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猝不及防
异管部的至高正心乱如麻，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烦躁地一摆手。
“你觉得可能吗？这种时候，不要问这些弱智问题！”
在他看来，白痴才会问这种问题，都打算制造这么大的事件了，谁还会持续微操？
而且古斯丁家的那帮人也太凶残了，一旦顺着气息，发现是谁在操控，后果实在……
反正没有必要的话，谁会愿意主动现身，招惹那帮疯子？
军方至高听得就是一愣，你特么会不会好好说话？
他承认自己的问题问得有点多余，但这不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心存侥幸吗？
想到这个建议当初就是异管部提出的，他心里顿时生起了不小的怒气。
绝大部分的至高，脾气都不会很好，军队序列的尤其如此。
再想到自家的军区都因此受到了连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他轻哼一声，“那行吧，反正军区是正向迎击，应对难度不算大！”
“嗯？”异管部的至高愣了一愣，眨巴一下眼睛，才反应了过来。
从拦截的难度上讲，正向迎击和同方向追击，难易程度不啻天壤之别。
第五颗陨石虽然大，飞向了军部，但是负责拦截的是军部的武器，迎面拦截。
这能有效降低陨石的动能，而且军部的武器有多密集和变态，那也不用说了。
飞向执正府邸的陨石，只有十公里直径，但是拦截的小队布置在古斯丁家封地的附近。
他们想要拦截陨石，只能兜着屁股追。
这固然可以把陨石打成碎块，但是碎块的动能不会减弱，反而有可能增强。
哪怕是执政官现在已经得到了消息，又能发动多少武器拦截？
念及此处，他的脸色又是一白，“糟糕，执政官邸周边……”
执政官邸周边，就是执政官的办公区域，以及……二把手三把手的办公和生活地点。
更糟糕的是，整颗星球的高层行正圈子，都是分布在执政官府邸的周边。
当然，分布范围还是很广的，起码有数万平方公里。
但是相较即将发生的灾难，就只能用“非常集中”来形容了。
无非是“爆点中心”和“爆点边缘”的区别，差别不会很大。
哪怕陨石被打得崩裂，诸多的陨石碎片注定也会落在这一片区域。
那些碎片或许比第三颗陨石还要大，说是碎片，但是造成的影响也不容低估。
简而言之，整个星球最顶级的诸多官府机构，将要面临惨重的损失。
因为事态紧急，异管部至高只想着如何应对执政官，好让他别去自家长官那里纠缠。
现在他才有时间考虑到忽视的一点：这么一来，清源的全部高层，要被团灭了？
他的地位和工作性质特殊，在工作中并不怕得罪人。
就算捅出点小篓子，上峰也会庇护他——这是异管部的传统。
但是如果他敢端掉一个星球的高层，不管是不是失误，上峰都绝对不会放过他！
异管部在官府里的权威，不仅仅是因为帝国重视，也是因为他们法度森严。
必要时，异管部处理起自己人来，比外人还要狠！
军方至高见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不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吗，知道怕了？”
“不要跟我阴阳怪气，”异管部的至高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真的于事无补。
于是他看向女性至高，快速发话，“官邸周边，应该还有不少防御武器吧？”
怎么说也是星球最顶端的地区，防御会很松懈吗？
“不会很多，”女至高摇摇头，打断了对方的侥幸心理。“因为大人物真的太多了！”
这句话的逻辑稍微有点绕，但是异管部的至高听懂了，他见识的这种事也并不少。
“担心刺杀事件吧？”
大人物不可能完全规避刺杀事件，不过尽量会避免身边附近有重型武器存在。
毕竟这世界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
然而他还是有点不甘心，“那附近也应该有守护力量吧？”
女至高点点头，“那是在外围，守护整个地区的。”
“有城卫重装队，但是最可信的，还是卫戍军队……”
卫戍军队隶属于军方体系，却又不完全接受军方指令，同时也接受执政官邸调派。
但是执政官想要直接指挥，难度上也不小，需要走流程。
——已经掌握了一颗星球的行正，再抓牢军权的话，帝国也不会放心。
不过相较而言，军方想要调动卫戍军队的话，那就更难了！
异管部至高闻言，再次看向军方至高，“隔岸观火就很过瘾吗？”
“屁的隔岸观火！”军方至高毫不犹豫地回怼。“我说话不顶用，看对方反应速度吧。”
这话基本上没有错，出现这种意外，主要看卫戍军队自身的应变能力。
异管部至高也知道其中缘由，忍不住叹口气，“还是时间太仓促了啊！”
“哼，”军方至高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亏你也有脸说。
两分多钟都嫌短，你们给古斯丁家族的租客留了多少时间？
只有区区的三十秒，怪不得人家抓狂呢！
两分钟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很快的，执正府邸周边传来了消息。
硕大的陨石遭遇连续攻击，卫戍军队在关键时刻没有彻底拉胯，还是发出了一定的攻击。
除此之外，执政官府邸及时发出声明，要大家拿出最强大的武器，共同抵御天灾。
执政官大人承诺，拿出的重武器涉及非法的，会马上得到赦免。
不但不会追究其非法持有武器的相关责任，甚至可以考虑将非法变为合法。
当然，想合法持有那些武器，必须在战斗中达到足够的贡献度。
不得不承认，执政官真的是有点魄力，甚至不介意自己身处重武器包围中。
但是事实上，在这一片区住久了的人都清楚，此地就不可能出现不受控制的重武器。
毕竟帝国人寿命的上限是一百五十岁，见过和听说过的事情太多了。
就算执政官大人为了声誉，不可能骗大家，那这个贡献度，也绝对不是那么好攒的。
然而，哪怕是有这样的认知，这一片地区内，还是瞬间冒出了不少重火力。
其实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这片区域里住的人，八成以上都是非富即贵。
而缺乏安全感的，绝对不止是官府顶端那一小撮人。
为了安全起见，不少人偷偷藏起一些重武器，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分吧？
帝国人漠视生死，是深藏在骨子里的血性，还有从小就接受到的文化基因。
哪怕是大富大贵者，也不乏敢于慷慨就义之辈——倒是从容赴死难一点。
然而，这些人拿出诸多重武器抵御天灾，是真的相信执政官的承诺吗？
真相不仅限于这个，甚至重点都不在这里。
有最少数千人在大喊，“快拿出武器吧，要不然大家都要死！”
后来有传言说，这是执政官安排的人手，目的在于打消大家的顾虑。
但也有不少人表示，居住在这一片的权贵中，有不少家庭拥有先进的探测设备。
因为大家意识到了，不抵御真的可能死，所以才会那么积极地拿出武器攻击。
执正府邸的情况暂且按下不表，再回头看看清源军区本部的状况。
军区本部的地方并不大，固定的守卫主力只有一个直属团，外加一些辅助兵种。
但是不过距离本部不到两百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师部和两个团级战斗单位。
看似兵力少了点，然而整个星球上的兵力并不少，加起来一共有三个师级战斗单位。
简而言之，清源军区的本部，防御能力绝对不差，现下的警惕性也不低。
虽然绝大部分军人都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但是总有人了解一二。
有意无意间，他们提示观察员最近要打起精神来观察。
观察员也忠实地执行了上级的指令，像今天陨石群的出现，就是他们第一时间示警的。
军区在星球上有上百观测站，地面还有数万无人值守太空信息接收点。
这其中有太多的点比军区本部更接近古斯丁，但却是他们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这足以证明，军区本部的名头，真不是吹出来的。
不过观测员在发现陨石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联想到最近督促自己用心观测的上级，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绝对不是自然现象。
但是相关的分析，跟他这观察员无关，他也无意卷入这种事情。
本来嘛，战士的天职就是守住自己的战斗岗位，没必要操心别的事。
军方本部得到告警之后，也迅速发动全体军士，开始做应急准备。
在不知情的军人看来，这次天灾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
不管幕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样的攻击速度，军方想要出手挽救，根本来不及了。
他们估算，古斯丁家封地或许有些重武器，但是仓促之间，也不可能完全抵挡得下来。
所以军方要面对的，就是陨石撞击地面之后，可能产生的一系列严重后果。
第1177章 毫无人性
军方本部经验丰富，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己方不可能对古斯丁家封地做出及时的支援。
他们开始着手准备，处理灾难发生之后的相关事件——这次事情大条了。
不过有些人心里也有猜测：这种极端情况，不可能真的发生吧？
这件事情中，有明显的不正常，难道那只幕后的黑手，真敢让清源陷入一场大灾难中？
也许在陨石撞击到地面之前，会出现新的变数。
必须承认，仓促之间还能想到这些的人，并不算少，想不到的人也只是因为失去了冷静。
不管怎么说，军方所做的准备中，并没有本部遇袭的预案。
然而，终究是要火速准备应急了，军方的力量开始调动了起来。
所以当变故突然发生，军方也第一时间观察到了。
第四颗陨石遭遇黄芒阻击，居然划出一道诡异弧线，飞向执正府邸，让大家目瞪口呆。
同样基于时间的原因，军方无法及时阻击这颗陨石，但也及时通知了卫戍军队。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戍军队做出了适当的抵挡。
至于第五颗陨石再次拐弯……军方已经比较能够接受了，哪怕中间这段时间并不长。
但是冲着军方本部来的……这尼玛什么鬼？
骂归骂，但是军方已经得到了极其珍贵的反应时间。
就算大家再不怎么重视抵御，再把重心放到灾后处理上，不少重武器也开始充能了。
所以，虽然这是一块最大的陨石，但是遭遇到的攻击也是最多的。
来自军方的武器不但多，而且能量远超民间武器。
哪怕是仓促之间，能发出攻击的武器还不到一成，而且大威力武器几乎很难马上启动的情况下，陨石上也爆起了五光十色的绚烂烟花。
正如军方那位至高所言，正面的迎击，效果要比反向追击好得多。
陨石的块头很大，动能更是超乎寻常的大，各种攻击击打在上面，仿佛是在挠痒痒。
因为能量波动太密集，陨石表面又被打得砂石乱飞，军方观察员很难仔细观察打击效果。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陨石的动能有了一定程度的减弱。
虽然减弱得不多，却是为重武器的启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赢得的时间是以十分之一秒为单位计数的，然而，终究延长了不是？
不过不好的一点是，陨石坚固异常，丝毫没有出现崩裂的迹象。
已经有军人开始咒骂，“这是哪个混蛋干的？要害死整个清源星的人吗？”
谁都不是傻瓜，在迎击的过程中，大家足以了解到，这些陨石是怎么出现的。
“太特么不是东西了，搞得这么坚固，打不炸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陨石的动能开始减弱，但是这么大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到的绝对不止是花花草草。
“行了，别念叨了，全神贯注开火吧，为轨道炮的启动争取时间！”
“争取个毛线的时间，轨道炮启动到发射，起码要三分钟，怎么能争取得到？”
“轨道炮发射了又怎么样？最多能把陨石打得炸开，又不能粉碎。”
面前这块陨石，直径可是有三十多公里。
哪怕被打碎了，碎片可能造成的杀伤力……想一想都让人感到绝望！
“发牢骚有用吗？加紧攻击才是正经，咱们身为军人，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我倒是有点奇怪，那道黄芒是怎么回事，居然能粉碎掉陨石。”
“那是哪个家族的封地，特么的把陨石打得变向不说，现在也不知道搭把手？”
“陨石块太大了吧，没准等咱们打碎陨石，他们可能会对大一点的碎片出手。”
在天灾面前，大部分人的反应，还是争取抱团自救，觉得同类可能会来帮忙。
但是也有人活得人间清醒，“拉倒吧，那边明显是被算计了，还指望人家帮忙？”
“不至于吧，这清源星，终究是大家的清源！”
与此同时，另一处军营里，军情部的至高脸色一沉。
“这特么……你们感受到了没有？有土属性的至高在微操陨石？”
“啥？”女至高听得脸色一变，“不是说做不到让陨石消散吗？”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了异管部的至高——这话可是你刚刚说的！
这位正在观察执正府邸相关区域情况，闻言脸色一沉，“这我可不知忄……坏了！”
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黢黑，咬牙切齿地发话，“九成九是那帮混蛋在加固陨石！”
刚才没有发现任何的土元素微操波动，现在却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瞬间就理清了其中的逻辑。
对方不但改变了陨石的方向，就这还嫌不解气，竟然为陨石加持元素。
这样的操作，简直是毫无人性——清源星上生活着好几亿人呢！
然而，在某些漠视生命的人眼中，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
其他人闻言齐齐默然，心里无不在暗暗咒骂：这尼玛……做人可以曹丹成这样吗？
不过这个猜测除了没有人性，其他的基本逻辑都非常清晰。
一帮狂人，突然遭遇了无妄之灾——还是灭顶之灾级别的，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奇怪吧？
而且无人操控的陨石已经客观存在，别人接手执行微操，也不算太难……的吧？
反正这样的操作，一般情况下很少见到。
于是众人又将眼光集中到了军情部至高的身上，“确定吗？”
那块陨石正在遭遇多方集火，能量混乱到一塌糊涂，至高的感知也会受到极大影响。
这位悻悻地回答，“我的精神力笼罩着封地，能隐约感觉得到，不过他们做得很隐秘。”
四名至高里，就只有他将精神力释放到了那里。
但是他不敢极力感知，只能假装路人，否则以对方的残暴，真不知道可能做出什么回击。
“我糙……”异管部至高狠狠一跺脚，“真的混蛋啊！”
大家并不奇怪他的反应，这就是自我中心者，有些事情他可以做，别人做就是丧尽天良。
在官府中，这样的人尤其多。
军方至高根本没时间理会这厮，事实上，他还有个很重要的疑问。
他看向军情部的至高，“你脸色很糟糕，还有什么没说？”
都是军中的同僚，接触也不是十来八次了，他对对方相当了解。
军情部至高迟疑一下，然后重重地叹口气，“对方对陨石进行微操的……应该不止一人！”
“我糙……”军中至高听得一呲牙，这尼玛都是什么玩意儿！
陨石即将攻击的，可是军方的本部，他能不着急上火吗？“不止一人是几人？”
军情部至高的脸色发苦，“三到五人……最少也有三个，四个的概率比较大。”
曲涧磊的团队里，能微操土元素的还真的就是五个人。
依据对土属性的娴熟程度排名，分别是：沐雨、曲涧磊、营养剂、清弧和偏执狂。
不得不承认，军情部至高的感知能力，确实不差。
“啧，”女性至高闻言眉头一皱，“这帮人到底有多少至高？”
光是土属性至高，就有三四个，甚至可能是五个，整体会有多少至高？
在这一点上，军情部的至高有一定的发言权。
“我们买通了古斯丁家的个别雇员，对方的总人数，应该是十五人到十七人。”
这个数字还真的比较准确，曲涧磊团队里，至高和伪元婴八人，A级三人B级二人。
再加上穆光带来的两个A级助理，正正十五人，以及一个似人非人的银杉。
至于说古斯丁家有人被收买，这实在太正常了。
跟忠诚与否关系不大，军情部……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有没有搞错啊，”女至高轻声嘟囔一句，“五行战阵还有大量备用至高？”
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是，这十几个人不会全都是至高吧？
不全是至高！军情部至高心里非常明白，但他实在无心开口——本部正面临灭顶之灾！
军方至高的面孔都扭曲了，“坚决不能放过这群人！”
这种愤怒能够理解，但是女至高心里不以为然：人家还未必肯放过军方呢！
对方把陨石都砸过去了，愤怒程度可想而知，这件事未必能就此打住！
这时第四块陨石已经被打得爆开了，无数碎片漫天弥漫，有大有小。
整个执政区域显得异常混乱，观察起来不是很清楚。
异管部至高多少松了口气，有些碎片确实比第三颗陨石还要大，但已经不会太严重。
至于说最终的损伤会是什么样，他现在……着急也没用。
不管怎么说，那片区域看起来精锐的老兵也不少，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他的心情依旧不轻松，但是终于有一点时间，将注意力转到了军方本部之处。
看到那硕大的陨石通体已经发红，但却依旧是整体一块，他出声发话。
“军方难道就没有土属性至高，来干扰一下微操？”
这个说法当然没错，不过能够干扰别人的微操，那绝对不是一般的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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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8章 错有错着
军方的至高闻言，冷冷地看异管部至高一眼，在他的耳中，这根本就是风凉话！
