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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火中物     九阴传人在都市txt下载     九阴传人在都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92章 天运追风

    陈蔚先看了下卫天望的眼色,见他轻轻点头,也是大声笑道:“骆马王这主意好!做生意讲究的就是眼光和运气,这两家的马来比,最合适不过了。”

    骆马王见陈蔚代表卫天望同意了,笑道:“正是如此,厉公子的马是你亲自购回来的,霍义龙的马起名也是有由来,天运龙就是指当初霍义龙年少时亲手点选的。那么谁家买的马好,就证明他眼光好嘛。不过跑马也讲运气,胜负还得场上见分晓,赢了的,又能说是眼光好,也是运气好。这正是生意人比试的好法子!大家说是吧?”

    其他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骆马王又笑道,“虽然比试说来有点儿戏。但赛马对我们香江人来说,却有极为特殊的寓意,这个大家可都知道。另外还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十年前杨老大与向云天的那场赛马豪赌。这事还是杨老大来说吧。”

    一直守在旁边的杨成见事情终于峰回路转,又被众人看着,身为大佬竟罕见的脸红了,挠挠头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骆马王还是别提了,反正大家知道是我输就行。”

    骆马王眯缝着眼睛,微笑道:“不提不行啊。不然还有人轻视咱们用赛马来当做赌注呢。我们清楚这事的重量,卫先生却未必知晓呢。”

    杨成脖子一硬,心想反正鼎胜都被卫天望送上天了,自己还纠结个什么,于是讪讪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反正现在向云天都作古了,说就说吧。为了湾仔区那一片的东西,十年前我和他斗得不可开交,街头街尾拼了十几次也没见成效。最后上面说我们再这样扰乱社会治安,就要一锅端。我们只得停火,但还是谁也不服谁。没法子之下,我和他索性各选一匹马,谁赢了湾仔区归谁,结果我就输了咯。”

    说完杨成有些后怕的看了卫天望一眼,心想就那一次之后自己的义安就被鼎胜稳压一头,这十年都过得很是尴尬,不曾想诺大个鼎胜给他老人家轻描淡写的一手端了。

    众人突然听闻这等秘辛,不禁诧异万分。

    卫天望也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这位目前变成自己手下的大佬一眼,观其神色,丝毫没有儿戏的心态,卫天望也才知道原来香江人对赛马是如此看重。

    近两百年的传承,全香江人最钟爱的娱乐活动,的确不是儿戏。

    这时候原本忧心忡忡的厉仲恺也来了精神,站出来大声说道:“距离赛马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跑马地?要看,就看现场!”

    说完他扭头背着卫天望等人与骆马王眨了下眼睛,心里感谢万分,这可真是救命的好点子。

    今年自己的追风电风头正劲,最近的五场马赛拿了三次冠军,两次亚军。

    反观霍家的天运龙,去年时倒是厉害,帮霍家很是赚了不少钱,不过今年天运龙却有点倒霉,年初时受了点小伤,再加上年龄过了九岁,今年状态一落千丈,最近都是厮混在后半赛区,都被马民赌咒变成霉运龙了。

    不出意料,跑完今年,天运龙这一匹曾经的王马就要退役了。

    骆马王出这点子,自己是稳赢不输啊!

    这回好了,真是谢天谢地。

    知道真相的,其实在场还有不少人,不过都没点破而已。

    霍义龙倒是想说出来,不过他话未出口,卫天望就先应了下来。

    杨成也知道,但他站在自己的角度判断,知道厉仲恺不会穷追猛打,对卫先生和整个义安来说,先输了之后再由厉仲恺主动化干戈为玉帛,才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以卫先生那冲天的性子,还指望他能手软啊?

    这些人暗地里的眼神和心思,哪能瞒得过卫天望的感知。

    在坐车前往跑马地的路上,卫天望就问了一下,霍义龙才哭丧着脸说道,“天望哥,咱们输定啦!”

    接下来他就把真相说了,末了还满是后悔的说道:“唉,我丢脸就算了,天望哥你也被连累了,我真是……”

    卫天望笑笑,“这样啊,原来如此。你放心吧。天底下就没有绝对的事,就像我当年高考时一样,高二时我还是个连上二本线都很勉强的人,谁能想得到一年后我能成为全国状元呢?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奇迹就能发生!”

    说着,卫天望重重拍了拍霍义龙的肩膀,眼神里说不出的深意。

    前往香江跑马地的车队拉得极长,除了今天酒会上的数十人以外,竟还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赶去。

    有些人出来之后就第一时间通知朋友三四,将厉仲恺与霍义龙之间的赌约给说了。

    这一下,原本的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原本一场普普通通的跑马,突然间有了这么特别的寓意。

    香江的太子们,乃至于这些太子的长辈们,纷纷好奇起来。

    他们本来时不时就会去到现场看一场赛马,得了,今天这场这么特别,去看个热闹也是好。

    除了包括身在英吉利的厉诚之外一些确实脱不开身的香江名流,出乎意料的是,只要得闲的人竟都动了身。

    这场原本不怎么被关注的赛马,几乎要演变成年度盛典。

    不过许多人在听说赌约双方,一是霍家的天运龙,一是厉家的追风电,而不是这两家分别指定的其他人的马时,无不诧异万分,要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去,几乎都想打道回府了。

    原因无他,这两匹马真不是一个级别的,没悬念的赌约看起来有什么意思?

    正如骆马王所说,追风电确实是名马。

    要说霍家的天运龙是王马,那也没错,可那都是去年的事了。

    “算了算了,霍家虽然输定了,但难得有机会见一见厉仲恺都很重视的新贵卫天望,也算是个机缘。到时候万一卫天望输了下不来台,我这张老脸还能用来帮他求情,劝厉仲恺手下留情,我也算给咱们家卖个善缘了。”这是一名学佛的长者的话。

    “霍义龙这小子吃了豹子胆啦?敢和厉公子叫板,他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不对,还有个叫卫天望的新贵,来头好像很大啊。这回麻烦了,不知道厉公子是不是要故技重施,放对方一马来结交对方呢?我们到时候也得看好情况,有机会就与卫天望好好结交一番。”这是不少年轻人的心思。

    “老霍啊,这次厉公子一准会手下留情,你就放心吧。卫天望的来历我们都不太清楚,不过听闻他是大陆一家制药企业的老板,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罗氏制药厂。老蔺与他熟,方才我打电话问过他了,他在开会挺忙的,就说了一句话就给挂了电话,他只说,千万不要得罪卫天望。厉公子深得厉诚先生的嘉许,不会莽撞的。”这是与霍父同车的老者说的话。

    霍父点头称是,“没想到犬子一时冲动,竟弄成这幅光景,咦,你看那边,是钟家老爷子的车,大家都来凑热闹了啊!”

    这时候就算霍父知道卫天望就是当初帮了儿子的人,也没什么信心了,悬殊太大啊!他自家的马,他还能不清楚情况吗?

    等今年这马退役后,就要卖到大陆去做种马啦。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骆马王回过头来,说道:“卫天望虽来历不明,不过既然义安也成了他的旗下,最近听说一些收了鼎胜势力的人也陆陆续续向他们投诚,他也算是在我们香江扎了根。将他吸纳进来,对大家都有好处。这次我故意这般安排,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所有人,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一个看好接近十岁又状态不佳的天运龙能跑得过正直当打的追风电。

    除了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稳坐钓鱼台的卫天望。

    黎嘉欣有些忧心的看了看卫天望的侧脸,感觉怪怪的,明明知道天运龙惨败几成定局,可不知为何,一看见他的脸,就觉得奇迹似乎真有可能发生。

    坐在另一侧的陈蔚本想说点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先前她代卫天望答下这事来,当时还不知道情况。

    但听霍义龙说过之后,陈蔚觉得必输无疑,想到是自己揽下来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的香江跑马场,格外热闹,原本时常空空荡荡的贵宾区,几乎人满为患。

    四处都是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坐在普通观众席的人,发现贵宾席竟挤成那样,甚至比自己这边的普通席还拥挤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是议论纷纷。

    原本只准备了一个台转播的香江卫视,第一时间增加了两个台进行直播。

    香江卫视的负责人打听到一点消息,不过也不能将厉家与霍家的赌约当众放出来,所以只在赛前介绍里很隐蔽的不断增加追风电和天运龙的镜头,让两匹马在观众心中渐渐形成对比。

    马会方面做得就更直接了,第一时间增加一注特别下注,单独对赌追风电与天运龙之间的胜负。

第693章 赌上一切的比赛

    一些马民在下注时,看到突然多出来的这选项,哈哈大笑,“这马会的人是脑子抽了吧?就算要对赌,也该是追风电和通灵啊!这种赌注赔率差得太大了,胜负太明显了,没意思。”

    “没意思才好,稳赚!我下五千追风电!”

    “一万追风电!”

    “三千追风电!”

    如此盛会,从者云集。

    不过突然之间,众人发现赔率出现一个大幅波动,属于天运龙的赔率一下子跌了不少。

    有懂行的大体算了一下,怪叫出声:“刚才有人在天运龙身上下了一千万!疯了!”

    “怎么办?现在?”

    “不然我们也跟一跟天运龙?就当博个好彩头?”

    “我跟一千。”

    “三千!”

    这边熙熙攘攘,坐在贵宾区北侧,桌子靠着赛道边的卫天望这里几人也不安分。

    这位置是卫天望刻意吩咐要的,他只说是距离赛道更近一点,可以更好的感受香江赛马的气氛。

    陈蔚哭丧着脸看着卫天望,“我的天望大爷。老娘的老本都砸进去了啊!你要我下一千万,现在又不好随意动公司的钱!老娘这可是大半辈子存下来的压箱底的钱啊!将来要靠这钱娶老公的啊!我这要输了,索性和黎嘉欣一样跟你混得了!我刚才也就是想到你被我害得要丢脸了,有点不好意思而已,现在没有了。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了!老娘的一千万啊!”

    卫天望上下打量一番这彪悍的男人婆,笑而不语。

    陈蔚气得不行,但又不好和他撒泼,只好苦着一张脸坐下去,闷不做声,委屈极了。

    黎嘉欣倒是来安慰她,说道:“放心吧。现在你可是义安集团的ceo,好好干,将来一定能赚更多的,就算你这次输光了,我养你就是了。”

    霍义龙拼命搓着手,小小声的在陈蔚耳边说道:“陈姐别担心,真要输了我找我爸要,凑一凑还是能给你还上的。这钱不算天望哥借的,算我借的。”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闹腾了,马上就要开始了。等着看好戏吧,小龙同学,通过这件事,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你敢想,就一定会有奇迹,只要你永不放弃,永不停歇,就一定能比别人跑得快,那么,谁也不能瞧不起你!”卫天望给众人的苦瓜脸画上个句号。

    霍义龙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发虚,总觉着这是天方夜谭,除非天望哥跳下去一拳打死追风电,但这显然不行嘛。

    卫天望却是远远看了看在贵宾区另一侧与自己等人隔海相望的厉仲恺等人,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天运龙的骑手况天是一个瘦弱男子,他今年二十三岁,自从三年前成为这匹马的骑手后,这个身高不过一米七的瘦弱精干男子与天运龙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

    有站在巅峰俯瞰失败者时的骄傲,也有训练时人与马一起挥汗如雨的艰辛,还有摔倒那一刻天崩地裂的错觉,再到今年的落魄难堪。

    况天狠狠捏着手里的缰绳,紧紧咬着牙关,看着前面打着响鼻的灰色骏马,它正用茫然的眼神四处打量。

    他心想,也许它也在不甘。

    站在曾经的手下败将中,如今的自我却如此渺小与卑微。

    况天想起了刚才进来时,追风电骑手那嚣张的话语。

    “今天我要甩你半圈!是的,半圈!”

    况天也看到了赛前电视报道里奇怪的对比。

    他不理解为什么突然之间电视台要将天运龙和追风电这个新一代的王者拿到一起比较,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对自己的伙伴也没有信心。

    最终电视台的报道激怒了追风电的骑手,他或许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为什么要拿我的追风电与他那匹行将就木的老马比较?

    他和它有资格吗?

    骑手们一边更换着衣服,调整着呼吸状态,就在这时候,有人拿到新的投注单,惊叫道:“奇怪,竟然有追风电和天运龙的对赌?马会是在开玩笑吗?”

    两名骑手都浑身一震,追风骑手挑衅的看了天运骑手一眼,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大声说道:“马会要大派送,为什么不接?我赌自己,五万!”

    “喔喔喔喔,不错!我们也来!”

    “虽然赔率低了点,但胜在稳赚不赔嘛。”

    “听说有人下了一千万天运龙赢哎!不是马会大派送,是有土豪和钱过不去嘛!大家还不来帮他分担分担!”

    “嘿!况天,你也来下个注吧,你这破马年底就退役了,难得有稳赚的机会,来投一点吧?”

    “哈哈,别逗了,你没看他都快哭了吗?骑手就是骑手,又不是马的兄弟,还委屈呢!委屈有屁用啊!”

    “我说真的,况天你投一点吧,赚一点是一点,明年都不知道霍家还会不会买新马,你今年成绩太差了,明年工资肯定要降的。”

    况天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别人或许好心,或许戏谑的话语。

    不知为何,他心里难受得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一般。

    血液渐渐升温了,他很想去做一件疯狂的事,哪怕明知道这件事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绝望。

    自己也许会像条可悲的狗一样,成为整个香江骑手圈的笑柄。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整理一番衣衫,静静走到围栏前。

    天运龙正将脑袋伸在围栏外,轻轻的打着响鼻。

    况天仰起头,与它硕大的眼睛对视着,轻声喃喃自语,“小天,年底你就要退役了啊!不知道你会被卖到那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和你一起冲刺的机会。他们都在嘲笑我,也在嘲笑你。我……我很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也想证明你。”

    况天说着,又低头看着天运龙前蹄关节处的那个小小的鼓包,正是这鼓包影响了它的状态。

    它本有机会成为长青霸主那样在十岁高龄依然夺冠的马王,但就是因为那次自己的失误,断送了它最后的辉煌!

    况天站在那里,眼眶里的泪水划过脸颊,这个瘦弱精干又坚强的职业骑手,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天运龙轻轻用鼻子撞了撞他的额头,打了个响鼻扑得况天满脸都是口水。

    况天一边抹掉口水,一边红着眼睛往回走,“我要投注!我下自己!七十万!”

    “什么!”

    “这不是你全部的积蓄吗!疯了!”

    今天的这一场赛马,无论是在普通观众,还是骑手,乃至于厉仲恺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眼中,都蒙上了许许多多别样的意义。

    众多骑手弓身跨在马背上,他们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位于七号栏的况天与他的天运龙。

    这个疯子!

    就算你赌上全部的积蓄,也该是买追风电啊!

    难道你还指望我们全部放水吗!

    你这疯子!

    位于五号栏的追风电的骑手隔着一个围栏,不屑的看着况天。

    白痴,呸!

    瞧不起人,赌七十万就想让我放水?你以为我会同情你吗?去死吧!

    就算输给任何人,我也不会输给你!

    况天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红着双眼,眼圈微微有些浮肿,牙关咬得紧紧的,明明距离鸣笛还有三十秒,但他整个人却已经绷得紧紧的弓起身来,直直望着前方。

    在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事物,没有围栏,没有观众,只有棕色的赛道,一直遥远的伸到了天际尽头。

    他的耳朵里没有任何声音,听不到一丝一毫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喊,只有自己与天运龙粗重的呼吸和心跳。

    我要赢,一定要赢!

    在小天退役之前,我们一定要一起再赢一次!

    哪怕有可能摔死在赛道上,我也一定要带着它一起赢下去!

    卫天望远远看着这边的围栏,突然出言道:“天运龙骑手的状态有点奇怪。”

    其他人没他的视力,看不真切。

    霍义龙猛的站起来,“什么?难道他被收买了吗?”

