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傻妮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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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5：00，杜明贤被贝塔猫的闹钟功能准时叫醒。
“呼啊——！早上好！自从和周老板合作后，能多睡一会儿，还真是幸福啊！”
“喵。喵呜喵呜！”
“啊，你等等！”
杜明贤戴上平光眼镜后，贝塔猫想要表达的文字写在了上面。
﹝早。你的幸福还真简单啊！﹞
“嘿嘿，来，打起精神干活吧！”
杜明贤伸了个懒腰，看见了桌子上是昨天让妮姐摆弄，还没收拾的面团——
“哟？妮姐还挺有天分的啊！这个小兔子做得比我还好！还有这个是鸭子，对吧？然后这还有个人！”
杜明贤拿起面做的小人，发现稍微整理一下后，竟然有些惟妙惟肖！眼镜、领带、西装、皮鞋，简直…简直跟任律师一模一样！
“早知道妮姐有这天分，我就该……”
杜明贤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你就该什么？﹞
“贝塔猫，我的刀为什么在这里？”
﹝啊？﹞小白猫爬上桌子，确实看见一向利落的杜明贤，竟然把刀忘在了桌子上？
“难道是妮姐？可为什么这把刀会在这个面人旁边…？”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杜明贤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和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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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妮姐还没有过来。虽然昨天两人的约定不知道妮姐听懂没有，但杜明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提上两份烧麦，和周老板打了声招呼并向周夫人为了妮姐家地址后，就赶了过去！
嘟、嘟、嘟。
咣、咣、咣。
咚、咚、咚——！
已经敲了好几遍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妮姐家隔壁的邻居听到声音，探出头来：“吵死了！你就不能……哦，是小杜老板啊！”
邻居本想发火，但看见是杜明贤，又想到自己的早饭都是他做的，便知道绝不能得罪他。
“叔，我问你，昨天妮姐回家了没有？”
“她回不回家我怎么知道？！我那口子管得可严了！说别以为傻妮有点儿姿色就可以占便宜什么的…”
“是吗…”
“哦，不过我昨晚听到了——她老公又打她了！她使劲地嚎了半天呢！”
“什么！！？”
“小杜老板你可别多管闲事啊！这是人家夫妻俩的事！俗话说得好啊：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
“可她老公前天就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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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问了这栋楼所有居民，他们都说听到了妮姐的哭闹声，但都没管。
“反正他老公经常打她，这不很正常？”
“那您以前听过妮姐哭闹吗！？”杜明贤心中有了个推测。
“这……有吧？还是…没有？”
“我知道了…”
杜明贤赶紧报警，但对面却说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
“可是妮姐一晚上都没回家！她肯定是出事了啊！！”
“妮姐？哦，你说那个傻妮啊！嗨，指不定在哪儿发疯呢，等疯完自己就回去了！”
一向自认为脾气不错的杜明贤头一次想骂人。
到底该怎么办？！
回到周老板的店，和夫妻二人说了妮姐的事情，结果他们不仅没有上心，反而还责怪杜明贤偷懒。
“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一个人的死活吗？周夫人不是还说要为她伸张正义吗！！？”
”周夫人无奈地耸耸肩：“唉…话是那么说，但毕竟就是个傻子，是吧？走丢也好、失踪也好、被人拐走也好，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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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杜明贤无计可施，无人可求，只能自己到派出所来报警。
还好，接待的民警还算认真听取了杜明贤的话，只不过一听妮姐的情况，摇摇头：“唉…这种事情不立案啊！”
“什么意思？妮姐肯定是被人用暴力的方式挟走了啊！”
“你亲眼看见了吗？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己又吵又闹地离开了？毕竟他们‘那种人’，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可他们至少也是人啊！”
“唉…小伙子，实话跟你说吧：这每出一次警，就是社会资源的浪费！除非你真的能确定这个姑娘是被绑架了，否则到最后万一发现是一场闹剧，大家都不好收场啊！”
“什么叫‘不好收场？！’若是妮姐是个正常人，你们还敢这么说吗！？”
“可问题就是——她不是啊！”
就在杜明贤还想要理论的时候，突然从派出所里传来响动！杜明贤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带着手铐的囚犯，不顾许多追着他的民警，还想要往外跑！不过看他的神情，与其说是想要逃跑，不如说是…想要见一个人！
然后，杜明贤跟着他飞快的身影转过了视线，然后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女人，正在一点一点向派出所的方向爬来；而她的身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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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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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天，此刻的杜明贤却如坠永劫冰渊！名为“罪恶感”的十字架将他牢牢地架住，让他如万根冰锥刺骨，永世不得翻身！
男人飞速狂奔，死死地抱住了匍匐在地上，用双手艰难行走、身子已经磨烂了半截的妮姐，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啊啊—啊啊—嗯呃…”妮姐能说话，但不会表达情绪，只能使劲往男人怀里钻，全然不顾全身的痛楚，脸上却是安心的表情。
“嗯呃？嗯嗯…别哭，啊啊？”
一瞬间，男人愣住了！连杜明贤也瞪大了眼睛——妮姐刚才是说了“别哭”吗！！？
“呃……嗯…亲…亲…爱……”
妮姐那平时呆滞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明亮的光——那是她用她所剩无几的生命，突破一切障碍，所表达出来的，最后的爱意！！
然后，杜明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妮姐，带着满足的笑容，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打扰这一幕，杜明贤更是腿下一软，瘫倒在地。而那个男人，怀里抱着刚刚逝去的亡妻，张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怒吼，表达着自己的不甘、怨恨、后悔、与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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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派出所的所长的人问道。
“那个男人，是妮姐的老公！我们一直以为妮姐是被她老公欺负虐待的，但其实不是！他们夫妻关系很好！妮姐身上的伤，应该是她想要帮着做家事，但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所长看向了刚刚才站稳的杜明贤。
“我是妮姐小区附近饭馆的老板，昨天妮姐在我这里待到晚上10点多。我无意间观察到她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和我刚开始学做饭时不小心用菜刀划到手留下的一模一样！”
“是吗…？”
“而至于前几天妮姐的‘骨折’——我昨天看见她时，发现她腿脚不像有伤的样子！这就说明她根本不是骨折！很可能只是拿高处东西时跌落摔了一下，脚有些跛，结果被以讹传讹，还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
“哦？那你能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眼见出了人命，派出所终于重视了起来。
“10点后，妮姐离开我这里，但在家门口被人袭击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爱，让她支撑到了这里！！”杜明贤向前望去，一条清晰的血线触目惊心！
“被人袭击了！？好，现在立刻立案调查！”所长命令道。
“我也要帮忙！”杜明贤赶紧说道。
“为什么？而且，别忘了你也是嫌疑人！”
“这附近的小区没有摄像头，但街上有！你们查看路口的摄像头就能知道我在出来把妮姐送走后，立刻就回到了我饭馆里，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出来！”
“就算你有不在场证明，但查案还是交给警方！你乖乖做你的饭去！”
“我有妮姐留下的线索！我甚至敢八成…不，九成确定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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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长看到了杜明贤所说的“线索”，不禁哑然失笑：“所以呢，只凭一个捏得有点儿像个人的面团，你就说一个律师是犯罪嫌疑人？！”
“确实，这从法律上来讲根本不能给他定罪，但我觉得如果顺着其它线索查下去，一定能有决定性的证据！”
“动机呢？人家可是个大律师，干嘛会袭击一个疯女人？”
“一个男人袭击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动机？！”杜明贤冷笑。
