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末世的门口
对生活抱有什么希望?还不如在末世之中去挣扎……
来自地狱的魔鬼啊,将禁忌的大门打开。恶魔的歌唱,歌谣如此的古老,触手上那粘稠的绿液,眼球中那血色的丝线,骨头组成的死侍,亡灵与僵尸共舞,丧尸疯狂的嚎叫。多么令人沉醉的画卷!
我站在门口看待一切,像一位路过的客人。
我也勇气踏进去,踏入这末世之中,这是非之地,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里面只有绝望,每一次去看,结果都是依旧。命运如此这般,残忍吗?我怎么知道呢?轮回多少次才会改变?
我是麻木的……
这一次,我又站在门口看着末世,和以前一样。但是,突然,里面那个世界想起了甜美的歌声,歌声悠扬,似若净化每个人那不纯净的心灵。这首歌是……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终于,我看清了歌声的源头。在城市的中心地带,在那一座高楼之上,有一名小女孩站在那儿,穿着污垢的白色长裙,一双天真纯净的黑色眼眸仰望着那崩坏的天空。再这样的放声歌唱着,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住了,包括怪物们。然而,在小女孩的手心里,我还看见了另外一样东西。
在小女孩的手心里,竟然还小心翼翼捧着一朵鲜艳的小花儿!
我深深被这一幕给怔住了,何等绝世的画卷啊!
慢慢的,一曲歌到了末尾,当小女孩的歌声停止后,所有的怪物动了,疯狂的冲向小女孩,如同黑暗狂潮,要见那脆弱无比的小女孩给吞噬掉——这是个美味!
然而,我也动了。我更快,因为……不,没有什么因为。手中古剑祭出,踏入那末世的大门之中。抬手之间,劈开天地,直进杀向城市中心,挡我者死!
最终,我杀了个天昏地暗,天崩地裂。我来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边,对她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小女孩她天真回答了我,就是想要唱歌,就是想要呐喊。
我被打败了。这个回答真是令人不解,这都多少次了?
基本上每次的答案,都是不明其意。
像她胸口的花儿触碰而去,她却护得更紧了,在害怕我。但我依旧轻轻慢慢点到了一下那花儿。然后,刹那之间,天地重演,完美如初。城市高楼的天空,变成了蔚蓝而纯粹,微风温柔吹来,吹着小女孩的长长头发飘飘,她却呆呆的环顾着四周,有一些看傻了。
是的,可以说,是这样的,小女孩她……
是的,我自那花了一点,仅仅只是轻轻一点,昏暗的世界化为了明亮,末世消失不见,无影无踪,世界再次变成了一片祥和。
再见,我走了对小女孩说,好好爱这个世界吧。
……
离开这个已经不是末世的地方,再次成为一名路人。我开始寻找了下一个末世的大门,继续成为守门人。
就是那样看着……
我又一直这样了……
直到什么出现为止……
所以,我……
……站在末世的门口。
地狱恶魔诗集。
1.你不会死的,哪怕起源毁灭,灵魂碎成渣,恨透了这个世界的心之情绪,也将会把你重生回来,我的邪帝陛下。
2.唯有杀戮,方可生存。这是末世中的末世,活下去,就算是吃人,你也要给我活下去!
3.存在的意义,像是无意义般,若是轮回永恒,被何人玩弄?若是终成尘埃,留下、传承又能延续多久?若是……
4.这一滴血,要洞穿一个世界,不尽的命数,杀个天荒地老,大宇崩碎
5.最不忍直视的,不是死亡,是死亡前无法言说的心酸过程。
6.别管大爱大恨了,岁月长河后,还剩什么,一个死仇也好啊。
7.崩坏世界,杀穿天地,我欲成魔,血染无尽!
8.所谓的天才与疯子,本就是同一人,镜子的两面,内心强强的另一个人格。
9.没有见过的人,上成灰烬,见过的人,毁灭生命。
10.所谓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只是定义,继承着什么。有时,都彷徨于不存在般……
11.冷吗?哪怕再炽热的心,面对无助,无信仰,亦会被无数人冰封,而不是越战越勇。
梦幻浪漫诗集。
1.天使的心跳,奏响了谁的音弦;我爱的微笑,未来一定会相遇相见。
2.即使重来无数次,即使错开无数次,我也要书写最美的结局,将你寻回。
3.最宝贵的是记忆,因为拥有,所以发生了许许多多点点滴滴。
4.梦想的彼岸,你坚信,所以有,所以会到达。
5.四月与谎言,樱花与约定,梦初与笑靥。希冀未来,你我再次相见。
6.家乡的味道,是你所感受到的细腻,最独有的,请记在你印象中,不要磨灭。
7.我家的小猫爱秋刀鱼,而我更爱她,最是在秋天的季节里。
8.请不要在四月说谎,我怕这真的是谎言,但我却又想这是谎言。
9.爱逞强的你,需要一个不懦弱的我;笨拙的你,需要细心的我。
10.越是夜黑的天空里,会有星星,则星星越是明亮。所以,需要帮助吗?
11.不想再弱小了,一直成长在你的身后,这次由我来守护你吧,闯出星河之外!
12.追逐繁星的孩子,不是傻,不是天真,是……有梦。
《崩坏世界》进击篇(一)
“媳妇!”
转过街角而来,女孩就听见了这个个很兴奋的声音,女孩俏脸上顿时羞怒一片,抬起玉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
“啪!”
声音如此清脆,差点没响到半条街,然而你以为这样故事就结束了吗?不不不,故事才真正的刚开始。
因为,未来一片是未知。
所以,你好世界。
……
移步换景。
转眼之间来到了晚上,城市的夜晚,没有繁星点缀,但是乐视还是不错的。月影并不明亮皎洁,但总比没有强。
一栋出租屋里面,三楼的阳台内,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名黑发男孩。
秋季的气候很温和,男孩茂密的刘海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他长得挺普通的,也挺帅气的,更二次元里面走出来的男孩子还差不多。而这位男孩的脸上面,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没有消掉,他现在脸上是很抑郁的。
男孩的旁边坐着一名女孩。女孩同男孩一样,黑发黑眸,当女孩那双眼眸如同星辰般,非常的美丽,一头长长的秀发更是飘逸。她很傲娇的做着作业。学校的制服还没有换下来,衬着她活力满满,玲珑俏丽。
终于,女孩停止了手中的笔,将笔放下,她斜着眼睛瞪着男孩。
娇声道:“你真的来自未来?”
“当然。”男孩回答,“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你就是我媳妇。”
“我在怀疑一个问题。”女孩很严肃的说。
男孩嬉皮笑脸,问道:“啥问题?”
“年龄,”女孩指着男孩说,“年龄是非常大的一个问题,你现在才多大?我现在有多大?你来自未来,而我却在现在。如果我是你那个时代的人,我现在应该是二十多岁了,而不是十七岁。”
“这个我可以很郑重的告诉你,”男孩喃喃说道,“十八岁后的你,根本就没有发育过来。我也是十八岁的模样。想知道为什么吗?这个是秘密,不过你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我还是不相信,未来的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女孩盯着他,很看不起眼。
“不信你也得信,我能把你的所有秘密都给说出来。”男孩一本正经的说道,“听好了,媳妇。”
男孩咳了咳,清好嗓子后,说:“你叫香田薰,出生于2017年6月32号,中日混血儿,基本上算是孤儿,因为唯一的父亲并不照顾你。九岁前,你住在日本东京,之后你搬到了中国来,在华夏江南定居,开始完成未完成的小学学业,之后是初中和高中,现在你读高二了。你喜欢的动物是小狗,喜欢吃的水果是苹果,比较喜欢吃速食。唯一的朋友在读初三的时候离开了,不在江南。”
“你的三围我没有记得很清楚,当我知道你的胸围是……B。然后你喜欢穿的内裤是白色的,打心里说,我就没有看见你穿过其他颜色的。你喜欢红色的发带,你不剪齐刘海的原因是因为,那样太难理了。你是左撇子,洗澡的时候爱……”
“唔唔……”
最终,女孩香田薰把男孩的嘴给堵上了。香田薰的俏脸是快要恼羞成怒了,满脸的通红。再让男孩说下去,女孩的秘密都快要被扒光了。
她很怀疑,怎么未来的自己,什么都对这个家伙说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就是了,所以请你别说了。”香田薰娇声急促道。
男孩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之后男孩便是起身,转身不理会女孩了。男孩穿着一身黑的衣服,外套好像是明牌的,普通却挺帅气的。
香田薰看着男孩,问:“季风,你去哪?”
男孩正是叫季风,他喃喃道:“哦,给你做晚饭呀!”
男孩当然知道女孩喜欢吃什么了,而且女孩家里的冰箱,基本上都是会有食材的。她每个周末都会把冰箱塞得满满的,但是她很少吃垃圾食品。
季风的到来,倒是把女孩给轻松了不少,有个免费的厨子真不错。而且还是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的,虽然有一些不情愿,但总感觉这是天下免费的午餐。
突然多出一个男朋友来,说实话,还是感觉怪怪的。
饭菜很快做好了,桌上面没有什么荤菜,胡萝卜、土豆、洋葱……哎呀,男孩的手艺,那叫一个美味。他自己都自愧不如,他说世界第二,无人敢说世界第一。
明亮的灯光下,餐桌上面,男孩一双手撑着脸,笑着看着女孩细嚼慢咽的吃饭。
女孩总感觉他有点色眯眯的样子,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香田薰觉得,要想个法子整一整他才行。
“你不吃吗?”香田薰娇声问道。
“不用吃,不用吃,我是未来人,你不懂的”季风笑着说道,“再者而言,什么叫秀色可餐?媳妇你不就是吗?”
“啊!”
香田薰一筷子就是敲到了他脑门上,淡淡道:“正经一点儿,别这样叫我。”
“外人面前肯定不这样叫你,但是在家里头是可以的。”季风不要脸皮,笑道。
“家里也不行,以后没我的命令就不准。”香田薰正色厉声道。
“好好好。”季风点头如同捣蒜,然后香田薰立马猜到了,这个家伙原来是个妻管严,“那就叫回原来的称呼,熏儿。”
很快,晚饭就吃完了,季风开始去洗盘子,仿佛在未来,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香田薰看的那就是叫一个很有微妙的猜测。总之,香田薰被这个初来乍到的神秘男孩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说他来自未来,你相信吗?
未来的未来,会发生着什么事情?
他为什么回到过去,他用什么力量回到过去的?
一团一团的迷,也许很快就会解开……
夜色已经很深,大概快要九点多了吧。香田薰向浴室走去,季风立马赶了过来。
“媳……熏儿,你干啥?”季风如同小白般,很单纯的问。
这不是废话吗,香田薰道:“洗澡。”
“那咱们一起洗吧。”季风很不要脸皮,还一脸得意,笑道。
“不行。”香田薰有些忍无可忍。
“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季风直接从香田薰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小小的要求,你这也叫做小小的要求?
然而,香田薰再怎么用力把季风给拉开,可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就是不松开手。
香田薰只好淡淡道:“你认真的?”
“嗯嗯。”季风点了点头。
香田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这个请求。可能对于季风而言,他和她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之后就是,季风竟然很温柔地帮香田薰洗头,这让香田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仿佛在未来,这个家伙经常干这种事情,已经很熟练了。
浴室里面,一片氤氲袅袅。气氛很沉静,压根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呐,季风,未来怎么样?”香田薰问道背后的季风。
季风跪在香田薰那粉肩后,眼眸之中,略有一丝伤感闪过,但很快被嘴角的淡笑给代替了。
他边帮女孩洗着头,让女孩头上满是白色的泡泡沫,边语重心长笑道:“未来呀,其实很糟糕的,所以我才来到过去。我告诉你真相如何?或者说,你想知道真相吗?”
“算了吧,等我什么时候想问了你再告诉我。”香田薰淡淡道。
后面就没有什么交谈了,季风拿起淋浴洒,打开温水,淋在了香田薰的头上。
……
夜深,灯关掉。
卧室内,一张小床上面,季风抱着香田薰,很快就睡着了。没办法,香田薰也不想两个人一起睡的,可是家里面就一张床,让这个家伙打地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惜的就是,她没有朋友,这种打地铺的东西她也就没有备用过。所以就两个人睡在了一起,季风这个家伙自然不要脸的抱住了她。香田薰她能反抗吗?她也想挣扎,但还是算了。因为总感觉,这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家伙,内心深处似乎装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近在眼前的那张白皙面孔,香田薰看得很清晰,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家伙还蛮帅的。削瘦的脸庞上,带着一份散不去的淡淡的稚嫩,较浓的眉毛与薄薄的嘴唇。那嘴唇挺诱人的,香田薰还生出一股错愕感,想咬上去一口。
但最后……
“晚安。”红着脸,竟然是把俏脸给埋进了季风的怀里,小声说了一句。
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个男孩,他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就是有点儿,太假了吧,各各方面都有点儿“假”。
……
翌日的清晨很快来临。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很自然而然的走进了学校里面。这不由得引来无数人的眼神,这个男孩子好帅呀,不对不对,这个女孩子怎么也好可爱啊。郎才女貌,当众秀恩爱撒狗粮。
为什么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总感觉这两人穿的是情侣服,这个高中的学校制服,是黑色的校服与黑色的短裙。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香田薰的班级上面。季风太熟悉了,就连香田薰坐在哪个地方都知道,而且正巧不巧的是,香田薰她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喝假酒了吧?为什么香田薰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仿佛如电影情节安排好的剧情走向?
香田薰问了一句,等会儿老师来了怎么解释你?季风从容淡定,要不说我是你哥或者把咱俩的关系给直接说出来。香田薰立马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季风两极反转赶快把嬉皮笑脸给收了起来,放心放心就说我是来旁听的不就行了吗?平时你不笨的,但有时候你会笨。香田薰直接打他脑袋了,不留一丝情面。
妻管严啊妻管严。
有关成绩,香田薰还是不错的,算不上班里的数一数二,但前十能排进去。
之后就是,季风陪着香田薰上了一天的课。总之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就没听课过,他完全就是过来陪着香田薰玩的。如果可以,香田薰宁愿他不来这儿陪读。因为,班上一群女孩子被季风那帅气给围了过来,这下了醋意就来了。
虽然说还不能非常肯定的证实季风就是未来的男朋友,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了吧?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算是肌肤之亲了吧?
在课堂上面,季风望着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发着呆,手中竟然拿着一只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竟是勾勒出了一幅素描画,画卷上是一个风采绝色的女孩,那女孩正是香田薰。这被香田薰给看见了,俏脸红着立马拿着书就是拍了他一脸,还骂了一句笨蛋。季风却是对女孩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
香田薰知道了,是有点不可思议,这个家伙就那么看着窗外画画,眼睛就没有瞥见过纸。就连现在的画画大师,也没有他这功夫吧?
不愧是来自未来。
午饭的时候,季风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份便当过来,还是日式的。这这这……哪来的?香田薰问。季风回答,昨天晚上无聊做的呀。昨天晚上?香田薰一脸错愕,昨天晚上什么时候?
打开便当一看,里面竟然是非常可爱的样子,特别好看,让人很有食欲。咖喱的颜色,番茄的图案,素菜摆放的搭配。
唔……
香田薰思考着,季风的到来也挺不错的。感觉就是那么一天时间,就一个天差地别,她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女孩。因为这是一个——全职男友啊!
音乐课上,这个家伙会弹钢琴,同学们随便说一首曲子,他都会。不过他说他最喜欢弹的一首还是《卡农》。美术课就不用说了,反正今天也没有美术课这种东西。体育课的话,男生就喜欢打篮球呗,然后今天的篮球场上就是一片风起云涌,季风翻出一句话,这学校里就没有一个能打的。结果所有体育老师过来,和他一个一个单挑,都被虐了成渣渣。季风还跟香田薰讨论心德,说今天最喜欢上的一节课就是体育课了,因为他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
一天过后,下午放学。
秋天的这个季节,多么令人留恋,因为这个季节里,有太多的人相遇在了一起。思念啊思念,秋风恋晚林,红叶最相思。
季风牵着个女孩的手,先陪她逛了一会儿街,之后再回家的。他们去钓娃娃,去卖衣服,去河畔边散步。这种悠悠的时光,属于凡人的时光,却是历史长河中弹指一过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令人难忘,多么的想让人记录,成为最美好的画卷。
人生的点点滴滴,一瞬间,一分一秒,都是有意义的。因为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谁也不能否认世界的存在,包括传说中的神明。
一天过去,又是一天过去。接着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距离香田薰十八岁生日那天越来越近。渐渐的,香田薰适应了有季风所在的生活,反而更是依赖于这个男孩,因为这个男孩太了解她了,就好像与生俱来一样。
知道有一天……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季风不得不告诉香田薰真相是怎样的恐怖了。
昏暗色的天空,云层之中出现紫色的闪电,闪电所过之处,一片皆为黑暗,随后虚空被打碎,宛如镜子破碎般。从那日开始起,世界各地,再无天日可见。
虚空崩碎,宛如末世。
崩碎的世界在蔓延,一点一点,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块大陆,一块大洋,七大洲四大洋,地球,地月系,太阳系,银河系,包括整个宇宙,不对,或者说是这一片大千世界。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再破碎……所有的,都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在物理层次的方面上,对于这种超自然现象,还有时间这个单位而言吗?
