样?” 李菊藕也小声的问道。

    “要是我才不摆这些东西。”杨枣儿就开始指手画脚的好一翻笔划。最后坐在沙发上,松软的布艺沙发立刻将她包围起来:“为什么没见到火盆而房间内却这么暖和?”

    “因为这里面有暖气。”在门外吩咐几句后,才进门的光绪指着墙角上的暖气片说:“这是利用发电厂产生的蒸汽,把它引到房间里给房间供暖。只是到现在还是会乎热乎冷的,不是很完善。李菊藕,要不要问问中堂大人想不想也要,我可以做主哦。”

    “奴婢就先谢过皇上了。只是……”

    “看来李菊藕真是着急了,那我们边吃边聊吧。我先说说为什么叫你们来吧。首先叫你李菊藕来,相信你也能猜的到,就是想请你带话回去给你父亲,让他来配合我把眼前的事情给处理好。至于枣儿姑娘,我也有事相商呀。”

    “还请皇上明言吧。”

    “我之所以不上朝不见臣工,表面上看为了要了取消旗饷。但我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引开众人对京师大学堂的注意力。”光绪让人拿来一本小册子交到李菊藕手上:“先别急,这里面写的是我的一些想法。回去后再看,你们二人同你父亲好好商议具体的办法。如今之局面,大清已经经不起再动乱一次。大清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出人头地,首先就钱就是根本的问题。而旗人、绿营、防军、团练等等,不仅消耗了大量国库,而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与其把这些钱如此浪费掉,还不如拿来建更有力的军队。只是眼前想要真正取消旗饷是不可能了。”

    “正是如此。皇上,家父一再强调这旗饷不可取消。昨夜,恭亲王与礼亲王还来家中商议些事。已经达成一致,待皇上上朝之时众臣全部跪谏请皇上收回曾命。” 李菊藕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即使皇上欲改制,还有严复严中堂、唐绍仪大人以及参谋部众人……”

    光绪放下手中的碗:“建新军自然他们能行,但他们太年青了,让他们干非出事不可。真要这裁撤旧军,也只有李鸿章这种一路走过来的老人才知道怎么办。至于枣儿姑娘,要做可比李鸿章做的还要重要。”

    “阿。”杨枣儿明显有些慌乱。

    着一脸惊慌的杨枣儿,光绪说道:“也别担心,虽然重要但却很容易做到。如今这推翻朝廷的言论已经在大学堂里都传开了,那整个国家还不知道已经传成什么样子了。这传言就如同洪水,一但宣泄起来你想堵就来不急了。就如同上古传说中大禹的父亲鲧想把水堵上还最终还是失败了。所以只能用大禹疏导的方式,让大家自己去思考未来,如同疏导洪水。具体的办法也写在册子上,其实你回去后自己也可以思考一下,我写的对不对。”

    “至于旗饷的事情嘛,让我先给你们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也许你们就明白了我的意图。”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旗饷

    “有一个生意很好的铺子,往年每到年底最少都会加发两个月薪水作为奖金,有的时候发得更多。可这次可不行,今年的生意不好,盈余竟大幅滑落。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怎么算都只能多发一个月的薪水作为奖金。按常规做法,实话告诉大家,士气很可能要滑落。老板灵机一动,没过两天,铺子就传出小道消息――“由于生意不佳,年底要开除一部分人”。

    消息传来顿时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猜测会不会开除到自己头上。但是,大掌柜却宣布:“再怎么艰苦,铺子也决不愿牺牲同甘共苦的同事,只是年底奖金可能无力发放了。” 大掌柜一席话,使员工们放下心了,只要不开除人,没有奖金就没有吧。人人都做了过个穷年的打算。结果,就在除夕将至,老板突然宣布:“有年终奖金,整整一个月的薪水,马上发下去,让大家过个好年!”一时间,整个铺子爆发出一片欢呼。”

    “皇上圣明。”听完李菊藕转述皇上的故事后,李鸿章不由大喜过望:“与其因最好的企盼,造成最大的失望。不如用最坏的打算,引来意外的欣喜。原来旗人正打算借机向大学堂施压,反而被皇上拿着旗人被打败之事大做文章,借口取消旗饷转移旗人们的注意力。如此大学堂之事就可以轻轻放下。皇上此举高明呀。”

    “父亲先看看皇上写的册子吧。” 李菊藕将册子递上:“女儿以为其间之事还有待商榷。如果父亲需要呈上折子,女儿明日还可再进宫一次。”

    李鸿章看完册子后眉头紧锁。将册子放到火盆中烧了后,然后一脸愁容的在书房内焦急的来回踱步。他没有想到,对于大学堂内要推翻朝廷的传言,皇上不是想着立马把这些叛逆给镇法,而是把他们招来开一场辩论会。让大家议一议这朝廷是推翻好还是不推翻好。

    “皇上竟然还想跟革命党议一议这推翻朝廷之事?这……这……这是一个皇帝该干的事吗?”思量久已却找不到办法的李鸿章只能无奈的坐回椅中,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虽说谣言如洪水猛兽,但皇上此举实在太过风险。此举即便能行,也不过解燃眉之急,何况民智一开再想封堵就是难上加难。若是不成,那星星之火可就立马成燎原之势。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女儿到以为不如按皇上所言,让大家去议一议去想一想,只要我们能说道他们哑口无言,朝廷反而能收拢更多的人心。”

    “不可不可。此举还是太过凶险。以老夫之见,对这些人就是杀一儆百。让天下人都知道,加入这革命党的后果。切不可做此想。”

    “若是要将京城革命党一网打尽想必不是难事,但此一来就会有人去同情革命党,反而让他们有机可趁。如今南方革命党已成气候。他们定会借着京城镇压革命党之事大肆宣传,就会拉拢更多的人。父亲。人心可疏不可堵呀。”

    “那万一我们没能说过革命党那如何是好?”

    “没有万一。所以皇上才让小女子来求教总理大人呀。而且皇上在上海不是还有一家大清最大的报纸吗?以女儿之见,不如双管齐下……”

    李菊藕说没错,当前中国根深蒂固的君主统治观念正受到来自西方,尤其是美国思想的冲击。虽然对于绝大多对不识字的老百姓来说没什么感觉,但在年青人当中却产生了重大影响。尤其是早年的留美学童,他们在美国思想自由的环境中长大。回国后这种思想不可避免的传给了年青人。而这些留美学童绝大部分都来自于经济较好的南方,而对外贸易也不可避免的在输入商品的同时,也输入了思想。这使得中国南方的思想开始趋向于西方的民主化。好就好在甲午之战大清是全面获胜,这也加强了大部分意志摇摆的人认定朝廷的信心。但民主的思想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中国。那想要彻底剿灭是不可能了。但是,大部的忧国之士仍然报着忠君的思想,欲以和平手段改良政治和社会现状。所以想和革命党去竞争民心,宣传就是重中之重。光绪除了掌握着朝廷大义的主动权,还有拥有大清最大的民间宣传机构——《时务报》。而有着大清报业大享之称的孙家鼐在接到光绪电报后就立刻出发,此刻人就在广州谋划着。

    李鸿章看着女儿出了书房才长叹一口气,心里说道:“菊藕,你不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真的要取消旗饷呀。”第二日一早,李鸿章就借着送女儿回学堂之际,与大学堂校长容闳等人秘密会谈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按皇上的旨意行事。

    “陆大哥,不能去。”北京一个幽暗的房间内,一众年青人纷纷劝着为首的陆皓东。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的走狗找到了他们并没有将他们抓走,反而是邀请他们去大学堂,当着众学子们的面好好辩论一翻。这些人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朝廷有阴谋。

    “不管朝廷有什么阴谋,我都会去。没想到清廷还敢让我们去演讲,这无异于自取灭亡,那我们为什么不帮着推他一把。” 陆皓东阻止了大家的议论:“只要我们能让更多学子加入到革命的队伍中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但是你们没必要作无畏的牺牲,为防万一你们今晚全部离开京城,明日我一人去足以。”

    “皇上驾到——”

    连续五天没有上朝的光绪叫了个大起儿,文武百官都在殿内齐聚。一番礼节过后,世铎出班起奏:“臣有要事启奏。”

    “你先别说,朕先问问你。朕五日没有上朝,办停旗饷之事你办的如何了?”

    “皇上,万不可停旗饷呀——”世铎立马跪下:“事关国空社稷安危,请皇上三思呀——”

    “堂堂大清靠这样的人来保家卫国才是对社稷最大的危险!”光绪龙目一瞪:“拖下去打,朕看看还有谁敢附议。”

    皇上连亲王都要打。确实镇住了所有官员。亲王都打了,那就是杀了他们这些小官又算得了什么?殿门外的侍卫才刚走进来,李鸿章站了出来:“皇上且慢,纵然满朝大臣皆不敢,但还有微臣附议。”

    “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好,既然当朝总理都站出来了,那别说朕不给机会。”光绪恶狠狠的盯着李鸿章:“如果不能说服朕,朕连你一起打。打死了到阴曹地府可别怨朕。”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只是在臣死前还请皇上听微臣说完。”李鸿章正眼看着光绪。不亢不卑的说道:“皇上欲停旗饷,无非是因为满人败于汉人之故。大学堂学子们在学堂中还要参加准军事的训练,但旗人们却从未接受过类似的训练,如何能够不败。但皇上可曾想过,太祖之时满人皆人兵丁。也正是因为旗人英勇才最终有这大清的万里江山。现在的旗人早已不再操演,若能皇上能聚旗人重新操演的话。时局或可未也。”

    “朕欲停旗饷。与此有何关系?”

    “之所以发旗饷是因为旗人本应从军为伍而本不事生产之故,而皇上今见旗人无功故而取消旗饷。可皇上不见,如今旗人并无其它谋生本事,若停旗饷那旗人如何生活,为谋生微臣恐再生出乱子。旗饷之的以称之为旗饷,是因为它只发放给在旗之满人。而在旗之人也就是在军伍之人。所以旗饷也是军饷的一种。若八旗按祖制重新操演成军,皇上也断无停发军饷之理。”

    李鸿章一席话可谓说到了点子上,引得众朝臣们一片附议之声。光绪冷笑一声:“就靠这些旗人主子们来保卫大清?你们也太高看他们了吧。”

    “皇上,微臣以为不然。”又是李鸿章。光绪眼睛瞪的老大,可李鸿章却如同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皇上新军将士之勇猛能在甲午之时力克日本,皆训练之功。可在此之间,新军将士不过也是普通农人。故微臣以为,若能以新军之法训练旗人,其功不在新军之下。”

    “呵,真能说呀。世铎,你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总理大人说的甚是,还请皇上恩准。”

    “朕之新军建成仅三月就初显威力,那时还是礼亲王爷亲自去检阅的。那王爷以为旗人新军几月能成呀?是三年、五年还是一百年呀?”

    只要能不停旗饷,什么都好说呀。听到皇上口气松动,世铎立马是答应了下来:“三月,也仅需三月……”

    “朕准了,那就三月。”光绪接过口就说道:“朕到时要亲自检阅。若是不成,你礼亲王就不要当了。退朝。”

    光绪连留给众臣回话的机会都不给转身就走,众臣也只能拜别。世铎这时才反应过来,心里那个悔呀……

    出了养心殿,世铎连忙接着李鸿章:“少荃慢走,这旗人训练三月如何能够。还请总理大人救我呀。”

    “我的王爷呀,若你多求皇上几句也能宽限点时间,谁让您那么快就答应了。此事怕老夫无能为力了呀。”

    “可皇上那里……”

    李鸿章略为沉思一会,说道:“不如这样,只要身强力壮之旗人,王爷也不必顾及这是否在旗一并拉将进来。老夫再亲自从新军中挑选最精锐之教官与你,只有如此尚有机会。万三月时间还是不成,到时老夫与你一同去求皇上,相信还能再宽限些时日。老夫能做的只有如此,一切还提看王爷您呀——”

    殿外的问答自然都会传回光绪的耳朵中来,光绪不担心这旗人之事。他的心思早就转到京师大学堂之中,那里正有一场激烈的辩论,可以说成败关系着光绪的未来,也关系着国家的未来。而李鸿章也无不担心,下朝后,他没回军机处当班,转而往京师大学堂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了革命的理想

    陆皓东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独自一人来到京师大学堂,大门外是荷枪实弹的卫兵。陆皓东不由的嘲笑着,朝廷以为这样就能吓倒了我了吗?为了革命,我们跟本就不再乎牺牲。

    “我就是陆皓东。” 陆皓东走到卫兵面前大声的说道。可他没想到的是,卫兵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自己的站岗警戒的工作。

    这下陆皓东反而不明白了,朝廷摆这么大的架子不就是为了要抓他这个叛逆吗?为什么他到了跟前这些卫兵却没有一点反应?所以他更大声的说道:“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就是陆皓东。”

    “哗啦”一下,卫兵拿着枪指着他:“你是谁我不想知道。要么进去,要么离开。此地不准喧哗。”

    陆皓东彻底糊涂了,这个卫兵似乎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陆皓东不明白,但他还是走进了校园,直到走过林荫大道才看见久候的李菊藕。

    大学堂小型讲演室内,站在台上的陆皓东看着下面坐着的百来名学子。开始了准备了一晚豪气冲天的演讲,虽然不是他想像中会面对全校三千多人的演讲,但能有这一百多人听他的讲演,他也很知足了。洋洋洒洒的数万字,引吭高歌引证论据的一个多小时,下面百来名学子就这样的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这让陆皓东引以为豪,今天没有白来。

    结束了一个多小时的讲演后,就是台下众人提问的时间。这时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陆皓东端起放在桌角的杯子,一口气喝完茶水,然后高傲的看着台下。等待他们的提问。他明白,这里坐着的都是当今天下最为优秀的学子,只要说服了这在坐的一百多人,那离革命成功就不远了。可他还是看到那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身着一品官服的李鸿章。

    “总理大人,朝廷是派你来抓我吗?”