“别高兴得太早，你的责任还要大于那帮人！”
“我高兴个什么？”异管部至高愕然，“无非是提个合理化建议，我错了吗？”
女至高盯着执政区域的影响，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也是在担心，闻言她轻喟一声。
“能量波动这么大，咱们都发现不了对方的微操，你以为军方可以？”
她的话音刚落，负责技术的军士出声回答。
“这个信息已经传递过去了，但是……观察起来很困难。”
异管部至高闻言眉头一扬，“以军方的设备，都观察不到相关的信息？”
军方至高重重地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伱？”
“这还真是……”异管部至高闻言，没好气地嘀咕了半句。
他原本还想解释一下，说我们也有先进的设备，看能不能帮上忙。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敢这么说，对方更要误会了。
总共就只剩下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了，异管部的设备再先进，来得及吗？
他侧头一看，果不其然，军情部的至高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真敢再说废话的话，这俩家伙必然会出手——当兵的就没几个好脾气。
他俩倒是未必有胆子杀死自己，但是这种情况下被打伤，异管部都不会过问、
女至高也发现，房间里剑拔弩张气氛极其紧张，于是出声转移话题。
“你们不提防，对方会趁着混乱逃跑吗？”
在她看来，这块大陨石重重落地，已经有九成九的可能了。
虽然动能减少了不少，但依旧是不可直视的灾难。
接下来，大概率是整个星球都不会合适正常人居住了。
那么，有人趁着混乱逃跑，那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
甚至连逃离的理由都是现成的——这里已经没办法再住了！
军方至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战斗还没有结束……大批主力舰已经开始准备升空！”
主力舰升空的目的，就是拦截所有想借机溜走的人。
清源星很可能会变得异常糟糕，但是军方也发狠了：犯下如此罪行开溜？想都别想！
反正就算无法击碎陨石，按照目前发展的情势看，清源星不会退化到无人星的地步。
治理的难度，也会比想像的低一点，十几年时间基本够了。
关键是这里聚集着大量的贵族和封地，不能轻易放弃。
否则的话，到哪里再找一颗合适的星球，让贵族们集中起来分封？
帝国的疆域很大不假，但是找一颗无人居住的宜居星，难度还真的不小。
而且这宜居星必须要位于内圈，居住条件也不能太差。
否则的话，贵族们真要扎堆折腾起来，帝国也头疼！
就在这时，不少人的腕表响起，清源星正府正在以公告的形式，发出正式的通知。
从现在开始，清源星临时进入军事管制状态！
星球上的任何星舰，没有得到官方和军方双重允许，不得擅自升空！
违令者后果自负，不排除不加以警告就击落的可能！
这道公告一发，整个清源星顿时沸腾了起来。
发生在古斯丁家封地上方的一幕，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
就连封地上空，都笼罩着十来道精神力。
普通人知道得就更多了，消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
甚至还有一些势力，及时开启了自家的卫星，在做现场直播。
事实上，实时关注事态发展的，要远多于大家所观察得到的。
尤其是那些大势力以及所有的贵族，就没有不关注这里的。
有的贵族自家卫星角度不好，甚至临时高价租用别家的卫星，也要第一时间掌握消息。
事态的起因，已经被不少人科普了，根本是拦都拦不住。
官府在事先已经做好相关的封控准备，但是谁能想得到，信息传播会爆裂到这种程度？
根本拦不住！传播的速度，比屏蔽的速度快得多得多。
现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大势力，都在关注最大的焦点：军方本部的状况！
这时候，官府突然发出这么一则公告，不炸锅才怪！
有些势力比较明智，暂时不发表言论，打算看看事态还会怎么发展。
重中之重，就是要看军方本部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有些势力觉得事不关己，都打算上星舰跑路了，不成想遇到了这么一个通知。
不过更多的人顿时就聒噪了起来，尤其是那些认为掌握了真相的人！
舆论闹腾得沸沸扬扬，但是一点都不影响第五颗陨石的飞行。
眼看着距离军方本部只剩两百多公里，就是十来秒钟的事情了。
此刻陨石通体都变得通红——由于在大气层飞行得足够久，已经开始燃烧了。
陨石面对的攻击也强了很多，大石块看起来都有点扭曲和颤动了，仿佛下一瞬就能炸开。
但就算是这样，颤巍巍的石块，硬是继续疯狂地向斜下方冲击着。
终于，地面上一道粗大的白芒亮起，亮得都有一些发蓝了。
“轨道炮！”无数人认出了这一道白芒的来历，“我糙，真能启动啊！”
“不是本部的，是旁边驻守点的，那个……啥啥团负责的堡垒，不能直说！”
“轨道炮的光束，不该是灰蓝色的吗，怎么会是白的？”
“傻缺，那是充分充能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仓促发出的，也不知道威力够不够！”
“不懂别乱说，灰蓝是为了增加隐蔽性，轨道炮就该是白色，现在已经顾不上隐蔽了！”
“开什么玩笑，轨道炮需要隐蔽？能量波动瞒不住的！那是靠实力取胜！”
“不管怎么说，准备不充分是肯定的，不过能启动，已经很了不得了！”
“就是不知道这临时启动的威力，能不能摧毁这座小山！”
无数人在七嘴八舌地讨论，但是最关心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轨道炮能否击碎陨石。
终究是大家寄身的星球，虽然整件事蹊跷无比，但是没几个人愿意看到家园遭殃。
在众说纷纭中，白芒一闪，奇快无比，正正地击中了通红的陨石！
这一刻，有人在争论，更多的人则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通红的陨石出现了一个微微的停顿，快速抖动两下，膨胀、收缩、再膨胀……
在第二次膨胀之后，陨石终于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小小的碎片，比第四颗陨石更碎一些。
有些碎片还是很大，但是轨道炮的动能巨大，拒止效果相当明显。
陨石被拒止了，还化作了碎片，按说成就喜人，清源星躲过一大劫。
然而，那些硕大的石块碎片自空而降，依旧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只能说是大劫躲过了，但是小劫无数……
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一切，清源星上不知道要增添多少冤魂！
不过此刻，军营里的四个至高无心关注那些小人物的遭遇，见状齐齐长出一口气。
无论如何，清源星是保住了，环境受到的影响，一年半载之内应该可以消除。
当然，这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物力来清理，受灾地点的重建，也需要大量的资金。
可最终的结果，终究还是能让人满意的。
“那一座轨道炮……”军方的至高嘴角抽动一下，“算了，不说了。”
轨道炮出自距离本部两百多公里的一座堡垒，确实是由一个驻扎团看守的。
这个团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前没有接到任何的暗示。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应该是在发现第一颗陨石后，就提前启动了轨道炮。
从现象上分析，这个团应该是考虑到了，军方可能会展开救援，所以提前做起了准备。
严格来说，他们的应对，并不符合轨道炮的标准使用流程——使用前必须要报批。
但是在天灾面前，事急从权也可以理解，责任不算太大。
——只要没有“未得命令擅自开火”，那性质就不算恶劣，他们只是预判形势提前启动。
最关键的是，因为他们的违规操作，军方本部才得以保存。
只冲着这个结果，事后再怎么追究，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处罚——没准还能功过相抵。
只不过轨道炮是帝国的重器，军方一直严厉控制相关消息，绝不允许公开谈论。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外人谈论起轨道炮来，才会有那么多说法。
军方至高想点评一下，但是最终没有说话——相较遭遇的损失，这小事没必要讨论。
然后他看向自己的同僚，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忍不住出声发问，“这是又怎么了？”
他实在担心，自己会听到新的坏消息。
军情部至高一脸的欲言又止，迟疑一下才发话。
“对方……在轨道炮命中陨石的时候，撤去了微操！”
怪不得他不想说，这样的操作，里面的味道实在太明显了。
异管部至高闻言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就算有微操，能扛得住轨道炮吗？”
顿了一顿之后，他沉声表示，“我认为这个消息，就限于咱们几人知道就好。”
然后他又看向军方至高，“何必让军方那些战士的功劳受损呢？”
第1179章 占领高地
不得不承认，异管部至高对军人的心态，摸得非常清楚。
但是对他的话，三位至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然而，成大事者总是不拘小节的，这位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般，继续自顾自地发话。
“你们不会以为，那些人真的那么仁慈吧？今天的死伤数据可是还没有公布。”
军方至高闻言，忍不住哼一声，“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对付他们的真实目的了。”
“真实目的就是我的职责，”异管部至高很无所谓地回答，“发掘和处理任何异常事务！”
军方至高淡淡地摇头，“那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对军方来说……知情不报是大罪！”
异管部至高不屑地笑一笑，“那是探查战场情报时的说法，是用来约束小兵的！”
“咱们身为至高，目前在做的是统一口径，控制涉密事情的传播！”
然而，这三位又不说话了，显然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
最后还是军方至高发话，他面色铁青，“伱的言论涉嫌误导军方……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然后他一抬手，做出一个送客的手势，“你可以离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能控制着自己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异管部设计和实施的，军方只是没有反对，并做了一些配合。
而现在看起来，损失最惨重的，反而是军方，这让他怎能不心生怨气？
异管部至高听到“误导军方”四个字，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帽子真的不轻，既然对方有翻脸的架势，那他也不会继续自取其辱。
事实上，他心里有些轻看这个军方至高：想要收获，怎么可能不死人，军方的血性呢？
与此同时，古斯丁家的封地里，七名至高的精神力向空中迎去，“离开！”
终于腾出手了，他们自然要驱逐那些不请自来的至高的精神力。
驱逐的过程中，并没有使用神识，反正至高的精神力，也能表达出一些简单意思。
十余道精神力渐次退去，最后只剩下了两道。
“嗯？”曲涧磊的眼睛一眯，既然你俩不想要体面，那我就只能帮你们体面了。
营养剂见状，赶忙向老大发出一道神识，“那个水属性的……是我的人。”
另一道精神力构造出一个图案，并且表示了友好之意，才缓缓退去。
等到所有外来者都退去，偏执狂才出声表示，“老大你还是心软了！”
“我只求个心安，”曲涧磊不以为然地表示，“而且，这么宝贵的根据地也很难得。”
“还是适可而止吧，”营养剂出声支持老大，“一旦被打上邪恶标签，麻烦也会多很多。”
偏执狂摇摇头，“真正邪恶的，是策划这场袭击的人……古斯丁家的雇员人少，就该死？”
还有贾水清呢！曲涧磊摇摇头，也懒得多说，“发布悬赏吧，最高标的是战阵入门版！”
己方擅长五行战阵的事情，经此一役，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不过五行战阵在帝国，也不是多么稀罕的事，在研究的人并不少。
他们还曾经遭遇过五行战阵的埋伏，只不过对方的战阵有点拉胯就是了。
曲涧磊在推算五行战阵的过程中，也是一步步不断改进，才得到了眼下较为满意的版本。
所以拿出一个入门版本做悬赏，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今天见识过五行战阵威力的人，还不得打破头？
这种东西只可能在拍卖会……好吧，拍卖会上见到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毕竟这种好东西，能提升一个势力的整体战斗水平，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你倒是大方，”营养剂讶然地看他一眼，“真是舍得。”
“阉割版的，”曲涧磊不想隐瞒自己的队友，“想要加以改进……很难！”
那是一条走错的路，想提升只会越来越难，除非做出颠覆性的改进。
当然，他不会狂妄到认为，没有人能突发奇想，走出另外一条路。
这个世界上，惊才绝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凭良心说，概率真的太低了，一旦基础错了，改错要比重建还难。
当然，如果人家连改错都做得到，那他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
营养剂一听就笑了，“挖坑这种事，也正常吧，只要给出的内容没问题就好。”
从她的话就能听出来，类似情况，在觉醒者中并不少见，而且大家都不认为是什么问题。
想一想其实并不奇怪，把“信息壁垒”挂在嘴边的社会，防人一手不是很正常吗？
只要交易的东西达到了效果，就算实在人。
至于说未来的可延续性？抱歉，卖家卖的是现在，而不是未来！
可以成为佐证的是，穆光马上开口了，“悬赏的事，能先搁置一下吗？”
“恐怕不能！”曲涧磊这次可是真没给他面子。
不过他也确实有苦衷，“咱们要尽快抢占舆论高地……除非你有充足的理由。”
五颗陨石，前三颗被他们干掉了，剩下两颗造成的损失……惨不忍睹，目前还在统计中。
统计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但是清源星已经开始紧急军事管制了。
由此可以想象，官府有多么恼羞成怒了。
平心而论，曲涧磊一方都认为己方是占理的，而且也有逼着对方必须讲理的实力！
然而就算这样，也不能等着对方找上门后，己方再罗列一二三四五六条理由来解释。
真到了不得不解释的那一步，哪怕赢了，也是输了！
不管做什么事，踏入别人的节奏，总是不好的。
强者就应该遵循自己的节奏，让别人来适应自己，不但可以掌握主动，更能尽显哔格。
曲涧磊的打算是：不等官府或者军方来质问，先主动向社会悬赏，打听是谁制造的陨石。
等别人上门调查的时候，他都不需要解释，一句“我们正忙着悬赏”，瞬间被动变主动。
可如果悬赏得晚了，就起不到该有的效果了，越晚越被动。
所以曲涧磊对穆光的不客气，是因为真的赶时间，没有别的意思。
穆光这两百多岁也不是白活的，怔了那么一瞬，就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了。
他笑着点头，“悬赏好没问题呀，我也是听到悬赏标的，才过来问一下。”
“不拦着老大你悬赏，我就求个优先权。”
“这当然没问题，”曲涧磊一边抬手招香雪，一边发话，“你听到了，只是入门版。”
“我知道，”穆光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进阶的可能……但总要试一试。”
他嘴上说的是“试一试”，但是眉眼间的淡然说明，他有一定的自信。
这也难怪，考古爱好者组织虽然是野路子，可是论起传承来，真未必服气谁。
而且协会里的人才……起码是偏才很多，要不然穆光凭啥换来收集灵液的机会？
看来这条件真不算苛刻，明知是坑都有人跳……曲涧磊点点头，“那你去准备吧。”
然后他就打算安排香雪张罗悬赏事宜——别看这俩是父女，信任度还真的相差不少。
然而穆光又发话了，“刚才最后离开的那个至高……应该也是我们协会的。”
“嗯？”曲涧磊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怪不得那家伙的表现有点古怪。
“那个图案，算你们组织相认的一个符号？”
这问题有点冒失，但是他没有在意，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如果他真的很想知道，就算穆光不告诉他，他也有的是办法。
“嗯，”穆光点点头，“那是种特殊约定……具体不用说了，应该是他认出我了。”
是这样吗？曲涧磊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没认出他是谁？”
他并不认为，穆光说的就是全部的实情，不过做人嘛，没必要事事较真。
人家已经隐晦地表示出不方便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嗯，没认出来，”穆光点点头，也没有更多的解释。
然后他直接表示，“不过他的信息里，好像是比较了解袭击者，表示出了一定的惊讶。”
很显然，土夫子组织有一套自己的信息传递密码。
不过曲涧磊没有在意这些，再强的密码，总强不过神识交流吧？
