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懂
林有宁本就是上过战场当过兵的人,对于杀气,犹为敏感。他带着点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林小满,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对自己居然有杀意。
“小寒,你是不是小寒?我是你爹啊?你娘呢?还有你姐姐们呢?”林有宁受不了林小满这种冷冰冰的眼神和杀气,咬牙连连询问道。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林小寒,至于你说你是我爹,有什么证据么?另外的问题,你怎么能来问我?应该问你的女人才对。”林小满见他着急的模样,慢慢的扯起嘴角冷笑道。
林有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小满,见她状似要走,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小寒,你为何这般与爹说话?你若不是小寒,怎么会知道姓林?你娘呢?我是不是你爹,你问问你娘便知道了!”林有宁的心中一股烦躁萦绕。
他想不明白,陈氏不知道与孩子们都说了些什么。上次两个女儿对他仇视的态度,早就让他受不住,如今这唯一的儿子也这样,仿佛自己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他越想火气越大,娇娘果然没说错,如果几个孩子再跟着陈氏,林家血脉到时不知道会不会跟别人姓了。
林小满的手腕被他越捏越紧,疼的脸上眉头微皱。杨慎见状上前一把抓住林小满的手臂,然后内力一震,只震得林有宁虎口发麻,松开手往后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林有宁没想到自己儿子身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不由认真的朝杨慎看了看。却见杨慎一脸漠然,只是拉着林小满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这种感觉让人很是怪异,仿佛是防止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碰到一般。林有宁皱了皱眉头,忽视自己心头突然升起的不自在。
林小满没想到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了,自己的娘把自己媳妇告了,他居然还一脸无辜的来让她找娘出来对质。
“你是什么人,我不感兴趣!我娘在哪,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至于我那短命的爹,在我出生时就早死了!”林小满把话说完,就一把拉着本来抓着她手的杨慎朝白头镇以前买的那处宅子的方向走。
林有宁被林小满说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小寒为何要这般说?陈氏在哪为何要问他?难道是有人抓了陈氏?可陈氏一个深宅妇人,怎么可能与人为敌?谁又会吃饱了饭去抓她?林有宁心头模模糊糊的有个念头升起,却被他强压了下去。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林有宁醒过神来想跟林小满解释,却见林小满他们不过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进了白头镇上林小满的宅子里,杨慎才开口问道:“你在这有宅子,为什么还让你两位姐姐住在县衙内?”相比县衙,肯定是在自己家中安逸自在的多才是。
林小满看了看四处早被娘与姐姐们打扫干净的庭院,然后说道:“之前我娘和姐姐就住在这里,却被衙门给锁了去,这证明有人知道她们住在这里。这次不过是让官府的人抓人而已,若下次直接派了你说的那什么阁的人来,我娘和姐姐们不是变死尸一具了?如今拿最安全的地方,反到是衙门了!”
解释完,林小满就直接进了娘和姐姐们的房间。因为陈氏她们被抓的太匆忙,那些本来打包了一半的衣服还那样摊着。林小满上前,把那些衣服一收拾,全部拎在手上。她这次来,就是专门为姐姐们拿换洗衣物的。
杨慎看着背着三个大包袱的模样,顿时抬了抬眉毛,不由自主的轻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冰雪突然融化一般,春暖大地,花开遍野。林小满只觉得眼前一片闪耀,如此美景让她口水都差点掉了下来。
“你笑起来的模样好美!”林小满的一句话,让本来轻笑的杨慎顿时收住了笑容,等林小满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时,杨慎已经转身朝门外走去。
林小满连忙背着那三个包裹,上前探头查看杨慎那面无表情的脸色后,然后着急的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美!哎,不对!我不是说你不美,哎,呸呸……其实,我只是想说,那个,你懂的吧?”其实林小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我懂!”杨慎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回道。
林小满顿时脚下一个刹车,“哎?你懂?”他怎么可能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杨慎见林小满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傻样,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嗯,我懂!”
林小满刚才见杨慎笑的模样觉得惊为天人,这次却让她突然理解了那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意思。
她见杨慎并没有生气的模样,急忙追上去,跟在他的身旁,嘴里不解的问道:“你明明笑起来这般好看,为何平时都板着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
杨慎沉默了片刻,就在林小满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时,“有时男人长的好看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杨慎说完这话,手掌忍不住悄悄的握成了拳,然后脸色也暗下来。当年年少时,他没少为自己的这张脸受罪。曾经好几次,他都拿起匕首想划花了自己的脸。
幸好,他遇见了义父。若不是有义父在,他即便能学到一身武功,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所以,这次回京后,义父对他的态度转变了那么多,他也一直不曾想过要离开义父。除非义父亲口赶他走,他会尊重义父的决定。
林小满不过是一瞬间,便明白了杨慎那话中的意思。若人长在权贵之家,长的好,那是真的好。若是平民百姓,长的好看,那就是惹祸的根源。
想到他一直独来独往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小雷不小心透露出他跟杨慎一样都是孤儿,林小满的心中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悄悄的靠近,伸出小手放进杨慎的大手里握住。
第二百一十三章 办法
林小满前世自己也是孤儿,同病相怜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想到这,她握着杨慎的手用了用力。杨慎先是心底惊讶了一下,但是随着林小满的举动,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怎么也压不下来。反手把握着他的小手,用力的拽紧了!
林有宁找不到林小满,心中焦急,匆匆在县衙报了案说林老太不见了的事情。因为他来的匆忙,那县衙里的人也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来报案而已,随口说会派人去查。
而林有宁也心事重重,他对林小满说的那番话心中始终存在疙瘩,所以报了案后便急匆匆的朝云来村赶去。即便他预想的结果,他没办法接受,他也没办法不去问清楚明白。
所以,林小满和杨慎回到县衙时,并没有遇到林有宁。林小满顿时松了口气,因为陈氏没醒过来,她也不清楚陈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面对林有宁时,虽然她想完全不甩这个负心汉,可是万一陈氏还有和他一起的心,她若是跟林有宁闹僵了,那为难的只会是陈氏。
那胡县令在得知林小满他们出去后马上就回来的消息,心底稍稍安心。毕竟在刚才,他已经做了抉择。挥手让下人给林小满他们端去好酒好菜,让下人们好好伺候着。
下人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酒菜奉上,拿到林小满他们的屋里,林小满委婉的表示,想去牢里看望一下陈氏。下人回去回报,胡县令也默认同意了!林小满和杨慎一起吃,而谷雨和立夏因为是女孩子,只能在自己的屋里把饭吃好再出来。
听到大妹说可以去看陈氏,顿时高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行人吃好饭,便去了县衙大牢里,那牢头早就得了消息。
那牢头恭敬的请了林小满他们进去后,便带他们走到陈氏的牢房外面打开了锁后就退了出去,谷雨和立夏早早的朝陈氏的牢房里扑了进去。
陈氏本来还在昏睡中,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谷雨和立夏的哭声。顿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心中怒气翻涌,为什么自己两个女儿哭的如此伤心?莫非是那个女人虐待了她们?
她强迫自己硬睁开眼睛,却发现不止是谷雨和立夏在她面前,小满居然也在。陈氏先是愣了愣,然后逼上眼低语道:“肯定是自己还在做梦,要不怎么会看到小满呢!”
话还没说完,谷雨和立夏就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大声的哭泣了起来。手臂上的皮肤感受到了温热的眼泪滴在上面,陈氏才察觉出来,谷雨和立夏真的在面前,小满也在面前。
她惊慌的睁大眼睛,四周还是潮湿的牢房,莫非大家都被抓起来了?她勉强自己抬起头来看着一脸心疼的林小满,一把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们不是想抓你们回去的么?怎么会将你们关到这牢房里来?”
林小满拍了拍陈氏抓着她的手,说道:“娘,我们没有被关进来。只是进来看你。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突然会这样?”莫非是陈氏不想放弃那渣男爹,所以与那女人起了冲突,才会导致陈氏这样被抓起来。
陈氏听到林小满这般问,顿时收住了眼泪恨声说道:“我去了林家老宅见到了你父亲,却不想他早就琵琶别抱,他既然这般负心,我权当他早就死了便是。所以一怒下,我与你姐姐们就离开了林家老宅,回到镇上,因为天黑了便想着在这先住一晚,等第二天就准备回京城去。却不想那女人,就算我这边忍让,她居然还不放过我。指使你奶奶来诬告我,想让县老爷给我按一个不孝的罪名来休弃我。我死不承认,却被她们买通了那县老爷给我打板子。我不怕被打死,只怕谷雨和立夏落入那女人的手中,以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说到这里,看着在面前的女儿们,陈氏呜咽的哭了起来,幸好,她们没有被抓回去。
听到陈氏的这番话,林小满的脸漆黑一片,沉声问道:“娘,那你有没有想好?是不是再也不进林家的门,也不认那林有宁做丈夫了?”
陈氏虽然觉得林小满这样喊自己父亲的名字不是很妥,可听了小满的话,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让她容忍那女人的存在,她确实做不到。可她也明白,那女人既然陪伴了林有宁十年之久,即便他对自己有情,也绝对不会背弃那女人的。
因为她与林有宁毕竟夫妻一场,对林有宁的脾气性格还是了解一点的。既然她不想委屈自己,林有宁又放不开那女人,不如自己放手这样还来得痛快一点。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忍让别人根本不看在眼里。她看那女人不顺眼,那女人又何尝不是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林小满见她这般坚定,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他们不仁,我们又何须估计那一丝血缘关系。我会让他们后悔这么对你的。”林小满看着陈氏身上的伤口,恨声说道。
幸好,刚才起杨慎就在外面等着,没有进来。否则陈氏肯定想挖个地洞钻了进去,毕竟她如今算的上是衣衬不整了。
林小满示意谷雨把她之前从家中拿来的衣物帮陈氏小心换上,陈氏系好衣带,对林小满阴沉着的脸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如何,他是你的父亲,即便我跟他做不成夫妻,也不阻碍他与你们的血缘天性,我不希望你们相互仇恨。”
听了陈氏的话,林小满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只是,娘既然不想与他在一起,我便想办法让你们和离了,这样也就不用承受那什么不孝的罪名了。”
陈氏听到这话,虽然无奈,却也算松了口气的点了点头。可她这边还完全松弛下来,就听得对面尖锐的喊道:“贱.人,你们的阴谋休想得逞。我会告诉我儿子,你们这群贱.人!”语气恶毒,又刺耳。
第二百一十四章 狠毒
林小满听到这恶毒的声音,冷笑了一下。这老太婆要不出声,她到忘记了,还有这林老太在呢!她能来告陈氏,定是与那女人有了什么协议。不过这林老太,眼皮子那么浅,估计不外乎是金银珠宝而已。
听着林老太那滔滔不绝的咒骂声,虽然林小满并不在意,却觉得让陈氏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没办法好好安睡,如果今天晚上不休息好,明天怎么对付林家老宅他们。
“杨慎,你有没有办法让一个人安静下来?”林小满转头对站在外面的杨慎问道。杨慎觉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小满对他的态度突然好了许多。
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所以,他也没再去想,听到林小满的问话,杨慎微微一笑,随手就对那林老太一挥,一股劲风直接打在林老太的哑穴上。
让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下,不停谩骂的林老太,声音嘎然而止。这样的突然状况让林老太的整张脸都呈现成一副扭曲的模样,她心中惊恐万分,深怕自己就此变成了哑巴!又恨毒了这林小满母女,若不是她们,自己应该早就安逸的在家里数着王娇娇给她的银票了!
