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暮色的承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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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怀疑过：你会变心、你会厌弃、你会一去不归；可你说，你的承诺如同明日的朝阳般，注定会与这片大地相见。”
——摘自《陈香兰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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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街坊们七手八脚地把王大姐送回家后，陈香兰这才悄悄地向杜明贤鞠了一躬：“谢谢小伙子你的拔刀相助！”
“您和她都是我厨神斋的客人，她没有权利对您动辄打骂、也没有权利将你驱赶！以后您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喝粥吃饭吧！”
“唉…还是算啦！她这一闹，我的事情估计就又是‘人尽皆知’了！小伙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人言可畏的厉害！！”
听陈香兰的言语措辞，不说特别有文化，但也是颇为有涵养的！杜明贤更相信了周夫人的话——陈香兰大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不过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杜明贤不觉得自己有办法有义务去解决每个人的烦心事，平时也不愿意去打听人家不想说的秘密。
生意每天还是照常做，不过确实有许多街坊邻居或有意或无意地提到了关于陈香兰的事情，都说希望她不要再来厨神斋！杜明贤不想拒绝真心喜欢自己饭食的顾客，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顾客的心情。幸好陈香兰也确实遵守了约定，甚至还特意绕远，就是为了不从厨神斋门口路过——这是贝塔猫在附近随机监视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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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在这里啊！”杜明贤还是在上次的地方见到了陈香兰。手中端着保温饭盒，有备而来。
“小伙子，你……”陈香兰不解。
“抱歉啊，不能让您在厨神斋喝粥，就只能当是送外卖的了！”杜明贤将手中温热的【笋丝猪片粥】递给陈香兰。
“小伙子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你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您喜欢我做的东西，可我却必须为了生意的原因而将您拒之门外，已经是对不住您了！而且从我跟您几次谈话来看，也不觉得您是浅薄虚荣的人，反倒是经常眼神忧郁地看着远方？”
“我…”
“啊，您放心，我无意打探您的隐私！天凉了，粥请趁热喝了吧！”
“……好，谢谢！”陈香兰欢欢喜喜地喝了一口粥，大赞美味！杜明贤点头表示感谢，起身说还要去给别人送饭，叫陈香兰喝完后将粥碗放在原地即可。
“对了！我…我已经不干这行了！”陈香兰突然说道。
“哦。”
“是真的！我搬来这边本来就是想有个新的开始！我和那个女人的老公是在之前的地方认识的，现在早就断了联系！我和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做了切割，就是想以一个还算完美的姿态来迎接‘他’！！”
陈香兰的眼神还是望向了远方，不过这次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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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给威廉与范老师送午饭的路，就算不经过这片公园也行。但自从走过两遍后，杜明贤喜欢上了这种辛苦忙碌了一个上午，漫步在树荫中放松一下的感觉。宁愿早出来3分钟，特意绕个远！
路过和陈香兰大姐经常见面的地方时，杜明贤发现这次她也在，只不过似乎在和一个高个男子说话！
那个就是她在等着的男人吗？总觉得两人从着装打扮上不太相称啊！陈香兰大姐穿的是虽然艳丽、但略显土气的花衬衫配棉马甲，而男人则是西装革履，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本来以为是喜悦的见面，但不知为何陈香兰大姐地表情一直不太好，最后甚至哭着跑走了！只留下西装男一人，看着周围的风景独自叹息…
杜明贤想到那边就是湖，有些不放心陈香兰大姐，于是追了上去！
“小…小伙子？”
“您看开些，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我不会！因为…我已经傻到家了！！呜呜……”
在稍微稳定了情绪后，陈香兰大姐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这个热心的小伙子——
“那个男人和我，我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从小都在农村长大。我从小就喜欢他，可他们家自从他考上大学后，就看不起我这个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了，我俩的事也就吹了！本来，我也就不对这门亲事抱有幻想，可他偏偏找到了我，说他需要一笔钱出国留学，希望我能帮他凑凑；等凑齐后，他学成归来，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我为妻！”
“我相信了他，可他需要的钱太多！我只是个纺织厂的普通女工，没又办法在短时间内搞了那么多钱。结果当时在网上搜索‘怎么快速赚钱’的时候，就被介绍了来做‘那种事’…不过一年，我便凑够了他需要的钱。他对我千恩万谢，并对我许下了承诺！
“在一个傍晚的暮色中，他登上了飞机，我目送他离去，心中想着是我们美好的未来…”
“等了他一天有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我始终没有接到他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我做‘那种事’被人举报了，纺织厂开除了我，而我为了生计也只好重操旧业，在无限的自我厌恶中，以他和他的承诺当成是我唯一的光明！！”
“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幸福——其实，我现在还是这么相信着的！即使…即使他刚才说了那种话…可我明明已经为他牺牲了一切啊！我明明比任何人都应该配得上他！我已经只能够从他这里才能得到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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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杜明贤快要关门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好…”
杜明贤扭过头，发现正是中午和陈香兰大姐对话的男人！此刻他还是西装、领带、皮鞋的打扮，丝毫没有凌乱的穿衣风格看起来是相当在意外表。
“我今天中午看见你和香兰聊了挺久，我们的事情不知道你……”
“我基本都知道了。”杜明贤静观其变，准备听听对方的说法。
“哦，太好了！那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吧？毕竟我现在可是从海外归来的高材生，也刚刚才被一家外企聘用，甚至还和人家老总的女儿有了婚约！香兰…香兰她应该能理解吧？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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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暮色的承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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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再次选择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出国；或是在你出国前拦住你；或是干脆在一开始就拒绝你；或是最开始就不要认识你！等我惊觉：时间退得越多，我就会越幸福时，或许我已经错得太多了…”
——摘自《陈香兰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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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薄情令杜明贤瞠目结舌，一脸纠结的模样在杜明贤眼中也十分虚伪！
“恕我直言：你出国的钱还是陈大姐给的吧？！是不准备还了吗？那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把所有钱都买了狗粮来喂狗！起码现在还能在陈大姐面前摇尾巴！！”
“你这人怎么……好、好、好！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当我欠她的还不行？我还还不行！？”
杜明贤冷笑一声：“哼，你还的清吗？”
“换不清就分期啊！反正……”男人的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闭嘴了。杜明贤清楚，他的下半句是“反正我就要和有钱人家的女儿结婚了！”
“金钱的债你分期还，感情的债呢？道德的债呢？说实话，我平常并不是个多事的人，不把我逼急了我是不会说重话的——可你真的渣到我想抽死你！！”
“你……”男人的脸在路灯下还是能看出红一阵、白一阵的。
“滚吧！过你的好日子去吧！不要再出现在陈大姐面前！！”
男人带着愤恨的眼神，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女朋友甚至妻子是当‘鸡’的，你什么感受！！？”
“少给我来这套！！首先第一点，我绝不会以我自私的想法为理由向我女朋友要钱！更何况这个钱的数目还明显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你能感觉到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吗？那恭喜你，你还没有体会到陈大姐千分之一的痛苦呢——你就是逼良为娼，明白吗！？”
“我逼她？我怎么逼她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会去当‘鸡’！！如果知道的话，我哪怕一辈子都不能出国也要阻止她！！而且，你真的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老家的人全都在嘲笑我、讽刺我、找各种段子说我是‘戴绿帽子’！我爹娘都因为这个气出病了！我们家也是苗红根正的，凭什么要受这种污蔑！！？”
“恶心的人！永远只会替自己考虑！！说你‘戴绿帽子’怎么了？要我说你还是个‘吃软饭的’、‘劈腿的’、‘忘恩负义的’、‘喝人血的’！！”
男人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瞪得如铜铃！而杜明贤毫不畏惧，眯着眼睛倒想要看看这个孬货还有什么把戏！
“算了，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男人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偃旗息鼓了，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总之，替我转告香兰，她的钱我会还的！甚至还可以替她准备一笔钱让她到国外去重新开始过日子！从此就跟她恩断义绝，毕竟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男人说完，整了整西装，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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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在相同的地方，杜明贤找到了憔悴又失魂落魄的陈香兰大姐：“您总是在这个地方呢…”
“这里…是我和他以前最爱来的地方…当然了，那时的这里只是片麦地，没有这么多花、没有这么多草、也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现在啊，这里变了，我也变了，他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所以啊，我们也要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人永远要向前走，不是吗？”
“小伙子，大姐想问：你觉得大姐错了吗？”
“从相信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幸福与大好前程搭在他身上的那刻起，您之后的每一个选择都称不上是明智呢…”杜明贤的话比较委婉。
“是啊！我就是个傻子！可是，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您没事吧！？”杜明贤看陈大姐恍惚的神情，认为这是她还在沉溺在悲伤中而说的糊涂话，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经济学上有个名词叫‘沉没成本’，意思是已经付出的成本其实和下一个抉择毫无关联了！当然，人类有记忆有感情，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断舍离’这个可以理解；但那种男人还是赶紧忘了吧！！只有彻底斩断恶根、才能及时止损，不然以后不管再怎么培养出的果子都是苦涩的！！”