他的眉头微微一扬，“了解？”
搁在以往，他就直接考虑对那个至高动手了，拿下人来之后细细盘问。
不过既然穆光说得明白，还是主动找来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他点点头，“那你问清楚吧……香雪，你跟管家接触一下，让他们发个悬赏。”
反正是两条腿走路，他可以答应穆光优先权，但是也不能放弃抢占舆论高地。
管家对封地被袭击，也是异常的恼火。
这不但是对主家的冒犯，是他们的失职，也是根本没有把这几千雇工的性命放在眼里。
对于执正府邸区域和军方本部的损失，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你们不死的话，那死的就是我们了。
管家听说贵客们要发起悬赏，那真是一万个赞成。
“好的，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了……等等，最高奖励是五行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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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0章 变轨
身为古斯丁家的管家，在整个清源星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封地的租客了。
租客中有多少男性多少女性，什么时候离开过，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心里有杆秤。
这些相关消息，他掌握得不算全面，但是绝对胜过其他人。
五行战阵……他当然也知道，但是这种辛密，离他实在太遥远了。
现在贵客们居然拿出了这东西来悬赏，要说他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至于“入门版”这个前缀，他直接无视了——谁还敢惦记最终版不成？
有和没有是两个概念，从0到1已经是跨越了，做人要懂得知足！
香雪管理了多年民宿，对这点小心思了如指掌，她冷着脸表示。
“份量很重是吧？不着调的请求……你就别说了。”
没办法，既然只有一家能得到战阵，她多少还是要维护一下老爹的利益。
多年的管理经验告诉她，在权力许可的范围内，适当地偏心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竞争者是队友，她不会这么做，但是古斯丁家的人……还真没那交情。
管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于是恭敬地回答，“我知道五行战阵的份量。”
然而，知道归知道，他在向社会发布悬赏的同时，尽快通知了几家人。
第一个通知的，当然是他的主家古斯丁家族，再有就是交好的几家了。
曲涧磊虽然人在庄园里，但是神识笼罩之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点小私心？
他对此无所谓，倒是营养剂有点愤愤不平，“不太规矩！”
她对手下人不算严苛，但是重要的事情必须绝对的掌控，此刻肯定要为老大抱不平。
曲涧磊闻言笑一笑，“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你都不了解的事，没必要高看他们吧？”
五分钟后，古斯丁家悬赏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清源星。
一时间，从网上到街上，到处都是议论之声。
“无妄之灾”、“祸从天降”、“与人为善”、“五行战阵”之类的，都是谈论重点。
清源官府发布的军事管制消息，要早于悬赏，但是没有解释任何原因。
整个公告没头没脑的不说，关键是执行力度还很强。
相较而言，古斯丁家的悬赏就明确多了，而且有因有果。
悬赏没有将矛头指向任何人，只是声明了自家的无辜。
不过旁观者也无须他们解释，星球上只要有眼睛和耳朵的人，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真正的此时无声胜有声，留白才是最高境界，一字一句解释清楚，反倒是落了下成。
哪怕是那两片受灾区域的人，见到这个悬赏，也对古斯丁家生不出多少怨怼之心。
——陨石的飞行方向，确实受到了古斯丁家还击的影响，但人家何尝不是受害者？
当然，肯定也受灾者不愿意放下仇恨，认为古斯丁家该负责，不过那就不是主流了。
一种米养百样人，有这种人，一点都不奇怪。
然而，谈论者最为关注的，还是五行战阵。
“原来那道黄芒，是五行战阵发出来的？我糙，传说中的东西呀。”
“感觉威力还是差，比起轨道炮不值一提……所以没觉醒也无所谓，高科技才是未来。”
“敢小看五行战阵……说白了，你是得不到！其实就算得到了，你也收不住。”
民间的舆论，可谓是一边倒了，谴责古斯丁家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
对官府不满的人就多了，军事管制的执行力度很高，相关理由，却是不屑向大家解释？
军方和官府在救灾的同时，都已经打算去古斯丁家兴师问罪了。
只不过灾情有点严重，而且还需要协调相当的战力，才能前往古斯丁家。
这就又耽误了一点时间，毕竟军事管制也会用到大量战力。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协调完毕，古斯丁家的悬赏横空出世了。
军方的至高无奈地叹口气，“可惜了，还不算疯狂到不懂事。”
为什么可惜？因为悬赏一出，他们已经不可能抱着问罪的态度上门了。
军方和官方可以强势，但终究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白痴。
然而，上门不能问罪，那还上个毛线的门！去自取其辱吗？
异管部的人很不甘心，又知道军方恼了己方，只能去找官府游说。
执政官没有见客，是他的助理出面接待的，也是一个至高。
至高助理见到人，只淡淡地表示：老大有两个子女受伤了，一个重伤，一个……更重伤。
异管部至高听出话头不对了，但还是表示。
“所以我们坚持认为，对方不但危险，而且不可控，必须尽快处置。”
助理的表情很怪异，“老大的子女并不多，其中受伤的一个，还正值注射改造药剂期。”
重伤不重伤的无所谓，执政官负担得起最好的治疗费用，帝国的医疗水平也让人放心。
但是孩子正值打基因改造药剂期间，遭遇这种事，极有可能影响孩子的觉醒！
没谁规定，执政官的子女一定会如期觉醒——不成功的话，后期用资源也能堆到觉醒！
但问题在于，万一可以自然觉醒，却被治疗伤势影响了，这责任算谁的？
自然觉醒和资源堆上去的觉醒……两者的前途，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这逻辑似乎有点一厢情愿，但是换给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这么想！
执政官的怨气可想而知，怪不得连异管部的人都不见。
异管部至高是真有点恼了——你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要算到别人头上？
再说了，那孩子一定就能自然觉醒吗？只要资源足够多，用资源堆上去的至高还少吗？
他不卑不亢地表示，“这个后果，不该由我们来承担……执政官似乎搞错了对象。”
“而且这个计划，他在事先是知道的！”
这话真的不假，如果没有得到执政官的默许，这个计划推行起来很难。
就算能勉强施行，事后星球正府也绝对会找后账！
助理闻言冷哼一声，“老大说了，当时你们保证不存在问题。”
“用不了多久，清源星就会成为所有星球的笑柄，这就是你所说的没问题？”
这才是执政官最恼火的地方，他的家世极好，本人是有远大抱负的。
当初他选择执掌清源星，就是想为自己的履历镀一层金！
现在倒好，居然活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搁给谁会受得了？
异管部至高沉声回答，“我们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狠毒……他们是故意的。”
狠毒？至高助理听到这话，相当不以为然，起码人家是被迫迎战！
他当然清楚，对方的意图还是要给那帮人泼污水。
然而这是徒劳的，多不用说，只说那战阵的威力，就足以让执政官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陨石飞向执正府邸区域，真是偶然的吗？能执掌一颗星球的人，会傻到相信这个？
执政官非常确定，这是对方对自己的报复……以及警告。
辩解自己是无辜的？那没用，智商在线的人都清楚，这种大事绝对绕不过星球正府。
哪怕没有公开支持，起码暗地默许肯定是有的。
那么，既然对方能改变陨石的轨迹，能不能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抑或者生命轨迹？
所以执政官打算放弃追究对方的责任——最起码是一段时间内暂时放弃。
助理心里全明白，真的有点烦对方的挑衅，但还不得不耐心解释。
“老大现在全部心思都在灾情控制上，灾难蔓延还需要一些时间，此刻控制成本最低。”
这种大型灾难的传播，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提前治理总好过蔓延开来再行动。
异管部至高也清楚这一点，闻言他冷笑一声，“所以对嫌犯采取放任态度？”
助理实在忍不住了，沉下脸缓缓发话，“很多费用，是要老大自掏腰包的，你懂了？”
官员为公众事务自掏腰包，这话听起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还真不是假的。
说到底，是这次事件影响太恶劣了，执政官为了保住自身前途，不得不捏着鼻子捂盖子。
还好他的身家足够丰厚，但哪怕是这样，这一大笔开销也足以让他伤筋动骨。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得发动各种公关——能把此事压下去，那就要谢天谢地了。
异管部至高虽然是一意孤行，但也能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一时间就是一愣。
都打算自掏腰包了，我这是……把人得罪狠了？
就在这时，一名女性走了过来，正是前不久刚分开的贵族管理委员会的至高。
女至高没理会异管部的人，直接对着助理发话，“我要见执政。”
因为今天的事情，助理对她也没好态度，“老大在忙，有事你先跟我说。”
女至高脸一沉，“你确定，能承担得起责任？”
“贵族圈子现在已经群情激奋了，要帝国给他们一个说法，我压不住！”
这件事里，她才是最无辜的，虽然也提前得到了消息，但是连默许的态度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中立的观察员，硬要扣个罪名的话，了不得也就是知情不报。
然而，她如果真的泄露了消息，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渎职！
第1081章 特殊符宝
女至高带来的压力，彻底打消了异管部继续挑唆的念头。
整个清源星的贵族，都在为古斯丁家打抱不平——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哪怕那些曾经的仇家，都站出来声援了，终究屁股决定脑袋。
如果今天不为古斯丁家族出声，将来他们遭遇事情，又有谁会站出来为他们出声？
尤其贵族这个群体，是最擅长自由心证的，已经脑补出了很多古斯丁家被迫害的理由。
再加上异管部和军方近期的调查，也实在严重影响了大家的生活。
曲涧磊并不知道，官方竟然有就此罢休的念头——以前帝国行事，还真不是这样的。
他却忘了，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而现在，他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公然使用五行战阵，击毁来袭的陨石。
只能说成长速度太快，势力膨胀得太快，他一时没有代入新的角色和地位。
他正在等待悬赏结果，一道神识自空而降，“发生什么事了？”
却是闭关的贾老太被惊动了——这么大的响动，她如果还没有感知到，那才叫怪事。
“没事，”曲涧磊言简意赅地回答，“专心闭你的关，有我们在呢。”
“我知道，”贾水清回答道，“刚才就感受到了，现在调整好了，才问你一句。”
要说贾水清还真是相信这帮队友，察觉到了异常都没有反应，慢条斯理地整理气息。
曲涧磊也相信老太太的自制力，于是讲述了起来，“事情发生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大致介绍了一遍经过，但是对于其中因果，他也是一头雾水。
可能的仇家就那么几个，只是目前并不确定，到底是哪一家干的。
反正军方和官府肯定脱不了干系，他不可能冤枉人——哪怕真不知情，也少不了个渎职。
贾老太听完之后默然，过了一阵才轻喟一声。
“都这把年纪了，没想到成了累赘……我拖累了你们。”
她是活得真通透，但是曲涧磊不可能打击她，“无所谓，有些事情注定是躲不掉的。”
“不过我也想问一下，你感觉距离冲阶还要多久？”
贾老太沉吟一下回答，“不确定，好像随时都可以，只是隐约感觉，差了一丝契机。”
“临界点了……”曲涧磊轻声嘟囔一句。
这个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她的好。
他思索一下表态，“我们先看一下事态发展，能撑得住的话……你不需要考虑这些。”
“没问题，”贾老太回答得很轻松，“如果连你们都不能相信，我还能信谁？”
曲涧磊默默地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充分相信老太太的智慧。
半天之后，穆光又找了过来，“老大，先报个备，有点线索了……不过这两天不方便。”
曲涧磊点点头，“能理解，大家都在等，看官府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这种见风使舵的人，他不太看得起，毕竟爱拼才会赢。
不过他真的能理解，不是每个人都有做亡命徒的勇气——姑且也算一种生存智慧吧。
一眨眼，一天时间过去了。
曲涧磊等一干人都没想到，不管是官府、军方还是异管部，居然没有人上门调查。
本特利都有点忍不住了，主动找到了曲涧磊，“老大，咱们要不要先下手？”
他下手是从不留情的，反倒是这样的等待，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曲涧磊没有做出决定，因为在这一天时间里，管家已经陆陆续续通报来不少信息。
最重要的，就是贵族圈子的态度——大家送上了无条件的支持。
这种支持的水分有多大，曲涧磊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物伤其类的不甘。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基本不要指望任何人出手帮忙，人家能摇旗呐喊已经不错了。
反正既然有人声援，他觉得再坐等一半天也无所谓。
总算还好，关键时刻，还是要相信营养剂的消息能力。
半天之后，她很肯定地表示：官府已经把全部心思放在了防止灾难蔓延上。
这个消息，管家也曾经说过，但是曲涧磊认为，这可能是官府的缓兵之计。
但是信息提供者换成营养剂，他就可以放下这份担心了。
又过了半天，有人前来拜访。
这两天时间里，来拜访的人着实不少，但是他们一直秉承了以前的传统，一个都不见。
但是这一次，穆光带着女儿前往了。
不多时，二人带了一个叫纳菲的至高回来，正是两天前最后收回精神力的。
负责接待的是清弧——没办法，那几位大佬都不想露面。
纳菲是个中年儒雅男人，目前在清源星上做古董生意——没错，就是本色演出。
这里做古董生意的人不少，毕竟是贵族扎堆的地方，他的生意还算不错，交游也广阔。
不过见到清弧，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知道贵方土属性至高多……您能负责吗？”
“那我来吧，”人影一闪，本特利出现了，“不过提前声明，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这是……电磁至高？”纳菲的嘴角抽动一下，心里有点无奈。
我知道你们很强大，但是用得着这么显摆吗？
反正对方已经声明“不太会说话”了，他就不能再纠结身份了——比较会打架对吧？
纳菲确实认出了陨石的来历，他非常明确地表示：这种术法，根本不是至高能发出来的。
这是废话——几乎每个人都能确定这一点，不过本特利没有反应，静待对方的下文。
纳菲还真的有下文，他表示这是一件充能式的法器。
他大致讲述了一下法器的特征，曲涧磊通过神识感知，也大概判断出了法器的类型。
可以补充能量的……符宝？
营养剂也在通过神识偷窥，见到老大神色有异，她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色：你听说过？
曲涧磊无奈地揉一揉额头，“继续听他说吧。”
这件法器只能释放出陨石术，而且需要长期的充能，才可以使用。
纳菲还提到了异种能量，认为用神文体系的能量充能，效果会好很多。
觉醒者体系的至高为其充能，受到的排斥之力很厉害，也有反噬之力。
其中土属性的至高充能，效果要好很多，但是每过一阵，还是要休养一段时间。
具体的相关数据，纳菲并不掌握，但是他能说出这些来，已经是绝对的知情人了。
他表示将法器充能到极致，起码要消耗土属性至高十来年时间——中途不能换人。
然后驱动法器发出攻击的，也必须是这个人。
换个人来倒不是不行，但是术法效果会大打折扣，还真不如土属性至高直接施展术法。
这么形容下来，大家对这个法器，就有一定的认知了。
因为限制条件很多，还相对苛刻，以这些要求为前置条件调查下去，范围会大大缩小。
很简单的道理，虽然至高寿数三百，但是谁家的土属性会浪费十余年的时间去充能？
而且充能完毕，也只能施展一次术法，还仅限于本人操作……
听纳菲讲完，清弧忍不住出声发问，“方便的话，能不能说一下，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要求稍微冒昧了一点，但是纳菲不以为意。
