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阅读障碍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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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嗯？小老板什么事？”
威廉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但杜明贤还是先轻轻敲了敲门来提醒他。
“这么晚了还在给学生改作业？”
“是啊，今天有事耽误了嘛！那个……”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
“下午学校冬季长跑有个班里的小姑娘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忙了一下午，就没回来卖点心…抱歉啊！”
“嗨！看你一脸正经我当什么事呢？你不都解释过了吗？我能理解！”
威廉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啊！不过最近学校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果然还是去住教师宿舍可能会好些吧？”
“友睦小学的教师宿舍比这儿小不说，还是四个人一间——会不方便吧？而且这儿离学校根本不远，你不差早上走过去的这点时间啊！”
“我是觉得这样就等于白吃白住了啊！”
杜明贤被逗笑了：“哈！少来这套！有这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早点儿改完早点儿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唉…估计还得再‘战’半个小时哟！”
“是吗？辛苦了，我给你下两碗【番茄煎蛋面】当宵夜吧……嗯？”杜明贤无意中看见了威廉正在改的卷子，皱眉道：“你也太认真了吧？学生写的英语作文，你红笔改得比人家铅笔写得都多？！这孩子整个一页总共就蹦跶了3个词，你还用各种方法去串成话！？”
“说是尽责也好、说是强迫症也罢，反正我觉得这样做最好！”
“那这个叫‘尤少勇’孩子也有点儿太不像话啦！友睦小学是二年级下半学期就开英语课的，都快1年了英语还停留在26个字母都写不好的水平？这底下太弯了，到底是‘o’啊，还是‘a’啊！？”
“这次的作文时讲过生日嘛！肯定是‘cake’，所以是‘a’啊！”
“可‘o’是‘coke’啊！可乐也是过生日会喝的嘛！”
“是啊。不过这一篇总共就3个词，我也不知道他是喝可乐还是吃蛋糕呀！”
“哈哈！这孩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平时就不能再多用功一些吗？！”
威廉摇头：“小老板别这样。这孩子能学成这样已经很努力了！”
“啊！？”杜明贤一愣：“抱歉。是因为什么原因？”
“Dyslexia，阅读障碍。”
威廉说着，原本尤少勇该得“F”不及格的作文，还是得了个‘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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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少勇在友睦小学三年（2）班里是最不受“待见”的孩子。因为各科成绩都是全班倒数第一，同学们嘲笑他笨、说他是弱智；而老师们提起他也连连摇头，三天两头地叫家长来学校。
其实，阅读障碍并不是罕见疾病，甚至在100个孩子里就有5~10个患有这种病！只不过许多家长并没有认识到，或者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病，所以还以为孩子只是单纯的调皮、贪玩、懒惰、不聪明、或不爱学习。
要知道，阅读看似简单，却是个非常复杂的多感官配合任务——眼睛读到的字要由大脑辨认，在和后面的字组成词，获得信息后再连接词成句、连接句成段，然后还要去根据以往的经验与知识来分析，最后还要记忆。
如此复杂的过程，患有阅读障碍的孩子将会在任何一个步骤产生困难不说，还会有提笔忘字、错字；分不清相似字或字母；朗读时漏字、加字、颠倒字的顺序；行动做事迟缓；大脑获取信息速度慢；手脚笨拙；容易疲劳；缺乏空间想象力；无法对事情做出正确反应等，一系列症状！
威廉刚开始也不是特别了解阅读障碍的详细信息，也只是认为尤少勇是个“笨孩子”而已。直到他的母亲有一次哭着跪倒在办公室里向尤少勇的老师们讲解了他患有阅读障碍症的事情，并请求大家多些包涵、多些耐心、不要放弃孩子！
教语文的范老师是感触最深的。因为尤少勇的语文作业经常出现大篇的错字，或干脆就是空白！范老师觉得只要是正常孩子就都不应该会差成这样，所以一直在纠结是不是孩子在故意跟自己对着干？为此还发过几次牢骚！现在的范老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觉得羞愧万分，也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再难也要试着让孩子的语文至少能考到及格！
威廉这边的问题其实更多了！尤少勇的父母好强要面子，并没有因为孩子患病就开始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平时在家里会很严格地督促并辅导他！可语文和数学都是两位家长力所能及的，从未学过一天的英语他们就只能干着急了！所以尤少勇的父母对威廉格外的上心，在家长群里经常有事没事就发夸奖或赞美威廉的话；其他家长和威廉也都明白两位的良苦用心。
可即便如此，威廉的“任务”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篇至少50字的英语作文，尤少勇只有“I”、“Cake（或Coke）”、“day”三个单词。就算威廉以“起码是跟‘生日’的主题相关”为理由给了个“D”，但想要达到及格的“C”却是万万不行，否则对其他孩子不公平！
另外，除了成绩不佳外，尤少勇也是学校里典型的“问题儿童”！比如同学们在学习的时候，他会突然把同学的书给撕掉；或者在大家都在早读的时候，他会突然唱歌；甚至有时候上着课呢他就突然走掉！
威廉听说，尤少勇的爷爷和奶奶觉得既然孙子不是学习的料，那倒不如让孙子退学；可这样就等于承认了尤少勇是个“病人”，不是“正常孩子”——这对尤少勇的父母来说是绝对不想承认的！
威廉有一次也问过尤少勇，问他想不想学习？孩子先是想了半天，随后才啜啜地说不是不想学，只是因为一直学不好，所以开始讨厌学习了！而其实他也想让父母为自己开心和骄傲，可一直以来只是谩骂甚至责打，这也让他越来越害怕父母和回家…
“我能为这孩子做些什么？”威廉曾联系过专业的医生，询问关于阅读障碍的治疗方法。虽然医生给了些可以由老师和家长做的训练，但也说过这是极难根治的疾病，很大的概率可能会伴随孩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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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阅读障碍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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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餐厅和老师们吃过午饭，威廉已经把饭盒刷洗完了，结果看见范秉容老师的饭菜几乎还没怎么动！
“怎么了，范老师？小老板做得不合胃口吗？”
“啊！？不…不是！一如既往的好味道呢！那个…抱歉，这个是要还给杜老板的…我马上就吃！”
“这倒不着急，可你下午第一节不是还有课吗？别迟到了！”
“啊？哦…”
“怎么了？上午最后一节是我们班的课，发生什么了？”威廉见范老师满脸愁容，决定问一下。
“唉…今天上课的时候，尤少勇又没有听讲！当然，现在了解情况我会让他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就可以；但想起以前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对他骂的好像太狠了——‘尤少勇，你怎么就是不听话？都讲了多少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是不是成心的？’、‘为什么全班都会就你不会，你有想过原因吗！？’”
“老师的职责所在嘛！而且这已经很温柔了！”
“威廉老师您还真是会安慰人！可我想那孩子肯定也很苦恼吧？您有安慰他的办法吗？”
“唉…想买些玩具或者零食什么的…恐怕也没什么用吧？那孩子其实已经很努力了，很想摸着他的头好好表扬一下他，但他也清楚这些只是在哄他——毕竟那孩子不是傻，只是患有阅读障碍、无法集中注意力！更何况我们也有教学任务，其他的学生也得顾及啊！”
范老师叹了口气：“唉…是这样。可一想到是自己的学生就已经心疼成这样了，如果是自己的孩子……”
“我其实问过他的家长，问有没有把孩子送到‘特殊学校’的想法，但…”
“我知道，尤少勇的父母都是要强的人，不愿意承认儿子低人一等！而且，尤少勇的智力水平其实也并没有问题，对吧？”
“我观察过他，发现只要跟学习无关的课程，比如：体育课、音乐课，他都会非常活跃！”
“可是期末考试不考体育、也不考音乐啊！数学老师也跟我讲过好几遍了，可咱们也不能专门盯着他而不管其他学生啊！究竟怎么办啊？”范老师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能感同身受。
“平常多跟孩子的父母交流联系一下吧？我上次找医生问了些在家也能做的训练方法，或许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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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就在威廉还没来得及跟尤少勇的父母联系前，就先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啊，是……等等！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了？！”
断断续续地，威廉大致明白了——尤少勇的父亲在工地工作的时候不慎从手脚架上摔了下来！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
“好！我知道了！那你赶紧过去到医院陪他吧！孩子交给我……啊，我知道，我先不告诉他！行，那希望一切能好起来，有事你随时跟我联络，我这段时间24小时开机！”
于是，这天威廉也没法提前回厨神斋卖糕点。等到放学后，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接上了尤少勇。
“魔王老师，我爸妈真的是因为老家的母猪难产了，所以才回去救猪的吗？”
“啊…对！”威廉其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编的什么理由了。
“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怎么可能？你爸爸妈妈对你有多好，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不到…他们总是吼我，说我什么都做不好…”
“他们那是给你动力！如果不说你的话，是不是就又去玩啦？”
尤少勇不好意思地笑了。
终于回到了厨神斋，威廉看到杜明贤一个人正在卖【核桃酥】，有些过于不去：“我来吧，小老板？”
杜明贤抬了一下头，又赶快继续给客人包装，不过也没忘指挥威廉：“你去陪孩子做功课！我忙完这边就给你们做晚饭！”
“哦…来，你跟我走！”威廉领着尤少勇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尤少勇奇怪地问道：“那个哥哥是谁啊？怎么刚才和魔王老师说话，就像我妈和我爸讲的一样啊？”
“哈，这才哪到哪儿啊？你该看看要是吃完饭盘子没刷干净的话，那家伙叽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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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房间里，尤少勇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威廉则坐在床上改今天早上刚收的作业。只是刚开始没一会儿，尤少勇就开始东张西望：“魔王老师，这是你的房间啊！”
“啊。”
“收拾得很干净啊！”
“快写作业吧！”威廉走过来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发现他十分钟才写了5个字，于是决定赶快把其他学生的作业改完，然后来辅导尤少勇。
“魔王老师，这是什么？”尤少勇又发现了威廉桌子上一个亮闪闪的，如同项链的东西。
“这个叫‘狗牌’，不要随便乱动哦！”说着，威廉把狗牌拿过来，戴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为什么叫‘狗牌’啊？是说魔王老师是小狗吗？”
“哈，戏称而已！这个东西对老师来说有别的意义…”
雇佣军时期的“狗牌”，记载了威廉不太愿意回想的一段经历。但现在已经慢慢学会接受那段时间的一切，也有牺牲的战友那不想忘却的回忆。在还没到友睦小学当老师前，威廉其实一直都会随身佩戴“狗牌”，就连洗澡和睡觉也不摘！但自从去友睦小学后，在当“老师”这个身份时，威廉有意会把它摘下来，等下班回来再戴上。
“是什么意义啊，魔王老师？”
“等你写完作业再跟你说，现在快写！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语文也可以吗？数学也可以吗？”
“当然！”
“哇！魔王老师你好厉害啊！！”
威廉无语，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是在有意逃避写作业，故意在这儿来回打岔！若是不知道或不了解他的情况，以威廉的脾气肯定早就开始训斥了！但果然现在还是耐心些吧！更何况这孩子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母亲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痛苦…
“魔王老师！这个字怎么写来着？”
“我看看……唔，上网的‘网’不会写了？这两天范老师不是刚刚才教过的吗？”
“里面是一个‘叉’、两个‘叉’、还是三个‘叉’来着？”
“两个啊！”
“哦…那是上下各一个、还是左右各一个？”
“左右。”
听得出来，其实孩子是在认真思考的，只是明显他记忆和认字的方式与思维都跟其他同龄孩子不太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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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阅读障碍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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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而威廉漫长又痛苦的陪读之路其实才刚刚开始。