“我第一次的时候啊，心里特别紧张！害怕会被认识的人认出来、害怕会被欺负、害怕会染上什么病…可最怕的，还是怕挣不够他要的钱，更怕被他知道我是做‘这个’的……”
杜明贤淡淡地看了不正面回答自己，只是沉溺在回忆的陈大姐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此时陈大姐已经陷入了醒不过来的梦中！这个梦现在因为无法实现而渐渐变得疯狂，可杜明贤并不是“救世主”，无能为力，也只能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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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楼里一户人家送外卖时，杜明贤遇上了在楼道里抱着自己的行李，可怜兮兮地求着房东的陈大姐：“房租我付双倍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房东大娘从来说一不二，此刻丝毫不理会陈大姐的哀求，还是指挥着几个工人强制性地帮陈大姐“搬家”！！
“那…至少把押金退给我，好不好？”
“呸！你还好意思提押金！？我这房子被你租了，说不定还被你用来当成‘办公室’了呢！现在能不能租出去都是个问题了！没向你收清洁费就不错了！！遇上你个贱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啪嚓！
一张照片被摔了出来，杜明贤眼尖，看见照片是年轻的陈大姐穿着纺织女工的服装照的。只不过，照片上的陈大姐年轻、美丽、自信，和现在这个哭哭啼啼、缩在角落的可怜妇人判若两人！
杜明贤将一张纸放在陈大姐面前，并解释道：“这是那个男人要我约你见一面的地址——当然，虽然这次还是骂他骂得狗血喷头，但我还是答应了替他传话！不为别的，只为您称赞过我的粥好喝……您拿上他给的钱，去其它城市或者国外重新过日子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的事情了，以后请好自为之。”
杜明贤离开前，从余光瞥见了陈大姐的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意。虽然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却真的是不愿再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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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暮色的承诺·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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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还愿意要我，那么之前所有的痛苦也好、幸福也罢，都可以轻易舍弃！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无条件、无止境地相信你！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因为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摘自《陈香兰日记》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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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们不是第一次光顾厨神斋，甚至都不是第一次因为公务而来，但杜明贤还是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接待了他们。
“是为了陈大姐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来的吧？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附近派出所的所长感到奇怪：“杜老板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教唆的犯罪吧？”
“说笑了！这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不就4种情况吗：放下且原谅、放下但不原谅、放不下但原谅、和放不下也不原谅！从概率学的角度分析，你们有25%的概率过来，已经不低了！而且考虑实际情况，这个概率其实应该是高达50%”
“哈哈，这什么奇怪的理论啊？不过也蛮有意思的！”说着，所长交给杜明贤一个棕色的小本：“这是陈香兰的日记本，她说希望交给杜老板你！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都是陈香兰的心路旅程……她一定很信任你吧？真是奇怪，似乎许多人都会对着杜老板你透露心声？”
“人们会对为他们准备食物的人多一层信任，这不很正常？况且，很多事情其实旁观者一直看得清清楚楚的，可当事人却总是迷迷糊糊的…或者是装的？”
“这些都先不论，既然杜老板已经知道了案情的背景，就请解释一下你说的那4种可能吧？”
“放下且原谅：止痛、止损，不再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情再浪费自己宝贵人生的任何资源！原谅对方的过错，不再追究，一笑泯恩仇……不过这样子未免就太‘圣母’了，别说陈大姐那样执着疯狂的，就连普通人也做不到吧？”
“是啊！要是所有人都能有仇不报、甚至以德报怨，那我们警察可就能清闲太多了！”
“放下但不原谅：同样的止痛止损，但先要狠狠打这个渣男一通，再要一大笔钱，换个城市隐姓埋名地过下去，时不时发些骚扰信息之类的…哈哈，开个玩笑！但你明白我的意思——这是我认为最聪明的做法！”
“我能明白，但恕我直言，杜老板：我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
“必须得笑！否则就算哭也无济于事！！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可陈大姐也是一错再错！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吧，我觉得陈大姐如果吸取教训，并从此洁身自好、踏实做人，未来还是会很美好的！”
“唉！确实…”
“放不下但原谅：旧情难舍、心软悲慈…或是受虐成性、精神失常！总之，将别人的错误加在自己身上反复折磨自己——这样的人不是活佛就是傻子！！”
“原来如此啊……那最后的呢？提前剧透一下，这应该就是发生了的事情！”
“我猜得到！所谓‘放不下也不原谅’：纠缠不休、苦缠无果、却还执迷不悟、心存侥幸、终是因爱生恨、恨极生悲啊！！”
“杜老板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一番观世之法啊！”所长称赞道。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一段正常的感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自然，既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就是得学着互相迁就、互相忍让，但这个绝不是一方面无止境地索取和另一方面无止境的付出！！在接受对方的好意时，要明白这是否是对方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才换来的？心里有另一半的话，肯定是会关心，而不是单纯地把对方当成一台ATM取款机的！”
“哈哈！是这样！那杜老板就继续做生意吧，我们不打扰了！”说着，所长就要带着民警回去！
“等等！这次不用我跟你们去做笔录了吗？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这次不用杜老板跑一趟了！毕竟犯罪嫌疑人陈香兰是当街行凶，直接拿准备好的水果刀砍断了受害者的颈动脉！动机、凶器、嫌犯、证据等都是齐的，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判断，也能排除嫌犯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毕竟是提前计划好的犯罪嘛！”
杜明贤叹了一口气：“唉……那个女人疯的不是脑子，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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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了陈香兰的日记后，杜明贤更多地了解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承诺’吗？真是好听的词！简直就是骗女孩子的利器啊！！”
“嗯？什么是骗女孩子的利器！？”虞莹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杜明贤这才想起现在还是正在视频通话中！
“虞莹你相不相信‘承诺’？”
“明贤你不是承诺说只要我想喝，你就为我做奶茶？”
“诶！？有吗？”
“我记错了吗…？那现在让你承诺的话，你敢不敢？！”
“这算什么啊？可现在不是许多男生都承诺比如‘要对另一半一辈子都好’…之类的？”
“嘁，一辈子的事情谁能预知？就算男人对自己有信心，可万一女人移情别恋了呢？！要我说啊，承诺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是种‘仪式感’的体现，让我们养成一种好的习惯；可承诺那些需要长时间来验证的东西，那就有点儿骗人的意思了！可偏偏大部分女生还就吃这套！”
“那承诺真的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意义什么的，其实除了用来骗人都是好的！尤其是当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如果能因为许下过承诺而继续努力一把，那才是承诺的‘高光时刻’！可惜，就算不这么做也不会受到惩罚；人的谎言不会因为加了‘承诺’、‘誓言’、‘真理’什么的字样就改变；那最后究竟是遵守承诺还是背信承诺，还是要看这个人！”
对！虞莹的想法也是杜明贤的想法！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用不到“承诺”这种略带虚伪的东西！毕竟陌生人之间有“合同”、亲人之间有“血缘”、朋友之间有“友情”、爱人之间有“信任”……这么一比较，“承诺”除了用来骗人外，好像真的有点儿一无是处了？
此时正是黄昏，远处的天空被映得有点儿像鲜血般艳红，仿佛是在祭奠着这两个人，已经他们随风而逝、消散在暮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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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爽文之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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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莹长相漂亮、身材高挑、待人和善、脚踏实地，甚至除了本职的演员，还是位空手道高手！但是，就是这个在杜明贤眼中完美无缺的女孩，其实也有“臣妾做不到”的时刻——
“所以，我写的小说到底怎么样！？”
“啊，这个…”杜明贤面露难色。
每次读完虞莹的小说，都是对杜明贤智慧和词汇量的考验！他想要在尽量不说谎的前提下，维护她的自尊心。只不过，这个任务已经越来越艰巨了…
“唉…果然离真正的‘大神’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杜明贤想赶紧找个台阶下：“你在以谁为目标？”
“鲁迅、老舍、曹禺、张爱玲……”
“啊！？”杜明贤被吓得张大了嘴：“这个标准也太高了吧！？”
“哼，我这人就是这样：一件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虞莹心高气傲。
“那你这可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或许可以找人帮你辅导！”
“是啊！可我认识的许多演员字都还没认全，怎么找？”
“唔…我们这边本来是有一位江旭之教授的，不过他擅长的是比如《春秋》、《史记》、《诗经》之类的古文，现代小说他一直是嗤之以鼻的！”
“我也是嗤之以鼻啊！”虞莹乐了：“现在的小说市场，尤其是网文，简直就是文化的糟粕！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什么穿越、重生、系统！若是十年前偶尔看一本还可以，现在都是一个样有什么意思？！要我看啊，这只是不满于自己生活的可怜之人对于无力改变现状的恶心意淫罢了！”
杜明贤挑眉：“你意见好像很大？”
“本来是想看几篇所谓的‘大神’文章学习借鉴一下的，结果看到的都是文笔烂、内容套路、词汇量匮乏、甚至还都是错别字！！”
“其它的我不太清楚，可错别字那还不正常？”
“一篇总共2000字，有100多个错别字呢！”
“那是有点儿过分了…”
说实话，这方面是杜明贤的“知识盲区”。毕竟平时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本没时间去看小说甚至追小说！不过说起来，威廉好像最近在看什么小说？看得好像津津有味的？
“这样吧，你还是带我去拜见一下江教授吧？我哪怕借几本书看也是好的！”
“平时本来是没问题的，但人家这个‘十一’才刚结婚，现在八成在度蜜月啊！”
“是吗…”
“不过去看看吧！正巧我想回出租屋一趟，而他家就在同栋楼的三楼！”