看着她这般惊恐又恶狠狠的表情,谷雨和立夏不由吓的跟陈氏抱成了一团。陈氏本来也心底害怕,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害怕,顿时为母则强的心理战胜了自己的心底的害怕。一把护住两个女儿,也恶狠狠的朝那林老太瞪去。
林小满朝林老太走过去,然后蹲在她的牢房前,微笑的看着面目扭曲的林老太努力的想伸出手来想抓住林小满的衣摆。
可林小满刚好与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让她勾不着。然后低叹了口气,对林老太说道:“你若不怕我打断了你的手脚,然后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就这样闹吧!即便你认为自己有再多的靠山,能得到天大的富贵,我相信你到时也没命去享受。”
林老太听着林小满这般轻松的说出打断自己手脚的话,后背上爬上一股湿冷的寒意。在她的印象中,那两个双胞胎兄妹一直是跟两头病猫似的,说话的声音就从没大过。
所以,她一直以为林小寒和林小满是长不大的,可如今这眼前的人是林小寒?她怎么说也是他奶奶,但是她说出要打断自己的手脚时的表情和语气仿佛是在跟人说明天吃什么一样。
她想对林小满怒骂,斥责她不孝,可是任凭她努力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只听到喉咙里传来嗬嗬的声响。而她伸在牢房外的手突然感觉到一凉,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的手腕上处比划着。
林小满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我是直接砍下你这只手好呢?还是扎进去把手筋给挑出来好?”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着林老太。
林老太一个乡下老妇,最多不过是与人吵嘴大家而已。哪经得住这般的恐吓,她猛的缩回手臂,连连往后爬去,直到背靠着墙壁,她的心才稍微的安定了下来。可是,她再也不敢朝林小满看去,只把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臂弯里,紧闭双眼,不想看到这个小恶魔。
林小满看到林老太这副模样,顿时撇了撇嘴,没想到这恶妇这么不经吓,她那匕首还没碰到林老太的手腕呢。
陈氏见到林老太这副模样,只觉得一股恶气从心口处狠狠的吐了出来。林小满转身回去,在陈氏的耳边窃窃私语,吩咐好一切后,才拉着谷雨和立夏两人起来。
这牢房虽然环境不好,可比外面安全的多。林小满虽然知道有杨慎在,自己不用害怕,可是以防万一,总归是没错的。
陈氏听了林小满对她说的话,身体僵硬了一会儿后,便点了点头。谷雨和立夏擦干净眼泪对陈氏轻声安慰了一下,然后就跟着林小满一起出去。
从牢房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变的漆黑。林小满看着没有星子的夜空,然后低叹了一声,对跟在她身后的谷雨和立夏问道:“若是娘和爹真的要分开,你们怎么选?”
林小满不想等她那样做了以后,谷雨和立夏对她反而有怨言。毕竟爹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爹,娘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娘。
谷雨和立夏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的对林小满说道:“小四,这事情交给你办,我们相信你。如果真要选,我们只想跟娘一起。”昨天被那女人的仆妇那样对待,她们心中都有了阴影。
小时虽然苦,可也只是饿肚子和被堂兄弟们欺负而已。后面因为小满的缘故,她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过,到后来都已经像一个真正的小姐了!
昨天被那几个仆妇捂着嘴,扭着手臂对待的事情,让她们想起了以前小满被打的吐血的时候。深深的恐惧让她们对那个死而复活的爹的印象,本就不好直接降到了谷底。
林小满听了她们这般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让谷雨和立夏先去休息,因为陈氏她们这次走的匆忙,身边连个丫鬟也没带,林小满直接指了红衣和绿袖去服侍她们两个人。
她拉了杨慎去谈事情,没发觉到绿袖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时眼中奇怪的眼神。林小满此时并没有多想其他,她只是想着,如果万一那胡县令靠不牢的话,能不能跟杨慎商量一个有用的办法来。
杨慎却忍不住揉了揉林小满的脑袋,然后说道:“你不用这么担心,这胡县令已经拒了那女人的金子。他已经没有后路可退,明天必定不会帮她们的。”
林小满想到那王娇娇气冲冲回去的背影,心中稍安。杨慎悄悄的收回刚才忍不住揉林小满脑袋的那只手,然后低下眼帘说道:“即便不靠六皇子,我也能救了你娘和姐姐们。”按他的方法,简单粗暴的很,若实在不行,劫狱便是,如今他的本事,整个大安朝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吵闹
“哎……!”林小满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杨慎认真的说道:“我也知道,凭你现在的本事,必定能救得了我娘和姐姐们,可若是这样,我娘和姐姐她们势必要当一辈子的逃犯了。我不想让她们一辈子躲在阴暗中,见不了阳光。”所以,她只希望明天能顺利的让娘完全脱离那林家。
杨慎被她这番话说的心中一阵悸动和感动,这也曾经是他年少时的祈望。可是,随着年岁的成长,他知道光明离他越来越远。暗部最大的用处,便是在暗处处理那些皇帝不想看见,却不能明面上处置的东西包括人。
林小满既然这么希望,他便努力满足她的要求。林小满没看到杨慎转过头后,眼中下的决心。
而林有宁与王娇娇一前一后的回到云来村的林家老宅里,林老头和林有德见到王娇娇回来,顿时脖子伸的老长,看她的后面是不是跟着老三。
王娇娇被那胡县令拒绝了她的要求,本就心情不爽到极点。如今见林老头父子这副猥琐的模样,心情更加不好起来。
可是,林有德却没察觉不妥来。他看了半天见不到老三的人,立马就转头对王娇娇说道:“我说,弟妹,我们家老三呢?有宁去哪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有德虽然对那原来的陈氏不是很喜,可那也是自己三弟明媒正娶的妻子。而王娇娇只是三弟带回来的女人,虽然看上去富贵,可再翻总不能翻过天去。只要没在他们林家祠堂里写上名字,那最多也不过算是个妾而已。
林有德以前可能不知道,但是从他去了白头镇,瞒着家里在外面勾勾搭搭,偷偷摸摸这么多年,对于这些富贵人家才知道的妻妾大战间的事情,了解的自认为甚为清楚。所以,他打心底里对这王娇娇是看不起的,就算她有钱在林有德的心里,她就跟那些妾和外室是一样的,所以对她的说话什么的都算不上尊重。
若王娇娇确实出身不高,又或者性格懦弱那还罢了!可王娇娇在家中就被自己的父亲如珠如宝的捧着,嫁给林有宁,虽然是低嫁,可林有宁对她也是温柔呵护备至。
哪里受得了林有德这般猥琐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哪能忍受的了,王娇娇涨红着一张俏脸,怒目看着林有德。林有德被她瞪的心底发毛,可是想到,她不过一介没名份的女人罢了!并且就算有了名份,那他这个大伯的辈分压着她呢。
看到王娇娇居然敢怒目瞪他,林有德心中也窜出一股火气来。那陈氏以前任凭家中各人责骂,都只敢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哪像这个王娇娇,一副弱不禁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模样?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的,居然对这么一个没名没份的人这么客气。
“你这妇人,瞪什么瞪?我好声问你话,为何不回?”林有德大声的责问过去。只气得王娇娇一个仰倒,她身边的仆妇惯会见风使舵,见到王娇娇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立马扑了上去,一把按住林有德
林老头本来还随着大儿子弄,可没想到,林有德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几个仆妇给压制住动弹不得。林老头顿时气结道:“反了,反了!真是家门不幸啊,刚走了一个不孝的,又来一个更狠的。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把林有宁叫来,若要打死他大哥,不如早早的把我有一起打死算了!“说完,也不顾男女有别,就直接朝那几个仆妇扑去。
这些仆妇基本都是王家的家生子,虽然已经嫁人生子,真正的年纪也不过三四十岁而已。如今林老头这样一个快六十的老男人朝她们身上挤,她们哪能忍受的了。顿时惊叫一声,然后四处的逃窜开来。
王娇娇也被林老头这般无赖的行为给惊呆了,他是宁郎的父亲,她总不能让仆妇上去把他也按住了!被仆妇放开了手脚的林有德,气得直蹦起来骂道:“贱.妇,居然让下人打大伯,也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教养才出了你这样一个不懂尊长敬老的人来。我要是不打你,你就不知道错在哪里?“
说完,他就想上前打王娇娇。林有德当初第一次打赵氏时,心中还有点忐忑不安,可随后因为赵氏的容忍,他变本加厉的打的更凶起来。赵氏没有回娘家求救,林家老宅里林老太和林老头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错,那也是媳妇的错,跟他们的儿子怎么有关系。即便打了也就打了,若赵氏没错,儿子怎么会打?
这样的纵容下,让林有德越发的觉得自己打女人是没错的。所以,他这次被王娇娇的仆妇们这样按倒,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被严重的伤害了。哪还管得着,眼前的人是林有宁带回家的人。若陈氏这样对他,林有德都下的去手,何况这个跟林有宁没名没份的女人?