“魔王老师，‘亡羊补牢’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威廉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没上过几年正经的学校。本来只用负责教英语就好，却还是把三、四年级的数学和语文都“捡”了起来：“你自己想想：羊死了以后再去修补羊圈，是什么意思？”
“唔……杀只羊祭天才能开始动工？”
听到这个答案，威廉不知该哭该笑。
“啊，这道题是让我跟贪玩的同学说一句话，我该说什么？”
威廉不想直接说答案，提示道：“一寸光……”
“光你们玩没意思，带我一个！”
“认真点！！”威廉拿走了尤少勇在手里玩的橡皮，好好地放回了桌面上。
“魔王老师，‘等闲识得东风面’的下一句是什么？”
“万……”
“‘万’什么？”
“不能直接告诉你，你自己想！上周才学的啊不记得了吗？再提示一点：万……总是……”
“万…万水千山总是情？”
“唉……”
就这样连拉带拽的，总算把语文作业写完了！威廉感觉自己掉了层皮…可接下来不是休息，而是数学——
“一个鸡蛋是50…”
“填计量单位，填什么呀？”
“……吨？”
“啊哈哈，50吨的鸡蛋，给小老板让给我做一辈子的蛋炒饭！”威廉已经在苦中作乐了。
“魔王老师，我想吃鸡蛋！”
“我给你拿个小蛋糕，你再好好想想这道题该填什么？”
“克、两、吨、斤…‘吨’不对，去掉一个错误答案，还剩三个！我能求助场外的热心观众吗？”
“别说废话！注意集中精神！！”
威廉拿了个蛋糕回来，看见尤少勇又在用自己的两只手打架了，嘴里还发出各种噪音：“碰、啪、啊！救命啊！来人啊！把你孩子扔下，自己快逃！！”
“别玩了！快点把蛋糕吃了，然后赶快做题！”
“哦！我终于能休息一下了！学了这么久真是好累啊！”尤少勇从威廉手里接过蛋糕，道谢后一边吃一边嘴里也不闲着：“魔王老师，你每天晚上看世界杯直播吗？”
“偶尔看。”
“老师你支持哪队？”
“没有什么特别支持的队伍，就是看个热闹！”
“哦…那魔王老师你说中国队什么时候能获得世界杯冠军啊？”
“要求放低，以‘再进一次决赛圈’为目标会实际些。”
“魔王老师你说我以后能踢足球吗？我特别爱踢球！！”
“好啊！但你得先把学习搞好了啊！小学毕不了业，国家队可是不会收你的哦！”威廉把数学作业递回来，不让他继续说闲话。尤少勇只能抹抹嘴，继续做题。
“应用题：有一块长方形菜地，长6米、宽5米，四…四…”尤少勇似乎读题都不太通顺，威廉赶紧帮他读完：“四周要围篱笆，问需要多长的篱笆？”
“多长？100米肯定够了吧！？”
威廉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只能无力地喃喃道：“够…”
此时门外传来响动，杜明贤回来了：“你们晚饭想吃什么？”
“待会儿再说！小老板你帮我盯他十分钟，我必须得出去抽根烟！！”
“啊！？”
杜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威廉不由分说地按到了房间里，然后他几乎是逃跑般狼狈不堪地走了！
“不就陪着写个作业，至于吗？还是烟瘾真的那么大？”
杜明贤在心里责怪威廉的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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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原谅威廉了。
“是‘milk’，不是‘米油克’！英语不能这么学！”杜明贤指着尤少勇在‘milk’旁写的三个汉字说道。
“可这样记得快啊！‘爱网特米油克’……哥哥你说‘爱网特’是谁啊？”
“Iwantaknifetokillmyself…”
“哥哥说什么呢？”
“没什么！下一题，我问‘Whatisyourname？’，你怎么回答？”
“唔…‘三克油’?”
“不！是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小老板！别这么说话！！”威廉这时回来了。
“我都教了他三遍了，他还是错啊！而且你看看他的英语书上，全都是汉字和拼音！”
“虽然不提倡这种方法学英语，但暂时就这样吧。”
“唉…算了，你回来就好！我赶紧做饭去了！”杜明贤正准备赶紧离开，却突然想起来，把威廉悄悄拉到门外：“他父母那边情况如何？”
威廉又退后几步，压低声音：“还在做手术呢！今晚肯定要住这里了，晚上让他和我睡吧！辛苦你了！”
“唉…咱俩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自然觉得辛苦！更何况是带这么个…顽皮的孩子！”
“这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有点儿‘ADHD’吧？也就是所谓的‘多动症’？”
“对！智商没问题，甚至是算聪明的！就是静不下心来学习！也得亏我让贝塔猫在我房间里别出来，不然让他看见更没心思了！”
“别提小老板你那只猫了！我房间已经算够简单够干净了吧？你看他现在——玩着我的领带呢！”
“什么都能成玩具倒是好多小孩的天性，只是也没有他这样的啊！你看——他还把你领带系了个圈，套在脖子上，还……嗯——！！？”
杜明贤和威廉赶紧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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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作业写完，晚饭吃完，尤少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动画片——而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威廉和杜明贤终于知道了动画片对于大人们的伟大意义！
“我有点‘撑不住了’，先去洗澡睡觉了啊！”杜明贤揉了揉眼睛。
“啊！抱歉，早上、下午都是你一个人忙，晚上还…”
“早上和下午都习惯了，就是晚上确实是有点儿累人！不过……”
“嗯？”
“现在想想好像也蛮有意思的啊！”
“哼，可千万别这么想！你偶尔经历一次自然觉得新鲜有趣，人家的家长可是天天都这样过来的！”威廉提醒道。
“养孩子太不容易了！”
“是啊…”
杜明贤起身，伸了个懒腰：“啊——！不行了，真的困啦！我先去睡，但你别忘了把手机开着，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叫我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
杜明贤去洗澡了。威廉也坐到沙发上，把看动画片的时候终于专心的尤少勇有些心情复杂地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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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阅读障碍症·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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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威廉带着尤少勇在厨神斋吃早饭，突然一个没留神看见小家伙跑远了！
“唉…吃个早饭都不安生啊！”威廉无奈出去追，却看见尤少勇就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边，对一个女人说道：“阿姨，你刚刚扔掉的包装盒子是可回收垃圾，应该扔到这边！”
女人有些诧异，不过看对方是小孩，而且说的也对，只好有些讪讪地把扔错的包装盒捡出来，再扔到“可回收”的筒子中。
“谢谢阿姨！”尤少勇鞠了一躬，女人则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才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威廉更加确信了，尤少勇其实非常聪明，只是不会读书而已！考虑到其实每个人都有些自己不擅长做的事情，威廉觉得他的病甚至都不能算病！
不过，等到了学校后，尤少勇还是要面对不想读不会读却又必须不得不读的书——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范老师在领着大家早读。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遥远…望洞庭湖…水，银白…里…青狮螺…”
和整齐划一的其他同学不同，尤少勇虽然也想读出来，却总是下意识地加字、漏字、或是颠倒顺序。
“哈哈，‘尤小猪’你又读错啦！你真是笨啊！！”旁边的调皮男生叫着尤少勇的外号，嘲笑着他。
“安静一些！”范老师维持着纪律，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阅读障碍会让尤少勇在阅读时无法获得全部信息，他便会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想象与联想来读。不过要就因为这个而说尤少勇不聪明，范老师也无法赞同！他在许多课外活动的表现其实非常亮眼，比如在上学期的劳动实践课上做的送给老师的小陶瓷人偶就非常精致；范老师收到后一直摆在自己办公桌上！
只是现在，看着尤少勇懊恼的样子，范老师觉得他会陷入“越学不好、就越不想学；越不想学、就越学不好”的恶性循环…虽然不愿看到他这样，但如果不让他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话，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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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学后，威廉又把尤少勇接回了厨神斋。在第二次“享受”着“愉快美好”的陪读之旅时，杜明贤按照商量好的来到了医院。
在来之前已经提前跟尤少勇的母亲联系过了，得知尤少勇的父亲已脱离了生命危险，意识也恢复了，此刻正在医院的病房里休养。
杜明贤来到尤少勇父亲病房门外，悄悄把尤少勇母亲叫了出来。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样子，拿出了几个饭盒：“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点心小食，您好歹吃点儿，要不没法照顾孩子的爸爸！”
“哟，这…这怎么好意思！？让小伙子你和威廉老师帮着照顾孩子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怎么还能劳烦你给我做东西？！”
“这些都不值一提！只是关于尤少勇…我…请恕我多嘴，但我有些话想说！”
“唉…陪着那孩子做功课，很伤脑筋吧？”
“他是个好孩子，做不出题、完不成功课他自己也着急！但我在想：真的有必要让孩子遭这个罪吗？远的不说，威廉老师其实就是连小学的学历都没有的！可他不说多优秀，起码是被孩子们、同事们、朋友们信赖的；是在教书育人对社会有贡献；也能养活自己自食其力——这样不就够了吗？”
“小伙子你说的话，其实孩子的爷爷奶奶也说过！我和他爸的想法是：学校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去学校也是为了和这个社会做互动！我能让孩子躲在家里6年，难道还能允许他躲60年吗？”
“原来是这样…抱歉，还是您有远见！”
“小伙子没有必要道歉啊！而且阿姨想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勇勇这孩子傻吗？”
“绝对不是！他是个聪明、活泼、乐观、幽默、懂事的好孩子！”
“我们其实心里也清楚，所以才憋了一口气希望这孩子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去读书！不过现在我也在想：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我们的虚荣心而让孩子遭受如此大的痛苦，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我也咨询了许多医生，了解到阅读障碍很大可能是会伴随孩子一生的！所以，是否能接受这孩子的缺陷与不足，就成了我和他爸需要攻克的心理难题……唉…我们可能真的不是什么成功的家长吧……”
“您别这么说！要说起来，其实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情！比如我就不擅长唱歌，如果这是个要求每个人都要会唱歌的世界，那我也会被说是患上了‘发声障碍’、‘辨音障碍’之类的！”
“话是如此，可毕竟在现实世界里，唱歌只是调剂生活，阅读才是学习的唯一途径啊！如果没法正常阅读的话，他就什么都学不到！！”
看着尤少勇的妈妈，这个坚强要强的女人如此痛苦，杜明贤也于心不忍！其实如果不是教育体系的问题，让尤少勇去做一些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情说不定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别的不说，至少他不会再因为失败而沮丧，也能体会到成功带来的快乐啊！
还是不用举别的例子，杜明贤自己小时候的成绩其实也一直不是特别好，现在不还是将厨神斋经营得有声有色？！如果国家能重视教育的多样性，说不定社会就能少一些高分低能的复制品、或是低分高能的“废物”，而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擅长做的，然后去成就一番事业吧！
不会“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又如何？不知道一个鸡蛋是50克又如何？天天读着“米油克”、“三克油”又如何？说得好像现在的中国出了很多厉害的文学家、数学家、翻译官似的！？看似科研技术在不断进步，但国民素质仍有待提高。所谓的“素质教育”只是自欺欺人，到头来大部分学生还是空会一身语数英物化，却又成为一无是处的社会人！
“对了，孩子的父亲情况如何了？”杜明贤对于改变现有教育体系无能为力，也就无心继续忧国忧民了，还是问些眼前的事情吧。
“唉…现在还不好说！本来以前就是他爸在工地工作，我在家专心带孩子，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要是他爸瘫了，我们一家该怎么办呢？勇勇能担得起这个家的顶梁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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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烤火鸡（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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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火鸡】
火鸡是在网上提前买好的，比普通的家养鸡大3~4倍，体长有110厘米，重量足足6公斤！在准备要吃的前一天就放在灶台上解冻了。
首先在火鸡头部剪掉，往鸡身内部涂抹一层盐和黑胡椒，然后塞入切块的柠檬、洋葱、胡萝卜，放入罗勒、牛至、百里香、欧芹、迷迭香。用木勺将火鸡的皮肉分离，然后开始往鸡身上用刷子涂抹黄油和盐，完成后再在皮下涂抹一层。