“嗯，好！难得今天剧组光明正大的放假，你就好好陪陪我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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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楼，杜明贤正准备敲门，虞莹突然问道：“你刚刚怎么就去了趟威廉叔的房间然后就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最近在看一本小说，看得蛮有感触的，我想知道是什么？是不是你说的‘爽文’？”
“威廉叔不会吧？他虽然是个外国人，但蛮有文化水准的啊！简直就是半个‘中国通’了！”
“嗯，事实证明他或许比我还有文化…”杜明贤说着，心情复杂地敲了敲门，没想到里面很快传来了江旭之的声音：“谁啊？”
“是我！”
“哦，小杜啊！欢迎贵步临寒舍！！”
门内传来走动的声音，虞莹趁机赶紧问：“对了，威廉叔到底在看什么？”
“余华的《活着》。怪不得前两天他和老妈视频聊天时，竟然讲到了特殊时期的事情——话说连我对这个都不太了解啊！”
“哇！威廉叔好有水平啊！！那本小说我听说过，好像写得蛮好的，最后还改编成了电影！我虽然没看过原著，但看过电影当做参考，葛大爷的演技真是绝了！！”
这时，江旭之已经把门打开：“小杜你是来送吃的吗——哇！今天还有位这么漂亮的贵客！？”
“啊…抱歉，我今天没有带吃的，是这位朋友希望能和你交流探讨些文学方面的事情…”
“精神食粮？！那更好了！快请进！！”江旭之的脸上浮现出的神情如同见到金砖一样！
到了室内，杜明贤发现这里虽然面积不算大，但装修得和一个书斋一般：墙上贴着的墨宝应该是诸葛亮的《出师表》；精致的茶几上摆着茶壶、茶碗、还有一本正在翻看的《论语》；另外原本人家里摆放电视的客厅正中间，江旭之家是一台香炉，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
此刻，刚刚成为“江夫人”的嫂子也出来了：“请二位贵客稍坐片刻，待会就将两盏香茗奉上！”
“谢谢！”虞莹向江夫人致谢，转头看向江旭之：“江教授，夫人好温婉贤惠！您真是好福气！！”
“哈哈，是啊！”
杜明贤汗颜。他还记得在江旭之和夫人结婚当日，曾经遇到过拦路要钱的，就是这位“温婉贤惠”的江夫人一顿机关枪扫射般的“嘴炮输出”，“打”得平时脸皮极厚的无赖都落荒而逃！！
“对了，刚才在门口听到二位赞赏余华先生的《活着》，对吧？”江旭之耳力不错，隔着厚重的门都能听到！
“是啊！我虽然未看过原著，但看过张导的电影，这才知晓原来中国影视的水平已经下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言之有理！现在的社会浮躁而虚夸，人们普遍短浅少识，看不懂特殊时期的事情，也体会不到人间的苦难与无奈！不过，话虽如此，文学的进展不进反退也是事实，毕竟已经多年没看到过像样的文学作品了，只能一遍遍读着以前的好作品了，唉…”
江旭之说着，竟然从书架上取出了《活着》、《雷雨》、《骆驼祥子》、《日出》等作品！
“不过恕我直言：《活着》的文字描写细腻、全文十足的时代气息和略显荒诞的文风、以及那种尖锐的评判也可圈可点！但整篇文章颇有堆积苦难的感觉，让人看完后非常堵心…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剧版的《活着》，在命运的一次次虐待下向死而生、坚强活着，最后的结尾温馨些许倒让人心有宽慰！”
“要说看完后让人感觉好的，那可得数最近的‘爽文’了！呵呵，看完后那叫一个爽啊！！不过明天还得面对自己可悲的生活那还真是现实中的人间悲喜了！！”
虞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爽文小说的鄙夷，杜明贤本以为江旭之也会认同，没想到后者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唉…存在的东西，就有存在的意义！这位小姐相貌姣美、言语间透露着自信、气度更是不凡——想必是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吧？”
原本是对虞莹的一阵夸赞，末尾却落在生活的苦难上，杜明贤不明白江旭之是何用意？
“呵呵，要说爽文的话，这本可是鼻祖呢！”
江旭之取出一本书，放在桌上，杜明贤和虞莹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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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爽文之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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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正传》的话，想必是再没有文化底蕴的人也都应该听说过：鲁迅先生的阿Q是个贫苦、愚昧、低贱到连姓都不能拥有的苦难人；但是他有自己的“精神胜利法”，靠自我麻醉来忍辱偷生地活着。比如：在被打了的时候，阿Q会想这是‘儿子打老子’，以此安慰自己。
江旭之说这和爽文有异曲同工之处，虞莹和杜明贤不得不赞同，可《阿Q正传》背后所表达的是当时贫苦农民阶级的走投无路和精神摧残，真要如此爽文形容也未免太惨了些…
“其实想想也差不多——这个社会上的贫富与阶级间差距日益扩大，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了许多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终点！而爽文呢，就是类似于阿Q的‘精神胜利法’，将那些有钱人丑化、蠢化，然后拜服在底层阶级人们的脚下，再来些‘追悔莫及’、‘痛哭流涕’、‘有眼不识泰山’之类的形容，体现反差的爽感！”
江旭之的见解非常透彻，这不禁让杜明贤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虞莹冷笑：“哼，别的不说，我认识的人里最有钱的是墨熙，而且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可也没见像某些弱智剧情里的什么‘我拿钱砸死你’之类的啊！”
杜明贤点头赞同。尚墨熙见多识广、有梦想有追求；为人则矜持稳重、谦逊恭敬，比起杜明贤从小学到大学的所有同学都要优秀！”
江旭之笑笑：“是啊！没钱人对于有钱人的臆想也是出于自己的认知与理解，虽然确实没什么正确性，但能获得同样是底层阶级的共鸣，不是吗？”
杜明贤终于忍不住了：“江教授，您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对以前嗤之以鼻的网络文学变得如此上心了？！”杜明贤还记得有一次江旭之在厨神斋喝多了，大骂网络文学是毒害中国文化的“毒瘤”！
“其实，网络文学的世界是一个实现愿望的世界！只有这样，空虚的人生才满足啊！而且，这种东西你看不惯完全可以不看，想看就欣赏一下他们天马行空的幻想，也不一定是坏事啊！”
虞莹点头称是，但杜明贤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还是那个天天只知道讲古文、论孔孟的老学究吗！！？
这时，江夫人端着茶和点心过来了：“看你们聊得起劲，就没打扰，正好也把茶放凉一些！”
“谢谢夫人！对了，夫人怎么没和我江哥去度蜜月啊？”
“嗨，这不准备去的时候，接到了旭之一个同学电话嘛！说……啊，抱歉…”江夫人看江旭之面露不快，赶紧住了嘴，尴尬地笑着。
“唉…算了，小杜也不是外人！正好他好奇为什么我的态度变化那么快，那我就讲讲我那个同学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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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同学啊，本来和我一样都是正经的文学系博士，也都在大学教课！原初我想他跟我一样，对于这些爽文什么的也是不屑一顾的，但最近却听说他写了本《我当上世界首富后，猛撕白莲花前妻》！”
虞莹：“哈，标准的无脑爽文！！”
“我刚开始本来是准备骂他的，想说堂堂博士，何苦糟践自己？可一打听才知道，他被前妻与其他男人合伙骗了，人财两空！虽然报了警，但那对狗男女早就拿着钱移居国外了，可怜我那同学必须靠朋友救济！！”
杜明贤：”是啊，这才是现实——好人有时候会很惨，而坏人却能逍遥自在…“
“总之，刚开始的时候他消沉颓靡、整日酗酒，精神都出了问题！后来本来只是试探性地写点儿东西来写假设自己有钱了，前妻跪着回来求原谅之类的；没想到写着写着就爱上了，仿佛真的是大仇得报！！虽然在他的故事中，如何成为世界首富一带而过，前妻和那个男人也蠢到了家；但他却因为这篇爽文站了起来，找到了自信，现在成了一名网文作者也总比一直喝酒强吧？！”
虞莹头一次听到爽文还能“治病”，有些惊讶。
“其实很多爽文小说的创意还是可圈可点的，但到了后面一般就没什么创新的地方了，开始千篇一律。当然，要这些或许并没有太多文化与知识的作者来肩负起文字的“变革”确实是不公平、不现实的，但作为读者，如果能包容更多种类的作品，或许才是让网络文章文化发展起来的第一步！”
虞莹思索半天，还是摇摇头：“我可能还是看不下去…”
“哈哈，我也看得头皮发麻！但有人爱看不就好了？每个人都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即使是相似的、虚假的，也有人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的！就拿我那个同学举例：生活中的邪恶战胜了正义，这他无能为力；但至少在梦中他是正义，他可以不那么窝囊、不那么颓废——那就不要去贬低和破坏他的梦啦！”
虞莹：“梦吗…原来如此！但总觉得有些伤感呢…”
“软弱的人也需要有面对这个残酷社会的动力；‘阿Q’也有自己活下去的方法！更何况，也不能总是‘一棒槌’都打死嘛！我自从摈弃偏见后，也找到了几篇文笔还不错的网文！可见咱们或许有时也只是不了解一种文化罢了，做不到客观、把别人都想成只会沉溺美梦而不脚踏实地，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吧？不管什么职业、什么年龄、什么生活背景、什么阶级地位，都有做梦的权利——还是那句话，认同就认同，不认同也没人逼你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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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了！我要继续写小说！！虽然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写不出能流芳百世的作品，但只要我自己读得开心不就好啦？！”从江旭之家出来后，虞莹宣布道。
“当个爱好就行！更何况演员也不缺钱嘛！”
虽然听了这么多，但说实话杜明贤还是觉得网文是浪费时间——虽然也有“精神食粮”这么一说，但这么多年来，许多男生读的不还是金庸先生和古龙先生的武侠小说？要说他们的小说本质也是主角“奇遇”的爽文，可奈何就是文笔好且题材在当时还算新颖！
杜明贤叹气：“唉…有这种类型的小说不是不行，但有那么几本也就够了！不然还真指望穿越、重生和、系统能帮你交房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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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爽文之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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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回到厨神斋时，看见虞莹在纸上不断写着什么，一旁的杜明贤有些百无聊赖，却还是在耐心陪着。
“虞莹丫头在写什么？婚前财产证明吗？”
“啊！？”/“什么！？”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威廉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在写小说呢！等写好后还像上次一样给威廉叔看啊！”
“不用了！！”威廉赶紧拒绝，但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回应的速度太快了：“我是说…我是外国人，没法理解你的小说；可别让我这样没见识、没文化的人自取其辱！”
“别谦虚啦！现在威廉叔你的成语是张嘴就来，文化水准说不定都在我之上了！来，先读读我一个中午写出来的——”
威廉无奈，结果手里的纸，看见上面只有一句话：“恋爱是如此甜蜜。”
“就…就这么一句？”威廉将纸翻过来倒过去，发现真的就这么一句！
“写得不好吗？”
“呃……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恋爱甜不甜蜜我不清楚，但起码……唔……没有错别字！”
杜明贤看着威廉绞尽脑汁又小心翼翼地想着该说什么的样子，非常熟悉。
“哈哈，开个玩笑！这才是我写的！”说着，虞莹递给威廉另一张纸，内容也不算多但起码能被称为‘文章’了——
“恋爱是如此甜蜜。于忆和邓铭弦的恋爱则始于一个美丽的日子。那天于忆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来到了邓铭弦面前，邓铭弦感觉仿佛是天使降临了！然后两个人的故事就这样展开了——邓铭弦是个厨师，于忆是个演员，两人刚开始的感情之路并不顺利……”
“呃……”威廉看完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威廉叔？写得好不好啊！？”
“小说得有些虚构、演绎化的成分，不能全都是你和小老板的流水账啊！”
“才…才…才不是啦！”虞莹脸红了：“小说的女主角叫‘于忆’，男主角叫‘邓铭弦’，才不是虞莹和杜明贤呐！”
“那我猜猜接下来的剧情——‘邓铭弦’开了家叫‘厨圣台’的小饭馆，还雇了个叫‘魏延’的伙计？！”
“哇！这个不错哎！！就是‘魏延’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在哪儿听过来着……？”
威廉准备逃跑，但看杜明贤在虞莹身后又是作揖又是拜托的做着手势，只好留下来陪陪这个“小公主”瞎胡闹了——
“虞莹丫头想写什么题材的？”
“恋爱！”
“你不就是演员？那不有很多电视剧可以参考？”