    卫天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淡定一点,大家都听着呢。你家的骑手没有被收买,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看来我们的赌约也影响到那些骑手们了。你家骑手的求胜**很强烈,非常强烈。我看得出来,这一场他想拼命,我很少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这么强烈的求胜欲。”

    霍义龙又坐下来,“也许他也是不服气吧。去年天运龙九岁时其实成绩很好的,许多人都说它水平保持得特别高,我们家也很是花了些钱来养护它。只是去年最后一场世界大赛时,况天他失误了。天运龙的小腿当时受了些伤,有人说这是天运龙在摔倒时调整了姿势,不想把况天摔着导致的。今年它本来就十岁了,跑不动了。今年天运龙又参加不了世界大赛,甚至连亚太大赛都没有资格。算上这一场,它一共只能跑三场了。今年亏损了些,明年我们家也不会买马了。况天的不甘心和不服气,我理解,我家会给他很好的补偿的。”

    听完霍义龙的话,卫天望笑了,看似在笑,但其实也在自嘲。

    他觉得此时此刻这名骑手有点像以前的自己,站在最卑微的位置,却要去挑战最强大的对手。

    明明是蚍蜉撼树,但却勇往无前。

    有些傻得可笑,但却让他心头感动。

    卫天望咧嘴一笑,心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送你一场机缘。

    啪!轰嚓!

    信号枪一声炸响,栅栏轰然打开,这一场有人赌上金钱,有人赌上面子,有人赌上身家,有人赌上性命和全副家当的特殊的赛马终于开始了。

    十五匹骏马一齐跨栏而出,在观众们愈加高亢的呼声中,骏马奔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用尽全部的力气,向着终点冲刺吧!

第694章 信念的力量

    没有任何意外,今天呼喊着追风电这三个字的人最多。

    追风电也没有让人失望,从出发起,它便一马当先,牢牢占据着前三位中的一席,虽然时有变动,但总是领先,并且随时都能抢到第一的宝座。

    最近追风电的竞争对手通灵则是有些运气不佳,在第一个弯道时出现失误,一下子落到中段位置,被裹挟在数匹马的正中间,失去了竞争力。

    十五匹赛马拉成了长长的一串,中间部分的的马最多,最前面和最后面的马最少。

    至于天运龙,则没有任何意外的吊到了最后面。

    况天再是有斗志,再是不甘心,却依然改变不了如今天运龙年龄偏大,爆发力不如其他名马的事实。

    他弓着背,拼命的催动着天运龙拔腿飞驰,心里默念不休,我的伙计,冲刺啊!

    我不想输,你也不想输的吧?

    他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也感受得到自己胯下骏马同样在咬牙强撑。

    它的伤势就像白蚁啃噬大树一般,慢慢吞噬着它奔跑的能力。

    虽然早已在现代科学的治疗下,看似完全愈合了,但内里肌肉的肌肉结构和筋脉结构在经历了受创与康复之后,却依然不如从前。

    无论是人和马都很不甘心,不想跑得比别人慢,但他们无能为力。

    厉仲恺稳坐高台,悠哉悠哉的看着下面的马赛,轻轻的抿一口红酒,脸上尽是稳超胜券的神色。

    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得意表现得如此明显,但这次的事情也叫他上了脾气,难得可以将卫天望这个来历神秘的人先压一头,然后又能与他相逢一笑泯恩仇,真是何其快哉。

    此事过后,不但面子回来了,更能让其他香江生意圈子里的朋友们,见识到自己的大度与容人之量。

    真是一举多得啊!

    他对坐在一旁的骆马王做了个敬酒的动作,说道:“多谢骆马王解围了,不然我今天真是要出糗。”

    骆马王呵呵道:“也是因为知道厉公子有气度,所以才故意这样安排,能将卫天望纳入我们香江商圈,是美事一桩,等厉先生回来也要夸奖你的。”

    厉仲恺笑笑,心头暗道,就算我已经足够努力,却依然不能摆脱父亲的影子,但迟早有一天,人们在说到我时不会再提到我父亲,我坚信着这一点。

    随后厉仲恺下意识的再用眼神瞟了下另一侧卫天望那边,正巧哭丧着脸的陈蔚正用咬牙切齿的眼神望着他这边。

    骆马王见状,脸上表情依旧挂着微笑,嘴里说道:“刚才卫天望他们那边下了一千万赌天运龙赢。”

    厉仲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但他却依然保持着这个度,显得谦和的冲着陈蔚虚抬一下酒杯,敬了敬酒。

    陈蔚气鼓鼓的扭过头不再看那边,对身旁的黎嘉欣嘟嚷道:“这下好了,刚出发半圈就落后了,这一千万是铁定要打水漂啦!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黎嘉欣轻轻拍一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吧,都说了是他压的钱了,不会亏了你的。”

    黎嘉欣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但心里却是比谁还难过。

    陈蔚了解她得紧,小声说道:“你就别强撑了。现在你是卫天望的女人,他的钱飞了你还不得伤心?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都是过苦日子的人,结果一千万就这么没了,我真佩服你怎么还没晕倒下去。”

    黎嘉欣翻个白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的确很郁闷。

    霍义龙早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扶在栏杆上,看着疾驰而来的骏马群,眉头紧紧皱着,眼神无比专注,额头的汗水不知不觉已经涌了出来。

    他的手指骨节都捏到发白了,可见他现在的紧张。

    霍义龙看着落在最后位置的天运龙,心里默默的想着,都已经落后这么多了,怎么可能跑得赢啊?

    就算是况天再怎么拼命,就算是天运龙跑断了腿,这差距也太大了。

    绝望,让人无比绝望的差距。

    霍义龙看着徒劳奔驰的天运龙,再看着况天头盔下那张已经眼中带泪的双眸,他仿佛了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肥胖、自闭、内向,哪怕上三层楼也气喘吁吁,和女生多说一句话就心跳得快要心肌梗塞,以前的他几乎具备了所有小胖子应该有的缺点。

    明明家里很有钱,但却又在一个全是香江豪门子弟的班级里读完小学、初中、高中,过去的霍义龙活得如此卑微,甚至连老马天运龙都不如,起码它还曾经辉煌过。

    想着想着,霍义龙狠狠的砸了一下栏杆,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天运龙!跑啊!要赢啊!只要不放弃!永远也别停下来!你一定可以再赢一次啊!赢给我看啊!”

    旁边的其他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义龙,暗叹一声,霍家这小子疯掉了,脑子都秀逗了。

    正路过下方的况天好似听到了少东家的咆哮,痛苦的将脑袋扭到一边去,完了,一切都完了。

    卫天望依然坐在后方,看着霍义龙近乎癫狂的背影,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霍义龙已经将他自己代入到了天运龙的处境里。

    况天又狠狠的拍了两下鞭子,但天运龙却依然没能超到前面去,只抢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而已。

    在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下,第一圈结束时,天运龙的确已经落后第一名的追风电四分之一圈了。

    落在最后面的天运龙在前方马阵裹着的风流带动下,跑得倒是比出发时轻松了许多,距离没有再拉大,但这时候已经基本宣告它与追风电之间的比赛结束了。

    绝大部分人都兴奋的捏着拳头,虽然买中追风电的赔率不高,但赢钱的感觉总归是不错,不是么。

    一些骑手在这样的疾驰中,偶尔会想起况天那孤注一掷的下注,只是没有时间去同情他,只叹一声可怜的家伙。

    还有一些人满是正垂头丧气的模样,被身边的人嘲笑着。

    傻了吧,叫你买冷门,冷门是那么好中的?就算买冷门也不能是这两匹马之间的对赌啊!

    厉仲恺与骆马王再是敬了一杯酒,尘埃落定了,该庆贺一下。

    其他的香江名流则是窃窃私语,一些有打算的人已经想与厉仲恺打招呼,劝他等会儿手下留情了。

    霍义龙却依然紧紧抓着栏杆,他还不想放弃,在看到结局之前,他依然相信着有那么一丝希望,虽然这太过渺茫。

    霍父苦笑着摇摇头,对身旁的老头说道:“等跑完这一场,我就把天运龙卖掉吧。腿伤的影响太大了,年龄也是不小,它的确已经不算已批出色的赛马了。”

    真的就要这样输掉比赛了吗?

    马蹄声响,第二圈又是进行到三分之二,即将路过卫天望与霍义龙所在的栏杆,只剩下长约三分之一直道,这一场可悲的悬殊的比试就要宣告结束。

    况天将马身拉到了最外围,狠狠的抽打着辫子,一刻也不停歇,他依然未曾放弃,他想从最外侧发起最后的冲刺。

    哪怕他的骑术精湛,但却依然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在马背上不断摇晃着。

    况天一边艰难的稳定着重心,一边却一刻也不停歇的狠狠的拍打着鞭子。

    霍义龙惊叫出声,“他疯了吗!不能这样连续拍鞭赶马啊!现在时速超过七十公里,一旦掉下来,他会死的啊!”

    卫天望猛的站了起来,先看一看远远冲来的马群,随后拍了拍霍义龙的肩膀,说道:“霍义龙,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带着一支鱼腩球队夺得了市级高中篮球比赛的冠军,我记得当时我给我们校队的教练说过,只要坚信,就一定会有奇迹。曾经我也被人轻轻松松一拳打趴下,当时我就告诉自己,只要我坚信着自己能赢,只要有梦想,就一定会赢!你看,他也真的在拼命了,对他更有信心些吧,对天运龙更有信心一些吧。现在,我就带你一起看看奇迹。”

    说话间,蓄势待发许久的移魂之法悍然爆发,一缕真气在他掌心凝聚。

    化作针尖的精神力与无色的疗伤篇真气狠狠扑向最外侧靠近两人不过几米的天运龙!

    疗伤篇真气无声无息的撞进了天运龙的伤处,在这一瞬间,沛然活力狠狠的激活了天运龙伤处的肌肉活力,细胞眨眼间分裂又繁殖,原本畸形的伤处在疗伤篇真气的功效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同时,这一匹马儿仿佛背后听到一声声凄厉的狼嚎。

    它忘记了这是在马场,它以为自己正奔驰在儿时的大草原上,又想起了小时候与父母一起被闯进圈地里的狼群袭击时的场景。

    那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天运龙是所有幼马中跑得最快的,所以它活下来了。

    现在,它也想活下去!它要跑得比所有马儿都更快!

    它狠狠打了个响鼻,感受着伤腿在这一年里从未有过的自如,重重踏在草地上,马蹄跌狠狠掀起一片草皮。

    况天感受到天运龙的变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拍打鞭子的频率仿佛与天运龙的心跳一样,猛然加快了。

    冲啊!为了赢!为了我的一切!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死在这里!

第695章 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一阵狂风,似一道闪电。

    驾驭着天之命运,超越了年龄的限制,本应算是高龄的天运龙,在这一刻爆发出了不属于它年龄和身躯的力量。

    在这最后的小半圈里,最外侧的天运龙在最后时刻开始加速,向着前方拼命的冲刺。

    随着它超越第一匹马开始,时间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在天运龙和况天的身上过得更慢,在其他马与骑手身上过得更快。

    解说员原本平淡而略显乏味的的声音渐渐变得高亢。

    “天运龙开始提速了!天啊!好快!它的速度好快!骑手也像是疯了一样在拍打着鞭子!它又超过一匹!倒霉的青龙,和天运龙比起来它就像是静止的一样!”

    原本有些寂静的赛马场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数千名观众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看着下面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没有人想得到,已经颓废了一整年的天运龙能在所剩不多的收官战里表现出这样的状态,要知道跑完这三场它就得正式退役去当种马了啊!

    它竟能跑出这样的速度,哪怕今天它与追风电的对赌输了,也是一匹好马,那个不要命的骑手也是一条好汉!

    厉仲恺脸上淡定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头茫然的看着在一旁同样呆滞的骆马王,“这匹老马还有这个状态?”

    骆马王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里,眼都不想眨一下,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可能,不可思议!我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就算是它状态最好时,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爆发力!”

    经验丰富的骆马王看了下最后剩余的距离,稍微有些踏实的拍了拍胸口,“厉公子放心,就算它现在已经是跑得最快的马了,但距离却不够了,在通过终点前他追不上一骑绝尘的追风电。”

    厉仲恺这才踏实下来,但眼皮却狂跳不止,总觉得情况不对劲。

    霍父等一众老头也觉得无比纳闷,尤其是身为马主的霍父,更是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他怕自己惊叫出声显得失态。

    但这依然不是结束,既然追风电现在是第一,天运龙想赢,必须成为冠军!

    解说员继续喊着,“这疯狂的提速到底能持续多久呢!骑手危险了!他摇摇晃晃的,会掉下来吗?这个速度掉下来的话,骨头一定会摔断啊!疯了疯了!还在加速!还在加速!它又超越了!今天的通灵真是流年不利,被人以这样的姿态超越!更快了!天运龙它更快了!”

    下注了天运龙的马民们猛的站了起来,狠狠拽着手里的下注单,瞪大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看着赛马场中间。

    他们所有人都在心中默念,难道要看到绝地大反击了?

    这……这简直难以置信!

    其中一名下注了两万的马民已经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冲啊!天运龙冲啊!跑死那群乌龟!冲啊!”

    一匹!两匹!青龙马!四匹!七匹!通灵马!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这些赛马一个又一个被超越,天运龙仿佛来自天界的神龙,驾驭着狂风在马阵中呼啸而过,直追最前方的追风电而去。

    霍义龙一边用拳头狠狠砸着栏杆,一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他活到这么大,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放肆。

    陈蔚与黎嘉欣也站了起来,两个女孩子紧紧抱在一起,一边跳着一边喊着加油。

    诺大的赛马场猛的一下子升温了,人声愈加喧嚣。

    在最后的冲刺时刻,甚至一些原本买了追风电的人也无意识的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开始呐喊着天运龙的名字。

    一些忘情呼喊挥手的人甚至无意识间松开了五指,下注单飘到了远处去,然后这些人猛的反应过来又惊声叫唤着去找自己的下注单。

    多少年了,香江的赛马场都未曾出现过这样不可思议的绝地大反击,这反击代表着意志的胜利,代表着信念的力量。

    况天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散架了,好似下一秒他就要摔到地上去,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慢抽打鞭子的频率,他总觉得,天运龙还可以跑得更快。

    他知道自己也许触摸到一个记录,马场有史以来赛马的最快瞬时速度。

    骑着一匹十岁的老马,却打破十年前由壮年的长青霸主创造的记录,这是何等的荣耀?

    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赢!

    在这个万众喧嚣的时刻,唯独站在围栏边的卫天望显得格外冷静。

    这是他第一次对动物使出移魂之法和疗伤篇,但现在看来,效果的确不错,就是有些担心骑手出事。

    在众人尚未察觉到的时候,卫天望的身影却消失了,他悄悄从围栏处闪身到了赛道挡板里面去,然后开始沿着赛道挡板里侧奔跑着,运气不错,挡板里侧没人,无人看到他惊世骇俗的速度。

    占据着最外侧赛道的天运龙和前方的追风电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不断被缩小。

    灰色的天运龙超越着一匹又一匹的对手。

    整个赛场里的呐喊声,也越来越响彻云霄。

    终于,死死看着这一幕的骆马王突然说道,“糟糕了!要输了!”

    厉仲恺手里的杯子猛的掉到地上,“怎么可能!”

    他话音未落,天运龙矫健的身躯终于越到了追风电前面半个身位,与此同时跨过了终点线!

    最后三分之一圈,从倒数第一名开始绝地反击,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天运龙和况天一起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逆袭。

    诺大的赛马场中,人们咆哮呐喊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哪怕是输了钱的竟也没有几个感到沮丧,身为真正的赛马爱好者,能在此生看到一场这样不可思议的比赛,不枉此生,输钱也值。

    至于那些赢了钱的,则笑得更为放肆与张狂。

    输掉的人将手中的下注单狠狠的甩上天空,漫天飞舞着的都是白色的纸片,像是节日里的烟花般绚烂。

    厉仲恺颓然坐倒椅子上,有些难受,自己真要对霍义龙这小子自称晚辈了?还得给那两人公开道歉?我到底哪里错了?我凭什么要道歉?

    霍父则是面对着众人投来的询问的目光,两手一摊,“大家别问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比你们还茫然呢!”

    霍义龙则兴奋的笑着,闹着。

    他彻彻底底的理解了卫天望那句话,坚持梦想,就一定能看到奇迹!

    他对着身旁说道:“天望哥,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虽然我起步晚,但我一定要成为和你一样顶天立地的人!咦,天望哥呢?”

    陈蔚这时候也欣喜若狂,抱着黎嘉欣的脸就想往上面啃,嘴里喊道:“嘉欣啊!我发财了啊!发大财了啊!刚才他说过如果赢了算我的啊!我真是爱死你了,爱死你的男人了!”