    “非也,来听你讲演而已。皇上怕你出不了京城,特让我来送你。不必顾及老夫,你继续吧。”

    李鸿章话音刚落,就有一女子站起来问:“刚才先生讲到民主与共和,其民主意指天下当以民众为主。共和意指天下所有党派参于讨论朝政。我不明白的是,这天下难道不是天下人的天下了吗?自古以来,各朝各代均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就连当朝皇上都曾说过:无论君王更替还是朝代变换,这有片土地都有一个不变的名字叫中国。其意岂不就是说。这天下就是天下人的天下,这与谁是皇上跟本就没有关系。至于共和。我就更不明白。天下学子学而优而仕。为仕者为何?自然是入朝为官,那为官又如何?自然要议一议这朝政。先生刚才一直在说我国当效法西方列强,学习西方列强的民主与共和。此言更是大谬,据《史记》第一篇《五帝本纪》记载:“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舜乃豫荐禹于天。天子弗臣,示不敢专也”。 这是历史记载的最早的民主制。而共和更是可笑。西周从厉王失政。至宣王执政,中间十四年,便是年号共和,当时西周朝廷则由召公、周公共同执政,这也是中国历史有确切纪年的开始。民主与共和原本就源自我泱泱中华,为何先生却一再说是来自西方?先生自以为西方列强的一切都比我中华来的更好,像先生如此崇洋媚外,我真怕先生的革命成功后,断了我泱泱华夏之根本,把一个五千年的文明国度卖给那些加起来还没中华历史长久的国家。切以为,先生还是去西方国家革命好了,再回头将其买与我等,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这个女子自然就是杨枣儿了。

    这么说民主与共和原来是源自中华?陆皓东自己都不知道中国历史还有这么一段。面对满堂哄笑和质问,陆皓东辩解是那么苍白无力,无论他如何表示自己的爱国决心,都无法避免一个问题――革命制度来源于西方国家。越来越多的学子提出的反对的意见,在他们看来用西方制度来革中国的命无亦就是叛逆,这是当前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无法接受的。苍白的辩解和虚无的誓言换来的不过只是更多的嘲讽,满头大汗的陆皓东手足无措。光绪再一次的成功的转移了目标。

    一名男学子问道:“先生一再强调你口中所谓的民主,应当是全体公民自由选出行使权力和公民责任的政府。此话如此拗口其意更是难以理解。我等能进大学堂之学子,不敢说是这天下最聪慧之人,但也算的上是中上等学识了。我们尚未能完全理解民主之意,更何况那些连字也不识的农夫。当先生跟他们说要他们来选举天下的君王,他们能理解你的意思吗?且不说这个,即便天下人都知道这民主为何,那么请问先生,这选举当如何举行?在何时何地进行?天下之大如何进行协调?何人监督?何人算票等等。先生可否明言?”

    陆皓东再一次哑口无言,他只知道,只要中国实行西方的民主制度,那中国的强大就指日可待。至于如何操作,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先生不知?”那名男子见陆皓东无法应答,不懈的说道:“原来先生只是纸上谈兵呀。昔日赵括断送赵国江山,先生莫不是想效仿?若真让先生革命成功,中华未来还真恐危亦。”

    杨枣儿站了起来:“先生说西方乃自由世界,若对政府不满可对政批评。可先生在此难道不是在批评朝廷吗?那又凭什么说大清不自由呢?先生说西方宗教开放了思想的自由,那么我想请问的是,西方的基督教就真的自由吗?西方人的孩子从小就在父母的带领下去做什么礼拜,一个从小就接受基督教学说的人长大了还能信别的吗?先生为什么没有看到,在中国。父母从来不会教导孩子去信哪个教派。长大后你可以信佛教、道教,也可以信洋人的基督教,这也没人会说你什么,难道这不是自由?你为什么不看看西方国家,如果你不信基督教那会是什么结果,那你就是异教徒,是要被烧死的,我没说错吧。那在我们中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吗?不会。我们都知道你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你们这些信洋人教派的基督教徒真心想国家强大,还是你跟本就是基督教派来毁我中华的。如果按你的说法,你连自己国家的教都不信反而去信洋人教,那你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你是这中华民族的――叛徒。”

    杨枣儿如同定论的话语震动了全场。感觉到受到了欺骗的学子们群情激愤。还好有李鸿章在场将他保了出来。京城门外,李鸿章给了他十两银子:“以老夫本意。当全力剿灭叛徒。皇上有好生之德。你回去转告孙中山,若孙先生真心于国家,皇上愿与他共商国是。”

    “恭喜皇上,陆皓东之徒辩无可辩,已羞愧而去。”送走了陆皓东的李鸿章急忙回御书房报喜。

    光绪只是淡淡的应道:“若无必胜之把握,朕岂敢让他公开演讲。此事不再提。李总理。重新编练八旗之事你如何看?”

    两人商谈甚久,其间还将世铎召来问话,至入夜时分方散。

    对于放走陆皓东之事,李鸿章与世铎均无法理解。都说皇上过于仁慈。在他们看来,对于叛逆就当抓一个杀一个以儆效尤。

    光绪会仁慈吗?当然不会。光绪可不是什么好人,放走陆皓东是为了让他去找孙中山。

    孙中山是中国最伟大的民主革命开拓者,为了改造中国耗尽毕生的精力,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也为政治和后继者建立了坚固而珍贵的遗产。被称之为国父。这是对孙中山正面的评价。

    孙中山“领导”过11次起义,而且每次起义都被冠名以“革命”,广州起义,惠州起义,黄冈起义,防城起义……等等等等,大小共计11次。可是当我们回头再看一看历史,看一看那些革命人士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我们的大炮先生在哪里?他在安全的后方喝茶。

    孙中山固执,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劝告,他只知道一门心思的“革命”。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革命须要些什么,当武昌起义胜利的消息传出,尚在美国喝茶的孙中山才匆忙返回国内,还是两手空空的回来。革命所须要的枪支弹药、火炮资金无一例外都没有获得,只有带回来一句他有心报国的一句话而已。若不是那时袁世凯想自己当皇帝而逼迫清帝退位的话,凭孙中山那点人手跟本就不配是北洋军的对手。

    对于孙中山此人光绪的评价是:理想主义的革命家。因为他跟本不明白什么是政治,他的革命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没有一个有效的组织,甚至对于一但建国后的国家内部的稳定,光绪敢打赌他跟没有想过。

    所以光绪明明可以安排人去追踪和暗杀孙中山,但是他没有。因为光绪明白,由这样一个蠢才来领导国家革命只能白白消耗“革命”的力量。把革命交到他手来进行,总比交给一些真正的野心家要安全的多。所以在光绪打赢甲午之战后就秘密将中央侦察营调至广州附近,应对即将到来的广州起义。

    但是甲午之战大清赢了,民间对朝廷恢复了那么一点点信心,也使得原本的广州起义没能打响。而孙中山在发现他发动不了足够的起义力量后改变的对策,陆皓东来到京师大学堂。他企图在这里接拢南方士族,以获得足够的力量和资金。但是陆皓东还是失败了。

    这些革命党们还是太天真了。他们跟本没有考虑过当前国内的情形,忠君思想还是主流,以和平手段改良政治和社会现状还是当前的主要手段。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等等这些老臣不仅仅是忠心于朝廷,他们还是家乡主要利益的代言人。这些老臣都还活着,天下士子们也并不想推翻朝廷,而朝廷也借着甲午之胜让大家看到了朝廷还有希望,还有一位可以效忠的皇上。这也是光绪敢让陆皓东讲演的底气,所以陆皓东输的并不冤。

    看着李鸿章远去,陆皓东突然哭了。回想这如同噩梦一样的一天,他不明白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他的理想错了吗?良久,陆皓东止住哭泣毅然向南走去。

    陆皓东来到秘密集合点,这是昨夜商量好的地点。计划大家在这里碰面然后一道南下回广州,但他却没有看见等人。他检查了房间,重要的资料已经取走,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也许他们得到了什么紧急情况而提前离开了吧。陆皓东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就起程前往天津,从天津坐船回广州。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同伴其实全部都已经牺牲了,而他踏上的是一条曲折的归途。等他回到广州已经是三个月后了,而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披着火焰流淌着鲜血的恶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蠢蠢欲动

    刚刚进入腊月的北京,寒风依然凛冽。一顶轿子被侍卫环绕着快速在官道上行进,往颐和园方向赶去。

    轿内,世铎斜靠在软椅内闭眼养神。厚厚的一叠奏折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过度用力的双手显的有些发白。而他紧皱的眉头说明他不仅没有在养神,反正似乎在为做出什么决定而陷入苦思当中。

    不,当他决定去颐和园见慈禧太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他此时在苦思的是应当如何去劝进太后。

    自甲午一战皇上回京后,慈禧太后的表现如同真正的放下了手中全部的权利。朝廷政务全部决于皇上之手,虽然皇上还不时的问政于慈禧,可世铎从皇上施政的方略就能看的出来,慈禧太后对皇上的影响越来越小。如果说,皇上刚刚亲政时其施政方略里还多少带着慈禧太后的影子,那经过这一年多来的时间,这种影子已经越来越淡。不仅如此,近几个月里皇上已经几乎不再向慈禧太后问政,所有施政方略已经深深的烙下了年青皇帝的印迹。大清朝新的君主已然屹立。

    皇上摆脱慈禧太后的影响,其亲政对大清朝是好是坏暂且不论,但对亲近慈禧太后一党的朝臣们却是大大的不妙。最明显的是权利的丧失,而身为领班军机大臣的世铎的感受就更为明显。

    军机处自成立起就一直总揽朝廷机要,不仅有向皇帝.推荐官吏的权力,其权限更是凌驾于内阁和六部之上。各地的奏章由军机处票签后呈请皇帝批示。皇帝的谕旨,凡属机要,都由军机处草拟,称为“密谕”。经由军机处通过兵部送达地方的督抚,称为“廷寄”,内阁无权过问。军机处还立有“存记簿”,相当于机要军机处值房档案,“凡有旨存记者,皆书于册而藏之,应密存事件,则密封存记”。军机处奉命经办一切重大军政事务,成为国家的政治中枢。

    而做为领班军机大臣的世铎那权利就更大了,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奏折要先经过他才会递到皇上面前。朝政大小事务他的意见更能左右皇帝的判断。历朝历代都会设有二到三相,以相互制衡。但自从有军机处开始就只有一相了。

    可自从皇上亲政后,世铎就明显感到手中的权利一天不如一天。先是兵部可直接呈奏,然后参谋部也可直达天听,军机处就此丢了军权。皇上改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为外交部。李鸿章出任外交部长,以他的地位能直达天听到也没什么。可仅仅一个月后李鸿章就被皇上升任总理。总理国家事务。而接任外交部长的唐绍仪又是从皇上的秘书处出来的。人家直接甩了军机处单独奏报。而后两江总督(虽然还是代理的)严复,除了日常事务的折子会进军机处以外,就没见过有重要一点事情的折子。难道偌大的两江一年多来就没有发生过重要点的事情了?当然不是,那折子呢?自然是两江直接呈报皇上。而皇上现在搬到瀛台后,秘书处也就搬到翔鸾阁,由一个刚从大学堂毕业的学子杨度出任秘书长。皇上的谕旨都改由秘书处拟定发布。都不交给军机处存档。

    军机处的做用越来越小,上有李鸿章为总理,皇上更是有旨意他可以调度军机处,下面各部也可以直接呈奏皇上。皇上也有独立处理国家政务的秘书处。现在已经有传言开始传出军机处是养老处了。自有清以来,各部虽说都会设满汉两位军机,但都是满人为首汉人为辅。现在好了,汉人已经压过了满人。而仔细看看皇上身边的臣工,那可都是清一色的汉人。

    虽说汉人有本事的比满人要多,可朝廷是满人的朝廷,皇上您也是满人呀。世铎心中在呐喊着,可皇上跟本听不见也不愿听。而皇上这次让谋逆公然上台演讲更是激怒了世铎,世铎早就联系好朝中老臣,为满人天下、为大清国,他要劝谏太后训政。

    因为每到年未,皇上都会办一个皇家新年晚宴。而晚宴前要装饰一新就人来人住人声鼎沸,一直住在宫中的两宫太后嫌太吵就搬到颐和园。两宫太后常在一起说话,有些想劝进的话世铎等人也不好说。但是,今天就是很好的机会。因为慈惠太后听说了皇上让谋逆公开演说,离开颐和园前往宫中要训斥皇上,而慈禧太后没有同行。世铎一接到慈惠太后单独出颐和园的消息他就绕路往颐和园赶去。

    “胡闹!”不等世铎说完慈禧就怒了:“跟反贼有什么好辩的,他还要不要做这个皇帝了?”

    颐和园宁寿宫内慈禧的怒气不仅吓倒了前来报告的世铎,连全部都出去在宫门外的太监宫女们都被吓到不敢出声。慈禧那个怒呀,你光绪不想当皇帝那就让贤。人家都要把你这个皇帝给革命掉,你不去砍了他的头反而去跟反贼辩论?

    宁寿宫内就只有慈禧和世铎两人,而世铎跪在地上一时也不敢说话。良久过后,世铎见慈禧脸色好些后小心的说道:“虽说此次将谋逆辩的无话可说,但知道此事的官员人人愤慨。对于皇上此举皆言道皇上有失朝廷威严,皇上之举实为儿戏。”说完,世铎深深拜下。

    “哦?”慈禧若有深意的看了眼世铎,慢慢坐回椅中:“皇上这么做是有些乱来了,以哀家看皇上是不是另有深意。皇上这是要干什么呢?”