“可他是个律师啊！”
“律师就不是人了吗？”杜明贤反问。
“可这个受害人的精神有问题啊！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随便捏的？”
“就是因为妮姐她和我们不一样，所以她的喜怒哀乐才表达的更为直接！这个面人，除了放在旁边的刀子外，上面还有许多指甲抠过的痕迹！可见妮姐在捏这个面人时，心中的害怕和怨恨！你们把这个当做证据带回去吧？上面应该只有我和妮姐的指纹！”
“这…好吧！不过这离决定性的证据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反正我们也要对周边群众进行访问，那就先见一下这个律师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就说人家是犯人，连普通人都能告得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更何况是律师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许会选择沉默和袖手旁观，但这次绝对不会！我要为我的冷漠和不作为赎罪！否则的话，我对不起妮姐的信任！一想到昨天晚上，妮姐是那么想要得到我的帮助，我却还是间接把她推入了深渊…我……”
所长摇摇头，可能是觉得这小伙子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但是杜明贤知道他必须替妮姐抓住那个犯人！为妮姐、还有他一直以来受到无端指责与议论的丈夫讨回一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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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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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律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关于那位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还真是让人痛心啊！”
“哦，任律师的消息可真灵通啊！”杜明贤冷笑着说道。
“作为一个律师，这些都是基本的，毕竟这一行不像厨子只管做饭那么好做就是了。”
杜明贤懒得打嘴仗，直截了当地问道：“任律师能说一下自己昨天晚上10点后在做什么吗？”
“哦？是在怀疑我吗？还真是有意思！”任律师笑笑：“我昨天晚上8点就回家了，然后一直和我老婆在一起！你们可以去问她！”
杜明贤摇摇头：“如果您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令夫人也有可能包庇您吧？”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不小啊，厨师先生？不过，先不说我老婆是名牌大学的博士美女，我根本没有动机为了一个疯子做这种事情——在法律上，想要定罪可必须得有证据！你要是执意如此，大可以让民警同志们调取案发现场那附近的摄像头，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杜明贤明白就算看了监控也找不到什么。妮姐的小区是旧小区，里面没有摄像头；而街上的摄像头只要有心，躲掉并不是难事。
“我还有工作，咱们就一次性把话说开吧：我前天见过我的委托人后，因为遭受了她丈夫的攻击，所以就放弃了这份委托！从前天之后，我也再也没见过他们！”
“行了，满意了吧？走吧，别耽误人家律师工作！”所长一直认为杜明贤在无理取闹，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杜明贤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将任律师绳之以法！虽然自己绝对确信犯人就是他！可是……
妮姐，对不起…我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
爸爸，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正义一定是会战胜邪恶的吗？为什么……
杜明贤不甘地摇了摇头，明白这次只能放弃了。
“好了，侦探游戏就此结束，回去乖乖做你的烧麦吧，小老板？哦，帮我留两份素馅儿的吧？今天总觉得吃肉的容易烧心，嘿嘿~”
任律师毫无掩饰脸上嚣张的笑容，起身准备送客。可就在他经过杜明贤的那一刻，一股清甜甘香又熟悉的味道从他的西装的口袋里传来——杜明贤猛然抬起头！因为…这是希望的味道！
“任律师…”杜明贤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小老板，还有何指教？”
“能让我看一下你西装上衣口袋里的东西吗？”
“啊！？”任律师莫名其妙地掏了掏胸前的口袋：“这能有什么？不就是我的钢笔……呃！？”任律师突然停下了动作。
“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杜明贤猛然一吼，让任律师下意识地把手震掉了——
一块面团掉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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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律师下意识地想要去销毁面团，但可能认为这样反而显得做贼心虚，所以干脆大方地拿起手帕，交给所长：“哟，看来是昨天给我老婆做饭时，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杜明贤摇头：“不！这块面团，是我这里的！”
“啊！？”任律师没听明白。
“这块面团，是我昨天晚上在尝试研发新菜品时，和妮姐一起摆弄的！妮姐应该是带了一些在身上，然后在家门口遭到袭击后，就趁机将这面团放入了凶手的口袋！”
“啊哈哈哈！小老板你可真会说笑！只凭一块面团就编出这么一堆，你真该去写小说！”
所长也觉得有点儿可笑：“他还就凭一块面团认为您就是凶手呢，任律师！”
“你们仔细闻闻这块面团，是不是有股清甜的香味？”
任律师没动，倒是所长凑近闻了闻，点点头。
“这是马蹄粉、甘草汁、薄荷叶、混合甘蔗水的气味！是我为了研发让人感觉清爽的吉事果所特意准备的面团！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任律师怒目圆瞪。
“你还想如何狡辩？如果拿去化验的话，就能清楚这里面的成分和我所说的丝毫不差！而且，应该还能检测到我的指纹！我和任律师只在三天前见过一面，而任律师声称自己前天起就没见过妮姐——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西装口袋里，会有我和妮姐昨天才在做的面团吗！！？”
“闭嘴！只凭一块面团，你就想定我的罪！？别痴心妄想了！！这一定是你早就放在我兜里，故意想要陷害我的！！”
“先不说您几天不换衣服的可能性，我这面团对空气温度等都敏感得很！稍微一检测，就能知道确切的制作时间就是昨天晚上！任律师，解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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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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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只凭一个面团无法给任律师定罪。但后来，技术鉴定人员还在面团内发现了血迹，经过DNA比对就是妮姐的！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了！
而至于动机…呵，就像杜明贤说的——一个男人袭击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动机？！任律师在见到妮姐的第一眼就见色起意了，更是以为妮姐和妮姐的老公都是残疾人士所以手到擒来；但没想到妮姐的丈夫对她的保护极为到位，任律师便假称被攻击来逮捕了妮姐的老公。
然而，妮姐虽然很多事情不明白，这本能地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于是便来到了杜明贤的店中，传达信息并寻求帮助，然而杜明贤并没有及时理解。
后来，任律师将妮姐绑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下室中，决定将她饿死。但没想到妮姐凭借坚强的毅力和对丈夫的爱，愣是挣脱了绳索与铁链，从狭小的缝隙爬了出去！全然不顾被磨得血肉模糊的身躯，爬到了派出所门口！
过了一段时间，任律师被正式批捕，消息也在居民间传开了。不过从那天以后，杜明贤便再也没看到过妮姐老公的身影，他们的家也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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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睡觉前，贝塔猫看见杜明贤在摆弄着面团——
﹝在做什么？你好像做了好几天了！﹞
“面人。”
﹝啊？﹞
“我这次用的不是可食用的面团，而是做雕塑用的！本来想做一个妮姐和他老公幸福地抱在一起的面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法像妮姐一样捏得栩栩如生…”
﹝已经做得很好了！﹞
“唉…谢谢。”
﹝啊！‘男主角’来了！﹞
“什么？谁？”杜明贤疑惑地回头，竟然看见了门口站着妮姐的老公！
“您…您好！快请进！！”
妮姐的老公进来后，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男人摇头，用手比划一个出一个戴着手铐的样子，杜明贤明白：“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弥补我过错的方式！”
男人想要说什么，杜明贤递过纸笔，但男人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写字。
“您现在，过得好吗？”杜明贤问出这个问题，当即就后悔了！
果然，男人悲苦地一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刚开始的时候也相信了您在虐待妮姐……真的对不起！我…我必须将这件事告诉所有人，让他们向您道歉！！”