    黎嘉欣用手死命抵着他的脸,嘴里笑骂道:“疯女人,别闹了啊!再闹我就让他不给你钱啊!”

    霍义龙在一旁紧张兮兮的说了句,“天望哥不见了!”

    两女这才冷静下来,四处寻找卫天望的身影。

    “奇怪了,他人呢,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黎嘉欣纳闷的说道。

    这时候原本热闹的赛马场又传来惊叫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运龙竟然失控了,明明已经过了终点线,骑手况天也正努力的拉扯着缰绳,却依然停不下来。

    “糟糕!这样下去要出人命!叫驯马队赶紧上去啊!”骆马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方才的冠军王马天运龙横冲直闯,无论况天怎么控制它也是无用。

    它此时脑子里还回荡着狼嚎呢,怎么可能停下来。

    突然,它猛的一头撞向旁边高高的围栏。

    遭了!

    黎嘉欣与陈蔚都紧张的捂住嘴巴,她们不想看到这帮卫天望赢得赌约的骑手身亡。

    就在此时,硬质塑胶围栏中迎着天运龙撞去的方向却猛的破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正正按了一下天运龙的脑袋,然后这只手又缩了回去,从更上面一点地方出现,按向从马背上飞起撞往围栏的况天的肩膀。

    况天的身形似乎微微一震,就被定在半空,然后这手掌似乎稍稍一推,他竟又往回飘了一两米,落在天运龙的背上。

    他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探头想从围栏的破洞望进去看到里面情况,却一无所获。

    被挡住视线没看清楚这边情况的人纳闷无比,不过却是长舒了口气,没有谁喜欢在赛马场上看到血溅五步的场景。

    但贵宾席这个位置却是侧面看过去的,将那只手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们依然不理解,这只手是有魔力吗?

    只是在马首上轻轻一抹,再往后面稍稍退回一点,似乎是在缓冲力道,这匹冲锋过去的马整个儿都顿住了,并且变得不再失控而是安静的定在那里,至于被从半空中推回马背上的骑手就更叫人纳闷了。

    正常人以至少时速六十公里的状态撞向围栏,不死也得重伤。

    可这只手仅仅是按住骑手的肩膀,他整个人的冲势却被止住了,连悬在下面的脚都不动了,然后再被那只手恰到好处的推到马背上。

    活见鬼了!

    只有黎嘉欣、陈蔚与霍义龙知道是怎么回事,卫天望这是知道要出状况,跑去救人了呢。

第696章 不留情面

    这一场赛马,注定要载入香江赛马界的史册。

    虽然这不是历史上唯一一次的最后一名逆袭,但当逆袭者是一匹十岁“高龄”的老马,并且打破了香江赛马界瞬时速度记录时,意义就变得格外不一样起来。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失落。

    有人欣喜若狂,赌上一切的舍命一搏,换来的是足够下半生过日子的财富,这人自然就是况天。

    但他的收获却不仅仅止于此,卫天望在将他拍回去的那瞬间,更是度了一口真气到他体内,虽不是灵丹妙药,却也能保他一段时间身体健康,与当初卫天望在江沙市对航空管理局那些工作人员所做的一致。

    此后,已经十岁高龄的天运龙连夺三次香江本地马赛冠军,并在最后时刻入选亚太竞速赛并夺得冠军,再杀入世界大赛勇夺第三。

    这是十岁赛马的史上最佳成绩,无出其右者。

    况天与天运龙一齐踏上了真正的巅峰,此为后话,无需多言。

    片刻后卫天望从后台出现,回到了位置上。

    霍义龙一见到他,就走上前来,对他狠狠鞠了一躬,说道:“天望哥,谢谢你。”

    见他悟了,卫天望也是笑了。

    霍义龙的天分算不上好,甚至属于非常糟糕那一类。

    以前的他肥胖、懦弱,性格上也完全不足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

    他唯一优于常人的地方,在于他拥有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他心思里没有杂念,读书时,认认真真读书,脑子里很少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从去年到今年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发生了巨大改变的体型,更是证明了他锻炼身体时的疯狂,他有着一颗执着的狂热的想变强大起来的心。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彻彻底底的去掉了他心中最后的懦弱,让他开始相信奇迹也可以在自己身上发生。

    卫天望突然有一种感觉,一旦给霍义龙上了路,他甚至可能比唐程等人的进步还要快。

    他的心思太纯粹了。

    陈蔚这时候又想往卫天望身上扑,不过卫天望一手按在她的脸上,只见她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呜呜呜的说着感谢卫天望之类的话。

    黎嘉欣在背后抱住她的腰,想把这突然赚了几千万乐疯了的女人拉开,堂堂义安集团ceo当众如此失态,实在有些尴尬。

    这时候一些不想见到厉仲恺尴尬的局面,或者有别的事要忙碌的贵宾区观众陆陆续续走了,但留下来的还是不少。

    远处的厉仲恺正站在那里揉搓着双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什么意味,很是难堪的模样。

    他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里去,真是活见鬼了,追风电怎么可能输的!

    天运龙最后怎么能跑那么快的!

    要不是这是骆马王的马场,一切都在骆马王的掌控之中,他甚至都以为天运龙打了兴奋剂。

    他很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悄悄溜掉,但之前大话已经说出口,又是在许多人的见证之下。

    他厉仲恺的一举一动,不但代表着自己的颜面,更代表着厉家的诚信。

    厉家做生意这么些年,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他父亲厉诚的眼光之外,更重要的是树立的讲诚信的好名声,所以厉诚在香江商圈里才有那么服众的威信。

    所以厉仲恺今天绝不能直接溜之大吉,否则他父亲厉诚回来后也不会放过他。

    等陈蔚这个疯女人终于歇下气来后,卫天望便将双手背在身后,带队快步走向在另一侧尴尬万分的厉仲恺了。

    这时候霍父依然站在另一头,竟是没再如先前那样过来劝架,方才卫天望短暂的离开,随后骑手况天被那只神秘的手臂救下来,片刻后卫天望又从后门走了进来。

    霍父已经猜到那只手背后真正的主人,那么当初救了自己儿子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卫天望的什么朋友恶魔小丑,就是他本人!

    既然如此,霍父就实在插手不了这件事了,只远远候在一旁观望着。

    暗自决定,如果卫先生能克制得住脾气,只让厉仲恺道歉,那就万事大吉,一旦真要闹起来时,自己再过来当和事老。

    唉,厉仲恺这次惹到的是他,希望别出大事吧。

    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恶魔小丑啊!

    也许霍父是诺大个香江除了莫无忧之外,唯一能将小丑的身份联系到卫天望身上去的人,当时莫无忧不知道恶魔小丑就是卫天望,在事后给吓傻了的霍义龙做心理辅导时,霍父也知道了不少情况。

    再结合霍义龙被绑架之前,卫天望曾给他打去的那个电话,霍父完全可能将卫天望的身份联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他毕竟没有见过当时的场景,更不会去劝霍义龙将那场景复述出来。

    所以小丑的形象在霍父的心中纯粹是虚构出来的,他大约知道小丑很矮,但毕竟从未亲见,现在都快忘记小丑的个子这个问题了,反而猜到了真相。

    相反霍义龙却完全不这么认为,他虽然经常努力去忘记曾经经历过的噩梦,但当时卫天望化身小丑的个子确实太矮,霍义龙与卫天望时常见面,两人身高都完全不一样,所以他反而猜不透真相。

    但很显然两父子是没可能就这个问题进行交流的了,霍父绝不会再去揭开霍义龙心里的阴影。

    看着越走越近的卫天望等人,厉仲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拼命用眼神示意着,希望卫天望几人不要太过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可惜,他一看卫天望冷冰冰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气还未平,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其他如骆马王等一众长辈在一旁看着,也是无奈得紧,本想着厉仲恺赢了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的皆大欢喜,但谁能想到竟会输呢。

    “卫先生还请息怒,刚才厉公子也是一时失态,”骆马王咬着牙走到厉仲恺身前,站在两人之间,打算说和说和,这两人闹僵了之后,香江商圈的和谐团结只怕是出现裂痕。

    卫天望摆摆手说道:“老先生还请让到一边去。这是霍义龙与他的事。”

    骆马王面色一僵,没想到这个卫天望如此不给面子。

    厉仲恺更是心慌,他明知道最佳选择就是果断低头,但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啊!这样我往后真要成笑柄了!

    “你服不服?现在你还是觉得自己比霍义龙强?”卫天望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不打算再绕弯子了,厉仲恺这人现在这种不爷们的表现,叫他实在看不起对方。

    霍义龙也是出人意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若是之前,他或许都会主动站出来说算了。

    厉仲恺满心不甘的看了看两人,终于垂下他高傲的头颅,小声说道:“对不起。”

    “太小声了,我们没有听清,”卫天望背着手,继续说着。

    “你!你别得寸进尺!”霍义龙猛然抬头,仰着脖子怒道。

    卫天望依然背着手,突然顾左右而言他,“有些人的确不长记性。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在飞机上与你说的话吧,现在依然算数,但是得涨价了。刚才我发现你竟又喝了不少酒,呵呵。对此我只能笑而不语了。如果你表现得光棍一点,像个男人那么干脆。我或许会考虑帮你一把,但现在,你可以滚了。记住,以后霍义龙是你的长辈。各位,你们也许会觉得我卫天望太狂,太嚣张。那我只能说抱歉,道理我都明白,但我偏偏不会玩这些拐弯儿的事情。谁对我的女人有兴趣,那我就会把他的兴趣掐灭,哪怕是一瞬间的兴趣,也不行。我这人做人做事就是这样,比较直。别人看得惯我也罢,看不惯我也罢,我也一直都这样活着。谁看得起我,我就看得起谁,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想踩在我或者我朋友的头上,那我就会把他掀翻来,无论他是谁。”

    如果不是在场诸多老者纷纷面露难色,卫天望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一耳光照着厉仲恺散过去就完事了,他若是要事后报复,卫天望不介意将他捏死。

    对即是对,错即是错。

    错了还不认,这种人的确很腻味。

    厉仲恺被卫天望呵斥一通,想反驳,却反应过来自己是输了赌约的人,没有立场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周遭的人看自己时眼神里都带着股嘲笑的意味,他狠狠一摆手,拂袖而去。

    果然是要闹成这样,众多香江老者以及其他在一旁观望的年轻太子们,尽皆唏嘘不已。

    这事也不能全怪卫天望太嚣张,厉仲恺的表现也挺叫人失望,如果他能拉下身段来,老老实实的认个错,哪怕暂时性的应下来说一句霍义龙就是他的长辈,他也不会因此少一块肉,厉家也不会因此亏一分钱。

    还是太冲动,太恣意妄为了,三十岁的人了,不够沉稳啊。

    倒是没人觉得卫天望不冷静,他毕竟才二十岁,不少人都觉着自己二十岁时比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天望将众人的看法想了个通透,面上不动声色,既然厉仲恺都走了,这些人却依然选择留在这边,那么意图就很明显了,他们想结识自己。

第697章 拉拢人心

    这时候难得冷静下来的陈蔚在一旁悄悄对黎嘉欣说道,“唉,虽然赚了一笔钱,但这次我们与厉家关系闹僵,回头这生意不太好做啊。香江什么生意里厉家都插了一手,咱们指不定要被排挤。刚才就光顾着爽快了,却忘了这一茬。早知道就劝卫天望给厉仲恺留点面子了。”

    黎嘉欣浅笑着捏了下陈蔚的手,低声道:“他这脾气就是这样。你是没见他刚到学校时的样子,被人冤枉说他出言调戏我,结果他真就当众把我给亲了。但你放心吧,他做事都滴水不漏的。我们俩的窃窃私语,他其实都听得到呢。你看好他会怎么做吧?再说了,照我看,回头厉仲恺估计还得来求他,他从不无的放矢,厉仲恺身上一定有什么病得靠他帮忙。”

    黎嘉欣是知道卫天望出手救下韩轻语的事的,对他的医术心知肚明。

    将两女的窃窃私语都听在耳里,再瞧瞧一旁杨成一张苦瓜脸,卫天望会心一笑,突然说道,“其实大家今天也是给义安面子,间接也是给我面子,才来这义安集团的落成典礼。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出乎意料。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意外,厉仲恺真心实意想来给我捧场,我也不介意随手帮他一忙,但现在显然只能作罢。我卫天望初来乍到香江,没什么根基,往后还有劳各位关照,初次见面,大家又是来给我捧场的,来之前没准备什么礼物,颇感惭愧,罢了,送礼不如送健康。”

    说罢卫天望快步走到骆马王身前,方才他其实也在帮厉仲恺,见卫天望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看他。

    卫天望笑着微微躬身道:“骆马王不必介怀,我知你心意是好。在此代表义安与我自己,说一声多谢,不过骆马王你还请多保重身体,尤其是早上不要吃油腻的食物,你的胃要出状况了。”

    骆马王一愣,颇感惊诧的说道:“卫先生你如何判断出来我身上有隐疾的?自上周开始我常常感到胃口不佳,总是吃不进饭菜,难道我胃上的病很严重?”

    卫天望点点头,“现在尚未发作,及时调养还来得及,虽然胃炎不是大病,但总是一场折磨不是?”

    说完卫天望便立刻又扭过头,对旁边一位老者说道:“老先生,我看你面色略显虚浮,不如给我把把脉试试?”

    老先生见他先说中了骆马王的毛病,有些惊疑不定,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但还是依言将手拿了出来。

    卫天望一边把脉,一边用真气探测他的体内,小半会儿后,卫天望松手摇头笑道:“老先生威风不减当年,但还请多节制一些,身体要紧。”

    老年人面色一红,知道他性子的其他几个老家伙心知肚明,一边感慨卫天望目光如炬,随口神断,一边拉过他就要到旁边去嘲笑他一把年纪了还老养小情人。

    卫天望却上了劲头,跟着打算偷溜到一旁的老头儿们而去,探手从里面拉出两人来,说道:“其他人可以走,两位却是不能走。”

    两位老者面色一变,下意识觉得自己身上难不成也有隐疾。

    果不其然,这两人又是分别被卫天望点出一个脊椎有隐疾,要他少坐着打牌,多站起来走动,不然不出两年脊椎上的毛病一犯,腰就直不起来了。

    另一个的情况则比较轻松,只说他睡眠不好是心病,但久而久之却会危及大脑,容易爆发脑血栓。

    将好些个有状况的老头儿一一点评一番,一些已经初步察觉异状,或者本就有疾的老者纷纷恍然,另一些目前尚未爆发症状的也是信了**分,打算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其实卫天望本可以就地出手,解决一些人的麻烦,但这时候乃是众目睽睽之下,不用一针一药,就把病给治好了,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更容易引起骚动。

    万一回头全香江的人都觉着他是神医,跑来求救命,那些身患绝症凄惨万分的人,卫天望知道自己多半又忍不下心来不搭理,只怕是要把自己累死才成,那还要医疗系统何用?

    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普世菩萨。

    再说了,这些人的病也不是什么绝症,真正的绝症也就厉仲恺一个人而已,其他的都是有钱人,好好在医院治疗一番,也能康复得七七八八,卫天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大家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

    但他如此指点一番,不少人心头都冒起一个念头,这来自大陆的卫天望绝非等闲,只凭他这一手一眼看穿人病症的眼力,就绝对足以笑傲香江乃至全国。

    但很显然,卫天望的兴头一旦上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停得下去的。

    在把年长者解决了之后,卫天望又将目标放到年轻人身上。

    这下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不少人被他的眼神一看,下意识往后面缩,好似被他看见就意味着有病一样。

    众人出乎意料的开始怕起他来,卫天望哪能给这些人轻易逃掉,远远指着一个太子爷,说道:“就别躲了吧?讳疾忌医不是好习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这人苦哈哈的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往卫天望这边靠,但卫天望却是没有当众点破,只是在他旁边耳语一阵,随即这人面色大变,快步离去,似乎是打算去医院了。

    有人好奇的问道:“卫先生,他这是什么病啊?”