    “皇上深意,奴才不知。”世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慈社的神情:“只是,凡是参于辩论的学子均是经过皇上仔细筛选。筛选后的学子都是忠心于皇上,并有志于报效朝廷的。”

    “那是好事呀。”慈禧不温不火的说着话:“皇上乃天下之主,学子们效忠皇上报效朝廷此乃天下大义。并无不妥呀。”

    “太后可知最近两江与东北正在打口水仗。京师大学堂第一批三年期的学子明岁将要正式毕业,因此两江与东北均上折子请求将第一期毕业学子优先派往他们处。近年来,两江与东北两地最近任命的衙门官员很多都不是科举出身,他们大部分出自早年的留洋学童,再在京师大学堂的经过速成班学习半年后就直接出任。如果说这些官员所事者皆是洋人工业之事。科举士子不明其理到也能说的过去。可据奴才所知,明年即将毕业之学子将有部分人直接出任七品县令之职。如此一来,朝廷官员不经科举经试就可出任朝廷命官。此口一开,让天下寒窗苦读十数载的士子们何去何从呀。请老佛爷明鉴。”

    出乎世铎意料的是,慈禧并没有马上接话,反到是若有其意的盯着世铎看了好一会儿。世铎不知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噤若寒蝉的跪在那里等太后训话。

    良久,慈禧说话了:“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到把哀家说糊涂了。礼亲王呀,你也是朝中的老臣了。这里只有你我主仆二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何必与哀家绕什么花花肠子。”

    世铎顿时磕了几个头:“太后老佛爷明鉴。皇上如今正大力推行新政。尤其是在两江和东北两地。东北地广人稀又刚经战火故推行阻力不大外。但皇上新政在两江推行之时,却因为地方官员对新政阳奉阴违而推行不力。为此两江总督严复建议皇上直接从大学堂派出学子出任地方县令,以利于新政之推广。奴才以为,皇上此举名为推行新政,而行收权之实呀。”

    “收权?皇上君临天下这权利还不够吗?若要收权也当从朝廷中着手。这任命地方算怎么回事。”

    “皇上一意推行新政,且不说这新政好坏。单是朝廷中上上下下的大臣们就反对不断。可皇上为推行新政。将朝中反对的大臣不是被革职回乡就是外派地方。要是皇上把朝中的老臣子们全部拿掉了,最多一年,太后在朝中就见不着几张如同奴才这般熟习的面孔了。”

    “熟习也好,陌生也罢。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皇上,他要罢免谁又要起用谁,谁又能撞拦得住。若是新政对江山社稷有利。又有何不可。”

    “真要说起这新政也全非无可取之处,最明显的就是今年朝廷赋税较往年高出二成,已经有一万万两。只是奴才们皆以为,皇上年青气盛行事过于操切。大清这若大的国家哪能是朝夕间就幡然振兴。新政之弊,错就错在操之过急。凡兴一利必生一弊,皇上不顾祖宗成法,一味仿效洋人,如今朝野早已是一片苛责之声。若待朝纲败坏人心动荡之时,太后,国家之乱就在眼前了。”拼了,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自己,这一回都只能拼上一回了。说完,世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眼中还挤出几滴老泪。

    “嗯,你这番话听起来还有几分道理。哀家也常跟皇上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么大的国家哪是急就能急出来的。起来吧。”慈禧点了点头望着世铎不急不慢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担心皇上急功近利将朝局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这也是老成谋国呀。你是王爷是朝中老臣,更是领班军机大臣。要有胸怀更要有担当,得空的时候把跟哀家说的这些话也眼皇上说说,皇上是明白道理的。”

    “太后您是不知道呀。皇上不听奴才等人劝谏,只知一味强行推动新政。如今上朝如同应景一般,朝廷大小事务皇上也不再于军机处商议,而由皇上的秘书处决之。”世铎长叹一声。

    慈禧话是顾左右而言其它,但世铎已经听出其中的深意。而世铎此时时宫也并非要谈什么新政,只不过是拿新政做个引子罢了。当下,世铎就将皇上所施新政种种,无论利弊详细的说了一翻。不仅提到了两江、东北、直隶遍地的烟囱,朝野上下的纷争,还提到了山东正在兴起的义和拳组织。末了,世铎重点提了提将在十天后调离京城参加演练的丰台第一师。

    “这将近年关的,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将自己的嫡系心腹第一师调离京城参加什么演练?那丰台大营就这么空着哪行,京城的防卫怎么办?”慈禧灵感一闪,脸上略带微笑的问道:“世铎,这也和当前朝局有关吗?”

    看到太后脸上的笑容。世铎就知道这次不会白跑一趟:“丰台大营自然不会空着。前些日子京城大学堂群斗之时旗人败于汉人,因此皇上震怒下旨让在旗将士于丰台大营重新编练。而此次第一师南下南京与独立师演练需耗时三月,这三个月正好用于操演旗人。”世铎沾沾自喜的继续说道:“此次操演之旗人皆是由原丰台第一师中的满人营出任军官,而满人营去岁也未随同皇上参加辽河之战,新编练的丰台八旗那绝对是指挥如臂。如今在京八旗已经集合完毕就等着入营了。甲午之后太后不得已还政于皇上,奴才忍辱负重苦心展布,终于等来如此大好机会。太后,五日后等第一师调离京城,京城周边就再无皇上亲军。若此次错过恐再无机会,奴才代朝中老臣叩请太后训政。”说罢。世铎再次跪下,并中怀中掏出众大臣的折子双手举向太后。

    听到世铎代众大臣劝谏她训政还拿出劝谏的折子时,慈禧猛的站了起来,脸色一瞬三变。良久,原本死死盯着世铎的慈禧突然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后缓缓又坐了下来:“礼亲王,你可知你说了什么?驻军调动本就平常之事。何必牵扯到朝局之上。据哀家所知。这第一师原本是要调往东北,是何故改调江南?”

    “那是因为江南仅有一个独立师而东北多有皇上亲军,故改调第一师至江南演练。奴才兼管兵部,又是军机领班大臣。虽然手中并无军权,但此次城防务变动却再也清楚不过。”这时候的世铎已经想不了太多了,他来颐和园的时间有些长了。他也不知道慈惠太后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他顾不得许多:“太后,皇上亲政以来,一味仿效洋人,若干新政早已触动根本。朝中大臣也是敢怒不敢言。举国上下对新政早已是怨声载道,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此次山东义和拳所提之扶清灭洋就是佐证。眼下京城防务空虚,内有朝臣们的期盼,外有荣禄的九门兵卫、丰台大营和西山锐键营。只要以匡扶皇上新政弊端为名,兵谏皇上还政于太后。届时天下大局就在太后掌握之中,皇上有天大的本事也无从施展。还请太后为大清国万年社稷为念,以训政拨正朝纲。”说罢,再次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慈禧还是不紧不慢的翻了翻折子,折子到是如世铎所说都是她一手提拔的大臣们具名而奏,请太后训政。慈禧幽幽叹道:“说什么义和拳扶清灭洋,百姓能懂什么,不过是不甘心被洋人欺凌罢了。天下大势不过利益二字。就因为皇上新政触动百官利益,改科举断了士子们通向官场之路。你们呀,说是要让哀家训政其实就是想通过哀家的手废了皇上。你们这是在逼哀家呀。”

    世铎心中大惊,太后一句话就道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兵谏皇上还政太后,说起来轻巧。可谁都知道这里面的凶险,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这里面得有多少人头鲜血。太后口中虽说是大臣们在逼她,但那语气却是轻柔,世铎明白,太后心动了。世铎哭谏道:“请太后明鉴,臣等决无废帝之心。举国上下朝野离心,若太后再不出面则大清恐真要陷入变乱纷争当中了。请太后以祖宗万世基业为念。”

    “要是你们真没有废帝的心思哀家也就放心了,此时皇上是万万不能废的。且不说废了皇上找谁来当这个皇上,一但废帝,就给了那些个皇上的心腹大将起兵的口实。就凭你们手中的那些个兵丁又岂是这些虎狼之师的对手。只有皇上立于朝中,这些皇上的重将们才能听朝廷的旨意。朝局之关键就在一个稳字,要以大局为念。你回去告诉他们,还是训政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未动先谋

    光绪二十年腊月初八,丰台大营

    大清皇家陆军第一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校场上一个个连队排好整齐的方阵等待检阅,云集上万人的校场没有一人出声,就连战马也不再嘶鸣。唯有那布满天空的旌旗在凛冽的北风中招展,猎猎作响。

    步枪已经上好刺刀,被士兵背在背上。在他们的身后一门门大炮也排的整整齐齐,他们即将奔赴江南。与在江南的皇家du li师展开冬季军演。检阅是由参谋部进行的,检阅完成后,所有部队开进丰台火车站,装车南下至徐州集结。可以说,丰台火车站就是为了丰台大营而专门设立的军事火车站。就是为了方便第一师官兵和物质的调动。而火车也只能到徐州,běi jing至上海的铁路只修通到徐州,还是因为这是德国人负责修筑的路段。而徐州至上海段是由英国人负责修建,而该死的英国佬非要从南向北修。现在还只是修通到了江宁。

    冬季军演是皇上的意思,那是皇上有感于在甲午之战中,在寒冬天气下被包围而增援部队隔着两公里楞是打了整整一天都没能冲进来。若不是第一师渡过辽河来增援,那结果还真不好说。所以在甲午战后检讨会中,参谋长王士珍认为:除了当时补给等原因外,大地被冬天冻得光滑如镜而炮火轰炸过的地地面却变得泥泞不堪也是很大的影响了部队的冲锋。将士们在冲锋过程中因为脚下的原因摔伤不少,而寒冷的冬天也使冲锋过程中的战术动作呆板甚至变形,伤亡也急剧增加。因此,今天冬天展开一次演习早已是定论。

    原计划是在年后进行的,但皇上突然提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中国人传统的思想,但战争永远不能保证不会在过年的时间内发生,因此要克服思乡心切的思想。所以,军演要提前到整个过年期间内举行。

    皇上的这个提意,得到了参谋部绝大部分人的同意。正在参谋部为军演忙碌的时候,德国教官迈克尔在半个月前与王士珍的一次闲聊中得知,中国南北方地理环境的差异。就是北方地势平缓而干燥,而南方却是多山丘且水网密布。迈克尔突然想到欧洲东南部不正是这种环境吗?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中国来检验在多山多水cháo湿的环境下作战的军事能力呢?

    因此他竭力主张变更原定于东北的演习而改为在江南进行。他的提意一出就引来了参谋部及作战部队的集体反对,要按他的想法这么干,那为了东北冬季演习而进行了的小半年的准备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更何况为了演习而提前调动的物资再重新调到江南那又要多花多少钱呀,如今皇上都为了国家建设将皇室企业赚来的钱全部补贴给zhèng fu,宫里连一个宫女都没有增加,你这里就这么糟蹋银子谁也不同意呀。

    迈克尔看不能说服参谋部同意就转而说服了德国驻华公使,在德国公使的帮助下迈克尔面见了清国皇帝。清国皇帝不仅同意了他的意见,还亲自来到参谋部下达了旨意。

    “战争永远不会给敌人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且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不可能按照既定计划按步就搬的进行。所以军队就必须要在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战斗。军队要有能应变任何突发的军事变化的能力。”光绪一言决之的时候离原定开拔计划仅有五天。

    这个年代的火炮还是步兵进攻的战术xing辅助武器,光绪是第一提出来将火炮集中使用,将炮兵整编为师变为战略单位。从甲午战争中来看,火炮的集中还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比如海城反击战。新的战术概念须要进行检验,而光绪也对火炮这类重型武器的机动能力还有疑问。最后决定,原驻在奉天的炮兵师也将装车南下参于此次的冬季南方演习。而北方的演习也将进行。

    用两个师对一个师的演习怎么看du li师也没有赢的可能,所以演习也做了相应的改变。第一师与炮兵师抵达徐州后演习立即开始。du li师可以提前在淮河以南开始布防,并征召预备役。

    预备役是在农闲的时间段内,将适龄的年青人集中进行准军事化的训练。因为参加训练的时间都是农闲时间,而且参加者在训练时间内,都提供免费的吃住还有饷银可拿(虽然只有一半普通士兵的饷银)。不仅如此,军队还会教你识字读书。只是都有所有参加预备役训练的人全部都会登记造册,在需要的时候会将他们征召入伍。大家都想的很开,要是到了真要抓壮丁的时候手上也能多一份在战场保命的本事。而且不占用自己农耕时间,管吃住有银子拿还能读书识字,所以参加都还是很踊跃的。

    这也是光绪的军事计划之一,因为不知道推行的效果最关键是光绪也拿不出那多么钱,所以只能先在两江试行。既然是预备役,那各地的衙役官兵自然不会落下,主要这些人不用另外发饷银。

    所以梁华殿在收到命令后立刻将预备役饷银提高一倍并全面征召预备役。在提前抵达的德国教官的协助下开始布防。而第一师与炮兵师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师参谋部来动作,总参的其它参谋全部要参于东北的军演。总参的留守参谋是张作霖。兵部尚书欧元振华做为东北军演裁判也离开了京城。

    就在大清东北与江南冬季军演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世铎也没有因为chun节的到来而安心休养,他正在收集所有的消息,仔细的估计着京城周边的各种势力的大小与分布。

    “王爷,奉天的炮兵师今ri已经南下去徐州了。”贝勒载漪兴冲冲的进来向世铎报告。载漪没有理由不兴奋,甲午年皇上被困田庄台之时,太后就命他带儿子溥儁进宫问安。太后就存了个一但皇上不测,改立溥儁的意思在里面。如今大伙yu发动兵谏请太后训政,虽说眼下为了朝局不会废帝另立。可太后能放下心让皇上一直坐下去,时ri一长,太后稳定朝局后定要废帝以稳固政局。那时,他的儿子溥儁就有机会荣登九五之位,那他就是亲王了,他能不兴奋嘛!所以当世铎告诉他太后有意训政之后,他是跑动最积极的人。

    为达成这个目标,载漪把他手下的包衣奴才全部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就在第一师离开京城的三天后,原驻奉天的炮兵师所乘坐的火车一离开京城,他就向世铎报告这个消息。他由衷期盼着兵谏尽快行动。

    “稳重点吧,炮兵师只是刚刚离开京城而已。”看着从骨子里都透着兴奋的载漪,世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新八旗营的长官,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军营里带好你的兵。等太后旨意一到就出兵请太后训政。”

    看着摇摇摆摆离去的载漪,世铎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不看在他儿子可能登位而提前巴结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当上这个新八旗营的长官。世铎摇摇头,载漪一没本事,二没耐心。不知当初皇上怎么会答应让他来当这个新八旗营的长官。

    想到这,世铎突然发现不对劲。皇上治军一向严谨,对于军中将士保着就是宁缺毋滥的意思。如果说皇上是对新八旗营不重视,看不上新八旗营的战斗力,那就用不着在朝堂上那般怒火冲天。而且皇上也是满人,总不能只靠汉人来保卫自己的江山吧,就从发给新八旗营的都是最新式的枪械来看,皇上对新八旗营还是给予一定期望的。既然如此,皇上还是同意让载漪任这个新八旗的长官就是另有深意了。相信皇上也能看得出来,就凭载漪的本事不可能训练出什么虎狼之师。也就是说,皇上这是故意为之让新八旗营没有战斗力。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寒冬中的世铎惊出一身冷汗,可他仔细一分析发现,就算没有新八旗营,皇上也毫无胜算。那天,荣禄的九门提督衙门和丰台新八旗营将会接管京师外城防御,而进攻皇城的主力将是西山锐键营和正在悄悄进驻西山的董福祥的甘军。而整个京畿直隶中,皇上只有紫禁城的皇家jing卫营和内宫侍卫600余人,加上京师大学堂的一个连和驻守总参谋部的一个连也就一千人上下。难道说皇上一点都不担心京城的局事可能有变,或是说皇上这么有信心凭这一千人能敌的过整个京城的近三万兵马,还是说皇上在京城中另有伏兵?