“我可不想让‘于忆’不小心滑倒，然后和‘邓铭弦’空中转体1080度，最后亲在一起——这些编剧们写这种剧情前，能不能先模拟一下？让他们使劲瞄都瞄不准的！！”虞莹自己还没接过“吻戏”，但看过有一场为了拍这个“一不小心”，演男女主角的演员摔了整整8次都没摔在一起！后来还是又用分镜、又用替身才拍出来的！
“我说过：小说是可以有些夸张成分的！”
“戏说不是胡说！牛顿先生的棺材板都压不住啦！”
“那干脆把‘邓铭弦’写成‘霸道总裁’，如何？”威廉刚说完，杜明贤就白了他一眼！
“话说我一直不明白许多女生是看上‘霸道总裁’的什么了——钱？权利？那干嘛不把自己写成女总裁啊！？”
“这我肯定不会知道啊！行啦，我要去给小老板工作去了！你们自己玩吧！”
威廉确实算是仁至义尽了，杜明贤也不好拦他。可自己也不知道虞莹问题的答案，只好建议她上网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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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是女人对男人的终极幻想！有钱有权虽然重要不过仍是其次，主要是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并且有“对外极限霸道、对内无限温柔”的反差感…哦，还有，必·须·长·得·帅！！”
“哈…”虞莹撇撇嘴：“怪不得极个别男人会说女人矫情了…”
杜明贤摆摆手：“我可没有哦！”
“我知道！但有些男人不是经常拿性别问题来说话吗？我虽然是女生，不过也挺反感这种的——谁规定了男人非得保护女人！？”
“那…女人保护男人？或者互相保护？”杜明贤举一反三。
“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吗？一遇到点儿事情就缩在男人怀里有什么可甜的？！职场上啥正事都不干，就知道卖萌、撒娇、然后被一些蠢到死的‘假想敌’欺负——天天幻想这些的女人真是女性的耻辱！！”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厉害的！而且还记得咱们初次相遇吗？你不也是被我‘英雄救美’？嘿嘿！”
“那是演戏！要是现实中遇到这种事情我可不会怕到躲你身后！男人嘛，敢欺负你就狠狠地往‘那个’地方踢就行！！”
杜明贤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帮虞莹回忆：“你不也说过：我那时肯挺身而出，让你对我有了好印象！”
“是这样！但我只是觉得你能主动保护一个陌生人很勇敢，而不是觉得躲在你身后感觉很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都喜欢勇敢的，讨厌懦弱的！”
“但你也得理解那些喜欢被保护的女孩子吧？人家说不定也只是喜欢这样的幻想而已啊！‘白马王子和公主’的幻想，千百年不衰但也不代表着所有女人都是公主、所有男人都是王子啊！！”
“大多数都是‘社畜’！”外边传来了威廉的声音——虽然杜明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社畜”这个词的？
“唉…被男人保护啊…那咱们试试？”
杜明贤不解：“怎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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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街道上，一位美丽的女孩正在和一个帅气的男孩走在街上，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黄发男子！！
“不许动！虞莹丫…啊不，你…你们俩！！”
“啊啊啊——！！天哪！好可怕！明贤救我啊！！”女孩放声大叫！
“放心，我来保护你！呀，嘿、嘿、嘿！！”
“好疼啊你好厉害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杜总裁和杜总裁的女人请原谅我”黄发男人面无表情地一边说话，一边递给男孩一张纸条——男孩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其它菜还好说，这大晚上的我哪儿有时间和食材给你做‘佛跳墙’啊！！”
“咳咳，明贤！”
“啊，抱歉…那个，哈哈！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女人！哈哈哈！唉……”
“Cut！”虞莹导演宣布了演出的结束。
“怎…怎么样？”杜明贤很紧张。
“好像有点儿感觉了…要不咱们再来一遍吧？”
“啊！？”
“拜托啦！”
“哦…”杜明贤无奈，把从威廉那里拿到的张纸条还给他，并且举了个‘3’的手势，意思是可以加3道菜…
“等等！好像不用了！！”
“嗯？”/“嗯？”杜明贤和正在网上查菜式的威廉同时抬头。
“我知道什么是最甜的啦！”
“是什么？”/“不来了？那我回去工作了！”
“明贤你为了我的话这么上心，一直在陪我，满足我的任性和要求——已经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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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爽文之下·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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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答应了威廉的“演出费”，所以今天厨神斋的晚餐格外丰盛——虽然平时也很丰盛就是了。
杜明贤还在厨房里忙活，虞莹也还在纸上“奋笔疾书”，不过只是一会儿便抱着头：“哎呀！怎么来来回回就写了这么点儿啊！？”
威廉开了听啤酒：“其实小说的精彩程度和字数没太大关系！主要是想法要好，目的性强！”
“什么意思？”
威廉看了眼正在端菜过来的杜明贤，悄悄说道：“看我用四句话让小老板吃惊、开心、生气、和悲伤！”
“只用四句话吗？我不信！”
“赌100块钱？”
“一言为定！”
威廉等杜明贤放下碗后，开始了他的“演示”——
“来！小老板，坐我腿上来！”
“啊！？”
“最近照镜子，发现自己就像一瓶陈年的美酒，越老越帅了！”
“哈哈哈——说什么傻话呢！？”
“中午你送饭的饭盒，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真的吗！？那可是墨熙送给我的漆器！要不是你说‘东西不用放着也是浪费’，我才不舍得给你呢！！你这家伙……到底丢哪儿了！？”
“丢了正好，也能让你少吃些！你自己看看你的肚子都凸出来了！虞莹丫头刚才跟我说，最讨厌肥胖又油腻的男人了！！”
“我…我没有！我就是最近才胖了些…很…很快就能减下来的！！”
虞莹叹为观止，心甘情愿地把钱输给了威廉，只留下杜明贤一脸不解：“我真胖了吗？漆器的饭盒真的丢了吗？你们在玩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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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虞莹终于放下了笔：“今天就到此为止！唉…完全没头绪，跟只无头苍蝇一样！瞎写半天，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写啥啦！”
“虞莹丫头得先明白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毕竟写小说就是图个自己能像个‘神’一样决定小说中的世界、剧情、和人物嘛！”
杜明贤记得威廉说过他年轻时也写过小说，不过好像是“三分钟热度”的事情…
“我的话…自然是恋爱方面的啦！不过绝对不要恶俗的、也不要‘工业糖精’，要温暖的、小清新的那种！”
“小老板做的不好吗？”
“挺好的呀，怎么了？”
“没有期待的话，自然是写不出来！不然最多也就是‘邓铭弦’陪着‘于忆’瞎胡闹，顺带手折腾‘魏延’罢了！”
“必须得有幻想才能写出东西来吗？可我一是过得充实、二是平时拍戏也累，根本不会也没时间幻想啊！？”
“或者你要是经历过特别多的事情也行！我在雇佣军时，有几个老兵字都不认识，却有几十个精彩有趣的故事讲！我们这些年轻兵还得用烟酒贿赂他们才肯开口！”
虞莹摇摇头：“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女孩，怎么可能有故事讲啊？”
“那就多积累一下演艺圈的经验，等10年后再考虑写小说的事情吧！”威廉摆摆手。
杜明贤有些好奇：“如果说中国现在的网文应该都是武侠、系统、修仙、穿越的话，其它国家的网文大概是什么样的？”
威廉想了想，回答道：“美国流行同人文，最大的团体是《哈利·波特》和漫威宇宙，以那个穿着五颜六色的内裤或是骑着扫把在天上飞的两个家伙为主的英雄主义故事。Japan是轻小说的发源地，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有意思，还有的类似于民间故事的传说，花样非常多！英国是科幻小说与推理小说的天堂，擅长说一些看着很深奥很有道理但其实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法国则是恋爱小说为主，其次在描写自然地理等用细腻的修辞手段蛮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你读了这么多？！”杜明贤吃惊到都有些结巴了。
“安定在厨神斋之前，我一直在整个中国瞎逛游，看看小说打发时间。”威廉轻描淡写。
虞莹：“那威廉叔看了这么多小说，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威廉点头：“有几部喜欢的，现在也会偶尔翻翻——好的小说有读一遍又一遍的价值！”
“那威廉叔自己有没有想写小说的想法？”
“完全没有！同人文那是原作者的东西，写那个是不尊重原作者；轻小说什么的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科幻和推理对我这种吃饱了不愁的‘傻子’来讲就是痴人说梦；恋爱么……呵。”
“唉…真可惜啊！我本来还想读读威廉叔的大作来参考呢！可你明明这么喜欢文学，难道不会寂寞吗？”
“我现在可是有在读三年级小孩写的语文和英语作文哦！三年级是最好的——既不会满篇都是拼音影响阅读，也还有一年才到开始写应试作文然后不说人话！”
“啊…”/“唔……”杜明贤和虞莹同时陷入沉思——
杜明贤从小到大的语文考试作文写的最多就是父亲去世、然后母亲含辛茹苦带大自己——虽然有些对不起老爹，但真情实感的文字还是一直让杜明贤的语文成绩竟然奇迹般地维持在中等！
虞莹则已经不能、也不想回忆自己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了…现在要是有人出版她从小到大所有考试作文的合集，虞莹倾家荡产也要在发行前全都买下来！！
“哎呀，明天又能读到孩子们的作文了，真开心啊！今天给他们留的作文题目是《Myfavoriteteacher，William》！看看他们怎么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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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出租屋客厅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威廉把电视关了，准备睡觉。
“小老板，晚安！”
“晚安！”杜明贤答应着，却突然闪现过来，坐在了威廉腿上！！
“你…你干什么？起开啊！！”
“哇，威廉你最近变得好帅啊！”
“你这是在——虞莹丫头告诉你了！？”
“你还有脸跟我说话？把我的漆器饭盒还给我！！”
“我都说了是在开玩笑！没弄丢！！”
“那你吓我也罪无可恕！罚你这周的中午都自己吃学校食堂去吧！！”
“喂——！过分了啊！！反正你也得给小范送的，对吧？顺便给我做怎么了？喂，你听见没有？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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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鲜肉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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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肉汤圆】
糯米粉兑上水，揉搓成团。此时取出大概巴掌大的粉团，下滚水煮熟，再将这一块熟粉团和其它的生粉团混合在一起，软硬筋度就正合适了！
猪肉糜、酱油、耗油、糖、盐放入碗中，兑上昨晚熬制好的鸡汤，用筷子搅拌。因为这道【鲜肉汤圆】最后是搭配刚才熬好的鸡汤，所以不要加海米、木耳、香菇、葱、蒜等会喧宾夺主的配料，单纯只吃猪肉的鲜香是最好的！
此时，面和馅都准备妥当，将鸡汤盛至已经放好了紫菜和葱花的碗中，将待会儿煮好的汤圆放到里面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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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顾客们吃得放心，杜明贤将锅灶都拿到室外，让大家亲眼看着这【鲜肉汤圆】的制作过程：只见锅中烧着热水，杜明贤手速飞快地从剂子挤出面团，用大拇指按出坑和上肉馅，蘸水合实再飞入锅蒸煮，整个过程竟然不到3秒！
“哇！师傅好厉害！！”一个正拿着摄像机拍摄的女孩赞扬道，杜明贤点点头算是表达了感谢。女孩也识趣，只在杜明贤稍作休息的时候，才上前搭讪：“师傅这么年轻，手艺真是绝了！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杜明贤摘下口罩，喘一口气：“呼……这没什么啊——无他，惟手熟尔。”
“师傅真谦虚！早就听说厨神斋虽然地方不大，但掌厨的杜师傅厨艺精湛、深藏不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杜明贤还没来得及反应，威廉走了过来：“小姑娘听谁说的啊？别把这家伙捧太高，会摔着的！”
“给你吃的，堵住你的嘴！吃完赶紧去学校吧，别耽误了！”杜明贤递给威廉两碗【鲜肉汤圆】，并用手势叮嘱对方小心不要洒在整洁西服上！