王娇娇没想到林有德不光骂她,见到林有德面目狰狞的朝她扑过来,才真正的吓得腿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她从小娇生惯养,下人仆妇何成这般对她过?便是大声一点说话,她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下人也会连忙跪下自打嘴巴求饶。
幸好林老头还想着若是能从王娇娇身上掏出点银子的念头,看到自家大儿子扑过去要打她,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林有德的腰阻止他。
紫鹃也被吓的腿肚子都软下来了,可是若她现在躲起来,下场就不只是被绑了卖掉而已了!她鼓起勇气,护在王娇娇面前,哆嗦着嘴对跟在远处的护卫喊道:“还不快来保护小姐?”
那些护卫本来还是面面相觑,毕竟这是家事,若他们插手,也不知道姑爷会怎么想。可如今看到小姐倒在地上,而林有德一脸戾气的要动手打人。再加上紫鹃的喊叫,他们哪还想的那么多?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打人
看到林老头和林有德抱在一起,林有德几度差点挣脱开来。护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直接冲上去,其中一个魁梧粗壮的护卫一脚就把那还在想挣脱林老头束缚的林有德踢了个倒仰。连带着抱着林有德的林老头也被一起踢飞在地,整个人被林有德压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想让他们住手,嘴里直叫唤。
那些护卫拿的是王家的工钱,主家既然开了口,只要没说住手,他们自然不可能住手。他们本身都是学过武的,跟林老头和林有德一老一个身体早就被掏空的人来说,完全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对比。
几拳头和脚下去,那林老头和林有德就被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连连。王娇娇刚才狼狈的坐倒在地上,如今见林有德他们被揍了,就着紫鹃扶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站立好。
而此时,在林家老宅另一边的赵氏还有几个儿子们都听到这边传来的惨叫声。顿时惊的跑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即便是赵氏再恨自己丈夫,可是这样被人打还是不能容忍。顿时嗷的一声扑上去,跟那些护卫扭打了起来。
林有德的几个儿子,也每个人手上随手抄起院子里的家伙什朝那些护卫冲去。那些护卫见赵氏是一个妇道人家,见她冲过来,只能避开,尽量不与她接触。可她那些儿子就不一样了,男人跟男人打架,完全是拳拳到肉,只揍的林家荣他们哀嚎一片。
本来拿在手里的木棍和扁担,早就掉在地上,他们只顾着护着头。身上和手脚上,被他们一顿踹,哪还有还手的余地。
一时间,林家老宅里鬼哭狼嚎的,隔壁的人听到这样的动静,刚打开门伸出头就看到站在林家门口凶神恶煞般的护卫一瞪眼,顿时都缩回了脑袋。
赵氏的几个儿媳见到自己相公被打,想上前,却被那些仆妇一手一个按倒在地。身体动弹不得,不妨碍她们嘴巴上破口大骂。她们与这王娇娇本就是才见面没多久,根本谈不上感情。本来她们到想去拍拍王娇娇的马屁,可恨那些丫鬟仆妇防她们跟防狼似的。
她们的心中就更加的愤恨起来,认为既然是亲戚,这王娇娇居然一点亲戚面子都不顾,只不过婆婆赵氏一直让她们忍耐,毕竟这有钱人,手指缝里漏点,也够她们一年半载的开销了。
可如今见到自己丈夫被打,哪还忍得住。她们本就是山村野妇,骂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重样的,粗鄙俚语满嘴乱飞。只气的王娇娇心口火气直往上冒,烧的脑袋都昏沉沉,哪还想到这是林有宁的家人。
王娇娇哆嗦着手指着她们,尖声叫道:“给我掌嘴,给我掌嘴!”那些仆妇听了这群村妇骂的内容,即便她们都已经成家生子,也忍不住红了整张脸。
如今听到主子的话,抡起早就痒痒的手就对着赵氏的几个媳妇那脸挥去。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骂人的嘴肿的跟条香肠似的,脸颊两旁像馒头一般涨大了!
把这些人一顿好大后,王娇娇才觉得心气顺了过来。心气顺过来的同时,她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了,看到那些护卫还在打人,眼皮一阵乱跳。正想张嘴说停手,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声音:“给我住手。”
那些护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本来还在拳打脚踢的手脚顿时全部收了回来。林有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些护卫分散开来,就看到自家爹和自家大哥被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自己的几个侄子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更别说那些侄媳妇,个个脸肿的就跟那发过的馒头。林有宁本就在一路回来的路上,不停的给王娇娇想理由,自欺欺人的想着绝对不是王娇娇对春娘做了什么事情。
可如今眼前的一切让林有宁满心满眼都充满了愤怒,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王娇娇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王娇娇被他盯着心底一阵发虚,毕竟自己当场被抓个正着,就算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王娇娇咬着嘴唇,想解释什么,却嗡嗡的说不出什么来。刚想往前一步拉林有宁的手,撒娇说些什么。林有宁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转头大步朝林老头走去,然后对站在四周的护卫恶狠狠的吼道:“叫大夫!”
那几个打的最狠的护卫偷偷的往后躲了躲,另外几个听到林有宁的话,心底暗暗叫苦。知道这次算是把姑爷给得罪狠了,有那机灵的早就拔腿就往外跑,去找大夫去了。
另外那些本来按着赵氏几个儿媳的仆妇,吓的脸色苍白,手也松了开来。那几个媳妇只是脸被打的头晕目眩,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见到林有宁站扶着林老头准备入屋内,顿时都大哭起来,个个都朝自己的丈夫扑去。赵氏也不例外,扑到林有德身边,才发现他早就晕了过去。
王娇娇见林有宁眼皮都不抬一下看自己,顿时委屈的喊道:“宁郎……?”
林有宁听到她这喊话,抱着林老头的脚步一顿。王娇娇见状,顿时大喜,用来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内的嫩肉,然后挤出两滴眼泪来。
“宁郎,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有宁沉声说道:“行了,先找大夫来医治再说,若是没事最好,若是有事……哼!”说完,也不朝王娇娇看,直接抬脚进了内屋。
小心翼翼的把林老头给平放好,然后出来又如法炮制的把林有德也给抱进了屋。那些侄子一个因为年轻,一个早早的抱着脑袋,只是身上受了点伤。
不过,也是一瘸一拐的由着自己的媳妇扶着他们进了三叔的屋里来。进来时,对那王娇娇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王娇娇在林有宁哼她那声后,脑袋就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再被这几个小辈一气,本来刚歇下去的心火又蹭的一下冒了出来,只是她的身体太过娇气,在怒气攻心下,王娇娇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责问
王娇娇的丫鬟仆妇顿时慌成了一团,主屋里早已经被林老头和林有德占了,她们只能四手八脚的把王娇娇扶到偏房的床上,给她揉胸的揉胸,掐人中的掐人中。
护卫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在给林老头和林有德检查了伤口,然后把脉后,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怎得下如此黑的手,两位都伤及了内腑,需要好好的修养。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骨头断了不易愈合,估计就算好了,也会印象走路。”
那大夫看了林有宁一眼,见他眼色铁青,便住了嘴。毕竟这是人家家务事,他点到便好。写了几张药方,林有宁挥手让人给了诊金后,赵氏就哭哭啼啼的跟着去抓药。
而几个侄媳和侄子都满脸悲愤的看着林有宁,七嘴八舌的说王娇娇如何如何欺负人。林有宁看着还昏迷着的爹和大哥后,便无力的跌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从战场中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不是应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才对吗?
可如今,春娘不理解他,儿女不谅解他。娇娘居然让下人对家中老父和大哥拳脚相加,若不是他及时回来,可能命丧当场。
林有宁一直见到的是王娇娇静贤淑雅的一面,哪里见过她这般恨不得吃了人的模样。他恍惚不安,自己难道这十年时间都是活在她的面具之下吗?想到这么恶毒的女人,自己居然宠爱呵护了这么多年,他的后背就窜上一阵寒意。
耳朵边是众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忽远忽近,林有宁本来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突然弯了下来。脸上一片灰白,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再听到大家的责问声,他头疼不已的抬起头,正想找人去把王娇娇叫了来。就听到王娇娇的丫鬟紫鹃过来,说小姐晕过去了,想请姑爷去看看。
林有宁听了呆了呆,刚才进来时,王娇娇还好好的,怎得现在他刚想去找她算账,就晕过去了。他想到这里,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不知道莫名的厌恶感。
以前每每她做错了什么,只要派人来说她身体不舒服,他总会以她身体为上,把做错的事情放一边,然后就不了了之。
如今看来,她还想用这招,来想蒙混过关。可她这次打的是他的爹和大哥,不是那些丫鬟仆妇。而且,一旁那些侄媳和侄子听到紫鹃说的话后,就用鄙夷和恨恨的眼色看着林有宁,看他如何怎么做。
林有宁咬牙对紫鹃说道:“等你家小姐醒过来,就给我过来。”
紫鹃惊讶的抬头,嘴里喃喃道:“可小姐晕过去了,身体又不舒服,恐怕醒过来,一时也无法走动,还请姑爷去看看吧!”