    想到这,世铎立马前往九门提督衙门。事到如今,大家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干着谋逆之事,万出不得半点纰漏。只能让荣禄加紧盘查京城内外,看看是否另有发现。

    其实世铎想多了,光绪打心眼里就没看上这新八旗营。一年到头只知道溜鸟称爷的主儿,能指望上他们能向普通士兵一样训练吗?别说上战场打仗了,就是在宫门做个仪仗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做的了的。发给他们最新的枪械,只不是安安他们的心罢了。光绪组建新八旗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好找借口彻底拔干净满人的铁杆庄稼。每年将近三千万两的铁杆庄稼呀,都够再养一只太平洋舰队的了。

    “皇上,从颐和园和礼亲王府传出的消息都确认了,他们就在这几天发动。而且,董福祥的甘军已经进驻了西山大营。”冷峻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下。冷峻从不多话,只是尽心尽力完成皇上交待的差事。皇上但有吩咐无非效死而已。但是身为侍卫长的他首当的任务就是要保证皇上安全,而如今皇上却要身处险境,所以他不得不多说几句:“皇上身负国家兴旺重责,奴才肯请皇上三思呀。”

    “朕已经九思过了。”光绪负手站于窗前,看着南海的平滑如镜的冰面。朕如何不知道此举之凶险,可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在国内,经济改革受阻、货币改革受阻、工业建设受阻……就连铁路的建设也被那些保守派的官员阳奉yin违的办事效率所拖累。在国外,ri军新订购的军舰再有一年多也要回来了。而大清订购的军舰除了德国能保证按期交付以外,英国、美国都透露出可能会延误的消息。如果只是延误还好,要是他们再将大清的军舰转售ri本,那大清怎么办?现在的葫芦岛连试验舰都还没能造完,光绪岛上的火炮研制进度也出现延期。而在大清的北方,沙俄正在向远东大量囤积物资……

    而这些人鼠目寸光,只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只知道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利益是建立在他们是大清朝的官员,他们只知道大清很大,地大物博。反正割让了那么多领土,也不差再割让那一点……

    朕受够了,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和,如何同心协力振兴中华。甲午之时为胜ri本,已经自处绝境,也不差再多来一次的险地。让太后一党的官员全部暴露,让所有反对新政人全部现身。朕在南北有雄师十万,朕还有利字当头的西方列强可借力。

    蠢蠢yu动的沙俄,贼心不死的ri本,他们是朕重掌大权的基石。只要朕再次掌权国家,那太后一党就是谋逆。自古以来诛杀谋逆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那时朕占了大义之名,高举屠刀就再无人能反抗。不会再向现在一样,还要顾虑朝局之平稳,顾虑施政要平衡,顾虑这,顾虑那。朕顾虑的太多了,朕浪费不起时间了。沙俄、ri本你们切莫让朕失望,千万要扶朕一把呀。

    光绪打断了冷峻固执的劝谏:“朕乃天子,君权神授。又岂是宵小所能加害。甲午之时朕尚未怕过,如今又有何惧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触即发

    光绪二十年腊月初八,丰台大营

    大清皇家陆军第一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校场上一个个连队排好整齐的方阵等待检阅,云集上万人的校场没有一人出声,就连战马也不再嘶鸣。唯有那布满天空的旌旗在凛冽的北风中招展,猎猎作响。

    步枪已经上好刺刀,被士兵背在背上。在他们的身后一门门大炮也排的整整齐齐,他们即将奔赴江南。与在江南的皇家du li师展开冬季军演。检阅是由参谋部进行的,检阅完成后,所有部队开进丰台火车站,装车南下至徐州集结。可以说,丰台火车站就是为了丰台大营而专门设立的军事火车站。就是为了方便第一师官兵和物质的调动。而火车也只能到徐州,běi jing至上海的铁路只修通到徐州,还是因为这是德国人负责修筑的路段。而徐州至上海段是由英国人负责修建,而该死的英国佬非要从南向北修。现在还只是修通到了江宁。

    冬季军演是皇上的意思,那是皇上有感于在甲午之战中,在寒冬天气下被包围而增援部队隔着两公里楞是打了整整一天都没能冲进来。若不是第一师渡过辽河来增援,那结果还真不好说。所以在甲午战后检讨会中,参谋长王士珍认为:除了当时补给等原因外,大地被冬天冻得光滑如镜而炮火轰炸过的地地面却变得泥泞不堪也是很大的影响了部队的冲锋。将士们在冲锋过程中因为脚下的原因摔伤不少,而寒冷的冬天也使冲锋过程中的战术动作呆板甚至变形,伤亡也急剧增加。因此,今天冬天展开一次演习早已是定论。

    原计划是在年后进行的,但皇上突然提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中国人传统的思想,但战争永远不能保证不会在过年的时间内发生,因此要克服思乡心切的思想。所以,军演要提前到整个过年期间内举行。

    皇上的这个提意,得到了参谋部绝大部分人的同意。正在参谋部为军演忙碌的时候,德国教官迈克尔在半个月前与王士珍的一次闲聊中得知,中国南北方地理环境的差异。就是北方地势平缓而干燥,而南方却是多山丘且水网密布。迈克尔突然想到欧洲东南部不正是这种环境吗?为什么不利用一下中国来检验在多山多水cháo湿的环境下作战的军事能力呢?

    因此他竭力主张变更原定于东北的演习而改为在江南进行。他的提意一出就引来了参谋部及作战部队的集体反对,要按他的想法这么干,那为了东北冬季演习而进行了的小半年的准备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更何况为了演习而提前调动的物资再重新调到江南那又要多花多少钱呀,如今皇上都为了国家建设将皇室企业赚来的钱全部补贴给zhèng fu,宫里连一个宫女都没有增加,你这里就这么糟蹋银子谁也不同意呀。

    迈克尔看不能说服参谋部同意就转而说服了德国驻华公使,在德国公使的帮助下迈克尔面见了清国皇帝。清国皇帝不仅同意了他的意见,还亲自来到参谋部下达了旨意。

    “战争永远不会给敌人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且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不可能按照既定计划按步就搬的进行。所以军队就必须要在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战斗。军队要有能应变任何突发的军事变化的能力。”光绪一言决之的时候离原定开拔计划仅有五天。

    这个年代的火炮还是步兵进攻的战术xing辅助武器,光绪是第一提出来将火炮集中使用,将炮兵整编为师变为战略单位。从甲午战争中来看,火炮的集中还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比如海城反击战。新的战术概念须要进行检验,而光绪也对火炮这类重型武器的机动能力还有疑问。最后决定,原驻在奉天的炮兵师也将装车南下参于此次的冬季南方演习。而北方的演习也将进行。

    用两个师对一个师的演习怎么看du li师也没有赢的可能,所以演习也做了相应的改变。第一师与炮兵师抵达徐州后演习立即开始。du li师可以提前在淮河以南开始布防,并征召预备役。

    预备役是在农闲的时间段内,将适龄的年青人集中进行准军事化的训练。因为参加训练的时间都是农闲时间,而且参加者在训练时间内,都提供免费的吃住还有饷银可拿(虽然只有一半普通士兵的饷银)。不仅如此,军队还会教你识字读书。只是都有所有参加预备役训练的人全部都会登记造册,在需要的时候会将他们征召入伍。大家都想的很开,要是到了真要抓壮丁的时候手上也能多一份在战场保命的本事。而且不占用自己农耕时间,管吃住有银子拿还能读书识字,所以参加都还是很踊跃的。

    这也是光绪的军事计划之一,因为不知道推行的效果最关键是光绪也拿不出那多么钱,所以只能先在两江试行。既然是预备役,那各地的衙役官兵自然不会落下,主要这些人不用另外发饷银。

    所以梁华殿在收到命令后立刻将预备役饷银提高一倍并全面征召预备役。在提前抵达的德国教官的协助下开始布防。而第一师与炮兵师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师参谋部来动作,总参的其它参谋全部要参于东北的军演。总参的留守参谋是张作霖。兵部尚书欧元振华做为东北军演裁判也离开了京城。

    就在大清东北与江南冬季军演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世铎也没有因为chun节的到来而安心休养,他正在收集所有的消息,仔细的估计着京城周边的各种势力的大小与分布。

    “王爷,奉天的炮兵师今ri已经南下去徐州了。”贝勒载漪兴冲冲的进来向世铎报告。载漪没有理由不兴奋,甲午年皇上被困田庄台之时,太后就命他带儿子溥儁进宫问安。太后就存了个一但皇上不测,改立溥儁的意思在里面。如今大伙yu发动兵谏请太后训政,虽说眼下为了朝局不会废帝另立。可太后能放下心让皇上一直坐下去,时ri一长,太后稳定朝局后定要废帝以稳固政局。那时,他的儿子溥儁就有机会荣登九五之位,那他就是亲王了,他能不兴奋嘛!所以当世铎告诉他太后有意训政之后,他是跑动最积极的人。

    为达成这个目标,载漪把他手下的包衣奴才全部派了出去打探消息。就在第一师离开京城的三天后,原驻奉天的炮兵师所乘坐的火车一离开京城,他就向世铎报告这个消息。他由衷期盼着兵谏尽快行动。

    “稳重点吧,炮兵师只是刚刚离开京城而已。”看着从骨子里都透着兴奋的载漪,世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新八旗营的长官,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军营里带好你的兵。等太后旨意一到就出兵请太后训政。”

    看着摇摇摆摆离去的载漪,世铎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不看在他儿子可能登位而提前巴结他,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当上这个新八旗营的长官。世铎摇摇头,载漪一没本事,二没耐心。不知当初皇上怎么会答应让他来当这个新八旗营的长官。

    想到这,世铎突然发现不对劲。皇上治军一向严谨,对于军中将士保着就是宁缺毋滥的意思。如果说皇上是对新八旗营不重视,看不上新八旗营的战斗力,那就用不着在朝堂上那般怒火冲天。而且皇上也是满人,总不能只靠汉人来保卫自己的江山吧,就从发给新八旗营的都是最新式的枪械来看,皇上对新八旗营还是给予一定期望的。既然如此,皇上还是同意让载漪任这个新八旗的长官就是另有深意了。相信皇上也能看得出来,就凭载漪的本事不可能训练出什么虎狼之师。也就是说,皇上这是故意为之让新八旗营没有战斗力。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

    寒冬中的世铎惊出一身冷汗,可他仔细一分析发现,就算没有新八旗营,皇上也毫无胜算。那天,荣禄的九门提督衙门和丰台新八旗营将会接管京师外城防御,而进攻皇城的主力将是西山锐键营和正在悄悄进驻西山的董福祥的甘军。而整个京畿直隶中,皇上只有紫禁城的皇家jing卫营和内宫侍卫600余人,加上京师大学堂的一个连和驻守总参谋部的一个连也就一千人上下。难道说皇上一点都不担心京城的局事可能有变,或是说皇上这么有信心凭这一千人能敌的过整个京城的近三万兵马,还是说皇上在京城中另有伏兵?

    想到这,世铎立马前往九门提督衙门。事到如今,大家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干着谋逆之事,万出不得半点纰漏。只能让荣禄加紧盘查京城内外,看看是否另有发现。

    其实世铎想多了,光绪打心眼里就没看上这新八旗营。一年到头只知道溜鸟称爷的主儿,能指望上他们能向普通士兵一样训练吗?别说上战场打仗了,就是在宫门做个仪仗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做的了的。发给他们最新的枪械,只不是安安他们的心罢了。光绪组建新八旗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好找借口彻底拔干净满人的铁杆庄稼。想想,每年要为这些废物花出去将近三千万两的铁杆庄稼呀,都够再养一只太平洋舰队的了。

    “皇上,从颐和园和礼亲王府传出的消息都确认了,他们就在这几天发动。而且,董福祥的甘军已经进驻了西山大营。”冷峻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下。冷峻从不多话,只是尽心尽力完成皇上交待的差事。皇上但有吩咐无非效死而已。但是身为侍卫长的他首当的任务就是要保证皇上安全,而如今皇上却要身处险境,所以他不得不多说几句:“皇上身负国家兴旺重责,奴才肯请皇上三思呀。”

    “朕不仅三思过了,都已经九思了。”光绪负手站于窗前,看着南海的平滑如镜的冰面。朕如何不知道此举之凶险,可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在国内,经济改革受阻、货币改革受阻、工业建设受阻……就连铁路的建设也被那些保守派的官员阳奉yin违的办事效率所拖累。在国外,ri军新订购的军舰再有一年多也要回来了。而大清订购的军舰除了德国能保证按期交付以外,英国、美国都透露出可能会延误的消息。如果只是延误还好,要是他们再将大清的军舰转售ri本,那大清怎么办?现在的葫芦岛连试验舰都还没能造完,光绪岛上的火炮研制进度也出现延期。而在大清的北方,沙俄正在向远东大量囤积物资。而ri本正在朝鲜半岛武装移民……

    而这些人鼠目寸光,只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只知道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利益是建立在他们是大清朝的官员,他们只知道大清很大,地大物博。反正割让了那么多领土,也不差再割让那一点,只要自己不损失。国之不存,官何附焉……

    朕受够了,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和,如何同心协力振兴中华。甲午之时为胜ri本,已经是绝境逢生,也不差再多来一次的险地。让太后一党的官员全部暴露,让所有反对新政人全部现身。朕在南北有雄师十万,朕还有利字当头的西方列强可借力。

    蠢蠢yu动的沙俄,贼心不死的ri本,他们是朕重掌大权的基石。只要朕再次掌权国家,那太后一党就是谋逆。自古以来诛杀谋逆就是天经地义之事,那时朕占了大义之名,高举屠刀就再无人能反抗。不会再向现在一样,还要顾虑朝局之平稳,顾虑施政要平衡,顾虑这,顾虑那。朕顾虑的太多了,朕浪费不起时间了。沙俄、ri本你们切莫让朕失望,千万要扶朕一把呀。

    光绪打断了冷峻固执的劝谏:“朕乃天子,君权神授。又岂是宵小所能加害。甲午之时朕尚未怕过,如今又有何惧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暴风雨的前奏曲

    “再有十五ri就要过年了,就是咱们中华民族传承了四千年的节ri。这是一个祭祀天地、祈福新年的ri子,这是合家团圆、敦亲祀祖的ri子,这也是一个走亲访友、欢天喜地的ri子。但是从今儿起往后算的四个年,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光绪的语调深沉而坚决。

    当天sè放亮,国子监官员就带着数千学子进宫听皇上训示。太和殿外,满满当当的站着近二千人,这是自光绪亲政以来的第二批即将公派留学西方各国的学子。不同的以前一批的是,这批人更多的是从事科研和工业生产的技工,这是在一年里从各大工厂jing挑细选的人材,尤其是钢铁行业。为了能争取到更多从事钢铁行业的留学名额,代价确实颇大。