“这位就是厨神斋的威廉先生吧？我能采访下他么？”
“别！他待会儿还要去上课呢！你有什么问我……嗯？采访！？”
“哟，说了这么半天，竟然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王，是《苍启美食风云》节目的记者！今天是特地来采访杜师傅的！”女孩说着，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
“啊，您好！不过我先问个问题：您是从哪儿听到厨神斋的？又从哪儿听到我和威廉的？”杜明贤没听过这个节目，但想知道自己的厨神斋在偌大的苍启市到底有多少影响力？
“这个嘛…”
“是我介绍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身后一辆与这个窄小街道不太相适的豪车停了下来，等司机下车打开门后，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走下车来，优雅地向杜明贤打着招呼！
“墨熙！？”
“一直想着要来厨神斋亲自试吃，可事情太多，拖到了现在才实现！”尚墨熙有些歉意地笑笑。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搞得我什么都没准备…”
“那假如提前告诉了，明贤你想为我准备什么？”
“这个…”杜明贤一时语塞。
“哈哈！你不会以为我早饭吃什么‘珍珠汤’、‘翡翠丸’吧？我也吃豆浆、油条、稀饭、包子啊！”
“那就来碗【鲜肉汤圆】如何？”
“好！”
杜明贤也不跟尚墨熙瞎客气了，就当成是一般顾客一样，盛了一碗【鲜肉汤圆】递给对方。而尚墨熙也不矫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吃了起来。
“如何？”
“油润鲜香、回味无穷！大多数人虽然都喜欢甜口的汤圆，没想到这肉馅儿的也是一绝啊！明贤，你果然是做菜的天才！”
“别这么捧他——这又不是他发明的！”一旁的威廉已经吃完了，拿纸巾抹了抹嘴。
“这位就是威廉先生了吧？我听虞莹小姐提过您几次，说您是个很有趣的人，而且也对中国的美食文化感兴趣？”尚墨熙起身，微微点头问好。
“主要是就是吃啦！真抱歉，虽然应该陪你多聊会儿，但我得去上班了！”
“工作辛苦，请慢走！”尚墨熙谦逊有礼的态度，丝毫看不出来是“富二代”和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
“墨熙你那边怎么样了？”等威廉走了后，杜明贤询问尚墨熙最近的情况。
“唉…万事开头难啊！那些客人一说起美食，想到的无非就是鲍鱼、龙虾、牛排、肥鹅肝、鱼子酱，甚至连要份甜点都要什么金箔巧克力，真是有点儿仿佛只是为了面子而吃饭一样！”
“食材高级也不是坏事嘛！我吃过3、4次肥鹅肝，味道确实比鸡肉好！”
“中国菜是完全可以在世界的舞台上独领风骚的，但在饮食文化交流上还是和国外有隔阂！前天刚把云霓送到国外，看了看国外一说中餐还是‘左宗鸡’、‘芝麻鸡’什么的，果然还是缺乏更深入的了解啊！”
“口味不太一样吧？我听威廉说好像外国人都不太爱吃大油大酱的，也不太喜欢处理食材的步骤太复杂？”
“嗯，是这样！算是文化差异的不同吧！不过我现在还是主打国内市场，遇到的问题更具体化一些！”
“墨熙你的想法很不错，但真正实现还是要有一定耐心的！”
“是这样…”
“对了，你妹妹尚云霓到国外了吗？”
“对！本来她们学校9月份就开学了，可她硬是拖到前天才走！明明都这么大了却还是很小时候一样那么黏人，哈哈！”
“只是…黏人啊？”
“对啊！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十分强悍的样子，不过在我面前就是个爱撒娇的‘小公主’了！”
杜明贤心想：尚墨熙应该是还没察觉到：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对他已经是爱得疯狂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安静看着的王记者开口了：“尚总，能麻烦您介绍一下《苍启美食风云》这个节目吧？”
尚墨熙点点头，向杜明贤正式介绍道：“这是档主要是通过纪录片的形式来讲述苍启市美食文化的栏目！因为理念相似，所以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很快就答应了独家赞助！”
“苍启美食文化么？哈…”
“怎么了，明贤？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吗？”
“苍启这里没有乔善、逢叶、漠都这些城市有代表性的美食文化，只是单纯略喜欢饭食里加些甜味，可真说招牌菜什么的…比不上乔善的【麻辣水煮鱼】、逢叶的【刀削面】、或漠都的【烤羊肉】般耳熟能详！”
“没错！不过，这其实是好事——不然节目还没播出大家就都知道要讲什么，那不就没人看啦？”尚墨熙的见解很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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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高层阶级的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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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的早餐卖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拾，看见尚墨熙还在：“墨熙你还没走吗？”
“怎么，不欢迎我吗？”尚墨熙笑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平时工作日理万机，经常忙到分身乏术，要是为了陪我耽误你还有你公司一大堆人可就不好了！”
“我今天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陪最好的朋友聊聊天！前几天有些忙过头了，结果浑身难受了一段日子！现在想想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好！
“是啊！我按理说也是没有假期的，但有时候如果连续做了太久，总会是想偶尔晚起一会儿、或者偷个懒什么的——这不是懈怠，只是忙里偷闲，也是调整状态！”
这时，一旁正愁说不上话的王记者赶紧见缝插针：“杜师傅，您和尚总好好休息，我来负责给两位端茶递水！望请杜师傅不吝赐教，给我们《苍启美食风云》节目提些意见吧！”
杜明贤不解：“为什么要我提？”
“是尚总说您特别擅长规划指导，在他创业初期就给予了极为宝贵的意见！所以我们这个全新的节目也想让您帮着参谋一下——如何才能吸引整个苍启、甚至整个中国观众的目光？”
杜明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看见旁边的尚墨熙也是一脸期待和信任，终于明白为什么威廉总说“捧得太高会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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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喝了一口王记者添的茶，思考片刻才开口：“你们这个节目大概是个什么内容？”
“类似《舌尖上的中国》那样的纪录片形式……啊，不过规模应该搞不到那么大，应该是只能在苍启地方台播出吧？”
“苍启也不是小城市，看得人肯定也不少吧？希望你们能好好做节目，毕竟现在各种形式相似的综艺节目都是请明星玩游戏什么的，寡淡到如同嚼蜡！”
“说到综艺节目，杜师傅也参加过《平民的美食2》的录制吧？”
“是！不过那是很正经的美食节目哦！和比我水平高很多的师傅切磋过、和大家一起露营、我也因此认识了一位非常优秀的乔善美食作者！”
“是舒亦婕小姐吧？她的文章我也有在看哦！”
“王记者消息很灵通啊！你是从哪儿知道的？我记得《平面的美食2》还没开播吧？”
“片子已经制作好了，等十一月份就会播放了！不过，唉…正因为是比较正经的美食节目，所以人气不太高，排片的优先级有些低…”
“挺好的！要是太多人看的话，我反而会不自在的，嘿嘿！”
“他们节目组已经很用心了！不过现在的大多数人对于美食是喜爱的，却甚少了解美食的历史与知识，以及对城市文化的影响，真是可惜！举个例子：现在的孩子们吃的都是包装精美、五颜六色的零食，可是在我心里还是最想念小时候家里自己做的麦芽糖；更别提还有那指尖的艺术——‘糖人’了！”
一旁的尚墨熙感叹：“原来王小姐也是念旧之人啊！”
“唉…倒不是说现在这些东西不好，只是看不见那些做糖人的大爷了，甚至连这门手艺也慢慢失传了，总觉得有点儿可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尚墨熙对此也深表遗憾：“现在的人们，真的已经浮躁到听不进真正有内涵有底蕴的东西了吗？”
王记者苦笑：“尚总您为人博学谦和，和我认识的许多有钱人不一样；但您可能离我们这些普通打工人也有些距离…”
“哦？此话怎讲？”
“今天杜师傅做的【鲜肉汤圆】，真是好吃啊！我已经有将近一个月都没吃上这么像样的早点了！”
杜明贤纳闷：“不是在说打工人吗？怎么突然提到……嗯？难道王记者你平时都只是瞎凑合吗？”
“瞎凑合？杜师傅您真是低估我们的工作压力了——我还有和我同组的许多同事是一个月都没吃早饭了！”
杜明贤和尚墨熙对看一眼，都不解地摇摇头。
尚墨熙：“我和我手底下的员工确实都有中午忙得吃不上饭和晚上忙到加班加点的，所以早饭的重要性就更加不言而喻了啊！”
杜明贤：“对啊！不吃早饭怎么行？一个上午的营养和体力都要靠早餐补充啊！要是特别忙的话，我宁愿中午少吃些都绝不想错过早饭！不会是王记者和其他一些女孩子一样在减肥吧？不吃早饭可是最不健康的做法！！”
“唉哟，瞧您二位说的，我在工作前可也是早饭吃两碗馄饨、两碗香油猪排面的‘小猪’啊！只不过当上记者后，白天忙着采访、晚上写稿改稿，熬到凌晨3、4点那都算早的！”
王记者虽然年纪不大，而且说出这番话的语气和表情也是轻松甚至略带调侃的，但细看就能发现她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皮肤干黄、眼中布着一些血丝、还有就算用长刘海遮着，也能看见发际线也比同龄人要后移很多……
尚墨熙半晌无语，喝了一口茶水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明贤，你说我这么看重美食文化，会不会有点儿‘何不食肉糜’了？”
杜明贤摇摇头：“不是！你不想让中国的美食文化消失是好事！不过并不是说人们故意想让文化消失，只是在生活的压力之下，没有了这份闲心——比起搞清楚自己吃的东西背后有什么文化故事，有时候只要能吃上就已经知足了！”
王记者点头赞同：“美食文化这种东西现在已经过于高贵，对于天天在研究吃什么外卖的打工族来说，调理包加热就是背后的文化！但是，尚总你完全可以把宣传的工作交给我们，您负责中高收入阶级的人们的美食文化普及啊！”
尚墨熙摇摇头：“我还是不觉得美食文化是只有‘某个阶级’才有资格去了解的！我也不希望把同样是中国人的我们分成三六九等！”
杜明贤：“可阶级是确实存在的客观事实！墨熙你已经很努力了，但和我和王记者还有许多不同——这并不是谁的错，也不是必须得互相理解的事情，只是存在的现实而已……”
一时间，气氛变得尴尬，三人无语。
“我…我告辞了！今天收获很大，有了许多想写的东西！甚至觉得不写，心里还堵得慌呢！”
杜明贤点头：“我相信！但请一定在厨神斋用过午餐再走！我们或许身处不同的阶级，有着完全不相似的生活方式，但我们起码还能共坐一桌，共同享受丰盛的美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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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要叫杜杜明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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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在课间操的时候，威廉看见一个女人焦急地站在校门口，正在和保安理论着什么——
“这位家长抱歉，我们现在规定了在上下学时间段以外，整个校园禁止外人出入！”
以前友睦小学是允许家长们在课间操时间给孩子们送东西的，但自从陆菱安的小姨利用这个时间段绑架她的事件发生后，友睦小学已经采取“全封闭”管理了。
“我是给我儿子送药的！！他要是不吃药病情加重了，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威廉赶了过去：“家长不要急，药我来送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是从单位跑出来的，现在还得赶紧回去上班！嘱咐我儿子吃完午饭后吃两粒就行！拜托威廉老师了！！”女人说完，把药交在威廉手中，然后脱下高跟鞋就是一阵冲刺！
“我…是不是忘了她孩子叫什么？！”威廉拔腿想追，却被保安叫住了：“别担心！药瓶上写着名字呐！”
“那就好！”威廉放心了，目光扫到药瓶上，只见上面果然写着“一鸣”二字！
威廉皱眉：“‘一鸣’？怎么没有姓啊？”
保安解释道：“家长叫孩子，肯定叫小名啊！哪儿有上纲上线叫全名的？再说知道叫‘一鸣’不就行了？难道这学校里还有2个叫‘一鸣’的吗？”
“这倒也是！我这就去广播室发条广播，让一鸣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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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三年级的教师办公室中，威廉终于明白了：友睦小学里确实没有2个叫“一鸣”的……而是4个！！
“张一鸣、王一鸣、李一鸣、和刘一鸣啊……”威廉摸着下巴，看着眼前四个同样一脸懵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老师，叫我们什么事吗？”张一鸣同学问道。
“是啊！我们年级都不同，不可能犯一个错吧？”刘一鸣也感到奇怪。
“不是犯错，是……对了，李一鸣同学，你可以先回去了！抱歉啊！”其实威廉觉得该说抱歉的是李一鸣的父母——女孩子家家的，名字其实是可以温和点儿的吧…？
“剩下的三位一鸣同学：你们有谁今天本来该吃药，结果忘了带吗？”
本来以为这就能决出“胜负”，但没想到刘一鸣和王一鸣都举了手！
“张一鸣同学，你先回去吧！剩下两位一鸣同学：你们谁感冒了？”威廉简单看了眼手上的药，发现只是普通的感冒药，远没有“少吃一顿就会出事”的程度！但人家妈妈既然想要孩子吃，威廉也不能自作主张啊！