    卫天望摇摇头说道:“医生有为病人保密的义务,这我不能说,你快别躲了,你也过来。”

    这人一边满脸郁闷,一边不情不愿却又暗暗期待的往这边靠过来,果不其然他身上也有点毛病,倒是不严重,只是他在家里吃饭时喜欢将一条腿抬起来踩在椅子上,久而久之脊椎有点歪了而已。

    这人让到一边后,先是向卫天望表示感谢,然后又嘟嚷着,“刚才那兄弟肯定是惹到性病了,卫先生这给患者保密的法子也太耿直啦!能说得出口的病一口就说出来啦,难以启齿的就说是要保密。”

    这番话惹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倒是让方才卫天望与厉仲恺敌对导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云消雨歇。

    陈蔚不答应了,跳到卫天望面前,大声说道:“看看我有什么病呢?”

    卫天望难得的与她开了个玩笑,板着脸说,“你的雌性激素分泌不足,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蔚先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回过神,卫天望在笑自己是男人婆,又是气到肚子胀气。

    一旁的黎嘉欣掩嘴偷笑,拍拍她的背说道:“顺顺气啦。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嘛!”

    “你也欺负我啊!”陈蔚怒道。

    黎嘉欣摇头,“没有,我信他的。”

    正与另一个人说病的卫天望也扭头往这边一看,依然板着脸,“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说认真的。”

    陈蔚气得直跳脚,但黎嘉欣却对她说,赶紧抓住机会多与香江这些名流圈子交集一番,往后也便于掌管义安。

    旋即卫天望又扭头对前方一实为名门闺秀,却是百姓偶像的艺人女子说道:“这位姐姐你的病我治不了,但也是小麻烦,去医院就是。”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黎嘉欣一眼,他这拒绝很是委婉,但也让一些蠢蠢欲动的香江女子打响退堂鼓,名草虽好,但已有主啊。

    若是大半年前的卫天望,在面对其他女子的主动靠近时,要么会显得手足无措,像是遇上韩轻语那样,要么就是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

    但现在黎嘉欣就在身边,他的性子倒是缓和了些,拒绝得也很有分寸。

    卫天望的一举一动,都在在场上百位香江名流的注视之下,不由得对他更是高看了三分。

    还有一些知道不少秘辛的数个地位最高的老头,则聚到一起议论着他。

    “卫天望刚才对厉仲恺的态度极其恶劣,还以为他本性如此狂傲到不近人情,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一定是厉仲恺的错,如果好好与他结交,他与人也是很和善,很平易的嘛。”

    “也不知道他是燕京哪家世家的公子,不卑不亢却有举止有度,眼光更是独到得厉害,一眼就瞧穿了我们身上的病症。这应该是那些武道世家里功夫修炼到极其精深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起码我见过燕京唐家的老一辈,没这本事。”

    “唉,武道世家出人才啊,年纪轻轻就这气候了。不过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以前那些人不重视我们,派过来的都是些飞扬跋扈不堪大用的外门子弟。这次的卫天望绝对是核心中的核心成员,如果能与他交好,也总算能与那些共和国背后真正的权力阶层更近一些了。”

    “不错,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围栏后面那只手十有**就是他的,真是厉害。之前还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我已经确信不疑了!”

    这一众老头香江多年,都是些见多了世面的人,虽然少有机会和林唐周三大家世家中人打交道,但却知晓不少的事情,产生这般误解也理所当然。

第698章 收徒

    卫天望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却并未戳破,猜错了就猜错了,对他反正没有坏处。

    在将在场所有人都力所能及的帮过一把之后,卫天望看看表自己出来也快三个小时了,便准备告辞。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陈蔚、黎嘉欣与杨成办好,自己已经为他们狠狠的挣了面子,又立了威。

    他们背后还有武嵩与莫无忧提供的武力与权力支持,如果这样他们都还经营不好义安,那谁也没办法了。

    当然事后黎嘉欣三人也没让他失望,的确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打入香江的上流圈子,从此以后的义安,便是自身有武力,上有政策照应,铺散开来也是香江商圈的正式成员了。

    在感受了卫天望的医术之后,众人对先前拂袖而去的厉仲恺的下场大体都能猜得到。

    卫先生绝非无的放矢,很可能回过头来,厉仲恺真得求他。

    他都说得那么严重了,只怕不是绝症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只是可怜厉仲恺堂堂香江第一豪门厉家的公子,也不知道真求到他头上时,会被羞辱成什么模样。

    或者厉仲恺也许会选择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来求他而是去想别的求医的办法?

    但真的有效吗?

    如果别人真有本事治好他的病,那又怎么会现在什么问题都瞧不出来么?

    厉家的家庭医生团队就是全香江最顶尖的团队了啊!

    卫天望不想再管这些人的纷杂心思,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来到早已和父亲一并侯在一旁的霍义龙与霍父面前,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霍义龙,你将会成为我第一个正式拜师收的弟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霍义龙浑身一震,狂喜不已,苦等一年,终于等来这机会。

    霍父也是神情激动,他霍家就这一根独苗,多少年了,霍父都因为这独苗懦弱自闭的的性格而苦恼万分。

    霍义龙越是自闭与懦弱,霍父就越是怕他受伤害,所以将他关得越紧,这几乎成了个恶性循环。

    到得大学,再也关不下去了,霍父怀着忐忑的心情将他送到学校,没想到却遇到能改变自己儿子一生的卫天望,何其幸运?

    现在他更是要亲自收儿子为徒!

    霍父一时间几乎老泪。

    卫天望见不得这些,更何况这还是长辈,赶紧说道:“霍叔叔,你是舍不得他跟我一起练武吃苦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霍父连连摆手。

    卫天望微笑道,“那为什么霍叔叔你眼中带泪?这是好事啊?”

    霍父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好事,的确是好事!是我失态了。”

    卫天望本想把这次拜师稍微弄得稍微正式一点就行了,至少不能像以前教高虎几人本事那样,张嘴一说就完事。

    他对待霍义龙的态度,显然是比对待高虎几人不一样的,他也愿意教给霍义龙更多的东西,而不是仅仅像对待高虎等人那样,将破军功扔给他们就完事。

    他愿意像对待唐程和猴子两人一样去对待霍义龙,是因为这小胖子虽然诸多缺点,但却有着一颗纯粹的心思,待人更是真诚。

    没想到霍父不愿意让这件事小打小闹,只说是邀请卫天望到自己家里去,就在家里单独办一场拜师宴。

    结果去到霍家别墅,卫天望才发现竟然弄得如此正式。

    霍家的所有亲朋好友都来了,没有任何人对卫天望的年龄提出质疑,他们早已听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在众多亲友的观礼之下,霍义龙狠狠跪在地上,重重对着卫天望磕上三个响头,额头也冒出血丝来。

    卫天望将他扶起,这拜师的意义,基本就成了。

    黄裳本是一名文官,在修撰道家总藏《万寿道藏》时无师自通,自然没有什么师门规矩。

    卫天望算是师承黄裳,虽然练的是九阴真经,与全真教有些关系,但全真教的人都要算他的晚辈。

    所以卫天望也没有师门,他现在更是没想过自己弄个什么门派来,所谓的拜师规矩,大手一挥,想着磕三个响头就算正式了。

    霍义龙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弄到卫天望都有些尴尬,早知道就说鞠躬了。

    本来此后霍家一些自认有些姿色的年轻女性后辈,都想来与卫天望亲近亲近,但却被卫天望婉拒了。

    再看时间,又是两三个小时过去,虽然知道这种场合说要离开有些失礼,但他也不可能一味迎合别人的心情。

    这种性子,在常人眼中看来,自然是高人风范了,所以霍家众人反倒不觉得他有何无礼。

    先花了大约十分钟,在霍义龙体内留下一股稳定的真气,随后再将霍父请到屋内,卫天望说道,“霍叔叔,我另外还有要事,今天就不久留了。刚才我已经粗略教了霍义龙一些东西,他现在正在打坐仔细感受。我也没什么师门的规矩,但就一句话,你对外不要与别人把我说得多么厉害,就说我是个身手还算可以的民间高手就行了。等他醒来之后,我让他去楚庭军区,先继续锻炼身体巩固根基,剩下的要怎么教,还是得看他的进度。虽然他现在也算是入我门墙,但如果不能勤修苦练,也未必有多大意义。霍义龙能走多远,其实还是得看霍叔叔你对他的期望在哪方面,你希望他继承家业经商,那他或许能比一般人强些,但也有限。如果他潜心武学,具体走到哪一步我就说不准了,只是这样自然无法继承霍家的生意而已。这些您就自己看着办了。”

    霍父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这都看我儿子的。只要他开心就好!他虽然是我的独苗,但霍家也不只他一个男丁,我看得出来他的决心,不会勉强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卫天望点点头,“希望如此。”

    说完他便打算先离开,但霍父又在后面说道:“卫先生,您为人仗义,收犬子为徒,我也无以为报,我有意将我名下大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于你,大约价值……”

    卫天望摇头道,“霍叔叔你这报答我不需要。虽然我行事一向讲究有一报一,但我亲自收徒这名分,却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霍家的情况我大体也知道,虽然小有薄财,但也容不得挥霍。湖东省的陈志您是知道的吧,我只是扔给他的儿子陈冲星一项本事,就收他一亿。名正言顺的徒弟,就更不是钱能衡量的了,你也得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迟早有一天,他或许也能帮到我什么忙呢?钱财的事情不要多说。”

    说完卫天望便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霍父僵在那里,倒是有些尴尬,稍微合计合计,他只是教别人一项本事就收一亿的话,那照规矩自己至少得给他十亿啊?

    这一下还不得把整个霍家都掏掉一半么?

    这还真给不出去呢。

    霍父又不得不佩服卫天望的真性情,他的意思很明确,看你顺眼了,不要一分钱也收你为徒,想用钱买本事,那就是以亿来打底的,至于看不顺眼的,像厉仲恺那种状态,只怕是想让他治个病都不知道得要多少钱,但一定也是以亿为单位的吧!

    霍父还真猜对了!

    但他又下决心,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还是得想法子回报他,该怎么做呢?

    霍父绞尽脑汁,有了!

    听闻现在义安的股份里他并没占到多大的比重,我何不想法子从其他义安的人里收购散落在外的股份,再将这些股份一并赠送给他?

    这样能帮到一点是一点,也能助他提升对义安的掌控,何乐而不为?

    卫天望并不知道霍父的这些心思,而是径直去往练功房。

    等到他了这边,才发现黎嘉欣竟早已侯在这里。

    看她一脸疲惫的神色的靠在沙发上,早已沉沉睡去,就知道她方才代表义安与香江商圈的人斗智斗勇也不轻松。

    在商言商,逐利是天性,香江商圈吸纳义安集团,是因为现在义安集团有崛起之势,虽然欠了卫天望人情,但还人情是一方面,顶多也就在生意场上稍微让步一点,可不能让多了。

    大家都是家大业大,诺大个家族都指望着生意兴隆过日子呢,也就厉诚那个级别才能将钱财看得淡些。

    卫天望先去把炼成的最后一颗小还丹拿出来,放进身上的瓷瓶里好好保存着,然后坐到黎嘉欣身旁,伸出手去轻轻按压着她的太阳穴。

    黎嘉欣赶过来本意是想与他过一过男女之事,但偏偏最近为了整合义安身心俱疲,今天白天时还能强撑,到现在早已扛不住了。

    昏昏沉沉的仿佛闻到卫天望的气味,就将脑袋斜斜耷拉下来搭在卫天望腿上,继续沉沉睡去。

    卫天望手一捞,隔空将沙发几米外的棉被用真气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也不打搅她睡觉了。

    其实他也挺想做点什么,虽然如今和黎嘉欣再发生那事并不能提升功力了,但这终究是人类的天性。

    面对别人时卫天望毫不费力就能克制,但面对黎嘉欣这个已经有了那层关系的人,卫天望便要多花费一些力气了。

    就这样,黎嘉欣靠在他的腿上睡了一夜。

    卫天望却是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在脑子里想了一夜的事情。

第699章 闭死关

    她们都这么累,是该尽快把刘知霜的涅槃杀好好改良改良,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功法了。

    这天夜里却还有个人一宿未眠,不是别人,而是下午时拂袖而去的厉仲恺。

    他先是去到医院检查了一番,发现问题竟如此严重,自己的肝脏很可能有癌变的迹象!

    虽然距离拿到确凿的结果还有几天,但这已经叫他寝食难安。

    不是不能治,割了就是,可怕就怕在割不干净,更何况谁愿意让自己被狠狠割掉一部分肝脏啊!

    想起自己今天下午至少又喝了五六杯红酒,昨天夜里更是一夜笙箫,厉仲恺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他又从骆马王那里听了他们一众老人对卫天望的分析,不禁感到深深的悔恨,早知如此,就不要那样与他对着干。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当时我怎么就不知道软一软?

    如果真查出来是肝癌,哪怕是早期我恐怕也得挨这一刀。

    想想肝脏被硬生生切掉一部分时的模样,厉仲恺就有点浑身发寒,但他最怕的就是癌细胞扩散了。

    早期就扩散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就很难挽回了,就算切掉也依然有那可能死在癌症上。

    厉仲恺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之前一刻他还在家里,这就已经躺进特护病房了,他心慌啊。

    院方连夜专门给他做化验,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可能的结果。

    然后院长本是支支吾吾不愿多说,但厉仲恺哪能等得下来,非得逼他说出个可能性来。

    院长无奈只得讪讪说道,又较小的可能是肝癌。

    虽然他已经一再强调,是较小的可能了,但厉仲恺当时却是浑身冰凉,脚都软了。

    天突然就塌了下来,虽然院方说要等到一周后才能拿出确凿的结果,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无法安心。

    原因无他,有卫天望的话给他打底了。

    若是之前他还不怎么相信卫天望,但今天他走后卫天望却一眼瞧穿在场不少人身上的病症。

    随后厉仲恺本人更是被香江国立第一医院认为可能患有肝癌早期,这下他不信也得信了。

    正常的情况下,如他这等身份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将希望放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身上,更何况这人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也不是什么医师。

    但卫天望显然不是常人啊!

    厉诚已经连夜安排飞机打算从英吉利迅速赶回香江了,厉仲恺将事情来龙去脉都与父亲说了。

    厉诚并没有严厉的责备他与卫天望交恶的事情,而是安慰他不要紧张,以厉家的钱财,就算扩散了,哪怕给他换个身体,也要把他的命保住。

    有一句谚语,叫做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这样看来厉仲恺就是全亚太最怕死的人了。

    只可惜大错已经铸成,他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挽回与卫天望的关系了。

    方才他就费尽周折要到陈蔚的电话,谁知道刚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被对方把电话给掐了。

    若是以前,他一早就摔手机,叫人去逼着这女人亲自上门道歉,但现在嘛,他实在不敢再去触碰卫天望那捋不得的虎须。

    后来他又给黎嘉欣打电话,这次电话又打通了。

    但活该他倒霉,接电话的不是黎嘉欣,而是卫天望本人,甚至连他把自己名字说出来的时间都没给他。

    他刚说完“你好”两个字,卫天望就知道这是厉仲恺的声音,不解释,直接掐。

    厉仲恺这下彻底傻了眼,狠狠的拍着桌子,“你们要不要这样无情啊!人命关天啊!”

    另一边的卫天望翻个白眼,不想铃声将黎嘉欣吵醒,默默的将她的手机关机。

    厉仲恺这时候主动打电话来,自然是在医院查出结果来了。

    可笑,之前你不是鼻孔朝天,唯我独尊吗?

    现在知道自己悲剧了,后悔了,就来求我?

    你当我卫天望是什么人,是你也能呼来唤去的么?

    抱歉,看见你我会心情不好,现在给一亿也不想给你治。

    陈蔚挂电话更是丝毫不奇怪,她就是这性子。

    若是黎嘉欣,或许还能多听他说两句,搞不好还会心软,但可惜这是卫天望啊!

    厉仲恺却是心头一片死灰,这两人根本不接自己电话,那自己一时间就根本找不到办法联系上卫天望。

    可怜的厉仲恺,命里有点苦。

    他后悔在飞机上没把卫天望的话当一回事,后悔下飞机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而是跑去喝酒,后悔在义安集团的落成典礼上与卫天望结仇,更后悔在输掉赌约后没有像个男人那样输了就认,而是选择耍赖。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他应该能吃得下一斤。

    第二天一早,黎嘉欣从卫天望的怀中醒来,她身子刚刚微微一震,卫天望紧闭的双眼就睁开了,被她这样压着睡了一夜,他的腿倒也没发麻。

    “醒了?”卫天望微笑道。

    黎嘉欣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不禁有点郁闷,“唉,没想到睡了一整夜,你这样搂着我坐了一晚上啊?”