    为什么看别人穿越,要钱来钱、要枪有炮。可到了朕这,火炮研制延期、造船出现问题……穿越者是可以引导方向,可以提出概念。可当要把概念变成实物之时,却是需要真正的工业能力。这种东西带不来、也抢不了,再向国外掠夺再多的人才,也只能是起到加速的作用。每一块钢板、每一根钢条都要中国自己的工人给敲打出来。这里没金手指、这里没有神通,我们可以有争对xing的方向、可以有比别人更快捷的方法,但是工业能力的提高只能是一点一点的积累、一点一点的沉淀,丝毫不能取巧。所以,jing挑细选了这数千名出sè技工,让他们去学习去深造,就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为国家服务。

    他们原定是大年初十在上海集中出国,但因为国内情况的变更而改到běi jing。更因为要争对慈禧的训政而选择在这过年前的十五天。因为西方列强要求提前、因为皇上要亲自嘱托,只是工人、学子的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而言,能走进紫禁城、能亲眼见到皇上、能得到皇上赏赐的皇宴,也许比过年更重要。必竟每年都有一个年,但要见皇上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所以他们都来了,国子监安排着他们食宿,然后在国子监官员的带领下走进了紫禁城,站在了太和殿前。太和殿前,站立的是大清国的皇上。

    “曾经的泱泱中华,地大物博、物华天宝,有让世人惊叹的jing美艺术,更有改变历史的四大发明,环望宇内、唯我独尊。我们向北据过铁蹄,我们向南七下南洋。向东渡过ri本,向西走过丝绸之路。就算是内乱不断,也不曾被征服。但有内乱平定之ri,就是中华民族团结之时。我们建立过强大的汉朝,我们建立过辉煌的盛唐。环宇之内无不臣服,天下之大万邦来朝。这就是中华民族,这就是泱泱华夏。我们是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我们是名正言顺的老大帝国。时至今ri,我们依然为祖先们的丰功伟绩而自豪。”

    光绪慢慢走下高台,步履缓慢而坚定。光绪慢慢的走进人群,口中的话一字一顿,坚强有力。

    “当自豪慢慢的变成了骄傲,中华民族开始沉醉在骄傲里自满自大,开始固步自封。总以为这天下老子第一,总以为这天朝上国将永远属于我们。却忘记了时间依然在前进,世界在改变。曾经的老大帝国,在骄傲自满中开始慢慢老去。”

    “当西方列强的大炮打开国门,炮弹的轰鸣惊醒世人,我们才骤然抬头发现,已经有人超越了我们。曾经的老大帝国愤怒了,他奋起反抗想夺回曾经的骄傲。但是,曾让中华民族威镇天下的刀枪剑戟,在西方列强的步枪大炮面前是那样虚弱无力。一次次的反抗一次次的失败,让我们心灰意冷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份份不平等条约的签定。终于,曾经的老大帝国从习惯了辉煌到习惯了屈辱。国家开始沉沦,中华民族走向了没落。”

    “幸运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沉沦了。一些有识之士想奋起直追,他们对内平定叛乱,对外引进先进武器。他们想‘师夷长技以自强’。因为有了他们,一个个烟囱耸立,一座座工厂建立。他们数十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国家赋税增加了,大清有也了亚洲第一舰队,是他们开创了同治中兴。他们是曾国藩、是左宗棠、是胡林翼、是李鸿章。”

    “当我们以为同治开始中兴,当我们已为开始追赶世界脚步的时候。黄海的炮声响起,惜ri的亚洲第一舰队在ri本的炮火中沉没。牙山败退、平壤失守,我们自以为的大清最为jing锐的淮军,竟然在朝鲜战场上一溃千里。文字学于中国、文化学于中国、制度学于中国的弹丸小国ri本,曾经跟在中国背后的千年小弟,一上来就猛的两巴掌打在中国的脸上,中国被打蒙了。我们兴奋以为的同治中兴,就如同是一个笑话一样,不过是一笑了之。中国开始不竟要问: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中ri开战之前就有人断定大清必败。他就是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他说:‘中国和ri本的竞争,ri本必胜,中国必败。因为ri本到欧洲来的人,讨论各种学术,讲究政治原理,谋求以回国做根本的改造;而中国人到欧洲来的,只问某厂的船炮造得如何价值如何。买了回去,也就算了。’正当我们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同治中兴的时候,远在欧洲德国的他们,就已经看到了中国失败的原因:只有其器,不明其理。”

    “是的,最终我们还是胜利了。因为在辽河边,从皇帝到士兵,我们团结一致坚守不退;在战场的后方,从官员至百姓,我们团结一致悻悻相扶。战士们勇敢,冒着敌人炮火不退;百姓们辛劳,将一颗颗粮食送到前线。在海上,伤痕累累的北洋舰队不仅护送陆战队夺回了曾经的藩属――琉球,还在荣城湾歼灭了一个师团。因为团结,在ri本占尽优势的海战中死战不退,终于等来了太平洋舰队。团结起来的中国人是强大人的,从古至今,我们依然没有被征服。因为团结,所以有辽河大捷。因为团结,才有荣城湾大捷。所以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要团结起来,只有团结的中国才能所向披靡。”

    为了今天的演说,光绪可是整整准备了三天。讲演的稿子改了又改,终于变成了今天激情四shè的演说。抑扬顿挫的话语配合上双臂有力挥舞,震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学子们深深的感受到了皇上的激情,在中枢神经命令下被催放的肾上腺素正在成倍的增加,血压在升高,心跳在加快。皇上形容胜利是如些的让人热血沸腾,以至于热血冲顶、满脸cháo红的学子们已经忘记了他们正在被寒冬的冷风吹袭。

    就在国子监学子步入紫禁城之时,就在光绪激情四shè演说的同时。皇城内的大臣们正在洗漱更衣,准备朝见皇上亲政以来第一个大起。而远在丰台大营、西山键锐营内,士兵们带着朦胧的双眼开始集合。而九门提督衙门里,荣禄早已安坐。

    当太阳升起之时,京城九门同时打开,丰台和西山的京畿卫戍部队断断续续的开始入城。杂乱的脚步和低声的叫骂惊扰了早起讨生活的京城百姓,百姓们不解的抱怨道:这群丘八大清早不睡觉,又瞎捣鼓啥呢。

    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太和殿前讲演的光绪。

    “是的,最后我们还是胜利了。无论海战陆战,我们都打败了ri本。可又有谁想过,我们用于打败ri本的武器和军舰却没有,一样的国产的。这与战前德国宰相所说的‘只有其器,不明其理’何其相似。有人又会说,能买来也行呀。是的,我们可以去买,但却永远将受制于人。要是有一天人家不再买给我们了怎么办?难道要再来一次甲午,再签一个条约吗?不,决不。”

    “老祖宗千年前就传下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已。所以你们来了,朕在全国四万万五千万人中挑选出你们这些jing英,把你们送出国去学习。你们是国家的希望,国家的未来。我们不要同治中兴一样的笑话,朕等着你们回来和朕一起――复兴中华。”

    “语言不通习俗不同的国外生活是艰辛的,但朕给你们准备了翻译、安排好的官员,他们会照顾你们的生活。你们在国外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谦恭而谨慎,虚心去专研,将咱们中国没有和欠缺的知识全部学会,满满的装进你们的大脑。放下一切心思去学习,国外有朕的官员照顾你们的生活。国内,朕也会照顾你们的家人,让他们衣食无忧。你们要去把西方列强们的先进知识带回国来,再一点点的放下,把它变成一个个矿场、一座座厂房。让那沸腾的钢水在你们手中如同驯服的河流,变成一块块钢铁,再变成一支支步枪和一艘艘军舰,来守卫自己的祖国。”

    “你们并不是全部都去学习钢铁制造,还有学习军事的,学习管理的,还有学经济的。不管你们去学什么都好,只要记住一点,咱们落后的太久了。一步慢步步慢,再不奋起直追,国家未来就更渺茫了。”

    “你们放心的去学习吧。在你们离开的时间里,朕也不会闲着。朕会努力的赚钱,让你们回国后施展自己才华的时候不会陷入无钱可用的尴尬;朕会努力的征召士兵并给与尽可能的jing良的训练,让诸位将军们回国就可以带领jing锐的士兵去守卫边疆;朕会努力清廉吏治,为你们建设一个更好发挥特长的环境;朕会努力架设一个更加合理的经济架构,让国家经济走向良xing的循环……”光绪长长的出了口气:“国家要振兴,民族要复兴,不是靠皇上就行。也不是靠几个大臣就行,他需要每个中国人一起努力。国家兴亡,我的责任。这句话不仅对朕有用,对每一个中国人都用。”

    “去吧,都去吧。朕为你们安排好了送行的午宴,吃完在祖国的最后一顿饭,就是长达三年半的海外求学生涯。你们此去路途遥远,还望各位多多保重身体。朕还有这个国家都等着你们回来……”

    光绪话音未落,西面响起一片清脆的枪声。

    发生了什么事?听着光绪演讲正热血沸腾的学子们全都眉头紧皱。然后是北面、南面还有西面。一时间整个紫禁城被枪声所包围。

    “报――”一个身染鲜血的侍卫冲了进来:“启禀皇上,丰台大营兵变,正在攻击西华门,奴才等兵力不足恐不足以守,各门无援兵可派。还请皇上早做决断。”说完,敬了个军礼后就快速离开了。

    然后北面、南面、西面先后来报。学子们明白了,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九门提督衙门还有那沧州的败军之将一起发动了叛乱。学子们一时间不知所措,慌乱了起来。到是人群中的皇上稳重的皇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安稳的神情很快平复了sāo乱才起的学子们,安静的看着他们的帝王。

    光绪复又走回台上,大声的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乙未宫变(上)

    紫禁城激战的枪声传变了整个běi jing城,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四下闪躲。怎么太平ri子过的好好的又突然打起来了,难道是洋鬼子打进京城来了?

    百姓们不明所以,很多才出门的大臣更不明所以。紫禁城传来的枪声和叫大起的旨意结合在一起,就意味着朝廷出现了根本xing的变化。都是常在官场上走动的人了,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不仅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加快步伐向紫禁城赶去,直到被士兵们拦住,才停下脚步。

    **前几百米的一个胡同的转角处,董福祥用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宫门,急出来的满头大汗竟然在寒冬里升起一片热气。

    战斗已过了半个时辰,董福祥已经向**发起了四次冲锋,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如今紫禁城已经被全部包围,局势基本已定。但要真正的定局,就需要他们冲过紫禁城的防卫将皇上控制在手里。自己手下的将士们没问题,都是跟了他多年的兄弟。为了此次兵谏,又使了足够的银子喂饱了的,效死命没有问题。可问题却在于他们迟迟未能打进紫禁城。

    **的城楼上、城门里,架设的机枪将仿佛不要钱的子弹如水一般泼洒了出来。在这开阔的地方,冲锋的士兵还没有能接近五十米就全部被打死在进攻的路上。

    战前的消息表明,整个紫禁城里只有皇家侍卫和皇家禁卫营一共600余人,分开到四门和城墙上,及宫中各地后,能守在城门上的最多也就七八十人。原本以为除非从宫中突然冒出一支军队,否则就凭这几十人跟本不可有挡的往他的攻击。从城门楼上看,似乎守卫也就这么些人,但却死死的将他拖在这里整整半个时辰却毫无进展可言。着似人少但防卫森严的**楼,董福祥的眼睛急的都要冒出火来。

    如果不能尽快抓到皇上而让他从什么秘道逃走了,局面就彻底崩坏了。想想皇上的心机手段,更别说东北和江南那十数万真正的jing锐之师……董福祥是一阵胆寒。

    “报――”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帽子都带歪了的甘军一脸焦急的跑上前来:“大人,礼亲王爷传过话来。西太后已经从颐和园起驾向紫禁城过来,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王爷问何时得以控制紫禁城的局势。”

    半个时辰!董福祥脸都黑了。以为紫禁城没有足够的抵抗力量,在王爷面前夸下海口:自己只要半个时辰就足以控制紫禁城。可如今连城门楼子都还没摸着。

    看看自己手下的兵,还没瞄准就开枪,子弹都不知道打到哪去了。反观紫禁城皇上的卫队,那都是辽河边上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那是真正的枪枪咬肉呀。再拿不下来耽误太后大事,估计世铎也会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里的董福祥恶向胆边生,狠狠的说道:“去把炮给老子拖上来。”

    炮弹在城门楼上炸开,守门的侍卫随即放弃了防守的**向内城退去。没想到皇家侍卫勇则勇亦,但却把辽河边上那胆量给丢了,只是炮才一响就落荒而逃。董福祥见守军已退当即大喜过望,下令追城去。

    午门后就是太和殿,近三千学子和皇上就集中在这中间的大广场上。一但午门开始激战,谁也保证不了不会有流弹打入人群中。

    “报――”皇家禁卫一连长黄华明冲至光绪面前:“**失守,卑职已下令在午门重建防线。请皇上带众学子退入后殿以策安全,卑职会死守午门至最后一兵一卒。让皇上早做决断。”

    说完转身冲过人群,在午门前安排防线。远远的还听到他在叫喊:“杨营长呢?杨营长在哪?为什么下令弃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需要执行命令。”杨东子就站在他的身后。

    黄华明转过身来:“不过37㎜炮弹,就是他打上百来发咱们也能守住。为什么叛军只才开了一炮而已你就下令弃守。”黄华明越说越激动:“是不是你也过上好ri子就开始怕死了?是不是?姓杨的,如果你怕死就交出你的指挥权,我来打。”

    杨东子看着激动的黄华明,平静的说:“现在我命令你放弃午门,退过金水桥。”

    黄华明本能的要敬礼受命,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我拒绝。营长,外面的可是叛军呀,而皇上在里面你没看到呀!”

    “我命令你,立刻执行我的命令!”杨东子严肃的神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姓杨的,你疯了。”黄华明脸sè突然一变,猛的退后几步看着杨东子。黄华明反手捞出一把手枪指着杨东子:“莫非你投靠了外面的叛逆?是与不是?”