以前姑爷对小姐可是千依百顺的,小姐这次会做的过份了一点,也是依仗着以前姑爷对她的宠爱,想着到时大不了,私下对林有宁小意温存一下,定能让他回心转意的。
林有宁怒及而笑道:“身体不舒服?无法走动?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如果真走不了,那就让下人给我抬也抬过来。若不想过来,那么便让她打哪来回哪去。”他狠狠捏紧自己的拳头,控制自己的脾气,不立马起身去找王娇娇的麻烦。
紫鹃听到姑爷这般说,顿时惊吓的哪还敢多嘴说什么。连滚带爬的退出门去,她刚才偷眼看了躺在床上的老爷子他们,好像还未醒过来。看样子,这次姑爷不会轻易原谅小姐。她得回去,好好跟小姐合计合计,怎么才能让姑爷消气。
此时在偏房里的王娇娇,被仆妇们掐了人中,嘤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然后呆呆的看着破败的屋顶,想到刚才宁郎居然当众让她没脸,顿时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让她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想她堂堂定远将军府的嫡长女,嫁给林有宁本就算是下嫁。只是婚后两人恩爱无比,并且林有宁凡事都对她多为忍让,自然摩擦就少,可以说他们从不曾有过脸红的时候。
没想到,林有宁恢复记忆后,就死活要来找自己的亲人。再加上还知道林有宁在乡下不但有妻子,还有儿女。她心底的怨恨有多少,这委屈就有多少。
可她自认为自己堂堂将军府的嫡女,身份比那村妇高贵何止千百倍,所以她虽然怨恨也陪着宁郎回来看。她想过宁郎家家贫,却没想过家中居然穷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林老头他们把最好的主屋让给她和林有宁住,可她还是厌恶的很。每天让丫鬟们熏了香,还是觉得这屋子里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可是为了宁郎,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自认为自己为了林有宁委曲求全,可没想到林有宁居然吼她。
越想她越觉得是林有宁对不起自己,刚才醒过来她就看到紫鹃不在,应该是去请宁郎过来。她心底恨恨的想道,等会宁郎来,就算他跟自己赔礼道歉,她也不能马上原谅他。要不,以后难保他以后还会这样对她。
想到这,王娇娇的眼泪才收了一点起来,可是还是哭湿了一块帕子。旁边的丫鬟和仆妇上前劝道:“小姐,快别哭了,这样哭了对眼睛可不好。”有那机灵的仆妇早就端了热水来,绞了面巾给王娇娇轻轻的擦拭脸庞。
王娇娇想着等会林有宁要过来,到没反对丫鬟们给她擦脸的行为。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哭的狠了,妆容都花了,眼皮也肿了,她可不想被宁郎看到自己哭肿脸的模样。想到这,她停止了哭泣,抬头对仆妇说道:“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我眼皮的肿消下去。”
那仆妇听到小姐这般说,顿时连忙下去,煮了鸡蛋包在棉布里。然后让丫鬟给小姐小心的揉眼皮,王娇娇只觉得一阵刺痛,连忙一掌把那丫鬟给打到一边去。然后一把夺过那丫鬟手上的鸡蛋,自己轻手轻脚的揉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变了
那丫鬟被打的不敢吭声,含着眼泪捂着被打的脸退到一旁。那些仆妇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当那出头鸟,到时被小姐责怪。
她们算是看出来了,小姐现在是在迁怒。因为紫鹃出去了那么长时间,姑爷居然还没来哄小姐。现在谁在小姐面前晃,那真是自己找罪受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娇娇揉着眼皮的手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她心中本来气愤无比到后来惊慌不定,但是她自己安慰自己,宁郎绝对不会这样对她的。
可是,那鸡蛋从热到冷,还是没见林有宁出现。所以,见到紫鹃缩手缩脚的进门时,王娇娇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就发现紫鹃身后根本没人影跟着。顿时一股火气就蹭的冒了上来,手中捏着的鸡蛋,随即朝紫鹃扔去。
紫鹃想着姑爷说的话,哪敢躲小姐扔的东西。哪鸡蛋煮熟了,不比哪生鸡蛋,啪一下直接飞过来,直接命中紫鹃的嘴角,被鸡蛋丢中那嘴唇和牙齿再一磕碰,立马糊了一嘴的血,牙齿也松动,紫鹃没忍住。哎呦一声,然后就吐出一颗合着血的牙齿来。
“贱.婢,你家小姐我晕了那么长时间,你都给我死哪去了?是不是想着气死了我,好让你顺利的爬上宁郎的床?”王娇娇单手撑着床沿,满脸怒容的对紫鹃骂道。
这番话让屋里的丫鬟们心中一禀,特别是那些稍有姿色的把自己的头压的低低的。生怕小姐一个不痛快,就拿她们开刀。海棠站在其中,瞄了紫鹃一眼,低下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来。
紫鹃听到小姐这番话,哪还顾得上自己被打落的牙,直接噗通一声对着王娇娇跪了下来。然后急忙朝前爬了几步,咚咚的连连磕头,惊慌的说道:“小姐,天地可鉴,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奴婢见小姐晕了过去,便去了姑爷那边,想请姑爷过来看看小姐而已。”
王娇娇听到紫鹃这般说,便顿了顿,脸色虽然还黑色,却比刚才好了许多。她咬牙问道:“你既然去请宁郎,那他人呢?怎么不见他过来?还是你根本就没去请他?”虽然紫鹃比不上海棠,可能当上将军府嫡小姐的一等丫鬟,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她脸色阴沉的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海棠,看她一脸害怕,瑟缩的模样。心中气恨才稍稍减了点,再看到紫鹃不停磕头,额头上早就血肉模糊一片。
听到小姐这番责问,紫鹃满心委屈,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顿住了磕头的举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姑爷说的那番话。不说,被小姐怀疑她有二心。说了,她肯定也要被小姐迁怒。
可是比起被小姐怀疑有二心,还不如被小姐迁怒。紫鹃想通了后,咬牙说道:“小姐,奴婢确实是去请了姑爷,绝对不敢对姑爷有非分之想。可是,姑爷在老太爷那边,奴婢看到那一家子人全在。姑爷,姑爷估计是怕丢了脸面,所以让小姐醒来后,便去见他。”
说完,她的头又磕了下去,不敢抬头见王娇娇脸上的表情。王娇娇听到紫鹃的这番话,气了个倒仰。好好好,好你个林有宁。居然不止是当众下她面子,如今还想让她跟那些贱.民赔礼道歉不成?
自从林有宁来到这云来村,她就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变的当初在将军府里完全两样,哪还是她心中当初温柔呵护自己的宁郎?
肯定是陈氏那个贱.妇,宁郎定是见到她后才会这样对她的。想到这里,王娇娇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陈氏!”然后她的手指头紧紧攥紧了床上的床单,仿佛那床单就是陈氏,恨不得扣下一块肉来。
紫鹃见小姐没迁怒在她身上,顿时微微吐了口气。可她还是不敢抬头,生怕小姐见到她的脸后,又来责怪。
而此时,海棠却上前一步,对正恶狠狠的攥着床单王娇娇福了福身后轻声说道:“小姐,请恕奴婢多嘴。这次小姐不如退让一步,对姑爷低一低头,先把姑爷的心给拢回来。若这次小姐不低头,奴婢怕姑爷会被外面的狐媚子给勾了魂去,那小姐就得不偿失了。”
王娇娇听到海棠这番话,先是心中一惊,可是听到最后那句话,却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海棠那俏丽的模样,即便她不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是让人恨不得一爪子挠了她那张漂亮的面皮。
可是,海棠有句话说中了。她心中的愤怒消减的同时,理智也回来了,这次恐怕宁郎是真生气了。若不能伏低做小,可能宁郎真的就跟她离心了!可是,让她用海棠去把宁郎的心勾回来,她却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看着海棠的那虽然低着的头,却掩饰不住她紧紧握在一起泛白的手指。
这贱.婢,看样子根本就没死心,跟这贱.婢比起来,紫鹃对她的忠心要好上百倍。想到这,王娇娇哪还待得住。她一掀被子对紫鹃喝道:“还不上来给我梳妆打扮?”紫鹃听到海棠的那番话,心中便暗道不好。听海棠这番话,看样子她心中还是不死心。想着趁这机会,让小姐用身边的丫鬟勾回姑爷的心。
想到小姐的手段,紫鹃一个寒颤,整个人都哆嗦起来。然后听到王娇娇的爆喝,哪敢迟疑,顿时立马爬起来,不敢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就上前扶起王娇娇。
王娇娇漠然的看了一眼紫鹃的额头,鼻子里哼了一声,轻声的嫌弃说道:“还不给我去弄干净了?难道你想这副模样去让宁郎看到?”万一,宁郎看到了,对她的印象更加坏,对紫鹃起了怜惜的心,可怎么办?这是她在心底没说出来的话,只不过海棠和紫鹃相比,她宁可选择紫鹃。
所以,只是说了一句后,就转头,让海棠和其他丫鬟上前给她梳头打扮。
第二百一十九章 意思
紫鹃听了王娇娇的这番话,那还敢停留在屋里,连忙退出去,先去把伤口处理了一下,擦了伤药后,她看了看那又肿又紫的一片。这样的情况,若是被姑爷看到问起的话,小姐肯定对她又是一顿责罚。
紫鹃就咬了咬牙,把头发给放下来,把原来光滑的额头处放下了头发下来,用剪刀剪了厚重的刘海出来,把额头上的伤口都遮盖了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王娇娇收拾妥当后出来,就看到紫鹃已经恭敬的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紫鹃的额头,王娇娇的嘴角扯了扯,对她伸手说道:“还不过来扶着我?”
紫鹃连忙上前扶着王娇娇朝主屋走去,想到那林老太爷好像没醒,顿时有点担心的提醒道:“小姐,奴婢刚才去找姑爷时,那老太爷好像还未醒。”王娇娇听了这话一愣,眼中暗了暗。
王娇娇心中正在盘算着,该怎么跟林有宁小意赔礼道歉,就见林有宁的几个侄子和侄媳妇守在主屋门口恶狠狠的看着她,仿佛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她脸一沉,走近后,便对他们说道:“走开!”
其中林家远的媳妇柳氏竖着眉毛说道:“叫谁走开呢?你谁呀?这可是我们林家,你算哪颗葱哪颗蒜?三叔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恶妇,居然敢打自己公爹和大伯,还说是大家闺秀,我呸!”林家远听到自家媳妇跳出来当出头鸟,顿时暗暗扯了扯柳氏的袖子。
提示她不要闹腾了,柳氏自然也不是傻瓜,自家相公这般暗示,她说完便哼了一声,侧过头不搭理王娇娇,但是也没有给王娇娇让路的意思。
“你……?”王娇娇被柳氏这番话一口气堵的出不来,下不去。只能咬牙恨恨的瞪着柳氏看,若不是林有宁还在气头上,她必让下人好好的甩这个无知妇人几个耳光,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她能随便非议的。
两帮人相互瞪着僵持着,王娇娇不想就这样无功而返,林家人不想让她进去骚扰自己的爷爷和爹,深怕她再下毒手。
看到他们一副防狼一样的模样,让王娇娇一阵气结。她眼珠子一转,就对主屋里面喊道:“宁郎,是我!”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林家人一愣,然后怒容满面。再怎么样,三岁小孩也知道病人要静养休息,而且这受伤的人全拜她所赐,她居然还有脸在门外大喊大叫。
主屋里先是静寂一片,然后传出林有宁深重的声音:“让她一个人进来!”