站在窗台边,季风凝望着远处的天空,他的瞳孔在颤抖,“不对,不对。为什么提前来临了?”
“季风,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香田薰这才意识到了严重性,娇声紧张问道。
有关于当初的那个问题,香田薰应该早点儿问才对。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知道也并不迟。
“未来其实是一片……”
“崩坏世界!”
季风一边解释,一边抱着香田薰在城市之中飞奔。季风仿佛拥有超能力,一个脚步就可以踏出几十厘米的距离,甚至更远,几百米,这非常不可思议。但他解释,这不是超能力。这是进化者的能力,用另一种古老的说法叫做,修炼者。
“未来的世界是一片崩坏的末世,世界将不复存在。可以这样说,世界其实更广大,不仅仅是只有地球,大家在宇宙中穿梭,探寻生命,艰难的生存下去。未来的人类存活很少,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死亡,因为那种诡异的力量太可怕了。”
“就是天空中的这种现象吗?”香田薰娇声问道。
“对!”季风正色道,“我们称它为,世界反物质。它的来临,应该出现在你十八岁生日之后,但是现在它却提前到了,也就是说历史的轨迹被改变了。被我的到来给改变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香田薰问道,她还搞不明白季风这样一直跑着有什么用。
“去我出生的地方,或者说是我们相遇的地方,那个地方我想是不会改变的,哪怕轮回无数次。”季风面无表情说道,“可以说根本不算是一个人吧。崩坏世界出现之后,有崩坏也有希望,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里面,都会出现一种名为‘生命之树’的东西,反正大家是这样称呼的。越靠近生命之树,得到的力量就会越强大。而生命之树的生命本源,更是不可思议。”
“我就是从生命之树中诞生而出的生灵,仿佛代表着世界的意志。而你,是取走我生命本源的人,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死,当时我们两人羁绊在了一起。”
羁绊在了一起?听到这个,香田薰有点儿想入非非了,幻想着补脑,何为羁绊?
“而这一次,我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一个世界中不可能存在两个我,所以那棵生命之树当中,应该不会再诞生一个我。我们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帮你拿到生命之源,然后……”
“活下去!”
香田薰被这句话给深深怔住了。难怪,难怪以前季风是那么的玩世不恭,对于那样普普通通的生活,他却宁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珍惜这点点滴滴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因为未来……
“未来的我,是不是死了?”香田薰低着头,小声的问道。
季风默默点了点头。
时间是不可以逆溯的,在一定的认知里面。那为什么季风又来到了过去?
一路而来,急行千里,乃至更远,更为遥远。不知道去了哪儿,香田薰反正就一直靠在季风的怀里面,困了就睡着。
“放心,我会带着你活下去的,这一次,一定会的。”
熟睡之中,仿佛听到了季风呢喃的声音。那不决心,与当初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男孩和女孩来到了一株参天大树面前,这棵苍天大树,翠绿无比,四周环绕着强大的生命气息。万灵皆在进化,香田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体内那能感觉到的异变,力量从身体之中涌出,仿佛现在她能一拳头打碎一块大石头。
也就是说,季风说的是真的。
而眼前的这棵参天古树,自然是在这个地球上面,这块位面上,最强的一株生命古树。所以才会强大到孕育出生灵,更迭世界。
眼前的世界,翠绿一片,自然景象,一片欣欣向荣。然而,转眼看去身后,昏黑的世界,万物枯寂,残破不堪。
仿佛如同两个世界。
“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放下香田薰,季风站在这棵参天古树的顶端,抚摸着那粗糙的树干,很是怀念地一笑。好像以前他就来过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季风他轮回了几次?
如何轮回?
“放心,”季风说,“哪怕崩坏,我也依旧,信念不改,再去守护。”
无论多少次,无论怎样,无论结果。自亘古而起,直至现在,少年就是这样的存在。也许其他的世界,也会有这样傻傻的少年。
男孩的手向生命之树最顶端的那根树枝探去,随后流光婉转,男孩的手伸了进去。女孩看见的好像是绿光,但在那刺眼的光芒中,好像是一片纯白之色,纯粹、纯净。
再次伸出手掌,摊开,在季风的手掌心上,有一团绿色的发光结晶,满是生命气息,饱和的快要溢出来。
季风道:“熏儿,吃了它。”
香田薰也没有过多怀疑,如果她不相信眼前的这名男孩,她还要相信谁?所以她一鼓作气,直接吞入了腹中。
然后下一秒,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此地宛如禁区,无人能登临。季风是靠着自身的强大,才进来的。
生命本源被取走,生命之树也不会存活太久了,而且这一次,生命本源保存的非常好。所以得到的力量应该会更强大,而这个生命古树也应该要过更久才会消失不见。
“再见了,老伙计。等我杀穿大宇,携带万千强者,平定崩坏世界,再现完美世界。”
最后看了一眼生命之树,季风抱着香田薰,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消失在了天际。
香田薰娇声问道:“季风,接下来我们又要去哪儿?”
“拯救可能拯救的,帮助可能帮助的。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要好好的活着。”季风淡淡说道,可最后一句话,对香田薰阐露出温柔的一抹微笑,随后竟是清风般亲在了熏儿那柔软动人的小唇上。
香田薰一脸懵,这这这,太突然了吧!俏脸上一片绯红。
“你你你……”香田薰眼眸都在晕圈,说不清楚话。
“我怎么了?”季风柔声笑道。
“下次提前说一声。”见着香田薰腼腆得如同小女儿般的羞涩,季风却玩世不恭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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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倾泻,世界毁灭。
转眼之间,已是五年。
真不可思议,明明感觉上一刻还在教室里面学习,偶尔瞥一眼还会发现睡觉的同学存在。现在却是如同小说里面玄幻的世界一样,在宇宙中飘荡,流浪在星空中,遨游着世界,去发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文明,古老的,失落的,辉煌的。
一片城市的上空。
不知这里的文明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可已经出现了城市,那就代表着是古文明的没落,新时代科技的发展。
繁华的都市,今日的天空是阴天,苍白的天空衬得街道凄惨而美丽。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或者也可以认为,这里的文明在逐步消失。
“好寂静啊。”女孩的声音很柔美,在街道中回荡。
这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回话道,“可能又是一个已经在消失的地方吧。”
一个世界多么的广大,未知的生命有多少?在黑暗森林法则面前,一切都难以探知,难以寻觅出个真相。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的,回不去的过去,在空中如同飞花凋谢。男孩感受过,上一次女孩遇见自己之前,在那记忆之中受过多少苦难。这一次只是避免了所有,一些不幸的。然后将较为美好的一面,书写而出。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走在寂静的街道上,突然之间,周围出现了一团团的黑雾,黑雾之中似乎有什么生物存在。
男孩立马握紧了女孩的手,面色凝重,道:“不好,我们误入禁区了。这个地方太奇怪了,我竟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能杀出去了。”女孩正色道。
点了点头,两人的手在虚空中一晃,连柄圣剑出现在他们手中。
黑雾的生灵向男孩和女孩袭击而来,露出了张牙舞爪的面容,狰狞的声音。但女孩并不怕,虽然说刚开始遇见这种东西的时候,自己很胆怯,但很快就成长了起来。与上一个轮回相比,这一次的女孩成长的较为缓慢。
手中的剑铮铮作响,自剑中划动流光而起,流光所过之处,黑雾的生灵接破碎成星光一片,缓缓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两个人的剑术不能说是超绝,但也是非凡的。男孩为了练习女孩的剑术,也是下过一阵子苦功夫的。
男孩和女孩的配合非常的默契,你出一剑,他便格挡换位。剑的舞动,宛若精灵般美丽。刀光剑影,流动着神韵。
一番打斗之后,杀出了个天空明亮。这一个地方,仿佛那诡异的力量消失不见了。
虽然依旧的沉静,但是却多了几分生机。
男孩牵回女孩的手,紧握着剑,向城市的深处走去。他似乎发现了,在城市的深处,那片中心地带,有什么生灵存在。那股气息女孩也感觉到了,绝对有生命体。
可是刚才还没有的呀?
他们在这崩坏的世界中争渡,一路走来也遇见过不少人,救下过不少人。然而,并非是全部幸免的。在他们之前,见过亲眼看着朋友死去,却无力去救,见过不得不牺牲流血去保护更多的人离开,更是见过为了生存下去互食同类……
所以身处在这种世界,必须要万分小心,否则会万劫不复。
“这是……”男孩诧异了。
“生命之树的幼苗?”女孩不敢相信她自己说的话。
的确,一棵翠绿无比的小树苗,竟然生长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上面,有些不可思议。而亲眼看着,这颗生命之树的幼苗,正在蜕变。它的生命精华在凝聚,越变越小,似乎在进化,想要生存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男孩和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两人竟是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生命之树的幼苗上,滴了一滴鲜红的血液。
只见那生命之树的幼苗,疯狂的蜕变,最后凝结成了一颗翠绿色的小光球。女孩将小光球捧起,很不可思议的打量着。
“里面会不会也有个生灵?”女孩问男孩。
“应该会有吧。”男孩含糊不清。
这时女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说:“对了,季风,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不是你帮我取的吗?”季风差点没翻白眼。
女孩心里满是疑惑,自己怎么会取一个这么普普通通的名字,太不符合自己了。
很快,男孩和女孩又离开了这个地方,去了其他的地方。
……
一片翠绿的森林里,这是大自然最初始的景象,最初始的美好景象。可是当森林缓缓的消失,机会变成大自然最初时的景象,最不美好的景象。
……
沙漠中的黑夜,漆黑而寒冷。骆驼与行人,望着沙漠边的海洋,瞳孔里满是绝望。
难道这个地方都是沙漠吗?
……
海洋中航行的船只,自破碎的奇迹中去寻求希望,水手会告诉你什么是勇敢与无畏。只要扬帆起航,那前方便是一片未知,不要去害怕,只需要去探索。
你看那天空中的海鸥,和雨燕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
天空中,自由翱翔的一切生物,他们真的自由过吗?鲲鹏也没有这样真正觉得过吧?哪怕行始于混沌之中,也难以寻觅出真正的自由。
……
宇宙何其的浩瀚,为什么世界会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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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圣剑,抬手杀穿这片天地。
这一次哪怕是牺牲掉自己,也在所不辞。因为已经找到了一个希冀,所以这一次就让自己来终结这一切吧。仿佛这一切,都是由他而来的。
身后是诺亚方舟,实现着无尽的光明与希望。身前便是黑暗的源头,世界的反物质。
“呀!——”
天地风暴斩,乾坤撼动,苍穹破碎,混沌一片。少年手持一剑,一人大战一片的黑暗生灵,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向他靠拢而来。在崩坏的宇宙中,少年挥出一剑,翠绿色的流光横扫一片敌。
“吼!——”
有更强大的怪物在咆哮,然而少年无惧这些,他只身一人,手持一剑,单薄的背影,杀向那深处。
就算满身是伤与血,就算一切的罪与乱皆入吾身。也要战个痛快,也要没有遗憾。
那黑暗的怪物出手了,一个大拳头之下,打散混沌一片,拳威不减,直指少年,少年横剑格挡。然而无奈,“咔嚓!”一声嘹亮地脆响,圣剑被一击打碎。
少年也紧握了拳头,拳头上,翠绿色的力量旋转着,凝聚成骇然无比的恐惧。
黑暗的怪物也奔腾了过来,两人的面孔都狰狞了,而那是一个黑色的大拳头。
两个大拳头撞在了一起。
“轰!!!”
最终,少年被打出了数十万里之远,甚至更远。动辄就是与要始向另一个世界的诺亚方舟相撞,差点没把船身给撞坏。
根本打不过……
“傻瓜,又去逞强。”女孩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少年的耳边。
“熏儿……”
少年那疲惫的黑色眼眸马上要闭上了,但却立马惊醒过来。竟然看见了眼前的漂亮女孩,今天自己抱起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季风问。
香田薰说:“你说呢?笨蛋。”
女孩紧握男孩的双手,翠绿色的伟力凝聚,一柄长长的圣剑再次出现,气息更加强大,神韵流转极速,宛如仙之极尽般璀璨。
再来!
……
十八岁那年,世界的危机爆发了。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切都在崩坏。
从那一年过后,一年半之后,我快二十岁了。而那一天我打探到了一个消息,地球上本就存在着很少的人,他们发现了一棵最强大的生命之树,谁能得到它,谁能存活下去的希望就会更大。所以,我也会去冒险。
这一天,天空依旧昏暗,在慢慢的崩坏。
我干掉了所有挡我路的人,来到了这棵生命之树的顶端。动用自己的力量,将那生命之树中众人都猜测到的一样物体给取了出来。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取出来的那个物体,竟然很快变成了一个人。那是和我差不多大的一个男孩,好像跟我长得很像,仿佛是照我的样子刻画而来的生灵。
他光着身子,我将身上的黑袍解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这完全超乎了那些研究人员的理解范围。怎么可能在生命之树中孕育出生物来?
然而我眼前所见的并不是假象,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呢?让我吃掉他,杀了他,可是他也是一个有生命的人啊?
这个时候,这个生灵睁开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你是谁?”这个生灵说。
女孩冷冷的回道:“香田薰。”
“哦。”这个生灵又说,“那我是谁?”
“不知道。”
“也就是说我没有名字?”这个生灵自己疑惑了起来,“要不你帮我起一个名字吧。”
然而,这时是风吹了过来,如果世界没有变成这个样子,这应该是秋天的季风。季风吹着女孩的头发凌乱飘舞,煞是美丽。
“季风,你的名字就叫季风。”香田薰随意的说,骨子里面完全是冷漠。
“季风……”男孩若有所思了一阵,微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随后男孩向女孩走来,女孩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个生灵想做什么?然而就这样缓缓的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能看清男孩那张白皙的脸庞,男孩亲上了女孩的嘴唇,女孩顿时懵了。
“啪!”
巴掌声是如此的清脆。
“色胚!”香田薰娇声怒斥道,然而她还想再骂,却发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力量进了来。那是一股没有过滤的力量,那是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那是一种知道女孩想法的力量。
这个男孩竟然……非常了解女孩!
……
末日来临,世界崩坏。
天空是如此的凄惨,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划过了一颗流星,又不知过了多久,却出现了无数的星辰。
这里是一片的废墟,残破不堪。
女孩靠在男孩的怀里,女孩的生命气息微弱无比,男孩救不了她了。因为来晚了,因为女孩救了他自己,因为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就是因为……
一切的结局是命定的,没有谁能改变历史的长河。
那么我就要逆天而行!
“走吧,季风,别管我了。”女孩那很无力的声音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我可是要对你负责任的,这是你自己说过的。”男孩哭泣着,将女孩搂得更紧了。
“算了吧,就当忘记了吧,忘了我,你重新开始生活。但一定要活下去,无论这个世界怎么样的残酷,你也要活下去。去追寻,去守护,去热爱那一份自由。”香田薰柔声笑道,修长的玉葱指轻轻擦拭着男孩脸颊的眼泪,可是她也忍不住流泪了。
有时候他们都不明白,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痛苦过,开心过,这就是活着过证明的吗?
“不,不要,我不要你离开。”季风哭泣道。
“我也不想呀,但是,这一次是真的要说拜拜了。”香田薰有些俏皮,随后美眸仰望星空,浮起了一抹忧伤,“呐,季风,陪我看一看夜空吧,好吗?”
那个夜晚,你我共望繁星满天,我也许下誓言,永远守护你的……
“嗯。”
“季风,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找到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
“如果以前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会陪着我上学?”
“嗯,这个是当然的。”
“那我一定要让你天天做家务。”
“饶了我吧。”
“呵呵,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吗?
可是你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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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模糊的世界。
雨下整夜,窗外的一切,被洗涤。
一栋楼房的卧室里面,男孩和女孩坐在床上,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只有五六岁大的模样。
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并不是很好,但场面很温馨。
小女孩的手中有一本故事书,但那本故事书上面的文字她根本看不懂。不过,男孩和女孩是看得懂的。
“爸爸妈妈,你们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男孩回答着小女孩的问题,微笑道,“宁愿相信爱永不会绝迹,谁能抹去那些古老传奇。所以,才会被流传下来。”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噢,傻丫头,只要你去相信,一切都会是。”女孩微笑道。
小女孩听的有一些不懂,但应该是字面上的意思。爸爸妈妈说的,都应该和故事里面那些很复杂的情节,截然不同。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儿吧,丫头,回你的房间睡觉去吧。”男孩微笑道。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嗯嗯~我今天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男孩和女孩相互笑了笑,随后搂着小女孩躺了下来,男孩顺手将台灯关上了。
“晚安。”
可是这最后两个字刚说出来,小女孩就睡着了。看样子刚才是强撑着让自己不睡,难怪不想回自己屋里睡,怕是走不到自己屋里头就倒地了。
“季风,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女孩对男孩说。
男孩苦笑了一下,“哪有刚上大学就带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养她喽?”女孩的语气有些不和善了起来。
“呃,不是不是,熏儿我就是在想,没事做还是不要体验什么学校生活吧。我们是大人了,应该多照顾一下孩子才对。”季风连忙陪笑道。
“你整天除了游手好闲就是游手好闲,没一个正经样。”香田薰娇嗔道。
好吧好吧,熏儿说的对。季风无力反驳。但是至少,他从来不去招花惹草什么的,从来不去吃喝嫖赌什么的,从来不去瞎鬼混什么的。那些什么的,都是浮云。
余生有你,就是最好。
无论什么时候,都想要有你在身旁。
夜色静了。
夜色尽了。
翌日来临。
晨曦升起。
公园的小路上,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开心的挥了挥手,转身朝本是在身后的两人打招呼,样子很可爱,像个瓷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的。但是小女孩并不是胖嘟嘟的,相反,小女孩的小身躯别有一番纤美轮廓。
“爸爸妈妈,快点儿!”