男人拉住杜明贤，摇摇头，比了个烧麦的动作。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乎我的生意！？如果在刚开始，但凡有一个人愿意去相信您，帮助您，关心您，这种悲剧或许…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男人无奈地笑笑，似乎是表示自己能理解，并且习惯了。
“我…我有什么能做的？对了！我去给您做烧麦！您多带……”
男人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面人。
“对不起…妮姐的面部，我怎么也做不好…”
男人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面，不一会儿就将妮姐俊秀的脸庞捏了出来！
“……！”杜明贤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男人指了指面人，又指了指自己——
“当然！这本来就是想要送给您的！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一直找不到您该怎么办呢…”
杜明贤将面人递到男人手中，男人感激地鞠了一躬，离开了厨神斋。
不过即使送出了面人，杜明贤却还是记住了那幅妮姐和她老公抱在一起的样子——那是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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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咱们的烧麦真是卖得越来越好了啊！当然，很多人都是慕名过来看你的——名侦探杜老板！”
周老板一边算着进账，一边调侃着，但杜明贤只是勉强地笑笑，并没有搭话。
任律师的事情在社会上引起了一些讨论度，派出所也说了：是当地一名烧麦师傅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然后，各种敬佩的、怀疑的、调笑的、好奇的言论和目光也接踵而至。
街坊邻居们都已经知道了妮姐和她老公的事情，不过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大家还是会在背后用自己的想法和揣测来议论他人，然后作出一番自认为正确的言论。
但杜明贤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也知道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而改变——虽然他一直觉得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都有责任。
杜明贤偶尔会去看一看店附近的那个电线杆后的角落，不知为何还在期待着某个人已经不可能出现的身影能再次出现，然后邀请她一起再捏一次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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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关于贝塔猫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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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塔猫：一只外形与普通白猫无异，但实际上却是高科技的机械人工智能！除了具备一般计算机与人工智能的功能外，还有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外形虽然是猫，但非常擅长模拟运算人类的各种感情。虽然声卡预存只有猫叫声，但可以通过连接的显示屏传达讯息。
杜明贤记得：贝塔猫是在自己6岁生日时，被不知名的人直接放在了家门口的一个盒子里。原本杜明贤和妈妈都只以为这是个送给杜明贤作为生日礼物的猫玩具。
“不过是谁送的呢？”杜明贤不觉得平时总爱欺负自己的那些同学们有这么好心。
但杜明贤妈妈倒是不在意：“咱家是开饭馆的，或许是哪个食客也说不定吧？你就留着玩吧！”
其实比起玩具，6岁的杜明贤更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厨具！不过爸爸离开自己了，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又格外繁忙，杜明贤也就乐得把这只玩具猫当成玩伴。
“电已经充好了，开机，然后这个眼镜也是要戴上吧？”
﹝你好。(#^.^#)﹞
“哇！看见文字了！你好！”
﹝你叫什么名字？﹞
“杜…杜明贤！”
﹝你好，杜铭玄。﹞
“不是啦！是明白的’明‘，贤能的’贤‘！”
﹝你好，杜明贤！很好听的名字呢！叫你‘明贤’可以吗？﹞
“当然可以！”杜明贤突然觉得这这个玩具比想象中的有意思他太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
“啊？！这智能…什么……编号？”
﹝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明贤？(￣▽￣)~*﹞
“好吧！那就叫……咪咪？不行，太普通了！雪球？好像也太普通了……”
突然，杜明贤灵光一闪：“有了！前两天看电视上那个下棋很厉害的机器人叫‘阿尔法狗’，那我就叫你‘贝塔猫’吧！？”
当时的杜明贤不知道，其实所谓“阿尔法狗”，是“AlphaGo”的谐音而已，与狗并没有关系。智能模型机：编号000181通过模拟计算，知道杜明贤可能是误会了，但因为被设定成不能违抗杜明贤所以并没有纠正。
﹝很好，那我以后就叫‘贝塔猫’了！﹞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什么是喜欢？﹞
“就是觉得好吗？”
﹝……好。﹞
其实对于一个没有喜恶感情的机器来说，又何谈好不好呢？但还是因为不能违抗杜明贤的指令，所以这么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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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跟贝塔猫正常交流是完全行不通的！杜明贤可以询问天气、时间、或是电视时刻表，但一旦涉及心情、感受、烦恼、兴趣等话题，贝塔猫的回答就非常慢，而且经常答非所问。
“我最近越来越喜欢做饭了，可妈妈说当厨师一辈子没出息！你觉得我以后该做什么呢？”
﹝去年，我国大学生就业率为91.5%，略低于前年的92.1%。﹞
“啊？！不是，我是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将来应该去报什么金融系、法律系、计算机系之类的？”
﹝调查显示：十大最好找工作的专业是：师范教育类、医药医学类、金融类……﹞
“唉…算了，不跟你说了。”
等到3年后，杜明贤再问这个问题时，贝塔猫的回答就已经有些人性化了——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找份喜欢的工作，并且做好，将来能养活你妈和你自己就行了！﹞
而且，这个时候跟贝塔猫一起玩，还能偶尔听它幽默一下，或是进行吐槽——
﹝哈，电视剧里的这个悬崖，掉下去肯定死不了人的！﹞
﹝你说你9:00要出门。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9:15做好出门的准备，9:25下定出门的决心，9:30才正式出门？﹞
﹝我跟你赌今年男足能不能进世界杯吧？我赌不能！﹞
“闭嘴…不对！我好像只要摘下眼镜就行了啊？”
虽然偶尔会吵架拌嘴，但贝塔猫是杜明贤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妈妈虽然担心儿子每天跟个玩具打得火热会让儿子变得性格古怪，也开始怀疑它到底是谁送的，但长大后的杜明贤稳重大方、谦逊有礼、乐观开朗，性格完全没有一丝阴暗！自问小时候根本没怎么管孩子成长的母亲，也隐约感觉到是这只玩具猫在教育儿子，所以抱着感激的心情，也就不想追究它的来历了。
而杜明贤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习惯了有贝塔猫陪伴的日子，如果擅自去死缠烂打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很可能会打破现在这种最舒适的情况！
为什么凡事都要刨根问底？只要享受彼此陪伴的日子就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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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柑橘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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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橘果酱】
准备好6个柑橘，剥皮后，将果皮切成细丝。果肉则需要去膜去核，切成小块。
将果肉、果皮，混合约120克的冰糖，先用大火熬煮至出水，然后小火熬煮，观察浓稠程度适宜时，再加入柠檬汁和蜂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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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将所有买来的柑橘做成果酱，小心地密封好后，总算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不难吧？不过也是你聪明，我一教、你一学就会！﹞贝塔猫鼓励道。
“在家里的时候，水果是稀罕物，买来吃都有些舍不得，更别说做成果酱了！不过这些柑橘都是快熟透的，人家打3折都卖我！当然，吃着味道一般，甚至还偏苦，不过做成果酱还是极好的！”
﹝橘子的季节快过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你的吉事果研究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我准备推出巧克力酱口味、柑橘酱口味、和花生酱口味！我想巧克力酱应该是最受欢迎的吧？虽然我个人是比较倾向柑橘酱的说…”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要不要尝试一下配香辣酱、烧烤酱、或者番茄酱？﹞
“算了吧！这种点心的主要目标客户群体是女学生——男学生的零花钱都用来充值游戏了！不过现在这些小女生喜欢什么口味，还真是不好说啊！”
﹝这种事情就算上网查也是查不到的哦！﹞
“那…我要不要先做一些样品，然后在学校门口免费请女孩子们试吃？然后询问她们的意见？”