    卫天望点头道:“是。但你别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你知道我这姿势比打坐修炼要轻松多了。”

    此时的卫天望心情很是放松,经过这一夜的苦思,他将刘知霜最近修炼出来的涅槃杀在自己脑海中完完全全的重新推演了一遍,虽然依然不能立刻拿出功法,但却终于往前迈进了一大步。

    在刘知霜刻意的控制下,她身上的人性保持得很好,没有比卫天望之前离开时更恶化。

    这反应出这门速成邪功的另一面,卫天望先将刘知霜现在的境界重演一遍,然后他正试图去找到其中的关键。

    身为绝强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一旦给他找到这个关键点,也许只需要轻轻一拨动,就能让这门速成的会将人练成无情杀戮机器的邪功,变成一门养生的温和的内家功夫。

    黎嘉欣从卫天望身上怕了起来,整理一番衣衫,倒是没再腻着他,看了看表,说道:“本想和你做点什么的。算啦,时间来不及了。反正能这样挨着你睡一晚已经够幸福,公司还有事情,今天上午得召开股东大会呢,我得去公司了。”

    卫天望看她强打精神的模样,说道:“你等一下。”

    他走回库房拿出两瓶醒神明目液,放到黎嘉欣包里,“自家特产,你随意喝,对身体有好处,别把自己累倒了,我不差钱。”

    黎嘉欣眨眨眼,“可不全是为你呢。你没发现我比在学校教书时更有斗志了吗?”

    “好吧我承认是这样,快别磨蹭了,快去吧。哦对了,我这两天要闭死关,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找莫无忧,她也是……自己人……”卫天望说道。

    黎嘉欣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美滋滋的走了,心想,莫无忧是自己人,我也更是自己人呢。

    目送着她远去,卫天望捏了捏拳头,就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将改良版的女性功法拿出来,为了母亲,为了你们!

    也不知道刘知霜在东北的事情办得怎样了,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吧,只希望她能少杀一些人才好。

    人杀得多了,渐渐也就不是人了。

    卫天望又与莫无忧说了声,叫她多照看着义安集团的事情,再吩咐武嵩几人不要松懈,他便开始闭这次彻彻底底的死关。

    卫天望盘膝坐在练功台上,双手合掌,心无杂念,神情清冷如霜。

    远远高出自身修为的武道境界,为卫天望提供了充沛的理论知识,持之以恒修炼的移魂之法,以及在短时间内走完黄裳痛苦的一生,让他拥有了比曾经同境界的黄裳更强大的精神力。

    于是,卫天望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在心头模拟出了刘知霜此时全身的经脉走向。

    仿佛一副全面的立体画卷,刘知霜周身上下所有的经脉在他脑海中被勾勒出来,内里一道道真气涌动,这些真气都带着股浓浓的寒意。

    光是凭空去想象这些经脉与真气,就能叫卫天望体温变得更低一些,涅槃杀的阴寒与邪气可见一斑。

    隐约间,一个虚浮的人影在他头顶升起,这一次的却不是他本人的,而是过于专注后,自行隐约具象出来的涅槃杀行功路线。

    卫天望不断推敲着其中原理,自行演变后的涅槃杀与他最初拿出来时已经出现很大变化,这其中的奥秘,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尝试去揣摩琢磨了。

    骤然间,他做出了第一次尝试,在内心构建的模型中稍稍改变了一次行功路线。

    刚刚变完,他头顶的虚影立时烟消云散。

    因为真气行功路线的变化,经过他武道境界的自行推演后,迅速的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所以这虚影才会崩溃。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卫天望并不气馁,片刻后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第二次与第一次并无二致,只是虚影在消散前好似震动了两下,多坚持出一毫秒来。

    卫天望牙关一咬,继续!

    为了这一门功法,他苦心孤诣,几乎将自身所学全部掏空,最后却是先拿出一门邪功来,更有刘知霜以身试功,将自己练成个冰人。

    无论是卫天望还是刘知霜,都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春天里埋下的种子,卫天望用自己的心血浇灌着它。

    刘知霜为了报仇雪恨吃下结出来的第一枚苦果,炼化出一枚新生的种子。

    卫天望再一次将这种子洒进地里,这一次,他一定要收获一枚丰硕的果实。

    他在这里闭死关,外面的厉仲恺却已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癌症的威胁下,他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了。

第700章 登门受辱

    在等待香江第一国立医院化验报告的同时,厉仲恺又与刚飞回来的父亲厉诚一并前往米国,找他的大哥厉孟荣去了。

    厉诚一共有三儿一女,其中大哥厉孟荣是厉诚与他的原配所生。

    厉仲恺与另外一名弟弟和妹妹,三人是同一个母亲。

    大哥厉孟荣并没有如其他弟弟妹妹一样,他对商业上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对他而言,钱财只要够用就好,他不求更多,也不想与同父异母的三个弟弟妹妹争夺家产。

    在他很早的时候他就立志成为一名医生,正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的病逝,导致后来他也成为了米国知名的肿瘤学专家,享有盛誉。

    现在厉仲恺被查出来可能身患癌症,他脑子里本来只想着找卫天望帮忙,倒是忘记了很少见面的大哥厉孟荣。

    厉诚却是第一时间想到带老二去见大儿子,于是厉家专机在到达香江机场加满油之后,径直飞往米国。

    厉仲恺内心惴惴不安的跟着父亲,颇感无奈,其实他更想留在香江想办法和卫天望拉关系。

    无论他再怎么与厉诚说,那名叫卫天望的人医术都多么了得。

    厉诚却只先说到米国检查一番再做决定。

    哪怕厉仲恺如何言辞凿凿,哪怕其他那些与厉诚交好的香江商圈的老一辈也如此说,厉诚却都依然坚持,厉仲恺也拿他没办法。

    厉仲恺是有所考虑的,虽然已经能确定那名叫卫天望的人来头极大了,但香江商圈也从来不是可以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这个圈子团结、排外,他觉得这次自己不在,给卫天望借着义安的名头几乎成功打入进来。

    但厉诚认为卫天望的背后是有共和国那些武道世家的影子,既然如此就不能轻易将这些人引进来,更重要的是他甚至怀疑自己儿子是被动了手脚。

    之前就已经公开得罪过他,如果现在自己再亲自带着儿子去给他求情,面子丢了是小,也不知道要被他如何痛宰一刀才是事大。

    就算是肝癌,厉诚也认为远在米国,几乎是米国第一肿瘤专家的大儿子也会有办法,更何况还更有可能是假的呢。

    只可惜,到了米国之后,厉孟荣给了父亲和二弟当头一棒,他坦言二弟是肝癌的可能性很高,香江第一国立医院的院长都说得很保守了。

    他的建议非常直白,乘着二弟身体还算健康,第一时间动手术,否则就要晚了。

    厉诚铁青着脸,喃喃道:“难道我判断错误了?不是那个卫天望动的手脚?”

    穿着白大褂的厉孟荣在一旁说道:“父亲,我不愿与你一起学经商,就是因为不喜欢你这什么都用利益去衡量的性格。仲恺这病绝非一天两天就形成,虽然最多只不过是早期,但根据他所述,半年前就有征兆了,但他却依然喜好喝酒。你这怎么又能怪到那个卫天望的身上去?再说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往别人体内种癌细胞进去?”

    厉诚闻言本想怒斥大儿子,但想了想却有些索然无味,他知道大儿子当年就是因为眼睁睁看着前妻病亡,对自己一直有意见,他性子如此,多说无益。

    厉仲恺在一旁哭丧着脸说道:“大哥,那我现在怎么办?能做手术吗?做手术能好得了吗?”

    厉孟荣先是点点头,随后摇摇头,“这点我与香江医院的判断一致。做手术表面是可以切除,但能否切得干净,还是得看具体情况,是否有扩散,需要切多大面积,都还得等观察些时间。以我个人的判断,仲恺你身上的癌细胞很可能已经扩散,不如先做放疗一段时间继续观察。唉,癌症就是如此无情,希望能尽快将你的各项指标控制下来吧,具体什么时候康复,我也说不准。对了,你到是说说你和那个卫天望谈话时的情况。”

    厉仲恺闻言几乎哭出来,一旁的厉诚怒斥道,“哭什么哭?人各有天命!光知道哭就能好起来吗?这种事谁也不想啊!但既然已经发生,那你除了坦然面对还能怎样?”

    “父亲说得不错,仲恺你要坚强些,就算一些已经确诊了的病人,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将养身体,多活出几十年也是有不少案例的。但无论如何你的心里不能先垮了,一定要坚强!”厉孟荣虽然以往与自己这二弟素来不亲近,但此时也像个真正的大哥一样鼓励他。

    厉仲恺这才冷静些,便将自己在飞机上遇到卫天望时的情况给说了。

    片刻后,厉孟荣面色诧异的说道:“这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能光凭一双肉眼,一下子就瞧出来你的病症的。肝癌早期的症状根本不显著啊!你又不是先有肝硬化,这人是蒙的吧?”

    “他不是蒙的,”这时候厉诚又将方才从厉仲恺嘴里听到的消息了。

    厉孟荣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我与我在大陆的朋友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听过卫天望这一号名医。喂?是华医生吗?是啊,我是厉孟荣啊,呵呵,自前年环球医疗研讨大会以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我这也就不绕圈子了……”

    片刻后,厉孟荣放下手里的电话,面色严峻的看了看父亲与二弟,说道:“我方才与我前年偶然结识的楚庭名医华夏义打了个电话,我问他是否知道卫天望此人。你们猜他怎么说?”

    两父子心叫不妙,“怎么说的?”

    厉孟荣却是先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才说道:“他说他现在早已不在楚庭行医,而是到了一家名为罗氏制药厂的企业从事医药研发的工作。是的,这罗氏制药厂,正是那名叫卫天望的年轻人旗下产业!非但如此,华医生说他选择放弃楚庭的根基,到人生地不熟的湖东省去,就是因为仰慕卫天望这年轻人的医术!与他同行的,还有来自燕京的中医国手姚志万!”

    “什么!”厉家父子三人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料到卫天望这年轻得过分的少年人,竟有如此医术。

    “第一时间动身回香江!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到卫天望出手,”厉诚猛然起身。

    厉家的专机这才刚在米国停下没多久,就又准备折返回国,这一次飞机上又多了一人,厉孟荣。

    但很遗憾,现在卫天望在闭死关,他们根本找不到卫天望。

    起初厉诚亲自带人到义安集团约见陈蔚与黎嘉欣。

    亚太首富的面子不能不给,二女不得已在武嵩几人亲自陪同下,见了这老头,还有在一旁哭丧着脸的厉仲恺,还有厉孟荣不断上前来为厉仲恺说情,只说他是年轻气盛不懂事,恳请卫先生宽宏大量,伸出援手,厉家定有重礼相报。

    陈蔚还是那副态度,不想答应厉家人的要求。

    黎嘉欣倒是被说得有些心软,几乎动了恻隐之心,只可惜她记得卫天望说是要闭死关,虽不知他打算做什么,但黎嘉欣却识得轻重,极少见卫天望闭死关,肯定不能轻易去打扰。

    两女暂时让三人在一旁候着,说是去试着联系一下卫天望,但其实是打算暗地里商量一下。

    武嵩几个倒是没出去,而是在会议室里对厉家三人虎视眈眈。

    在他们几个眼里,管你什么亚太首富,钱多能买到自己的命吗?还不是要来求卫先生?

    胆敢对卫先生不敬,这厉仲恺死有余辜啊!

    陈蔚见黎嘉欣似乎在同情厉仲恺,说道,“你发什么滥好心?这个厉仲恺纯粹是活该,自讨苦吃。而且卫天望万一在闭关修炼什么了不得的功夫,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害得他走火入魔了怎么办?我最近可是看了不少武侠电视剧,那些武林高手在修炼时被人碰了下肩膀都要出人命的!可不能马虎啊!”

    黎嘉欣闻言也是觉得她说的在理,虽然可怜厉仲恺,但也只能对不起了。

    “再说了,卫天望都说了不想救他。你想想,让卫天望这样的人做他不想做的事,能不付出什么代价?咱们现在装作联系不上人,只说他那等高人来去自如,行踪不定,咱们怎么联系得上?他们也没什么好怪罪的。相当于是把厉家晾一晾,等过段时间,他们更着急了,到时候就算卫天望不提,他们也要主动大出血啊!这能给卫天望捞多大的好处?你可是他的女人,胳膊肘别往外拐啊!反正就算把厉仲恺拖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谁叫他那么拽的。”陈蔚的立场倒是鲜明得紧。

    黎嘉欣无奈只能点头,别的什么她都不在乎,唯独怕打扰到卫天望修炼。

    这边厉家父子三人被晾在这里,也是无奈得紧。

    他们再看了看一旁站着摆出冷面的武嵩几人,更是对卫天望的实力感到深不可测。

    武嵩他们早就在香江打出名声,如今更是香江地下最强大的大佬,现在却为这俩女人当保安,看起来更是心甘情愿。

    与他们相比,厉诚甚至觉得自己这些重金请来的保镖简直就是摆设,气势上完全被压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701章 炎凰养生术

    他们这一趟注定一无所获,偏生陈蔚和黎嘉欣找的借口还滴水不漏,更有武嵩在一旁虎视眈眈。

    厉家父子三人哪怕觉得再是憋屈,最终却还是只能无奈离去。

    “现在好了?难道不都怪你吗?要不是你得罪卫天望,何至于此?我都跟着你一起受辱!”厉诚终于是没忍住脾气。

    厉孟荣在一旁劝道,“父亲你别说仲恺了。他现在已经够痛苦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总能找到卫天望的。实在不行,我无论如何也会给仲恺把手术做好,我有信心至少让他的病情不再扩散到更严重!对了,我们不如去找那位特殊事务局的局长,仲恺说他在飞机上见到的就是卫天望与她。黎嘉欣和陈蔚不知道,不代表那位特殊部门的局长也不知道啊。”

    以厉诚在香江的地位,想找些关系寻到莫无忧头上并不难,大约两个小时后,厉家三人就被请进了特殊事务局。

    结果没想到,莫无忧比陈蔚两人还难缠,以她的身份地位,更不用给厉家人留面子,早先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更何况这个可笑的厉仲恺还在飞机上试图找她本人搭讪。

    卫天望当时好心好意只收他一亿,愿意给他治,可他却没当回事。

    现在你把人得罪了,又想来求情,抱歉这事我还真不想帮你,你就祈祷卫天望他老人家心情愉快吧。

    于是乎,她两手一摊,睁眼说瞎话道:“卫天望的背景来历,我是没办法给你们透露。他的行踪,我更没办法透露。这么说吧,现在他的行踪可以说是这个国度最高层次的机密之一,简而言之,就是我身为香江特殊事务局局长,也什么都不知道,问我也是没用。”

    这一下,厉诚几人就彻彻底底傻了眼,费尽了心思,甚至连亚太首富的架子都放到地下去了,却依然根本见不到人。

    活该他们倒霉撞上卫天望闭死关。

    见一行人面色难看至极,颇有章法的莫无忧知道效果差不多了,话锋一转说道:“厉老先生也不必太过忧心,厉仲恺先生现在都未能查明真的是癌症,你们现在就慌成这样,不至于嘛。再说了,就算这病拖一段时间,也不至于马上就会爆发嘛。你们倒不如先回去常规治疗着,等回头卫天望与我联系时,我会帮各位美言几句的,只要到时候厉先生还未死,他应该都能救得回来。主要还是看他愿不愿意出手,这事我会尽力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莫无忧这话说得有歧义,好似卫天望就是天一样。

    但对于有求于人的厉家人来说,卫天望此时对他们而言,基本也等于天。

    厉家父子三人无奈点头,莫无忧这位局长好歹比义安集团那两位要给力点,至少留了点念想。

    似乎是看穿了厉家父子的念头,莫无忧补充说道:“三位也别怪黎嘉欣与陈蔚不够意思。她们的职责是好好经营义安这家公司,许多层面上的事情,她两人无法参与,所以知道的讯息的确没有我多。”

    走出特殊事务局的大门,厉孟荣安慰道,“仲恺,你听见了吧?莫局长愿意帮忙,这事就还能有转机,大哥我暂且不回米国了,就在这边陪你治疗,相信以大哥的水平,至少能让你一年内不明显恶化。”

    厉诚也是怅然若失,挣那么多钱,却没有权,有意义吗?