“来了!丫头,跑慢点。”
回话的声音是男孩的,女孩表面上看起来不操心,其实心里头是比较这样想的。
如今的世界,多么的完美。
这就是朴素的世界,这也是你们想要的世界。难道不是吗?
绿草茵茵的公园,行人来来往,欣欣向荣,一片和谐。任何的平凡事物,看起来平凡,但那点点滴滴都值得去记录。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
仿佛如同那时,少年牵着少女的手,遨游于世界,与世界前行。
又是一个秋天枫林晚,有你常在,并不晚。
校园里。
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柜子的小隔间,你突然就出现。
最后那一排,最后那一个,同桌是你,少年的你。
“放学记得去接女儿。”
“他自己一个人应该会回的。”
“你说什么?”
“啊,媳妇,我错了。”
老婆重要还是女儿重要?身为一个合格的男孩,一名全职男友,答案一定要统一,那就是,都重要。
夕阳西下,最美的爱恋,一直停留在的不是此时此刻,而是明日之后。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然而从他们身后跑来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插了进来,小女孩牵上了男孩和女孩的手。如此画面,当真是温馨。
那笑靥,宛如天使降临在你身边。
……
“媳妇!”
“啪!”
转过街角的一巴掌,永远都是这故事的另一个开始。不敢去相信,宛如一切的虚幻情节。但曾经仿佛真的感受过。
……
如果世界崩坏,我也要将你寻回。
如果你不在未来,那我便前往过去。
哪怕世界崩坏,哪怕没有完美,我们依旧信仰,有意义这种存在。
所以……
你好世界。
生命需要色彩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好多的原因都跑到我这里……
阳光,是晴天的代表。雨过天晴,彩虹只在那一刹那。
美丽总是短暂的,生活之中那些美丽的,亦是如此。但,不要对生活失望,因为阳光总在风雨后。
回以生活,期盼未来多一份可能。
生活中,大可去在空闲之时,听一听自己喜欢的音乐,在音乐之中去感触,那某一段令你动人的优美旋律。在这之中,是否编织了浪漫呢?再去想,彩虹的七色,像不像音乐中的七音?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所以,哪怕雨下整夜,也是如同,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在生活之中,如果真的累了,那就停下脚步,休息一下吧。可以去看看那些曾经逝去的,那些曾经真实的,认真去看看,哪怕一眼也是最好。如果可以,就把那最简单也最心酸的话给说出来吧。那一句话:我回来了。
你阐露微笑,并不是真的要笑给别人看。你的微笑,治愈过别人,同时也治愈过自己。最温柔的,就是如此简单的想法才对。
回以生活微笑,时间静美如篇章,岁月温柔如画卷。
任何的色彩,都有美丽的一面。
哪怕是黑色。
黑色嘛……谁不喜欢?可以这样说,我拿了别人的钱,然后撕掉了,又在马路上将垃圾桶打翻在地上,还把别人家的墙壁画花了。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是一个小流氓,臭名远扬。但他们并不知道,我撕掉的钱是假钱,踢翻垃圾桶是为了拦住一个女孩的去路,免遭其他几个小混混的骚扰,在墙壁上画的不是涂鸦是警告信,让小偷晚上多睡一下觉。可是谁又真正懂我多少呢?
唯独我一人,守望夜空,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的夜空……
所以,不要对生活充满希望。因为总会有彩虹的。哪怕没有,那就有我,或者你生活中的某一个人闯入你的心中——画之彩虹!
所以,不要再下坠了,沉入大海,不要再迷茫了,凝望深空。
所以,生活需要色彩。
前言
《我们仍未见到故事末尾的最后一页篇章。》名字太长了,标题容不下啊~>_<~
这本书原本就是出自我的恶搞集当中,也就是那么一句话,我心中随便蹦出来的一句诗,算是打油诗吧。
“我本帝京无双者,误判逆臣变为贼。”
然后这个故事我就开头显写出来了,当时好巧不巧的,就想到了这个故事。那时候我还没有发现,有这个征文比赛,后来我才发现有一个这样的,比较奇怪的征文比赛。好巧不巧,我就给直接参选了进来,想试试看,发表出去是个怎样的结果。
然后是,为什么这个故事要叫这个名字?因为在这之前嘛,我一直在哔哩哔哩里面看动漫番剧,那些新片子都看完了,以前一直追番的老片子没有看,五一假期过后,我就想着重温一下那些老片子。比方说《四月是你的谎言》,我原本打算是四月份看的,结果太忙了,就没有看到,只好等下一个年了。然后五月份我就看了两部老片子,一部就是《未闻花名》,另外一部是《紫罗兰永恒花园》。
所以我也想写一个感人的故事,希望大家能喜欢。
《未见尾页》①
(开篇)
“鼠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就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们也是做小本买卖的。”锦绣贵服的中年人略为发胖,浓眉小眼小胡子,看着一脸达官贵人之相,却是在此苦苦哀求道,“您看,这样行吗,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成吗?”
“放屁!老子追了你两个村,三座大山,就是看上你女儿了,哪能放过你。”鼠大人粗声恶语,直言直说,丝毫不留情面。
这鼠大人原本名为侯中属,可别见他以一个“鼠”字外称,但人却牛高马大,是另一座山头上赫赫有名的山大王,九尺三寸之高,凶名远言,她肤色铜黑,脸色凶神恶煞,不细看都能见着有狰狞的伤口,膀子上的肉块也是实打实的大个与厚重,这些都是常年争斗才练就的。
而中年人只是一位路行此地的商人,再给买路钱时,只因马车上的女儿长得美若天仙,被盗贼们不经意间看到了一眼。这不,就红颜祸,水成了当下这一幕。
山路间。
一窝子土匪将几辆马车给围得水泄不通,绕是商人老爷拖家带口模样请了几名壮士当护卫。可这也远远不够啊。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好汉干不过三个无赖。
不过,人都打了,逃路至此,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商人老爷听闻,如今这块地儿传言令乱世江南的土匪都惧怕,所以,只可赌……
“兄弟们,杀!”
很快,乱世之中的鲜血便是出现了。无论怎么般,今日都是个死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壮士们算是死士,搭命进去也值,只因商人老爷的出价太高。
结局可想而知,定然是寡不敌众,没有个奇迹出现。可商人老爷直至被杀死那一刻,还在希冀着什么。
老天,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盗匪被杀了一片在地上,商人的马车上,货物被掀翻,马匹被惊走,杀声四起后,战过一番,山林间也是再次静下。此行,除了那位大小姐之外,无一人幸免。
“爹娘!小青!”
大小姐哭的是梨花带雨,而这真正容颜一见,果不其然,玲珑如水,空谷幽兰,窈窕淑女,美若天仙。她被绑了双手,正在土匪头子侯中属面前挣扎。可一名柔弱女子又怎能比得过力大无穷的汉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倒在冰冷的土地上,死于血泊之中。
她的爹娘,带她是如手中翠玉口中甜糖。她的丫鬟亦是娇小可爱,上一刻还在谈论嫁人之事,嗔笑娇声说着小姐讨厌,下一刻便是马车之下……
这便是乱世,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果然是个美人啊,兄弟们,今晚回去咱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给我办场红喜事,今晚我就取了这美人,哈哈!”这侯中属乃是这片大地带有名的恶棍,在他麾下之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摸了一下大小姐那水灵的脸蛋与柔弱无骨的小手,大量一番后,便是满脸淫意,大笑不止,仿佛早已看见今晚的春宵美景。
“好好好!”其他小喽喽们自然是举着手里的铁家伙,呐喊助兴。
实话而言,侯中属不知帮了多少场这样的红喜事。纳的小妾无数,玩腻了便会给手下。所以,大小姐也是猜测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想出声呐喊救命,但想来是无力的。
一群人以死相拼,也换不回来另一个结局。
谁能来救救我?
随后,心头未起多久。只见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侯中属的头上,石头竟是碎了一地,可想而知,这力道有多猛。头儿也是一个踉跄倒退不停,给掀地上。
此时,一名男子温和的声音传来:“老鼠,你过界了,鼠命留下。”
闻声,只见一名黑衣少年郎轻功俊朗,从山林之上一处斜坡飞掠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大小姐身边。不对,方才的男子声音,应该便是证明少年郎的。少年郎剑指一起,便是将大小姐手中所束的麻绳给划去。
少年郎柔声轻笑道:“这位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芳名?”
“我我我……”大小姐有些错愣,眼下乱景,先不问可否有事,今还有闲情雅致问这般事。可以眼前之人确实武功高强,此外,样貌极为清秀,与邻家少年别无二样。而且,他说话之间,还将自己眼角的泪拭了而去,动作轻柔。
这……不可抗力,好帅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吗?
“小女子顾兰儿,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大小姐并未乱了分寸,有礼相道。
这时,大汉侯中属也是拿稳手中的家伙,摸着脑袋上流血的口子,摇头晃脑起身,见眼前少年郎,大惊失色:“风竹!”
“是在下来晚了,并未保住你们一行人。”邻家少年摇摇头,轻叹道,随后撇了一眼侯中属,睥睨道,“老鼠,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之作为,令我很火啊。”
“不不不,风竹,风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小的马上就走,马上就滚回去,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要是再敢来你的地盘闹事,小的立马亲自献上人头。”问声寒颤,侯中属尽如此惧怕少年,连连倒退,还跪了下来磕头认错,就差没吓尿。
大小姐看的是俏脸诧异无比,这邻家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
方才还杀人不眨眼,嚣张的,不可一世的鼠大人,现在真如老鼠般胆小怕事,两级反转,局面逆转太快了,颇为戏剧性。
别人不知晓,侯中属是最了解的。在这江南一带混迹,明里暗里的强盗头子们都知晓,最不能惹的便是眼前这位。到少年的地盘都要绕着走,着实不行,也要路行此地双手向你去见上少年一面,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总之,万事和为贵才是与之交好的正路子。这次侯中属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给忘记这碴了。
侯中属只求少年风竹放过他,心里也是骂咧道:“他娘的,都怪这骚货,回去一定要好好泄泄火。”
“晚了!”
少年风竹话音刚落,只见四周出现了一群布衣农民,手中拿着锄头斧头棍棒等。
其他土匪崽子们也是吓得腿发软,他们不知少年本事通天,却深知风竹管的一带,民风彪悍,一个老头儿都可能干翻三个土匪。记得两月前就有一桩事,有山贼欺负了当地一个小孩,结果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翌日便躺寨子里,一躺就是一月半。
显然,一帮指大汉脑子都不好使,今日传到了这龙潭虎穴之地。
“我风竹行事,在我的地盘,规矩你应该都懂。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各地的村子也都来求我把你办了,若不是你一直窝在自家山头上,我还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倒好,送上门来,我岂会客气,乡亲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杀!——”
一声令下,喧嚣四起。
很快,不属于这一个山头的土匪们被灭了个干净,一边倒碾压。侯中属给五花大绑起来,准备一把火烧了祭天。这种人作恶太多,让他去劳动改造,风竹同意,乡亲们也不答应。所以,当庄稼肥料最好。
乡亲们顶多费了点力气,受了点轻伤,便收拾战场,回自村里去。风竹则是让人厚葬了顾兰儿的父母二人,顺手也帮她丫鬟立了碑。随后,便是带着大小姐也来到了一个村子里头,吃了顿风竹这好手艺做的农家大锅饭,虽说只是粗茶淡饭。大小姐更是诧异,武功好就算了,厨艺也非凡。
此行受难,大小姐现在是无去处,只好跟在风竹身边,听从救命恩人的旨意。好在风竹并不嫌弃她,总是与之笑脸相迎,冲刷方才的不幸。
大小姐并非娇纵之女,从小到大,虽被惯养,却是很懂事。精通琴棋书画,名晓商行农事。养尊处优的她,亦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晚风吹,山林晦。今夜月明星稀,悦目去赏,也是一番良辰美景。
风竹与顾兰儿坐在了村头一处木桩上闲谈而起。
风竹柔声道:“兰儿姑娘节哀,你父母在天有灵,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的。”
点了点头,顾兰儿却是娇声问道:“风公子,不知你是此地什么人?”
“哦,这个,也不算秘密。”风竹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便是此地的山大王。”
“啊?!”大小姐更是吃惊了。这“差距”实属不可能。山贼不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吗?可这风竹,怎么看都是个邻家少年,而且父老乡亲们待他如亲人,可他却是此地作威作福的……山大王?!
惊讶了一声,大小姐也是很快静下,又问:“风公子,你武艺高强,厨艺也了得,做不了武将,开一家小馆也是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要当山贼?”
仰天对月,风竹苦叹道:“乱世之中,谁能将其威名?江南之地,虽盛产才子佳人,却苟利于此,逍遥快活,每日吟诗作乐,江边畅饮,虚度光阴。我不想此生碌碌无为,至少要保一方平安。唉,所以……我本帝京无双者,误判逆臣便为贼。当年旧事,不提也罢。兰儿姑娘,可否一问,不知你原本家住何方?”
顾兰儿听出了些猫腻。人不妄少年,哪个不气血方刚,年少轻狂,玩世不恭过?是汉子,往事便应当如此。
“啊?我……”顾兰儿愣了一下,迟疑道。
见状,风竹一个起身,含笑道:“不说也罢。天色已深,兰儿姑娘你暂无去处,不如随我回山寨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顾兰儿起身,欠身道:“那就麻烦风公子了。”
随后,二人便于村里还未作息的妇仁打声招呼,离去。上山林,走山路,夜深林静,风竹是牵着顾兰儿的小手走完全程的。顾兰儿不由俏脸发红,这家伙口才那般好,出声便是诗赋,为何不多问几言,便牵了女子的手?莫不是与粗人们待久了,也有些匪里匪气?
原本顾兰儿的父亲,运载的货物是三车香茗,风竹知晓一名女子不易做此经商之事。便以等价值买下了三车香茗。这又是不是粗中有细?
此地山寨,处于半山腰间。其地势外部看是险峻,内部却通行顺畅。山寨此时,正是燃着篝火,许多汉子还在不眠不休,光着膀子,谈笑作乐,其声传百米之外。
山寨头,守门处。便见着一名高大壮实的汉子,他有八尺半之高,外表长的都是肥肉,看起来胖胖的,貌似还有几分可爱。一杆长枪被倚在他身后木桩上,他正席地而坐,借着并不亮堂的火光,津津有味看着本书。
风竹是这样对他打招呼的,大壮我回来了。大壮抬头笑脸相迎,竹子回来了唉你身旁这位是谁?风竹说,哦这位……还未说完话,大壮又道,难道是嫂子?风竹立马无奈般,不是。大壮却道,竹子你从哪儿把嫂子拐来的,不愧是你,嫂子长得真漂亮。风竹依旧无语,都说了不是……大转却转向大小姐夸夸其谈,那个嫂子别嫌弃咱们家竹子啊,虽然竹子是山贼,但他很有文化的。风竹捂额随后大声且一字一字说,都、说、了、不、是!
之后,拉着顾兰儿的小手走路寨子中。
顾兰儿是俏脸羞红,大壮、竹子、嫂子……莫非这整个寨子里都是这样叫绰号的?而风竹回应是点头。巧了,还真是。
顾兰儿心中无语:“乱世之中的奇葩寨子。”
进山寨后,风竹一一介绍了其他大汉,二愣、三崔、四立、大白、小黑、小明、阿呆、阿拉、阿达……顾兰儿也是由礼相迎,回笑而道。风竹很快讲述了今日之事,说明日便去侯中属的山头,给那端了。而顾兰儿的事情,诸位汉子虽是粗人,可这一天之内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也是知晓。至于寨头的大壮,风竹解释,他定是看了一天书给看傻忘事了。
议事后,风竹让大伙早些休息。顾兰儿也看准空当,小声询问了一下他们这绰号的由来。风竹则是给出了一个简明而有力的回答:我。
“……”
起初,入这山林寨子时,顾兰儿还是有些怕的。毕竟弱女子一人,就怕风竹君子样貌狼子野心,对大小姐有不轨。现在是多想了。这大当家的,貌似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风竹这人,很是有一番不同韵味。
这山寨中,也是有女中豪杰,来与顾兰儿搭话:“小妹,长得如此水灵,我见了就喜欢。也不知阿竹拐了多少女孩子上山,就是没留下过一个。”
扎的高挑马尾辫的一位大姐头女汉子,对顾兰儿又是抱又是捏脸蛋的,可这并非醉酒调戏。顾兰儿只好陪笑不做声,但听出了言外之意。似乎,邻家少年风竹就过不少像她这样的女孩。
风竹喃喃辩解:“所以说,那不叫‘拐’。”
“哎?竹子,你第一次不是老气横秋的说,要给我们拐个漂亮姑娘上来,当压寨夫人,镇住我们吗?”那个叫阿达的大汉猛灌了一口浊酒后,坛子一放,桌上一端,红熏着脸就是取笑道,显然有醉意。
干咳了咳,风竹红着耳朵,道:“那次你们听错了,我没有说过。再者,我是那般随随便便的人吗?要拐,哦不,要娶也是娶京城或江南的第一美人,可一笑倾城,再笑倾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阿竹,你耳朵怎么红了?”有人问道。
然而,风竹在他话音刚落时,便是一溜烟撒丫子跑了,引来众人哄堂大笑。须知,这种事情经常有之,风竹往往没辙,早已预料结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话刚开头就开溜。
大小姐也是掩嘴娇笑,如银铃般悦耳。这风竹,似乎有些许存在的孩子气概啊。
相聚相欢饮谈笑,子时欢散山林静。
风竹帮她安排好了住处,就住风竹在隔壁,说是有事方便叫他。随后,又让几位姐姐领她去沐浴之地。
这沐浴场所令顾兰儿很是诧异,完全不曾见过的。几位姐姐一一解释,这个是水龙头,那个叫浴洒,这个叫浴缸,那个是香皂……而这些,皆是由风竹一人弄出来的名堂。出浴后,褪去原本穿的青衫,换上了单薄的白色长裙,这衣衫令顾兰儿有些羞涩,询问是谁做出来的,果不其然又是风竹。顾兰儿不由暗骂,色胚。到卧房内,大小姐平静一番心态后,又是打量起了这房间陈设,只因这房内有几处怪异。床上怎么有两个枕头,其中一个特长,莫非是用来抱用的?桌上那杯子怎么那么大个,十寸有余,还有个柄?墙上挂画虽是山水,可为何不像用笔墨绘之?