﹝你，要在学校门口，给初中和高中的女生送吃的？﹞
“对啊！你这句话显示怎么断断续续的？显示屏出问题了？”
﹝你，要蹲守在学校门口，看见女学生，就跑上前去给人家送吃的？﹞
“…好吧，我看出问题了，谢谢提醒。”
﹝那就好！你要是被抓起来了，我一只猫可没办法救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做吉事果？难道厨神斋以后要往点心店的方向发展？﹞
“有可能哦！自己开店的好处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记得是我很小的时候，爸爸经常在国外跑，有一次就带回来了这个吉事果——虽然凉了、不脆了，但那种甜甜的口感还是让我觉得很怀念……”
爸爸，如果你还在的话，看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店主了，会感到骄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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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时候就像一些已经不好吃的橘子，你得想办法把它们做成果酱。
不管再怎么研究新花样，烧麦永远是杜明贤生意的基础。最近在开学后，来给孩子们买早餐的家长们数量激增，虽然增加了销售量，但也意味着两家店开店的时间必须提前到5点！
“这些学校都疯了吧？我家那小子自从上了大学后，9点前就没醒过！”周老板送烧麦过来的时候，还在抱怨着。
“我当年也是！高三怎么都睡不够，上了大学后整个大一基本都是睡过来的~”杜明贤笑着回忆道。
“哦？小杜你原来还是大学生啊？”
“没跟您说过吗？我就在苍启市读的大学，经济系。不过毕业后在老家那边没什么工作机会，就回到苍启市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的话，路会难走一些，不过幸亏你有你的酱料，我老周也跟着沾光了！再过一段时间吧，如果生意势头还能继续这么好下去，我就准备正式和你签合同了！到时候我那里就叫厨神斋分店啦！”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百年老店，就算不卖包子了，但起码招牌要保留住吧？”
“有什么用呢？名存实亡的荣誉，帮不上我儿子结婚买房！咱不羡慕那些动辄几个亿的大老板，但即使是和你这种年轻人打生意仗，也照样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一个败者，留这个招牌反而是耻辱罢了！”
“您别这么说…”
“多做一些你那个酱料吧！那可是你无往不胜的本钱！行了，我先回去了，烧麦不够再跟我要——反正你月底给够钱就行！”
周老板的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并不是第一次，不过杜明贤知道他内心的不甘，更何况他还是前辈，所以大多数时候也只能陪着笑脸，忍气吞声。
不过说起酱料——最近网购的材料都到了，但杜明贤总觉得有那么一些材料的味道不太对。第一次试调的杜青酱味道并不算太好，问了家里的老妈后，稍微纠正了一下调酱的方式，杜明贤只等今天晚上准备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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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晚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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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老板正在店里自饮自斟。虽然现在才晚上9点，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正是夜生活将要开始的时候，但喝完几杯后，周老板就准备上床睡觉了，毕竟明早上2:30就得起来。
嘟、嘟、嘟。
周夫人还在纳闷，是谁这么晚还过来，看清来人后虽然将他让了进来，却还是疑惑：“小杜你有什么事情吗？”
“能找周师傅喝几杯吗？”杜明贤拿着几听啤酒，以及自己做的一些下酒菜，问道。
“这…你问他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他喝酒的时候可是连我们都不敢打扰的！毕竟那是他一天中唯一能放松的时刻啊！”
“呜？是小杜啊！来、来、来！陪叔叔喝酒！”周老板的黑脸上有些微醉的红晕，此刻正豪爽地招呼杜明贤过去。
“来，一杯喝到底，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周老板叫周夫人又拿了一个杯子，然后倒满了白酒。
“啊，我不太会喝白的啊？啤酒行不行？”杜明贤有些为难。
“随你便吧！跟个娘们一样，没出息！”
“不过毕竟是陪您喝么——”杜明贤一皱眉，将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苦辣的酒味立刻让他感到喉咙痛痒起来！
“哈哈，爽快！行啦，叔叔也不为难你，喝两杯你带的，然后就早点儿回去睡吧！明天可别起不来啊！”
“哪里，托您的福，我每天能多睡一个小时了。只是您还是这么辛苦…”
“…这么辛苦，结果还把自己的店给丢了？你觉得我很可怜？”
“没、没有…”杜明贤的声音很小。
“哼，那就好！我老周不偷不抢，凭自己的本事和劳动赚钱，光荣得很！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鬼来可怜我了！！？”
“对不起…”
周老板有一杯酒下肚，人却清醒了一点儿：“该说抱歉的是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鬼撒气，真是不像话！”
“您心里不舒服，骂两句也是可以的；只要别动手就行！”杜明贤半开玩笑道。
“唉，这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可惜而已！想我这三十余年来，风雨无阻，365天，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人家累，但节假日好歹能好好休息；我这边呢？越是过节和周六日就越要早起！不过没办法，谁叫我没本事呢？”
周老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杜明贤起身帮他又倒了一杯。
“您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和您抢生意的想法！可您也知道，我也是没什么本事的，不做包子，就只剩些馄饨、饺子、烧麦了——咱这早餐不也就这些花样？我本以为只要不做包子，就不会跟您有冲突，没想这到了最后，还是抢了您的生意，坏了规矩。”
周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小杜啊，要说我对你完全没有意见，那自然是没人会信的。不过其实就算没有你，我这百年老店也撑不了几年了…”
“您何出此言？”
“国家计划生育，我就一个儿子，可他不争气啊！上大学前就不是个读书的料，上了大学后就更不省心了！可让他继承家里的早餐铺，他不肯，我也不忍心让他和我一样黑白颠倒地忙死忙活。等我身子不行的时候，这家店就真的没了！所以啊，我倒也看开了，早几年晚几年的也无所谓了，只求老天让我能多干几年，给儿子攒个婚房，这样我才敢休息啊！”
这就是一个勤劳朴实的父亲的想法——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不在乎什么虚名浮誉；只有一颗为了自己的子女，甘愿奉献一切的慈父之心。
“唉…谢谢你，小杜，你是个好小伙子。以后我尽量不在你面前含酸拈醋了，咱们好好干，好好赚钱，中不？”
“嗯！”杜明贤又和周老板干了一杯，起身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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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虽然已经暖和起来，但晚上还是有些冷。杜明贤小跑几步，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厨神斋中，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小白猫赶紧跑过来，用爪子拍着杜明贤的肩膀——
﹝怎么了？受委屈了？用不用我帮你抓几只死耗子放那家伙床头？﹞
“不…不是！我只是想到我爸爸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应该会过得轻松一些吧？”
﹝明贤…﹞
“对不起，我其实是个软弱的人！读大学的时候，我也会羡慕其他同学的电脑、手机、跑车什么的；我也会想要不用考虑支出，毫无顾忌地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我每天这么起早贪黑的，真的好辛苦！好累！我…呜呜…”
小白猫知道杜明贤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只是借着酒劲来抒发一下内心的痛苦。那自己能做的就不是安慰他，而是就这么让他哭出来，发泄一下。
等到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就又能看见这孩子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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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定价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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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两名女生发现有一家小店铺在卖一种很好看的小点心。
“这个叫吉事果，要不要尝尝看？”年轻老板很热情地端出两个小份的试吃装。
“这个把油条和冰淇淋放在一起吃，真的会好吃吗？”一个女生有些疑惑。
“可是闻起来确实好香啊！油条闻着是那种咸咸的感觉，对吧？可这个是浓郁的甜香！”另一个女生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还有这个冰淇淋…吃了会不会发胖啊？”第一个女生还是在犹豫。
“吃多了不好说，但少吃些绝对无妨！这是我自己做的，比起有些便宜的冰淇淋使用的是劣质材料，我这个因为是自己用豆奶调的，健康又低脂！”
“豆奶，那味道会不会不太好？”
“也不会！剩下的配方我可是试了很久，绝对比你吃过的所有冰淇淋都好吃！”