刘一鸣和王一鸣还是同时举手！
“流行病啊…那你们谁的妈妈是个长卷发、性格暴躁、火急火燎、爱大惊小怪的上班族吗？”
刘一鸣和王一鸣又同时举了手！
“妈妈们相似性还是颇高的啊…”
虽然可以随便给一个“一鸣”，然后让他分两片给另一个；但万一另一个“一鸣”的家长又送药了呢？威廉觉得还是分清楚比较好，毕竟小孩子吃药是最敏感的事情！
“唔……对了！”威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了：“刘一鸣同学和王一鸣同学，你们谁家住在厨神斋附近？”
王一鸣摇摇头：“什么是厨神斋？”
刘一鸣点点头：“今天早上还是喝了杜哥哥的粥才来的呢！”
“好的！刘一鸣同学，药拿好！王一鸣同学，谢谢参与！哦，还有，你们两个回班后都给我把口罩戴上，不许觉得闷就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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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怎么分出来的？”
下午卖【糖麻花】的时候，杜明贤好奇地问道。
“他俩都不是三年级的，但那个家长却认得我，说明肯定是来过厨神斋的啊！”
“原来如此！真是名侦探威廉啊！！”杜明贤半嘲讽半真心地调侃道。
“一个学校就四个叫‘一鸣’的，真不敢相信这些孩子们一生得被搞混多少次？”
“还好啦！要说单字的‘伟’、‘强’、‘丽’、‘娜’才容易搞混呢！不信你在人多的地方叫个‘王伟’、‘张娜’的，肯定不少人回头！而且，今天这四个‘一鸣’只是同名却不同姓，你要是知道是刘一鸣的话，也不会弄混啊！”
“是啊…”
杜明贤翻了个白眼：“而且刘一鸣和她妈是咱们厨神斋的常客了，你卖吉事果那会儿就见过好几次的啊！怎么搞的？”
“不是本国人的话，记脸难度会高很多！难道你不觉得你在电视上见过的许多外国人都长得很像吗？”
“哦…好吧。不过说起外国人，那同名率才高吧？你就和人家英国王子同名啊，只可惜只是同名而已！”
“别说王子了，光我们一个雇佣军就2个‘William’、4个‘Bob’、7个‘Jack’、9个‘Robert’呢！”
“哇！那你们怎么区分啊？”
“刚认识的时候叫姓，后来熟了就叫外号啊！比如我因为经常帮厨，外号就是‘厨子’！”
“原来如此啊！”
“对了，小老板有遇到和你过重名的情况吗？”
“身边没有，毕竟‘杜’不是大姓，‘明贤’这个名字也是我爸翻了字典才查出来的！不过在网上输‘杜明贤’的话，肯定就会有重名的啦！想要避免的话，可以把我妈的姓加上——变成‘杜杜明贤’，这样肯定就没有重名的了！”
杜明贤的父母同姓，而最近这种父母姓都加上的四字名字也越来越多了。
“哦？小老板准备改名吗？‘杜杜明贤’？真是比本来就够难听的‘杜明贤’更难听了啊！”
“滚！！我名挺好的——明智贤德！况且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的期盼，就算同名期盼也不同啊！追求个性名字也好、起个普通点儿的名字也罢，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将来有出息不就行了？”
“这倒是！就怕有的孩子不喜欢父母给的名字呢！”
“大部分都是起好听的名字吧？有很多太离谱的都只是网上的段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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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有一位家长来给孩子送药！
“现在是流感的季节，要叮嘱孩子们多穿衣服啊！”
“可不是嘛？唉…那就拜托老师啦！”
“等等！”威廉赶紧叫住家长：“请告诉我您孩子的姓名——全名！”
“哦，差点儿忘了！我女儿是五年级（1）般的，叫‘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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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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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正浓的雅月湖边，一位容貌秀丽，却愁容满面的年前女孩将心事写在了信纸上，随后塞入玻璃瓶中，让它随波逐流。
“希望我的烦恼能随着这只瓶子，漂到我再也看不到的天涯海角！”女孩低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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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年头的人都太没公德心了！这么漂亮美丽的湖水，非得往里面扔垃圾！！”杜明贤从湖里捞出那个不知是谁扔的废弃瓶子，边找垃圾桶边抱怨道。
﹝人类的公德心是靠什么培养的？﹞贝塔猫喜欢一遍和杜明贤散步，一遍学习新的关于人类感情或社会常识的知识。
“教育程度呗！当然，也不排除威廉那种没有学历但素质还不错的；以及高学历的‘野蛮人’！”
﹝那不就等于没关系吗？﹞
“大部分还是有关系的！”
﹝大部分有多大？﹞
“你问我，我也不知……等等，我干嘛非得跟一只猫吵架啊！？”
﹝我只有外形像猫，其实是人工智能。﹞
“我干嘛非得跟一个人工智能吵啊！？”
﹝那你想跟谁吵？﹞
“我就非得吵架吗？有话就好好说呗！”
杜明贤说着，把刚才见到的瓶子丢到了垃圾桶里，结果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子冲了过来：“你有病啊！？想吵架吗！！？”
“我做什么了？话说…姑娘你哪位啊？”杜明贤根本不认识女孩，此刻一阵莫名其妙！
“人家好好的漂流瓶，你干嘛给捡起来还扔了！？你是不是已经看了里面的纸？为什么总有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想偷窥女孩子的秘密？变态！！”
只见这女孩虽然长得文静清秀，满脸怒气不讲理的样子还真是惹人厌！
眼见女孩从垃圾桶里翻出了瓶子，又要将它扔回湖水，杜明贤赶紧拉住：“你要干嘛？”
“漂流瓶没听说过？笨！”
杜明贤也生气了：“这是湖水！想玩漂流瓶到海边玩去！！”
“湖水？湖水怎么啦？难道我的漂流瓶不能漂远吗？”
“这时人工建造的湖，水都是‘死水’！你乱扔瓶子会造成环境污染的！”
“啊？是这样吗？抱歉啊…”
杜明贤看女孩认识到了错误，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又拿出一把小刀：“这附近好多树都死了，我还是把我的烦恼刻在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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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孩暂时带回厨神斋，送了她些下午卖剩下的【杏仁饼】，结果女孩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来是心里不舒服啊…不过和你有什么关系？”威廉无奈，心想：怎么小老板老爱把“麻烦”捡回来？
“心里不舒服不是主要问题，大脑好像缺根筋就挺麻烦的！”杜明贤也感到头疼。
“喂！我听到了！！”女孩大吼。
杜明贤白了一眼：“所以，到底有什么烦恼，值得你屡次三番地破坏环境？不如和我说说呗？”
“凭什么！？人家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你别猜！”
“好，我不猜！那你答应我不要再玩什么漂流瓶、刻树就行！有烦恼的话可以写进日记里啊！”
女孩一脸鄙夷：“现在正经人谁还写日记啊？而且你没看过电影和电视剧吗？所有的秘密都是因为写了日记所以才被曝露的啊！都说了是‘秘密’，肯定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啊；在写的那一刻，不就是想让被人看见的意思吗！？”
威廉点点头：“有道理。”
杜明贤：“那就和你父母、朋友、亲戚商量商量？”
女孩脸一扭：“不要！”
杜明贤继续支招：“那你交男朋友了吗？和他说说？”
“和我男朋友说关于我男朋友的事情！？”
威廉摆摆手：“哈，原来恋爱方面的困扰啊…我没兴趣，回去了！不过小老板你套话技巧还不错啊？！”
“啊！？什么……等等！你在套我话！？”
威廉看着女孩开始和杜明贤扯皮拉筋，一边离开，一边小声嘀咕：“让你总往回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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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虽然说事情没办成，不过你做的点心还算味道尚可，今天就不和你计较啦！”女孩吃完了面前的【杏仁饼】，趾高气昂地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你高兴就好。”杜明贤也准备要去采买第二天要用的食材了。
这时，一个男生突然跑了过来：“季曼露，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你还在生我气吗？”
女孩看清了来人，又撅起了嘴：“谁在谈恋爱的时候还老叫女朋友的全名啊……不都跟你说了，叫我‘曼露’、‘曼曼’、‘露露’不都行吗！？”
“抱歉啊，露露，我知道错了，咱们回去吧！”
“你真的知道错了？那就好好告诉我你错哪儿了？如果认真道歉的话，说不定我就会原谅你哦！”
“这……”男孩面露难色，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没觉得自己错了！虽然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回忆，逝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再回来，但我想要珍惜那段感情，我不觉得是错误！你总是揪着不放，我觉得反而是你小肚鸡肠、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什…什么！？”女孩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随即变成恼羞成怒：“好啊！金远骥！合着你就是来故意气我的，对吧？！好！那我告诉你，我其实已经跟你分手了！这是我新男友！！”
说着，女孩竟一把抱住了杜明贤！！
“撒手！放开！姑娘你自重！！”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啊？叫我‘露露’啊，亲爱的！！”
“你再这样我报警啦！”
“开…开什么玩笑？咱们是男女朋友，比这还亲热的事情不都做过了吗？”女孩用眼神狠命剜着杜明贤，意思是让他配合。
“什么男朋友？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啊！？行了，有什么事你跟你男朋友说吧！我要去采买了，别挡道！”
男孩此刻也看不下去了：“季……露露，别缠着人家了！”
“哼！这是我们小情侣间的游戏！我现在要陪我男朋友去采买了，你不许跟着！而我……嗯？亲爱的，你怎么跑了！？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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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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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和基本的蔬菜是供货商定期直接送到厨神斋的，但杜明贤还是偶尔会来超市看看有什么新鲜美味的食材——很多东西并不是不知道或者不会做，只是平常好吃的太多了，有时候会好久都不吃一种东西，不看到还真想不起来！
“笋、红枣、木耳、腐竹、豆腐…这些跟什么做都好吃！”
“那这些食材还真是滥情啊！”
杜明贤扭头，看见刚才的女孩竟然跟上来了：“姑娘，你男朋友没来，你能别缠着我了吗？”
“被我这么漂亮的女孩缠上，是你的福气吧！”
“我有女朋友，而且比你漂亮很多！”
“哈！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对吧？”
杜明贤不再理会女孩，继续采买。
“唉…算了，你人其实挺好的，就不逗你了！不过关于我的事情，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一点儿都不想。你赶紧回家吧，姑娘！”
“无趣！行吧，我也确实该回去了！那个呆子虽然‘那一点’很讨厌，但其实也是个好男人，不能真的就这么分了啊！”女孩露出无奈的笑容，却难得带了些温柔。
杜明贤其实已经大致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但这种事情真的不太好处理，而且也轮不到自己来管，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对了，你应该知道我叫‘季曼露’了吧？就别老‘姑娘’、‘姑娘’地叫了！可以叫我‘露露’啊！”
“季曼露你好！季曼露再见！”
“哼！那就再见，你……对了，你叫什么？告诉我呗。”
“不好。”
“嘁，小气的男人最招人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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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关于季曼露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
“杜明贤、杜明贤！我来找你了，杜明贤！”
正在给顾客盛【红枣芸豆粥】的杜明贤觉得这个声音简直比早上叫醒自己的闹钟还可恶！
“哈哈，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哟，杜明贤！我厉害吧！”季曼露倒是一甩昨日的愁容，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恭喜你！我的名字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未解之谜！绝不是问这附近任何一个人‘厨神斋的老板叫什么？’就能知道的！”