    黄华明手中的手枪,是仿光绪前世最喜爱的一款――沙漠之鹰所造的“鹰”系列手枪。能容弹十发的7.92毫米子弹在这个距离里能直接把头打碎,强大的杀伤力使得刚制造出来就受到部队的喜爱。可是还无法降低的成本使得不能大量生产列装部队,所以光绪只为高级军管配发了这种手枪。不过,军官们拿到的还只是银sè枪支。这种通体镀金后在阳光下如同黄金般的闪耀的手枪,也只有皇室卫队中的军官才能配戴。因为,在黄金之鹰把手两侧,绘有栩栩如生的“龙”纹。

    这把枪,光绪也有一把。金水桥前,光绪看着午外门还在小心翼翼探头张望的甘军,说道:“弃守午门,是朕的旨意。”

    黄明华不明所以:“皇上,不可呀。”

    一时间,午门前的士兵前顾后盼:“叛军要上来了。”却不知道是否应该阻击。

    “黄连长,执行命令吧。”光绪的话音才落,黄华明就跪倒在地,高喊请皇上三思。光绪怒呵道:“告诉朕,军人的天职为何?”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完,黄华明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指挥着士兵有序的后撤。

    什么?侍卫又弃守午门了?听着士兵报告还一头雾水的董福祥来到午门前,看到的还真是空空荡荡的午门,心中顿时大喜:“快,冲进去。”

    “大人,会不会有埋伏呀?”一个士兵小心的提醒董福祥。

    董福祥点了点头,反常即有妖呀。他想多了,等全部甘军冲进了午门也没有看到一个埋伏。太和殿前,三千学子们早已分列两侧,将殿前空出。高台上是站着的皇上,皇上身边围着一圈圈的侍卫,外面也排着一层层的禁卫连士兵。随着其它三门守军也纷纷退回来,皇上身边的护卫也越来越厚。所有人枪支平举,虽然对皇上放弃宫墙大为不解,但眼睛中却是同样的坚定。

    董福祥就看着内宫守卫有条不紊加入越来越厚的了防卫圈,回顾自己的兵还是那样乱哄哄的。董福祥没有上前参拜,只是吩咐手下通知礼亲王,紫禁城已、皇上已被控制。

    杨东子站在皇上身边说:“皇上,甘军初至,队形混乱。此时反击定可一举破敌。请皇上下令吧。”

    “破敌又如何?破敌后你们护着朕离开京城,或是去东北或是去江宁,然后下旨平叛进攻běi jing,发起一场内战。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没人注意到光绪的话音越来越大:“可你们是否想过,如此一来天下也将离心。占领běi jing重掌大权的朕就不能集天下之力,反而要四出用兵平定各省。若这些督抚得到yu**中国而野心勃勃的洋人的支持,那内战还要打多久。如此,内战纷乱的大清还如何御敌以外。朕为何要一再强调要团结一致?就是因为大清盈弱,经不起如此内耗呀。所以朕可以委曲求全,只求能为我中华多保存些底子呀。”话语间,光绪不由黯然泪下。

    “皇上――”听得皇上正言大义的学子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朕想,太后老佛爷很快就要到了。”

    颐和园内

    还不明白为什么西山大营的士兵冲进颐和园的慈惠太后,当看到众大臣们请慈禧训政后就明白了,以慈禧为首的后党们要兵变呀。

    “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要去逛八大胡同吗?就是因为你不肯放权。同治又斗不过你这当娘的,心里窝着一团火才自暴自弃。他哪里是得天花死的,同治就是被你这个娘给活活气死的――”对着慈禧破口大骂的慈惠也只能破口大骂,除此外她再无办法。

    同治的死本来就是慈禧心中的痛,如今又被提及却依然痛不可言。没想到慈惠会如此编排他的儿子,从未有过废帝念头的慈禧开始动摇了,她要报复自己的妹妹,要让她也尝到自己一样的痛苦。

    软禁慈惠后,慈禧在西山大营的护送下,沿着事先议定好的路线直奔紫禁城而去。沿途关防戒备森严,每个路口都有官兵荷枪实弹的守卫着。来往飞奔的信使,将京城各处的情形报于慈禧知道。

    “太后大喜,董福祥不负重望。如今已经控制了紫禁城,皇上也被困于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已齐聚午门前,躬请太后训政。”接到消息的世铎放下悬在半空的心,立马报于太后知道。

    慈禧详问经过后,却是不解,京师大学堂和总参谋部的留守官兵并没有出动,他们为什么不救援他们的皇上?可是有什么yin谋?她哪知道,光绪根本没有yin谋,光绪摆出来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午门前,久候的百官们见到太后的车驾,纷纷跪下请安。徐桐更是顾不得礼仪,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这个视西学如洪水猛兽的大学士,是最不待见光绪的新政。如今终于等来了拨正朝纲,力挽狂澜的太后,如何不让他泪流满面。

    “京城里一切还好吧。”慈禧从车驾上下来,看着眼前一个个老面孔,油然欣慰:“皇上呢?现在在哪?”

    “回太后老佛爷话。”徐桐答道:“京城一切如常,皇上就在太和殿前。”

    在李莲英的搀扶下,慈禧缓缓走进午门,缓缓走过白金汉桥。这飞龙画凤依然那么熟悉,一草一木依然毫无改变。此刻慈禧脸上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

    一年多了,她决不主动去问朝政。终ri看戏游园,耐着烦躁听着宫廷贵妇们的琐碎事非。可自己的心思何曾离开过这里,朝廷上下大大小小官员都是自己一手提拔,朝政方略无不是自己一言决之。就是眼前的皇上也是自己亲手扶的上皇位。这天下、这朝廷,难道就不该听自己的吗?

    就是眼前这个她一手扶上皇位的皇帝,全然不顾自己十数年来的养育之恩,借着大胜ri本之际兵威皇城,硬生生的逼自己还政。罢了,那就还政于皇上,看你能做出什么局面来。一国之君本当稳重行事,本以为经历战火能让皇上成长些。可年青毛糙的皇上行事依然如此**切,偌大一个国家哪能是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如今百官离心,自己只有出来收拾这破乱的江山,不然祖宗的江山社稷还不毁在皇上手上。

    望着枪口处处,慈禧毅然走向前去。走进皇家侍卫们分开的那条道路之中,在她的身后,是满朝的文武百官。是时候让皇上看看这天下人心所向了。

    大殿的台阶下,慈禧仰望台上依然不屈的皇上:“皇上,哀家已经让将士们放下枪支。为何皇上还让侍卫们用枪指着哀家,指着满朝的文武百官?莫不是皇上要血洗太和殿不成。”

    在枪口森严下行走的百官们原本提心掉胆,只见太后如此默然之神情,顿时士气大增:“太后威武。皇上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光绪长笑:“朕的将军们告诉朕,这些个儿散兵游勇他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其歼灭。他们举着枪于否有关系吗?”光绪手一挥:“下枪。”

    “哗”只一声,满殿侍卫们整齐的将枪放下,枪立于笔直身躯的左侧,默然而空洞的眼神视眼前的百官于无物。因是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皇上。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没有他们不敢开枪的对象,就是太后也不行。光绪很满意眼前的效果,数年来由他带来的**式的教育有了成效。

    “皇上,哀家今儿个叫了个大起儿。今ri,满朝文武皆在殿上,皇上也听听百官们都说些什么。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做皇上的更应如此。百官随哀家至殿内都议一议,这朝局今后都该怎么走。”说罢,慈禧步上台阶。

    大殿内,龙椅高高在上。坐在上面遍可俯视众臣,如同在那群山这巅,俯视天下。为了能坐在这里,数千年来杀戮不乱,兄弟反目父子成仇比比皆是。如今,又是为了这个位置。不甘心就此离开朝堂的慈禧在联合了满朝大臣之后,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政变。为的就是这手握天下的感觉,为了的就是这谈笑定江山的痛快。可又多少坐在上面的人能明白,当你手握天下大权之时,更应该管好这天下之民的吃用。

    “不必了,就在这里议吧。皇天在上,厚土在下。让学子们也见识见识,也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这每ri朝堂里都在议些什么。去搬两把椅子来。”

    慈禧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对。慈禧到想看看光绪还有什么法子。刚刚走上台阶的慈禧只见光绪走上前来在慈禧耳边说了一句话,便是浑身一震。

    “你做不了武则天,就算这天下都由你一言决之,你也就永远只能待在帘子的后面。而朕就算是个傀儡,也能傲视群臣。你永远都只能排在朕的后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乙未宫变(中)

    “臣等恭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请太后老佛爷吉祥。”

    皇上、太后已然坐定,众大臣们立刻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两侧的学子们也学着样子跪下。可不见皇上让平身,太后也不说话,大臣们也不敢起来。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慈禧耐不住说话了:“都起来吧。都说一说,让皇上听听这天下人的心思。”

    “谢太后。”大臣们刚起来徐桐就要站出班来。

    “是呀。”光绪先说话了:“既然要听天下人的心思,这里还有三千学子,不如让他们也来说上一说。”

    “荒谬。”徐桐出班奏道:“金銮殿乃国之重地,所议者皆事关朝廷决意,岂是贩夫走卒也能议的?更何况这三千余人,能识字的怕是没有几个,又如何议得了这天下大事。”

    光绪站了起来。“徐大学士所言谬也。来,都来告诉徐桐徐大学士,你们谁不识字。”光绪自动过滤了前半句话,却抓着后半句说起事来。

    这些学子们当然都能识得,要是连字都识不来如何看图,如何工作,又如何有资格公派留学。学子们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够了。”慈禧重重的呵停了学子们的声音地:“这乱哄哄的还议什么政。”慈禧心中那个恨呀,第一回合就先败一局。徐桐忠心忠亦,可说话确差了许多。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呀。

    徐桐是不明白这道理,反到如同二楞子般伏倒在地:“启禀太后。今ri是皇上亲政以来第一次朝会,身为大清臣子实有许多话要说。自甲午以来,皇上施政屡屡失当、祖宗成法随意更张,只知一味仿效洋人。对外,却对洋人一味软弱迁就,失我大清威严。对内,置朝纲与不顾,推行所谓新政,将群臣之言于置若罔闻。更是与洋人签定丧权辱国之条约,以至于百官离心,天下士子寒心。长之以往,国将不国。”说着,徐桐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将皇上新政引来的种种弊端一一言表。徐桐口沫横飞的说了半个时辰,字字句句都直指皇上而去。

    徐桐一言如同洪水开闸,一时间众多大臣们纷纷出班,高举早已写好的折子,一同声讨皇上新政。

    “太后明鉴。新政之弊已动摇国本,再不挽回则恐我大清危亦。”徐桐深深伏下。

    “荒谬,荒谬,荒天下之大谬。”吏部右侍郎汪鸣銮出班呵道:“既然诸位臣工认为新政如此不堪,为何平ri不见诸位劝言进谏。且不言新政利弊,试问诸位自位列臣工以来,可为大清做了什么?终ri听曲押ji,却在此地大放撅词。诸位臣工扪心自问,还要不要脸!”

    汪鸣銮直言反对让徐桐下不了台,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甲午年,皇上被困田庄台之时,ri本要求割让辽东、台湾、澎湖。朝堂上就是他与众臣相抗,言之皇上必胜而海疆重地不可弃。辽河战后皇上未回京之时,他反对太后主政,力陈太后要让政于皇上。今ri又是他第一个走到了台前。

    “汪大人,先不论所谏之对错,身为臣子本当直言进谏。而皇上也当听听群臣谏言。”徐桐得意的看着四下与他同谏的众多臣工:“汪大人岂能不见。”

    “直言进谏?”汪鸣銮冷笑道:“拥兵于侧,逼迫皇上于前。这叫直言进谏?我看你们是想谋逆。我大清何以出了尔等不忠不义之臣。”说罢转向太后:“朝堂议政从无陈兵于侧之理,请太后罢殿外之兵,再议朝政。”

    “汪大人,你岂不见这周边是皇上侍卫。为何不请皇上也罢去侍卫?”徐桐反击:“臣奏汪鸣銮咆哮朝廷,恳请太后罢免汪鸣銮,以儆效尤。”

    “这处为皇家大内,他们是内宫侍卫。内宫侍卫职守皇家大内,敢问徐大人此有何不妥?到是徐大人能否解释明白,这些本当驻守甘陕边疆御敌于外之部队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大内之中?”

    “自然是奉调至此。”

    “奉何人调派?可是太后否?”

    “非也。”徐桐这下也聪明起来,知道不能提到太后:“所奉者,礼亲王爷。”

    世铎顿时脸黑一片,这是明着要拉本王下水呀。只听见汪鸣銮在问他,调兵进京可有皇上旨意,可有调兵虎符为证?当然是没有,也不能搬出太后。但解释不清楚,可就是个私调边兵的重罪,这是谋反要灭九族的。黑着脸的世铎只能勉强解释说:“本王乃当朝王爷,又是领班军机大臣。不过调数千兵而已,又岂能没权。”

    “大清国哪条律例规定了王爷这领班军机大臣有调兵之权。王爷可知私调边兵乃谋逆之罪。”

    下面吵起来。为了世铎有没有调兵权,汪鸣銮一人与众臣雄辩。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怕也没有如此激烈。光绪乐了。本来要陈奏皇帝新政弊端,却被汪鸣銮拐带到世铎私调边兵的罪名上去了。

    “闭嘴。”慈禧怒了。说了许久却半分没有说到点子上,满朝大臣却还在不停纠缠。如此臣工能成什么大器。

    太后发怒了,徐桐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载漪出班:“太后,新政弊端颇多,当以立即停止。以示朝廷法度。”

    “臣附议。臣以为,且不论新政之利弊,但新政也是朝廷法度之一,若是不妥自当取缔。”翁同龢站了出来。看看台上的皇上,看看今ri之局势。已经破釜沉舟之境还有何顾虑,无非一死耳:“然,朝廷法度岂容他人藐视,否侧长之以往岂非让世人视朝廷与无论物。臣以为当先振朝纲律法,再行取缔新政。礼亲王私调边兵入京,乃谋逆大罪。故,臣请太后下旨诛世铎九族。”

    载漪又说错话了。帝党一派都明白今ri太后为自己训政谋划,所以他们就打定了胡搅蛮缠的策略,让太后不能成功。只要过了今ri,这天下还是皇上的。

    只见世铎怒指翁同龢:“翁同龢,本王虽与你政见不同,但也从未在背后下过黑手。你何故要诛本王九族?”