林家人听到三叔的这话,脸色顿时黑成了一片。心中暗恨,却无法,只能恨恨的让开路,让王娇娇进去。
王娇娇听了林有宁的话,顿时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看样子宁郎对自己还是放不下,林家人与她,宁郎还是选择了她。想到这,她高傲的抬了抬头,对着柳氏他们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放开紫鹃她们的手,一摇三摆的推开门进了屋去。
留下一肚子憋屈的林家人和紫鹃一众丫鬟相互斗鸡眼,王娇娇进来后,眼角余光便看到公爹和大伯还是昏迷的躺在床上,而宁郎则坐在椅子上,单手放在桌子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娇娇连忙上前几步,站在林有宁身边,然后慢慢蹲下,脸朝上看着低头不语的林有宁,柔声喊道:“宁郎……!”话音才落,眼角泪珠就如线般落了下来。
林有宁听到她的喊话,身体僵了僵,然后就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微微抬头望去,就看到王娇娇一副娇弱不堪,红着眼睛,满脸泪水的可怜模样。
仿佛刚才下令让护卫打他父亲和大哥的人不是她一般,林有宁的心颤抖起来,仿佛第一次认清楚眼前的人一般。只觉得那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泪珠,就似一粒粒滚烫的油滴,只烫的他的手背如针扎一般疼痛起来。
王娇娇被林有宁凝望的心中一阵慌乱,按道理,宁郎不是应该给她擦拭眼泪,柔声来安慰才对么?她心底惊慌,一双手就拉着林有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边,哽咽道:“宁郎,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有意对公公和大伯的,你要相信我!”
林有宁本就觉得刺痛的手背,被王娇娇一把拉起来放在她的脸庞边。顿时疼的心中一抽,看着她的瞳孔不由一缩,林有宁努力的压下心中想忍不住甩开她那拉着自己的手和怒气。就在王娇娇忐忑不安的等着林有宁表态,心中如一块铁秤在水中一般一坠到底。
就在王娇娇失望时,林有宁低沉着声音哑声问道:“好,你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的理由,我便相信你!”他盯着王娇娇的眼睛,不出意外的看到她的眼中一阵慌乱。
王娇娇脑子一下子浆糊起来,她强压下心中的心虚。然后抬头坚定的看着林有宁哽咽的说道:“今天妾去镇上,一回来,公公和大伯就把我拦在门外。询问宁郎去了哪里?妾说不出来,大伯便认为宁郎之前答应他的事情都是在骗他。然后口出不逊,妾强忍未与他争辩,可公公与大伯见妾不说话,便二话不说上前要打妾。然后……然后就是护卫和丫鬟仆妇们看到,便上前帮了妾。宁郎,你相信我,妾绝对不是有意打公公和大伯的。屋外那些伤了公公他们的护卫,随你处置,只求你相信,妾绝无不孝之心。”
林有宁若今天没有遇到林小满,没有种下那颗怀疑的种子,他肯定会再次的相信王娇娇,只会认为她待人处事不好,并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
只是林小满对他说的话,就仿佛一颗被掀了盖的莲子,已经悄悄的发了芽。林有宁眼神黑黑,只盯着越说越顺溜的王娇娇,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爹和大哥该打?”
王娇娇现在被他这般看的,心底直发毛,虽然觉得确实是宁郎的爹和大哥该打,可她却不能亲口承认。连忙惊慌的咬唇摇头说道:“宁郎,我不是这样意思。”
第二百二十章 圆谎
林有宁听到王娇娇狡辩的话,抬头颤抖着眼皮微微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眼中一片冷清。他已经给了她机会,可她居然还在他面前狡辩。难道王娇娇真当他是一个没脑子的男人,随便被她捏在手中搓圆捏扁欺瞒么?
他看着还在抽抽噎噎的王娇娇,然后抽出被王娇娇拉着贴在她脸上的手,然后起身背过身,不想再看她这副假装的模样。如果王娇娇一进来,便求饶说对不起,可能他的心还狠不下来。可如今,她还这般,他便也没什么好再顾夫妻情分了!
“王氏,我问你,你这次去镇上做什么去了?”林有宁狠心问道。
被林有宁这般问话的王娇娇,顿时浑身一软,本来下蹲的身体一颤,然后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有宁,宁郎居然喊她王氏?
她浑身发冷,打着摆子。当初情深时喊她娇娇儿,如今居然如此绝情喊她王氏。真真是她的好丈夫,好相公啊!想到这,她便想到林有宁刚才的问话,很明显,他今天也去了镇里,定是知道那陈氏下了大牢,所以才会这般对她。
想到这,王娇娇心中涌出一股恶意。她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用力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然后指着林有宁尖声责问道:“你是不是去见那贱.人了?所以才会这样对我?”
林有宁本来心底还是微微有点心疼,但是听到王娇娇这副质问的模样,猛的一个转身,不可思议的盯着王娇娇气的两颊发红的脸看。他只是问她去镇上做了什么,她却来质问他是不是去看了春娘。他的嘴唇一阵哆嗦,看样子小寒说的没错,王娇娇肯定是对春娘做了什么,否则怎么会怕他去见春娘?
他想到小寒冷笑斜眼看他的表情,心中一阵气闷,身体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捏住王娇娇的手腕,沉声问道:“你对春娘做了什么?”
王娇娇没想到林有宁居然不否认,还来质问她。顿时脑袋中的理智差点被心中的妒火烧成了灰,她用力挣扎想挣脱林有宁捏着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你既然去见了她,她难道就没在你面前说吗?你既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何苦还来问我?林有宁,我对你全心全意十年,十年啊!你居然为了那不要你的女人这般对我,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救了你的我爹?”王娇娇知道林有宁最重情义,当年爹救他回来,他一直感恩在心。
她如今特意提起,林有宁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必定会心软不会再对她多加指责。林有宁确实也在听到王娇娇的这番话时,心中一软。自己若当初没有王蟒搭救,早已经成了一堆枯骨,哪还有命回来。
所以,之前春娘不理解,他觉得心中甚为委屈。他认为春娘不会让他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才是,却没想到春娘居然连他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便直接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娇娘,我只问你,你这次去镇上对春娘做了什么事情?”
王娇娇偷偷看了他一眼,见林有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便抽噎的说道:“我只是去了镇上买了你过生辰的一些布料而已,本想给你做件衣服出来。却不想半路遇到了那陈氏,我好心劝陈姐姐回来,与宁郎好好过,可她不但不愿意,还对妾口出恶言。之后,妾便气的回来了,因为受了气,所以回来时,公公与大伯那般说对我,我便也没忍住脾气,与大伯拌了嘴。宁郎,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对公公和大伯这般的。”
说完,她就掩面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林有宁听到她这番话,心中一动,问道:“我的意思是今天你去镇上有碰到春娘?”本来他以为林老太是去找春娘麻烦了,可若是娇娘今天与春娘遇见时,春娘还好好的,那就证明林老太应该失踪与春娘无关。
王娇娇想着那陈氏是早上被胡县令抓进县衙的,可那时,她还在家中呢!如何能相遇?可她既然已经撒了这个谎,必定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个谎。
她又担心自己若是不小心露了马脚,哪可如何是好?而且听宁郎刚才的意思,他应该与陈氏那贱.人见过了才对,可如今这样来问,王娇娇又不敢确定起来。
毕竟若真与陈氏那贱.人见了面,陈氏被抓到县衙大牢的事情肯定他也是知道了。那她又从哪去跟陈氏遇见?而且,林老太还与哪贱.人关在一处呢!到时林老太若在宁郎面前乱说,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王娇娇只觉得背后一阵汗水瞬间溢了出来,整个后背都被汗湿透了。莫非林有宁早就知道自己在撒谎,所以才会这样对自己冷冰冰的模样?
可是,她偷眼看去,林有宁放软的脸色让她咬牙准备赌一把。眼一闭,便对林有宁说道:“我刚到镇上便遇见了陈姐姐,所以才会空手而回。”
林有宁听她这般坚定的说,本来软下来的心便偏下她一点。认为,定是那春娘与娇娘见面吵了嘴,回去后与小寒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所以,他遇见小寒时,小寒才会那幅态度对他。
王娇娇见林有宁的脸上露出心软,并且若有所思的表情时,便趁机嘤的一声,扑到他的怀里低声哭泣。林有宁身体先是僵了僵,最终还是软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王娇娇的后背。
只是,虽然事出有因,娇娘这般对自己父亲和大哥,若她不好好道歉,他也不能这般轻易的原谅她。王娇娇却认为林有宁已经原谅了她,心中暗暗得意,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想着。
而早早就睡下去,准备明天好好一战的林小满完全没想到,林家老宅发生的一切。若是她知道了,定会对这林有宁的智商极度怀疑。更加会为陈氏叫屈,居然嫁给这样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套话
大清早起来,王娇娇就眼皮跳个不停,昨晚她使劲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让宁郎回心转意。所以,对后来宁郎要求她跟林老头和林有德赔礼道歉,她也一一应承了下来。
她按了按狂跳的胸口,然后把一根簪子簪到头上,才转头吩咐紫鹃,把这次带来的东西带上,朝主屋去。
昨天虽然林有宁原谅了她,可是死活不愿意让林老头他们搬地方,王娇娇只能无奈的继续住在偏屋里。宁郎昨天晚上必定一晚上没休息,她早点去,宁郎见了定会高兴。
她以为起来很早,可才进了门,眼睛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林有宁的身影,只见赵氏端着一碗药瞪着眼睛看她。王娇娇见屋里的情况心中顿时诧异了一下,不过,昨天她都答应了宁郎要好好跟林老头赔礼道歉,她只能暗暗咬牙,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一步对赵氏说道:“大嫂,公公和大哥醒了么?”
赵氏眼睛一个翻白,鼻孔里哼道:“你难道还想要他们醒不过来才高兴?”说完,她扶起刚才醒过来的林有德,给他慢慢的喂他药。
林有德呲牙咧嘴的勉强喝下那又黑又苦药水,然后斜眼看了一下那站在门口处的王娇娇,勉强伸出手碰了碰嘴角的伤口。然后哼道:“谁是你大哥?三弟呢?”