火鸡的准备处理差不多完成后，切一些豆角、西红柿、芹菜、胡萝卜、土豆、青椒、西蓝花等蔬菜，放在火鸡旁边待会准备一起烤。
将火鸡切口处那拿棉线缝合，鸡翅对折收起，用线打结收紧，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把鸡腿也收起——在一旁观察的杜明贤说：样子像火鸡被绑架了。
烤箱设置为200度，烤制约半个小时后，在容易烤焦的鸡肚子和四肢部分用锡纸包起来，然后将烤箱将至170度继续烤制约三个半个小时。威廉的经验是：以大概每半斤火鸡烤15~20分钟为标准，这样才能保证火鸡烤熟。
将烤好的火鸡拿出后，放在一旁需静置约1个小时。这时可以做吃火鸡用的酱汁——这次特意用甜面酱混合烤肉酱，打洋葱、可乐、西红柿、生菜做了口味偏甜的，当然也有加黄芥末、胡椒、辣椒粉做的偏辣口味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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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感恩节其实都是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不过威廉自然只有周末才有空来做这只大火鸡。
“你过感恩节？我怎么记得你不是美国人啊！？”杜明贤纳闷。
“我就是单纯想吃火鸡了，不行吗？”威廉正在炒西葫芦，听说待会儿还要做道【紫薯派】当点心！
“你少做点儿！这火鸡这么大，虞莹和墨熙又都忙，你、我、加上尤少勇三个…啊不，两个半人撑死都吃不完的！”
“谁说非得吃完了？等用剩下的火鸡肉做火鸡三明治、火鸡炒饭、火鸡饺子…”
“打住！其它的还行，这火鸡饺子肯定不会好吃！”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中国人普遍不太爱吃火鸡吗？”
“因为火鸡肉柴、肥脂少、肉质偏硬，而且不好烹饪、也没什么味道。”
“你…知道得挺清楚的啊！？”
“我做的不一样！别的不说，光黄油就刷了两层，肯定好吃！”
“行了，那我端出去啦！大周六的，就让那孩子好好玩、好好吃吧！”
嘟、嘟、嘟！
门口传来敲门声，杜明贤过去开门，发现是尤少勇的妈妈！
“哟，您来的真是时候！快进来和我们一起吃完饭吧，我们正愁吃不完呢！”
“啊…不了！我是来接勇勇回去的。这几天给威廉老师和小伙子你添麻烦了！”
“一点儿都不麻烦！您快进来！再着急也不会连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吧？”
尤少勇的妈妈也不好拒绝，感激地点点头，进来了。
“妈妈！”尤少勇跑过来抱住妈妈：“老家的母猪救回来了吗？”
“啊！？”
威廉赶紧过来：“那个…你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唉…其实不是特别好，但我不想再瞒下去了！勇勇，你过来，关于爸爸的事情我有话跟你说……那个，实在是对不起，请问有没有里面的房间能借我用一下？”
威廉指了指自己房间，看着一脸疲惫的母亲和天真无邪的儿子，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能不能撑下这样的噩耗…？
过了一会儿，尤少勇出来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倒是妈妈哭得厉害，于是尤少勇反过来安慰妈妈：“别哭了，妈妈！我不是说了，以后就由我来撑起这个家，我来保护你和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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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桌上，除了威廉忙活了将近一天的各式美食，还颇有气氛地关了灯，点了两只蜡烛！
尤少勇和他的妈妈都夸赞说【烤火鸡】做的特别好吃，惹得杜明贤也尝了尝——不得不说虽然口感还是偏干偏差，香滑的黄油倒是让火鸡肉变得蛮多汁的。
吃完饭后，尤少勇去看动画片，三个大人在餐桌边喝茶聊天——
“这是外国的感恩节啊…”尤少勇的妈妈头一次听说这个节：“那我想要感谢一下两位，在我们家最需要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杜明贤和威廉都笑笑，并未觉得是值得大张旗鼓感谢的事情。不过杜明贤还是有些担心：“您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我出去找工作，勇勇说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我相信他！”
威廉：“学校那边有需要帮忙请尽管说！”
“谢谢，不过关于学校的事情，我也问了勇勇…我想过了，养孩子并不只是为了让自己脸上有面子，而是希望孩子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不会读书又如何，这孩子又聪明、又懂事，我还有什么奢求的呢？所以他要是觉得痛苦或受罪，也没必要被逼到如此地步…”
威廉点头：“那孩子怎么说？”
尤少勇的妈妈笑了：“勇勇说：还想再努力一把！如果别的孩子读一遍就能读会的，他读十遍就一定也能读会！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希望……”说到这里，尤少勇妈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杜明贤：“能让他在厨神斋当小伙子你的学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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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尤少勇和他妈妈，杜明贤还是忍不住感慨：“又坚强、又懂事，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要逼着他去做不喜欢、不擅长、不想做的事情？既然讨厌学校又为什么非得逼他去？”
“读书本身是正确的——不仅为了学知识，也为了明事理！而学校这个环境则是帮助孩子们适应集体生活，毕竟人类是群居动物嘛！”
“你说的也没错…可这样不就等于不给那孩子留活路吗？”
“只能凭借毅力了！老师和家长能做的只有鼓励、帮助，而真正需要克服困难的是他们自己！不过还是那句话：孩子绝对不傻，一切都有希望！若是能找到有不需要阅读就能学习的方式就好了…”
“做菜吗？我除了看食谱外，大部分的厨房功夫都是看着我妈学会的！”
“差不多吧。要是小老板你的梦想实现了，中国从小学开始就让对厨艺有兴趣的孩子开始进行较为系统的学习，说不定中国的美食会有更多更快速的发展呢！”
“是啊！那为了这个目标，我得抓紧时间提升厨艺去了！我现在就去练颠勺！”
“等等！”威廉叫住杜明贤：“在这之前……”
“干吗？”
威廉指着桌子：“……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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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我要广告上的汉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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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趣…”杜明贤拿起冰箱最上层一包木耳，想着昨天刚吃过【清炒木耳】，又放下了。
“无聊…”杜明贤拿起冰箱中间层一块猪肉，想着前天刚吃过【红烧肉】，又放下了。
“烦啊…”杜明贤拿起冰箱最下层一袋菠菜，想着大前天刚吃过【菠菜炒鸡蛋】，又……啪！
威廉看不下去了，打在杜明贤的手上：“别玩了！赶紧决定晚饭吃什么！”
“想不好啊！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这吃到最后什么都腻了！”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这么多选择还抱怨的话，让你饿三天就什么都吃了！”
“你跟我抬杠有意思？既然生活已经付租了，我只是想吃点儿新花样又有什么错！”
“垃圾吃不吃？电池吃不吃？”
“吃电池干嘛？我又不是贝……”
“嗯？”
“没…没什么！嗨，要我说干脆咱们今天晚上出去吃吧？我请客！”
“出去吃…倒也不是不行！而且平常都是小老板你在做你在请，今天就让我请你一次吧！”
“哟，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咱们去吃法式大餐？日式料理？韩式烤肉？还是……”
“比这些都好！是美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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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当劳？”杜明贤看着眼前黄灿灿的大招牌，斜眼瞪了威廉。
“怎么？觉得档次太低，配不上高贵的明贤‘殿下’？”
“倒也不是，可这些都是‘垃圾食品’啊！”
“其实也还好吧？虽然确实蔬菜少了些，营养的平衡差了些，但要真说是毫无营养那也有些太不公平了！至于高油、高热量，最近的烹饪方式其实也已经改善很多了！”
“唔…也对！毕竟好久没吃了，都忘了其实比起辣条、碳酸饮料、还有那些超市里卖的所谓‘鱼丸’、‘蟹条’，汉堡已经算是有营养的了！而且新出的这个‘芝麻牛油双层堡’看着确实不错！你看——分量大、材料足，生菜青翠欲滴、牛肉鲜美多汁…”
“哈？小老板你第一天吃快餐吗…啊不，你第一天在外面吃饭吗？”
“什么意思？”
威廉不说话，而是直接排队把餐点了回来，然后把杜明贤心心念念的“芝麻牛油双层堡”递在他手里。
“好吧，每次因为看了新广告而来吃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杜明贤掐着松垮的面包、撕扯的奶酪、蔫软的生菜、撒的到处都是的牛油、和两片加起来都没广告上一片大的干瘪牛肉，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我不要这个！我想要广告上那个汉堡啦！！”
“这就跟女人化妆前后一样！”威廉见怪不怪。
“我看是淘宝的买家秀和卖家秀吧？我能告他们吗！？”
“除非是少东西，否则不行——你去看看外面硕大广告牌底下肯定有一行很小的字…”
“‘产品以实物为准’，我知道。”杜明贤也只是说说，专心啃起了汉堡，小声嘀咕：“还是家里自己做的好吃！要是给我原材料让我做，我肯定做得跟广告牌上的一样漂亮，甚至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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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翌日下午，听完了杜明贤的讲述，尚墨熙喝了一口茶，笑道。
“为什么？！墨熙你不相信我的厨艺吗？啊不，其实做这种东西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厨艺啊！不就是店大欺客吗？”
“哈哈，你要是了解到这些广告都是怎么拍出来的，就知道广告上那个汉堡可能连吃都不能吃！”
“啊？！什么意思？”
“牛肉看着厚实多汁，或许只是硬纸板涂颜料撑起来的；蔬菜看着新鲜爽脆，那是因为本来就是模型然后用牙签固定住；就连旁边一根根‘精神抖擞’的薯条，也是因为底下插了海绵啊！”
“诶！？麦当劳原来这么黑心啊！！？”
“不只是麦当劳，其它的快餐行业也在做差不多的事情哦！拉出乳白色长丝的奶酪看着很诱人吧，其实是加了胶水哦！还有不会融化且造型美观的塑料冰块、上了蜡油的水果、用颜料调制的鲜艳冰淇淋、拿摩丝充当奶油…”
“这…这不算欺骗消费者吗？！”
“‘图片仅供参考，产品以实物为准。’只要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告也告不出个所以然的！而且其实这样除了是为了美观，也是为了方便——要知道广告的拍摄常常要持续半天甚至更久，要是不用颜料做的冰淇淋而用真的，早就化啦！”
杜明贤有些吃惊，但在外面卖点心的威廉不仅不奇怪，还补充道：“在食物广告的拍摄现场，那些食物可比人娇贵多了！除了墨熙小子刚才说的用非食用物品代替，肯定也要有实物！不过因为拍摄时间很长，摄像机光照等会影响食物的质量，所以需要格外上心！”
“哦？你好像了解得不少啊？！”杜明贤感到奇怪。
“之前给拍摄汉堡广告的地方当过临时工，负责…咳咳…给面包上的芝麻摆成差不多距离、给牛肉涂橄榄油、和用吹风机稍微融化一点点奶酪之类的。”
“哇…还真是‘耍大牌’的汉堡啊！”
“明贤和威廉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那边正好在拍摄我旗下一家餐厅的广告！两位明天下午跟我去看看如何？”
杜明贤一愣：“可以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我这边无所谓，但整个拍摄过程很漫长，可能并非特别有趣的事情就是了…”
“我想去看看！威廉也一起吧？！”
因为现在的店面租约是到明年三月，而杜明贤早就看上了街角不远处那片更大的店面！因为厨神斋的菜单换得勤，现在虽然都是用字写，但到时候肯定就得自己拍一些图片来给顾客参考！
“但是…这样不算弄虚作假吗？”杜明贤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
“做菜不是有‘摆盘’的讲究吗？想要用最好的菜色来呈现给顾客应该不算吧？诚然，咱们没法让每一盘都跟广告里的那么光鲜亮丽，但为了宣传效果也无可厚非啦！”尚墨熙解释道。
“呵，要说起‘弄虚作假’，方便面包装上印的图才有意思呢！”
威廉的话立刻就获得杜明贤和尚墨熙的共鸣，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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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我要广告上的汉堡·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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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尚墨熙的邀请，杜明贤和威廉参观了他名下“尚食旃哉”中式主题餐厅的广告与宣传拍摄流程。两人来到一间敞亮专业的摄影棚，但和其他摄影棚不同的是，这里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这里是尚氏集团专业的美食摄影棚之一，今天由我来带领两位参观！”说话的一位年轻时尚的漂亮女孩，而比她明艳的容貌更引人瞩目的是一头染得五颜六色却并不花哨杂乱，一看就是顶级发型师设计的波浪短发。
“尚云霓！你回来啦！”杜明贤自然忘不了，这个对自己没有血缘的哥哥尚墨熙已经爱慕到极致的女孩。
“学校感恩节放冬假，我当然要回来了！”尚云霓的语气好像有些在责怪杜明贤的大惊小怪，转头看见威廉：“哟，这位帅叔叔是谁啊？Goodafternoon!ThenameisShangYunni，Itwasawonderfulpleasuremeetingyou，sir!”