    “回王爷,方才众臣工们皆要振朝纲,示法度。下臣也是奈,只是王爷私调边兵,实在于法不容呀。还请王爷至九泉之下,莫怪于我。要怪就怪那些非要振朝纲,示法度之人好了。”

    “本王调兵是奉太后旨意。”为了九族之命,世铎也拼了。

    “请请王爷出示太后懿旨。若无,只能请王爷见谅了。”

    看着哭倒在地求救的世铎,慈禧怒不可耐:“就是哀家给礼亲王的懿旨。你还有何话可说。”

    “即是太后有懿旨,那礼亲王爷自然无罪。微臣是按朝廷法度办事,还请王爷见谅。”翁同龢话题一转:“朝廷自有法度。太后辅政期间,可行皇帝事,自然可调天下兵马。可微臣不知当皇上亲政后,太后依然还有调兵之权之法度。所以,为朝廷法度森严所虑,还请太后……”翁同龢跪下不说了。

    翁同龢这是在逼太后罪已,如此一来就更无训政之可能。慈禧眼中之怒若能变成火,绝对能翁同龢化为灰烬。可又偏偏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四下张望,让明白之人来解围。

    “翁师傅口口声声朝纲法度,可知皇上最是不顾这朝纲法度。且看这周边三千余人,翁师傅可知他们出国游学是如何得来的吗?是皇上把京城至上海、至广州、至哈尔滨的铁路全部买给了洋人。不仅如此,还换什么黄金,又租出了地。据我所知,此刻的外务部长唐绍仪正与洋人谈要将上海至长沙的铁路买与洋人。唐绍仪,你出来说是也不是。这何此是不顾朝纲法度,这就是买国求荣呀。”

    徐桐话才一落,顿时满场惊呼。就连那听政的三千学子也开始议论纷纷,原来他们能出国留学,是皇上如此大的代价还回来的。顿时就有人高呼:“请皇上收回曾命,草民等不去了。”

    “皇上你听到了吗?”徐桐接着奏道:“启禀太后,方才诸位臣工已陈新政诸多弊端。臣以为,国势衰微确当求振兴之法。然,皇上年青毫无理政经验,行事却又颇为急躁。此已至国家存亡之关头,微臣斗胆请太后以数十年治国经验为我大清把稳朝纲。”

    众人一听纷纷跪谏:“请太后训政,振兴朝纲。”

    重请训政,当以三辞三请,以示谦恭。但今ri这局面却大大不同,若是今ri稍一退让就再无机会。所以慈禧也不客气,直接就问:“皇上所行真当豪爽。皇上也听到了众臣们的谏言,这会儿是怎么个说法呀。”

    唐绍仪正yu出面说明,不是卖铁路而是合作,大清拥远所有权而洋人仅仅是经营权而已。刚想走出来,就看到皇上望着他摇头,所以他退后了。

    “都听到了吧,为了能让你们出国留学,朕和国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卖国求荣呀,好大的罪名呀,朕是背不动了。”光绪望着台下的学子们:“泱泱中华以诚信立国,数千年来言而必行。如今合约已成,却要背信弃义,如此中华立国之本何在?告诉朕,我们能不能背信弃义?”

    学子中只有几个回答:“不能。”

    “是呀,不能。一撇一捺写人,堂堂正正做人。不仅不能背信弃义,也当知道大清是不敢背信弃义呀。英国的军舰是我大清的数倍,若我大清背信弃义而引来英国的报复,那损失的将会更多。何况还有美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代价已经付出了,所以朕恳请你们万不能轻言放弃。朕忍着洋人在大清本已瘦弱的躯体上割肉喝血,就是为了能让你们去学习。所以,请不要浪费学习的机会。大清贫弱,各行各业都须要能够顶天立地的带头人。这是一个ri新月异的年代,也是一个最好的年代。每一份努力就会在将来变成沉甸甸的果实。朕要看着你们学成归来,为大清建出一条条比洋人更强大的军舰,看着你们带领着强大的舰队遨游大海。如果你们现在就放弃了,那军舰怎么办?舰队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在自己的领海内,洋人开着军舰耀武扬威吗?你们说,我们能就这样放弃求学的机会吗?”

    “不能。”声音大了许多。

    “我们是去求学呀,是求人家教我们呀。不付出点代价人家能答应吗?所以,在未来三年多的时间里,请不要虚度光yin。用心去学,将洋人选先进的技术知识都满满的装进你们的大脑,待你们学成回来能重建中华。那时,你们就去建军舰造大炮,把朕当年丢掉的卖掉的,给十倍、百倍、千倍的抢回来。”光绪猛的站了起来,手指四方大声问道:“你们能做到吗?”

    “能。”回答的响彻天空。

    “哈哈哈哈――”光绪仰天长笑,一把将龙冠摔在地上:“如此,朕愿足以。”清脆的破裂声让顶戴断为两节。

    “皇上――”看着摔掉龙冠的皇上,帝党及学子们全都跪在地上。学子们没有想到,为了能让他们留学海外,皇上不仅对洋人委曲求全,皇位也变能了代价。

    “草民等定尽心学习,不负皇上厚望。但求学成回国,再报皇上恩典。”一人说话后就是千人应答。慈禧脸全黑了,皇上输了朝局但却赢了民心。

    “好,只要你们用心去学,学成为祖国效力,若有我泱泱中华威震海外之时,朕就是付出的再多也是值得的。”光绪走了下台阶,也慢慢的解开了龙袍:“只是方才答应你们的我却又做不到了。不是我言而无信呀,实在是力所不及。只望你们学成回国后,能不忘出国求学是祖国不惜代价换来的就好呀。”

    “草民等不忘父母养育之恩,亦不忘皇上教导之恩。”

    光绪走下台阶,走进人群:“去吧,都去吧。带着祖国盈盈嘱托,念着祖国期盼之心。去吧,去踏上你们茫茫的求学之旅。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等你们去建设一个强大的中华。”

    “草民等恭领皇上圣旨。”三千学子跪了一地。

    穿过人群的皇上没有回头,龙袍缓缓飘落于身后。皇上的背影是如此孤独、如此沉重。金水桥上,皇上没有回头,只是独自默默的前行,甘军也不敢阻拦。只听见皇上沉沉的说道:“海外求学辛苦,还望大家能携手团结一致。三千人去,三千人回。我不希望在回来的人中,会少了谁。待你们学成归国,就把你们的双脚扎根在这片大地上。用你们的双手去劳作,用你们的头脑去建设和武装这个国家。然后,你们抬起高贵的头颅,挥舞你们的双拳,再亲口清清楚楚的告诉西方列强们:这个世界需要用心倾听来自――东方的声音。如此,吾愿足矣。”

    “皇上――”唐绍仪第一个冲了几步跪下来:“微臣誓死效忠皇上。皇上――”

    “微臣誓死效忠皇上。”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帝党一派全部跪下起誓。

    “草民誓死效忠皇上。”三千学子一同跪下起誓。

    “哈哈哈哈――”快要步入午门的光绪高举着双手大声说道:“你们要效忠的不仅仅是朕这个皇帝,还效忠这个国家、效忠这片土地,效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华民族呀。记住呀,你们一定要团结呀。”

    话才说完,光绪已然走过午门。一曲明快的歌声从午门传了进来。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黄sè的脸黑sè的眼,不变是笑容。八千里山川河岳像是一首歌,不论你来自何方将去向何处。

    一样的泪,一样的痛。曾经的苦难,我们留在心中。一样的血,一样的种。未来还有梦,我们一起开拓。

    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手牵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让世界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乙未宫变(下)

    慈禧呆呆的看着光绪就这样离开了。折断的龙冠早已滚落台下,而台下三千学子和不少的官员全部跪向午门。剩下的除了面面相觑的看着自己,只剩下一脸的茫然。

    皇上都把龙冠给摔了,是他自己放弃了皇位。可你们心中只有他这个皇上,你们心中只认他这个皇上。把哀家摆在哪里,你们将可以一言定尔等生死的大清皇太后放在哪里。慈禧气冲冲的走下台阶,拾起龙冠还没来得不及说话就听见国子监的老学究在说:“诸位学子们,皇上已然不能为尔等送行。但皇上早已让本官为尔等学子摆好了送行的酒宴。就请诸位学子们随本官出宫赴宴,让本官代皇上敬尔等一杯水酒,恭候学子们早ri学成归国。”

    “大人。”人群中一个中年师傅说道:“皇上为草民已然付出太多。可现在草民确不能为皇上分忧。只求能为皇上节省些许开支亦是高兴。还请大人撤去酒宴,准许让草民带一捧黄土离去就心满意足了。”

    “是呀,大人。撤去酒宴,让草民捧一捧国土离去吧。”三千学子同请。

    国子鉴的老学究高兴的抚摸着长须:“好好好,捧一捧家乡土,到了天涯亦是在家。这如何不能准许。这酒宴本来花销就大,还是皇上从内宫中拿出的自个儿用度来请的诸位。如今也如你们所请,这就撤了吧。请学子们随本官前往火车站,这就离乡求学去吧。”说罢带着学子们就往外走去。

    “走什么走,哀家准了吗?一个都不准走。”走也不请哀家懿旨,哀家同意让你们离开了吗?你们还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吗?在慈禧六十一年的岁月里,还从来没有如些动怒。今天,皇上不过三言二语就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向他效忠。然后就全然把她这个太后视如空气。从来都是别人捉摸着她的心思,从来都是别人顺着她的息怒。她的息怒应当决定了天下的兴衰。如果今天就这么让这些人走了,那朝臣们会怎么看哀家,那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哀家。如今已不是走与不走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太后的威严,关系到朝廷的脸面。哪能让这些泥腿子就这么一巴掌打在慈禧的脸上。这些人可以走,但要请哀家的懿旨才能走。

    只见那老学究回身说道:“皇上乃天子,万人之上。皇上既已准了,那就是准了。”

    “他摔了龙冠,脱了龙袍。他就不是皇上了。”

    “那只是皇上想换个顶戴换件衣服而已。皇上就是皇上。”

    “信不信哀家这就废了他这个皇上。”慈禧怒不可揭。慈禧实在不愿意做废帝再立之事,因为她明白,一但废帝再立,首先皇上心腹的十万重兵就是她没有办法处理的。但是,此刻连一个国子监四品小官都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顶撞她这个太后。若不能立威于朝堂,她今后还如何统御天下。再不愿意,也得做此打算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回答她的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手枪的上膛声。杨东子拔枪而出推弹上膛,枪口直直的对准几米之外的慈禧:“禀太后老佛爷知道,卑职自辽河一战重创之后就变得格外胆小。稍有惊吓手就发会抖。”才说完,场东子手一抖,砰一声枪口一闪。慈禧头顶旗头上的一根吊饰缓缓落下:“故卑职恳请太后说话小心些,切莫再惊吓卑职。不然卑职手一抖伤着太后,那卑职就万死莫辞了。”

    “你……”慈禧指着杨东子的手不住的颤抖,却又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黄华明,立刻带领皇家禁卫营护送学子们离开。直到他们全部安全登船离开。大内侍卫护送皇上返回瀛台。如遇阻拦,格杀无论。”

    杨东子的话音才落下,满殿的侍卫立刻行动了起来。大内侍卫们转就向午门外开去,皇家禁卫营也在四周环绕着三千学子,开始向午门开去。

    “一排留下,其他人前进。”黄华明转头对杨东子说道:“营长,多保重了。”说完带着部队护着学子们就走了。

    没有得到命令的数千甘军都让开了通道,看着眼中满是杀意的侍卫们心若寒蝉。看着前眼嚣张的侍卫,董福祥心里那个恨呀。今天如果就这么放皇上离开,将来一但皇上当政那他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三千多甘军加上西山锐健营、丰台大营,总兵力是侍卫们的五倍还多。就算战力再不济,这压上去也压死了他们。可他不敢下令,就因为杨东子的枪从来都没有离开慈禧。

    侍卫们离开了,学子们也都走了,殿前只有杨东子等不到百人的皇家禁卫营侍卫。突发变故而反应停顿的大臣们终于醒过神来,纷纷对着杨东子叫骂。尤其是贝勒载漪:“姓杨的,还不放下你的枪。敢拿枪指着圣母皇太后,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可杨东子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慈禧。

    慈禧的怒气就没消过,被人用枪指着,他还敢朝着自己开枪。虽然只是打断了一根吊饰,那也是对他权威的亵渎。慈禧恶狠狠的盯着杨东子,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咬牙切齿的说:“立刻给哀家跪下。不然哀家灭你九族。”

    “砰”,枪口又是火花一闪。全场安静了下来,就连北风似乎也停了下来。慈禧头顶的旗头被一枪打成了二半,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本已盘好的头发顿时散落,千万青丝披满了慈禧的双肩。大臣们惊呆了,杨东子还真敢开枪。慈禧愣住了,几米外枪口闪动的火光彻底震住了慈禧,他真的敢开枪。

    “启禀太后,卑职真的胆小呀。卑职的枪法一向jing准,今ri被太后一吓这么近都给打歪了。不过卑职恳请太后还是不要再吓唬卑职了,卑职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枪法又准了。卑职九族之命悬于太后之手,却是万万不敢伤及太后的。”面对处处怒火,杨东子却是不亢不卑。

    就在这时,惇亲王爱新觉罗?奕誴的第三子爱新觉罗?载澜冲了出来。他相信,杨东子之举跟本就是光绪的意思,他也相信光绪不会真的枪杀太后,不然光绪用不着丢下龙冠脱下龙袍。所以,此时就是他向太后表忠心的最佳机会。“太后,奴才为太后保驾。”他叫着从人群里冲了,打算站了太后的前面。

    人呀,有时候还是傻点好。或者说他还不够聪明,眼下的局势是皇上和太后已成水火,太后更是出言要废了光绪,说实在的,就算是光绪干了点什么也在情理之中。你都要废了我这个皇帝,我临死前博上一博也是说的过去的。毕竟,为了皇位自古来就是杀戮不断。

    杨东子手又是一抖,枪口火光再次闪动。这一枪很准,正中载澜的眉心。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将载澜上半身向后仰起,但他的脚却还在惯xing向前奔跪。就在群臣的眼前,载澜就这样‘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子弹在眉心间的一个小孔,在脑后形成了一个碗大的洞。红的、白的不仅溅了一地,溅在周边大臣们的身上,还溅在部分人的脸上。

    文官不是不杀人,但他们只是动口不动手。对他们而言,死人不过只是一堆数字而已。看不到人死时的种种惨境,他们所知道的只是菜市口的那一刀。如今就在他们眼前,一个人的头颅就这样被打爆了。“哇”的一声,不少人当场就吐了。

    慈禧当年下令屠杀肃顺等顾命八大臣之时,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她的面前时,慈禧失态了。她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啊――滚,滚,滚。都给哀家滚出去。”千万青丝舞动,此刻的慈禧显的如此狰狞。

    杨东子带着那一排的士兵和帝党官员们走了,慈禧必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她很快的恢复过来。而此刻大殿内,慈禧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内跪倒的大臣。皇上不是说她永远只能居于幕后吗?今ri她就要坐在朝前。虽然不合礼制,没有清流一派的大臣们也不敢在此时激怒太后。

    “启禀太后,刚刚回报。”世铎出班陈奏:“皇家禁卫营大部已经在火车站上了车,随同学子们去了天津。皇上及其它侍卫已经全部进了瀛台。请太后示下。”

    “董福祥,立刻带兵包围瀛台,不容一人走脱。”慈禧站了起来,冷冷的下令:“荣禄,带领九门衙役将翁同龢、唐绍仪之流全部缉拿归案。待秋后问斩。”

    在慈禧心中,老百姓再向着谁都没有,因为他们手上没权。只要将朝中向着皇上的官员全部杀了,这天下她就能稳稳的坐下去。

    “太后不可呀。天下初定,当以安抚为先。”当年斩杀顾命八大臣也没有如此大的涉及面,真要如此那天下可就乱了套了。所以世铎立刻出班奏道:“唐仪绍之流自然杀之而后快。然,翁同龢乃是帝师又是清流之首。如果杀之恐寒天下士子之心。以奴才愚见,不如罢官革职遣返回乡,永不续用。请太后明鉴。”

    冲昏了头脑的慈禧也反应了过来,只是冷冷的看了眼世铎:“准。”

    而在宫中,一条条的旨意被写下后颁布出去。

    “着,册封载漪之子溥儁为大阿哥(太子),即刻进宫。着,徐桐为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入宫教导大阿哥。着……”即便群臣齐谏,慈禧依然没有下旨废帝。她明白,此刻行废立之事,就是给皇上嫡系军队以开战的借口,她忍了。她要等到亲手支解皇上嫡系军队后再行废立,所以她连重开训政的旨意都没下。只是一大批官员被任命,用于填补帝党一派离开后的空缺。

    “启禀太后,皇上从瀛台发来旨意。”寇连材手捧着圣旨来到太和殿前,恭谨的呈上。

    旨意上写的是:大清皇家陆军在完成演习后立刻就地解散;废皇后及二妃,驱逐出宫。

    慈禧看过旨意后便是全身一震,大臣们也是一片茫然。皇上已经数年未留宿后宫,经此大变而废后妃还可以说是为后妃留下活路,必竟皇上这一进去什么时候能出来就指不定了。此刻废后妃,太后总是要赏赐些的。

    可皇上要解散嫡系军队就让人不明白了,这是太后不敢废帝的原因,也是皇上将来要重掌朝权的根本。难道皇上真的就这么认命了?