前面一句是对王娇娇说的,后面却是对赵氏说的。他的眼睛才刚一瞪,就扯到了伤口,想到这伤是拜王娇娇所致,顿时恨意就涌上心头。
之前醒来,赵氏就把昨天他们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林有德后,林有德就对林有宁心怀怨言。在他的心里面,三弟应该站在他这边才对。可昨天三弟居然就原谅了这女人,实在可恶。
王娇娇被林有德这番话气的紧紧攥着手心,却想到宁郎昨天本来差点远离的心,想到宁郎好不容易原谅她,所以,这次她绝对不能再发脾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
“你家三弟一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干啥了!哼,留下个祖宗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赵氏心里不平衡的嘟着嘴对林有德气哼哼的说道。
王娇娇听到赵氏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宁郎这一大早的去哪了?想到昨天晚上她说的话,她的内心慌乱起来,若是宁郎去找了陈氏,如果问到自己说遇到她的事情,陈氏否认的话,哪怎么办?想到这,王娇娇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这房间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勉强的对赵氏和林有德笑了笑,然后对他们说道:“大哥,大嫂,昨天晚上宁郎已经责骂过我,我也知道错了!这是小小心意,还请收下。只是,不知道宁郎去了哪?大嫂可否告之?”说完,挥手示意让紫鹃把抱着手中的物事递给赵氏。
赵氏疑狐的看了她一眼,打开紫鹃给她的一只楠木小箱子。就见五六个金元宝码成两排,旁边还有一支小指头粗细的金簪子。只让赵氏倒吸了口凉气,我的乖乖,这王氏好大的手笔啊!
林有德见赵氏这副见了鬼的模样,顿时也好奇的伸了伸脑袋,想看清楚赵氏抱着的楠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赵氏却本能的反应过来,“啪”一下关上了那箱子的盖子。
然后站起来,把那箱子放得远远的,绝对让林有德够不到,也看不了的地方。才用那笑眯起来的脸庞对着王娇娇说道:“三弟妹实在太客气了,三弟才早没多久。因为娘昨晚上一晚上未回,三弟估计是去找她了。“
王娇娇套出赵氏的话,顿时转身就走。赵氏如今得了那么多金子,哪还有心思去管王娇娇有没有礼貌。林有德见自己看不到那箱子里的东西,身体受伤又动不了,顿时着急起来。
顾不得说话会扯疼脸上的伤口,怒道:“赵氏,还不给我把箱子拿过来?”赵氏哪会听他的话,见王娇娇她们都出去后,就把那楠木箱子又重新给打了开来,小心的抚摸着这些金子。然后不等林有德再吼出声,就抱着那楠木箱子匆匆的跑回自己的屋里。
留下林有德躺在那床上干瞪眼,心中如蚂蚁啃噬一般,心痒难受。也不知道那死女人给了自己那婆娘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是差的,要不然那婆娘不会这样跑掉。哼,等他好了,定要打的赵氏那婆娘后悔现在这样做。
而在另外一边,县衙里清早起来,胡县令就开始开堂审案了!陈氏和林老太出来时,完全两种模样,陈氏虽然昨天被打了板子,可昨天晚上经过治疗加上休息,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而林老太穴道被封,说不话来,气血不通,休息不好导致整个人都萎顿憔悴。
并且陈氏是由两名衙役用简易的轿子给抬出来的,轻轻的放在大堂中。而陈氏就没这么好运,直接被衙役拉了出来,林老太看到那些衙役就想跟他们说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可她忘记了自己被点了哑穴,咦咦啊啊了半天,那些衙役哪会去理睬她。直接把她拖到大堂里,就扔在大堂里,就站到一旁,瞅都不朝她瞅一眼。
胡县令施施然的走进来,然后坐在堂上。他用力一拍惊堂木,然后高声质问林老太:“堂下可是林黄氏?”
林老太看到昨天还被打的屁股开花的陈氏,如今居然好端端的跪坐在一旁。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听到胡县令问她的话,她焦急的点着陈氏,嘴巴张了老大,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顿时着急的想爬起来,朝胡县令跑去。
胡县令被她这般模样给吓了一大跳,即便不是昨天就跟林小满他们说好,他也高声喊道:“快快给我拖下去,恐吓本官,重大十大板。”念在林老太的年纪不小了,要是打的多了,保不齐就一命呜呼了。
林老太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到她这。昨天还看着陈氏被打板子偷着乐,今天就尝到了衙役棍子加身的滋味。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休
可怜林老太又喊不出声,尽管表情扭曲,却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那些衙役以为自己打的不够重,手下不由的重了起来。那板子还没打完五下,林老太就整个人晕撅了过去。
胡县令见原告晕过去了,重新整了整衣帽,直接下了判决。拿出之前林家老宅与陈氏的决绝书,说明林老太与陈氏早就决绝,陈氏做任何事情都与林家老宅没有任何关系,之前林老太所说的全是诬陷,所以驳回,判陈氏无罪释放。
那围在县衙口的老百姓犹如坐了云霄飞车一般,昨天还一副不判陈氏死刑都算便宜她了,今天却给陈氏洗脱了罪名。但是,那决绝书,应该不会有假,上面还有云来村的里正的签名和手印。
本来还有人觉得那林老太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被打的晕过去了,真是有点可怜。现在知道真相,都差不多都想呸她一口口水。
正当大家因为就这样了事就算了时,只见林小满高声喊道:“县令大人且慢!”
胡县令以为自己这样的判决林小满不满意,对林小满使了个眼色,想到了后堂慢慢说。却见林小满分开众人走进来,然后跪在堂下。
“启禀大人,小人林小寒,云来村人士,乃是堂下陈氏之子。得闻母亲大人被奶奶诬陷,招此牢狱之灾,实乃有人恶意鼓动我祖母所为,特恳请大人明察。”林小满说完,结结实实的给胡县令磕了一个头。
胡县令见她这般,也知道此子恐意不在林老太,想到之前那王家小姐给的条件,他心中便有了数。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林小寒,你说有人恶意鼓动你奶奶所为?你有什么证据?”
林小满眼色一沉,自己确实没什么证据,可是不妨碍她能扯。她沉声说道:“我父亲林有宁十年前离家就一直了无音讯,我爷爷和奶奶早得了他已战亡的通知书。此事县令大人可在文档查证。”
胡县令转头看了一眼师爷,见师爷微微点了点头,便知道林小满所说不假。他便点了点头,让林小满继续说。
林小满得到示意,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因为得知我父亲战死,爷爷奶奶便赶了我与姐姐们出了林家老宅,并且还写下决绝书,当初小子才三岁,却已经记事。母亲独自一人抚育我姐弟五人,只能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在京城有一份差事。却不想,早些天我母亲得知父亲未成去世,村中好心人告之,我母亲便带着姐姐匆匆赶来。而我却不想被人追杀,幸得六皇子相救,才得以脱困。”
林小满顿了顿,看了一眼胡县令,自己这般说可没有半丝假话,胡县令自己误会那就跟她无关。因为之前,确实是六皇子帮忙,他们才能脱困。
胡县令此时才恍然大悟,对林小满认识六皇子之事自己脑补了一下,自然就帮林小满给想了一个很好的认识的故事。
见胡县令一脸深信不疑的表情,林小满又说道:“小子在京城一向本份做人,从不与人争吵计较,所以根本不会有那什么仇人。却在有人来找我母亲后,便出了有人派刺客杀人的事情。母亲日夜不停,从京城赶回云来村。却不想,父亲早就另娶她人。母亲只能含恨离去,本就想在这镇上歇息一下,待第二天就回京城去,却没想到被人告到县衙,白白受了那么多苦。”
胡县令听到这,老脸不由一红。这小子话里话外真是针尖对麦芒,一句也不肯吃亏。自己确实下令让人责打了陈氏,可那时他不是不知道他们与六皇子有交情嘛!
“林小寒,你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想让本官替你做什么主?莫非那杀你的人是你父亲新娶的夫人所派?”胡县令只想着早点结束了这件案子,最后一句也不过随口一说。
却没想到林小满一个大鞠躬弯了下来,口中大呼:“县令大人英明!”那一脸恭敬和佩服的表情,让胡县令觉得自己这样,,貌似还确实有点真本事。
但是他随即便想到,难道自己随口一说,还真有其事?胡县令又想起那王家小姐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哆嗦,小心询问道:“莫非你家父亲新娶的便是那王家小姐?”说完,他懊恼的转过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林小满看了觉得好笑,这胡县令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天来王氏来找他的事情呢!她低头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然后又大声的回道:“县令大人果真英明!”
胡县令真是被自己蠢哭了,对着林小满咧了咧嘴,自己没事接什么话啊?
既然都被林小满这般恭维了,胡县令哪还能说自己不是,只能扔了一支竹签出去,让衙役去云来村把林有宁和新娶的王氏找来。他还是对那王蟒忌惮三分,没说是去拘来,而是请来。
衙役得令刚下去,胡县令想着云来村要到白头镇还有段时间,便想退堂先休息一下再说。就听到围着的百姓里传来一声:“慢着!”
胡县令听到这话,额头顿时一紧,自己的官威一再被人挑衅,实在叔可忍,婶不可忍。他用力一拍桌子,怒道:“谁人喊话?”
只见门口处深怕被牵连的老百姓纷纷分开,露出站在正中的林有宁。他几步上前,对胡县令一抱拳道:“在下林有宁,越骑校尉,正是县令大人要去请的人其中之一。”说完他先是朝陈氏苍白的脸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看跪在一旁的林小满一眼。
完全没有发现趴在那边晕过去的人,就是他找了一天一夜的林老太。
因为他有战功在身,加上是王蟒给他弄了个校尉的八品官职,所以他见胡县令到不必下跪拜见。
胡县令没想到说人,人就到,再听到他的官职虽然比自己低一级,却也算是个有实权的。不敢怠慢,对他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林校尉,既然你来了,那最好不过。你且看堂下之人,可认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处理
林有宁眼神一暗,并没回头查看,直接拱手回道:“回大人,堂下之人正是我的妻儿陈氏与林小寒。”因为他没看到晕过去的林老太,所以并没有提到她。
胡县令却暗暗抹了一把汗,虽然林有宁不过是个八品的校尉,可也属于官身。自己只比他大了一级而已,并且武官只要有功勋,加官进爵要比他这种地方县令做出成绩才能升的机会多许多。若是被林有宁知道自己打了他母亲,那这仇算是结下了。
却没想到,林有宁只提了他的妻儿,却未提到他母亲,胡县令连忙对师爷使了个眼色,让衙役把林老太给拖下去再说。自己这县令做的也算是憋屈,林有宁这般说了,他只能看了看林小满问道:“林小寒,堂下之人说是你的父亲,你可认?”