“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那是以前一个客户的藏品……后来他死了，藏品没了消息。”
现场沉寂了下来，片刻之后，本特利终于出声，“有建议性的指向吗？”
纳菲嘿然不语，过了一阵才说一句，“就是那几大势力吧，你们最近得罪了谁？”
穆光闻言皱一皱眉头，“那你直接说异管部不就好了？”
纳菲看他一眼，苦笑一声，“我没有你朋友多，有些话不敢乱说。”
然后他面色一整，“这个部门的嫌疑确实很大，我那个客户……”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又表示，“他协助异管部去完成一件任务，死在了任务中。”
下一刻，人影一闪，却是营养剂出现了，“是老黑头吗？”
纳菲明显地怔了一怔，过了好一阵才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哼，”营养剂哼了一声，轻声嘀咕一句，“还真是……”
然后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一眼穆光，“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的同伴，你来安顿？”
穆光点点头，恭敬地回答，“好的大人。”
纳菲眨巴一下眼睛，扫了一眼营养剂，却是没有说话。
他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悬赏，而是要跟穆光达成一笔交易。
至于穆光能得到什么，他无意过问——对方的同伴太强大了，不是他讨价还价的对象。
反正能跟这样一帮人套上近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是？
临走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能让穆光喊老大的那位，是何方神圣？
等纳菲离开后，营养剂向曲涧磊表示，“这件事接下来的调查，就交给我了。”
曲涧磊不可能信不过她，也懒得追问缘由——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只是问一句，“贾前辈还在闭关，那咱们接下来……”
“我先试着处理一下，”营养剂倒是没有大包大揽，“咱们见机行事。”
“不过以前一直不知道对手在哪里，不好发力，现在起码是有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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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临界状态
一转眼，“天降陨石”事件就过去了十来天。
曲涧磊等人有点意外，不管是军方、官方还是异管部，都没有找上门来。
倒是前来旁敲侧击打听的人不少，有些明显是旁人授意来的。
曲涧磊他们不可能去接待，反倒是忙坏了古斯丁家的一干雇员。
除了管家之外，还有太多的人前来打探消息，姑且也算……痛并快乐着吧。
当然，烦心事也有，有些人来封地门口堵着，要古斯丁家赔偿损失。
然而没用，古斯丁家不会惯着这些心怀叵测的人。
以为站在封地外就没事了？那还真小看了贵族的手腕——或者说雇员的节操。
不声不响的抗议也就算了，如果谁敢发出响动或者堵门堵路，雇员们会直接操起水枪。
水枪都是文明的，其他还有油枪或者扬沙什么的，主打一个对方不敢还手。
谁要敢还手，就会触发《封地法》的延伸条件，古斯丁家可以直接用枪炮还击。
而眼下，古斯丁家获得了所有贵族的支持，甚至大多数民众都向着他们。
所以类似事情，注定只是闹剧，持续不了多久。
正经是这十几天里，官方确实一直在防范灾难的扩散，并且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说火暴火乍激起的烟尘好了。
按说不加以控制的话，最多五天之内，就能覆盖清源星大部分区域。
恒星的光和热被遮蔽的话，整个清源星的温度会剧降，到时候想要逆转，难度可就大了。
官方先是动用了种种气象武器，包括但不限于减少气流波动、催雨什么的。
然后派出载有专业设备的星舰，去吸附激荡到太空中的尘埃。
受灾地点温度骤降怎么办？官方会提供大量的能量和资源，开放避难所供人临时歇息。
当然，想做到这些，必须要有大量资金支援，而这也正是执政官不再理会异管部的原因。
同时不得不承认的是，也亏得是官方出手比较早。
否则等到灾难蔓延开来，治理面积增大，成本会急剧提升。
这十几天下来，曲涧磊通过不懈的观察，认为官方在灾难的防控方面，确实下了辛苦。
同一时期内，官方根本没有理会古斯丁家，那么短期之内，应该是不会向己方下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治理了这么多，清源星的整体环境，还是在一步一步地恶化。
总算是恶化速度在一点一点降低，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陷入僵持阶段……最后是反攻。
就连古斯丁家的封地，环境都恶化了不少，整天都是阴森森的，几乎见不到太阳。
但是这还正合了曲涧磊一行人的心思，雾霾笼罩看不分明，大家正好躲在雾霾里偷懒。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某一天，灾难的扩散基本得到了控制。
换句话说就是，在其他地方基本不会出现太多的次生灾害了。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想要回到从前的景象，没有一两年时间怕是不可能了。
官方向公众宣布了这个消息，并且承诺了一系列的免税和补贴政策。
如果有人不接受，那也无所谓，官方允许他们申请移民，并且承担所有相关费用。
不过移民的地点……只能选择边缘星！
这其实就是断绝了大家移民的念头，没有人会傻到接受这个条件。
曲涧磊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贾老太——你可以放心地冲阶了！
又过了两天，官方解除了军事管制，清源星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飞出清源星的星舰络绎不绝。
不少有条件的人，都选择了出去躲一躲，计划等个一两年再回来。
不过大多数贵族家的中坚力量，并没有离开。
一来是他们必须守护好家园，防止有人乘虚而入。
二来就是……这正是教育后代的好时候，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说什么振兴家族？
又过几天，古斯丁家族居然又有人回来了。
他们听说了自家租客的壮举之后，早就想回来了，怎奈清源星已经军事管制了。
不过军管之后，主要是防出不防进，稍微找一点关系，进入清源并不难。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官府宁可放星盗进来，也不可能放古斯丁家的人进来。
面对主家的热情，曲涧磊一行人越发地冷淡了，这时候真不能给人随便套近乎的机会。
然而古斯丁家也豁出去了，天降良机还要讲面子的话，那就真的愧对祖宗先人了。
他们主动凑过来不说，竟然还旁敲侧击地打听五行战阵！
不是白拿，他们祖上也有好东西，可以任由租客挑拣。
实在是这个五行战阵，对于古斯丁家太重要了。
家族不能保持稳定，主要是无法保证至高的战力。
而现在大家都在传说，租客的五行战阵，绝对能越阶杀敌。
古斯丁家缺的就是至高，还真不缺A级。
在家族的任何时期，他们都能轻松组建起最少两个A级的五行战阵。
而且比较坑的是，他们已经通过管家得知，这一行人的头领到底是哪一位。
于是曲涧磊就陷入了烦躁中：天天来纠缠，你们就不累吗？
他是真有点想翻脸——就算你是房东，也不能天天打扰租客的安静吧？
但是同时，他能感受到对方振兴家族的强烈信念——对他来说，没有忘记祖先总是好事。
最关键的是，对方的纠缠很讲分寸，不会让他生出动手的想法。
有家族传承终究不一样，言谈举止之间的尺度，那是多少代人的积累，才总结出的精华。
营养剂发现了他的烦躁，了解一下之后，再次大包大揽，“好了老大，这事我来处理。”
不得不承认，小京的能力，还真的不一般。
两天之后，古斯丁家族的人来找曲涧磊告辞，表示他们临时遇到点急事，要离开了。
不过来的人没有全部离开，留下了四个A级八个B级。
十二个人全部都是家族子弟，男女各半，都是三十到七十岁的大好年华。
古斯丁家的态度很明确：留下几个自己人，配合租客的各种需求。
这是古斯丁家族自打搬离清源星，三百年之间，第一次有家族子弟回来长住。
或许可能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维系好跟租户的关系。
这十二个人留下之后，根本没有住进家族故地，而是选择住在雇工的生活区。
每天夜里，他们会轮流值守在家族故地周边，算是为租客们站岗。
白天的时候，总有一个A级和两个B级待命，随时等待贵客的召唤。
说句实话，曲涧磊团队作风不正，催生出了一批偷窥狂人，基本不会在意这点帮助。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真的不错——管家都没做到这一点。
所以说贵族的凶残和跋扈，只是给普通人看的。
他们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会照顾人——看不到这一面，那是因为你不具备相应的实力。
他正感慨呢，营养剂溜溜达达走了过来。
“米莱火山要喷发了，说是受了陨石的影响……你说这俩女孩，哪个更好看一点？”
“米莱火山……”曲涧磊揉一揉额头，“一千三百公里外的那个？”
区区的清源星，有三座米莱火山，有死的有活的。
这不是起名困难症所致，实在跟贵族的争端有关——具体就不说了，省得有人说灌水。
反正距离古斯丁家封地最近的，就是一千三百公里。
“嗯，”营养剂点点头，“后面那个问题呢，你怎么不回答？”
“别闹，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曲涧磊哼一声，“就是说，可能产生火山灰？”
“嗯，”营养剂点点头，嘴角微微上翘，“这不利于贾水清闭关，咱们要考虑搬迁了。”
“不用搬，”忽然间，一道神识冒了出来，“火山灰能有多大影响？总比新基地强。”
两人顿时就无语了——新基地上倒是清净，但是那条件确实差一点。
过了好一阵，营养剂才哭笑不得地发话，“贾水清前辈的神识……果然不凡啊。”
怎么说也是一个伪元婴，被一个至高偷窥了半天，居然毫无察觉，她有点想咬牙。。
“临界状态了，”曲涧磊对这种状态，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基本上类似于薛定谔的猫。
可以说老太太是至高之上了，也可以说她还是至高，怎么说都是对的，但也都是错的。
距离真正的至高之上，还差点修为和印证，其实就是凝婴的过程。
要说只是至高，她的神识都能瞒过营养剂。
说到底，就是差那么一丝契机了，真的随时都可能进阶，“确实不宜轻动。”
营养剂打听到的消息，是米莱火山将于两三个月后喷发。
然而，在半个月之后，官方宣布，打算派出爆破队伍，提前引发火山喷发。
官方的理论依据是，真要等待火山自然喷发，那时会在短期内爆发出太大的能量。
然而现在的清源星，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第1183章 期待已久
官府提前宣布引爆火山，主要是疏散民众，暂时关停一些店面和基础设施。
当然，也有向社会征集意见的意思。
不过对于帝国而言，定向引爆火山也是相当成熟的技术了。
现在清源星的情况比较复杂，能全面掌握情况的只有官府。
所以这个决定，基本上属于是告知性质，没谁能在这方面有足够的发言权。
这一次民众的疏散，划出的半径是两百公里。
在半径之内，相关的疏散费用由官府承担，包括疏散人群的日常生活费用。
两百公里到五百公里的民众，那就只能自掏腰包了，官府可以提供适当的帮助。
古斯丁家的封地，距离米莱火山超过了一千公里，根本不在官府的帮助范围内。
然而等到火山喷发，这个距离，还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影响，只能说运气真够糟糕。
古斯丁家的所有人都没有撤离的打算，而是选择了坚守。
受到此前陨石事件的影响，封地今年的产出注定大幅度减少。
但是因为距离陨石落地的地点较远，封地的现状，在清源星上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过再加上这次火山喷发影响的话，那肯定就要惨一些了。
封地的雇员们有意开启防御大阵，此时正好还有家族子弟在。
双方碰了一下头，然后来找曲涧磊一行人商议。
封地的防御大阵，是古斯丁家族经历了数代人才建设起来，然后一点一点逐渐完善的。
不过在家族离开清源之后，各个小防御阵还有，但防御大阵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了。
在平时，雇员们会对大阵保持一个基本的维护，现在很多地方已经破损不堪了。
修缮大阵需要一大笔钱，运转起来也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对古斯丁家族来说，咬牙修缮一下大阵，问题不是很大，毕竟是要巴结好租客。
但是大阵一旦启动，日常费用太高，关键是……还要考虑贵宾们的感受不是？
曲涧磊在封地里待了这么久，也感知过这个大阵，还稍微琢磨了一下。
他认为大阵保持基础运行就可以，主要是抵御未来的寒冷，保护好封地里种植的作物。
所花的费用，绝对是大于产出的，然而，很多数百上千年的植物被冻死，也有点可惜。
说到底，贵族也需要保护好封地的环境，以彰显家族底蕴。
他拿出了一些大阵的修缮建议——这是科技侧的防御阵，相对比较简单。
古斯丁家的子弟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热情地称赞了一番。
至于说日常消耗，曲涧磊一方愿意支付一半的费用，其他由对方自行解决。
不是给不起，而是过犹不及，做为租客，他们的态度已经算很友善了，毕竟不是主家。
而且主家在这里的雇员有数千人，如果他们包圆了费用，那反而有点冤大头的感觉。
修缮大阵用了五天，又试着运行了一下，等到第八天的时候，官府开始着手引爆火山。
营养剂还专门溜出去，看了一下爆破过程。
回来之后，她有点不高兴，“火山喷发的方向，居然是偏向咱们一侧。”
这肯定不是失误，以帝国现有的技术，能对火山实施精准的定向爆破。
曲涧磊倒是没觉得意外，“应该是咱们测试防御阵的时候，被官府观察到了。”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官府的人上门，但是头顶上的卫星明显增加了许多。
就连路过卫星的频率，都比以往频繁很多。
受尘埃的影响，封地上空的能见度极差，不过很明显，官府一定会动用多种观察仪器。
火山灰必然会有一个宣泄的方向，古斯丁家既然在测试大阵，官府顺水推舟也正常。
营养剂却还是有点愤愤不平，“我觉得他们是心里有气，所以变着法子给咱们添堵。”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可以安排人去抗议一下……对贾前辈来说，其实是好事。”
抗议当然是没有用的，炸都炸了，现在提已经晚了。
修改一下方向……也不是完全做不到，但是需要的花销巨大。
果不其然，面对古斯丁家的抗议，官府居然不加掩饰地回答：你们有防御阵不是？
现在清源星面临巨大的环境危机，大家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保护自己的家园。
这调子挺高，却是慷他人之慨，不过曲涧磊并没有生气。
“其实也算好事，官府明显想消耗一些封地的资源，反而说明下一步下手的概率不高。”
两天左右，火山尘埃开始飘了过来，能见度在持续地下降，温度也逐渐变得更低。
比起往年同一时期的平均温度，已经低了将近二十度。
这还是封地远离陨石落点，也不知落点周边的情况，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不过曲涧磊他们半点负罪感都没有，陨石又不是他们凝造出来的。
既然陨石必然要有落点，那为什么不把它们弄得远一点？
封地的防御大阵正式开启，选择的是最低程度的常规防御。
这也基本上只能满足最低需求，防护能力几近于零。
但就算是这样，因为封地面积太大，外部环境又很恶劣，每小时消耗的能量块数以万计。
再考虑到一些零部件的损耗，无休止地坚持一年，消耗掉的能量块肯定过千万了。
不过对于曲涧磊他们来说，承担一半的费用，并没有多少压力。
随着火山尘埃的到来，周边的温度也是越来越低，时不时还会下起大雪——很脏的那种。
封地里却是绿意盎然，显得有点像世外桃源。
不出意外的，还是有人找到封地求助了——富贵星上并不缺穷人。
在正常情况下，雇员们遇到这种事情，通常会视情形施以一定的帮助。
能来求援的，肯定都是附近的居民，再远的话，他们会有其他的选择。
远亲不如近邻，古斯丁家是贵族，跟平民有天然的分野，但并不代表会无视平民的生死。
贵族也是要名声的，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他们不介意随手帮一下受灾的邻居。
这一次大家遭遇的是“天灾”，伸出援手问题不大。
因为持续的时间会比较长，封地通常只能提供相对比较低的生活保障。
与此同时，他们还要给对方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来冲抵援助的费用。
就是简单的以工代赈，赔和赚并不重要，主要目的是告诉对方：别想着不劳而获。
贵族都有足够久远的传承，很清楚一个道理：有些坏头不能随便开。
雇员们的计划是这样，但是既然主家有人在，他们肯定要请示一下。
古斯丁家的子弟也没有擅作主张，他们明确地表示：其实我们现在才是客人。
于是他们一起去找贵客们，负责沟通的还是香雪。
不过注意到这一场对话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曲涧磊用神识告知香雪：尽量不要援助这些外人。