    “启禀太后。”寇连材说话了:“皇上说,与其将来被人赶出去,不同今ri自己走出去还有些颜面。”

    慈禧才压下的火气又冒了起来:“准。”

    是ri,公元1897年年初,清光绪二十一年乙未(羊)年,腊月十五ri。慈禧太后在甲午年还政不足一年后悍然发动政变,重新临朝训政。因为政变往往会大开杀戒,将政敌一次xing处理干净。而此次慈禧太后除了将少数几个人杀头外,大部只是罢免革职。故,此次政变史载为:乙未宫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各方反应

    瀛台内,光绪长长的伸了个懒腰:“md,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到这破地方就没睡好过。”

    “请皇上赐罪。”杨东子跪在光绪身后,缓缓将皇上离开后太和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卑职山擅杀王公,死罪难免。请皇上赐罪。”

    光绪眉头一皱:“不过只是个贝子,杀了就杀了。只是朕说过,只有终身只参于对外战争的将士方有入烈士陵园。天安门前,那是自卫还击没有关系。而你,却是主动杀人呀……”

    光绪叹了口气走了。留下泪流满面的杨东子,他知道,他这辈子是进不了烈士陵园。这件事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直到他在弥留之际依然念念不忘的就是想埋进烈士陵园。死后依然闭不上眼睛,直到年迈的光绪对他说:生身给朕看了一辈子的门,死后还是继续给朕看门吧。杨东子这才闭上眼睛。自此后,烈士陵园的门外肃立起一座坟茔。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远在天津的大沽码头上,老学究向学子们说明了铁路之事。不是皇上卖了铁路,而是我们自己建不了也没钱去建。只能让洋人来建,所以才会将经营权买给洋人以抵偿洋人建路之资。因此,皇上才要他们出国游学,就是为了能自己建铁路。并再三叮嘱要他们好好学习,将来回国后自力更生,使皇上不再受洋人欺凌。泪流满面的学子们宣誓学成之日就是回国报效之时,以尽忠君之名。三年半后,这批出国的2816人全部拒绝了国外提供的优厚的待遇,除八人因病故外,与其它外派学子一样没有一人滞留国外。这批几乎全部从事钢铁工业的学子成了未来中华钢铁的带头人。

    北京,刚刚停下枪炮声的京城再一次迎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唐绍仪为首的皇帝亲信全部被逮捕。伍廷芳、蔡元培等人无一幸免。而翁同龢等清流一派,全部接到太后旨意:罢免全部官职,限当日离京返回乡里。翁同龢等就在衙役的监督下,只能匆匆收拾一二。入夜前登上马车黯然离京。至此。朝堂中所有皇上党羽不是入狱就是离京,因为京师大学堂驻守连队只是守卫大学堂安全。并未阻止其它人进出大学堂。也免了刀兵之祸。而军校虽然也只有一个连,但无论是甘军还是西山锐键营都打不下来,必竟是早有预料,机枪大炮样样不少。最后得到军校留守参谋张作霖的保证。只要能让他们出来买日用粮食,他们就决不离开军校半步。最后,整个军校被团团围住后也就安静了下来。至此,整个京城除了军校依然戒严外,再无光绪的势力。慈禧太后彻底全掌大权。

    而此次突如期来的变故,不仅震动的是整个官场,就边洋人也觉的不妙。京城虽然乱成一团。但还没哪个衙役敢来东江米巷闹事。而等在大清外交部的英国公使欧格讷爵士却乱了神态,本欲与下朝后的唐绍仪谈沪湘铁路事宜的欧格讷,就看着眼前才下朝的唐绍仪被衙役给索走,顿时不知所措。他立刻返回使馆与美德法意等国公使进行紧急磋商。因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再次重申要求各国保持对华一致。在得到各国的保证后,大家也只能等着清政府发表公文后再做打算。

    然而至到入夜,各国公使依然没有听到清国朝廷对今日事件发表一个说明。但是一个个官员或是被索拿,或是被革职,加上今日响了一个上午的枪炮声。每个公使都明白,清国朝廷的发生了重大的政治变动。随后从各个渠道传来的消息都证明一个问题:清国的皇太后重新主政了,不仅全部废除了后宫的皇后妃子还重立了太子,并有可能做出废帝之事。

    消息传来,欧格讷坐不住了。清国是哪个人来当皇帝其实不是他关心的内容,他关心的是大英帝的利益。自从与这位光绪皇帝在田庄台一番攀谈之后,清国表现出积极的外交政策让世界各国都很开心。各种商业合作广泛而深入,在政府之间的对话清国也放下了以往高傲的姿态。清国积极主动的进入国际事务,开始虚心求教于各国。从工业化建设到经济体制的改革,从法制体系到军队操练……清国在光绪这位开明的皇帝的带领下,正在快速的追赶着世界文明的脚步。金本位的改制,造船工业的建设……就在清国追赶世界的脚步中,英国自然也可以获取巨大的利益。不仅如此,对了对抗俄国在远东的扩展,而英国自身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扶持一个亲英的国家代替英国对抗俄国就成了大英帝国最佳的选择。而欧格讷的选择是清国。

    俄国是野蛮的,同样也是强大的。广阔的土地和庞大的人口,就是沙皇扩展野心的基础。而清国,同样也有广阔的土地和更加庞大的人口。清国温暖的天气也比俄国更加有利于资源的开发和应用。甲午战争中清国皇帝的举动,更是表明了清国捍卫领土的决心。相比清国而言的日本,土地狭小,人口不多,资源也几乎为零。扶持日本这样一个国家所能获得的利益是完全不能和清国相比的。

    更重要的是,欧格讷敏锐的看到了日本远远超过实力的野心。仅凭着几艘快速巡洋舰就敢挑战拥有战列舰的清国。日本是一个单一民族国家,国民的凝聚力很强。如果当日本这个岛国拥有能够抗衡俄国的力量的时候,日本人的野心必然会导致对外发动侵略。反观清国确不然,国内民族众多、国内矛盾尖锐。熟知中国历史的欧格讷也明白清楚的知道,中国人太喜欢内斗了。

    当欧格讷的报告送到国内后,引发了议会激烈的讨论。议会认为,清国一但完成工业建设,其巨大的人口、土地和文化底蕴在未来将可能导致对大英帝国潜在的危险。而日本地小人少,其发展必然受到英国的控制,即使将来日本可能不听话。凭借大英帝国海军的实力,只要切断了日本资源的供给,日本就得乖乖的听话。

    但欧格讷却坚持自己的选择,所以在对清国的谈判中也给于清国必要的让步。为此他获得了清国皇帝的私人友谊。可是议会的那帮蠢货却坚持要支持日本。将清国定购的两艘战列舰放慢了进度。并传出有可能转售日本的消息。他也曾为此特意进宫向清国皇帝说明,延期只是因为材料的生产不及时。必竟这个时候大英帝国有太多的军舰在建造。可换来的只是光绪表示遗憾并极为客气的送行。在中国,客气就是意味着不把你当自己人。那群愚蠢的议员做出的愚蠢的决定,最终会损害帝国的利益。

    但不算怎么样,如果清国皇太后重新获得国家最高权利。以她保守的性格必然要将清国重新带回封闭的国度。那不符合英国利益同样也不符合其它各国的在华利益,当然也许俄国除外。所以,能让清国光绪皇帝继续掌权国家才是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

    为此,欧格讷接连拜访各国公使。终于换来大家的一致同意,明日英、德、法、美、意等五国公使将集体面见清国皇太后,就清国已经签订的金本位改制备忘录和一系列的建设协议的后续部分的继续进行,明确清国的态度。

    时间的脚步继续前进着。夜幕降临在这刚刚平静的北京城。

    瀛台外,李莲英正指挥着太监们拆除瀛台通住外面的唯一一座桥梁。浑然不顾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后二妃。瀛台那头,光绪久久站立:“去找一处没人认识你们,也没人能认出你们的地方去吧。去安静的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别跟着朕过这般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朕许你们改嫁。”说完,光绪转身走了。

    自己必竟也是皇帝,她们到底也是皇帝的女人。自己的女人被人给上了,说一点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好在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了,再说自己又没碰过她们,也就无所谓了。若不然,将来自己重新掌权之时。一整日面对令人纠结的朝局政务后,回来还要看到更令人纠结的长像,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将来自己定要选遍天下秀美女子以充自己后宫,让劳累一日的自己回宫后能看到令人舒心的长像也能提高工作效率不是。

    桥拆了,没关系。电话电报线路也断了,没关系。但你狗日的竟敢切了朕的电路、拆了朕的暖气,那就没得商量了。如狼似虎的侍卫坐上小船就冲过岸去,把除了李莲英的太监全给揍到别人认不出来的地步。面对威胁的李莲英妥协了,他认为只有电路暖气的皇帝也是不能对外联系,而慈禧太后最终也认可保留了下来。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瀛台内有一间改造过的、隔间非常好的房间里,二台无线电报机正不停的收发电报。将一条条指令传出的同时,也将外面一个个消息带了进来。光绪除了不能离开这个小岛外,信息依旧保持对外的高度畅通,唯独是翻译电码的时间有点长。

    纷乱的一天并没有结束,夜深但人却不静。

    凡是关押着今日被抓捕朝官的监狱里,都迎来了一群凶恶的黑衣歹徒。短暂而激烈的交火后,他将们制服了全部的衙役,并杀死了还意图反抗的衙役后,打开了牢门。将一个个官员放出来,然后集体冲出早已占领的城门离京而去。唯有一人除外。

    “冷大人,其它人是否都还安全。”这是受了刑的唐绍仪被抬出来后说的第一句。

    “唐大人放心,周大人和在下已经安排妥当。这就送你们出城。”

    “且慢,有劳冷大人先将在下送至英国公使馆。”

    “如今皇上已被软禁于瀛台。大人就是再操心国事也得先将自身的伤养好吧。”

    “冷大人此言差矣。”唐绍仪忍着慢身的伤痛喝了口水,艰难的开口:“西太后今日之举恐有废帝之嫌,皇上虽然失权,但只在要皇位一日,将来就有重掌大权的可能。如今朝堂已是西太后一言之堂,废立之事只是她一念之间。或许今日尚有顾虑,但时日一长就难说了。唯有以利诱外国公使对西太后施压,迫使西太后不敢行废立之事。只要能保住皇上的皇位,将来我们才能东山再起。”

    “只恐耽误时间,再出城就难了。到时仅凭我们几人难保大人安全。皇上可是一再叮嘱要确保大人安全。”

    “皇上如此恩重臣下,臣下又岂能不效死。个人生死事小,国事为大。在下也相信,凭我与英国公使的关系,应该能争取到政治避难。”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刚刚才睡下的欧格讷:“什么清国外交大臣唐绍仪满身伤痕的求见?快找医生来。”

    通过唐绍仪的叙述,欧格讷明白了清国宫政内发生的事情――清国皇太后想要废帝另立。唐绍仪的话很中肯,如果一但另立新帝,那整个大清就会中断全部的合作。因为此次政变就是因为太后及大臣们都不满意皇上的新政,所以,唐绍仪恳请欧格讷出面协调,逼迫太后不敢废帝而力保皇上皇位,以图将来。同时唐绍仪向欧格讷申请政治避难,并恳请英国将他送至江宁。欧格讷同意了,等他的伤养好后,欧格讷会立刻派人送他过去。

    似乎整个事件中都忘记了的李鸿章,此刻却在天津。与新任直隶总督张之洞和刚刚抵达天津欲回京述职的女婿张佩伦高兴的交谈着。虽然李鸿章与张之洞政见不和,但对于国家工业化建设还是有很多共同期待的东西,尤其当张佩伦讲起日新月异的台北和雄伟的基隆军港,两位老臣还是表示了很高的热情。却被一封电报的到来打断了。

    张佩伦哑口无言,张之洞失手打碎了茶杯,李鸿章颤颤惊惊的放下了电报。重立太子、罢免官员,太后重新训政,太后有了废帝的意思。

    他是二日前到的天津,他在离京前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婉言进谏皇上,可皇上却把他支到了天津。原来,皇上是不想让他卷入帝后之争,这是为了保护他呀。可是皇上,老臣身为一国总理,帝国的宰相哪里是能躲的开的。良久,李鸿章黯然的说了句:“大清国就要分崩离析了。”说完,不听劝阻,就要连夜踏上了回京之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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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苍穹介绍:
自甲午年起,中国人就在日本的枪炮中流尽了血和泪。五千年里第一次刻骨铭心的痛楚,至今不能抚平。
历史能不能改变,没人知道。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为泱泱中华打造一片属于中华自己的苍穹世界吗?
一个平凡的青年得到一个不平凡的身份,离甲午却只剩两年。一个人?能做的到吗?
让我们从甲午年开始,顶着炮火--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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