“难道这些都是风公子弄出来的物品?”顾兰儿心中疑惑不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不凡?”
这时,她忽而想起了在议事大厅处,谈笑时左侧房门内,自己围着一张造型低平却怪异的方桌相坐。三张大椅围一张小桌,若不是那桌上凌乱,酒食摆放着,她还真以为此物正常。可她当时撇过一眼那张小桌下方木刻上,有二字,似乎念“茶几”。
总结一番,顾兰儿认为这所山寨实属异常。此地不宜久留吗?不,这歌起了女孩子的好奇心,绕是大小姐骨子里原有的潜意淡漠性子,也被好奇心彻底埋没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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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国华夏,又名九州。
山川大宇,一片秀丽,大江南北,长安、京城、洞庭、桂林……哪个不名扬四海,哪个不锦绣天下。放眼望去,正是这一片芳华神州!
皇城,皇宫。
此号年间,封建制下,王有五子,各有千秋。王上以老,传位在即,五子相争,各有所谋。
时隔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近处,湖边有凉亭,庭中有少年,邻家模样,玩世不恭,正椅于亭柱子上,懒散悠闲而坐,不时望望远处,又看看近处。他嘴里叼着串糖葫芦,很是滋味。
远处之山,近处之水。宫内此处,道也幽寂甚美。只可惜,宫中便是宫中,永远不可能令人逍遥自在,快活一生。而此地,少有人来,除少年之外,就只有……
“来了。”少年撇了一下头,懒散笑道。
“嗯。”来人应声。这是一名身穿黄衣袍服的青年男子,背影庄严,不怒自威,高贵显赫,当属不凡。不像少年,穿着草草,似那边城浪子,浪迹四海,江湖人士。
“大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少年俯看宁静的湖面,淡淡问道。
“自然记得。三弟,那段时光,是你我最开心的不舍岁月。”青年柔声笑道。
“可惜,我们都长大了啊。”少年轻叹道。
“是啊,长大了。”青年亦是叹然低头。
……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秋,也是这里。在宫内,三皇子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达官贵人们见了都怕他,百朝的文臣武将生怕下一个被祸害的就是自己。但三皇子却喜欢与宫女还有下人的孩子等,打成一片。他曾屡次触犯宫内的规矩,却一次不曾受罚。一是王上除了疼爱大皇子外,便是他了,二是他三岁便开始习武,没人干得过他啊。
他是如此古灵精怪,王上的开心果。小时候经常被娘娘们抓去,穿成女孩子的样子,涂上胭脂水粉等。都说要是三皇子是公主就好了,王上也是笑着打哈哈,说他俏皮可爱。他当时就不乐意了,在树上待了三天,若不是大皇子苦口婆心苦心哀求,他都要在树上立地成佛了。
五个皇子中,就属三皇子不同。大皇子信子沉稳,二皇子少言而多心,四皇子嚣张跋扈,五皇子看似木讷却是最有算计的人。
三皇子的娘死于不幸,查出来后,4招见人所害。与二、四、五皇子定然脱不了干系。可他又能如何?只身一人,杀向后宫,拼个你死我活吗?
不,他不知,却也知。
他不知这人面兽心的四周,总以为不善者少之又少。他深知宫内争斗的可怕,一个不留后手,便是大海石沉。
那段日子,他极为消沉,但还是有人来陪他,而且最难得的是,大皇子也来了。
皇宫内,这片僻静的园子里,便是昔日那群孩童的乐园。
秋天渐渐变冷,可玩累的孩童们却一起躺在草地上。他们玩的如此开心,是别人羡慕的。可在另外三名皇子眼中,是不屑的,二字而言:幼稚。
“大哥,等我长大以后,我便辅佐你征伐天下,平定乱世,还这苍生一片盛世长歌。”三皇子自向远大眸子迥亮,看着这片蔚蓝天空,悠悠白云,笑傲道。
大皇子当下应声,笑声爽朗:“好,我等那日到来,共创一番荣耀盛歌。”
“我们也要辅佐大殿下与三殿下,当第一大将军,报答三殿下教我们习武之恩。”有孩子回应。
“我也要。嘿嘿,虽然我很笨,武功练不好,但我要当第一文臣,辅佐殿下,为天下黎明百姓造福。”又有孩子童声傻里傻气般。
“啊?第一都被你们争了,那我们怎么办?”有孩子抱怨真狡猾。
三皇子喃喃道:“这就要凭你们的本事了,本事不到家,说什么也是空谈。不如我们割发违约,许诺未来,如何?”
“好!”
于是一群孩子们捡了自己头上一束发丝,系在一起,将之烧掉,祭这静湖。
……
“你有要事与我相谈,不知所为何事?”青年走入凉亭内,坐于石凳上,轻声道。
“大哥,我知道你不适合动手,那便由我来。只是这样做,小时候的约定,便是不能许诺与你了。”将口中糖葫芦取下,少年眸子明媚,看向青年。
“你……你要做甚?”青年惊疑道。
“还能做什么?明日我奏书变法,群臣定会误以为我谋反而得意。但今晚,我要月黑风高夜,呵呵。”少年说着最狠的话,却释怀着最阳光的微笑。
“你疯了?!”青年大叱道。
“没有。”少年道,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两个玉瓶,开始置问青年,“还是说,大哥,你连我都不信任了?那好,这瓶是毒药,这瓶是解药。”
少年立马搪塞了解药给青年,然后从另一个玉瓶内空出鲜红的丹丸,一口服入嘴中。青年见状,大惊,连忙打开手中玉瓶,对着少年的嘴就是一顿猛灌。
“唔唔……”最终,少年差点没被呛死。
“三弟,你,你……”青年抬手想打人,可还是将手放下,苦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偌大的皇城,我除了你的人,还有谁可信任?虽说你从小玩世不恭,但我却知晓,你才是我们五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
咳了咳,抹了把泪,少年出声道:“大哥,你知道我不是你那块料,让我去治理国家大事,还不如上阵杀敌千百人呢。放心,我有分寸。哪怕我离了皇城,也会暗地里助你征伐天下,平定乱世。”
“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由你去吧。”青年摆摆手,随口道。
“这么说,便是答应了。谢谢大哥,大哥你真好,大哥我爱你。”一个机灵,少年俏皮道,“哦,还有,其实这并非什么毒药与解药。”
少年扔了手中的玉瓶给青年,立马轻功一踏,叼着糖葫芦,飞掠湖面。
青年顿时一愣,随后旋即从瓶中倒出红色丹丸,一尝,甜的,是糖豆。再闻了闻另一个玉瓶,有酒味,再一尝,果真是酒,还是果酒。品完后,青年将两玉瓶放在石桌上,捂额。
随之,嘴角一抹弧,笑骂传深宫,大发雷霆道:“臭小子,你给本王站住,今日我要赏你一百大板!”
顿时,宫内流言四起,说三皇子又惹事了,但很多人都笃定三皇子不会被逮到,毕竟从小到大也没见着过他哪次受罚。总之,欺君之罪,桃之夭夭。
时辰转眼流逝……
是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翌日。
宫内传来有刺客的消息,全面封锁皇城。昨夜二皇子与四皇子受刺,身亡。五皇子在昨日下午便因有事,驾马车出了皇城,否则指不定五皇子也会受害。群臣皆惊慌,他们知道,新皇上位下狠手了,令人除了不善者,要开始大发整治。而今上早朝,三皇子便是奏书王上,竟出现荒谬之举,要求废除皇帝世袭制,天下众生皆平等,设立上下一体互为监督制度,创举变革。显然,群臣不示弱,立马斥之三皇子,甚至都明言说怀疑三皇子便是昨夜的刺客,因为三皇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无人知晓。而三皇子此行之举,奏书王上,明显犯了众怒,还有五皇子归来从中作梗,自然是变法失败。哪怕当今王上是他大哥,也保不了他。
事已至此,顺理成章。
三皇子被贬发配江南,左迁于蛮荒之地,当日下午未时三刻,便离了皇城。
大皇子要见三皇子的人给他带去江南,可被回绝了,还对儿时玩伴托嘱好生辅佐王上不忘儿时誓言。至此,少年三皇子,就只身一人,骑一匹战马,独闯江湖,自下江南。他临行之时,是孑然一身,笑傲苍天的。
娘亲,孩儿为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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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之秋,是晚来的秋。
清晨的阳,冉冉升起。山头斜照却相迎一名少年的身影,他在此静坐,采气天地,沐浴神曦。无边落木萧萧下,不问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只因啊,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少年养神于此,少顷,便起身离去。顺那来时的幽静山林间小路而下……
山寨,一处卧房。
大小姐生了个懒腰,揉揉美眸,起床。将床整理一遍,顺手又摸了摸那长长的柔软抱枕。忽而,他俏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潮红,一只玉手往腹下而去,可是他并不知这地方哪儿有茅厕。左顾右盼间,却是瞟见了屋内角落,地上摆了个白瓷罐,于是……
娇躯坐在凳上,大小姐俏脸趴在桌上,松了口气。正当她不知出门如何行事时,门这时却自动开了,迎面走入一位邻家少年。
来人正是风竹,只不过他一身短裤短袖,纤细白皙的小腿与臂膀裸露在外,虽说还是从昨日那般一身黑,可这衣裳太奇怪了。
“兰儿姑娘,醒啦。不知我这陋室,昨日睡得可习惯?”风竹笑道。见坐桌前的大小姐眼神有些怪异的盯着自个儿,又解释道,“哦,这个我这身衣服自己做的,手艺不精,粗织浅布,倒也穿得凉快,早晨练功很合适。”
回神,顾兰儿微笑道:“多谢风公子借宿,昨夜小女子睡得很好。”
“那你可否想好去处,以便我送你下山。”风竹先是一问,却又瞥见了顾兰儿身后那地上的瓷罐,又笑道,“原来兰儿姑娘也喜欢这样的工艺品啊,只是这青花瓷我还尚未制作完成,是个半成品。若不嫌弃,待会儿我便制作完,送与你如何?”
“哎?”顾兰儿愣住了,她小脑袋有些僵直般往后转,眼眸无神。这玩意儿是青、花、瓷?她还以为是……痰盂。饶是大小姐这性子也要暴走,是哪个缺德鬼将如此贵重的青花瓷随便摆地上的?
见风竹向那青花瓷走来,顾兰儿立马拍桌起身,将风竹愣住。
“兰儿姑娘,怎么了?”
“啊,无事。”顾兰儿慌慌张张,讪笑道,“那个,风公子,不如就这样赠予我吧。瓶身的纹勒与打磨,我想由我亲自来制作。小女子不才,但也懂得一方工艺。”
风竹何等细心,机智如他,发现猫腻,便也不去追究,笑道:“既然如此,那边有兰儿姑娘来吧。那兰儿姑娘,你是否想好以后如何安身一隅?”
想了想,顾兰儿摇头道:“暂无去处,在江南我并没有认识的人。”
“也罢,那以后便住这儿吧。什么时候想走了,再与我说。”风竹挠了挠头,笑道,“不过,我可不白养你。你先去找昨日我那阿姐,换身衣衫,吃顿早饭,待会儿我再来寻你。”
说完便挥挥手,临门踏去,影逝。
顾兰儿见邻家少年离去,总算是完全松了口气。可看向自身衣衫时,又俏脸绯红一片。是夜里还好,夜深人少。可现在是白日叫一名女子穿成这样出去寻人,成何体统,太不保守了。
可总不能一直龟在屋里吧?想了想,顾兰儿硬着头皮走了出去。顺着昨日熟悉的路线,很快找到了阿姐告知的住处,有礼相见,果然人在。只不过阿姐此时还睡着……想了想,顾兰儿只好轻轻摇醒他她。事后,顾兰儿这才换上了一身青衫,衬着她小家碧玉般。阿姐领她又去用膳。
饭堂挺大,似乎能纳下整个山寨的山贼。食物是现做现吃的,都由一位满脸福气的胖胖大叔来做,这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可顾兰儿见了做饭大叔的厨艺后,方才惊愣。只见大叔一双手管三个锅,闲时还要来砧板上切菜或去洗菜,手法娴熟,快捷有力,切出来的姜条竟是整齐样式的。大叔能在厨房内眼花缭乱耍菜刀,那叫一个精彩,显然是会武。而他做菜的方式与这厨房的陈设都别具一格,细看间,竟有宫廷做法。这等人才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却是埋没于江南中的一座山寨里。
大叔做了两碗刀削面,阿姐端了过来。大叔很不空,时不时有大汉吆喝,大叔应声。
而桌前这碗面,可谓是十里飘香般,未入嘴中,香气却已溢入胃中。顾兰儿尝上一小口,不由大惊,比她家厨子做的还好。事实上,她应该早已预想料到。
顾兰儿用膳同时,也听到了寨子里山贼们谈论的事。说是今日要去讨伐另一个山头,应该便是那候中属得老巢。而风竹则是在议事大厅中命他们,一个上午解决,回来吃饭,说是会给他们留饭,可若晚了就喝西北风,还命他们不许损失一人,几个脑袋去几个脑袋回。以此看来,貌似这伙山贼很忙碌与严谨的。顾兰儿听见,说是山贼们下午有人要去种地或习武或念学,而“念学”这二字差点没把大小姐吃饭时给呛着,因为这般想来,这个寨子里的山贼不说都是文人,至少都能识字。
奇葩,何等奇葩的山寨!
这个山寨,都是由风竹一人打理出来的吗?
“喂,你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昨天老大拐回来的那个,听说要常常住在我们这儿。”
“不是吧?这么说老大真找了个压寨夫人回来,那我们这些兄弟岂不是都能多放松放松快活快活了。好事啊!咱们得多和夫人套套近乎,让夫人多管管老大。”
顾兰儿听得是面红耳赤,低头自顾自吃面。
阿姐则是略有调笑之意,道:“兰儿,你觉得我们家阿竹怎么样?”
“他……”顾兰儿美眸左右闪躲,迟疑了会儿,这般道,“他是个奇怪的人。”
“我也这样认为。”阿姐一手撑于桌上,扶着小麦色的魅惑脸蛋,浓唇启,喃喃道,“整个寨子里,就我们几名女子,说不喜欢阿竹,是不可能的。但,阿竹只是将我们当亲人看待。”
随之,女性的八卦聊了起来。顾兰儿竟是询问了阿姐初遇风竹时,是怎般模样,阿姐说与现在差不多,仿佛他不曾颜老过。变化的便是性子内敛了不少,因为前年相逢时,风竹一股子痞气却又是张口就吟来诗赋,仿若书香门第与地痞流氓完美的化身。玩世不恭,年少轻狂,只身一人,平定山头。现在他更像个普通人,平易近人,待人温柔,却不失少年的热血性质。
说曹操,曹操到。
迎面走来一位邻家少年,朗声道:“福叔,来碗蛋炒饭,要葱不要辣。”
“好勒!”
邻家少年走来顾兰儿这桌,自然而然坐下,便是问道:“兰儿姑娘,不知学识如何?”
“只是精通点四书五经等,定然不及风公子。”顾兰儿微微一笑道。
“那便好,等我吃完饭,就随我下山,好好给我打打下手。”风竹爽朗一笑,正好一名大汉将炒饭送来,他张口便吃。
阿姐成熟的脸蛋像风竹无精打采一来,道:“阿竹呀,你们一口一个姑娘和公子的,显得太生疏了吧?我总不见你对寨里村头的人这么相称。”
风竹解释道:“客人嘛,不宜五大三粗之态。而且,我们这地方的文化习俗,别人总有些见外的。阿姐,你遇上了外人不也和我差不多吗?”
“嘿——你个臭小子!”