不是他心硬，而是这段时间正合适贾水清突破，突然增加了陌生人，这显然不合适。
香雪也想得到这一点，于是表示你们可以援助对方一些物资，收留的话……还是免了吧。
她回答得比较婉转，又是女性，于是管家迟疑一下，小心地提出了异议。
外面的条件真的很差，这场灾难也不是三五个月能过去的，终究都是住得不太远的邻居。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把他们约束在雇员区域。
香雪有点好奇，难道不能把他们运送到官府的救助中心？
然而事情也就曹丹在这儿了——这些人所处的区域，并不属于救助范围。
而且有些条件差一点的人，是真没有多少积蓄，甚至有人还背着房贷车贷。
帝国社会里，大一点的家族很注重积累，但是月光族也客观存在。
这些人去了救助中心，基本找不到活儿干，活得会更苦。
但是香雪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女孩了，她反问一句：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官府的眼线？
管家真不敢保证这一点，事实上他很清楚一点：官府甚至还在尝试收买家族的雇员。
没办法，贵客们实在太神秘了点，不肯待客也不出门，官府只能用这种方式收集信息。
古斯丁家的子弟认为，提防得太严，反而容易引起官府的重点关注。
他们提出一个折中方案：就在封地边缘，专门给这些人划出一片区域，并且统一管理。
终究是涉及了人道方面的考量，香雪请示了老大之后，给出最后的答复。
能送走的尽量送走，实在没条件的，就统一管理，并且警告他们不得四处走动。
接下来，封地开始了收留工作，但是卡得比较严，要求也多。
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人打消了投奔的念头，倒也没有引发严重的结果。
一转眼，就又过了十来天。
这一天，曲涧磊百无聊赖，正琢磨要不要冒险取出黑驹塔观察一番，猛地心里一动。
然后他身子一闪，来到了院子里，若有所思地看向贾老太闭关的院子。
那里的气息，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下一刻，营养剂和偏执狂等人也陆续来到了院子里。
“这是……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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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4章 这好说
贾老太的气息波动，由开始的若有若无，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
增长的过程相当缓慢，却又异常的稳健。
在场的人大多见识过本特利冲阶，两者比较一下，贾水清的发挥，比老本稳定太多了。
穆光原本是在忙着收集灵液，并且琢磨到手不久的入门版五行战阵。
在他想来，自己不但学识过人，也掌握了木属性阵位真真意，有极大可能改进这个战阵。
他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拿上这套入门版，也就只能是入门，不可能做出像样的改动。
但是悲催的是，入门版到手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还没有吃透原本的阵法。
感知到贾老太的气息波动逐渐明显，他思索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赶了过去。
穆光知道贾水清闭关，是要冲击至高之上，他被请来给战阵补位，也是要守护这位前辈。
要说他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贾水清不但是第二次冲阶，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更偏向于原初战士的路线。
甚至更接近神文体系，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的女儿就曾经暗示过，老大掌握的神文传承非常了不得。
现在能有机会做现场观摩，豁出去不要面皮，也要尝试一下不是？
不过大家见到他到场，倒也没有意外，只有营养剂说了一句，“控制好自己的气息。”
冲阶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受到别人气息的影响。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到了第九天，气息的波动甚至被古斯丁家的子弟注意到了。
凭良心说，留下陪同他们的这些子弟，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典型的家族精英。
搁给普通一点的觉醒者，真未必能这么快就发现。
而且这几位的态度也很端正，先向贵客们发出了询问。
——我们发现了异常的气息波动，不知道可以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香雪回答得很干脆：你们封锁好周边就行，擅自闯入者，可能被击杀！
这几名子弟其实是想借帮忙的理由，进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对方这样表态……让他们只能收起了好奇心。
然后他们通知了管家，精选出一百多名最可靠的雇员，分成三个班次，日夜在周边巡查。
在加强巡查的同时，这些子弟忍不住分出一些注意力，小心地感知贵客们的行动。
这样又过了十余天，贾老太的气息越来越强，提升的过程依旧异常稳定。
当气息攀升到接近至高的时候，曲涧磊开启了多重防御阵。
防御阵对于气息的泄露，遮蔽作用不太大，但总是好过没有。
一个半月之后，贾老太流露出的气息波动，已经攀升到了至高巅峰。
接下来，气息稳定地维持了五天，然后再次向上攀升。
“来了，”营养剂轻喟一声，无需提醒，大家几乎都可以确定这一点。
不过接下来的气息提升，就没有那么平稳了，起起伏伏的。
然而，依旧比本特利冲阶时的状态稳定。
穆光没有经历过本特利的冲阶，但是见识过别人进阶至高。
耐心等了三天之后，他忍不住感慨一句，“这种波动，会不会有点危险？”
其他人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做任何回应。
他被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只能悄悄地问自己的女儿。
香雪也知道老大的一些理念，于是告诉老爸：这都算很安全的了。
修炼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尤其是在关口时刻，不进则死！
相较觉醒者体系，修仙者体系的冲阶，确实具备更大的危险性。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天，如此一来，贾老太从冲阶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两个半月。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强大而持续的气息波动，已经引起了不少雇员的关注。
天音和克莱尔的修为比较低，最近已经不能抵近观看了，只能帮着巡查周边。
感受到不远处的气息，天音再一次心生艳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前辈这一步。”
终究是正经科班毕业，她分外明白这气息所代表的意义。
克莱尔却是有点没心没肺，她只知道，安心跟着老大，一切都会有的。
她抬头看一看天空，“咦，又下雪了。”
因为气温骤降，已经有了好几次降雪，不过防御大阵将雪花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曲涧磊心思一动，也看向了天空。
营养剂的感知力比他还强，只不过这次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一点。
她比曲涧磊稍微晚了那么一瞬，也抬头望向天空，“这是……”
他俩是这一群人当中，修为最高也最敏感的，偏执狂见状，也顺势看向天空，“来了吗？”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做出了类似反应。
香雪细细感应一下，索性做个伸手党，“老大，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威压，是开始了吗？”
“嗯，”曲涧磊微微颔首，“应该是吧。”
飞舞的雪花越来越大，一天之后，周边的雪停了，但是唯独封地上空，始终有雪花降落。
到得后来，雪花逐渐变小，但还是下了足足三天三夜。
官方的卫星和观测仪器，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感觉有点不对劲。
雪下了这么久也就算了，为什么空中的阴云不减反增？
不过清源星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官府实在分不了那么多心。
反正这帮人除了上一次出手，后来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其实……可以说真不是爱折腾的。
只不过有人非要上杆子找茬……对于这一点，明白的人都知道。
所以官府中人虽然注意到了异常，但也没有往心里去——宇宙中异常的事还少吗？
说不定就是因为古斯丁家激发了大阵，才导致了这种异常现象的发生。
别的地方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唯独封地因为开着大阵，温度不降反升。
冷暖气流交错之下，最容易产生降水……没毛病，这是最基础的物理常识。
有意无意的，大家忽略了云层越来越厚的问题。
这不是渎职，而是随着陨石撞击的影响逐渐展开，清源星上的异常气象和灾害越来越多。
轻一点的诸如雪崩、山体塌方，重一点的是地震、海啸、火山喷发……
跟这些异常情况相比，云层稍微厚了一点，持久了一点，能算多大事？
曲涧磊通过小湖，得知了官方的大致态度，但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妥。
原因无他，老太太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迟早有一天会遮蔽不住的。
如果贾老太成功凝婴了，暴露也就暴露了，怕就怕还没凝婴，就被人发现了。
这样不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关键的是……老太太可能因为受到影响而功亏一篑。
他的危机意识很浓，而且他自认，并不是杞人忧天。
闭门家中坐，陨石天上来……这种离谱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贾老太如此相信他，愿意将保护的责任全部托付给他，那他也不能让老太太失望不是？
但现在的问题是……该做点什么，才能转移官府的注意力呢？
他沉吟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本特利，又看一看清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清弧在仔细感知老太太的气息，没有注意到，但是老本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都说女人心细，但是本特利对各种异常非常敏感。
他不动声色走了过来，低声发话，“老大……”
“我是有点犹豫，”曲涧磊皱一皱眉头，苦恼地表示。
他想制造点事端，而且也有现成的目标。
比如说干掉异管部的那个至高，以及其他对己方不友善的人。
清源星上目前足够混乱，操作起来难度不会很大，而且肯定会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而目前能制造混乱的，就只有清弧和本特利——封地总要留一组五行战阵守卫。
不管谁对封地出手，绝对都会考虑到五行战阵的存在，真的不留不行。
但这又会引来一个问题：清弧和本特利一旦潜出去，就可能误了观摩凝婴的机缘。
这对他俩来说，是不公平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是愿意把穆光派出去，无非付出一点代价而已。
但是那样就没了战阵，他可不认为，一旦出现来犯者，还会继续轻视己方的实力。
本特利听完他的话，毫不犹豫地表示，“这好说，我去吧，观摩的机会肯定不止一次。”
清弧的注意力也被对话吸引了过来，见他这么表态，也跟着点点头，“我也行。”
“算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营养剂闻言出声了。
“制造混乱的事，我安排人去处理吧。”
清弧闻言，忙不迭地点点头，“多谢大人了。”
她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放弃观摩，因为她距离这一步也不远了。
而且她很清楚，老本是老大的嫡系——最起码他的功法，是老大亲自出手定身打造的。
所以对于景月馨大人的出面，她真的很感激。
营养剂不以为然地回答，“无所谓了，反正我的人也没资格前来观摩。”
曲涧磊没觉得她有什么情绪——这个资格原本就很难得。
所以他只是微微点头，“行，相关的费用，咱们团队出了。”
第1185章 打一架？
营养剂在承诺之后的第二天，就安排人出手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他们已经逐步确定了大部分对己方不友好的人。
除了小湖和营养剂，穆光也贡献了一些消息——土夫子的情报网确实不能小看。
此前大家是没工夫计较，要说心里没憋着气，那才是假的。
不过留着不打也不错，现在想出手了，不用苦心孤诣地去寻找目标。
短短三天之内，清源星上就出现了十几起命案。
除了异管部的至高，其他大多是A级的觉醒者，只有一个B级。
这个B级是官府里一个小头目，对贵族有着根深蒂固的仇恨。
这次执正府邸区域内的灾难，让他失去了两名亲人。
他一直在极力撺掇上级，要对古斯丁家采取强硬手段。
按说这种人在官府里，并不算太少见。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此人在陨石攻击古斯丁封地之前，就在悄悄地奔走游说。
营养剂在安排任务的时候，特地点了此人的名。
“……A级以下的，没必要专门去找，但是这家伙例外！”
十几起命案，当然会引发官府的重视，尤其是异管部的至高，竟然是被人夜里斩首了。
有情况显示，在当天白天的时候，他跟人发生了口角。
那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至高甚至都不屑出手，只是让人打断了小人物的双腿。
等他离开之后，小人物咬牙切齿地表示要报复，整个过程有监控录像为证。
但是蹊跷的是，后来小人物就诡异地消失了，而且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此人的信息。
而现下清源星的状况，是非常混乱。
天灾往往会催生出人祸，各种治安案件层出不穷，死伤的觉醒者也不在少数。
一开始的时候，官府还没有想到将这些案子并起来，只以为是碰巧了。
但是逐渐的，大家发现：近期死亡的高阶觉醒者，都曾经支持过袭击古斯丁封地。
负责治安案件的官员，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认定就该是古斯丁家封地的人出手了。
然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这嫌疑人调查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有较真的，就有和稀泥的，尤其是有人知道，执政官似乎不想继续招惹那帮人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类社会，从来不缺乏擅长揣摩上意的人。
而且事实上，官府还是在古斯丁家的封地里埋了钉子。
除了有个别雇员出卖情报，请求避难的人里，也有官府和军方的眼线。
这些人的活动范围不算太大，但是他们基本能确定一点：没有见到贵客们走出封地。
当然，他们的修为不够，观察能力有限，可能产生一些误判。
不过官府在封地周边和天上，也布设了诸多观察设备，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两种观察方式都有缺陷，但是做出同样判断的话，可信度就大为增加了。
尤其那些擅于揣摩上意的家伙，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点。
自打陨石事件之后，这帮人基本就没有出过封地，说明人家不是喜欢惹事的。
再有一点就是，古斯丁家的封地里，目前有比较强烈的气息波动，那帮人戒备得很严。
官府并不确定，那异常的能量波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很想知道，但是很遗憾，打探的难度太大了。
而目前的清源星困难重重意外频发，根本抽不出人力物力，去调查这种意义不明的事情。
不过大致可以确定一点，那股气息波动，对那帮人应该非常重要。
这种情况下，他们可能节外生枝吗？
不得不承认，曲涧磊一帮人还是被小看了——类似情形在清源上，真发生不止一两次了。
然而就没什么道理可讲，没人能想到，他们手上有多少禁忌知识，又有多担心被人发现。
官府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要仔细调查，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不得轻举妄动。
对这种人玩自由心证，那不是找死吗？
与此同时，曲涧磊也叮嘱了小湖，让它一定盯紧官方的反应。