    儿子生病了,想求人治个病也这么难。

    咦,对了,我不是认识一位燕京唐家的大人物吗,我为何不打电话问问他,看他唐家能否有人能出手治病,再不济让唐家出面给这卫天望施压,让卫天望出手,到时候给他几亿做回报就好了。

    片刻后厉诚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他是给唐家那位“大人物”打通了电话,可对方先是说唐家是以毒功立世,却不擅长治病救人,可以卖他一些能杀死癌细胞的良药,当然未必能杀得完。

    随后厉诚又问卫天望,谁知道对方刚听到卫天望这名字,那边传来啪嗒一声,似乎是手机掉到了地上去。

    片刻后这人再拿起电话,气急败坏的说道,“让我唐家给他施压?厉老板你也真敢想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以后你别联系我了,药也别找我买了,再见!”

    说完那位唐家的大人物就挂了电话,显然是压根就不想再听到卫天望这人的名字。

    厉诚站在街心,满脸茫然与失落,一时间好似苍老了许多岁。

    卫天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唐家的大人物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将手机掉到地上,厉仲恺这不成器的儿子,到底得罪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这等身份地位的人,想让他出手救人,钱多真的有用吗?

    或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到底该有多大?

    他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许多决定,似乎真应该更热情的将义安集团融入进香江商圈来。

    厉仲恺早已缩进车里,在知道有可能是癌症时他的心态就已经垮了。

    一旁的厉孟荣似是明白父亲心头的凄凉,站在一旁,说道:“父亲,金钱的确不是万能的,不然母亲当年也不会死了。仲恺这次的病,虽然我有信心,但如果要万无一失,恐怕必须卫先生出手。我也向你保证,一定用尽全力,让仲恺坚持到我们说动卫先生的那天。”

    厉诚点点头,此时再看这原本在他眼里不成器的大儿子时,却理解了他当年的坚持。

    是我做错了啊!

    这两天时间,对厉家人而言是巨大的折磨,闭死关的卫天望却是过得无比舒坦。

    他早已忘却外界一切纷纷扰扰,全身心的沉浸到新功法的推敲之中。

    终于,随着他头顶的虚影连续稳定运行了十个大周天,卫天望这才长舒口气。

    成了!

    此时他头顶虚影运行心法所造成的异象,与之前的涅槃杀可谓有着天壤之别。

    温润的暖意充斥其中,再不复涅槃杀的冰寒刺骨。

    真气的流动缓慢而又宁静,如同山涧中溪流一般,也不若涅槃杀真气运转时好似铁船破冰般刚烈。

    此时的行功路线,与涅槃杀也是大相径庭。

    但,却又发现它与涅槃杀有着几分接近,只是在任督二脉下数个关键的位置变为逆向流通,就造成这截然不同的效果。

    这一门功法,温润、中庸,真气带着股始终滋润人体的味道,甚至与易经锻骨篇相比,也有三分相似。

    一旦在人体内运行起来,就像是一把暖洋洋的刷子轻轻拂过身体,虽然缓慢但又坚定的改善着人的体质。

    也许效果并不显著,哪怕苦修数月,也未必能感受到显著的改进,但功效却极其稳固,只要持之以恒下去,它却能不断改善人的身体,达到不可思议的逆生长的效果。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门功夫一旦掌握,如果刻意修炼,则可以让周天运转更快,但若是听之任之,它也能沿着既定的轨道缓慢运转,真正达到了卫天望梦寐以求的躺着也能练的程度。

    并且,它不再如易经锻骨篇那样,划分为数个阶层,每一次都要花费大力气去突破境界。

    糅合了破军功平顺稳固的特点,再有无名功对资质的低要求,这一门功夫的修炼极其平坦,只需要沿着一条直道往前行去,就能达到人类力所能及的终点。

    这,就是改良后的涅槃杀,更是卫天望穷尽当前智慧的巅峰之作。

    在这一门功法成型的那一刻,代表着他终于在属于自己的武学道路上走出了坚实的一步,而不再是完完全全沿着黄裳留给他的脚印,一脚一脚的踩下去。

    按照黄裳当初传下武学烙印时的推测,他的传人至少要到易经锻骨篇第四重时才能做到这一点,但卫天望只在第三重前期,就做到了。

    黄裳毕竟生在古代,没有许多现代化的思维。

    卫天望能如此惊人,一方面是他的天赋了得,更大的因素,却在于他将现代科学与古代武道结合到一起,形成的新式现代武学的胜利,这比更传统的古代武道高出一个境界。

    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卫天望便给这门功法定下个名字。

    这是要给母亲与罗雪、黎嘉欣等人修炼的武道,名字当然不能再像上次的无名功那般儿戏。

    它被起名为炎凰养生术,其中寓意极深。

    炎,自然是指的这门功法温润的特性。

    凰,则是因为它脱胎自涅槃杀,且是单独给女性准备的功法。凤凰涅槃,则取凰字。

    养生术这就是卫天望刻意加进去的三个字了,并非是说这门功夫不能用来与人搏杀,只是它的确主养生,次杀伐。

    刻意加进去这三个字,也是为了提醒修炼者,让她们知道这门功法应该拿来做什么,卫天望才不想让母亲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去拼死拼活呢。

    莫无忧就是个骨子里的好战分子,这三个字典型就是给她准备的。

    哦,对了还有个韩轻语也是好战分子。

    奇怪,我怎么会想起韩轻语来。

    高兴了半天,卫天望打算第一时间让人在自己面前开始修炼,尝试一番。

    极度的兴奋让他稍微有些冲动,但这也在情理之中。

    换做古代的某人能如他一样,自行琢磨出一门这般惊人的功法,没兴奋得失心疯而死都谢天谢地了。

第702章 期待已久的今天

    找谁呢?

    现在身边的人只有黎嘉欣与莫无忧两个最是合适,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韩轻语被他直接无视了。

    黎嘉欣的底子不算很好,练武天赋也是一般,考虑到这是一门新武学,需要尽快看到效果,卫天望决定先教给莫无忧,反正她也知道这事,都催了很多次了。

    “厉老板,我都说过好多次了,真联系不到卫天望啊!您是香江的大人物,资产别说是给厉仲恺治病了,就算给他重铸一个身体,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大公子更是享誉海内外的肿瘤专家,倒不如好好多花些心思,防止病情恶化。他那边我会想办法与他说的,但现在你再是催我也没用。再说了,就算我联系上他,他不愿意治,那谁也勉强不了,不是么?”莫无忧正笑眯眯的拿着电话,对另一面的厉诚说道。

    厉诚叹了口气,说道:“莫局长,这次您可真要帮帮我。自您到香江以来,我厉家对您的工作也是非常配合。卫先生那边,无论他提什么条件,只要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答应。”

    莫无忧咧嘴一笑,知道这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在面对儿子的生命危险时,还是丢了方寸,主动提出条件来。

    但还得再吊一吊他的胃口,反正卫天望在外已经有一副高人风范,倒不如再顺着他这路子继续给他强化下去。

    于是莫无忧继续道:“厉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但卫天望并非常人,你别看他名为罗氏制药厂的大股东,但他对钱财这些看得不重。你想让他提条件,只怕很难,恐怕他会嫌麻烦,或者觉得你不够诚意。倒不如你现在就好好想一想,自己能拿得出什么来打动他,到时候我也方便直接拿着这条件与他谈,你看这样如何?”

    厉诚知道莫无忧是在敲竹杠,但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

    就这两天,全世界最顶尖的肿瘤专家或者抗癌专家都陆陆续续来过一趟,参加会诊了。

    但这些专家里大部分甚至不如大儿子厉孟荣,一些更知名的,得出的结论却是与大儿子和香江第一国立医院差不多意思。

    挂掉电话后,莫无忧满脸喜色的走出门去,四处巡视一番,最近香江风平浪静,特殊事务局也变得清闲起来,不少同事手里暂时都没什么事情。

    外勤部门的男同事倒是有不少人在训练房那边,被来这打拳的大刘二刘两人轮番蹂躏。

    眼尖的同事瞧出莫无忧的喜色来,开玩笑道:“局长大人一定是桃花运开啦,走路的脚尖儿都是踮着的呢,要不要给我们放个假以示庆贺啊?”

    莫无忧心情好,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呸了一声,“你个大肚婆也好意思嘲笑我?上半年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三年不怀孕的呢,转眼就给我挺着个大肚子来上班了。一准儿是你家男人擦枪走火了吧?”

    这女同事面红耳赤,被莫无忧这爷们儿气息浓重的玩笑弄到无力回天。

    她们这群女同事偶尔私底下议论莫无忧与卫先生,都说卫先生功夫那么高,那方面的本事一定也不简单,莫局长也真是好福气啊。

    但特殊事务局里人才何其多,一个专攻情报学的女同事拿出分析报告,证明莫局长还是处子身呢。

    卫先生那种高人,一看就是无欲无求的角色,莫局长其实也过得不容易啊,小日子清苦着呢。

    莫无忧当然知道这些同事们私下里的议论,但她也管不了,更是没法子否认,下属们的工作能力就这么强啊。

    她本人作为曾经的黑玫瑰,这方面的能力更是不谈,一眼就能瞧出个门道来。

    上次见黎嘉欣时,她就发现黎嘉欣被破身了,羡慕得不行。

    但她并不气馁,在燕京时父亲莫重已经送了卫天望一块泡妞金牌,让他能名正言顺的将自己当做他的情人,迟早有一天这金牌能发挥作用的!

    正在这自怨自艾的当儿,她的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卫天望打来的,找个角落接通后,没过到两分钟。

    莫无忧风一样冲了出来,大声说道:“我有急事要消失几天,大家按部就班的上班,有事电话联系我。注意啊!不要让任何一个不法分子潜入香江,否则等我回来唯你们是问啊!”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已经飞了出去。

    好快!

    众多同事只觉得眼前一花,还以为她坐镇后方能力有所退化呢,就这速度和身手,局子里依然没几个人比得过啊。

    话说回来,莫局长刚才出门时脸都快笑开花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无忧兴冲冲的坐到车里,轰然发动汽车,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天呐,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等到他把功法给弄出来了。

    越是和卫天望接触,莫无忧身为特工头子就越是羡慕他那一身本事。

    虽然现在求战**已经没有以前强烈,但那是因为莫无忧知道自己的性命已是被父亲和卫天望牵挂着的,变得更惜命了,也不如以前那般事事都冲在最前面玩命。

    但如果自己也身怀武学,实力大涨,总能和刘知霜一样在前面冲锋陷阵了吧?

    上次被国际上的恐怖分子控制掉整个特殊事务局,被莫无忧引为奇耻大辱,要不是卫天望伸出援手,只怕是自己和诺大个特殊事务局都要倒大霉。

    如果自己也身怀绝技,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了。

    要不是曾被他提醒过,莫无忧恐怕都忍不住先修炼起无名功或者破军功了。

    唉,活在妖孽的身边,总是容易被打击自信心。

    刚才他说那功夫叫什么名字来着?

    炎凰养生术?

    我去,怎么能叫养生术!

    这名字不对劲啊,再怎么的也得和涅槃杀一样霸气吧,再不济叫炎凰杀生术也好嘛。

    算了,他创的武学,要怎么起名字还不是他来定。

    来到卫天望的练功房,第一步自然是背口诀。

    莫无忧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工水准,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将厚厚的一本口诀背了个倒背如流,也是蛮拼的。

    同时卫天望又将自己关在另一个房间中,反复推演炎凰养生术,做着传授前的最后准备。

    这门功夫比涅槃杀还要高深,卫天望想做到万无一失。

    反复检验,他都没能找出任何问题,但不知为何,隐隐总觉得状况有些不对劲,可说不上来。

    这时候背完口诀的莫无忧已经来敲门了,兴冲冲的在外面喊着,“赶紧出来啦,出来啦。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卫天望起身推门而出,皱眉道:“等一下,好像我忽略掉什么问题了。”

    莫无忧这可就不答应了,说道:“不是吧?你临阵还要反悔吗?我可都停不下来了呢。”

    “练武之道,不能马虎,万一走火入魔了,后果不堪设想,”卫天望试图劝她冷静下来,有些后悔不该急着将她叫来。

    莫无忧抓起他的手臂,摇晃道:“不要啦。你放心吧,我这才刚开始练,能走火入魔成什么样?再说了,你都说这门功夫是重在养生的,又不主攻杀伐,情况不会多严重的。刘知霜的涅槃杀真气暴走你都你能压得下去,我这一刚入门的炎凰养生术你还搞不定么?”

    卫天望没能说服她,反倒是被她说服了。

    目前这门功夫的确已经被他推演到极致,都找不出问题来,只怕如果不真拿出来让人练一练,再推敲十年也是枉然。

    以莫无忧的身体素质,稍微出点状况,有自己在一旁盯着,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犹豫得再久也是无用,倒不如干脆点给她先练一练,有问题了再随机应变,让她一边修炼,一边去发现问题。

    让莫无忧先盘膝坐在练功台上,卫天望在后方屏息静气,调整着状态,打算先试着将九阴真气的性质转化得与炎凰养生术接近,再慢慢度一口给她,再让她以这口真气为根基,仔细去感受这门功夫的行功路线。

    正在卫天望将全部心神都掏空时,前面的莫无忧却说了一句让他无语的话。

    “对了,要不要脱衣服?”莫无忧问道,“刘知霜说传功是要脱衣服的。”

    卫天望一头黑线,“不用。刘知霜的涅槃杀与你的不一样,更何况那也不是为了传功,而是为了更好的掌握她的修炼状况。”

    “哦,这样啊,”莫无忧难掩失望,不甘心的继续尝试,“可我听说隔着衣服真气会有损耗?”

    “你听谁说的?”卫天望很是无语,她这纯粹是胡扯,“好吧,既然如此,我有办法。”

    话音刚落,莫无忧只听背后衣服传来呲啦一声,肩胛骨的位置变得凉飕飕的,连带着内衣带子也断掉了。

    哎呀,真的要来了吗?我期待已久的裸裎相对?

    “我把你背上的衣服撕了两个洞出来,内衣带子也暂时给你解开了,这样就不会隔着衣服了,”卫天望说道。

    莫无忧:“……”

    约莫调息了接近一个时辰,卫天望才终于将九阴真气的属性转化过去。

    炎凰养生术的真气特性太过特异,比其他功夫复杂得多。

    终于要开始了!