阿姐刚想掐他的耳朵,谁知他一个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立马牵过顾兰儿的小手,拉着就跑。而且底眼一看,还真是怪了,风竹那碗内竟是只剩点饭渣了,眨眼功夫啊。另一个则好,只剩点面不曾吃完。无奈,叹了一声,剩阿姐一人起身收碗去。
风竹领着顾兰儿往山下走,不一会儿,便是超小道下了来。直径向一处窗口走去,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连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风竹,便招呼,一一问候。村人待他,都是和蔼可亲。令顾兰儿俏脸一片绯红的是某位大娘的调笑,哟小竹带媳妇来了啥时候成亲啊?这流言四起,不知罪魁祸首是何人,须知顾兰儿来此还不到一日。
村后有一大屋舍,可纳上百来人。这方才是前来的目的地,一所学堂。顾兰儿早应猜到,风竹带她来是教书的。
此地人文,不说举世,却也较之他地民风,更有文雅之风。自然,有稷下学院屹立于此,召集这附近想学习的孩童等,来此免费就读。
这一手操办,定与风竹脱不了干系。
入学院内,顾兰儿便见到许多孩童在嬉戏作乐,有男有女。此外,还有大人存在。有人玩耍,有人也在看书。有大人问小孩问题的,亦有小孩问大人,或小孩问小孩,大人问大人。一片欣欣向荣朝气蓬勃,很是令人心悦。
此时,风竹喃喃道:“学问学问,有学必问。圣人孔子,也曾不耻下问过。何以见得,天下之大,无需在乎他人异样眼光。心向大道,问心无愧,便是学者之师。”
顾兰儿娇声道:“风公子此番话语,小女子受教了。”
可风竹却摆摆手,洒笑道:“呔,我随口说说的。”随后,大声喊道:“开课啦,大家回教室,咱们上课!”
“哦——开课了。”
一堆小孩虽是调皮叫嚷,却不拥挤,陆续进入一间讲座的大屋内。大人们当礼让,等孩童们的席地而入坐后这才入门。因为只有一名老师,所以上课是宝贵的,且这老师特“懒”,这更是难得才能听上一会课。
屋内墙上,有两块黑板在一前一后,讲台上有白色的粉笔。当然,顾兰儿并不识得。讲台下,没有课桌椅,不是不配套制作,是室内有百余来人,安置了桌椅,怎般算计,位置也不够。但,风竹命人为每家每户都造了两套课桌椅,亲自安放于家中,以供学习。
顾兰儿随风竹站于讲台上,听风竹如师者,和蔼而道:“今日,我们又来了一位老师,大家可以称呼她为顾老师,或兰儿老师。这位老师呢,应该是比我更博学的,所以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或者问新来的兰儿老师。那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时,一个青衣小女孩举起的小手。
“好,小花同学,起立。”
小花起身,童声询问道:“大哥哥,你和兰儿老师什么关系啊?”
闻言,其他学子也是眼睛一亮,耳朵仿若竖成兔子般,乖乖而坐。顾兰儿亦是俏脸微红,低着头。她都不知道这话题重复了多少次,孩子熊了点,都是跟熊大人们学的啊。都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般回事,为何如此想要风竹扛个女胖子回来?
咳了咳,风竹出声道:“如果你们所问的都是诸如此类的问题的话,不妨下课亲自去问顾兰儿这位老师本人。好了,咱们开始上课,上节课我们学了庄子的《逍遥游》,相信同学们都背熟了。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应当有鲲鹏之志,不被红尘俗事所束缚,能翱翔于万里之远大。”
孩子们又失望又渴望。渴望的,自然是风竹会讲些什么有趣的知识。
进入课堂,孩子们开始认真听讲。
“三选一,学李白的《蜀道难》,还是诸葛亮的《出师表》,亦或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当风竹修长的手指点向黑板上的李白二字时,满座之人皆举手。这是可想而知的结果,不知为何,自开课以来,学子们每当听闻浙“李白”的大名,便是兴趣浓厚而起,仿若着了魔。
心底叹了口气说也罢,风竹便朗声而道:“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代诗人,有诗仙尊称。曾是一代才子,一壶浊酒,仗剑天涯,江湖浪子,四海为家。他的事迹,我说了也不下五遍,你们不说背的滚瓜烂熟,也是能张口就来,所以便不多说了。我先将这首诗赋写于黑板上,你们可以先细心看看,或者问问兰儿老师。”
《蜀道难》:噫嘘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从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而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赛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李太白的这首诗,顾兰儿也曾捧读过,知其大意,明其道理。只是,不曾想这是诗赋风竹竟能随手便写来。此外,风竹在对面的那黑板上也写了写句子,都是名句,其中一些顾兰儿并不识得。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貌似,顾兰儿已经习惯了这里奇葩的风俗。见怪不怪,只可自身去寻觅理解。
学子们认真看着黑板上的一个个字,牙牙学语般读着。可是,头三个字没一个人能读顺畅。这时便有孩子过来,扯了扯顾兰儿的衣袖,问顾兰儿头三个字怎么念?美眸瞟了一眼还在另一面墙上板书的风竹,只好对孩子柔声笑道,读“yìxūxī”,是三个高声惊叹的词,这里连用三个词的阐释是作用于夸张之意。孩子“哦”了一声点点头走开,随后便竟然证明孩童向其他学子解释了此番字意。见此幕,不知为何,顾兰儿心中衍生出了一种荣誉感。
当风竹放下粉笔时,已见教室内乱哄哄的,顾兰儿与学生们打成了一片。顾兰儿有说有笑,与学生们解释古文之意,其乐融融,令风竹也好生羡慕。
然而,这时窗外飞入一只白鸽,你在窗边欣赏顾兰儿一颦一笑的风竹也是瞥眼见白鸽落在了他左肩。白鸽脚上有信条,此为信鸽。风竹立刻将信条取出,闻其字样。
是密令消息:顾家之事,也略查之一二。
见字,风竹心中不由直呼内涵,好家伙,昨夜才说的事,兄弟们,今日就给我操办了起来。莫不是真当我要将这妹子扛回山寨,当你们的压寨夫人啊。
内劲外泄,信条碎成屑,洒落于窗外。风竹温柔摸了摸白鸽,随后将之放飞,见它“蓬蓬”飞走,不由撇嘴一笑,道:“头顶的白鸽,何时才能冲破侧片蓝色?”
接下来,是一个看似短暂,却又很漫长的上午。以往,风竹教学子,都是要上一天课,这才能交往所有的内容。而今日,多了位助理,便是提前了一个时辰。
室内,两面黑板上已是被板书满了行书。风竹也是不知从何处拿了纸笔,让学子们去领,将一些自认为看不懂之处,抄录下来,以便铭记在心。见着沉静下来的教室,无论大人小孩都一个个细心而又稳慢的模样,顾兰儿此时心也是进入止水。而放眼看去,却见风竹正倚在门边,双手抱于胸前,明亮的眸子看着门外的山林野草。风竹见顾兰儿在看自己,也是对她回以微笑,不由令她赶忙撇开头,而风竹又看回了门外之景。
顾兰儿暗自腹诽,这个家伙,若是长成个女孩的话,便好了。
午饭时,是在此处吃的。学子们都带了吃食,热一下便可食用,貌似风竹是叫它“便当”什么的。顾兰儿自然没准备这玩意儿,但风竹却多弄了一份,给了顾兰儿。那便当内,所摆放的菜式与米饭极为工整,好看的令人食欲倍增。菜市中有菠菜、炸鸡块、鸡松、胡萝卜丁等,荤素搭配均匀。有些菜顾兰儿自然叫不出是什么,都是风竹解释的。总之,就是非常好吃。
午后的时辰,虽是在秋季,可时节未到秋高气爽。骄阳逐渐显现成苍老之色,而江南此时此地竟还有蝉鸣,近处篱笆上挂着爬山虎,绿油油的,篱笆旁亦是有蒲公英,但早已纷飞;远处细看田野间,水道高长成熟,快到丰收之时,亦是稻香飘农家。
课程很快临近尾声,可学子们却是认真听讲着每一刻。
将主题归纳,风竹朗声道:“太白此诗,以变化莫测的笔法,淋漓尽致地刻画了蜀道之难,艺术地展现了古老蜀道逶迤、峥嵘、高峻、崎岖的画面,描绘出一幅色彩绚丽的山水画卷。”
同往常一样,在即将结束之时,学子们又会热闹哄哄来询问这和那,风竹不厌其烦,笑靥解答,而今日更是多了一位如此好的佳人老师。不懂便问,比方说,“喧豗”,喧闹之声,这里指急流和瀑布发出的巨大响声。“狼与豺”,比喻叛乱的人。“资嗟”叹息。……
当然,风竹有时讲课会更为详细,比方说此次,他又开口道来:“咱们来说说的《蜀道难》的写作特色吧!有两点。”
“一是善用反复。文中三次出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每出现一次就给朗诵者带来新的启示,由此自然形成了以主旨句贯穿始终,内容层层深入的格局,使人一唱三叹。”
“二是惊人的想象。诗人的想象,出入古今,驰骋上下,从蚕从开国说到五丁开山,由六龙回日写到子规夜啼,天马行空般的驰骋想象,创造出博大的艺术境界,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
不知学子们听懂了多少,但是顾兰儿听懂了风竹所说。他不由惊叹,这等文凭,何止可以去考取功名,他还会武,去考个武状元都是绰绰有余。
课程结束,风竹与顾兰儿目送诸位学子回家离去,学子们亦是与之招呼一笑,此时风竹脸上有惋惜感与释怀感,更多的是轻松的笑意。他顾兰儿对说,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开课。顾兰儿听了是疑惑不解,为何?风竹说,万事不可求急,不是所有人都是天之骄子,他们学了新的知识,自然要好几天消化一番,这样方才有效益。顾兰儿点了点点头,受教了。难怪昨日来救顾兰儿时,是在今日还在上课的时辰段,原来风竹的教学方式是如此有理序。
呃……风竹心中其实不是这般想的,他没有顾兰儿心中形象那般伟大,说白了,他是真懒。一大把好时光,不天天好生快活,想做甚就做甚,去闷头教啥书呀?
稷下学院的堂门无需去关,明日或后日,指不定有学子会来此看黑板上的诗赋,再者,此外并无贵重之物,不过陋室罢了。
风竹自顾自走,顾兰儿只好跟于后方。不多时,变走了有半里路,风竹找了块草地,树的阴影面,便是躺下来享受一番。顾兰儿看愣了,还以为他又会去做何等大事呢。
树旁还挂有个秋千,顾兰儿也只好坐了下来,而秋千未曾荡漾多久,顾兰儿便将躺于草地上眯眼享受此番大好时光的风竹,从怀中取出一串糖葫芦。
“要吃吗?”风竹坐身而起,边撕开糖纸边问道。
这话不好应声。授课时,只见风竹是为人师表,何等君子样貌。教书之后,便又成了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当真是非常人哉。
风竹扯下一颗山楂糖扔入嘴中,便是甩手将这一串糖葫芦给了坐在秋千上的顾兰儿,顾兰儿差点没接稳。她美眸看去这邻家少年时,少年又躺回了草地上。
邻家少年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头发并不长,显然剪过,发末尾只能触到肩边。她样貌太过清秀,五官精致,但眉浓唇。手指修长白皙,节骨分明。真不敢相信他是习武之人,越看只会越认为是某一名门府邸家的贵少爷。而且,最令顾兰儿疑惑的是……
“他真的是一个山贼吗?”
风吹得他额前刘海飘逸,顾兰儿这时娇声问道:“风竹,你以前是哪儿人啊?”
“以前呀,我就和现在混的一个样,整整个败家少爷,家里我排老三,大家都叫我三哥。”风竹随口喃喃道。
的确,昨日夜里在山寨里议事是有人叫过风竹三哥。
兴趣一来,风竹噙着笑反问道:“倒是兰儿大小姐,我还不知你到底是哪里人呢?”
“我……”顾兰儿貌似迟疑,将糖葫芦已经开唇瓣,娇声道,“家住京城西边,并不是什么大富大富的人家,我爹此行来江南,也不过是铤而走险,经商赚取一番钱财,只不过运气并不好,遇上了山贼。”
“原来都是皇城之人,也算老乡,只是我家住城东,不曾听闻过城西有大小姐如此美人。”风竹含笑道,似有一番调侃之意。
顾兰儿俏脸微烫,笑道:“我也不曾听闻,京城内有风公子如此出众之人。风公子不是说过‘我本帝京无双者’吗?”
“呔,我瞎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我就是一个混混。”风竹随口道,很是洒脱。
“所以,你落魄至江南后,便当了山贼。”顾兰儿娇声道,笑声银铃悦耳。
“山贼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觉得山贼在乱世中很有名堂。”风竹辩解道,“比起那些看似文绉绉的君子,不知是否披着外衣,狼子野心。我更喜欢与粗人来往,虽粗鄙,可性子直爽,从不暗地里有复杂的心思。你看我管的这地方,一个山寨,几个村子,不都民风淳朴,心地善良吗?你哪曾见过乱世之中,有这方乐土存在?”
这般分说,顾兰儿确实是只在这短短一日之内,便见到了一片难以寻觅的风景。那今早上,阿叔阿婶们的笑靥,现在顾兰儿还铭记于心。
在此停留不久,风竹便是行步离去,顾兰儿又跟上。这次,是来到了一条河畔,河水清和流水缓。已快临近夕阳,风竹却寻来根鱼竿,在此垂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时间再次流逝过多,二人静坐于夕阳河畔,那落阳将水蹭得金光粼粼。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两人的脸庞被照的如泛黄的纸页,是被此良辰美景好时光所留恋,那两道斑驳的背影不舍得离去。傍晚已至,天边被夜幕掩盖,缓缓披上黑衣。愿者上钩,风竹也是钓到了一条大肥鱼,兴致勃勃拎着回家,还喃着一手打油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顾兰儿心中不可否认,这首打油诗很有水平。
那当然,也不看看这首诗是谁写的。
风竹微笑问道:“兰儿,你是喜欢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呃……”顾兰儿愣了一下,娇声道,“鱼的话,差不多,红烧清蒸都有一番风味。不过,江南地带湿热且多瘴气,水煮倒是更好。”
“水煮啊?”风竹思考者,随后道,“水煮便水煮吧。”
晚风吹山林,黄昏已逝尽。辛苦劳作一天的农民们,回了家,见媳妇,吃着香甜的粗茶淡饭。邻家少年也是领着大小姐回了山寨,辛苦了一天,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定是累了,只是小倔犟的不肯说。这让人家少年想着,晚上准备一点药材给她泡脚。
回来山寨口,又见了昨天那大壮。大壮从不玩忽职守,他卖努力做着俯卧撑,想减肥早日娶个媳妇回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九百九十一。风竹招呼,大壮我回来了。大壮连忙笑道,竹子今天怎么早了些回来。风竹说你忘了我今天是去教书?大壮立马哦了一声说好像是了,又说竹子你说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找个媳妇回来?风竹立马让他打住,小声说咱们都还是年轻小伙,别瞎说,我不是曾跟你说过单身的奥义吗?大专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而后风竹则走入了山寨里。
顾兰儿一直如小女儿般跟在风竹身后,像是监视般。但她方才不知风竹与大壮在勾肩搭背说什么。
风竹说,不必这般一直跟着我,寨子里的人都很好的,你也可以随便逛逛,只要不出寨子,更不会迷路,晚饭好了后也会有人来叫你。说完,风竹一个功夫便没了影。他去哪儿了?答曰:饭堂。
顾兰儿也只好一人转悠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好转的,她顺路回了自己房间。歇息了一阵,便将“青花瓷”给弄出去清洗了,随后便是找人问了,问制作青花瓷的造坊在哪,有大汉很快告知,大小姐道谢后便去了所指之处,果然进入房中便嗅到了陶土与木屑味,不会有错。大小姐会的并不多,只是女中文人,文之一面比起京城一些奇才女子,是稍逊风骚。
点了烛灯,借着光线她坐在一张坊桌前开始将瓶口给轻轻上色。青花瓷其实并非风竹这样做的,可以说顾兰儿手中这个是废品,虽瓶身里外光滑如玉,但是看杂质诸多,斑驳不堪,只好以上色勾勒与雕刻,将之隐去。时间流逝,在那双玉白好看的小手上。但她只将瓶口处给细做好了,便停手熄了烛火,关门离去。
因为——“开饭了!”不知是哪个人的“大喇叭”吼了一句,难怪风竹说会乱叫的。这一声吼,估计整个半山腰的人都能听着。
和大小姐走出造坊来时,却是在一条路上瞥见了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从某个地方成群结队走出来。他们的穿着似乎与今日早晨风竹穿的很相似,只不过风竹所穿为短裤短袖,此时所见是长裤长袖。当这群人走远,走去饭堂。大小姐便好奇,小心翼翼来到了这群人走出的那间房门内,她认为这很神秘,因为她走去的这间房门所在之地过于偏僻,仿佛不想被别人所发现。她轻轻推开这一扇有握柄,柄中有锁孔的奇怪的门,放眼望去,里面昏黑的一片。当她踏入门中几步时,有一只手从她娇躯玉背后袭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条件反射,顾兰儿吓着转头,小胸口在怦怦跳。可下意识转头一看,竟是对上了一双熟悉而又明媚的眼眸。
“风……风竹。”
来人正是邻家少年,他找到大小姐,来叫她吃晚饭。
风竹轻声道:“这个地方,以后莫要再来了,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入此地的。”
“哦。”
于是风竹拉着她的小手走了出来,将门合上。
但顾兰儿在方才昏暗的室内,也是朦胧间看清了某些东西,虽是匆匆看了几眼。那房内,满是长桌与椅子,桌上放满了文书,有摊开的,亦有整齐摆放成堆的,似乎是公文奏书,也就是说此地为机密重地,刚才那群奇装异服的人士是来自批阅的。可这只是顾兰儿的胡乱猜想,她也只是摇摇头,不再敢想。一个山贼寨子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又不是官府之地,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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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同じ人からの奇妙な認識です
(都是奇怪的认知,来自同一个人。)
《未见尾页》②
翌日。
清晨入山寨,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膳房花木深。一日之计在于晨,秋色之季将来临,大伙们又是吆喝热闹起来。个个精神抖擞,面色红润饱满,准备下山干活。
“弟兄们,走!咱们下山修三哥教我们的篱笆去。”
莫要看农家之人粗大腕,种地也是一门功夫。习武之人,种地便会有一番不同,而咱们这片地带,村子里的汉子不说都武艺高强,但总有两把刷子。所以,他们耕地,腰、腿、腕部发力,都是熟能生巧而来的好苦力。
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牛,铁犁这种东西也不多。风竹曾想过,要不要自个掏腰包买牛,一家一头。但很快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说难养那么多头牛,能养也是糟蹋了四周环境。
再者,风竹就看见了免费苦力。山贼们都是个个有一膀子力气,降服了他们,总不能让他们游手好闲。起初,乡亲们看见山贼们别着裤腰带来帮忙干活,都不让山贼们干,怕坏了庄稼什么的。三山贼们则是求着乡亲们让他们干活,因为当初风竹说,哪个不给老子干活,被我逮到了,我让他在寨子里好生躺上半个月。风竹当时的手段通天,那自然是怕。后来,乡亲们才知道他们这地方来了位神人。须知,他们这地方以前闹乱最凶,可谓民不聊生,官府人员见了此地山贼都要连滚带爬跟兔子一样撒腿就跑。而起初山贼们并不情愿干农活,但没干两日风竹就教了他们某种功夫,之后他们就抢着干活,一刻都不能闲下来,闲下来还要打拳什么的,个个跟着了魔一样,若不是风竹说要劳逸结合,他们估计那段时间潜力都得榨干。总之,他们练了这一门武,锻炼体骨出一身汗后,浑身舒服畅快。
有时,风竹会帮福叔忙活一下早餐,比如说今日,风竹便是目送诸位汉子离开饭堂的。
咱这地方,钱没有,别的也不多,自从风竹来了后,就苦力与作物最多。
这乱世之中,只要能够吃饱穿,暖有地方住,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哟,大小姐起来啦,今早怎么没见你换衣服就过来了,还有脸洗了吗?”穿着厨子衣衫,风竹手里还拿着个大勺,便见穿着白色长裙的顾兰儿还揉着这个美眸,睡意惺忪,趴在饭桌上,所以取笑她。
“要你管!”大小姐“哼”了一声,很是娇蛮。
这才来此一二日,便是一来生二来熟了。不装文明人了,反正昨晚是把风竹这糗事给听光了。昨夜一群女子开聚会在床上一人一抱枕,八卦到子时三刻,因为风竹被半夜吵醒过来,却见隔壁灯火依旧。
阿姐与叶姐等人说了自遇见风竹以来,他的每一件糗事。一次是他带着村里的孩子去捅马蜂窝,结果马峰回来了就追着他一个人跑,那次他差点屁股没保着。一次是说要做啥滑翔机,差点没把他摔开头,可结果第二次他真用那个木疙瘩飞了起来。一次是大伙把他给不小心扔到我们的澡堂里,就将她裹着条白巾被我们戏剧信给踹出门去。一次……
风竹摇头苦笑,不去看这妞。
少顷,风竹端来一碗馄饨给她,她立马娇声问道:“风竹,你以前真做过那些事?”