报复总共就只进行了三天，以免接下来被人蹲守了，万事过犹不及。
只做到这一点可不行，对官府的反应，也必须有充分的敏感性。
可以想像得到，下一次官府决定动手的时候，发出的攻击绝对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安排了两天之后，曲涧磊发现……贾老太的气息又开始极其缓慢地提升了。
他甚至能隐隐感受到，这一次，老太太是要积累足够强大的内息，酝酿最后的冲刺了。
封地里的雇员们也隐约感受到了气息的恐怖，等闲都不敢望向这个方向。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绝对是贵客们搞出的动静，根本不敢抱怨，更不敢打听。
“这样不行啊，”曲涧磊跟营养剂商量，“要不咱俩打一场吧？”
营养剂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假装至高在练手？”
“但这里是宜居星，至高不得随意出手，咱们不如破开天上厚厚的阴霾。”
她考虑到了清源的具体情况，却忽视了一点。
曲涧磊摇摇头，轻叹一声，“你确定，自己愿意承受雷击？”
“哦，”营养剂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这还真是……找个地方打一架？”
“要不还是算了，”曲涧磊瞄向了偏执狂，“咱俩打一场？”
偏执狂刚才就在偷听他俩谈话，怔了一怔之后发问，“担心反噬？”
你这可不是废话！曲涧磊微微点头。
偏执狂闻言，没好气地翻一个白眼，“就不担心我有反噬？”
“切，”曲涧磊不以为然地哼一声，“那也得等你重新回去才行！”
他俩随口拌嘴，穆光听得却是眉头一皱——“重新回去”，这家伙也曾经是至高之上？
这个团队，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曲涧磊和偏执狂这一仗是收着打的，乒乒乓乓打得挺热闹，但是消耗内息的速度奇慢。
打了大半天，官府有人联系了古斯丁家的管家——这么大动静，谁能当做看不见？
“你家封地，麻烦能收着点吗？清源可是宜居星。”
管家已经得了机宜，“我知道是宜居星，可你也知道，这是封地呀。”
官府有意试探一下口风，“有啥事坐下来说不行吗？”
“有啥事，我也不敢问呐，”管家无奈地回答，“不过基本保证影响不到封地外。”
他根本做出没有任何解释——想知道什么，你自己猜吧。
官府对这个答案也不奇怪，能做了贵族的管家，怎么可能差了交际的手腕？
得到“只限于封地内”的承诺之后，他们也没理由继续纠缠了。
封地法就是这么讨厌，贵族在里面可以为所欲为。
曲涧磊和偏执狂这一战，打了足足四天三夜——至高的体力真不是吹的。
第四天夜里，不是累了，而是贾老太的气息猛地蹿了一大截，隐约传来一声轻响。
偏执狂一个瞬闪就让开了，“再打真没必要了……留点力气组战阵吧。”
曲涧磊本来还想着，既然老太太开始突破了，不得再打得猛烈点？
但是偏执狂也真没说错，贾水清凝婴还不知道要花多久，鬼才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觊觎。
于是他点点头，“反正是夜里，先这么着吧。”
帝国的科技水平确实很先进，但是还没有到了无视昼夜差距的地步。
到了夜晚的时候，观察能力确实是要弱一点，尤其现在的清源星，环境真的很差。
最起码，休息一晚上不打紧吧？
偏执狂可是懒得跟他多说，瞬闪到贾老太的小院外，细细观察了起来。
曲涧磊只是稍微感知了一下，觉得老太太的气息精纯且雄浑，稳定异常。
事态发展正常，没有超出他的预估，于是又稍微感知一下头顶的阴云。
果然，是有点那味儿了……云层之中，他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未知的气息在孕育着。
营养剂注意到了这一幕，发过来一段神识，“你用神识感知云层，不怕被雷劈？”
“我很小心了，希望不至于，”曲涧磊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并没有参与她渡劫。”
“反正这种情况，我不关心也是不可能的，万一发现错误，也好及时纠偏。”
没办法，如果有三分奈何，他也不想冒险，但是不能只袖手旁
观吧？
营养剂迟疑一下又发问，“你确定，她一定会遭遇雷劫吗？”
“以前真的不确定，但是现在……”曲涧磊沉吟着回答，“九成九的可能。”
“你俩别私聊了，”偏执狂直接出声了，“这里又没外人……”
“不过古斯丁家那几个子弟，好像好奇心也很重啊。”
近一段时间，古斯丁家的子弟已经傻眼了，其中两个A级，是见过至高的。
那么眼下，一个至高这么持久地释放气息，是想要什么？
通过贵客们的戒备状态，他们大致可以判定，肯定要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然而，真就没办法问，就算人家敢说，他们也得敢听才行。
这两天，气息越发地恐怖了，B级子弟已经退让开了，A级也快坚持不住了。
不过退缩是不可能的，只要贵客没有驱逐的意思，他们也打算见证一下。
曲涧磊知道偏执狂想问什么，“大家都尽量别沾染气息……我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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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风起云涌
偏执狂听到别沾染气息，就明白了，“还真可能有劫雷？”
曲涧磊没有回答，站在那里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可能性很高，”营养剂替他回答了，还看了穆光一眼——也就这家伙是外人。
不过穆光也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我听到了什么，劫雷？
身为考古爱好者的高层，他当然知道劫雷，但那东西……不是冲击至高才可能遇到吗？
现在贾水清冲击的是至高之上，竟然也会遇到劫雷？
这一刻，他对自己知识面的广度，产生出了严重的怀疑。
营养剂没有在意他的样子——已经发出警告，就足够了。
她再次看向曲涧磊，“老大，出什么事了？”
“啧，”曲涧磊抬手摸一下额头，“能量波动……有点剧烈了。”
官府虽然没有全力盯着古斯丁封地，但是各种设备设施可一点都不少。
曲涧磊已经启动了多重的防御阵，然而老太太的气息太强悍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就在刚才，地面上的一处感应器感知到了能量异常，触动了警报。
幸亏小湖很早就悄悄掌握了控制权，化解了这一次危机。
然而，危机虽然化解了，但是问题客观存在：等能量波动再强一点呢？
周边的能量感应器可不止这么一个，能糊弄多久？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都不做声了，凭良心说，这个问题大家都考虑过。
只不过此前，所有人都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再说什么不该在清源星进阶，也毫无意义。
最终还是本特利出声了，“能坚持多久算多久，尽心就是了。”
要不说还得是老本活得纯粹，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曲涧磊听得豁然开朗，但尽人事就好，如果真出现了什么遗憾……帮老太太报仇就是。
那么就继续阻断警报好了，能拖多久是多久。
空中的云层，也在缓慢地加厚着。
第二天一大早，又飘了一阵雪花，不过这次时间不长。
等到第三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在他们无法感知到的高空，一枚路过的卫星发出了警报。
——下方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一直在持续。
这是一颗军用侦察卫星，只跟军方网络有连接。
小湖已经悄悄入侵了军网，但是大多时候，它都处于潜伏状态，被动接受信息。
远距离遥控卫星不是做不到，但是那样的话，它就彻底暴露了。
像这种专供军网使用的卫星，它都不方便直接连接，只能被动等待信号。
以至于它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卫星示警了。
军方机要室里，有观测员注意到了这一点，马上就抬手呼叫上级。
“报告，在C673，991地区，发现微弱能量波动。”
这里说的是“微弱”，但是这个数据，人造卫星是在数万公里的高空观察到的！
现在的地面环境，非常地不友好，这都能被观察到，说明微弱的只是信号而不是波动！
“这个……”上级明显迟疑了一下，“好熟悉的坐标。”
“我去，是古斯丁家的封地，这是又要做什么……地面观察站有告警吗？”
小心撑得万年船，那帮混蛋真的不好惹，而且现在的环境非常恶劣，千万别是误报。
没错，信号微弱……那真的有可能是设备出现了小故障。
军用设备按说都是比较皮实的，但是还是那个理由：环境太恶劣了！
马上就有人接通了地方官府的网络，甚至没有通知对方，直接用顶级权限去查看数据。
“暂时没有发现地方上的反馈……要加大探查力度吗？”
“啧，”上级也有点犹豫，加大探查力度，万一依旧无所得呢？
权限狗的痕迹，瞒不过专业人士，消息一旦泄露，被人嘲笑小题大做都是轻的。
万一被古斯丁家的人认为，自己怀恨在心想要报复，那才是最糟糕的！
军方的人也并不全是一根筋，而且情报也足够畅通。
异管部至高前一阵半夜丢头，又有十几个A级丧命，傻瓜才会认为纯属巧合！
这位真不是没有担当，关键是怕被误会。
他正没个理会处，又有警报传来，“空间波动点的数据出现异常！”
“这个信息很重要！”这位马上就拍板了，“有必要全力以赴……其他情报通报官府！”
对星球的治理和管理，终究是官府的责任，在灾难面前，军方能适当配合就已经不错了！
正经是空间波动点的利益，是军方必须争夺的。
官府接到军方的日常通报，也发现了上面描述的古斯丁封地的异常。
“这尼玛……”官府这边杀人的心都有了，闲着没事给我塞颗雷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军方已经通报了，地方事务确实该由官府负责，这也是躲不掉的。
结果安排人了解一下情况才得知，近期古斯丁领地确实有强悍气息。
前一阵，还有两个至高交手了四天三夜，不过人家控制着力道，没有影响到封地外面。
反正这些消息都能对应得上，关键是人家在封地里折腾，官府没有必须介入的理由。
不过这件事情，有个最终的评判标准，“周边有设备告警吗？”
如果有设备告警，官府起码可以跟对方沟通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然而调查的结果显示，非但没有告警的记录，技术人员还发现了外人来过的痕迹。
再细细一追索，原来来自是军方权限狗的痕迹。这尼玛不是搞笑？
你们都亲自查过了，还要通报给官府，这特么到底安的什么心？
说句实话，如果军方的反应没有这么诡异，官方没准还会考虑要不要稍微调查一下。
现在就真没必要了，随便做个标注就好，“已调查相关资料，未发现周边设备告警。”
什么叫老油条？这就是了，根本没说自己是怎么调查的——没确定是现场还是数据库。
再有就是设备没报警，一旦出了岔子，可以把锅甩到设备或者生产厂家上。
好吧，严寒的天气，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背锅对象。
反正他陈述的句句都是实话，绝对经得起调查，只不过将关键的信息模糊化了。
曲涧磊并不知道，贾老太的气息提升，还确实引起了军方和官府的部分关注。
直到官府远程调查了一番，离开之后，小湖才又好奇地进去转了一圈。
然后它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合着军方和官府都来过？
这个发现非同小可，它马上就汇报了老大。
搁在前两天没想开的时候，曲涧磊还是要思索半天，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该如何应对。
现在可是真的没必要了，他只问了一句，“你的相关操作，暴露了没有？”
大头蝴蝶得意洋洋地转个圈子，“当然没有，他们还真不配！”
“那就好，”曲涧磊微微颔首，“继续严密监视，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次日，天阴得吓人，哪怕是正午时分，封地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间，花蝎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老大，起风了。”
“嗯，”曲涧磊随口哼一声，然后眉头一扬，讶然地发话，“竟然……起风了？”
自从两块陨石落地之后，清源星上就很少能见到风了。
不是环境恶劣所致，而是官府担心环境变得恶劣，使用了各种气象武器。
像尘埃这种东西，不随风飘荡的话，弥漫不了太远，只会造成小范围的低温和寒冷。
不过想要绝对无风，那也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身边都是二氧化碳，那还不得憋死？
也就是说，哪怕出于稀释有害气体的目的，也得有适当的空气对流。
至于狂风？那是不用想了，清源星还想保留几片净土，用最低的成本来安置人。
可是现在，封地上方居然起风了，还是不小的风！
一开始，不管曲涧磊、营养剂还是偏执狂，都没有在意，偏偏是A级的花蝎子注意到了。
说起来其实也不意外，自打各种气象武器频频出动，风属性的她，感知力就急剧下降。
这是花蝎子完全不能忍受的，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感知力、身法和隐蔽性。
其实要说后两项，身法方面本特利更强，隐蔽性……克莱尔微笑不语。
花蝎子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的感知力，一朝失去，可想她有多郁闷。
所以哪怕她只是A级，却是第一个意识到变化的人。
大头蝴蝶在曲涧磊的脑中转动了起来，“不是纯粹的自然风。”
所以还是来了，曲涧磊轻喟一声，“风起云涌啊。”
这不是冷暖空气对流形成的风，而是来自于规则，来自于生克，来自于天地大道……
前者是科技侧的概念，后者是神秘侧的概念，两者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仿佛受到了他这句话的鼓舞一般，紧接着，周遭的元素粒子，都变得活跃了起来。
本特利的眼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恍惚，很难想象，这种神情居然能发生在他身上。
不过下一刻，他就疑惑地嘟囔了一句，“这是……电磁力？”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人类目前观察到的任何物体，都是通过电磁表达形式。”
第1187章 元婴？
说话的是紫玖仙，果然不愧是高等学府的教授，实实在在的学院派。
不过身为神秘侧的后起之秀，却在陈述科技侧的理念，总让人有点错位的感觉。
此刻紫教授的脸色有点微微的发白，显然是有点承受不了太外婆的气势。
相较而言，同为A级的香雪和花蝎子，都比她的表现要好一点。
说到底，香雪进阶得比较早，经历的战斗也多，不是学院派能比的。
而花蝎子纯粹是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的，那股子悍勇之气，根本是温室里培养不出来的。
大家正在感慨这精妙的变化，猛然之间，贾水清闭关的小院里，再次传来一阵能量波动。
这次波动并不是很剧烈，但却带给人一种非常玄奇的感觉。
仿佛是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能量，非常平淡，也非常祥和，出现得很突然，却不突兀。
所有人都萌生出这么一种感觉：这种能量应该一直就存在着，但是此前没有人发现过。
没错，就是他乡遇故知，欣喜、惊讶之余，还带一点点放松。
但是事实上……这特么其实是个陌生人。
然而偏偏的，大家都有这种感觉，而且彼此之间的情绪，可以互相感染。
曲涧磊的脑中，猛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天地欢喜？”
营养剂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感染，但是不同的是，她多少还能克制一点。
所以在惊异之余，她一直在默默感受老大的反应。
听到这话，她实在忍不住了，“天地欢喜……那是什么？”
关注曲涧磊反应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她的话一出口，先是偏执狂，然后是穆光……诸多眼光渐次投射过来。
“这个……这一方宇宙的欢喜，”曲涧磊沉吟一下，还是顺应着本心回答了。
这个答案一出，别人没准会意识到，他可能不是这个宇宙土生土长的土著。
但是……说就说了吧，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低调辛苦地修炼，求的可不就是个随心所欲？
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团队散伙，但是他相信，总有几个人会跟着自己走的。
具体会有哪几个，他不想去想——安全感不好的人就是这样，害怕失望。
他自认自己做事还算讲究，也许还能保留团队的大部分力量。
反正这一刻，他觉得不该对队友隐瞒太多，那不是战友之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考虑，他到底是什么出身。
大家的脸上，都是满满的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偏执狂的话，则是代表了大家共同的疑惑，“不应该是反噬吗，怎么会是欢喜？”
这个问题一出，营养剂的表情越发地怪异了。
“这个……”曲涧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的猜测是，老太太没准是这一方天地中，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的元婴。