“Andyou.威廉，说中文就可以了。”威廉指着自己，简短地回应着。
杜明贤则有些纳闷，为什么好多女孩子都说威廉帅？就算他年轻时候帅吧，现在也都快40了，怎么可能还帅的起来？真搞不懂女生的审美…
“你们学校的假期应该只有一周吧？那你回来了还回去吗？”威廉觉得奇怪。
“当然得回去啦！这学期的课还没上完呢！”
杜明贤也听出问题了：“就为了一周的假，你来回28个小时不说，机票钱也很贵啊！”
“离开的时候有些难过，但回来的时候因为能见到哥哥所以很开心——花些时间倒没什么！至于钱…有钱人是没有炫富的必要，但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还是有的吧？”
“哈…”/“哦。”威廉和杜明贤没什么想反驳的。
“行啦，哥哥在忙，你们不要打扰他！听话的话就带你们去见一位专业的美食摄影师哦！”尚云霓说着，也不顾两人的白目，引荐了一位正在对着一碗汤拍摄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貌不惊人、还有些秃顶，但认真的神态让人感到敬畏。
“陈茂宇，你们叫我‘宇哥’就行了！我是美食摄影师、同时也是美食造型师！”做着自我介绍的“宇哥”言语很干练。
待杜明贤和威廉也自报家门后，宇哥开始讲解：“现在正在拍的是这道【金玉良缘羹】——就是将熬煮得鲜浓的鸡汤里刷煮粉丝和豆芽，是一道蛮不错的前菜！”
“这名字倒不错！”威廉赞扬道。
“现在我要拍摄！如果直接做好的汤其实只是黄油油的一片，品相并不好看，我想放些点缀，但是你们看——”宇哥拿起一片香菜放进鸡汤，瞬间就沉了下去！
杜明贤好奇：“所以您要怎么做？”
宇哥但笑不语，拿起一个大瓶盖放入汤中！虽然刚开始平整的汤面被搅乱了，但很快杜明贤就发现不仅宇哥放的装饰用香菜和切片小西红柿都立住了，连汤都看着比刚开始更多了！
“哇！还有这么一手啊！”
宇哥拿起相机，“噼噼啪啪”地拍了十分钟才满意！
“好！接下来是这个【肉夹馍】！”宇哥说着，拿起了棕色颜料刷开始刷肉！
“这样好吗？”杜明贤小声问旁边的威廉。
“除非你吃下去。”威廉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儿傻。
宇哥耳聪目明，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笑说：“做广告嘛！就跟那些女明星在正式场合都得涂脂抹粉一般，咱这货真价实的也不算虚假宣传！”
宇哥说因为只拍一个角度，所以涂一半就行！不得不说，涂完颜料的肉有种特别诱人的光泽！
“然后，把这些碎肉屑都掸掉；青椒用牙签固定住；再往上面撒点水，做出刚出锅的样子！”宇哥指挥着其他人继续加工，自己开始照最佳角度。
“总觉得有点儿不满意…等拍好后回去把纹理修一下吧！”
杜明贤心说：还真是精益求精啊！
“这才不算什么呢！宇哥的敬业程度永远超出咱们的想象哦！”尚云霓笑着说道。
“来！这边把桌子再擦干净些！然后打一点儿腊！待会儿这一小片桌角是会被拍进去的！”
“柔光伞撑起来！这边灯光再暗一些！！”
“把主灯放在逆光的位置，然后把柔光箱移开一些！！”
……
宇哥不仅对被拍摄的食物本身用心，对其它细节也一丝不苟！
“哦，抱歉都忘了两位了！”宇哥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赶紧解释道：“接下来的是要拍【万福万寿面】！但面条本身的质感不太上镜，需要撒一些葡萄糖浆来增加光泽的质感！然后这道面的水萝卜配菜也不够鲜艳，需要涂……”
“颜料？”杜明贤抢答。
“颜料的颜色太浓烈了…帮我拿一支哑光色的口红！色号333！”
杜明贤忍不住笑了：“口红也能用来美化食物？简直真的像在给女明星化妆一样！”
“可不！有时候还用指甲油和粉底呢！哦，对了，生菜也有些蔫了，试试看涂些色彩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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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收工的时候，宇哥满脸是汗地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回头瞥见了似乎有些性质不高的杜明贤。
“小伙子怎么了？是觉得无聊啦！？”
“不是！今天的一切都很有趣、很新颖、甚至…叹为观止！您还真是厉害！”
“嗨，这又不是我想的，都是其他摄影和广告的前辈们总结的！”
“哦，可是…唉……”
宇哥见杜明贤欲言又止，猜出了他的想法：“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欺骗消费者？”
“我…我不知道。”
“人们都喜欢美丽的东西，你们厨师不也有‘色香味俱全’的说法吗？虽然很多时候真实的菜肴达不到广告上的效果，但我们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欺骗，而是吸引不了解没尝过的食客来品尝！要按小伙子你的想法，岂不是所有化妆都是欺骗啦？”
“我倒也没这么无聊和不讲理啦！”
“顾客在看广告上，没法了解食物的味道和气味，所以我们只能100%靠外貌来吸引他们！当然，小伙子你也不是无理取闹，不过就跟做人是‘外貌协会’一样，大家都知道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会成为‘外貌协会’——这是人的天性啦！”
杜明贤思考片刻，点头道：“嗯…有道理！没想到宇哥不但拍摄技术专业，还博学多闻！以后我的饭馆如果要拍广告或做宣传的时候，一定找您！”
“谢谢夸奖！不过也不必‘以后’了，现在就跟我的助理预约呗！？”
“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一定会有需要的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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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穷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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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霓虽然趁着学校放假回来了，但马上就又得走！杜明贤、威廉、尚墨熙一致认为这丫头纯属瞎折腾，但尚云霓和知道内情的杜明贤说法是——“思兄之情如浪涌，打得她夜夜睡不着觉！”
“你还是这么喜欢你哥？国外优秀的男孩子应该不少吧？”杜明贤被尚云霓单独邀请来喝下午茶，不过她想说什么其实杜明贤心里大概有数。
尚云霓插起一块蛋糕：“以前有个一直在追我的男孩各方面都挺优秀的，跟我哥很像！但就算再像我哥，毕竟也不是我哥，对吧？”
“你非得看见墨熙娶了你嫂子，你才肯善罢甘休是吗？”
“如果是哥哥真心喜欢的女人，而且也是愿意一辈子照顾我哥、体贴我哥、爱护我哥、服从我哥的话，那我也祝他们幸福！可一旦被我发现哥哥是被那些只是盯上尚家的财产而来的婊子骗了的话，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哥！！”尚云霓喝着端来的绿茶，咬牙切齿道。
“唉…”杜明贤听着都觉得头疼：“你这样下去会一直痛苦的！要不干脆现在就去和墨熙说明情况表白，这样成就成，不成就放下了！以后别再用什么‘不是我哥’来拒绝优秀男生了！”
“不行！！现在表白肯定会被说‘虽然没有血缘，但我也只把你当最亲的妹妹’之类的！”尚云霓粗着嗓子学尚墨熙说话，还真挺像！
“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表白他会答应？”
“我觉得我什么时候表白他都不会答应！”
“你知道的啊！？”杜明贤一直以为尚云霓不清楚现状呢！
“就跟那些喜欢男明星的女粉丝一样，明明知道男明星可能都不认识自己，却还抱有幻想…而且说实话，我这边发生‘奇迹’的概率可比她们高多了！”
“唉…那你就期待你的‘奇迹’去吧！我反正不会跟墨熙说什么，他要是喜欢上谁我也不会替你拦着！”
“本小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啦！”尚云霓大大咧咧地说着，递过来一个细长的包装盒：“喏，这次回来得匆忙，随便瞎准备了礼物，收下吧！”
“嗯？你不用这么客气啊！”杜明贤很意外。
“我还真没客气！就是随手买了台‘苹果14’，你喜欢吗？”
“啊…这个…”杜明贤欲言又止。
“喜不喜欢直说就好！我宁愿听实话也讨厌别人说谎！”
“不喜欢。”杜明贤实话实说：“平时出出入入的都是厨房，每天又忙，根本用不上也没时间玩手机！更何况我那台‘华为’大学时期就在用了，用习惯了，质量也很好的！”
“唉…我猜就是这样！幸亏准备了B计划——刚给你订了一套进口的厨具，这会满意了吧？”
杜明贤摇头：“厨具这东西还是用惯了的好！”
“嘁…”尚云霓口中发出不满的声音。
“抱歉啊！明明你是一片好心…我闭嘴收下就是了！”
“不喜欢也不要勉强！不过厨具可以退订，这手机你就送给别人吧，肯定有喜欢的！”
“我听威廉说过，国外有在‘苹果13’发售的前一天晚上就在专卖店外排长队，还自带睡袋毛毯什么的！”
尚云霓点头：“没错！对这些‘尝鲜族’而言，他们必须立刻买到新发售的东西！而发售第一天买到的手机和第二天才买到的手机完全是两回事！”
“真是有意思！那你呢？”
“我发售前一周就拿到了……别问怎么拿到的，我也不知道！”
“哈…‘钞’能力吗？”
“如果花钱就能买到我哥对我的爱，倾家荡产我都愿意！唉…行啦！账我已经叫人结完了，那我走啦！”说完，尚云霓竟然直接从椅子后面拿出了一个大行李箱！
“直接从这里去机场吗！？”
“对！然后晚上的飞机！再见啦！”
目送着尚云霓离开，杜明贤发了会儿呆也准备离开，却突然被服务生提醒：“别忘了您的东西！”
“我的东西？什么……哦！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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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自己那台“华为”虽然旧了，但界面设置都习惯了、通讯录软件也都安好了、更何况还有200多元的话费，所以不太想换新的。可这台手机放着也是浪费了；人家的礼物卖掉似乎也不太好…
先是询问了虞莹，但她说自己已经在用“苹果14”了——“我这台是新剧的投资商送的，每个重要演员都有！毕竟已经出来快3个月了，也不算太稀罕！”
接着是威廉，他询问了“14”和“13”的区别，可杜明贤也完全没头绪，于是他开了个很冷的双关笑话——“等出现能把拍下来的食物变成实物的手机再说！”
然后杜明贤觉得隔壁包子铺的周徽成应该会对新科技感兴趣，但——“明贤哥！要支持国货啊！！”
……
“唉…没送出去，只能送给你了！”
﹝我要手机也没用啊！(O_O)?﹞贝塔猫用爪子捣鼓了两下，发现根本操作不了！
“或许我自己也好，身边人也好，全都是一群对科技不敏感的‘怪胎’吧？”
﹝第一批次和后面的批次产品有区别吗？﹞
“一般没有，而且价格还会更低！”
﹝那人类干嘛非得执着于“抢鲜”？﹞
“资本的陷阱呗！我也经常搞一些什么‘限量销售’、‘过期不供’之类的——这种饥饿营销对销售额的提升确实有帮助！也就是所谓的‘哄抢’！”
﹝每人都有的就不珍贵了，非得靠抢的才珍贵？﹞
“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吧？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其实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都是‘黄牛’买的多，所以说白了也是为自己‘不想等待’而付钱，当然也不排除想第一个在朋友圈炫耀的！”
﹝不就台手机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是啊！比如墨熙是有钱人，‘炫耀’的都是他对中华美食文化的推广的成就，或是新的事业规划想法！和那些炫耀包、炫耀表、炫耀车的暴发户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根据我的总结：人类分4种——﹞
“哦？那4种？”
﹝人富心富；人富心穷；人穷心富；人穷心穷。有些人类虽然经济条件或许算是富足，但到底还是底蕴贫乏，炫耀也是“穷炫耀”！﹞
“啊哈哈！那你觉得我算第三种、还是第四种？”
“喵？”
“别装傻！快回答我啦！！”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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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老板你看着给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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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店的，偶尔也会遇上一些根本不知道自己想点什么的食客。
“我要一个…啊…圆圆的！香香的！好好吃的——你懂吧？”一个中年男人一进到厨神斋就这么劈头盖脸这么一顿。
“抱歉，我不懂。”杜明贤唯一明白的是对方的说话能力好像幼儿园刚毕业一样。
“哎呀！这都不懂！笨！！就是白白的、夹了片黑黑的、还撒了粉粉的……”
杜明贤摇头，甚至有点儿感觉对方在耍流氓。
“真是笨死了！！就是凉凉的、一块一块的、上面还有滑滑的…”
杜明贤总算猜出来了：“我这里不卖寿司！日料店坐98路公交三站到美食广场去吃！！”
“啊啊！对、对！！那个是叫‘受死’啊！！啊呀，终于知道名字了！！谢谢你啊！！”