第703章 睡梦中的异变

    双掌缓缓按将上去,轻轻贴着莫无忧的皮肤,一缕明黄色的真气从他掌心射出,化作涡轮形状慢慢渗透了过去。

    莫无忧紧张的等待着,在卫天望的双掌与她背上的肌肤接触时,她身上微微一震,只感到两股暖洋洋的气息从背后涌入体内。

    这两股暖流进入体内后,就化作两条游龙慢慢沿着她体内原本较为闭塞的经脉往前涌动,绕出一个大圈子,随后挤往她的丹田。

    尚且来不及感慨其中舒爽,莫无忧就被后面的卫天望出言警示,“定心凝神,不要说话,好好感受我的行功路线。”

    莫无忧闻言赶紧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受体内的变化。

    她的身体素质虽好,但以前基本都是锤炼肌肉、筋络和骨骼为主,于练武之道上经脉并无涉及。

    也就只有卫天望这种人,才能将炎凰养生术繁复无比的行功路线在她体内重现,但其难度也是极大。

    卫天望不敢有丝毫马虎,全力以赴的一心二用,一边在心中推演炎凰养生术的行功路线,一边控制着送入莫无忧体内的真气沿着这路线缓慢流动。

    第一次周天无疑是非常艰难的,并且非但没能让莫无忧衍生出属于她自己的真气,反而这一路上因为开拓经脉损耗掉不少。

    期间莫无忧并不好受,经脉虽未堵塞,但微微扩张时,却让她周身上下好似万千蚂蚁在其中爬行,奇痒无比,难受万分。

    但莫无忧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有时候在卫天望面前甚至显得过于豪放。

    可事实上,在她与卫天望初见时,却是能当着他的面,摆出一副清冷表情,旁若无人的脱下裤子,自行挖出大腿中子弹的人。

    她的软弱,只为卫天望而存在。

    在需要她坚强时,她却能回到那个独行千里追杀毒贩的黑玫瑰。

    现在,经过起初兴奋的失态放肆之后,莫无忧终于又回到当初那个她,咬紧了牙关,将一切奇痒无比的感觉都强行压制下来,并努力去感受着体内的异状。

    卫天望本可用移魂之法帮她强行屏蔽这奇痒无比的感觉,可一旦如此,又会影响到她对行功路线的感应。

    她的坚强与执着,超乎卫天望的预料,不禁暗自赞许。

    初见她时就知道她的天赋不错,现在看来她更有着一颗常人难及的坚定内心。

    这让卫天望更有信心,莫无忧具备成为一名强大武者的所有条件,只缺一个机遇。

    现在,自己就能给她这个绝佳的机遇。

    第一次周天行完,已是三个时辰过去。

    卫天望也累得满头大汗,莫无忧更是觉得腿都坐麻了,要不是时不时有卫天望的真气调养,她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卫天望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对行功路线有多少感悟了?记得与口诀对照,慢慢回忆。”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莫无忧缓缓睁眼说道:“我大约记住了百分之六十。”

    卫天望略显惊诧,方才还觉得她背口诀的时间太短,以为她是心慌想学,却并未记牢。

    本打算她就算未记牢,大不了多带她几次就好,结果她第一次便记住百分之六十,这可不是简单直白的破军功与无名功,而是比涅槃杀还复杂的新武学啊。

    “你别吹牛啊,万一出了差错,要出人命的!”卫天望不得不说了点重话。

    谁知道莫无忧闻言却只是重重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你可别忘了,我也是特工头子呢,起点可比刘知霜还高。”

    “嗯,等一下,你把内衣扔到地上干什么,捡回去穿上,”卫天望突然指着不知何时被她悄悄扔到地上的黑色文胸说道。

    莫无忧猛摇头,“不好。这样磕在身上不舒服,会让我分心的。”

    卫天望本想继续反对,但却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

    罢了,见她坚持,卫天望便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步骤。

    这回比上一回又更轻松许多,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就又走完一次。

    这次行功完毕,莫无忧体内终于是将整个行功路线牢牢记在心中,同时丹田之中出现一道气感,虽然很微弱,但代表着质的飞跃。

    见她有了基础,卫天望也算是能歇口气,说道:“既然你自己有所感悟了,你先睡一觉。醒来后就开始修炼,我会一直在一旁守着的,另外,你先把内衣穿上,一定要穿上。”

    莫无忧不情不愿的捡起地上内衣,在她俯身时却有意无意走了一点光出来,扭过头去却发现卫天望早已将脑袋扭到另一边,又一次盘膝坐下了。

    “别磨蹭了,想勾引我改天机会还多的是,现在你赶紧把功夫练好才是正经。”卫天望语调平静的说道,言语里隐隐透着股得意,想勾引我?没门!

    莫无忧只是心情大好之下,故意逗弄他玩儿,见他拒绝得干脆,也不生气,喜滋滋的捡起内衣就到偏房去休息,等练好功夫,回头机会可多。

    能被卫天望这样手把手传授武学,莫无忧也是迄今为止的独一个了,待遇比他的正牌弟子霍义龙还好。

    她这一觉睡下之后,原本在丹田内安静不动的炎凰养生术真气却开始自行运转起来,这本就是这门功夫的特性。

    卫天望在大厅里盘膝静坐推演,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这门前所未有的可以躺着练的功法出现异动,真气一点点游走莫无忧全身。

    原本明黄色的真气渐渐转变了颜色,变作浅红,其属性也起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滋养肉身,而是不断散发出热气。

    起初这个现象还不明显,但随着约莫五个小时后,第一轮自行周天运转完毕,莫无忧丹田内原本细若游丝的炎凰养生术真气陡然一变,壮大了一丝,随后立刻便开始自行运转第二轮周天。

    这时候真气燥热的属性更加猛烈,将她的体温不断抬高,偏生这还是体内自行产生的内热,极难向外发散。

    睡梦中的莫无忧并无知觉,只是渐渐的随着体温越来越高,发起怪梦来,梦境里她好似掉进了一个桑拿房,周遭气温极高,氧气却又稀薄。

    每吸一口气进去,肺里却好似吸收不到多少氧气,只觉得胸闷气短。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受之极,可又因为之前连续二十多小时未曾睡觉,疲惫得紧,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体内的异状随着炎凰养生术的自行运转,愈加激烈。

    约莫十个小时后,当第二轮周天完成时,真气再转,这次她整个人浑身**,皮肤也透着异样的绯红,衣服裤子早在她不知不觉被撕扯毁坏,掉得满地都是碎屑。

    更可怕的,则是她现在已不是自然的沉睡,而是脑子也被高温烧得昏昏沉沉,根本就醒不过来了。

    卫天望之前无意间忽略的问题,终于在第一次修炼时就爆发了出来。

    可越是如此,莫无忧脑海里那一股属于特工的意志,又压抑着她哪怕已经神志模糊,也不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导致外界的卫天望根本不知道里面的状况。

    她睡了约莫十个小时都还没起来,卫天望甚至以为她是太过疲惫在补充睡眠,不甚在意,却忘了炎凰养生术在睡梦中自行运转也可能导致巨变。

    这也不能怪他,卫天望本也在研发出新功法的狂喜之中,又一再被莫无忧用扔内衣的法子搞怪,乱了心神,不然以他的性子,哪里会在心头暗自得意,开心又挡住了莫无忧的勾引。

    此时他也在全神贯注的修炼之中,时间过得特别快,等他终于回过神来,已是十五个小时过去。

    奇怪,她怎么还不起来?

    卫天望略感纳闷的往偏房走去,也未曾多想,就推门而入。

    入目所见,却是莫无忧红得好似被开水烫了一遍的**。

    卫天望大惊失色,知道她出了状况,也顾不得之前的诸多礼节,第一时间跨步上去,手掌按分别按在她的气海与膻中两穴,清凉的九阴真气涌入,查探她体内状况。

    手掌刚一触上去,卫天望就神色大变,好烫!

    这温度已经是高到令人发指,若不是刚刚练出来的真气帮她护着心脉与大脑,只怕她已经被活活烧死了。

    仿佛察觉到卫天望已到,莫无忧终于发出第一声无意识的呻吟,“热!好热啊!”

    卫天望眉头紧锁,终于意识到自己忘掉的竟是这门功法最大的特质,自行运转!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在房中睡觉了,失算啊!

    他第一时间尝试着用真气去压制依然在自行运转的炎凰养生术真气,倒是顺利的将这些真气都压回她的丹田。

    但不曾想她的丹田之上更是热流涌动,哪怕真气已经不再运行,散热却是一刻不停。

    卫天望一边用九阴真气护住她周身,一边在心头分析这情况,苦思良策。

    时间不等人,再多拖一刻,就多一分生出变故的可能。

    少顷,他终于是知道出现这状况的原因了。

第704章 火海焚心

    莫无忧之前并非武者,身体对真气尚且需要重新适应,这是其一。

    如今虽然已经将真气给压了回去,但还有无数散乱的气息弥散她周身无数细胞,依然在将她的体温抬高。

    其二,则是她乃是处子,一身元阴都压在最本源处,尚未散落出来。

    这炎凰养生术偏生又是属性偏阳的功法,若是她没了处子身,自然可达到阴阳调剂,不断改善身体的效果。

    可现在她元阴被锁,这样一来阳盛阴衰,自然就要出状况。

    炎凰养生术虽然看似功效来得缓慢,但却固执得可怕,如同水流渗透进海绵一般,润物细无声却又无可阻挡。

    摆在卫天望面前的,有两套方案。

    一便是强行用九阴真气荡涤她的全身,将她的真气悉数强行摧毁。

    可如此一来,她的丹田必然受到重创,周身好不容易提高的真气适应性,又要被打成零。

    这很可能会给她留下无法弥补的创伤,也许在疗伤篇的帮助下也能康复,但偏生卫天望用疗伤篇给别人修复丹田又远不如他自救时的效果,这意味着莫无忧以后很可能再无机会修炼这门功夫,甚至连别的武学也练不了。

    卫天望看着莫无忧汗如雨下、痛苦不堪的面容,牙关紧咬,难道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了吗?

    在一个女人体内阳气过盛时,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想办法让她阴阳调和。

    摆在卫天望面前的最佳选择,却是将她就地破身。

    如此作为,自然能让她体内的元阴弥散开来,让她自然变化为阴阳相生的状态,正是这门功法最佳的结果。

    同时卫天望预测她体内多出的这些阳气更会被自己的身体吸纳过来,于自己如今易经锻骨篇第三重的功法境界也是大有裨益。

    非但能解她这燃眉之急,更能让她在短时间境界稳固,非但无损修炼,又有自己的阳刚之气反哺于她,更可让她少走许多弯路,自此迈入这门功法的康庄大道。

    在琢磨出这门功法时,卫天望根本没有考虑到元阴处子修炼可能会有这弊端。

    换言之,即便卫天望一直守着莫无忧沉睡,也依然会出现这等状况。

    这根本就是不可逆的,自从炎凰养生术的真气在她丹田之中衍生出来,就注定会有这个结局。

    这一弊端,若是不点破,极其容易被忽视,可一旦点破,却又顺理成章。

    摆在卫天望面前的,是两个艰难的抉择。

    第一个法子带来的后遗症,只怕是一直以来,有志于在练武之道上有所突破的莫无忧根本不能承受的,从她数次三番催问卫天望要功法就知道。

    她没把自己当外人,也没把卫天望当外人,她本人对于武道也有着极强的向往。

    第二个法子非但没有后遗症,更能帮莫无忧往前迈出去一大步。

    卫天望也知道莫无忧本人心理上不会有任何负担,莫重既然与自己提过建议,自然也是与她商议过了。

    她本人只怕是巴不得如此呢。

    可偏生卫天望到现在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一时间迈不过心头的那道坎啊!

    如果这是古代就好了。

    偏生这又是现代,不若男人本就三妻四妾的当时,这些事情在现代人的传统观念里本就受到抵触。

    如果他是古人,不说韦小宝这般的花心之神了,就是一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也是不少人都有好些个妻妾的。

    那他哪能还这般困顿,将莫无忧收入房中便是。

    卫天望生在现代,练的是古人的武学,他自己却是个现代人。

    他在身体上接受黎嘉欣,心灵上又接受了艾若琳,他本已骑虎难下,好不容易才过去那道坎,眨眼间却又面对必须接纳第三人的境地,实在烦恼。

    他不禁犯了难,可现在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还能再犹豫多久,莫无忧的身体就要超过那临界点,到时候就没得选择了,只能先毁掉她的丹田了。

    卫天望万分后悔,早知会是这结果,就该先叫黎嘉欣来尝试新功法了。

    想不到自己聪明一世,却在练武之道上也犯了个糊涂。

    迄今为止,卫天望在武道一途上太过顺风顺水,甚至他也可以说是有点自负。

    但是,武道一途,何其艰难晦涩,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机。

    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知有多少前辈在这条路上走茬了,落得身死道消的结局。

    现代武学世家,如同林唐周三家里,练的已经是更低层次的武道,也时不时出现人员折损。

    曾经军方为了掌握一些粗浅的内家功夫,更是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人命。

    卫天望自身却有黄裳传下的经验,他自己修炼得毫无障碍,所以虽然知道前人的惨痛教训,但他本人却并不十分在意。

    他也偏偏不甘于现状,而是一次又一次尝试自行研发新武道。

    无名功较为基础,倒是被他弄得完美无缺,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但涅槃杀已经出了故障,不然刘知霜也不至于变成冰人,这倒也不至于不能接受,反而更契合刘知霜练武报仇的心意。

    这两次的经验,让卫天望忽略了其中问题。

    这次的炎凰养生术的弊端更大,但却因为卫天望之前的麻痹大意,而未曾发觉。

    在琢磨出这门堪称空前绝后的新功法以后,他过于兴奋,忽略了许多潜藏的问题,现在他终于为自己第一次马虎大意付出了惨痛代价。

    正犹豫着,浑身赤红的莫无忧再度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热气更盛,已是快压不住了。

    卫天望垂头望着她,脑海中天人交战,又是心急如焚,又是无可奈何。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卫天望不禁深深的自责。

    他很想采用第一个办法,这样或许能求得心安,可再一回忆起莫无忧一次又一次说她渴望着变强时的表情,卫天望觉得这般做对她太过残忍了。

    狠狠一咬牙,他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脑子的纷乱心思被拍出去大半

    我真是可耻,真是自私。

    都这时候了,还光顾着自己那点心安理得,却将莫无忧放在这般危险的境地视若无睹。

    我承认如果用了第二种法子之后,我会变成一个可耻的烂人。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想。

    哪怕往后我活在愧疚中也罢,哪怕被世人骂作人渣也罢,我都认了。

    我没有道理让她来承担我的过错,更没有道理眼睁睁看着她受尽折磨。

    既然明知道她想与我在一起,此时又处在这状况,我再是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干脆利落一点,我就先对不起她的一片真心,更是对不起她学我武道的信任。

    一切的丑恶与罪过,让我来承担,只要你愿意。

    我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在心中做出决定之后,卫天望第一时间鼓起移魂之法,刺入莫无忧的内心。

    他不能让莫无忧不明不白就被自己拿了主意,哪怕明知道她会如何选择,但还是必须让她知情。

    进入莫无忧的心海之中,果然发现内里一片火海。

    她噩梦中的场景已是如斯可怕,叫人一看就心胆俱裂。

    这幻梦里的场景,竟是又回到两人初见时的那片荒原。

    漫山遍野的大火点燃了所有的杂草灌木,远远望去,腾空而起的烈焰一直伸到天际尽头,看不到边缘。

    无星的夜空被大火照耀得赤红一遍,满天满地都是腾腾熏人的热气与火苗。

    卫天望悬浮于空中举目四望,一眼便瞧见在这无尽的火海之中,一个仓皇无助的身影正四处奔行。

    但她无论怎样狂奔,也逃不出火焰的笼罩。

    卫天望心痛难当,这都是我的罪过啊!

    飞身下去,将莫无忧心神所化的小人牢牢抱住,大声说道:“别怕!我来了!”

    一边说着,卫天望一边将精神力朝四周压迫开去,将周身烈焰逼得远离两人,把莫无忧烈焰焚身的感觉驱散掉。

    原本漫无目的狂奔的莫无忧,终于猛的顿住脚步,反身抱着卫天望,但却一言不发。

    她明明怕得不行,痛苦得外面的身躯也挣扎不休,但她竟是强行忍住痛苦与惊慌。

    片刻后,莫无忧倒是先冷静下来,松开抱着卫天望手臂的手,痴痴看着他,说道:“卫天望,是你吧?你怎么到我的噩梦里来了?”

    卫天望点点头,“是我,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莫无忧摇头道,“你别安慰我了,我太小瞧练武之道了啊,本以为能和你一样,没想到……唉,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再有一会儿,我的心肝脾胃肾都要烧掉啦。我要死啦。”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卫天望掷地有声的保证道。

    莫无忧凄然摇头,“我这走火入魔的情况,我很清楚的,比电视里的要可怕多了。卫天望,你不要走好不好,就在这里陪着我。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以后恐怕没机会了。你知道吗,在初见你时,我心里就有了你。当时你别看我那么坚强的挖子弹,但我却一点儿也不痛,因为光顾着害羞了。后来你又帮我杀了银狼,我欠你好大的人情。来了香江,你又救我,又帮我。但我想澄清一点,我喜欢你,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帮我,救我。我来香江,就是想与你在一起。我想练武,想变强,也是因为我看你一个人撑得好辛苦,我想让自己能做更多事,能帮你更多忙。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好不甘心,我想与你一起走得更远,哪怕只能藏在暗处做你的情人。现在这些都没戏啦。等我死后,你能不能主动吻我一次,答应我,好吗?”