好吧，也许还称不上货真价实的元婴，但是最起码，也是最接近元婴的存在。
出现了这样的存在，天地意志表示一下欢喜，很正常吧？
但是，这就没法解释！
他思索一下表示，“反噬……没准是因为走了错误的道路，正确的事情当然值得欢喜。”
他不解释还好，听了这话，偏执狂眨巴两下眼睛，仿佛是更迷糊了，“正确的？”
倒是营养剂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老大，只有你是对的……这话太狂妄了吧？”
他这话一出，隐约笼罩在大家身上的焦虑气氛，居然瞬间烟消云散。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有点隐隐的担忧——这么大的阵仗，可能瞒得过官府吗？
就算暂时能瞒得过，又能瞒多久呢？
但是这一刻，大家都放下了担忧，不管压力有多大，也许只有我们，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为了这条正确的道路，付出点代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营养剂这话，有点不好接啊，居然开这种玩笑。
下一刻，本特利闷声闷气地发话，“只有老大是对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营养剂闻言，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开个玩笑，你用得着这么当真？
不过思索一下，她还是点点头，“老本你说得对，很正常，咱们应该庆幸。”
她的话音刚落，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隐约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正确的路吗？”
众人闻言，都是微微的一怔：这是……怎么个意思？
只有紫玖仙的眼睛一亮，“太、太外婆？”
下一刻，前方的小院里，蓦地升腾起一股气势。
这气势巍巍然浩浩荡荡，雄浑厚重，却又轻盈灵动，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紫玖仙闷哼一声，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花蝎子和香雪身体摇晃，不比她好多少。
一干至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这气势压得他们有点喘不过气来。
营养剂的身体，竟然变得有点模糊了，仿佛藏在了一片蒸腾的水汽中。
紧接着，小院上方的空气一阵扭动，隐约现出了一团轻雾。
到了这时候，花蝎子和香雪两个A级再也扛不住了，先后发出一声闷哼，也坐到了地上。
轻雾逐渐凝聚起来，变得有点凝实了，隐约能看出，仿佛是一个人形。
大家还没有看清楚，轻雾迅速地向下沉去，屋顶之类的阻碍，对它来说似乎根本不存在。
“我去，”二十多公里外，古斯丁家的四个A级齐齐愕然，“那是什么？”
他们是发现了那股骤然增强的气息，才忍不住又看向了庄园里。
因为事先已经得到了警告，他们没敢再靠近，但这份好奇心，却是怎么都按捺不住。
一名女性A级忍不住叹口气，“可惜了，不让拍摄呀。”
她的话才出口，一道精神力降下，带来了一股宏大的意念。
“重申一遍，今天看到的事情，不得说出去，不禁止你们观看，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四人闻言齐齐点头，他们都知道，贵客们掌握着一种技巧，能用精神力精准表达意思。
以他们的认知，到了至高的修为，大致能做到这一点，这不算太奇怪。
不过能这么精准表达，应该是有些说法的，只是他们并不确定这种技巧的价值。
反正对方说得明白，人家已经对大家不错了，那么有些事情，也真的不能随便做。
同一时刻，营养剂呆愣了一阵，然后看向曲涧，“那就是元婴？”
偏执狂等人闻言，也齐齐侧头看了过来，面带好奇。
只有穆光皱着眉头，在苦苦地思索：元婴……那是什么，怎么有点耳熟的感觉？
“这我怎么知道？”曲涧磊一摊双手，很无奈地回答，“我只是至高而已。”
随着轻雾人影消失不见，周边的空气渐渐地泛起了波动。
初开始是极其轻微的，但是很快就变得剧烈了起来，然后越来越剧烈。
小院里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不住地吸取着周边的空气，甚至有点像形成了一个漩涡。
不过吸附过来的空气进入屋里，又打着转贴着地面甩了出去，形成了一个大风卷。
风力逐渐强劲了起来，到最后怕不有七八级，院子里的草木都被吹得折断，又被卷出。
“灵气还是不够了，”曲涧磊轻声嘟囔一句，“小湖，再开启一座聚灵阵。”
原本他是不想闹得声势这么大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必须增加灵气的供应。
然而，这其实是好事。
营养剂也知道他的方案，见状点点头，“看来真的收集不到游离的灵气，不错。”
收集不到自然的灵气，就引不来官方的关注，再开一座聚灵阵，也不过是消耗点能量块。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随着机器人将聚灵阵开启，海量的灵气涌向小院，空气漩涡的吸力，逐渐降低了下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十来分钟之后，空中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灵气，向小院投射而去。
接下来，周边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灵气，依旧是冲着小院涌去。
“糟糕了，”沐雨轻声嘟囔一句。
这么多灵气向这里涌来，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官方不可能是瞎子。
不过其他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大家自打答应护法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
营养剂甚至有心看曲涧磊一眼，“聚灵阵的灵气足够用，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现象？”
她并不谈论即将到来的麻烦，因为没必要——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曲涧磊思索一下，然后才缓缓发话，“也许是……需要获得这一方天地的认可？”
一直使用阵法产生出的灵气，难免可能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此前他的假设中，就有这种情况，刚才以为没了，不成想又出现了。
所以事情肯定是大条了，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拖时间。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若无其事，气氛也相当轻松。
只有身在局中，才能感受到在轻松和平静表面下，涌动着怎样的坦荡和决绝。
不出意外的，就在同一时刻，官府中有人发现了异常。
“这古斯丁家的封地，到底有完没完了？又搞什么幺蛾子……我去，这是异常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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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8章 元婴劫雷
大头蝴蝶在第一时间，向曲涧磊传出了信息。
“我已经尽量在控制了，不过对方已经认出，咱们这里出现了异常能量。”
它可以控制各种观测仪器，但是无法有效控制全部的观测仪器。
这跟算力无关，古斯丁家的封地里，有两套价值超过百亿的计算单元组。
为了方便随时跑路，这两套昂贵设备已经被曲涧磊收起了。
目前在使用的，只是一台二十亿的计算单元组，不过已经足够用了。
影响小湖有效控制的，是一些人为因素，以及突发事件，这也不用再赘述。
曲涧磊听得明白，眉头就是一扬，“嗯？是异常能量，不是‘异种’能量？”
这两者可不一样，异常能量是指所有不正常的能量，包含了不同类型，也能泛指数量。
而异种能量，很多时候专门指的就是灵气，广义的话，也可以理解为所有异空间能量。
这个说法出自军方和神文会，不少至高对此也有一些了解。
但是大部分无关的人——甚至包括一些至高在内，都不能精准地区别这两个词。
曲涧磊确认是异常能量之后，暗暗地松一口气，“继续监视。”
然后他又沉声发话，“官府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侥幸。”
然而他这话没用，没几个人因此而掉以轻心，大家很清楚，老太太的动静会越来越大。
倒是清弧看了他一眼，笑着发话，“老大你这耳目……很灵通啊，不能帮忙拖延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老大手上有人工智能，她的话算是点破了一些，但主要还是宽大家的心。
“在努力拖延了，”曲涧磊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难道真要暴露小湖吗？
看天空密布的阴云，老太太遭遇劫雷，几乎是必然了。
再一次出现雷劫，帝国不陷入疯狂才怪，就算冲阶完成，大家估计也要再度跑路了。
既然会为帝国所不容，那么再多个人工智能，也不算什么了吧？
然而想一想，他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已经不可收拾了，为什么要暴露更多的底牌？
于是他暗暗吩咐小湖，“尽量遮蔽动静，控制一下智能程度……不要超过缉私部。”
大头蝴蝶的身子转了小半圈，然后猛地又是一个停顿，“别超过……那个智障？”
“这时候争什么闲气？”曲涧磊耐心解释，“猥琐发育不香吗？”
他心里很清楚，别看小湖只是人工智能，平时也是苟字当头。
“只是有点不甘心，”大头蝴蝶的身子又转了起来，“不过老大，你确定还能猥琐发育？”
这特么……谁能确定啊，曲涧磊暗暗叹口气，“不能因为可能没用，就不做了吧？”
不知不觉中，入夜了，只是此刻古斯丁家的封地，白天也是黑乎乎的，跟黑夜相差无几。
本特利再次抬头看向天空，表情怪异，“我能感觉得到，电磁元素在聚集。”
曲涧磊、营养剂和偏执狂没有做声，这三位已经感知到了。
倒是穆光壮起胆子问了一句，“贾水清前辈的雷劫，多久能下来？”
看到众人齐齐看向曲涧磊，穆光心里有点复杂：原来至高之上……真的也可能渡劫？
慢着，想起来了，神文体系的至高之上，是不是就被称作“元婴”？
曲涧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本，先把她们三个带远一点，你也退远一点。”
紫玖仙三人已经彻底扛不住了，尤其是紫教授，双手向后撑着地，都快躺下了。
而老本是电磁属性，哪怕勉强能归到修仙体系，也肯定是雷修没跑了。
距离劫雷太近的话，难保会出什么岔子。
本特利将三女拎到庄园外，又找到天音二女，放入一个防御阵里，自己也站在那里。
不过没过多久，贾老太的神识释放了出来，“你们也都往后退一退。”
偏执狂忍不住释放出神识问一句，“凝婴成功了吗？”
“正在等最后的劫雷，”贾老太回答道，“先别问了，我不能分心。”
众人闻言齐齐轻出一口气，只剩下渡劫了？那就好办了！
老太太的提示，他们不敢不听，包括营养剂都退到了庄园边缘。
她听老大提过一嘴，一旦进阶元婴，灵觉可能会大幅提升。
所谓灵觉，就是趋吉避凶的感应能力，就像不能直呼至高之名一样，那也是一种感应。
所以老太太很可能意识到了，大家站得太近，会有一些危险。
曲涧磊闻言也向后退去，同时却是暗暗呼叫小湖，“官府有更多的反应吗？”
大头蝴蝶转动了一圈，“没有，军方迟迟没有回应。”
原来官府在发现异常能量后，本来不想计较，只是多释放了几只飞行的观测仪器。
但是封地里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大，官府也不能装死人不是？
然而，他们并没有派人前来探查，而是联系了军方，说这里出现了比较强大的异常能量。
没错，官府在通知军方的时候，使用的依旧是“异常能量”这个词。
曲涧磊有理由相信，官府中的相关人员，还没有发现灵气的特殊性。
其实在他想来，判断灵气的难度并不大——这是特定的异常能量，应该有专用观测设备。
不过大概还是信息壁垒的缘故，一般人根本就不配接触这样的信息。
官府通知军方的时候表示：救灾任务实在太重了，抽不出人手去调查，希望军方配合。
有意思的是，军方收到消息后，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一直到现在为止。
于是他问一句，“军方是在忙，还是有可能偷偷地过来？”
大头蝴蝶转了半圈，扭捏地表示，“好像是波动点出了点情况，军方的注意力在那边。”
曲涧磊顿时就无语了，“合着你又冒险主动打听了？”
小湖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见他这么说，反而理直气壮地回答。
“现在情势这么严峻，我身为团队的一份子，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吧？”
曲涧磊为之语塞，刚才他自己都在考虑，要不要暴露小湖呢。
至于说空间波动点出了情况，而己方不克分身……算了，真要错过，那就错过吧。
他又没有集邮的强迫症，能达到主要目标，就可以满足了。
正经是那里出现异常，分散了军方的注意力，也算是好事，否则没准现在都开打了。
又过十来分钟，四处涌来的灵气开始减弱。
错了，也不是开始减弱，而是开始向庄园上空的云层汇集。
曲涧磊直觉有点不妙，于是高声发话，“算了，再往后退一退，退出庄园！”
又过半个小时，庄园的小院里，停止了吸收外来灵气。
天空的阴霾中，有细小的电弧开始蹿来蹿去。
其他人也就罢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穆光是真正有点恍惚，听说可能有劫雷，跟亲眼看到劫雷即将落下，感觉还是不一样。
“这也算是……见证历史了啊。”
他身边不远处就是香雪，闻言忍不住说一句，“老爸，以后你见证历史的机会多得是！”
“那倒是，”穆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等这劫雷落下来，我可就有太多机会了……”
传说中，劫雷落下之后，修炼者生死难料。
但是毫无疑问，不管贾水清是死是活，只要劫雷落下来，他是再也没法回自家协会了。
考古爱好者平时研究一下神文、冒险抢点宝物，那都属于打擦边球，算是灰色地带。
但是跟劫雷的修炼法有关的话，穆光非常确定，帝国绝对会发了疯地缉拿自己。
念及此处，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我还没做好入伙的思想准备啊~
他的意思表达得很含糊，但是营养剂听出了别的味道。
她淡淡地看他一眼，“咱们只是一场交易，这件事结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我倒是想走呢，穆光苦笑一声，“我还能躲到哪里去？”
都不用说劫雷的秘密到底在哪里，只说他知道了团队中几个人的身份，还走得了吗？
营养剂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真想加入，我们还未必会要。”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曲涧磊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逼上梁山”这个词。
他很干脆地表示，“你不需要有顾虑，我们从来不会强迫别人。”
穆光闻言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到悠闲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你那生活叫悠闲？”香雪忍不住出声吐槽自己的老爸，“也是东躲西藏的。”
躲和躲……那也是不一样的呀，穆光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然后他转头看向曲涧磊，微微颔首，“老大，以后的日子……还请多指教！”
曲涧磊闻言，抿一抿嘴巴，心里有点无语：我好像还没有答应收你吧。
倒是营养剂似笑非笑地发话，“这么一来，我们给出的好处，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穆光才要回答，猛地脸色一变，抬头望向了天空。
他的反应还算慢的，曲涧磊等人已经抬起头了。
一道黄色的闪电蓦地出现在空中，对着小院劈了下去。
第1189章 说好的欢喜呢？
闪电落下，真是要多快有多快，让人根本猝不及防。
紧接着，才是滚滚的雷声传来，震耳欲聋。
雷声持续了十余秒，才渐渐地离去，在场的至高脸色都是极为难看。
“我糙……”又过了几秒，偏执狂才低声嘟囔一句，“快震得耳鸣了。”
“这玩意、这玩意……”穆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种威力，贾水清活得下来吗？
营养剂也皱一皱眉，看向了曲涧磊，“怎么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毁灭气息？”
曲涧磊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其中原委。
不过营养剂说得确实没错，真是浓浓的毁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整个天地都震怒了。
然而，这就出现了一个悖论：刚才曲涧磊可是猜测，这一方世界有“天地欢喜”。