看着对方快乐的背影，杜明贤觉得他起码对美食的热忱是真的，就是智商和语言表达能力有待提高！
当然，也有的是因为交流不太通顺的原因而点不到顾客想要的东西，不过杜明贤也有“秘密法宝”——
“རྩམ་པ་！”一个异族打扮、满脸沧桑、高大彪悍的男人一进门就说了句杜明贤都不确定是不是语言的话。
“啊…那个…您稍等！”杜明贤赶紧叫来贝塔猫，并用手势笔出“1”，意思是让对方再说一遍。
“རྩམ་པ་！”
﹝翻译语种：天藏语，翻译结果：糌粑。﹞
“哦！原来是糌粑啊…诶，糌粑怎么做！？”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女人，是厨神斋的常客，见状赶紧道歉：“抱歉啊，老板！我爸他从天藏过来看我，本来想让他尝尝老板的手艺，可他早饭非嚷嚷着吃糌粑！”
天藏是是位于西南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区，拥有独特的饮食文化和语言。而这个“糌粑”其实杜明贤倒是听过一、两次，却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做法了！
“འབྲས་ཆན།བདའ་བ”年轻女人对父亲这么说着，男人咕哝着点了点头。
“我和我爸说了这里的粥特别好喝！”
杜明贤点点头：“谢谢称赞！那个…伯伯大老远过来，我该请二位才是！但我好奇这糌粑到底怎么做？好不好吃？”
女人一愣，露出欣喜的面容：“没想到老板对我老家的食物感兴趣？那就借我厨房用一下好吗？”
“没问题！”
杜明贤去厨房盛粥做食，女人跑了趟家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
“喏，老板您看——这个用青稞炒熟后磨出来的粉就是糌粑！”
杜明贤细细端量，发现和面粉比颜色要稍黄一些，但总体来说质感和样子都很像！
女人借了一个木碗，在碗里放了些糌粑，然后还化开了点儿黄色如黄油般的东西——
“这个就是‘酥油’啦！然后倒入奶茶就可以啦！不过注意哦，这个‘奶茶’可不是那种甜甜的奶茶，而是我们天藏特有的，用砖茶、盐、酥油和牛奶做成的！”
“这个我知道！我女朋友有一次买错了，不太习惯这个味道呢！”
“哈哈，是啊！这种味道对城市姑娘来说是有点儿粗糙了，但这才是成熟的味道嘛！对身体很好哦！”
说话间，倒入木碗的奶茶已经和青稞粉融合，经过反复揉搓，成为了面团的样子！
“好，这就可以了！”
“诶？这就是糌粑？！我能尝尝吗？”
在女人同意后，杜明贤尝了一小块，感觉有酥软中带着一股清甜，还有浓烈的米面气息！
“味道不错！”杜明贤称赞道。
“我爸那里还有牛肉干，搭配着吃味道更好！”
“好！那我这边的粥和锅贴也好了，希望伯伯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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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网络经济时代，来厨神斋探店直播的早就屡见不鲜了！但最近出了种新的花样——
“各位！我给老板128元，让他给我看着上菜！你们猜他会给我上什么？！”
杜明贤笑着把一张单子摆出来：
“厨神斋推出“老板你看着给餐”服务：根据您给的金额，我们将提供固定餐点。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1~5元：厨神斋特制酱菜，1元。”
“5~10元：蛋炒饭，5元。”
“10~20元：蔬菜烩面，10元。”
“20~30元：鲜笋鸡肉饭，20元。”
“30~50元：番茄牛腩、1份米饭，30元。”
“50~80元：走油圆蹄、黄瓜蛋汤、2份米饭，50元。”
“80~100元：上汤娃娃菜、糖醋排骨、蒜香茭白丝、2份米饭，80元。”
“100~150元：酒蒸里脊、香菇菜心、鱼香茄子、芝麻豆沙卷、3份米饭，100元。”
“150元以上：推荐您到一家“尚食旃哉”的顶级高端餐馆用餐，报老板名字打9折。”
“所以，收你128元，找你28元！酒蒸里脊和鱼香茄子马上就好，香菇菜心和芝麻豆沙卷稍等一下啊！”杜明贤接过钱，刚想回厨房，立刻被这个女主播拦下：“你这老板咋一点儿惊喜都没有撒！”
“你想要惊喜？去隔街的麦当劳买快乐儿童餐啊！那里全是惊喜！”
“老板你好没劲哦！”
“不是我没劲，是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想些新创意？我这周遇见三回了，都是一个路子！我平时很忙的，没功夫陪你们玩！”
女主播皱眉：“三个人都是给钱，然后让你看着办？”
“是啊！这东西有人看吗？”
“唉…我也觉得这种连自己想吃什么都定不下的人是挺傻的，但架不住现在观众就爱看这些啊！那种对未知的期待感很让人欲罢不能的！”
“不就是‘盲盒经济’吗？骗弱智的把戏！我也被人提议过把剩饭剩菜打包成盲盒去卖…”
“好啊！那我就负责买老板你的盲盒然后直播开盲盒！”
“饮食业不兴搞这套！你要50块钱买了盘小葱拌豆腐，肯定会把我告到消费者协会的！！”
“老板你确实够无聊的…”
“你也很无聊。”
“这我倒不否认！行啦，把钱还我吧，我去隔街麦当劳给人家店员128元，让他们看着给吧！”
杜明贤把钱还给女主播，看她确实一脸“被迫营业”的样子，不禁感慨——网络直播这种东西虽然是给人们提供了乐趣和消遣，但看久了可能真的会让智商下降吧？
还没过多久，一个男主播又进来了：“老铁们！这家店叫‘厨神斋’，好大的口气啊！现在我们点一份15元的面条，然后给老板50元让他给我加配菜，你们猜……”
“别猜了！你给多少钱能给你加什么菜都写了，自己去看吧！！”杜明贤不耐烦地扔出一张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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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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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3:24。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对于明天凌晨4点就要起来的杜明贤来说，应该是睡着的。可现在的他却还是在打着手电筒，在附近一直在寻找着。而和他在一起的，是这附近几乎所有的年轻居民！
“这边我也找过了，到处都没看见她们！！”杜明贤焦急地望着威廉，希望他或其他人能带来些好消息，然而跟随大部队进行搜索的威廉也摇摇头。
“是吗…”
附近派出所的所长，邹正垣，也带了一队人马回来，其中就包括已经心急如焚的两个女孩的父母！
“能麻烦再讲一下案发的经过吗？”邹所长生怕遗漏任何细节。
“是！我女儿安若琳和他们家的冯琪琪是闺蜜，今天她们约好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可按理说她们再怎么玩，最晚8点也该回来了，可到了10点都还没消息！我试过打小安的手机，可是无人接听；而小琪家也是一样的情况！”安若琳的父亲焦急地叙述着。
“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啊！！”安若琳的母亲掩面哭泣。
“都是你们家女儿害的！！”冯琪琪的爸爸暴躁地吼道，旁边的冯妈妈赶紧拉住丈夫。
“姓冯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女儿和你女儿一样都失踪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女儿害了你女儿！！？”安父此刻也如同油罐一样，一点就着！
“我女儿可是听话懂事的！不像你家那个，尽在外面拈花惹草！！我看她们肯定是遇上你女儿的那个姘头了，纠缠不清的就把我女儿也……”
“妈的，姓冯你欺人太甚！！看我不我打死你！！”安父抽出皮带就要往冯父身上抽！
“闹够没有！”邹所长一把拉开两位父亲：“现在两个女娃娃都下落不明！你们还有心思闹！？”
安母泣不成声：“邹所长，我女儿还活着吗？”
“唉…”邹正垣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
“或许是路上遇上朋友，她们就跟着去朋友家过夜，但手机没电了？”杜明贤的话引得四位家长的冷眼，不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
“…对了！这附近最近有些地方在施工，现在天又黑得早，会不会是她们回来时不小心踩空了！？”
这次杜明贤的假设倒是让四位家长眼前一亮！他们也顾不得去想可能性有多大，都寄希望是这样！
“行了，天太晚了！居民们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搜索工作交给我们警方就好了！！”邹所长吩咐道。
“可是…”安若琳和冯琪琪都是厨神斋的常客，烧麦也好、吉事果也好、粥也好、点心也好，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总是愿意光顾，还时不时和杜明贤聊聊天开开玩笑！现在她们都生死不明，杜明贤不觉得自己能睡得着。
“先回去吧！晚上太危险！小老板你要是不小心丢了，大家还得打着手电去找你！”威廉理解杜明贤的心情，但还是觉得没有专业设备的人该回去了。
杜明贤点点头，只能寄希望于明天早上就能听到两个小姑娘平安无事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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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在附近的一个下水道井盖里，发现了两个女孩的尸体。
厨神斋虽然开门了，但不管是顾客们也好，还是杜明贤自己，都不愿多说话。往日早上的喧闹，此刻只剩死气沉沉。
“哟，小杜！能给兄弟们都盛碗粥，再来些包子或烧麦吗？”
杜明贤抬头一看，是满脸疲惫的邹所长和一众同样倦怠的民警们，赶紧打起精神给大家做早饭！
“唉…真是…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案件，每每看见都会觉得心痛！家属那边更是没法交代了…”邹所长捂着头，不知是难过还是累，或是两者都有？
其他民警也都无精打采的，只是在杜明贤递过早餐后说了声谢谢，即使是认识的也完全不会像平时那样开几句玩笑或是聊聊天。
“你们还有脸吃东西！！？你们还我女儿！！”冯琪琪的父亲冲进店内，嘶吼着。杜明贤想要劝阻，却被邹正垣拦下了。杜明贤定睛一看，这个六尺男儿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老冯，别这样！民警同志们也尽力了啊！”安若琳的父亲也进来了，虽然同样痛苦，但还算通情达理！
“你…就是你！！肯定是因为你女儿，我女儿才会被杀死的！！！”冯琪琪的父亲上前就是一记重拳，将安若琳的父亲打倒在地！
两个民警赶紧上前按住冯父！杜明贤上前查看安父，发现他鼻子流血后赶紧去找纱布和纸巾！
“您没事吧？”邹所长上前扶起安父，却也生怕他会还手然后两个男人打起来！但安父只是摇摇头：“老冯心里苦，我理解！”
冯父一听这话，也跪倒在地：“对不起，老安！你和我一样都是刚刚失去女儿的，咱们不该互相指责埋怨，应该恨那个凶手！！妈的！！！老子抓住那王八蛋，一定要拿刀子一片一片割了！！可就算这样我的心还是好痛啊！！琪琪！！琪琪啊！！”
杜明贤回来后，一个民警接过了东西带安父过去处理。杜明贤知道自己不该多事，但还是忍不住问：“冯叔叔的情绪好像更激动一些啊？”
“啊。”邹所长把杜明贤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安若琳是被一刀刺中心脏毙命的，可冯琪琪身上有大大小小27处刀伤！尤其是脸部损毁最为严重，都差点儿认不出了！！”
“天哪！！”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以为会是安若琳的哪个男朋友干的，结果波及到了无辜的冯琪琪！没想到凶手竟然如此憎恨冯琪琪？！”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吧，小杜？”邹正垣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将案件信息告诉外人，说了就是要从杜明贤这里获得信息的！
“我……唉…其实这两个女孩虽然年纪相仿、也都挺可爱漂亮的，不过其余有些方面的差距蛮大，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了！”
“想要调查凶手，尽快让两个女娃娃安息，就必须得从她们的人际关系入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抱歉要麻烦占用小杜你的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可是…”杜明贤欲言又止，因为他印象中的冯琪琪是个温柔、懂事、听话的女孩，怎么会有人恨她恨到连刺她27刀！？这得是多么滔天的恶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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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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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请进！家里没怎么收拾，怠慢了。”杜明贤将邹正垣所长领回自己的出租屋。
“哈哈，我能理解！局里好多单身小伙子们住的宿舍也……呃！？小杜你这谦虚得太过分了吧！！？”邹正垣看着虽然称不上是“一尘不染”，但“干净整洁”绰绰有余的房间埋怨道。
“见笑了。”