“嘁，没劲透了！”季曼露一甩脸，坐在了一个空位上：“也给我来碗粥吧！顺便再来两个素包子！”
“哦。总共16元。”
“诶！？咱俩不是在谈朋友吗？你好意思管你女朋友要钱！？”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周围窃窃私语——
“这个女孩说她是杜老板女朋友？我怎么记得杜老板一直在和那个当演员的小姑娘是在谈朋友啊？”
“是啊！难不成小杜在脚踩两条船！？这俩姑娘还都挺漂亮，难道是想左拥右抱！？”
“真没想到小杜是这种人！亏我还喜欢了他这么久！！”
杜明贤急了：“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还有，厨神斋不欢迎你，我拒绝为你提供服务！请出去！！”
“啊啊——大家看看啊，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姑娘们注意了啊，可千万不要被这个渣男骗了！！”
所谓“造谣一张嘴”，杜明贤真是讨厌死了眼前的女人！然而，在这个女人跑出厨神斋的瞬间，杜明贤看她脸上似乎有泪水划过…
——等等！她哭什么啊？该哭的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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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月湖畔的小亭子里，杜明贤生着闷气，手里玩着贝塔猫的尾巴——
啪！
“啊！好痛！别拿尾巴抽我啊！”
﹝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猫的尾巴是你能随便玩的？！﹞
“你又不是真猫，玩玩尾巴怎么了？”
﹝我的身体建构和猫差不多，在尾部装了平衡器和感应装置！要是坏了的话，你找谁去修啊！？﹞
“啊…是啊！你要是真的坏了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修！”杜明贤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碰都不敢碰一下！
﹝背上的仿生毛可以摸——本来就是用来摸的。﹞
“哦…”
杜明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贝塔猫，直到慢慢传来“呼噜”的声音。
“嗯？那个是……”
杜明贤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季曼露！而她也看到了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啊！要是在演偶像剧的话，还以为我们是男女主角呢！”季曼露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
“这附近就这么大，而且看你的样子好像来这儿很久了。你好像很喜欢来雅月湖啊？”
“我不喜欢！甚至很讨厌！！”
“啊！？”杜明贤心想：不喜欢还总来，有病啊？
“我不是有病！是金远骥……我男朋友喜欢来啦！”仿佛会读心般，季曼露回答了杜明贤的疑惑。
“你男朋友愿意来也不代表你就非得来啊？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约会的地方了！”
“不…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特别！是他和他前女友遇见的地方——据他的叙述：当时也是一个夕阳映红了天空的傍晚，他们两个人擦肩而过，突然被对方所吸引，同时扭过了头……”
杜明贤撇嘴：“好浪漫啊！简直都浪漫到不像真的一样…”
“谁知道呢？他的心中只会不断美化他前女友和前女友的一切！说不定过两天就变成他们迎着夕阳在水面上起舞了！”
“没办法啊！对于故人，我们总愿意去美化与他们的回忆——因为不会再有新的回忆了嘛！不去美化的话，就会渐渐忘了的！”
“嗯？你知道了？！果然是偷看我的瓶子了吧！！？”
杜明贤确信了，这姑娘确实智商不高：“昨天你男朋友自己说的！”
“哦…那我索性就全讲了吧！我和金远骥相处了快一年了，知道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也知道她初恋已经死了。刚开始我还想：死人怎么能斗得过活人？看来这段感情是绝对不会被‘前任’骚扰了！结果我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了！活着的前任或许会骚扰但也只是偶尔骚扰，打跑就行；可死了的前任可是会24小时不间断地骚扰，而且你不仅不能生气，还得陪着他一起回忆他和他前女友的美好往昔……呃呃啊——！！”
季曼露恼怒地甩着头：“不要脸的女人！要死好歹也来个撞车跳楼那种惨烈的死法啊！！得白血病还躺在金远骥怀里死，这么凄美是做给谁看啊！！！”
“喵！！”
贝塔猫突然叫了一声，引得杜明贤和季曼露回头——昨天的男生就站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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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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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贤今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现场吃瓜”的感觉——两分尴尬、七分好奇、还有一分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但无论如何，让他现在离开可是万万不能的！
“季曼露！你……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连死人的醋都要吃吗！！？”金远骥满脸的愤怒与难以置信。
“我才不是吃醋呢…哪有活人吃死人的醋啊…？”
金远骥听了此话，面色刚有好转，没想季曼露却突然爆发了：“我是恨死了你那个前女友！！真希望她下地狱！永远不能再回来骚扰我！！”
“你——！！！”金远骥高高举起左手，作势要打，而季曼露丝毫不惧！不过到了最后，金远骥还是放下了手，但言语变得冷酷无情：“好，季曼露！算我当初看走了眼！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恶毒！！从今天起我跟你恩断义绝！”
“谁怕谁啊！！这种‘三个人的恋爱’我早就谈够了！你以为缺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吗？！老娘有的是人要！！”
说罢，季曼露哭哭啼啼地跑走了！
一旁看戏看够了的杜明贤，看了眼一脸纠结的金远骥，最后还是选择去追季曼露，留下金远骥看着他的背影和一只跟在他身后跑走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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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月湖的对岸，杜明贤找到了正在往湖里扔石子的季曼露。石子打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泛起一片涟漪。
“你来干嘛？笑话我的吗？”季曼露红着眼眶，噘着嘴。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会自杀吗？笑话！老娘终于解脱了，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担心你又破坏环境！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你……呼哧——！”季曼露似要发火，但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喂，你没在生早上的气了吧？”
“早上什么……哦！就是你说我‘渣男’的事情吧？没有、没有！我可是天天被人骂‘渣男’，都习惯啦！”
听出了杜明贤嘲讽的语气，季曼露歉意地笑笑：“抱歉啊，因为和阿骥在一起的时候不能随便开玩笑，所以忍不住逗逗你！不过好像没掌握好尺寸，惹你生气了，想想还有些后悔呢…”
“我早就没事了，但关于你男友……”
“前男友！”
“哦…好吧，假如他现在死了呢？”
“啊！？”季曼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杜明贤的意思，仔细思考了半天才开口：“会觉得是个遗憾吧？偶尔也肯定会想起他！但如果我交了下一任男友，而且对方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会尽量闭口不谈阿骥，也不会再来雅月湖和一切会让我想起他的地方！”
“嗯，我觉得这样是比较稳妥的处理方式。”
“真的？你不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季曼露眼睛亮了起来。
“你那句‘三个人的恋爱’给我感触很大——有些好笑、有些悲伤、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啊呀，知音啊！！”季曼露作势要抱杜明贤，被后者灵巧地闪开。
“喂，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久都没这么愉快了！”
杜明贤温柔的笑笑：“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出来让我愉快一下呗？”
“你——！！嘁，说就说！在金远骥身边，其实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模仿着她前女友——比如她喜欢来雅月湖，我也就经常来这里了！”
“你这样子不是反而会让他更加想前女友吗？哦，或者是前前女友？”
“说‘死了的那个’就行了！”季曼露怨气颇大地抱怨着：“总之，‘死了的那个’喜欢做的我也去做、‘死了的那个’喜欢吃的我也去吃、‘死了的那个’读的书我也在读，‘死了的那个’喜欢唱的歌我也要学…到了最后连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何苦呢？”
“为了阿骥啊！他这个呆子除了这点，其它方面简直是完美无缺啊——大公司白领、长相帅气、温柔善良、正直勤奋、从不搞歪的邪的、记得我和我全家的生日、送最好的礼物……可相比之下，我知道自己论长相不是最漂亮的、各方面也都很一般、性格也不太好……”
“所以你才觉得配不上他，想要通过模仿他…‘已经故去的女友’来得到他的关注和喜爱？”
“自作自受，对不对？”季曼露自嘲道。
“啊，是有点儿…但不是不能理解的那种！”
将心比心，如果虞莹有个念念不忘的前男友，杜明贤或许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模仿他吧？因为无论如何，死人都是最完美的、是永远不会犯错的、是铭刻在心上那摸不到却最明亮的‘白月光’。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虽然阿骥说了绝情的话，但只要我认错…啊不，甚至只要我给他个台阶，他就一定会跟我和好的！但又要去谈‘三个人的恋爱’了吗？又要去费尽心思地去模仿一个自己最怨恨的人了吗？”
“我想问一下：在那个女孩活着的时候，他们那时候关系很好吗？”
“嗯！如胶似漆！虽然很多东西都被美化、加工了，但我也稍微打探了一下‘她’——简直是个‘女神’啊！各方面都比我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和阿骥更像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尤其是最后得白血病死了，天妒红颜，简直活脱脱的‘小说女主’啊！而我只是个拙劣的仿冒品罢了，‘恶毒女配’都算不上！”
“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啦…”
“我倒不是自卑…好吧，也不全是自卑；但如果‘她’能活过来，阿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我吧？将我们所有的回忆舍弃、无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将我这个‘仿冒品’一脚踹开！”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啊！”杜明贤想要安慰一下季曼露，不过其实也明白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就是这么惨！唉……从前虽然不说是‘公主’吧，但我在家在学校都是说一不二、特立独行的‘FashionGirl’！结果一谈恋爱，就卑微到尘埃里，活成了个‘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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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剜除心中的白月光·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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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虞莹视频通话的时候，她带着一半讥讽一半感叹的口气说道：“那个男主演的经纪人瞒了这么些日子，结果还是没瞒住！现在这个男的做过的丑事已经吵得沸沸扬扬了！”
“啊？什么？”杜明贤没听懂。
“《流年的记忆》啊！我在演的这部剧的男主角被曝出嫖娼和睡粉丝了，现在正在被一大堆人‘讨伐’呢！你没看‘热搜’吗？都爆了！”
“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剧怎么办？”
“换主演、补拍、删改、换脸……唉，对我们其他演员影响不大，就是投资方蛮恼火的！制作周期延长、制作成本提高、声望也下降了！听说正要起诉这个男明星呢！”
“请明星就是要承担这种风险嘛！包括许多请这个男明星代言商品的商家，应该也在忙不迭地撤代言吧？广告费打水漂了哦！”对于这种完全不关己的品德败坏丢人事，杜明贤经常会幸灾乐祸。