风竹连忙不屑一顾,底气十足道:“我是谁?天纵神武,举世无双。怎么可能有那回事?别听她们瞎掰,有损我浪子形象。”
可顾兰儿又回想起昨晚,风竹被吵醒,轰的一脚踢开大门吼一句:吵死了。结果,阿姐直接给他一枕头,他默默关上门,离去前说了句弱弱的:各位大姐,夜深人静,劳烦小声讨论。
风竹起身离去,嬉笑道:“吃过早饭,换身衣衫,咱们今个去玩。”
见风竹这般模样,顾兰儿是心中被逗乐了。多大人了,跟小孩子似的,玩世不恭且不说,就冲说话这点,巧舌如簧,三寸不烂之舌,脸皮厚,似若那雄关万里的城墙。
移步换景。
方才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世有余闲。
几乎村子里每隔一处,树下便会有秋千。一旁便是山林,山林下这片空地,一堆孩子们聚在一起跳房子、踢毽子、玩蹴鞠、跳绳子等,还有一些顾兰儿不曾见过的游戏。孩子们玩的挺开心,顾兰儿坐在树下秋千轻荡着,她虽也想陪着孩子们玩,可昨夜用药泡过脚后,小腿还略有些酥麻,风竹让她休息半日,不要过多运动。
这时,风竹领着一群熊孩子,跟做贼似的从灌木丛中窜出来。一群人有说有笑,搞到了搞到了,怎么分?才五个不够呀!风竹这时来了一句,你傻啊,又分?噢也对,先养着,到时候鸟生蛋蛋孵鸟鸟再下蛋。对头,风竹赞许点了点头。
“……”
顾兰儿听得是满脸黑线,这群孩子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外,还跟风竹这混世魔王学了些啥啊?
这时,村里头突然传来大妈的叫喊声:“阿竹,小竹,快回来,教我们做新菜!你那糖醋排骨我们学会了,我们想挑战一下你说的祖庵菜谱。”
熊孩子们对吼回去:“娘,你怎么能跟我们抢哥哥呢?不公平!”
大妈们直接从村里头一堆人跑了上来,然后把风竹连扛带绑又带拖,给弄走。留下一句话:“不是这儿还有个妮子吗?”
“哎?”被大妈们指到的正是秋千上坐着的顾兰儿,她被一些小女孩子们围着,问昨天上课时《蜀道难》的一些问题,此时正讨论的津津有味,愣是被大妈们搞了头雾水。想寻风竹求帮助时,风竹早已淹没在了大妈们的彪悍之下。风竹也没反抗,他被绑习惯了。
大妈们轻松带着“战利品”归去。
孩童们喜欢风竹,特别特别喜欢,一直,一直一直都是,非常非常喜欢。风竹不仅教他们知识,而且还会许多他们不知道的游戏。有时,风竹会不在这里,那是他出去逛了。等回来时,会从街市里买回来许多好吃的和好玩的。他为女孩子们做过毛茸茸的“大黄耗子”和“小白兔子”,也为男孩们做过木剑与陀螺。总之,孩子们非常黏他。
大人们也喜欢他,无论是大妈还是大叔,老一辈的甚至将他当天上神仙看待。风竹会做很多菜,有些不仅好吃,还好看。大妈们经常要他做新的菜,什么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天罗妇面、佛跳墙、饭团等,只要肯你做,咱就通通给学来。有时,风竹也会去田里看看,看山贼们的练家子与大爷大伯们的扛把子。
午时,风竹才得以解放。艳阳高照,也是该吃顿饭,或来个午觉了。
吃过午饭,便靠在榆荫树下,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手臂放在膝盖上,懒洋洋的风吹过刘海,将邻家少年衬得好生风流倜傥,浪子潇洒。
大小姐气质空谷幽兰,似若画卷,亦是靠在了树边,坐于草地上,卷缩着娇躯,玉白小手上把王者一个花环,那是孩童们一起做给她的。
今日,就如此吧,玩得很开心。
初遇之时,只识风竹此人,与那些君子才子略有一丝区别。混熟之后,方才察觉,他似乎有些像小青。
以往,除了自己的丫鬟小青能陪她之外,爹忙于经商,娘亦是在后台打理要点,根本无人能陪她。她的童年,若有颜色,自当是那翠绿,那青之色。
“小姐,快来,你看我买了个风筝,我们一起去放吧!”
“小姐,小姐,起床啦!小姐——”
“哎呀!小姐,慢点,佳节之夜,人多如草。”
……
风竹除了会掏鸟蛋一流外,有趣的还有打水漂。
相信是个农家娃儿都会吧,这可是一大乐子。可相对大小姐而言,打水漂?听闻过,但怎么玩啊?
这一日,孩童们聚在两山之下的一片大湖边,捡着好石子堆一起,一个个来比输赢,胜者可向风竹提个要求。而风竹被禁用了武功,风竹还抱怨为啥子。孩子们立马说,你莫装天真,湖那头那棵树就是你打倒的。顾兰儿当下美眸望去,掠过一碧万顷的湖面,便见那对岸处有一个木桩,木桩上还长蘑菇了……
事后,一个小女孩才告诉顾兰儿:“大哥哥力气好大的,他第一次打水漂动用武功,我们就看见石子比离弦的箭还要快,直接横穿了整片湖,把对岸的一棵树砰的一声给打倒。就好像……对,就好像炮弹那样。”
喂喂,不是吧?
顾兰儿盯着风竹看,仿佛在打量一只怪物,这不由再次刷新了对他武学的认知。可想而知,当时所见,孩童们除了惊愣便是崇拜。
他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造诣竟如此高深。
以此推论而言,风竹应该有征伐天下的实力,但无那枭雄之心。也对,一个混混,平顶个山头当大王,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快活自在,何乐而不为?
……
一日午后。
风竹说是要在山寨里头闷大觉,让顾兰儿随便去别处玩,亦或者也躺下来小歇一顿。但,顾兰儿并不打算这般闲下来。这时风和日丽,阳之影在浓云之下若隐若现。顾兰儿独自一人行于山寨之中,似乎在搜寻什么。
她先去了上次那上神秘的房门旁,想再次进去一观,以便确认第一次所见,是否为真,因为此时是午后,光线明媚,哪怕看一眼也比上次强。然而,此次顾兰儿扭动门把手时,门却不曾打开。费了一番力气后,这才肯定门被锁了。那钥匙呢?顾兰儿看着锁孔发了下呆,她可不曾见过这般锁孔的钥匙,上哪找去?问风竹要是不可能的,去风竹房里偷有可能。
本想无奈放弃的想法,只因不够现实。可当下在此中行人虽少,一片沉寂,但还是遇见了一位,是叶姐。叶姐见她脸色愁苦,便问兰儿怎么了?顾兰儿说有上门打不开,想找钥匙。
好心的叶姐把她领到一处办事大堂内,不知从哪儿取出了一把的钥匙来,交织作响。顾兰儿一看,这么多啊?叶姐说的确有六十多根钥匙。六十多……顾兰儿听着头疼。叶姐问兰儿你是要开哪扇门,不防领我去,我帮你开。顾兰儿谢绝了,笑着取走了“六十多”。
之后,她一根根尝试,试了一下午,结果一根也不是,她当时想将那扇门给踹开,但身为窈窕淑女,给你忍住了,最终又苦回了一张脸。
看来还是要去风竹房内一趟,她赌定,那钥匙必然在风竹房内。只是,要如何在风竹房门久留呢?这是个难题。唔……三十六计,美人计,色诱?
呸呸呸!她瑶头赶紧把这个想法给首位排除,俏脸是一片通红,似那金秋像熟透的苹果。
无奈,她又开始在山寨里瞎逛哒,看能否寻觅出一些新的不同之处。可她很快明晓,了然这山寨之中除了神秘房门内,别无花样。每处房内,除了一些与外地不符,造型不同,做工手法不明的,床、桌、椅、天花、地板、窗帘等之外,貌似没啥神秘之处了。不过,让顾兰儿留意的是,风竹发明了一个“脚摇式风扇”,很奇葩的,大伙都是这样叫,但这玩意儿夏天用的确很好。顾兰儿也曾留意过每一间房内的每一样陈设物,看有没有机关,可以触发暗门。然而,终是异想天开过了头,累死了自己没理由。
什么破山寨?!
她罢工,不干了。
……
夏去秋来,是秋也,秋高气爽,越发寒冷。孟秋过,仲秋至,季秋期。寒露霜降后,便是立冬小雪。
谷物丰收,乡亲们得赶时间将这地里庄稼给割了,送入粮仓内。等冬季一来,这雪一下,土地给那么一冻,到明年融雪立春,播种时又是一片肥沃的黑土地。
农民自有农民的劳作之法,为了将土地这命根子给养好,风竹也是随口说了几句就替他们想到了好办法。除了将稻米打出来后那稻杆等埋在土里,风竹还说可以去让孩童们进山林将无用的杂草等割来,但要留根,这把把草给埋土里将会很有效,亦或者去河湖里将那底下的稀淤泥挑几担回来,反正咱这地方就是有山有水,可谓山水宝地。
说干就是干,于是这个时期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是以往的好几倍辛苦。
“乡亲们,又是一年好收成,大家撸起袖子,加把劲干。”
“今年可是比去年辛苦的多呀!”
风竹也想偷懒,去年成功了,但今年说什么大伙也给他留住了,让他干苦力。大伙还让样顾兰儿看住他,莫要让他开溜而去。顾兰儿跟的很紧,五步之内,他走一步她便走一步。绕是风竹武艺高强,此时想开溜也底气不足。大伙说,只要你敢溜就饿你七天七夜。想了想后者有没有路子可应对,逃出此地去别的镇子里下七天馆子?不行不行,回来铁定又整新名堂来搞风竹。所以,风竹怎般想都很不现实,只好唉声叹气默默在田里割稻子。
“唉!我堂堂一代浪子,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想不到,如今也有沦落到此番地步的时候。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唉,苦也。”
顾兰儿却娇声道:“风竹,快干活,不然你没饭吃的。”
“我不急。”风竹含笑道,“倒是兰儿姑娘,定然不曾来田野间忙于农活,不如听在下一句劝,去那边的秋千树下歇息一阵。”
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这张口是心非的嘴……敢问阁下,是苦练多少年,才练就如此神功,祝你常年玩世不恭也。
捏着小粉拳,大小姐娇蛮道:“谁说我不行的,你看着!”
她一把夺过风竹手中的镰刀,然后割起稻子来,有模有样,很能干的。她今日和风竹穿着一样的黑短裤短袖,露出玉白无暇的藕臂与纤腿,煞是好看。这样干活方便,大家伙都是这样穿的,起初见风竹一人穿很异样,可大伙一起穿就不同了。而大小姐没干多久,就累得香汗淋漓,有些抱不动稻子了。之后,细皮嫩肉的她开始全身发痒,被麦芒所受。
轻叹了口气,风竹一手拍去他的香肩,另一手将她拿的镰刀夺了过来。灵气外泄,她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温润的气流浸过,很是舒服。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娇躯上下已不再发痒,风竹也扔下一句话收稻穗去。
“行了,一边歇息去,不用你来干。”
顾兰儿只好乖乖听话,看秋高气爽的天下,一片金色的稻穗被人们割去,剩下光秃秃的黑土。坐在发黄的草地上,抱着双腿,她开始发呆。
她第一次干这种农活,的确不易。而这世间,她并非无用之人。只是,风竹太过优秀,真的仿若天神下凡,无所不能。
干了一下午农活,风竹也是出了些许汗。他一个人动用内劲,便是悄悄的做了别人三倍的量,这还是他放了点水。若是真如大伙那般,蛮干始终,怕十个好汉都不及一个风竹。
秋风吹来,好生凉爽。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闻着周围稻穗的味道,风竹抬头,那双明亮的眼眸望着这静怡的天空,天空是阴暗色,宛如是战场的天空。可在这片神州大地此处,很安逸。
风竹微微一笑道:“这亦是一种生活。”
一日劳作下来,最令风竹怀念的是那个小时候,另一个世界,回不去的小时候……
已是晚昏田野寂,女孩儿们背着箩筐,往田野里的空地坑中倒野草,男孩儿们也是赶着牛车来,卸掉牛拉的板车之前,将车上装的湿泥也给倒在了田野中。有老一辈,来此烧香拜祭,希冀明年又是一片好收成。
……
许久都未上课了。
《蜀道难》相信大伙也是牢记于心,风竹开始传授新的知识。这次交的是九章算术,一开课,风竹便在黑板上写了个名叫方程的东西,说谁能解出来,这课不上也罢。显然,这方城的难度是一塌糊涂,大小姐也是被此题城府之深给难的直抓头。
问题是:X加六乘以三减X乘以四等于二十八,求X等于多少。
众人连X是个啥玩意儿都不知,风竹解释一番,就是一个未知数,不知道的数字。大家这才哦哦点头,半懂半不懂。
当然,风竹还出了个更难的题,名曰:白羊问题。
题目是:甲赶群羊逐草茂,乙拽肥羊一只随其后,戏问甲及一百否?甲云所说无差谬,若得这般一群凑,再添半群小半群,得你一只来方凑,玄机奥妙谁猜透?
后者题文是行云如流水,可你看懂否?