平时其实是看着五大三粗的威廉反而会经常主动打扫；杜明贤是一回来就瘫在床上的“懒汉”。
“您请坐，我去给您泡茶！”
邹正垣摆摆手：“不必麻烦，咱们速战速决吧！下午小杜你也有工作，我们也得赶紧回去调查了！”
杜明贤也想让事情的真相赶紧水落石出，点点头坐下后，却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那个…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我个人的主观意见，并不是有意诋毁或贬低任何人…尤其是安若琳——我和她关系其实很好，我说的也都是我看到、听到的事实！”
“啊，我知道！其实我们已经走访了附近其他一些居民，包括两人的高中同学，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应该和小杜你想说的是一样的！但为了能尽快破案，将真凶绳之以法，希望小杜你能够讲得更详细一些！”
“嗯！”杜明贤默默地在心里对已经去世的安若琳道了声歉，开始讲述：“就像我之前说的，安若琳和冯琪琪基本同岁，是高中同学。虽然两人都没什么坏心眼，但性格和处事风格大相径庭！冯琪琪乖巧懂事、认真上进，性格容易害羞、很本分、一直在心无旁骛地学习，在今年高考好像还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很好的乖囡啊！”邹正垣不住在附近，所以不清楚情况。不过听走访的许多附近居民说起冯琪琪，也是赞扬声一片。
“而安若琳就有些…嗯…叛逆了。”杜明贤斟字酌句地讲述着：“可能是由于安叔叔和安夫人平时工作比较忙吧，家里只留了个安若琳的奶奶看管她。可老人家哪里管得住正直青春叛逆期的女孩？也不能弥补平日里安若琳缺少的关爱！听说安若琳的高考成绩不太好，所以没有上大学；但她的人际关系很复杂，别看年纪轻轻，听说已经堕过两次胎了…”
“唉…这真是…”
“您别误会，安若琳其实也是很乐观可爱的女孩！只是在用可能比较偏执的方式渴求温暖而已…”
“小杜你感触好像蛮深的？”
“毕竟我也是单亲家庭嘛！虽然我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母亲为我遮风挡雨，但到了青春期那会儿还是会感到孤单和寂寞。哈哈，要是我那会儿再帅一点儿的话，说不定也谈了好多次恋爱了？”
“早恋的问题以后再说，先言归正传吧！”
“虽然我没直接遇见过，但安若琳偶尔会自己提起说有男生对她纠缠不休！我觉得或许是某个男生因爱生恨也说不定，而冯琪琪只是因为碰巧和安若琳在一起才会被连累！可是这个说法有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邹正垣当然明白：“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安若琳，且就算恨意滔天，那么被刺27刀的应该是安若琳而不是冯琪琪！这个凶手明显是对冯琪琪有着无比的恨意，而安若琳倒像只是为了灭口而临时起意的！”
“抱歉，关于冯琪琪的人际关系我就没什么头绪了…”
“没什么头绪也是一种‘头绪’——小杜你的意思就是冯琪琪平时安分守己、并不惹是生非，对吧？”
“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就不打扰了！”邹正垣起身准备告辞回局里。
“那个…邹所长！”杜明贤突然叫住了正要出门的邹正垣！
“还有什么事？”
“我…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您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我…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回局里！？”
邹正垣皱眉不解：“为什么？”
“我不能原谅凶手！不能原谅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发生！！明明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孩子；还有说有笑地说最近吃我做的点心都吃胖了，但就是想一直吃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就变成两具冰冷的尸体！！？是谁给了凶手权利去剥夺两个花季少女的性命！？她们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非得用这么凄惨的方式离开人世！！？”
杜明贤说道动情处，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意外去世，但他离两个女孩实在是太近了！两个人是厨神斋的常客，她们音容笑貌是如此的清晰，却一下就成为了再也无法听到、无法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悲伤了！！
邹正垣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好，那就请小杜你当证人来跟我们一起看监控吧！如果是经常来你馆子的客人做的，请你一定不要徇私，要指正出来啊！！”
“当然了！我一定要为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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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杜明贤下定决心要擦亮眼睛好好指认凶手时，交警队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发现尸体的地方摄像头正好坏了！
整个派出所里都能听到邹正垣骂人的声音，甚至可以用“不堪入耳”来形容了！但杜明贤不仅不怪他，反而觉得自己也有一肚子脏话要骂！！
“一群他妈傻逼！！现在出事了，才说要赶紧去修那个摄像头？平时都他妈干什么呢！！？钱都他妈的被吃下去了！？一群中饱私囊的寄生虫！！！”邹正垣即使挂了电话，还是忍不住“口吐芬芳”。
杜明贤劝道：“您消消火！要说这附近要修的摄像头又怎么会只那一个？还有破损的路面、龟裂的柱子、断掉的指示牌……看来真的得是用至少一条人命才能修好一个地方了…”
虽然苍启是“市”，但毕竟也只是个二线城市，城市的维护工作不会像一线城市般快速到位。
“他妈的，老子和兄弟们出生入死的也就算了，还有小杜你们这些纳税人缴的税都去哪儿了！？连个破摄像头都修不好！！”
“看来破案只能看我们自己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我觉得或许凶手应该就是这片的人…”
邹正垣冷静下来，立刻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是！凶手一定是早有预谋，提前知道摄像头没有用，于是埋伏在了那个地方！等两个女孩经过，就杀了她们，并弃尸下水道！！”
“我们去交警队吧！如果两个女孩最后消失的地点就是临近摄像头的拍摄区域，那么就可以确认您的推测，并且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逗留了！”杜明贤说着就准备拉着邹正垣出发！
“那个…小杜，很感谢你作为一般市民如此的热心！但到此为止就好，再让你瞎掺和下去，耽误你工作我于心不忍，而且也说不定会受处分！”
“我才不是瞎掺和！我…我可以提供案发时间来厨神斋的客人们的不在场证明！”
“那种东西没什么用啊，又不是所有路过的人都去小杜你那儿吃饭了…”邹正垣刚想再找借口拒绝，却看见杜明贤坚毅的眼神，心还是软了：“唉…行吧！不过你又何苦如此执着啊？”
“我只是不希望再有这样没有天理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也知道…”
邹正垣早就习惯了：“啊！只要人们心中的恶意不消失，这种没有天理的事情就还会发生，而且是天天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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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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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调取其它监控，发现两个女孩在19:21分从案发现场南边的摄像头经过，却再也没有从北边的摄像头出现！而这条路不可能有别的出口！
接下来，对死亡时间的预估也传来了：据估计，冯琪琪的死亡时间约为19:30分左右；而安若琳的死亡时间约在第二天的凌晨0:30分左右。
“什么！！？”杜明贤怔住了，花了些时间才理清思路：“难道冯琪琪和安若琳不是一起被杀的？！那在冯琪琪死后这将近5个小时内，安若琳在做什么？！”
邹所长说出自己的理解：“或许是凶手先乱刀杀死了冯琪琪，刚开始并不想杀害安若琳，所以给她灌下了安眠药，然后和冯琪琪的尸体一起扔到了下水道！但凶手看见我们都在找人，害怕了，于是临时改变主意，还是杀了安若琳？”
“有这种可能！那果然还是要等解剖尸体，才能调查胃里是否有安眠药的成分吗？”
“这只是一种推测而已！另外掌握的信息是：凶手对冯琪琪下手极狠，第一刀就刺入心脏，正面中刀！而安若琳是背部中刀，虽然只有一刀但好像凶手是缓缓推进，伤口也撕扯严重，明显是于心不忍了！”
杜明贤感到疑惑：“安若琳有自杀的可能性吗？凶器指纹等其它信息呢？”
“这个啊……”邹所长又开始“打哈哈”。
“哎呀，都讲了这么多了，就当是听取市民对破案的建议嘛！”
“为什么我们警察破案需要向市民寻求建议啊？你这么能干，那就干脆你来就好了！？来人！把这个捣乱的家伙给我轰出去！！”
“您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杜明贤也惊讶邹所长翻脸的速度竟然比翻书还快！
一个警察立刻进来了，不过并不是来抓杜明贤的，而是在邹所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安若琳的父亲来自首了！！？”邹所长大惊！
“啊！！？怎么会……不可能啊！！”杜明贤的嘴巴合不上了！
“我马上就过去！你出去时把这个家伙给我顺便一起带走！！”
在惊讶和错愕中，杜明贤就这么被轰出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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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动画片和小说里都是假的！为了凸显那些侦探主角的英明神武，故意丑化了警察的形象！
就在杜明贤感叹自己的“侦探游戏”结束之时，几天后，邹所长竟然邀请自己去他家喝酒！
等杜明贤赶到时邹正垣所长家时，发现他的情绪很差，看起来应该是喝了不少了！邹夫人用眼神向杜明贤求助，可杜明贤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我给警察同志们的办案添麻烦了，这点我向您和大家道歉！但我还是迫切地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啊！那天下午小杜你走了以后……”
“是我被轰出去以后！”
“都一样！听我说！总之，安若琳的父亲不是来自首吗？他的说法是——他先杀了冯琪琪，但不小心意外将女儿也给杀了！”
“他干嘛撒这种拙劣的谎言？！”
“是啊！我们也觉得他是在把警察当小孩子看！可接下来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直说是自己杀了两个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女儿，所以不想活了让我们直接判他死刑！”
“这么‘硬’？他是在保护某个人吧！？”
邹正垣喝了一口酒：“哎呀，小杜你干脆来当警察得了！”
“您别打岔！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说：此案的凶器我们推测是一把折叠刀，但一直没有找到！而安若琳的父亲那天自首的时候，就提交了凶器——根据血液检验和伤口对比，应该就是凶器无疑！”
“难道真的是安叔叔……不会啊！安叔叔平时为人上进要强，是很好面子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他杀冯琪琪的动机是什么？是什么样的仇恨要让他连捅自己女儿最好的闺蜜27刀！！？”
“是！很多细节都对不上，我们不可能就这么结案！但他却突然抱着我的脚，死命地求我说杀人偿命要他来就好，千万不要再查下去了！”
杜明贤皱眉：“您不会妥协了吧？”
“当然不会！要是求求情警察就会停止追寻真相，那这世界还要法律做什么！？总之，虽然安若琳的父亲有擦拭过，但经过技术检测，我们还在刀上提取到了安若琳的指纹！”
“会不会是被杀的时候挣扎了？”
“安若琳是背部中刀！就算与犯人做了搏斗，指纹应该出现在刀刃上或刀柄上，对吧？可我们发现的指纹是在刀柄靠里的位置——也就是说，安若琳曾经持过刀！！”
杜明贤一下就想到了：“难道是……安若琳杀了冯琪琪，而她父亲又杀了她！？”
“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安若琳的父亲死活不承认！更加详细的调查结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所以…您叫我过来到底有何目的？”杜明贤清楚邹正垣的个性，知道他肯定有所求！
“这段时间你有特意在向安若琳和冯琪琪的两个高中同学打听消息吧？唉……有些话证人是不会对我们警察说的，所以你肯定有所收获吧？”
“您还真是手眼通天啊！我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我倒还是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打听到…”