“可不嘛！这几天陆陆续续有21家产品商已经撇清关系了！不过这些商家也蛮无辜的！”
“想要请明星还不必承担这种风险，唯一的做法就是请已故明星代言——死人肯定不会犯错嘛！”
虞莹瞪大了眼睛：“啊！？可这样不好吧？”
“理论上成立，但道德上是说不过去。死者为大嘛！不过这种事情都是商业上的，要是在感情上遇到这种事，那可就更窝心啦！”
“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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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个女孩子向杜明贤点了碗【牛肉蛋花粥】。
“季曼露？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啊…昨晚一晚上没睡，总算是把事情给理出头绪了！”
“是吗…”
“你去忙吧，但傍晚的时候阿骥约我再到雅月湖去一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但你能既然知道了我俩的事情，能陪我去吗？算我求你了，我有些怕…”
“你怕他把你推湖里？”
“哈哈，不会的啦！”季曼露被逗笑了，稍微有了点儿精神。自然，杜明贤也答应了季曼露的请求——自认识她以来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可见是真的很紧张！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不过今天没有如霞的夕阳，而是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的样子！杜明贤拿上了雨伞，在小区门口见到了脸色和天色一样阴沉的季曼露。
“谢谢你啊，杜明贤！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哦。”
“待会儿要是阿骥和我吵起来，你得帮我说话啊！”
“放心吧！他就算要跟你打起来我都能帮你揍他！”
“呵呵，谢谢你。”季曼露不仅是在感谢杜明贤愿意帮自己揍人，也知道他在帮自己缓解情绪。
等到了雅月湖时，季曼露老远就看见了金远骥的背影，喃喃道：“就是这里！他说是跟那个女人初次见面的地方……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下定决心了！！”
“嗯，那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也跟我来！我需要勇气！！”
被季曼露半拉半扯到了金远骥面前，后者对于杜明贤并未有太大反应，只是微微低头：“抱歉。”
“阿骥，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也有话要说…那个……”
“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两个人同时说出了一样的话，彼此诧异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金远骥先开口：“能让我先说理由吗？”
“嗯。”
“这次是真的分手。但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对不起你！”
“这倒是…呵呵，咱们都太辛苦了——我拼命地扮演着一个角色，你则拼命地从我身上找那个角色的影子……太累了！”
“抱歉！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爱绝对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我还是无法走出阴影！我原本以为快速投入一场新的恋情能帮我忘了‘她’，但忘掉一个人需要其实需要的是时间…”
“我不了解你的想法，我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值了！我演了不到一年，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让我演一辈子，我……我做不到！！”
“我明白。而且就算你能演一辈子，我让你演一辈子也是不公平的！你就是你，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为了一个人而改变，就不是我当初爱上的那个季曼露了！”
季曼露哭了，把头转过去：“所以…该怎么办？”
“我会用一段时间去治愈自己，去遗忘。而你…祝你和这位兄弟终成正果！”
“他只是个朋友而已！但我想我问你一句：你觉得我该等你吗？如果你说你忘了，但又想起来该怎么办？或者你要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呢？！”
“所以…不要等我了！我对不起你，可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该怎么补偿你，所以才约你到这里来……”
“什么意思？”
“雅月湖是很美的地方，但这里给了你太多不好的回忆，导致你讨厌这里了，对吧？”
季曼露点点头。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愧疚，但至少先让我把这个地方还给你——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所以请你不要迁怒于湖水或树木，好好地享受这里吧！”
说完，金远骥轻轻抱了抱季曼露，又对杜明贤微微鞠了一躬，最后深情地望了一眼这个地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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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远骥离开后，大概过了10分钟，季曼露终于不再哭，只是呆呆地望着雅月湖。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永远在他心上有一块儿属于她的地方！”季曼露苦笑着总结道。
杜明贤走了过来：“强迫他去忘记不公平，但他到底还是耽误了你一年…”
“别这么说！我们还是有过不少美好回忆的！而且，他只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罢了……有些温柔、却又那么笨拙……啊啊！明明还是喜欢他，也知道他对我的喜欢不是假的，可为什么偏偏要变成这样？！”
“有情人也不一定终成眷属，有许多都成不了，只能感叹是‘有缘无分’吧！”
“谁知道呢？或许以后的某一天，他能彻底遗忘，或是至少找到了个能坦然面对的方法；而我那时也还单着的话……”
杜明贤笑了：“是啊，缘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唉…本来是想打他、想骂他来着！但看在他把这个地方还给我的分上，就饶了他吧！毕竟……这里真的很美！如果总是让这里充满愤怒与厌恶的情绪，也太不公平了！”
“我同意！雅月湖确实很美，让我在这里待一晚上我都愿意！”
轰隆！
远处响起一声雷响，季曼露赶紧打起伞：“你要待就自己待着吧！我可得赶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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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有手有脚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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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杜明贤和威廉出了饭店门，决定就在附近散散步。
“偶尔在外面吃一顿也不错吧？而且还是我请客——员工福利哦！”杜明贤得意地说道。
“你只是懒得做晚饭了吧？”威廉不太领情：“而且说实话，这里的菜确实做得一般，不如你做的…”
“你这么欣赏我的厨艺？”
“潜台词是——下次请我就去家高级点儿餐馆，要不还以为你打发要饭的呢！”
“好啊！那下次一定请你喝西北风，管够！”
两人和平时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结果在一个商场的拐角处还真遇到个“要饭的”！
威廉瞥了一眼，不假思索地拿出了钱包，却被杜明贤一把拉住：“直接走！”
“啊？我是想要给……”
“给什么给？快走！”
“哦…小老板好霸道啊！”威廉也没多问，把钱包收了起来。
等离开了一段距离，杜明贤解释道：“不是我霸道，但你这样等于是助长了这种不劳而获的风气！你的钱难道不是辛苦挣来的吗！？”
“是啊！毕竟是被狠心的老板剥削嘛，肯定辛苦啊！”
杜明贤没理会威廉的玩笑，还是眉头紧锁。
“怎么了？这么气愤？你被这些人骗过钱？”
“怎么可能？！我是太了解他们了，所以气不过！！别人不说，刚刚那个家伙年纪轻轻、有手有脚、脸色红润——你说干点什么不能挣钱，非在这里当乞丐！？”
“人家的选择嘛，你看不惯可以不给！”
“那你干嘛给？”
“上过战场，所以习惯性地想要做点儿好事…”
“别来这套！被蚊子吸了血难道还叫献血吗！？这种社会的蚊子就该好好清理一下！”
杜明贤看威廉一直一脸云淡风轻的，有些不满：“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人装得可怜兮兮的，其实说不定比咱俩还有钱呢！乞讨不是因为饿或者穷，单纯就是当成了个职业！别说给吃的他们不要，你要是给的少了说不定还会被嫌弃呢！”
“哦。”
“你别不信我啊！”杜明贤觉得威廉平时都挺“精”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愿意当“冤大头”？
“我信！你以为这只有在中国才有吗？每个国家都有啦！”
“那你干嘛惯他们好吃懒做的毛病！？钱多的话投资给我扩建店铺；想做好事就捐给非洲那些真的吃不上饭的孩子们！！”
“知道了！以后不给他们了，成不成？”威廉还是不太为意的样子。
“跟你认真讲呢！虽然我知道就算我不给，其他人还会给的，但至少我自己不会让同情心被人利用！”
“哦。”
两人间本来还算轻松愉快的氛围被打断了，沉默了一会儿，威廉主动开口：“前几年在地铁上看见有乞丐的人沿车厢乞讨。虽然打扮得可怜兮兮的，但身后别了台音效不错的大音响，放着歌……”
“最近城市面貌大整顿，应该是看不见了。但那时候谁要给他们钱，那不就是纯属大傻子吗？！真要吃不上饭的话，还有钱买音响！？你要想要钱有本事自己唱啊！！”
“是，我当时就这么想的！”
“哼，还有前段时间的什么‘微信’乞讨——哼！人家缺钱是想买台最新的苹果！”
威廉笑出了声：“哈哈，火气挺大啊…”
“这辈子最看不上这种想要不劳而获的懒虫；其次就是助长这种不正之风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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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威廉和杜夫人视频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了关于杜明贤之所以会这么气愤的更深层原因——
在杜明贤还在上学时，家里的“天膳坊”也来过乞讨者。杜明贤当时好心好意地将他自己亲手做的香喷喷的木薯饭递给乞讨者，没想到被对方直接扣在地上！还说“这根本不是人吃的”、“只要钱”、“没钱就别摆阔”之类的，气得他当时就拿石头把那人给砸跑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啊？哈哈，当时小老板的表情应该很可爱吧？”威廉笑道。
“就和现在差不多！”
身后传来杜明贤的声音！威廉一回头，看见了面色阴沉的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身后：“妈，以后别什么事都跟这货讲！还有，我们要开员工会议了，以后有空再聊！”说完，直接把电脑合上了！
“这么晚还开什么会啊？快准备睡！明天都要早起不是吗？”
“嗯……”杜明贤瞥了威廉一眼，还是阴着脸点了点头。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不过我能理解你，小老板！”
“我知道这个世上确实有需要帮助的人，也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帮助所有人，所以我才想要让自己这有限的善心和能力，给与真正身处困难，并知道感恩的人！如果一直被这些‘害虫’们消耗了这个社会的善心，人们之间的信任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耽误的是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
“是这个理。你想的还挺深！”
“明白就好…”杜明贤点点头，准备回屋休息。
“还有呢？”
杜明贤不解地回头：“还有什么？”
“当时心情特别不好吧？”
“废话！最讨厌这种根本丝毫不付出就以为别人的施舍都是应当的了！”
“蛮有原则的啊？”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开饭店的嘛，如果真的遇上饿了几天来讨饭的，我也会给。还有一次遇到一个女儿生病急需用钱的父亲，他捡了垃圾桶里的废弃易拉罐，做成了花、鹤、飞机等各种样子，然后来卖钱！虽然做工粗糙了些，但那就是尊严的象征！”
说着，杜明贤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易拉罐做的鹤——确实称不上美观，但也算是有模有样。
“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苦难，而我们生而为人的目的就是去克服苦难！如果实在是撑不下去的话，去依靠求助同类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将其视为理所应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应该帮你，没有任何人应该同情你，整个社会是靠进取心进步，而不是同情心！最恶心、最不需要的就是‘有手有脚的废物’！！”
杜明贤说完，气冲冲地回房间了。被“教训”了一顿的威廉心想：说得挺有道理，但看来心理阴影蛮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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