没看懂就对了,一切自当从零学起。一加一为二,二加二为四……五文钱乘以五文钱为二十五文钱。只要你算熟了,算盘也会用了,去金山便是成功了半步。
当然,大小姐简单算术皆会知。她看了看风竹出的题一后,也是得出了一个答案数字二来。可后者这一题,题二嘛,大小姐废了好一把功夫,才解除此题答案,为数字三十六,也就是甲原本有三十六只羊成群。
学子们一个劲夸顾兰儿,大小姐厉害啊!不愧是大小姐,比竹老师强多了。
长长秀发一甩,顾兰儿很是傲娇,哼了一声,道:“什么破题嘛,累死本大小姐了,再也不做了。”
风竹:“……”
于是,风竹再次出题,看她又会不会做。题三:毛诗春秋周易书,九十四册共无余,毛诗一册三人读,春秋一本四人呼,周易五人读一本,要分每样几多书,就这样学生多少数,请君布算莫踌躇。
——书生分卷。
此题,顾兰儿也看上了,然后她解了一天,硬是没解出来。风竹教了一天课,就见她埋头苦干。而学子们将加减乘除都学会了,分数与小数亦是懂得,差点开始了,有关圆的学术。下午放学之时,风竹布置的作业是,回去把那九九乘法表给背滚瓜烂熟了,谁第一个会倒背如流我就给谁买个纸鸢回来。学子们像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抄着九九乘法表那张纸往家里赶,准备卧薪尝胆悬梁刺股也要第一个给背了。
孩童们从未出去过乡村,从未见过城镇,他们都是听闻风竹讲诉外头的事情,所以很向往。而几个村里头,也就八个纸鸢,都是风竹买回来送给孩子们当奖励的。风竹从不在孩子们生辰时送礼,也未曾告诉他人自己的生辰,要东西时,就只能盼着风竹出村去游玩一阵。
“我的大小姐,您做出来了吗?”送走最后一位学子,风竹转头回教室,笑眯眯看着讲台上坐的笔直的顾兰儿,一手笔一手纸来来回回,额间都出细汗了。
“啊——不算啦!”顾兰儿抓着小脑袋,小孩子气地叫嚷,随后拍桌起身,自顾自走出教室,不理会邻家少年。
剩一人在室内,风竹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随后瞥了眼顾兰儿讲台上算题的草稿纸,纸末尾有一行话:风竹你个大笨蛋。这话后面还画了个紧捏的小拳头……
教书不容易啊,最怕遇上大小姐这种学生了。现在,风竹总算明白当年那群高中老师是何等辛苦,被“神兽”们弄得遍体鳞伤。
……
寒冬快来临,虽是江南,可以是冷之季。
这个季节,是又好又坏的。先说坏,坏在以往啊,于穷苦人家而言,此季为劫,一年一劫,渡之则生,渡不过则亡。多少生灵被上场收走?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至于好呢?新年之初,年之喜庆,当为大红。瑞雪兆丰年,除夕那日夜里,差点大雪封山,好在大汉们四分三批人一路习武,即此强身健体,这才生猛地开出条山路来。
新年那天,这几个邻村里,可谓是热闹。家家户户来拜年,好吃好喝好玩的,是一堆堆的来。穿新衣,戴新帽,暖暖和和。
为表达诚意,其他几个山头的山大王也跑来祝贺风竹。
“可否让我们见见风大当家,我等是来给拜年的。”
“你等心意我等领了。但老大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所以一律不见外人,若是不嫌弃,几位大当家在村里坐坐,吃顿饭再走,如何?”阿姐拱手相道。
别看阿姐是女人,但她也是这片山头的二当家,风竹亲自给她封的。
“既然二当家诚心邀请,俺们几个又怎好拒绝呢?哈哈,我这肚子大,还望二当家莫见怪了。”未穿绒毛裘衣的大胖汉子哈哈笑道,浓眉胡子,肤黄眼小,很是豪爽。
二当家阿姐亦是道:“放心,管够!”
“好!”
此时,半山腰的寨子里。
风竹的屋子内,只见他与大小姐坐一起,围着一个火炉在烤火。他一脸无精打采,眯眼时不时看看顾兰儿在刺绣。打心里说,为了买年货,他自己一人赶马车,出去了两天一夜,凭他的口才,以最低价去买到了最好的年货。顺路,他也敲诈了某些人一笔。当然,自己也在外头潇洒快活玩累了。所以,他当下就想好生休息一番。而且,他懒得去加那么多人,热闹虽好,他很喜欢,可还是要给其他山头的贼人强盗们留点神秘感才好。其实他们并不识得风竹何样,只知长相清秀,是一位邻家少年,常年身穿黑衣。
顾兰儿是好借口,来了风竹房屋内。她找了这么久,依旧不忘钥匙之事。今日,说什么也要寻到那扇门的钥匙。
美眸时不时瞥去,欣赏风竹房内的陈设。这是第一次来风竹房内,因为他房间有个奇怪的锁,结构像是传闻中的鲁班锁,总之风竹的门锁唯有他一人会开,寨子里没其他人会懂这玩意儿。此时所见,风竹房内与其他人房间差不多,陈设简单。
很快,顾兰儿瞥到了一面墙角上挂的东西,那是……一把钥匙?!
又是一把啊,这又得有多少根?顾兰儿是头晕菜,她一小小弱女子,何德何能才有勇气,与一男子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若不是风竹为人正直,换做他人,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会不会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比方说,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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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骑战马独下江南。
少年模样的他,一身白衣似雪,却牵着一头漆黑雄俊的马匹。他面容清秀,眼眸明媚,背上却背着一样用粗布包裹的长物,那好似一柄剑。此外,他的马匹上,还有个轻便的包裹。
天朗气清,三皇子挑了人少的时辰,走在镇上。很快来到了一处客栈,停好马匹,直入客栈内门。
来前,少年早已打探清楚。此地有个刺客组织,他来此自然是花钱雇刺客,去将一些指定的人给绑过来。
“这位客主,您这单生意我们不好做啊。”暗室内,有人声音苦涩。
“不就是还想抬价吗?”少年出声道,“又不是让你们杀人,只是绑人。”
“可你让我们绑的人,个个都是江南行事的达官贵人啊!”
“行了行了,我再加一倍价就是了,真是的,生怕我没钱。”
终于,刺客们当晚行动,子时两刻多,便将人都给绑到汇合之处。月出,玉兔高挂明亮,庭中有积水,空明。达官贵人们见是一位少年郎走出,自然减少了害怕,可当少年蓝将一块玉玺取出,所有人机是吓破了胆儿。少年说知道我的身份了吗?达官贵人们点头如同捣蒜。随后,少年便阐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无心去与之争夺江南的权贵,也不收取一丝俸禄,只要他们记得他们头上有少年这人便是。各位大人们自然唯命是尊,不敢有半丝反抗。最后,少年点明,要从各位大人那儿各自挑选一名亲信,随少年去办事。这是命令,亦是机遇。少年何许人也,若是攀上了他,那是平步青云。
翌日,少年去向何方?
有留信所言:江南,最乱之地。
那是山水之地,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亦是见血之地,刀光剑影,血入林土。是厄土,还是福地?一闯便知!
“这便是传闻之地,貌似挺普通的?”
虽是这般分说,可话音刚落,便见两大汉转眼出现拦路,太过于戏剧化。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怕流氓有武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哎,二哥,你看,是个男的,大当家想要的那种。”
“哦哦,那说错了,再来一次。”这名叫二哥的土匪背着嗓子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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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春回大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山川、草木、虫鱼、鸟兽,皆是一片欣欣向荣。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烟雨入江南,水墨成画卷。
四日之初,山腰山寨,深藏何人,自在屋中。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只怕过娇艳,披发出房门。
马蹄声踏过田间小路,黑色战马上正襟危坐着两位白衣似雪的佳人才子。少年面色清秀,做于后方驾马,少女靠于他胸前,俏脸似有几分娇羞。只因路经外出,会遇见春来劳作的布衣们,便一一打了招呼,踏马疾风行去。
“阿竹呀,是带这妮子出去玩吗?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知道了。”
每次,都当是大伙热情相迎,风竹自然会笑朗应声。这种盼望你归来,融入安身之所的感觉,便是家。
顾兰儿也想出村,去江南城镇中领略一番风光,趁初春之季,风竹亦是相邀了她,去游行一回。这外出后,可又得一颦一笑间出入有礼,否则会遭别人闲话之语。
赶路甚快,风竹这匹黑马还是不凡,实属有千里之称也。赴往一处城镇后,都未到午时,难怪风竹说无需带干粮。
此匹马,风竹称它为黑仔,还笑问顾兰儿,名字可爱吧?顾兰儿不好作答。
挺好黑仔这马匹后,风竹领着顾兰儿随便入了一家客栈。此时街上行人杂多,闹市一片。还是随处找个地方闲坐一阵才好,下午再去逛悠也不迟。
许多客栈店子,一楼与二楼并无贵贱区分。风竹当选二楼靠窗的桌子,远观可见一片古镇风光,近又人少不扰他,当属风水宝地。
小城古镇,瓦檐沉旧。这便是古,古之文明,于乱世而不改。可当数百年之后,便会被高楼重重所代替……
“小二,来壶好茶!”
“好勒,客官。”
风竹与顾兰儿选好方位,吆喝小二后,刚坐下不久,你是察觉这二楼的客人挺多的。想来,都是一群游手好闲之人,哪怕有才子,也不见得多强。
人多,自然有话可谈,风竹耳朵灵,他们言行声大,防不胜防。
“如今,我们江南这一地带,可谓是风生水起,治理的相当要好。”
“你没听说吗?是当今圣上的三弟,也就是三皇子打你江南一地的。据传闻,北上之地,当今圣上管理的也是甚好,可我们南方离的太远,当今圣上管不到,便派了三皇子来此。这一个北一个南的,振兴大世,指日可待,百姓们又能过上一段很长的好日子了。”
“可是,我怎么听闻,这三皇子是被别贬江南来的?”
“荒谬,绝对是留言!三皇子乃当今圣上的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可能是发配于江南?”
“据说是三皇子当时奏书变法,要谋逆王上。再者,都说三皇子来此江南治理,我们也不曾见过三皇子长相如何。三皇子在江南,也不见有府邸,你说怪不怪?”
“那是三皇子人品高尚,不以世俗眼光看待。都说三皇子待人平等,庶民与天子同礼,不过是一身皮衣相衬罢了。”
“噤声!你这话可说不得,小心掉脑袋。”
“这话不是三皇子本人说的吗?”
一旁风竹听着很无语,抿一口茶,心中腹诽:“我何曾说过那话,我只是随便贴了张告示。”
“唉!说来,哪个才子佳人要是能攀上三皇子,与之称兄道弟,或是红颜知己,那是八辈子都不用愁了。”
“甭提了,叶府那悬赏都贴半年了,赏百两银锭。到头来纸都黄了,也不见有人能寻到三皇子的一缕毛发来。”
叶府?风竹心中自疑,寻思着,莫非是那个七八岁屁大的小妮子?虽说总欺负她一下,但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风竹很少去拜访江南的贵老爷们,去了,也是来个狸猫换太子。意思便是,让手下穿身黑衣带个斗笠黑纱,自己充当个侍卫家丁什么的。所以想破脑子都想不到,其实他们早已见过三皇子的真貌,只是不敢相信一直跟从于“三皇子”身边那浪子形象的邻家少年。
樱唇饮过一小口香茗,美眸望向窗外,茶仙亦是随之飘出,顾兰儿娇声自问:“如今这江南这么好吗?北方还在战乱呢。这三皇子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也不知大世险峻,领人去北方平乱。你说这三皇子样貌何许,每日又在做甚?”
风竹笑道:“可能三皇子正游手好闲着,在江南随处的小城古镇中,陪着某个姑娘在瞎逛吧。”
顾兰儿则是笑他,娇声道:“哪会像你一样啊?,玩世不恭。”
摇摇头,轻笑,风竹不去作答。
午后,和煦春风。
邻家少年牵着大小姐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人海中穿梭,时不时买一些东西。比方说,配饰、胭脂水粉。当然,买的最多的是糖葫芦,貌似要一人一串,分给所有孩子。
其实寨子里的厨师福叔,什么吃食都会做,不过这分量,所耗时当为长久,所以不如风竹亲自来买。
很快,逛了一个下午,二人大包小包回了住的客栈。今日定然是回不去村里,所以要在外留宿一夜。而且,今日因为忙逛,貌似大小姐被忘了什么。若不是晚饭后,风竹来她房里寻她,要再出去玩上一番,她真不知。
“今天是元宵。”
“哎?”
对,今日便是元宵佳节,否则风竹也不会随意挑时间外出。是佳节,这入夜之后的江南,这灯火阑珊的古城,自当是更为热闹。猜灯谜,逛夜市,对影成双明月下,流水河畔舟上行。看花灯冉冉,如繁星满天。
那风月落在谁衣袂,眉眼弯似月。捻来一缕春风,春风也沉醉……
连袂挽手而行,似若那神仙眷侣,好生令人羡慕。邻家少年与大小姐就这般行于闹市之中,少顷,停在了一处人影汇聚之地,那是灯谜竞猜之处。大小姐另一手里拿了个可爱的糖人,一双美眸入神的看着一个灯谜下的玉佩。那是一块龙凤翠玉,自古以来龙凤当以祥瑞与帝王尊称,眼前此玉更是雕得栩栩如生,怎一个绝字了得?邻家少年自然是看穿了大小姐那心思,便领着她往前去。
“想要吗?”风竹笑道。
顾兰儿愣愣点了点头,明显没回神。想要归想要,可这江南之地盛产才子佳人,这猜灯谜,自然是比北方更甚。灯谜出一排,才子倒一袋。
顾兰儿随便看了几眼那灯谜的谜语,变是很快放弃了奖品。可她身旁还有个人呀!风竹何许人也?天纵神武,举世无双;地横圣文,可遮上苍!
“一风山倒万林草,别见黄花由盛开。”风竹朗声笑道,“这应当是一个岚字,苍岚的岚。后句只是迷惑人罢了。”
众人听风竹一言,当是赞不绝口。那出谜之人亦是上前而来,与风竹有礼相称,道:“妙啊!这位公子一眼便看出来了我这句中‘别见’二字的寓意,以上阕与下阕的矛盾相结合,当真是妙啊!”
风竹笑道:“鄙人姓风,不过一介莽莽书生,路经此地,并非富家子弟。若非此玉佩,我是不会来猜灯谜的。”
出谜之人是一位长胡须的文人,约莫有三十来岁,秀眉小眼,很是书生意气。他瞥见牵于风竹手的大小姐,空谷幽兰,当下微笑道:“原来风公子是为你家娘子所想,才与文某相识,一对佳人才子,心不为己为红颜,是为重情义之人。这玉送出去,当真是值大了。”
风竹瑶头轻笑道:“言重了,只不过正好猜出你的字谜。”
文某人则是指手另一灯,斗胆一问:“那不妨风公子再来猜一灯谜,如何?”
诸位诗人皆是放眼所指,那高挂在上的明灯,灯下的短短一行诗。风竹则接过那文某人手中的龙凤玉佩,交给俏脸有些绯红的顾兰儿,叮嘱了一句收好,便也是抬眼看去那灯谜:水中取火为金,土中取风为银。
众人皆陷入沉思。
有才子都像文某人投去异样的眼光,这对子你出的?啥玩意啊?比刚才那个更牛鬼蛇神,这能猜出个毛球来啊?
“这莫不是一个……”风竹思索着,像是在绞尽脑汁,可诸位才子见他卖关子,嗓子都提到心眼了,他这才半解半以答曰:“雷字?”
此语一出,文某人当下拍手叫绝:“好好好!金木水火土为五行,水火土风则为四象。曾有人打出一个土字,你是第一个能道出雷字来的。天地玄黄,道法自然,自然万物相生相克,除水火土风外,这乾坤间,还有一象为雷而不解。”
顿时诸位才子都向风竹投去牛啊牛啊的目光。
风竹抱拳一笑:“侥幸。”
“天下人哪有风公子这般侥幸,过谦了。”文某人只是取笑他,很是对口味。
不在多逗留,风竹只好拱手相道:“在下还要陪娘子去逛夜街,便不打扰了。作文先生还能寻遇知己,将你这灯谜之语一一解答。告辞。”
语罢,风竹旋即转身离去。一对神仙眷侣很快没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相行渐远后,顾兰儿这才娇声道:“谢谢。”
“谢啥,不就一块玉嘛,你想要的话,大不了我去多做几个。”风竹左顾右盼说着,顾兰儿则是从他这话中听出些许言外之意,心中正疑着他也会做巧夺天工的玉雕。谁知,不曾多想,就被风竹拉了一把,步子有些急促,可少顷便来到了流水河畔。
河边正停着木舟,有空的亦有已坐人的,望向河面上,还有划棹而行的。川流不息,欢声笑语。
风竹一步便踏上了一条空空如也的轻舟上,招呼顾兰儿也上来。元宵佳节,不在一叶一轻舟收上赏花灯,实属可惜了。顾兰儿自然是一步跳了上来,但不同于风竹那般轻盈,踏上来时不由得令小舟一晃,重心不稳的顾兰儿跌撞入了风竹怀中,俏脸顿时一片绯红。而风竹扶住了她,柔声关切了一句小心,但在扶住她的同时,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她那皓腕上的脉象。
这中医之术,分为望闻问切,风竹亦是会些名堂。当他把到大小姐的脉象时,不由诧异万分,心中当下祭出一语,这家伙怀孕了?不对不对,风竹很快否定,她还是处子之身,再者,与之相处了几个月,也没见她肚子大。那究竟是为何,脉象异于常人?像是中了毒又不像是中了毒,怪哉。
要不要当面问她?