“是吗？那就不说了！来，喝酒、吃菜！”
杜明贤端起酒杯，将度数颇高的白酒一饮而下！平时极不擅长喝酒的他立刻被呛到咳嗽！
“咳咳！咳咳！！”
“没事吧，小杜？别勉强啊！”
“我心里难受！邹所长您评评理——明明都是外表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可爱少女，为什么私底下会是那副德行啊！！？我不想相信，因为她在我面前一直是个‘好孩子’的样子！您让我怎么相信她就是个恶魔呢！！？”
对于杜明贤看似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发言，邹正垣倒仿佛早有所料似的：“小杜你还是太单纯了！虽然不会以貌取人，却还是会被某些人精心伪装出来的假象所蒙蔽！当然，你和她说白了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亲近一些，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但作为她身边的那个‘闺蜜’，虚情假意也好、真心实意也罢，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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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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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和冯家，两个家庭的悲剧始于无以名状的罪恶。
安若琳和冯琪琪曾经确实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被戏称为“连体姐妹”的好闺蜜！两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两个女孩都可爱漂亮，经常手牵着手，人见人爱！
然而友谊很多时候只会存在于各方面都相似的人们之间——
成绩较好的冯琪琪，虽然刚开始是能够甚至愿意帮助安若琳提高成绩的；但慢慢也因为自己的时间也很紧迫、压力很大、和安若琳似乎养成了什么大小问题都问自己的习惯等原因，而消磨了耐心！
其实冯琪琪也在羡慕安若琳，因为她不管在老师、同学、男生、女生面前总是那么自信！冯琪琪不丑，只是因为性格胆小害羞而且听话，所以从不敢打扮自己；而安若琳则烫染了头发、戴了耳环和手镯、化了妆、还往校服上减了几个洞并涂了油彩！冯琪琪羡慕安若琳能丝毫不在意学校的规矩和他人的看法，在16岁最美好的花季尽情展示自己的美！
当然还有一点最关键的一点，是安若琳的家境比冯琪琪要好太多！小的时候冯琪琪就觉得安若琳口袋里装着的进口巧克力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长大一点儿后的包包、鞋子、裙子、化妆品等，也无一不让冯琪琪感到羡慕甚至嫉妒！
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比起感激、欣赏、赞扬等态度，似乎嫉妒来得更水到渠成些？
已经没人能说清安若琳是有意无意了，但据说她就连书包也是奢侈品的款式，所以她天天来学校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来炫耀的，这点在冯琪琪身边时更甚！
冯琪琪有委婉地提醒过，不过理由自然不是“我嫉妒你”，而是说“学生该有个学生样子”！可安若琳丝毫不在意，反而经常借机嘲笑冯琪琪“假正经”！
两个女孩早就渐行渐远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但若是好聚好散，事情不会变得如此惨烈，正因为还憧憬羡慕着对方的生活，所以才拿不起放不下，最后上演了一出惨烈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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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孩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之余，自然对男生女生之类的事情感兴趣。可比起安若琳的大胆张扬，冯琪琪却只是悄悄把对一个同班男生的喜欢藏在了心里。
虽然关系不如从前，但安若琳和冯琪琪毕竟也还是多年的好友，彼此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在一次放学回家的途中，冯琪琪告诉了安若琳喜欢的男生是谁。当时的安若琳没有太多表示，但过了几天，冯琪琪就发现喜欢的男生开始和安若琳成双成对地出入，甚至还在她面前牵手、拥抱、接吻！
冯琪琪怒不可遏，找安若琳对峙，而后者则有恃无恐地嘲笑道：“听你说了他怎么怎么好，我就忍不住咯！更何况反正你连表白都不敢，他和你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就先玩玩他又有什么不行？”
听到这话冯琪琪才知道——原来安若琳是针对自己的！而喜欢的男生平时品学兼优，和安若琳在一起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安若琳给他买球鞋、游戏机、手表之类的贵重物品！
不管怎么说，安若琳的行为不道德但并没有犯法；但冯琪琪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是“恶魔”了！首先，冯琪琪认识了社会上的一个小流氓，假意接近他后，说希望他帮个忙……
上个月的某天，冯琪琪以帮安若琳补习为由将她请到了家中。因为知道父母回了乡下老家，所以冯琪琪特意选在今天来执行“计划”。安若琳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毫无戒心地喝下了“闺蜜”递来的饮料，却感到一阵眩晕，躺倒在了床上……
昏睡的安若琳感到一阵疼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有个陌生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
“你是谁…？放开我！！来人啊！！冯琪琪！！救命啊！！！”安若琳大声呼救，却被男人一个凶狠地巴掌甩得眼冒金星：“别他妈装纯了！我都听琪琪说了，你就是个贱货！！”
“什么？是她……？！”安若琳这才看见站在门口正冷笑着看向自己的冯琪琪！！
“你专抢别人喜欢的人，又是个人尽可夫贱人！你不是想玩吗？我让你玩个够！！”留下了狠话，冯琪琪关上了房门。听到房间里传来安若琳痛苦绝望的惨叫，冯琪琪感到无比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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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安若琳便没再去上学了，每天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出来。奶奶担心孙女，将情况告诉了安父，但他只觉得是平时就叛逆的女儿又不听话了，并未放在心上。
而冯琪琪这边，其实事后对于安若琳也有愧疚，也害怕安若琳会报警把自己抓起来。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吧，接到了安若琳的电话——“我想过了，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原谅你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去玩、去聊天、去逛街，然后你帮我补习功课，好吗？”
听到安若琳这么说，冯琪琪大吃一惊！脑海中却也闪过两人曾经相处时的一幕幕美好，赶忙答应并不住地道歉！
“没事！我都说过原谅你啦！”安若琳的语气平稳，但冯琪琪却看不到此刻的她正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切都如计划的一般，安若琳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杀死了冯琪琪！但杀完人的她才想到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其实根本就有无数漏洞！比如两人是约好一起出去，却只有自己回来了，该怎么向冯家父母解释！？
六神无主的安若琳无处藏身，只能先将冯琪琪的尸体藏在下水道内，自己也进去。在害怕和绝望之中，安若琳拿匕首泄愤似地刺着冯琪琪的尸体，嘴里还喃喃着：“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然而，在接到父亲催促自己快回家的电话后，惊慌的安若琳别无选择，只得告诉了父亲一切，并嘱咐父亲先别声张——就说自己没接，然后先和大家一起假意寻找并且自己负责这边，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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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无以名状的罪恶·5（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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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事情发展的过程，虽然有些极端，但目前为止还是能勉强理解的程度。可接下来的情节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甚至丧心病狂了！
安父在第二天凌晨时分到了安若琳所在的下水道，然而看见冯琪琪的尸体和瑟瑟发抖的女儿后，安父二话不说便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安若琳本就不知所措，惊慌无助，此刻更是被一个巴掌给扇懵了！情绪激动暴躁到极点的安若琳大声哭喊：“你和妈平时就知道在外面常年不回来，我从小到大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根本指望不上！！”
安父也大声吼道：“我们这么忙还不是在为你挣钱！？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呸！你们挣的钱拿去做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小三’、甚至还有个‘小四’，对吧？你知道人家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吗！？你知道我绘声绘色地听着她和你各种恶心的所谓‘相爱’过程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安父恼羞成怒，却也因为女儿说得都是事实而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好东西，你娶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你以为在外面找人是你的特权吗？告诉你：其实妈也早就给你戴好‘绿帽子’了！！你们这是‘天生一对’啊——一堆烂人！！”
此话一出，安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指着冯琪琪的尸体说：“我和你妈就算在外面找人，至少也没杀人啊！你平时成绩不好、在学校里经常无事生非的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杀了人！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真希望你从来没出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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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这话，一下就暴跳如雷，和我撕扯起来，还大骂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败！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但同时也痛恨这种肮脏的女孩是我的女儿这个事实！争执间，我就顺手抄起了刀子……”
随着安若琳父亲的讲述，杜明贤感觉整个人三观都被“震碎了”——这是什么鬼“剧情”！？如果是写小说或者拍电视剧的话，肯定会读者和观众骂死的吧！？
“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心软了；可一想到让她活着也是给这个社会留一个祸害，就还是狠心杀死了她！！”
杜明贤站了起来，要不是旁边的邹所长眼疾手快，他手里的热茶就直接泼在安父脸上了！
“你他妈还是人吗！！？她是你女儿啊！！！”杜明贤忍不住爆了粗口。
“哼…我女儿？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安若琳根本就是那个死婆娘和别的男人生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女人就水性杨花，怀了孕让我来‘接盘’！十八年后她女儿和她一个德行！！”