“哎呀，吃个东西都这么多话！人家老板送你的，吃不就行了！”第二个女生有些嫌弃瞎讲究的同伴：“再说，这里是厨神斋，做得东西你还不放心？你这几天一直在夸的那个烧麦，就是这里的哦！”
“唉！？真的吗？那么好吃的烧麦，我还以为还是为很有年纪的老师傅做的呢！”
“有志不在年高嘛！两位请慢用！”
看起来和油条一般的吉事果，咬在嘴里却是肉桂的浓郁、混合着马蹄的清爽，以及满嘴的奶油香味，外脆内绵，回味无穷！而这冰淇淋确实是从未尝过的极品——清甜细腻的口感，天然健康的奶香，和那种满是劣质香料的冰淇淋立见高下！温热的吉事果，配上冰凉的冰淇淋，颇有冰火两重天的绝妙感受；此时再搭配香浓的巧克力酱、酥脆的果仁碎，简直妙不可言！
“好吃！”
“是啊，太好吃了！不过，为什么要叫吉事果啊？有什么寓意吗？”
年轻老板解释道：“吉事果其实是西班牙油条churros的翻译，不过也代表着希望万事如意顺遂，生活有吉事！对你们来说，大概就是希望考试能取得好成绩吧？”
“那万一我们没有考试呢？”
“……”
“哈哈哈哈哈哈！！”三人一起爆发出大笑！毕竟现在的高中生哪个不是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
“不过吃些甜的心情确实会好，老板，你这个吉事果怎么卖啊？”
“分小、中、大份，分别是18元、24元、和27元。”年轻老板一边说，一边拿出三种规格的包装纸来演示大概的分量。
“总体价格有些偏贵啊…”
“我倒觉得还行！真材实料，还是蛮实惠的！同样的钱，买一份点心加一份冰淇淋，我觉得比买一杯奶茶划算吧？”
“你个小吃货，零花钱都花在吃上了，自然不在意啦！可我…还得给我家哥哥应援呢！”
“得了吧！说得好像没有你他就不红了似的？听我的：与其为一个根本不知道你存在的人付出，不如满足一下自己来得实惠！老板，我要一份大份的！”
“唉？你要大份的？”
“对啊！小份有些不够吃，加6元的中份其实就不错，但只要再加3元就能换这么大一份，明显划算啊！”
“这么一说…是啊！老板，你价格定错了吧？小份、中份、大份看起来是等差数列，大份应该是30元才对吧？”
“没有哦，就是27元！”
“哼？那老板你可吃亏了哦？我也要大份！”
“谢谢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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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嗯？贝塔猫你等等，我忘了带眼镜！”
﹝吃亏？哈哈哈，太可笑了，愚蠢的人类啊！﹞
“你干嘛呢？”
﹝怎么样？听了我的话，故意在大份的价格上给出一个打‘折扣’，还用小份到中份来做个对比，立刻就会让他们觉得是占便宜了，对吧？﹞
“对啊！我本来是觉得小份、中份、大份就是给顾客不同选择的，但……”
﹝如果定18元、24元、和30元的话，所有人都只会买小份和中份啦！但其实做点心是有固定成本的，就算在大份上让出3元，其实还是我们赚！那如何诱导人们购买大份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而你也知道，想实现这点，最简单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嘿嘿，还是你懂这个！对了，一份吉事果的成本大概多少？”
﹝大概是：小份4元、中份5元、大份6元，怎么了？﹞
“400%以上的利润率？！”
﹝对啊！因为附近没有做这种点心的，你可以垄断市场，利润自然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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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营业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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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晚上9点整，地点：厨神斋。贝塔猫召集所有店员开营业会议。
﹝现在，点名：杜明贤！﹞
“到！”
﹝很好！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下面我们开始开会！大家请坐！﹞
“我已经是坐着的…”
“喵！！”
本来就是坐着的杜明贤站了起来，然后坐了下去。
﹝TC=FC+VC，哪位同学来解释一下什么意思？杜明贤？﹞
“TC是TotalCost，总成本；FC是FixCost，固定成本；VC是VariableCost，变动成本。”
﹝很好！我们知道，对于一个店铺来说，租金、固定资产折旧等属于固定成本；而原材料的购置等属于变动成本，对吧？那对于一份吉事果来说，FC大概是3元，VC则是小份1元、中份2元、大份3元！所以才会得到4元、5元、6元的TC总成本，对吧？﹞
“我大学已经毕业了，咱能不能不上课啦？我明天还要早起啊！”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想着投机取巧！想当年本喵还是…﹞
“别开玩笑了，我真的累了啦！”
﹝无聊的家伙！那我说重点：卖一份吉事果，我们可获得的利润接近5倍！你下午这种半开张、半营业的状态下，我们就已经卖出30多份吉事果，净收益约600元！快赶上我们辛苦起早卖烧麦的利润了！﹞
“嗯！我也没想到，现在卖点心甜品的收益会这么高！可其实这也与我们卖烧麦有关——有些老人就是看在烧麦好吃的份上才给他们的孙子孙女买的！不然这种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点心，怎么可能一下就花20多块买？”
杜明贤记得刘奶奶的话——“啊哟，这钱得够买多少花馍馍的哟！？这洋人的东西咋个这么贵？要不是看在是小杜你做的，我可不会花这冤枉钱哟！”
﹝除了已经建立起的名声，我们的第二个优势就是：店面的装潢不用太过华丽！现在许多甜品店需要花大价钱来做精美的装修，但其实那是为了在没有口碑的情况下建立消费者印象！我们的店铺虽然小，但因为附近的居民离得近，而且公园就在旁边，吉事果拿着吃也方便，所以可以节省下一笔店面上的成本！﹞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还卖烧麦，一店两用！”
﹝废话！我可是机器喵，怎么可能会忘了这点？只是懒得提罢了！谢谢你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讲出来，杜明贤同学！﹞
“你真是个好老师！我都想象到了你站在讲台上，然后同学们集体……唉？一只猫在讲台上，然后底下是一群人在听课…”
杜明贤本来想讽刺一下贝塔猫，但想到某个好玩的画面后就走神了。
﹝回神！回神！接下来讲我们第三个优势：对市场的垄断！虽然这不代表我们可以随意定价，但顾客相对而言对价格的选择范围会很低，而且没有太多竞争，对吧？﹞
“嗯，这算是门槛高一些的行业。而且，没有竞争是好事…”
﹝我知道你对于抢了周老板的店铺还在心有愧疚。可是，明贤，这就是市场！虽然不见硝烟，但依然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将来，等其他人看见你卖吉事果赚钱后，肯定会开始效仿！你必须在这之前做好应对策略，在口感上保持特点，这样才能把那些想要跟着分蛋糕的家伙一一击退！﹞
“是啊！一个项目成功了，势必会有许多人开始想要做拙劣的模仿来跟着分一杯羹！我虽然不太喜欢竞争，但对于自己创新的食物的口味上有着绝对的自信！我不会输的！”
没错，一般的吉事果其实在网上搜一下如何制作的话，模仿起来不会很难。所以杜明贤在这之前就一直在尝试如何让自己做的吉事果变得特别。
吉事果的制作使用了黄油，口感偏黏腻，所以杜明贤在面团里额外加入了马蹄粉和甘蔗汁等原料，为其添加了一份清爽。
而至于冰淇淋，则更是杜明贤引以为傲的资本了！明明使用了豆奶来代替奶粉，却丝毫没有损失浓郁的奶味，这是因为…嘿嘿，商业机密！
……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奶片磨成粉后冲开而已。
和贝塔猫说得一样，论原材料绝对已经是良心至极，而且在口味上也有创新！就算以后有人用劣质材料制作，然后想打“价格战”，凭借厨神斋的招牌和利用顾客黏性与好感度，另外还有天差地别的口感，杜明贤都不觉得自己会输！
﹝总之，吉事果的前景很好！但不要指望其能代替烧麦的普及度！当成是一点儿额外的油水就好！﹞
“我知道了！制作烧麦上我不会放松的！”
﹝好！现在时间9:18。解散，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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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网红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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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厨神斋的吉事果卖得不错，尤其是在学生和情侣间很受欢迎。
烧麦虽然用了杜家的秘传酱料，也很快在周边打开了名气，但到了一定程度后销售量也稳定下来了。
倒是吉事果，有年轻人们用网络媒体来打免费的广告，销量节节攀升！还好吉事果不像烧麦，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杜明贤会在开张前争取多做一些——当然，绝对不隔夜，剩下的就喂给附近的流浪猫狗。
杜明贤刚开始不明白：反正都是剩下的，送人多好？难道贝塔猫因为外形是猫，所以真把自己当猫了？
﹝如果你把卖剩下的东西送人，你就会发现你的销量会直线下降！然后很多人都会在你门口等着吃免费的！﹞
“原来如此。”
﹝放心！我最近一直在根据销量做模拟计算，不会产生太多浪费的！而且实在不行，你就在快关门前打个七、八折！﹞
总之，杜明贤每天的客户群体会泾渭分明地分成年长和年少两批，搞得杜明贤早上就得跟着扯家常说闲话，下午就得去谈歌星聊游戏，虽然其实两个方面他都不算擅长，但这种人和人之间的交流要比网上交易要人性化许多，也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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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有时候会好奇：虽然吉事果在这边算是比较少见的，但放之全国就肯定不稀罕了！没想到还是有许多人大老远的来品尝！
据他们说，是因为这里的吉事果有一股独特的清香，而且豆奶的冰淇淋也更健康。
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美食主播或者网红。他们有的是漂亮的小姑娘，有的是不漂亮但动动手机也能变漂亮的小姑娘，还有一部分是自诩美食家的大叔、大爷、大妈，虽然这把年纪对着镜头摆V字手是有点儿油腻，但反正有人喜欢就好。