第705章 约定与象征

    一直以来,卫天望以为莫无忧只是有些喜欢自己。

    或者是她前半生里认识的男性太少,所以,与她走得更近的自己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象更深刻。

    但他没有料到,在莫无忧的心底,自己竟有着如此地位。

    难怪她一直以来会这样贴心贴肺的帮自己,本以为是她在还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但她其实早在心中便以身相许。

    为了自己,她甚至放得下对毒贩的仇恨,让她从过往的执着中解脱出来,来到香江这个陌生的地方担纲要职。

    莫无忧的用情之深,一片真心,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卫天望心头的决定便更坚定不移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反正都当成是我的错罢。其实现在有两个法子能救你。”

    卫天望飞快的与她说了这两个办法,果不其然,莫无忧毫不犹豫选择第二种,甚至催促他快些,还讲什么第一种法子,还进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做什么,赶紧动起来啊!

    卫天望被她说了个脸一红,飞快将意识抽身出来。

    此时莫无忧本就浑身清洁溜溜,卫天望虽然心头依然感觉颇为别扭,但救人性命之事迫在眉睫,他也是有决断的人,更不再犹豫。

    血气方刚的男子与浑身燥热的女子,灵与肉的交接来得是如此突然,但却似又顺理成章。

    莫无忧体内过盛的阳气在双方接触的刹那,便好似百川纳海般涌向卫天望体内。

    卫天望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他体内阳气本就极其旺盛,与莫无忧的元阴之气狠狠交汇在一起,相互交融。

    片刻后,莫无忧体内多出的阳气便全部被卫天望转化,与此同时阴阳二气却又不断在两人之间循环轮转。

    渐渐的莫无忧痛苦的神色也是舒缓了下来,她终于恢复意识,满脸羞怯的微微睁眼,再看到虽然两人间无限亲密,但却紧闭双目刻意去催动气息流转的卫天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可算是成了他的人了,这次算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罢。

    到得此时,莫无忧才算是感受到炎凰养生术这门功法带来的舒适感。

    体内的阴阳之气一旦调和,真气每一次游荡到体内各处,都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不过这时候莫无忧还不仅仅在这一方面感到舒适,她与卫天望之间的气息流动循环,才更叫她无法自拔的幸福。

    当云消雨歇,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卫天望穿好衣服坐在一旁有些不敢看他,办完这事之后,他才终于有时间来慢慢抑郁。

    莫无忧一边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再看一旁的卫天望,他反而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的模样,顿觉好笑。

    她觉着自己就像星爷电影里的建宁公主,卫天望这时候的模样像极了韦小宝。

    她索性拉过卫天望来,说道:“我们再看一场电影?”

    不出所料,果然又是《鹿鼎记》,这可真是百看不厌啊。

    “看你这样子,好像困扰得不行呢?我有这么糟糕吗?”莫无忧笑着说道。

    卫天望摇摇头,“不是,只是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懂他的性子,莫无忧再一指电影,索性把话挑开了说,“难道你就没学着这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啊?你把我当成建宁公主得了!本宫今日宠幸了你,不会亏待你的。”

    “……”卫天望无语。

    莫无忧见他心情好些,继续说道:“好啦不逗你了。以前我们怎样,以后还不就怎样?难不成事都发生了,你还想吃干抹净就赖账啊?行啦行啦,你反正是知道我心思的,我可是认准卫天望牌不放手的!”

    看着莫无忧认真的表情,卫天望意识到自己似乎搞混了什么事情。

    似乎这事在她们心中并非那么不可接受,或者没有那么严重。

    这更像是一种象征,也可以说是一种约定。

    约定好了,有这一层关系为前提,对双方而言,以后一生一世都是不能分离的特别的人。

    卫天望从不迷恋男女之事,相反还较为排斥,因为他总担心这种关系会影响到自己练武。

    所以他总是回避,但他等得起,不代表别人没有想法。

    今天事情阴差阳错的发生了,莫无忧却是放下心头大石,她知道卫天望性子里的难,所以不会想立马就与他进化成甜腻腻的恋人,大家本就不是那种性格,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惺惺相惜。

    这是在双方身上都彻底打上的一个标识牌,这就够了。

    见他似乎轻松些,莫无忧又继续开导道,“行了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你是谁?你可是卫天望啊,哪有时间给你在这里纠结这些事情的。好好的把你该想的,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是非人力因素嘛,又不怪你。我也高兴,都不知道你自己在矛盾些什么。再说了,天天看鹿鼎记,难不成你真什么都没学到啊?难道你这都还不明白艾若琳的心意?她叫你看鹿鼎记的目的,你再仔细想想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被莫无忧一点破,卫天望浑身一震,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艾若琳似乎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也是与莫无忧一样,为了让自己不再有什么负担,而故意安排下看这电影的任务。

    电影又放到大结局,卫天望看着里面星爷扮演的韦小宝,他正打算带着七个老婆逍遥世间去,说不出什么滋味,暗自审问,我真能做得到像他这样吗?

    “行了行了,看完就该办正事了,你赶紧帮我瞧瞧现在这立下大功的炎凰养生术怎么样了?我还能练吗?以后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吗?”莫无忧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过去。

    一旦涉及到武学,卫天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度仔细检查一番莫无忧体内。

    片刻后他点头道:“以后你就放心练吧,有空的时候,就多自主的打坐运功。平时你睡觉时,它也会自行运转,现在你已经没了处子元阴,倒是能阴阳调和,以后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只要定期和我,呃,阴阳调和一下就好。”

    莫无忧故意开玩笑道:“原来如此啊!你是不是故意弄一门这种色色的功夫来调戏我呀?你还打算教给谁呀?”

    卫天望涨红着脸,尴尬道:“哪有。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这是我的失策啊。创立这门功夫的初衷本来是要给我妈准备的,真是郁闷,没法子给她练了。”

    想及此,卫天望就是一阵郁闷,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曾想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行了行了,你就别失落了,你还年轻,时间还长着呢,林阿姨的病情你迟早能有办法的,连你都搞不定,这世上也没人能搞定了,”莫无忧站起来,拍拍衣服,“你倒是去休息休息吧,忙乎两天都没睡觉了。”

    说着她又将卫天望按到床上,强迫他不准起床。

    卫天望无奈躺到床上,竟是真给他睡着了。

    他睡得如此安详,像个孩子般单纯。

    莫无忧在一旁看了他许久,倒是就地打坐运起功来,这处境和以前完全搞反了。

    卫天望很久都未曾如此深层的睡过一觉,等他醒来却发现莫无忧已经不见踪影,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只说是局里有急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卫天望看着纸条,知道她是怕自己醒来后第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索性先回特殊事务局去,让自个一个人好好整理一番心思。

    卫天望望向北边,他想起了艾若琳,不由暗自捏拳,为何我遇到的总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他这也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如韩轻语那般,好难得给他来一次争风吃醋,就直接被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要不是善解人意的性子,哪能和他走得近了。

    不见韩轻语现在也变了心思吗?

    和他沾到一起,可以说是冤孽,也能说是幸运。

    人生际遇,谁是谁非,谁又说得准。

    这些天,香江里人生大起大落的可不只他一个,还有正苦哈哈等着莫无忧回信的厉仲恺。

    前些天他还是笑傲香江的厉家公子,香江大少,如今只不过才过去几天,他就成了身心萎靡,落寞万分的肝癌病人。

    化验指标陆陆续续出来结果,每多出一个结果,肝癌初期的诊断就更确凿一分。

    无论父亲和大哥再怎么劝,厉仲恺心头的那股气还是不断在散去,他倒得比普通人甚至更快,他的确怕死,怕得要死。

    独自经营公司的三弟厉叔楠回来了,也是好言好语的鼓励他,可厉仲恺怎么都觉着这三弟瞧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好似他已经成了厉家富可敌国的家产的继承人,自己不但要丢命,还要丢掉一切。

    尚在国外读大学的小妹厉季月也回来了,拍胸脯保证一定帮他多缠住莫局长,无论如何也给他把卫天望请来,哪怕用自己的美色勾引也是不在乎。

    结果却别无二致,压根找不见人,连莫无忧也不见了。

第706章 无耻至极

    厉仲恺没料到会这样,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今天好容易等到莫局长再度出现,但厉季月返回来的消息却依然叫他失望,莫局长还是说找不到卫天望。

    莫无忧其实也真给卫天望打了电话,觉得已经差不多将厉仲恺晾得是时候了。

    但卫天望却突然接到一个来自黄江县的电话,第一时间放下一切赶回黄江县去了。

    打来电话的,是许久未曾回来的宁辛颐,她家里终于是出了状况。

    宁辛颐在电话里是哭着说话的,她求卫天望赶紧回黄江,回沙镇。

    素来坚强独立的宁辛颐,从未用恳求的语气和卫天望说过话。

    卫天望终于知道为何时常想起宁辛颐时,都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但打电话过去,她却总说一切安好了。

    这甚至打乱了卫天望将炎凰养生术传给黎嘉欣的计划,在这种突发的状况面前,一切都要押后。

    刚与莫无忧发生了实质关系,转眼却要为了另一个女人离开香江。

    换做别人,十有**会觉得很有心理负担。

    但这事却发生在卫天望身上,同时莫无忧却又表现出莫大的豁达,甚至丝毫没让卫天望感受到一丝两人之间关系的变化。

    得益于她原本就强健的特工体质,再有初练成的炎凰养生术的滋养,莫无忧完全没有显露出破身了的女人的疲软,反而精神抖擞。

    莫无忧的豁达,加上宁辛颐在他心里特殊的地位,让卫天望毫不犹豫扑向黄江县。

    这个可恶的男人,你还配做宁辛颐的父亲吗?

    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宁辛颐都在黄江县而没有回学校。

    起初她听母亲说,失踪多年的父亲打来电话了,当时只稍稍康复一些的宁母在电话里显得格外开心。

    宁辛颐觉得这不负责任的父亲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心里放心不下,索性就给老师冯菡请假说是要回去处理家事。

    冯菡对这天才至极的学生也是宽松,知道她是有轻重的人,所以就准了她一个长假。

    宁辛颐先是回到家中,陪着母亲等待,约莫等了一周,她几乎记不得容貌的父亲,终于是回来了。

    在这一周时间里,宁母的身子奇迹般的更加康复不少,甚至开始主动在意起容貌来,时不时问宁辛颐一些怎么打扮的东西,她以为宁辛颐身为年轻人会知道。

    这也叫宁辛颐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自己现在都不缺钱了,也给她找了好医生,天天用好药,更有天沙公司安排的两个专业护理帮忙打理,她的身体为什么总是好不起来。

    原来她的病不光在身体上,更重要的却是心病。

    虽然对父亲依然心有疑虑,但宁辛颐为了哄母亲开心,就现学女子如何化妆打扮,然后再回头来教母亲,毕竟以前的她是从不在意这些的。

    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心情和身体一点点好起来,她心头的疑虑也渐渐被掩盖了下去。

    等到这父亲回来,初见面时,她发觉情况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他是在外面吃了苦,终于过不下去,才回来沙镇。

    但他却是开着车回来的,而这车更是价值不菲,他本人也是红光满面。

    这让宁辛颐格外愤怒,既然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为什么迟迟不回来看这家一眼?

    如果不是遇到卫天望,我们母女俩在去年就齐齐死掉了!

    哪怕你家财万贯,但你怎么有脸若无其事的回来?你怎么有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什么对不起,这些年你辜负了我们母女,说什么以后一定好好对我们?

    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享受着属于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忘记了在偏远的沙镇里还有两母女在贫穷与饥饿中苦苦挣扎。

    宁辛颐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他送出一件又一件看似金贵的礼物时,这些礼物更像是挖在她心窝上的刀。

    价值几千的补品,两三千一件的漂亮衣服,新电脑新手机一切都是新的,是昂贵的。

    但这些东西里的每一样,换一个时间拿给母女俩,都能供她们好好的过整整一个月。

    宁辛颐真的很想狠狠的质问他,但母亲却陷入狂喜之中,完全没了理智,数次留下幸福的眼泪,只劝宁辛颐,好不容易等到你爸回来了,对他的态度好点,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宁辛颐何等聪明,从这父亲看自己那两眼的眼神里,就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她本该早点回去学校,但正因为心中的疑惑而选择继续留在黄江县,打算看穿这衣锦还乡的父亲究竟做什么打算。

    他都已经抛弃了母女俩快二十年,为什么突然现在又回来了,如果是他的良心发现,为什么偏偏又是现在?而不是更早的时候?

    所以,宁辛颐知道他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但每次她找到机会问父亲时,他总是捶胸顿足的悔恨,说以前觉得没混出个人样来,没脸回来见母女俩。

    宁辛颐明知道他满口胡言,但偏偏想继续质问时,他却笑眯眯的端着他熬出来的汤药,说是要给宁母喝药去了。

    满腔质疑总是被堵在嘴里,宁辛颐根本问不出来,在母亲口中老实巴交的父亲,好似变得格外狡猾与精于世故。

    这突然回来的父亲,表现得过于完美,但他越是这样,宁辛颐就越是不信他,可偏偏母亲又被他哄得团团转。

    宁辛颐下定决心,想找出他的马脚,但除了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似有所图之外,却想不出任何别的疑团。

    她的性格让她并不想求人,哪怕是卫天望,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也是开不去口的。

    这个奇怪的家庭,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过了下来。

    这期间卫天望几次打电话给宁辛颐,她也藏着掖着不想说,她觉得卫天望很忙,事情很多,她不想拖卫天望的后腿,总说一切安好,甚至把母亲的身体状况也夸大其词的说得更好。

    当然,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只要治疗费跟得上,宁母康复本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直到有一天,宁辛颐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

    “辛颐容貌秀美,更是香江大学的高材生,有大家闺秀的感觉,我觉得她与你留在这里,有些可惜了。我这次回来,唉,其实别有原因……”

    这天夜里,宁辛颐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父亲和母亲在谈话,她就悄悄附耳门上,打算听听两人说的什么。

    片刻后,她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终于是明白这父亲回来的目的了。

    这些年他果然是在外面享福,在出门在外打工的第三年,偶然救了个富家女的性命。

    这富家女又喜欢上了他,自此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找也找不到。

    不可否认,能生出宁辛颐这般容貌的女儿,她的父母的外形其实都不差,她父亲年轻时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这种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身上。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隐瞒了自己已经结婚的事实,选择了和富家女在一起。

    偏偏这种事情在他嘴里说来,竟然能用想多挣一些钱,帮自己母女改善生活为借口,只是这些年被盯得太紧,所以没能管一管沙镇的事。

    无耻至极啊!

    卧室里的宁辛颐捏碎了拳头,但外面的母亲竟然真信了他这借口。

    宁辛颐不得不为母亲的淳朴感到悲哀,更为父亲的无耻愤怒不已。

    他与那富家女结婚后,又是育有一子,他作为入赘的女婿,在富豪家族里地位不高,但也温饱无忧,按理说,等富豪家族里的长辈老去后,他们这一家三口也能分到大约三分之一的财富。

    但就在上上个月,他与富家女的亲生儿子车祸身亡。

    两人埋葬了儿子后,这个父亲却第一时间却担心起家产的问题来,因为没了继承人,等到分家产时必然被人打压股份。

    这杀千刀的父亲,竟想出个主意,他终于是向富家女妻子承认了自己在老家还有个女儿,打算回来看看这女儿形色如何,如果合适,就将她带回富豪家族去,先将她收到名下,再让她嫁给大哥的儿子,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

    两人虽觉得这主意很是荒唐,可一旦成功,在家族里反而变得更有地位。

    那富家女也是个傻女人,被这当赘婿练出一身阴暗心理的父亲给忽悠得团团转,竟是同意了。

    于是宁辛颐的父亲就回了黄江,初见宁辛颐时,他就觉着这事**不离十了。

    没想到在穷乡僻壤长大的女儿竟生得国色天香,在得知她竟在香江大学就读时,更是欣喜若狂,只打定主意要将他带回家族去,大哥的儿子那么好色,一定挡不住自己女儿的魅力。

    当然宁父在与宁母说的时候,却又不是这般口吻,只说是女儿天姿国色,过的日子太清苦了,这委屈了她,她这些年吃的苦太多了,该让她享享阔太太的福分了。

    (作者的话:昨夜睡梦中家中被盗,损失惨重,两月苦工,毁于一旦。心乱如麻,状态极差,脑子里一团浆糊,码字时甚至产生错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看我,今天只有两更了,抱歉,对不起大家,我会努力尽快调整好状态,从头再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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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传人在都市是火中物写的都市生活类小说....九阴重现,天下不武。
活在当代的叛逆少年,偶得惊世武学秘籍九阴真经,自此踏上一往无前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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