所以他思索一下摇摇头，“确实是毁灭气息，具体情况……再观察一下吧。”
花蝎子五女躲在防御阵里，倒是没受到太大影响，但是那股气势冲击，防御阵也拦不住。
紫玖仙勉力抬手指一指小院，然后看向老大，发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曲涧磊摇摇头，示意她放心，“她没事，这才哪儿到哪儿？早着呢。”
花蝎子长出一口气，惊魂未定地发话，“比上一次……真的威力大太多了。”
穆光听得心里又是一动，合着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遭遇雷劫了？
做为考古爱好者，他可是很清楚，当初帝国花了海量资金，想要通过电击室催生劫雷。
虽然他很清楚，这时候不该随便发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是……冉冰峦？”
他这个问题，清弧最有发言权，“老大渡劫的时候，比这也差不了太多。”
穆光闻言，看着曲涧磊的眼神都变了——合着你就是冉冰峦？
曲涧磊没有反应，站在那里发呆，其实是在跟小湖交流，“官府有什么动静？”
“没有，”大头蝴蝶缓缓转动着身体，“我已经切断了所有报警装置，估计还能拖一阵。”
老大让它表现得不要超过缉私部的人工智能，据它分析，那个智障也有切断报警的能力。
曲涧磊的眉头微皱：这么惊天动地的气息，不应该发现不了呀！
营养剂见到老大皱眉，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受到了恶劣环境的干扰？”
曲涧磊微微颔首，这个可能性，真的是客观存在，不过……官府的人得有多瞎？
远处不管是古斯丁家的子弟，还是那些雇员，则是被这一幕彻底震惊到了。
良久之后，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发话，“这是什么人在攻击？”
真的是见识短浅，他们竟然认为，这是来自电磁觉醒者的攻击。
曲涧磊感知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生出一点侥幸心理。
如果相关的人看不出劫雷的来历，那岂不是……情况没有那么糟？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清源星环境太差了，能见度和感知度都大幅下降。
否则的话，这一幕异象会传出非常远，会有大量的目击者，其中绝对少不了明眼人。
第一道劫雷降下十来分钟后，第二道劫雷出现了。
具体经过就不再赘述了，无非就是各种的惊讶和意外。
等到第三道劫雷降下，古斯丁家子弟中的某个A级脸色一变，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旁边的族人只当他是被震惊到了，于是出声安慰，“没准贵客是在对练，不要在意。”
这位沉吟好一阵，最后叹口气，“你还真够不学无术的，听说过电击室吗？”
事实证明，贵族子弟的消息层面，终究是远超旁人。
这位闻言脸色一变，“你是说……不对，这不可能吧？”
“反正别传出去就好，”A级有气无力地回答。
然后他看向一个族人，“去跟管家说一声，约束好所有人的行动，不得随意外出！”
——可能是跟劫雷有关的进阶，也不知道祖上积了什么德，居然能碰到这么一帮人。
曲涧磊也注意到了，古斯丁家子弟已经有所怀疑。
不过考虑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先看一看这次能不能过关吧。
能够过关的话，所有事情都能慢慢处理，过不了关……那大家就直接跑路了。
反正他只是租客，说到底，跟古斯丁家也只是一场交易。
劫雷一道比一道凶猛，等到第四道结束的时候，营养剂忍不住了。
“这贾水清，还真当得起一声前辈……你分析不出有几道劫雷吗？”
“这个真不知道，”曲涧磊微微摇头，“是因人而异的。”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至高的时候没遇到劫雷，纠偏难度应该是会大幅增加。”
营养剂的眼珠转一转，“那劫雷的上限呢，会是多少？”
“这是打探我的根脚？”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上限我也不确定，四十九道？”
营养剂原本没想着能得到答案，闻言却是一愣。
“为什么是四十九，而不是九十九……九是数之极，这个没错吧？”
九为数之极，这可不是帝国的理念，而纯粹是修仙体系的说辞。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曲涧磊一摊双手，“我都说了，瞎猜的。”
营养剂却是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师父曾经说过，四十九……是个神奇的数字。”
“四十九有什么神奇的？”偏执狂出声接话，“七的平方而已，还有其他吗？”
就在这时，大头蝴蝶再次转了起来，“有军方封闭型观测专用卫星，即将路过上空。”
封闭型不是说卫星的类型，主要是指卫星的属性——这是军方内网的卫星。
“你还真是……越来越活跃了，”曲涧磊是真心有点无奈，不是说好被动接收的吗？
但是他也没兴趣较真——大家都在努力，“这卫星有什么说辞？”
“高精度侦察卫星，”小湖不紧不慢地表示，“清源军区总共只有七颗。”
总共只有七颗，真的是太少了，那种摧毁陨石的轨道炮，清源军区都拥有数十门。
而且这七颗并不一直总在轨，还要轮换……
像古斯丁家封地这种位置，如果正规例行巡查的话，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轮到一回。
现在是非常时期，古斯丁家又被盯得很严，享受的就是七八天一次的巡查。
曲涧磊觉得有点不安心，“它能发现灵气吗？”
“要看配备的设备，”大头蝴蝶不紧不慢地回答，“不过肯定会做出很大反应。”
这颗卫星的观测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可是曲涧磊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在琢磨什么，“入侵这种控制系统，你还真不怕暴露？”
“怕啊，”小湖很干脆地回答，“入侵这种多重认证的分控系统很麻烦，控制难度也大。”
“所以我想的只是……接管卫星权限！”
这二者差别很大？曲涧磊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小湖这家伙，成长很快啊。
“缉私部那个智障，接管得了卫星的权限吗？”
“接管得了，”小湖很肯定地回答，但是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它没那个胆量。”
普通人工智能哪里存在“胆量”一说？
小湖都快诞生出独立人格了，但是它喜欢的猥琐发育，大抵也是物肖主人形。
说到底，小湖认为是缉私部没胆向军方出手，而不是人工智能的锅。
曲涧磊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缉私部都不敢冒犯军方，还有几个组织敢？”
“接管权限的事就算了，这跟夺取控制系统，差距也不大……除非单纯控制飞行轨迹。”
能够控制飞行轨迹，其实也不错，可以绕过封地上空。
小湖知道他想做什么，“轨迹都是预设好的，改变轨迹……那还不是夺取了控制系统？”
曲涧磊其实还有一些变通的建议。
但是这些建议……怎么说呢？都有相当的危险性，太容易暴露小湖。
保证贾老太冲阶很重要，但是保证小湖的安全也很重要。
五行战阵一击，倒是能击毁那颗卫星，但是……攻击会经过头顶的云层。
曲涧磊可以肯定，哪怕五行战阵全力运转，也没有资格参与进这一场渡劫中。
抵挡目前的劫雷倒不算难，但是五个至高甚至伪元婴参与进去……
贾老太肯定死不瞑目不说，营养剂也不用考虑涅槃了，直接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暗暗地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五分钟后，一颗直径半米的卫星来到封地上空。
卫星向外伸出几十根尖刺，尖刺的粗细长短不等，上面挂满了各种仪器。
“尘埃厚度正常、维持状态……气流状态有些异常、大致维持状态……”
“颗粒浓度微弱幅度减小、正常……咦，发现异常能量聚集，云层异常。”
“分析显示，有可能是异种能量……什么，异种能量？”
“位置坐标673，991，申请降轨查看。”
卫星确实发现异常了，但只是发现了云层里可能有灵气，尚未观察到劫雷。
也亏得是现在的环境足够糟糕，否则已经可以确定是异种能量了。
不过这种异常也非常明显，观察员不能视而不见，于是申请抵近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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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若隐若现
观察员的降轨申请非常正常，但是汇报的这个坐标，就太不正常了。
“673，991……”上级的话，感觉是牙根儿里蹦出来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观察员当然知道，别说他现在盯的屏幕有标注，这个坐标他都已经背下来了。
但是职责在身，他必须讲明白了，否则那是他的失职。
“高度疑似异种能量……有必要军事管制的那种。”
——他已经再次强调了，如果无法获得许可，那也没有他什么责任了。
“但那里是封地，”上级气急败坏地嘀咕一句，而且是这颗星球最不好招惹的封地！
按照常理来说，贵族封地里不管发现了任何资源，帝国都无权强行收走。
哪怕遇到帝国管制资源，贵族都不必理会官府的要求。
比如说孔塞勋爵曾经发现的金矿，就属于管制资源——那还只是他买下的地产。
然而万事都不是绝对的，管制资源前面再加一个“战略级”，那就又不一样了。
遇到这种资源，帝国就要考虑跟贵族商量，置换一下封地，尽量给出足够的补偿。
而像灵气这种资源，战略意义还要远远高于能量石矿等战略资源。
贵族封地里出现能量石矿，帝国都未必要置换——当然，贵族也未必会答应。
能量块这种东西，在流通市场控制好，就不会有大事。
但是灵气不一样，这资源不但是战略级的，还是绝密级的。
简而言之，哪怕是在贵族封地里，帝国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
当然，如果能用最温和的手段得到，那是最好的。
否则的话，那就不能保证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真相很残酷，但是帝国首先会想办法解决事情，实在没法子了，才会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也就是说，哪怕古斯丁家的封地真的存在灵气，官方也会先考虑通过沟通来处理。
现在那片封地是被一帮强势的人占据，那就更要认真地谈，尽量不要激化矛盾。
至于说不讲武德地偷袭，以达到目的？军方倒也想，但是风险实在不可控。
这种事，前些日子异管部曾经做过，然后……清源星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上级面对这个问题，也是头大不已，“还没飞到正上方是吧？先不要仓促降轨。”
“拉近距离后，再做仔细观察，确认真是咱们想的异种能量，自然会有人接手。”
没错，灵气的密级就真有那么高，地方军区基本没资格主导事态。
观察员接受了这样的命令，反正他只是个小兵，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好。
不过他还是谨慎地建议一下，“能否再调集几颗其他观测卫星，变轨进行观察？”
只凭一颗卫星的观察，就采取什么行动，似乎也有点冒昧了。
多来几颗卫星观察，不但能保证不出现失误，没准还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上级沉吟一下，还是决定以稳为主，“先抵近观察吧，卫星变轨……意图太明显。”
他说的意图，其实是指恶意，只不过没办法这么说。
观察员忍不住提醒一句，“现在的环境太恶劣，不能保证可以观察到更多。”
——难听话先说在前面，反正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万一有事也不用担心被迁怒。
上级就有点无语了，“你也知道环境恶劣啊……就不想一想是谁造成的？”
这场灾难的起因，是异管部贸然出手，但是站在官方的角度上讲，封地那帮人难辞其咎。
然而没过几分钟，观察员再次联系他。
“头儿，完蛋，咱们的卫星……被摧毁了。”
“啥？”上级听得心里就是一凉，这特么胆子也太大了吧？“谁干的？”
“来自地面攻击，”观察员努力让言辞表达得精准一点，“方向应该是那个坐标。”
“这特么真过分，”上级忍不住骂一句，“他们居然有这么强大的武器？”
现在的清源星被厚厚的尘埃包裹，激光和等离子武器之类的攻击，会遭遇极大的损耗。
所以卫星被摧毁，必然出自于强大的武器。
不管怎么说，先扣一顶帽子过去，总是没错的。
观察员叹口气，“好像是小型导弹袭击……没有观察得太仔细，也不知道是怎么锁定的。”
导弹那就没辙了，虽然比较原始，但是锁定的话，逃不脱也正常。
关键是他并没有观察到导弹袭击的细节，“正在调取其他卫星的相关记录。”
“你可别跟我扯淡了！”上级气得大骂，“导弹可以变轨，你能确定他们来自那个坐标？”
见过坑上级的，没见过你这么坑的！
“呃……”观察员顿时语塞，心说我只是说“应该来自”，也没有确定呀。
不过凭良心说，敢于公然攻击军方卫星的，除了那帮人……还可能有别人吗？
但是就没办法，上级已经发火了，他自然不敢再强行解释。
与此同时，古斯丁家族的封地内，曲涧磊脸上一脸的淡然。
选择导弹攻击，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其他武器真不管用。
但是不攻击也不行，任由对方抵近，风险实在太大了。
就是那个宗旨，能拖多久算多久，军方的卫星就怎么了？着急了还可以辩解是误操作。
对方如果不那么较真的话，己方赔点钱是没问题的。
而且好的一点是，来自导弹的攻击，不太好判明方位，尤其是眼下这种环境中。
营养剂看到老大发呆，心里就有了猜测：这是又在指挥人工智能吗？
她才待出口发问，又是一道耀眼的亮光闪过，持续的时间足够长。
等待雷声响过，她才又叹口气，“第五道都这样了，接下来……真可怕。”
曲涧磊也长出一口气，“幸亏提前打掉了军方的卫星，真被拍到这一幕，就不好解释了。”
“嗯？”穆光闻言，忍不住侧头又看他一眼，“老大你……有气魄！”
考古爱好者协会在帝国也算是刺头了，但是还真没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
不过老大这攻击，是从哪里发出的，怎么就没注意到？
曲涧磊也没有解释，这种相关的后手，他留了不少，让小湖操控就是了。
反正他不太想借助古斯丁家的力量，不是信不过，实在是人多眼杂，没必要冒那个险。
“小湖，继续盯紧头顶的卫星，有异常的话，及时通知我。”
大头蝴蝶又转了半圈，轻声嘟囔一句，“再攻击的话，就不能用失误来解释了……”
曲涧磊心里暗叹一声：这一点，我能不知道吗？但是没得选啊。
总算还好，一直到第八道劫雷降下，也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第八道劫雷……怎么说呢？营养剂感触颇深，“起码能打掉我一百年寿命！”
当然，这样的隐私，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也就是跟老大神识交流一番。
曲涧磊微微颔首，“起码你还扛得住……老太太有点不好了。”
本特利忍不住出声了，“都第八道了，还得有多少啊？”
他渡劫不过才区区四道劫雷，强度也比这小多了，看得实在是头皮发麻。
“最多九道，”偏执狂淡淡地发话了，然后他又抬头看向天空。
阴云里还酝酿着恐怖的能量，很显然，劫雷绝对没有完。
但是他说的九道，是认为贾水清绝对挺不过第十道劫雷。
不过大家也是见惯生死的人，虽然心中难免遗憾，却还是能够淡然面对。
进阶的决定是贾水清自己选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生死莫怨。
同一时刻，距离清源星一千余万公里的太空，一艘军方的巡查星舰正在巡航。
“嗯？”有人轻咦了一声，“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能量波动？”
“没有吧？”另一人出声回答，“巡逻这么久，大家都很辛苦了，你确定不是眼花？”
这言外之意就是：别折腾了好不好，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但是前者有点不高兴了，“我精神还可以……算了，我自己查。”
查来查去，差不多用了十来分钟，他还是找到了古怪之处。
“能量有轻微的波动不说，还有……看同一时刻的图像，总感觉这里，有什么东西。”
别人拗不过他，只能表示，“那就申请算力吧，这可是你申请的，我们也不抢功。”
清源遭逢大难，波动点又波动异常，这种情况下，任何异常都值得重视，没谁敢阻拦。
设备观察不到的东西，也许能够通过计算来得出。
但是非必要条件下申请算力，也总要有人来负责。
这里在计算，军区本部还在纠结，他们得到了更多关于古斯丁家封地的异常消息。
毕竟从渡劫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很多情况逐渐传了过来。
一切迹象显示，那块封地上，正发生着大家不能确定的大事。
不过官府很坚决地表示，我们实在抽不出人手去调查，只能指望军方了。
如果你们也不管的话，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已经尽到告知的义务了。
这一刻，军方是真的想骂人，但是还不得不郑重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的人此前也观察到了，有疑似异种能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