虽然长相不一，但他们一进来就会对着手机说个不停，然后拿到吉事果后就开始拍照录像——这点上倒是出奇地一致！有的人就是自顾自地说啊说，说啊说；有的人则还会拉着杜明贤说两句。因为戴着口罩，所以杜明贤一般都只是点点头或者摆摆手。
当然，也有极个别很讨人厌的——比如点了好几份却吃不完浪费的；摇头晃脑地说着“这跟我在国外吃的比差远了！”；还有人就是硬要求免单，要么就找茬说不好吃，要么就非说他们来吃就是做广告，免费是应该的。
对于这些家伙…唉…做生意嘛，能忍就忍了。实在忍不了的，比如某个非要免单，不免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让其它顾客进店的，杜明贤会叫贝塔猫过来——
贝塔猫使用了电击！
“啊啊啊啊——！？”
效果绝佳！
“您怎么了？”
“你…你这只猫会放电！？”
“您说什么呢？这就是只普通的猫啊？来，贝塔猫，过来！到我怀里来！”
“喵！”
对方逃离了这里。
讨厌的家伙终究是少数，杜明贤跟着一些网红，还学会了怎么在微信或者抖音上发优惠券和做宣传之类的，而这样做广告对于网红和杜明贤来说是双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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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事果的顾客一般是年轻人，所以这位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点了一份后，杜明贤忍不住多问了几句：“用不用把冰淇淋换成果酱？现在才3月份，太凉的东西您吃得了吗？”
“哦，谢谢你啊，小伙子，能麻烦换成豆沙吗？”
“唉？豆沙的话得先熬啊！”
“那就算了！麻烦换成炼奶吧！”
杜明贤点头，将炼乳挤成螺旋状堆在吉事果上，递给老人。老人尝了一口，轻微地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杜明贤遇到过吃了一口说不好吃并且希望退款的老人。
“还行吧。但是当你吃过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后，其它一切都显得一般般了！”老人一边说，一边还是付了钱。
杜明贤乐了：“哦？那您说这天下最好吃的是什么？”毕竟众口难调，杜明贤不相信老人给出的任何答案能让自己心服口服。
“是我老伴还在时做的东西。”
好吧，这杜明贤没什么办法去反驳。
“……尤其是一道白玉豆沙糕，简直好吃到让人想把舌头都咬下来！”
“白玉豆沙糕？”
“是啊，小伙子！要不我教给你，然后你来帮我做一道？我会付你钱的！”
杜明贤有些为难：“倒不是钱的问题，但我做不到您夫人的程度啊！”
“确实是肯定做不到。但现在不是买不到嘛！所以想吃来解解馋。”
杜明贤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好吧！反正我也快关门了，待会儿也没什么事，就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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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白玉豆沙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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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豆沙糕】
红豆500克，浸泡几个小时后放入普通锅中，或是直接放入高压锅中，加水，煮熟，然后沥干水分放入搅拌机中搅至绵软无颗粒。
平底锅中加入少量植物油，将搅拌好的红豆泥加入红糖或白糖，用小铲子翻炒，至不粘锅不粘勺的状态即可。放凉后置于一旁备用。
糯米粉150克，玉米淀粉30克，白糖20可，牛奶150克，手动搅拌至无颗粒，过筛，倒入蒸盘后大火蒸煮约25分钟，然后加入少许黄油，揉搓成面团。
将面团搓成长条状，切分成几条，每条里放上豆沙馅，然后按实，切块，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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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最近在研究是甜食，所以材料还算齐全。忙到晚上10点时，总算是做出了一盘品相还不错的【白玉豆沙糕】。
“让我尝尝…”老人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点头道：“嗯，软糯却不粘牙，还带有一些嚼劲，看来小伙子你揉面的手艺不错啊！而且这豆沙也熬得很细，味道很好！”
杜明贤也尝了一口。说实话，这道点心其实不难做，跟什么豆沙饼、豆沙卷、枣泥糕、花生糕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颜色很好看——晶莹剔透的外皮，里面是卷了红红的豆沙，白里透红，赏心悦目。
“您过奖了。不过其实年轻人可能会喜欢吃有颗粒的豆沙，所以可以故意留一些煮开的豆子不放入搅拌机，然后用这些豆子直接和豆沙混合在一起？另外，煮豆沙的时候其实也可以放一些粗糖来代替红糖，这样甜味会浓一些……啊，抱歉！这是您夫人的做法，我多嘴了！”
“没事，这道点心我正式教给你了，你愿意怎么改进都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这辈子再也吃不上我老伴做的东西了，有什么区别呢？”
“唉…您节哀。”看见老人垂下了头，杜明贤安慰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不知你能否答应？”
“您说说看？”
虽然是老人自己提出来的，但现在他反而犹豫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几天如果有个叫‘艾丽莎·罗切斯特’的女孩过来…过来的话，你…你能请她吃一盘这个【白玉豆沙糕】吗？当然，如果她不来，那就当我没说！”
“艾丽…什么？”杜明贤没听清。
“艾丽莎·罗切斯特，是一个…一个…啊呀，就是那些拍吃饭视频，然后发在网上给人看的！”
“哦，网红主播啊！听名字是个外国人吗？”
老人摇摇头；就在杜明贤还想问更多事情的时候，老人却突然起身，留下100块钱后，说了句“太晚了，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小白猫看见老人的背影，摇摇头——
﹝真是个怪人！﹞
“唔…是啊。对了，你帮我查一下这个艾丽莎·罗…萝卜切段？”
﹝艾丽莎·罗切斯特，是在各大视频平台上都有着大数量粉丝的美食网红。其特点就是自称中法混血，说话矫作但品位独到。﹞
“是吗…”杜明贤有些纳闷，因为来自己这里的一般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小主播——毕竟吉事果这个东西不是传统美食而是西方点心，而且真说起来是属于比较基本的，说难听点儿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别在意了！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每天开店前备一盘，人来了就给她，人不来就自己留着吃了！﹞
“就这么做！好，那我睡了，晚安！”杜明贤释然了。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你主动问我问题倒是少见！是什么？”
﹝你有想过当网红吗？﹞
“为什么这么问？”
﹝好奇你们人类的文化而已。﹞
“那你去问那些店里的网红们啊！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这个啊？！”
﹝所以，做网红的都是些平时无所事事的人吗？﹞
“唉？我…我没这么说！虽然有些网红是挺无聊的，但也有一些还是蛮有意思的！”
﹝行，我知道了。你睡吧，晚安！﹞
贝塔猫说完就去给自己充电了。然而，这反倒让杜明贤感到纳闷了——它什么意思啊？而且身为机器，竟然主动表示对人类的文化感兴趣？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身为人类，了解文化的方式不也越来越依靠互联网了？包括什么“网红”、“主播”、“电竞”、“流行语”、“表情包”什么的，都是在网上查过才能跟顾客对上话。
要靠上网查而不是亲身经历的文化算是文化吗？还是说，其实发达的网络也已经是文化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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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精罗切斯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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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连过了几天，而杜明贤每天下午卖吉事果之前，都会做上一盘【白玉豆沙糕】等着那位所谓的“中法混血”的网红出现，不过一直都没有见到。
就在杜明贤以为是自己的小店入不了人家的眼时，突然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喂，您好？”
“Bonjour，请问这里是厨神斋吗？”电话那头是娇滴滴的声音和有些半生不熟的中文。
“啊，是，请问有何贵干？”
“Je是AlisaRochester，艾丽莎·罗切斯特小姐。今天晚上Je要莅临贵店，请帮着提前准备两个小份fraise酱的LeChichi，merci。”
“哦，知道了。”
“啊，忘了你这种小店的老板时不会说法语的了！Fraise酱是……”
“草莓酱，我知道。不过我倒是从没听过有人用‘Fraise酱’这种中法混杂的说法，直接用‘ConfitureDeFraise’不好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些不耐烦道：“总之我今天晚上过去吃，提前准备着！”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唉…没想到我这家小店接到的第一个电话预约，会是这么个麻烦的家伙！不过听她最后一句话的口音，好像就是苍启本地人啊？”
﹝要戏弄一下她吗？﹞小白猫爬上杜明贤肩头，露出坏坏的笑。
“你准备怎么做？”
﹝全程跟她讲法语，如何？反正你法语说得不差，实在不行还有我帮你！然后看她一愣一愣的傻样！﹞
“听着是很好玩啦！不过还是不要得罪她吧？虽然不是怕她，但我还指望着她帮我做些宣传呢！顺便，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位老人会非要请她吃一盘【白玉豆沙糕】？难道也想让她帮忙宣传这道点心？”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起来了！如果这次不是那些想要给自己推销房子或者保险的推销员的话——一天接到两个正经电话可是破纪录了！