林小满对胡县令拱手回道:“回大人,此人已另娶他人为妻,我只想问一句,若他承认我们是他的妻儿,那他再以正妻之礼另娶是否触犯了律法?”林小满不正面回答胡县令的问话,单单指出林有宁另娶他人为妻的事情。
林有宁听到林小满的话,顿时一窒,忍不住辩解道:“小寒,当年为父失了记忆,才会另娶他人,并不是有意为之。”
林小满听了他这话,冷哼一声道:“那如今你可是记起所有?你准备如何处理这段关系?你那新娶的女人可知道你的决定?”
林有宁被她这番话给堵的喉咙一哽,虽然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可他并不想改变如今的关系,对他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妻子,如果她们能和平相处,那不是应该最好的才对吗?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来?
林小满见林有宁一脸便秘的模样,便知道这男人根本就没想过怎么处理过陈氏和那王氏的关系。心中对他更加鄙夷,眼睛微微一眯道:“若我母亲为妻,那女人便是妾!没有喝过妾敬的茶,我母亲便可以不认同你这新娶的妾室,最多不过是你的外室而已。并且,她生下的孩子都不能记入宗谱。若要把孩子记入宗谱,那她生的孩子就必须养在我母亲下面,你这些都没有想过么?”
林有宁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如波涛骇浪一样涌动。自己确实没有想过这些,找回回忆后,对于他来说,自己还是那云来村的乡下小子,即便娶了两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也将都是他自己的孩子,哪可能分嫡庶。如今被林小满这些话一说,他顿时哑口无言。
林小满不去理他,对胡县令说道:“大人,若那女人安心做一个妾室,小子和母亲也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那王氏分明容不下我母亲和我,我被人追杀的事情先不去管是否是那王氏所为,可我母亲好端端的在家中,却被那王氏挑拨了林家人来状告,还请大人明察。”
胡县令暗暗憋着一口气,被林小满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那林老太刚让人拖了下去,本就想让林有宁和林老太能等这事情过后,就算林有宁心中有怨言,那也比直接看到好一点。
如今被林小满一说,他又得传那林老太上来。胡县令偷眼看了一下堂下还算理智的林有宁,暗暗叹了口气,对师爷挥了挥手。
师爷为胡县令暗抹了一把泪水,让衙役把刚才拖下去的林老太又给传了上来。不过这次,林老太已经醒了过来。她屁股上还火辣辣的疼,可嘴里又发不出声来。
衙役一左一右把她托到堂下,让她跪下。林老太就一眼看到自家老三站在那里,顿时眼睛瞪了老大,然后挣扎的想朝林有宁扑了过去。
林有宁也没想到,自己找了一天一夜的母亲,居然出现在这县衙里。而且听林小满的意思,昨天林老太为什么没回去,是因为来这县衙状告陈氏?
虽然心中疑惑无数,可看到林老太扑过来的身影,他立马上前扶住林老太。然后抬头看向林小满质问道:“小寒,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满冷眼看着他抱着林老太,嘴巴一撇,冷哼一声说道:“字面上的意思,这状纸还在县令大人的手上呢!昨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把林家与我们的决绝书拿给大人,我母亲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林有宁听到这,浑身一震,抬头朝一直未出声的陈氏望去,然后满眼痛苦的喊道:“春娘?”陈氏听到这喊声,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而从之前就一直站在一旁的杨慎右手微微一抬,一道劲风就朝林老太的穴位上打去。林老太本就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屈的紧。正在肚子里骂娘时,只觉浑身一松,嘴巴脱口而出:“你个贱.胚,告你们怎么了?我不但要告你们,还要让我儿子休掉你那不要脸的娘。你说,是不是你娘勾搭了谁,才会让县老爷这样打我?”
林老太刚才被打的都差不多气疯掉了,所以把肚子里想的都给说了出来。这话不但是陈氏和林小满一脸黑色,胡县令和林有宁也差不多脸如黑漆。这林老太一句话,就把大家全都给得罪了!
胡县令头疼的一拍惊堂木,指着林老太怒道:“堂下林黄氏,若你再胡言乱语,本官就赏你甲刑伺候。”
林老太听到,虽然不知道甲刑是个什么鬼,却也知道肯定没好事,不由缩了缩身子。林有宁听到胡县令的这话,皱了皱眉头。他这十年在王氏家中一直算是顺风顺水,其他人对他一直恭敬有加。
林老太说的话确实难听,可这甲刑是掌嘴的刑法,这胡县令也不过是比他高出一级而已,可若是胡县令敢当着他面打他母亲,他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林有宁努力平复自己肚子里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怒气和暴躁,对胡县令说道:“大人,这些都是我家中之事,如今可否让我们回家私下处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夺子
只是林有宁没有得到胡县令的回复,却听到跪在那边对着胡县令用力一磕头的陈氏说道:“大人,民女不求其他。林家与民女早已决绝,如今林家又来诬告与我,民女只求与林家再无任何关系,求大人成全。”说完,又呯呯的给胡县令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林有宁听到,顿时急道:“春娘,你这又是何必?”
陈氏听到他这话,苍白的脸朝他望去,眼中却一片冰冷。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容,然后低声说道:“何必?原来在你的眼中,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么?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与情谊,就让我们好好和离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林有宁,你家里人磋磨我的人,你却磋磨我的心。若你硬是不肯,我便绞了头发,去做了姑子。”
林小满吃惊的看着陈氏,没想到她居然是打着这般主意。自己只想着借六皇子的势,逼迫胡县令判和离而已。
林有宁听到陈氏的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手指微微颤抖着。没想到,陈氏居然绝情自此。他绝望的望着陈氏说道:“你宁可去做姑子,也不愿意做我的妻子了么?”
陈氏看着林有宁问道:“我若是你的妻子,那你家中那位又是谁?”
林有宁只觉得,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题,烦躁的说道:“你与娇娘都是我的妻子,娇娘都已经放下身段求你回去,她一定会敬你为大姐,为何你还这么倔犟?”
林小满担心的看着陈氏,怕她心软同意下来。陈氏轻笑一声,说道:“林有宁,你不过是舍不得那一身的富贵罢了,何苦还死死扮作深情的模样。若你还有骨气,便放了我离去,若你还是两边都不愿放手,只会让我更加鄙视你不是个男人。”
听了这话,林有宁的脸上一阵青白交加。话都已经说到这样的份上,他若还不同意,哪还怎么做男人?林老太听到陈氏的这话,深怕陈氏反悔,她来告陈氏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让林有宁休了陈氏,这也是王娇娇跟她说好的事情,说只要办好此事,定会每个月都孝顺她五两银子。
想到这,林老太赶紧对胡县令磕头说道:“县老爷,你可听到了,是这女人要和离的,我们也同意,你赶紧帮我们判了吧!”虽然不是被休,可是和离后,两个人也就男婚女嫁再无关系,结果还是一样的。
林有宁这次听到林老太说的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陈氏,他紧闭嘴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了一个洞一般难受。他觉得,若春娘真的想这样,他成全她便是。
胡县令看了看那陈氏和林小满,询问道:“陈氏,你可想清楚了?若你不和离,与林校尉回去,至少还是个官太太。”他看在林小满认识六皇子的份上,好心的多问一句,希望陈氏不要太冲动了。贫贱时一起,富贵了却分开,实在太不理智了。
毕竟在他来说,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虽然这林有宁妻妾不分,确实够糊涂的,但是在他看来,却不过是男人的通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氏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胡县令见她如此坚决,暗暗摇了摇头,见林小满也对这样的决定并无异议,便对师爷摆了摆手。那师爷大笔一挥,一口气就写了一式二份的和离文书出来。写完后,便把二份和离文书放在陈氏和林有宁面前。
陈氏这几年随着林小满到认识了不少字,所以和离书上的字,她看了看,并没什么不妥,便拿了手指在师爷托着的红泥里按了按,然后在那文书上按了手印。
林有宁看到递到面前的和离文书,特别是最后一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刺痛了他的眼睛。可春娘已经这般讨厌他,他何必还死拽着她不放。咬了咬牙,拿起笔在那文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林老太见自家老三签了字,顿时松了口大气。这事情总算是办好了,以后每个月,她就能拿到五两银子,想想就美死她了!
那师爷把两份文书调换一下,又重新签了字后,便录了文档,算是官府上了文书的正式和离。因为陈氏和林有宁并无钱财纠葛,加上胡县令也想早点把事情办好,这算是白头镇开镇以来最迅速的一次和离了。
林老太见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眼珠子一转,对胡县令说道:“那陈氏如今既然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那小寒得跟我们回去。他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林家的子孙。”虽然她对林小寒也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男孩子,也算是他们林家的种,怎么也不能随着陈氏走。
像谷雨和立夏,她就无所谓,反正是女生,迟早得嫁人。嫁人后,便是人家的人了!如今谷雨和立夏都已经长大,若回去了,等她们嫁人,她不得还要给她们准备嫁妆?她才没那么傻了,让那两个赔钱货跟着陈氏走才好。
林有宁听到林老太的话,低头不语,他其实也希望林小寒能跟着自己,毕竟他与王氏这十年都没孩子,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本来他也不着急,以为陈氏定会理解他。可如今既然和离了,那么孩子他肯定是希望跟着他,跟着陈氏能有什么出息?
他这个做父亲的,再怎么说也能给小寒铺好路,让他能不用像自己一样走从军的路,也不用在乡下扒拉田地当个农夫。更加不想让林小寒做那商人,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
林小满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刚起身去扶起陈氏,就听到林老太的这番话,顿时气的乐了!这林老太,如果真把自己当成林家子孙,当年小寒病入膏肓,饿的皮包骨头时,她怎么不说是林家子孙?