“那…那就算如此，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了，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要是没有的话也就不会犹豫了…如果安若琳能像冯琪琪一样优秀的话，说不定我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可惜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杜明贤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正常！甚至整件事情都不正常！！
“行了，你出去吧！本来让你在这里就已经是违规的了！要是你动手的话，我也得把你抓起来！”邹所长也承认这件事情的疯狂，但这还并不是他遇见过最疯狂的事情…
“不管了！我不管了！！说什么也坚决不管了！！！”杜明贤气得浑身发抖，再多看一眼这个人渣都怕控制不住自己！
邹所长把杜明贤带到审讯室外，却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他：“等等，还有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
“家属那边就麻烦你帮忙传达一下讯息，顺便安抚一下……”邹所长还是老样子，越规肯定有所求。
“不要！！”
“别这样啊，小杜！帮人帮到底吧！”
“帮什么帮？这安家就没有好东西！冯琪琪也…也是自作自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才不管这烂摊子呢！有本事你抓我啊！！”
“抓了厨艺精湛的杜师傅，谁给我们做饭啊？”邹所长和杜明贤套近乎，当然也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接受：“就当是为了冯琪琪的父母，还有安若琳的奶奶吧？”
杜明贤想了半天，最后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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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的父母，尤其是冯父情绪激动，在杜明贤讲到一半时就扯住了他的衣领：“你个小混蛋！我不允许你这么污蔑琪琪！！”
“冯叔叔你放开！”杜明贤挣脱开来，冷声道：“警方已经逮捕了那个强暴安若琳的社会人员，他也对于收了冯琪琪500块钱来帮她‘办事’的行为供认不讳！你女儿就是个‘恶魔’，这点不容狡辩！！”
离开了冯家，在安家传达信息时，安母和安若琳的奶奶则是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杜明贤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怎么安慰？
经过这件事情，杜明贤也意识到了自己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付出了精神上的代价。整件事情的诡异和粗暴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说这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杜明贤至今无法相信！！
“最好还是相信的好！”威廉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欢迎来到这个疯狂的世界！”
“我不能理解…杀人是不可饶恕的重罪！若是有些正当合理的理由或许还能勉强理解，可为什么那个大疯子能如此轻易地夺走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的性命！？安若琳就算品行不佳，但绝对罪不该死啊！！”
“我要是能替他解释，我不也成了‘大疯子’啦？不过这就是现实世界，我甚至见过杀了素不相识的一家五口人，只为抢2美元买烟的！”威廉冷笑着，说出了自己亲眼见证过的“罪恶”。
“我永远不能理解……哦，还有冯琪琪！没想到一个表面品学兼优的小姑娘竟然这么恶毒！？”
“‘恶毒’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要不为何人类需要不断被教导‘不能犯法’却仍然屡教不止呢？就在你我讲话、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常之时，这个世界上却还是无时无刻在发生着各种疯狂的事情！”
杜明贤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认同威廉的说法。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厨神斋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只是有两个女孩再也不会来买东西了，而杜明贤竟也一时说不上是否心痛？
或许是“精神洁癖”吧，杜明贤印象中的安若琳和冯琪琪都变得有些不堪——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无以名状的罪恶，只是输给它的人实在是软弱到让人无法同理、无法同情！！
而至于那个“疯子”更加丧心病狂的罪恶，杜明贤无话可说，只想诅咒他一辈子待在监狱里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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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精神鸦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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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客人盛粥的一刻，杜明贤看了眼东边即将初升的朝阳，心情顿时——
“看什么看啊！？快把粥给我！！”
“啊？哦…抱歉！”
眼前的男人火气很大，把杜明贤吓了一跳！不过考虑到现在毕竟是上班前，大多数人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杜明贤倒也没在意。
“怎么搞的？我的粥好烫啊！你想烫死我是吗！？”一个女人叫道。
“都是刚出锅的粥，肯定会有些烫啊！您慢些喝……”杜明贤赶紧安抚。
“这队伍怎么还不前进！？小杜你在做什么！！？”后面一个熟客叫唤起来。
都怎么搞的！？今天来厨神斋的吃早饭前是每个人都吃了碗火药吗！！？
杜明贤定睛一看，便立刻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今天所有人都没有在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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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来小老板你不知道啊！”威廉嚼着腊肉干，解释道：“附近的几个小区今天要断网一天！”
“在哪儿说的？什么时候的消息！？”
“这几天贴在小区公告栏的啊！还有业主群也都在说这事！”
“是吗？我恰好都没看，不过为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是网络基站的维修吧…”
“所以他们上不了网才会如此暴躁啊！”杜明贤虽然能理解，但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那些‘低头族’肯定是不高兴，但小区内有些家长肯定是高兴啦！”
“你是指孩子沉迷网络游戏的那些家长是吧？呵呵…”杜明贤神色复杂地笑笑。
“怎么了？干嘛这副阴险的表情？”威廉觉得杜明贤此刻的表情就跟动画片里的“坏蛋”一样。
“断网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只可惜你不能刷那些没营养的小视频啦，肯定觉得浑身难受吧？”
威廉冷笑：“哼！谁告诉你我刷的小视频没营养了？！我最近就在看视频学俗语，你不知道吗？”
“哦？那你最近学的是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杜明贤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外国人用中国谚语反击：“好吧，你赢了。我向你道歉，另外中午给你往学校送饭的时候加个菜！”
“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
“不过今天中午可能得晚点，我答应了先去给网吧的秦老板送餐！”
“知道了。不过…他的网吧不在附近，今天生意应该会不错哈！”
“是啊，咱们这边上不了网的肯定都跑他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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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中午到了秦重峰的网吧，杜明贤发现确实是人满为患了！不过还有很多人集中在一起，似乎在看着什么热闹——
“你个败家子！平时在家昏天黑地打游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偷跑到网吧来！？”一个男人揪着一个男孩的衣领不放。
“你这老板怎么回事！？我儿子还未成年你就敢放进来！？想挣钱想疯了！！？”一个女人则数落着秦重峰，而自知理亏的老秦也只能一个劲地赔不是。
杜明贤虽然觉得老秦有些可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呵，早就跟你说了要查身份证，你嫌麻烦偏不听！
不过杜明贤本来就不是爱看热闹的人，这种“对内对外双管齐下”的战斗再激烈，自己可不能裹挟其中！正准备放下餐盒就走，没想到被老秦当成“救命稻草”般抓了过来：“杜老板你来送餐了？来，我这就给你钱！！”说完就想借给钱的机会溜之大吉！
女人一愣，却也露出找到伙伴的笑容：“哟，原来是小杜啊！太好了！你也来评评理！！”
“郑先生、郑夫人、还有小郑……”杜明贤见无处可逃，只能打了招呼。
小郑今年17，上高二。平时在学校里学习成绩非常差，而且邻居经常反映他家没日没夜的都是“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声，所以是不太招人喜欢。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小郑的父母学历都不太高，却知道读书才是孩子唯一的出路！望子成龙，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龙”不可自拔地“搁浅”在名为“游戏”的浅滩上，真是恨铁不成钢！！
一般人玩游戏只是为了消遣放松，玩个两、三小时也就没意思了。可听说小郑玩游戏是有过不吃不喝不睡觉，连战16个小时的惊人经历！父亲郑先生就算做好了饭端到他跟前，他也视而不见；母亲郑夫人就算下跪求他不要再玩了，他也充耳不闻！
“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变成这副德行了！！？”郑先生看着即使自己拉着拽着都完全不肯离开座位的小郑，痛苦万分！
杜明贤这时也才发觉，任凭郑先生和郑夫人无论怎么哭闹打骂，小郑还是“稳如泰山”般坐在座位上，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小人，手上如风般快速敲击着键盘和鼠标！
“记得这孩子12岁之前特别懂事、特别听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学习从来不用我们管！”郑夫人拉着小杜的胳膊哭诉着：“可自从12岁给他买了台电脑后，他就开始撒谎、旷课、逃学！我们刚开始还能说得动、打得动，他也一次次都承诺不再玩了！可等到后来他沉迷越来越厉害，我们也打骂不动他了，这孩子就这么毁了！！”
“都是你的错！！”郑先生看说不动儿子，开始怪责老秦：“你开什么不好，偏开一家网吧？！你赚着昧良心的钱不怕遭报应吗！？”
老秦觉得委屈，杜明贤也替他说话：“虽然秦老板让你儿子进来是不对，但开网吧本身没问题啊！老秦的店面手续齐全、环境也还算好…”
“不是这个问题！就算他没让我儿子进来，可你看看他平时的客人也都是些社会上的渣滓！每天混吃等死、得过且过！！我是怕我儿子最后变成他们这些德性啊！！”
郑先生这句话惹了众怒！几个平时在老秦店里上网的常客本来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则都对郑先生怒目而视！离得最近的一个就回击道：“自己不会教育儿子，就开始怪这个、怪那个！有你们这样的家长在，你们儿子最后肯定混得比我们还惨！！”
“你嘴巴放干净点！！”郑先生也怒不可遏！
眼看局势混乱，老秦也着急了：“要打架要吵架就给我出去！！还有你们俩，给我带着你们儿子滚！！永远不要再回来！！！”说着，老秦直接掐了小郑座位上的网！
小郑看见自己突然断线了，暴跳如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竟然直接一拳打在了父亲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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