“喂，您好？”
“忘了说了，请把Gelato换成LaitCondensé，Je在RéduireLePoids。”说完，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又是那个假洋妞？说什么？﹞
“说她在减肥，让我把冰淇淋换成炼乳…话说要不就一直说法语，要不就说中文，干嘛这么中法混杂的？好别扭啊！”
﹝先不管这个，你不觉得这个吃法和那位老人一样吗？﹞
“是啊。所以我猜那位老人应该是她的父亲吧？不过干嘛非得用这种方式来联系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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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厨神斋门前突然出现许多人！他们一直拿着手机在拍厨神斋和杜明贤，而聪明的贝塔猫早就一溜烟躲在了厨房的角落。
如众星捧月般，一个打扮夸张的女人走了过来——只见她头戴巨大的贝雷帽，上面还有一根羽毛！她身着蓝色的丝绸长裙、戴了副墨镜、还拿着把粉色的羽毛扇，不顾现在仍然寒冷的天气还在不停扇啊扇啊扇。
“Bonjour，久等了~”女人妩媚地一笑，略显富态的体型与其说是雍容，倒不如说是臃肿。
“BonneNuit，Mademoiselle！”杜明贤点头。
“啊，MammaMia！这位小老板竟然会法语？！不过，Je其实一直把自己当成中国人，一直热爱着中国这个国家，所以还请尽量在Je面前说中文吧？只有多多练习，才能……才能…啊！是熟能生巧，对不对？啊！Alisa，今天又学了一个成语哦！请直播间的各位给Alisa一点儿鼓励吧！”
“听你的。小份草莓酱吉事果两份，总共36元，请问现金还是微信？”
“啊，现金，Je还不太会用这个微信！不过听说只要刷一下就能付账，好方便啊！中国人真是聪明！Je好喜欢中国！Je想要一辈子在中国，甚至还想要嫁一个中国人！不知道直播间的哥哥有没有人喜欢Je呢？”说完，这位“罗切斯特”小姐递给杜明贤两张20元，摆摆手说剩下的是小费。
“在法国，吃东西都是要付15%~20%的小费，可在中国就不用！中国真好啊！Je太喜欢这个国家了！大家说对不对啊！？”
杜明贤有些吃不消——虽然说爱国是好事，但也不用这么放在嘴边说吧？而且考虑到这女人其实就是为了打赏，也未免有些动机不纯…
不过，杜明贤管不了这些，端上了两份草莓酱的吉事果后，又将【白玉豆沙糕】送上。
“哦？这是免费送Je的吗？Je……”这位“罗切斯特”小姐可能又想说什么“中国人好热情，我好喜欢中国”之类的，但在看清【白玉豆沙糕】后，突然愣住了——
“这…这是谁让你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掩饰不住内心的动摇。
“一位老人，他…”
“啊！Je不认识什么老人，也不想吃来路不明的东西！LeChichi就好！”说完，几乎是带着怨气将装着【白玉豆沙糕】的盘子一推，差点儿把东西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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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假美女变回真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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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答应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她不吃也没办法——总不能掰开她的嘴塞给她吧？杜明贤无奈地耸耸肩，决定自己吃掉【白玉豆沙糕】。
“啊啊哦哦哦~~！！”那位“罗切斯特”小姐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把杜明贤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这个LeChichi太好吃了！好吃，好吃…”
“您喜欢就好…”
杜明贤看过几段这位“罗切斯特”小姐的视频——她在吃到食物后，不管好吃还是难吃都会做出特别夸张的动作和说特别夸张的话。但像今天这样先是大叫，然后就用最乏善可陈的“好吃”来形容，倒是从未有过。
杜明贤准备继续吃【白玉豆沙糕】，结果刚准备放在嘴边——
“啊啊哦哦哦~~！！太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LeChichi！好吃！好吃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杜明贤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动画片或者爽文小说里，身边都是些吃了主角做的东西就跟中了邪一样的弱智！
为了做实验，杜明贤第三次准备吃【白玉豆沙糕】——
“啊啊噢噢噢噢！！”
杜明贤明白了，把盘子一推，放在了旁边。果然，在这之后，“罗切斯特”小姐只是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吉事果，客套地夸赞了几句，然后就有些狼狈，却仍然声势浩大地离开了。不过杜明贤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直到离开前，都还停留在那盘豆沙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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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30，杜明贤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准备洗漱睡觉，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果然，一个穿着小棉袄的胖女人如做贼般，偷偷摸摸地到了厨神斋门口。只见她进门前还特意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进来。
“等您很久了，请问怎么称呼，‘罗切斯特’小姐？”杜明贤微笑着起身迎接。
“叫我‘翠华姐’就好！我真是受不了这个蠢名字了！”女人没有戴帽子、也没有戴假发、脸上也没有抹任何东西来遮盖皱纹和斑点，此时看上去和下午的“罗切斯特”小姐判若两人，倒是和街坊邻居的大妈们没有太大区别。
“翠华姐，听口音您就是苍启本地人吧？这盘【白玉豆沙糕】您想好吃不吃了吗？”杜明贤指着用保鲜膜盖着，早就放在桌上的豆沙糕问道。
“说实话没想好。不过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可毕竟吃了这盘糕点，就代表着一些事情的改变！说实话，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坏！”
“我能理解您，但如果和送您这盘糕点的老人说说话，会不会有助于您做决定？”
翠华姐摇摇头：“他是不敢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本来也是不必见他的，但其实我回到苍启后就在想，他到底有没有一直在看我的直播，没想到还真有！高级的法式餐厅他进不去，唯一的机会就是你这家小店——啊，别介意啊！”
“本来就20平米，说大那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杜明贤自嘲道。
“你以后会做强做大的，姐相信你——虽然其实下午那两份甜馃子，姐没怎么吃出滋味来…”
杜明贤笑了：“是啊！您光是发出怪声来吓唬我了！”
“对不起，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吃，却还是舍不得看见被别人吃掉！那种一瞬间的患得患失，不管怎么做都不对的感觉，真的很讨人厌！”
杜明贤点头表示理解。而且说实话，现在虽然翠华姐一直说着反复纠结的话，倒是让杜明贤觉得她很好沟通；比起下午那个一惊一乍的作精可爱了许多！
“这种事情问外人或许不太好，但既然那个男人信任你，我也想问你一件事：如果身为父亲的犯下滔天大错，那身为女儿的该不该无条件原谅父亲？”
“不该无条件原谅，但如果那位父亲做出一些表示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的——比如送一盘充满回忆的糕点？”
“回忆吗？不是这样的！这【白玉豆沙糕】，是我和我妈的回忆！和那个男人无关！”翠华姐有些气愤。
“我觉得那位老人还是在意的。毕竟是他教了我这道糕点，而且据他所说，这世上做饭做得最好的就是他老伴，所以……”
“哼，人去才知情深，亡羊补牢！”
“啊，您又会了一个成语！用不用我鼓励一下您？”杜明贤想要说些笑话让气氛活跃一点儿。
“哎呀，你就别笑话我啦！你以为我愿意那么说话吗？不过我没办法啊！”翠华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毕竟如果不做网红的话，我早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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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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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在别人和网友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但其实我就是个没本事的中年妇女，每天靠着扮丑赚钱罢了！不过不得不说，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你能豁得出去，就有那些傻子一边骂你，一边给你钱！”翠华姐说着，愤恨地锤了下桌子。
“也不是所有网红都是这样，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杜明贤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不想立刻下定论。
“你以为每天装扮得花里胡哨的胡吃海塞就是我…啊不，‘罗切斯特’小姐的全部？我的主要利润来源当然还是带货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就是了！上次有个特别难吃的零食，我不仅全都吃下去了，还得装模作样的说好吃，结果一关直播我就吐了！要说我自己受点儿罪倒无妨，可我这不是骗人吗！？”