陈氏也紧紧拉着林小满的手,虽然她知道眼前的是小满不是小寒,可她还是害怕,怕自己的孩子被抢走。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扑空
林小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使了个眼神给陈氏,让她放一百个心来,自己绝对不会随他们走的。
胡县令也被林老太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弄懵了,心中不由恼怒,你说这一家子。先是婆婆告媳妇不孝,后是媳妇告婆婆诬告,然后又弄什么和离,如今又来夺子,真是没完没了。
看了看林小满一脸嘲讽的神色,胡县令黑了黑脸,转头对林老太说道:“你家既然早就与陈氏和她的几个孩子写下了决绝书,何来再要回孩子的道理。况且,你们争夺的人就在堂下,若他自愿与你们走,本官绝无二话,可若他不愿跟你们走,你们也不能强迫。”
林老太听到县老爷这话,心中虽然不痛快,可她还是和林有宁一起转头看向林小满。在林老太的心中,本就是她赶了陈氏出去的,现在好心让林小寒认祖归宗,也算是她大度,林小寒知道了定会兴高采烈的答应,然后跟着她回去才是。
林有宁心中也充满期待,毕竟现在小寒是他唯一的儿子。林小满看着林老太和林有宁的神情,不由侧眼看着他们俩,仿佛在看俩个白痴。这俩个人是哪来的自信,自己会跟他们走的?
“回大人,小人从小体弱多病,若不是我母亲省下口中的粮食救我,哪有小人的命在。我母亲与林家写的决绝书,其中也包括了我和姐姐们。若不信,可去请了云来村的里正来查族谱,那林家族谱上早已没有我与姐姐们的名字存在。”林小满不亢不卑的拱手回道。
林有宁和胡县令都大吃一惊,若是这样的话,当初还和离什么?陈氏早就与林有宁毫无关系了才对,林有宁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氏和林小满,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老太这时才恍惚想起来,当年赶陈氏一家走时,里正把老头子叫了去过,回来老头子虽然气闷了半天,可也没多说什么。难道当年里正把老头子叫去,就是为了这件神情?她的神情顿时惊疑不定起来,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好。
林小满暗暗觉得幸亏自己当年做了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这林家老宅的人都是个祸害。若还有一点良心的,她也不介意帮衬他们一把。可最怕的就是,等她们富贵后,这林家老宅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她一直以为用不到,没想到现在到用上了。
胡县令暗暗佩服这小子,居然手段如此老道,完全不像一个少年郎。他也想早点结束这件乌龙案,顿时用力一拍惊堂木,宣判陈氏与林有宁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然后陈氏一家与林家老宅早已毫无关系,所以也谈不上孝顺不孝顺的问题。念林老太年纪一把,就不责打板子了,只让林校尉带回便好。然后又谴了衙役去把到云来村找王氏的人,让他们不必再带那王氏回镇了。
宣布退堂后,胡县令皱眉看了看下面,奇怪,之前跟着林小满的那男子居然不见了踪影。此男子硬冷俊俏的模样,实在让他印象深刻。他始终觉得,那男子虽然跟着林家小子到这里,总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林小满到没注意那么多,听到胡县令说退堂,便双手扶着陈氏转头就走,站在下面的谷雨和立夏见状,也立马上前跟林小满一起扶着陈氏。林有宁没想到,这次出来,妻子没了,儿子女儿也没了!想到这里,心中大痛,身影一动就想上前去拦陈氏,却不想林老太还挂在他的臂膀上,林有宁一动,就扯动了林老太屁股上被打的部位,顿时大声的呼痛起来。
被林老太这么一呼痛,把林有宁吓了一大跳,连忙扶好林老太询问怎么了?林老太想都没想,就把之前自己被县老爷给打了板子的事情告诉了林有宁。林有宁听到,眉头紧皱,心中大怒,没想到这个胡县令居然敢打林老太板子。
虽然他也知道之前胡县令可能不知道林老太是他母亲,可他想到胡县令明显偏帮着陈氏跟他和离,可他又觉得不太可思议,他绝对不信陈氏勾搭了谁,那胡县令如果没有偏帮他也不是很信,若没有得了什么好处,那胡县令岂会偏帮一介妇人?
最大的可能,便是他那儿子,听说是给人做事,定是给了他给了胡县令不少好处才对。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的父母来,为什么自己的妻儿女被逐出族谱?若是陈氏真是不孝顺,那父母把她休了他到无话可说,可以说成是陈氏的错。可他的几个孩子他在她们那么小的年纪就离家,她们会有什么错?需要父母把自己的孙子孙女从族谱上删去这么严重?
想到这里,手臂上扶着的林老太的身子,突然如千金重一般,压的林有宁喘不过气来。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他第一次对父母怀疑了起来!
却说那胡县令派出去的衙役,这次到没偷懒,不过两个时辰多点,他们就赶到了云来村。问清楚林家老宅的方向,就直奔而去。却不想,却扑了个空。
那王娇娇早带着丫鬟离开了云来村,也未告诉别人她去了哪!那两名衙役听了,相互对望一眼,哪敢耽搁,又匆匆的朝白头镇赶去。
可这衙役的到来,让刚醒过来的林老头和林有德心中忐忑不安极了!特别是林有德想到自己老娘可一天一夜未成见到她人了,不会是她有什么事情吧?虽然林有德够混蛋,可是对父母,他还是孝顺的。
因为那衙役匆匆离开,他们都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林有德顿时躺不住了,想挣扎的爬起来去找林老太,幸亏了他那三儿子林家文看到了,连忙给他拦了下来。
其实林有德几个儿子儿媳也心中惊疑的很,大家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对方的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却没有人问出来。
可赵氏却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谁去也不开门。赵氏抱着那箱金子,到处的找地方藏,却觉得哪都不安全。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意
现在林老头和林有德都躺在床上,她还这样,导致家中根本没人管。她哪三个儿媳又怨又烦,这婆婆完全就没一点做婆婆的样。虽然她们没当着自家相公的面说,可林家荣他们三兄弟哪会看不出来她们的埋怨。
想到爷爷和爹现在这副模样,他们也心中埋怨不已,却因为赵氏是自己的母亲,当着自己媳妇面实在不好说出口。
他们却不知道,王娇娇是直奔白头镇的县衙来的。她来时,正好听到陈氏和林有宁在闹和离。听到这里,再看到在那蹦跶的正欢的林老太,她顿时熄了想出面的念头。然后再看到林有宁仿佛死了娘一般的神情,她的心头便涌起一阵恨。其实王娇娇更想让陈氏进了门后,随她磋磨。却没想到这陈氏居然下的了这个决心,与宁郎真的分开。
而且最让她吃惊的是那跪在堂下的林小满,父亲不是说早就找人把她杀了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县衙上?父亲不可能骗她,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帮人白收钱却没干活。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一片不忿。
可她又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直接悄悄的退了出去,只是王娇娇自认做的很隐秘,却逃不过杨慎如猎鹰般的眼睛。
王娇娇让丫鬟扶着自己,匆匆的出了镇外,对着空中就放了一颗信号弹。她一直知道父亲除了给她配了护卫外,还有一支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所以她做事,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杨慎在她匆匆带着丫鬟出镇时,就跟在她身后。在看到她发出的信号弹后,瞳孔不由缩了缩。他怕打草惊蛇,在离王娇娇十米开外的地方跃上树,把整个身体隐藏了起来。
只是,他虽看不见,却侧头倾听。因为他吃了那蛟龙的内丹,他尽管离王娇娇那么远,却还是能清楚的听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就连王娇娇紧张的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也犹如亲眼所见一般。
不过半刻钟时间,就见五个黑衣人从半空而降,虽然王娇娇招他们来的,却也被吓了一大跳。王娇娇定了定神,然后对其中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要你们去帮我做件事情!”
那领头的黑衣人却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娇娇,并不说话。因为他得到的命令只是保护大小姐的安危,除非大小姐有生命危险,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离开大小姐身边去做其他的事情。
王娇娇见他不说话,顿时着急起来,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说了一遍。这次,那黑衣人动了,却不是答应她的要求,而是摇了摇头。
“主人……只派我们……保护你!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能离开你身边片刻!”可能他长期没有说话的缘故,他说的话,可以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
王娇娇的面色顿时不好起来,保护她与她让他们去做事情,不都是一回事情吗?她想到这,脸色一沉,冷说道:“我既然要你去做事情,肯定是关乎我性命的。难道这样,你也不同意?”
那黑衣领头人眉毛用力的皱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完全无法理解这大家小姐的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可雇主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他虽然满脸不愿意还是点头同意了。
王娇娇上前轻轻的把她的打算告诉那领头黑衣人,她以为她这般小声说,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却不知道她说的话一字不拉的落进了杨慎的耳朵。
听到她的计划,杨慎的抬了抬他的长眉,眼中射出摄人的光芒来,这女人果然如他印象中的那般恶毒。之前在胡县令那边利诱不成,如今看样子想硬来了。
吩咐完的王娇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没有一丝笑容,阴沉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只到那黑衣人微一点头,才往后退了一步。
“陈氏,你跟你那好儿子就等着吧!你以为这样跟宁郎分开,我就能轻饶了你?”王娇娇的眼中暗恨道,见那五个黑衣人在点头后便跟来时一样,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吐了口气,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因为父亲一直以来就教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是,她的目的注定落空。那黑衣人带头朝白头镇的方向奔去,可还未走多远路,就见一身材修长的锦衣男子站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黑衣人领头者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那男子抬起头来,对那领头者笑了笑。可那黑衣领头者却不只觉得一股杀气袭来,刚想伸手拔剑,就见眼前已经不见了那锦衣男子的身影。
他想回头望去,却怎么也转不过自己的头来。仿佛那身子不属于自己一般,完全无法指挥自己的身体。他不信邪,拼尽全力朝后望去,果然不负他所望,他看到那锦衣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五人的身后。
那锦衣男子把手中的软剑一甩,银光一闪就卷回了腰带上。然后,他就看到他身后那四个兄弟,头上居然没了头颅,那黑衣男子仿佛不信般睁大了双眼,放大的瞳孔里清楚的印出地上五具无头的尸体来。
杨慎转头看了看地下已经头颅与身躯分离的那五个黑衣人,又朝王娇娇所在的方向冷笑一声。就这样的身手,她居然还想要他们灭人满门?
看着这些尸体,想到若是林小满被那女人派去的人杀死时,心中就升出一丝恐慌来。他皱眉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起了杀意,不如把那王娇娇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随便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处理掉后,他重新回去找王娇娇,不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王娇娇的马车。杨慎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正想动手时,那路上匆匆赶来了两名衙役。
那两名衙役正是之前去云来村找王娇娇扑空的那两个,见到这马车,心中司马当活马医的想着,这马车上不会就是他们找的人吧?虽然累的气喘,还是连忙上前拦住那马车,高声试探的询问道:“车中的可是王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