“卖东西嘛，有些时候确实会这样。有些时候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也会漏掉一、两个烧麦没浇上酱汁，但这附近的居民都很好，也没有来找我退换过。”
“还有啊，这行真的不像许多人想得那么好做！我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没经验，又是个普通的大妈，所以一天只成了2单！我一天直播10个小时，但整整一周看我直播的人数没超过100！后来我豁出去了，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喝——我曾经因为全身过敏性休克被送到医院，回来后还得继续吃让我过敏的食物！还有一次是因为被竞争对手陷害，喝了加了油漆的饮料而被送去洗胃！”
“唉……看您的样子，似乎是对当网红深恶痛绝，没考虑过做别的事情吗？”
“没钱没怕了啊！现在这个时代，笑贫…也笑娼，但起码后者能够表面光鲜亮丽、衣食无忧。想当年，我也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可现在，我明白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这些和那位老人，也就是您的…父亲，有关系吗？”
“当然！！”翠华姐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若是那个男人尽到哪怕一天做父亲、做丈夫的责任，我和我妈不会过得这么辛苦！我不用当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来维持生计，我妈也不会死！！”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翠华姐愣了一下，轻声向杜明贤道了声歉，随后缓缓讲来自己的故事——
“我自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父母的争吵声中。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个年代的许多人家都过着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大家自然怨气冲天。只是，其他人吵完，日子还得继续过；可那个男人，竟然有一次借口买酒，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还有这种事情啊…”
“是啊！可怜我和我妈两个人相依为命，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年我被单位裁员了，我妈也患上了癌症，所以我才不得不去当网红！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在我妈死之前红起来！就这样，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死掉，临死前还告诉我不要去恨那个男人……可我怎么能不恨啊！！？”
“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虽然我的父亲是因公殉职，但我能明白一个女人独自将孩子拉扯大的辛苦！”
“嗯，是啊，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了…”翠华姐的目光扫向了桌上的【白玉豆沙糕】：“我妈妈爱吃甜的，所以每年过年都会做这道点心。当然，那个时候没有这么精致的糯米和豆沙，就是些劣质的黄米和糖块。那个男人离开之前，我们一家三口曾经在过年的时候吃过一次这个…我明白他想利用这个求得我的原谅，但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翠华姐说着，叹了口气：“唉…难得小兄弟为了姐的事情这么上心，姐就尝尝你的手艺。只不过，这一切与那个男人无关！是我在思念我妈！”
吃了一块儿豆沙糕，翠华姐摇摇头：“这糕点和我妈做得很像，甚至比我妈做得还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抱歉，我觉得这是我无能为力的。”
“是啊…”翠华姐如同嚼蜡般机械地吃着糕点，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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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杜明贤不知道算不算结束。父女之间的恩怨，说记能记一辈子，说了也可能是几分钟的事情。
“但是，我爸在我心目中是完美的！”杜明贤躺在床上，抱着小猫，低声说道。
“喵？”
“或许是因为关于他的一切都无法再续写了吧？所以他将永远地在我记忆里，保持着完美！”
“喵。”
“你有想说的吗？用不用我戴上眼镜？”
小白猫摇摇头，用肉爪子拍了拍杜明贤的肩膀。
“嗯，谢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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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葱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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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切成细细的葱花，在小葱中添加一勺小苏打，目的是为了让小葱熟了后也能保持翠绿的颜色。
中筋面粉、水、鸡蛋、酵母混合，加入砂糖，揉成面团后等待饧面约10分钟。
将发好的面团与葱花糅合，揉成长条状，切成均等的面块然后等揉搓面团至光滑后，盖上保鲜膜，放在温暖的地方等待1个小时发面。
想要让葱油饼变得香味四溢，就需要额外添加油酥；做法是：倒入半小碗面粉、少量盐、以及刚烧好的热油。
将面团发好后，用擀面杖擀成长方形，刷一层刚才做好的油酥，如折纸般将其折小，然后拍打、抻拉，再卷成螺旋状，等待15到20分钟后，再擀成圆形，放入刷好植物油的饼铛后，待两面均煎至金黄色即可出锅！虽然直接吃味道就很好，但搭配香油醋或甜辣酱食用口感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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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早上都吃卖剩下的烧麦，再好吃也会吃腻！所以今天特意抽空做了道简单的葱油饼来调调口味。
“啊，葱做的东西就是香啊！这饼光是闻着就让人有食欲！”杜明贤喜欢这种自己给自己加餐的感觉——其实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但就是有种小时候母亲在前面忙着招待，自己偷偷溜进厨房找东西吃的快感。
“哟，好香啊！我能尝一块吗？”
“当然！您……啊，是翠华姐啊！”
杜明贤夹了两块葱油饼并分了一些酱料递给翠华姐，后者也不客气，洗完手就直接用手吃！
“啊，香啊！葱的味道清爽但有些生辣，面的味道厚实但有些乏味，两者结合，相得益彰，清香顺爽！”随后，她又直接饼蘸酱料：“嗯，蘸酱后又是另一种风味！尤其是那种酱渗入饼中的口感特别棒！”
“您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不喜欢？不过，唉…下午又得去吃日式料理，真是…”
“日式料理怎么了？我觉得也蛮好吃的啊！？”
“味道是不错啦！但寿司太小了，根本吃不饱！而且，还得吃芥末…我讨厌吃芥末，可我的‘人设’必须喜欢！”
“哦？您的‘人设’喜欢吃芥末吗？”
“不，我的人设是喜欢一惊一乍！下午的剧本都有了：我吃一口，然后就说‘好辣、好辣！还是中国的老干妈好吃啊！’唉…都是一个套路了，无聊！”
“啊哈哈，有人喜欢就好…”
翠华姐突然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我今天就直接走了。等下次再回来，可能就得几年后了。”
“您辛苦。但在您走之前，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说——是关于您父亲的。”
“……你讲吧。”
“我在想，如果您父亲真的与您和您母亲三十多年没联系，他是不可能知道【白玉豆沙糕】的做法的！而且，他跟您一样，也偏好炼乳，我觉得不是巧合。”
“……你想说的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无法真正割舍这份亲情！毕竟在这世上，我也就他一个亲人了…”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翠华姐甩甩头：“我还是按我的步调来行事！我不会原谅他，不想见他，但也不会恨他。如果他还想和我保持联系的话，像以前一样看我的视频，追随着我就行了！好，那我告辞了，谢谢你的葱油饼——这是我这几年吃到过最好的食物了！”
说完，翠华姐潇洒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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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翠华姐离开苍启市后，那位老人才来到了厨神斋，看样子似乎是有意躲着她。而老人听了杜明贤的转述后，泪流满面。
杜明贤劝道：“那个…我知道这不是有资格说的事情…但如果我的父亲还在世的话，我不会在意他有没有钱，或者是能给我和我妈怎样的生活。我所希望的，就是他陪在我身边，在我需要他的时候给我力量就行了。”
老人听罢，默默点头，准备离开厨神斋时却又扭头：“下次等她还到你店里来时，能不能再给她做一盘【白玉豆沙糕】？然后，替我叮嘱她要注意身体，不要太为难自己，如果感到不开心不快乐就不要勉强——还有…还有…我…一直爱着她和她妈…”
“这种事情其实比起让他人来传达，还是自己来更好吧？”
“拜托了！我应该是不会再见到她了，所以…”
“唉，我知道了。”
“谢谢你，小伙子。”
看着老人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贝塔猫不知道这算什么——
﹝他们父女之间，到底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都没有。只是随着时间的经过，渐渐地将爱恨都忘了，只剩麻木而已。”
﹝我还是不明白。﹞
“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法完美地解决，也没法彻底放下；可能非得等到翠华姐站在自己父亲的遗像前，才会真正感到释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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