想了想,风竹作罢。这种异样可能是生来身子有时有些虚弱,总之,有很多种与之差不多的症状会触发这种异象。罢了,回去后留心查阅一番。
内劲轻荡,船槕一划,小轻舟便驶向了河水上,随水而轻移,悠悠漫漫。
“兰儿,若是有一日,我走了,你会伤心吗?”
那双眼眸空灵而明媚望着何处,不知此时此刻为何这般相问。脸色虽是朝气,可那忧伤亦是从中溢出。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令顾兰儿一怔,不知为何,亦有伤感之情。
顾兰儿口是心非,娇哼了一句:“谁管你啊。”
风竹心中苦笑,嘴轻抽。这怎么与我待久了,无论是谁都要学我几分,我就那么假正经吗?
不知小轻舟又行了多久,顺流而下,与河岸两边的行人擦缓而过。见路上行人忙碌,古风布衣,绾发戴簪。不留意间,便是到了一片湖内,湖静而水深,水面平而夜已深。放眼望去四周,竟是不见其他小舟。
这时,顾兰儿忽然唇起,娇声问道:“若有一日,我走了呢,你会怎般想?”
本想作答,可此时,话音刚落尽,便见天空中悄然飘起了无数的花灯,明亮如星辰。那是万家灯火的希冀,那是源远流长的继承。望眼而去,倒映着琥珀色的浪漫,沉醉其中。这江南时,所有人大概都在看着这片天空,而忘记了方才所做。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与帝京呢,又是不是当下这番美景?
所有的,都仿若静止了……
只留心那夜空的明亮……
等花灯渐行渐远,风竹这才朗声一笑:“若有那一天,我定当会为你而伤心。傻啊,这个世界是藏不住泪水的。”
此时此刻,此人此言,铭记于心,深深一怔。
元宵之夜,与君共度,此生而言,当真无憾。
夜深人已静,恶人回了居住的客栈后,便是睡。此夜,似乎颇为漫长。可翌日终将所至,二人也是收拾了包裹,便骑上黑仔回了村去。正好,临近午时赶了回来,碰上午饭,也为孩子们将礼物都发放了下去。风竹女孩子们有说有笑的,问的最多的大概便是昨日吃了汤圆没有,孩子们自然是答吃了,小一点的孩子还傻里傻气形容着汤圆,白白胖胖的,滑溜溜的,吃的时候有些烫,今天早上我的嘴还疼着,但是甜甜的,比糖葫芦还甜。风竹这是笑骂他你个小心急鬼,总是毛毛躁躁的。孩子则是冲他抓了抓头嘿嘿笑着。当然,还问了问风竹与顾兰儿昨夜过得如何,这可把大小姐给难为了,风竹这是摸着鼻子打了个哈哈。
很是和谐的气氛啊,一直都是这般。
……
在稷下学院,除了从文外,还有学武。
学武不用多教,这需要从基本功开始。基本功扎实,也就那一招一试,以简入繁,化繁为简,返璞归真,悟之奥义。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武学也绝非一朝一夕,日子久了,方才有底子。
风竹就教了顾兰儿一些基本武功,而顾兰儿竟是挑重点去学了防狼术,据说此术非凡超绝,上打地痞流氓,下打无赖淫贼。
说实话,若不是顾兰儿见孩童们集体习武做早操,也想着学一番,才去半求半闹那跟孩子们搞了一出,风竹是不会助她打通几条经脉习武呢。防狼术?这玩意儿学来莫不就是为了防风竹的?
话说回来,众人如此努力,一群人单挑风竹一个,也打不过他。实属深不可测,那以往吹的天纵神武不假。如此一来,孩子们此生有个目标,那便是打败风竹。
孩童们努力要变强。可为了不打击这帮莘莘学子,风竹是暗地里咕哝了一句,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用天才做甚?
洗洗睡吧,别做白日梦。
孩子们当中,并非所有人都适合从文,他们有些人便是一根筋,不是学习这块料。那边从武,天天打拳锻炼,争取早日出人头地。
这日,风竹与顾兰儿两位老师便来检验练家子们的成果。
习武的大多数乃是大孩子,豆冠年华,挥洒青春。他们有人亮出了内劲,有人亦是精通十八般武艺之一。那舞剑,剑气凌风人自然。那长枪,枪出如龙撼乾坤。其势压过千军万马,其热血奔腾九州万里。好男儿应当如此,志在千里,不苟利于乱世之中,需去争渡,杀出一片天地。
“长枪,乃兵器之中难习之一。属物重,不灵敏,却退可攻,进可守,如影随形不可破,练之大成者,比肩精忠报国的岳飞,五虎上将之一的龙胆赵云,亦是不过为。”风竹在练武场上边走边喃喃道,“你们多数人学的都是长枪,除了后期又是大之外,在战场上杀敌,无论何时,用长枪的自保能力亦是最佳。”
练武场上,男人们挥动长枪,破风声鸣响,意志坚定,好生阳刚帅气。汗水落地,一刻也未停止步伐,边听边练。
风竹又道:“枪头为攻,枪身为守。若是你这长枪没了枪头,应当如何?枪无枪头,定然捅不死人,那便将枪之境界练至无头亦可杀人也。史上便有一位文武双全的江南人杰,将长枪练至此境,乃属霸王枪而当之无愧者也。若你等有朝一日也练到此番境界,那我这做老师的,定当是含笑九泉。”
“老师,那你能达到怎样的境界?”有孩子问。
“停。”风竹喝了一声,男人们立马持枪稳站,不动声色。风竹双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说的好,想见识一番也可以。若是要我出手了,你们全体都有,给我绕着山林跑五十圈,老规矩,跑不完不许吃饭。”。
“好!”
男儿们有热血,齐声一应。他们总是见风竹光说不练真功夫,不见其无双大威能,所以今日要拿五十圈跑山路来见识一番,天下将武之极的境界。
风竹让顾兰儿将一件甲胄放在了一块大石前,自个儿便是随手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根长木棍,当下内劲并发,长棍飞出,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见木棍铛铛荡响穿过甲胄,插在了大石上。穿石破甲!这比用食指打水漂那股蛮力更甚。那木棍所插之物是石头,不是木头,受外力冲击竟未碎裂,这是要何等精准的控制力?
对风竹的认知又刷新了……
这时,风竹喃喃道,将各位脖子伸得老长,眼珠子瞪得老远的一伙儿男儿给叫唤上了,“全体都有,先左转,跑步走!”
男儿们默默扛着重枪而离去……
几日后。
风竹在田里的劳作,顾兰儿在雨前来问问题的学子闲谈。天然气清,阳光明媚。春雨落后,春更甚。累了,风竹便望向云之彼端,心想此时的北国风光,应是散去了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知所思之人过得可曾还好。
“还是阿竹插秧快啊,我才插了半亩地,你就一亩半了。”有个大爷笑朗朗道来。
风竹翘了一下鼻子,应声笑道:“那当然,想当年,我也是赫赫有名的村服插秧王。”
“这次咋说村服了?”有个叔疑惑。
他们听风竹让让插秧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就是不明白啥叫国服,啥就叫村服。好似听着这意思,顾兰儿认为应当是借指某个区域地带。
“三哥,我学会了,我学会了!”
忽而,有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狂奔而来,这般对田野中喊叫道,很是兴奋。闻言,风竹意亦是轻功一踏,满是泥泞的赤脚离开水田,来此孩子身边。
风竹问道:“真学会了?”
“嗯。”大孩子点点头,自信一笑,“你看。”只见他话音未落,麦色的俊俏脸庞上,七窍之中有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气流溢出——内力破体!
风竹又问:“真的决定了?”
“嗯。”带孩子依旧点头,眸中坚定之色不改一丝。
“那好,等我换身衣服。”风竹说罢,便是眨眼离去,不见踪影。
不多时,便将一身黑衣古风古画般潇洒的浪子风竹回来。那手中还拎着一个包裹,不过很快扔给了大孩子,说里面有足够的盘场还有一身衣衫。又询问,与家里人打过招呼了吗?带孩子点了点头。那他们同意了?依旧点头。
重叹了一口气,风竹语重心长道:“好男儿,应当志在千里。此行远去,路途遥远又艰险,一路小心。还有,拿着此令,去了后便拿出此令,自会有人识得,领你去见村里其他男儿。到那时,你也就知晓我的身份是谁了。”
风竹拿出一块玉令,交给了大男孩。显然,此令极为重要。
而一旁的顾兰儿美眸看见此玉令,瞳孔猛然一缩,娇躯一怔,心头的话语差点跳了出来。此玉令上,有着令人看不懂的玄奥文印勾勒,久久所思所见,仿佛脑海中有游龙奔虎之猛势浮现而出,霸天绝地。
……
“记住这纸上所画的符文了吗?”冷冷的声音说道。
“记住了。”
“此符文,天下唯有一人可刻画而出,无人可仿制。见此符文便可确信我要所寻之人,你们今日即刻下江南,去我所指之地,确认一番。若是寻到此人,我便许你们自由。”冷冷的声音说道。
“小人斗胆一问,不知主子这符文所谓何物?”下方四人中,一名中年人的声音懦弱说来。
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字道:“龙、虎、令。”
……
目送这大孩子离去,渐渐的,山林远,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不见。
顾兰儿同是目送,痴痴呆呆问道:“风竹,他这是要去哪?”
风竹轻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心怀大志,为天下黎明百姓着想,为这苍生而着想。待他衣锦还乡之日,你便知晓了。”
这不知是多少次,风竹柚木送走了一位学有所成的孩子。每次都是伤感,希冀他们将来几人去时几人归。可生于乱世,身不由己。总有人不失热血年华,想谱写一段丰功伟绩。也都怪风竹,当初说的那帮可歌可泣,撼天动地,在一些孩子心中埋下了伟大抱负的种子。若有余生,只愿亲人归,再与吾之相聚,嬉戏于山林草野之间,活得天真无邪,活得洒脱淳朴。
白云悠悠,天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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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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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世界は依然として回転していて、あなたのために止まることはありません。これが生活です。
(世界依旧在转,不会因你而停下,这就是生活。)
《未见尾页》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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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皇城。
王上出征归来,正在宫内一处庭院内与褪去战甲们的将士相谈军机要事,气氛颇为凝重,似乎接下来有一硬仗要打,兵法难行。
“报!——”
一身报字,突然从外面传来,宛如雷响,打破了诸位将相的严谨议论。只见一名小兵入庭院内,单膝跪地,急言而道:“启禀王上,五皇子以率领十万大军下江南,去讨伐蛮夷之乱。”
“什么?!”
众人皆惊。怎么会如此突然?五皇子来了个先斩后奏,他定是查出了什么。五皇子并没有掌握兵将大权,他那十万箭岭自然是他自己的手下。而他不惜动用麾下如此庞大的兵力,只怕是洞悉了要点所在。皇宫上下,无人不知三皇子早已在江南,而五皇子却此时率兵南下,北方又战乱吃紧,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三哥他有危险!”
“莫慌!”
王上压住全场。虽说以王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地位,此时也是分身法术,但只可走一步看一步。他先命人南下,赶在五皇子大军压境之前,通知到人。很快,一名将军领了这命令,只因这名将军他熟悉去往最快的途经,他是出自那一地的农村娃,且他的骑术非凡,在坐之中,称之第一,亦是无愧。于是,王上奋笔亲自提书,交给了这里将军,将军接过书信,当下疾风而行。出帝京,骑战马,行万里,下江南!
“三弟,看你的造化了。”
然而,北方战乱的硬战接下来却是被轻松破解了去。走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却又来了个新人。新人手持龙虎令,一路畅行,很快见到了当今王上,不由大吃一惊,与以往其他人第一次所见王上一样。于是,新人很快进入战事之中,虽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行兵打仗也是跟随三皇子操练过,自会分析。少顷,新人便看出了此番战局的突破口,我方占天时地利,敌方经上一战失了人和,只要不足够深,出兵够奇,以暗道之术先搏,以少胜多不是问题。众将一听,当即恍然大悟。这三皇子真当是解了燃眉之急,及时雨啊,又送来一位好将士。
随后,诸位担忧的便是接下来江南之事了。
“放心,三哥他天纵神武,自会化险为夷。”
“也罢,我们只可希冀。我可从未见过,三弟真正的实力何许,能否真的一人敌过十万大军。再者,他手中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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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静夜已深,明月皎洁。山林月光路,曲径通幽处。
大小姐此时正出浴,披肩散发走在寨子里,向自己房屋走去。这时,却有琴声弹来,古筝古琴,琴音袅袅,奏响而起竟与这夜色极为融洽。音之轻盈,徵羽宫商角听辨分明。大小姐疑惑着,这琴声貌似从她所住之处传来,便寻声而去。
少顷,琴音依旧,却有歌声轻起。
“风到这里就是粘,黏住过客的思念。雨到了这里缠成线,牵着我们留恋人世间。你在身边就是缘,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爱有万分之一甜,宁愿我就藏在这一点。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脸,生气的温柔埋怨的温柔的脸。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唱到这里,声停音逝,因为大小姐转角相遇了屋檐下打坐的邻家少年,他那双白皙的手离开琴弦,而放古琴的小矮桌上,那一旁貌似斜放的是一封拆开又合上后的书信。
风竹微笑问道:“好听吗?”
“好听。”顾兰儿点点精致的额头,身穿单薄的白裙,轻笑道,“原来你也懂音律。只不过,你所唱的歌,我以往不曾听过,而且歌词太过直白,曲调风格太过怪异。”
“没办法,谁叫这就是我呢?”风竹则是撇笑而道。随后,却是相问:“那日,你出去了大约有半日之久,为何又再次回来了?”
闻声,顾兰儿娇躯一怔,站在原地,不言不答。
风竹起身,将古琴放在了地上,随后便走下屋檐,往一处土地中伸手探去,竟怦然一声响,打开了个埋藏于地下的酒窑子。他随手从中取了两坛,便是合上木盖,走回屋檐下,还不知何时从何处弄了两个碗来。
这才看向顾兰儿,笑道:“傻站在那儿干啥?坐过来陪我喝点酒。”
“我不会喝酒。”
“现在会喝了。你有点皮毛功夫,也算是半只脚在江湖,江湖人士,怎能不会饮酒?坐过来,我教你。”风竹又催促,说着,也是开了坛酒,酒气浓厚而香醇,芬香四溢,当为好酒。
顾兰儿碎步移来,略显矜持坐在了风竹身旁。而风竹此时已将酒给倒好在了两个碗中,自个儿先起碗抿上了一口。
“很久没喝了,还是老酒香。”风竹脸如和煦春风,柔声道,“放心,不会赶你走,也不会为难你。再者,我是那样的人吗?”
听着听着风竹的话,顾兰儿一时头脑发热,竟是双手一把拿起小桌上的碗,一口将碗中酒饮尽,结果一个劲的呛,面色意识潮红了许多。
风竹又问:“那日,为何不走?”
顾兰儿这才答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风竹摇摇头,将酒饮尽,道:“真搞不明白你。”
顾兰儿美眸中泛起了丝丝雾气,娇嗔道:“我也搞不懂你。”
“那不如这样。”风竹又倒了两碗酒,望着明月,夜深人静屋檐下,美人相伴饮老酒,含笑道,“我们各自饮一碗酒,便说出自身的一个秘密,如何?”
“好,一言为定。”顾兰儿脑子甚是不清了。
“我先来。”风竹一口将碗中酒饮尽,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重生穿越于此。”
“啊?”顾兰儿有些没听懂。
风竹解释道:“就是我来自几百年后。”
“我不信。”
“唉,也罢。是人哪会信我,该你了。”
顾兰儿闷着琼鼻,又是将酒给闷进了肚中,此时她肚中的酒水在翻腾得更甚,面色又是深红了一分,这才娇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我已经很是冰雪聪明了。”
风竹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一开始便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才把你留在身边的,看你能玩出啥花样来。”
“你这样耍人家有意思吗?”顾兰儿喝的半醉了,她几乎要倒下了,开始恍惚捏起了风竹的脸蛋,娇嗔百媚,当真妖娆。
“有点意思吧。”风竹想了想,苦笑道,“那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你是传说中的三皇子?”
风竹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该你了!”顾兰儿指着他的鼻子,又指了指酒坛,气凶凶道。
“好好好。”风竹喃喃道,再次见两个空碗倒满了酒,风竹一饮而尽,缓缓道,“你们当时被那老鼠追,我想应该是假戏真做了。想一下乱真,铤而走险,得取我最大的信任,只是失算了一步,我去晚了,没保住你父母的人。”
“嗯,那的确是爹所想的。”顾兰儿美眸中早已满是雾气,一口又喝了碗中酒,还把风竹手中的酒坛子给抢了过来,往碗中倒酒,娇声柔弱,“当时,我们并不知要去寻的人身份究竟何许,也不知我们为其卖命之人又是谁。直到那日,我出去通风报信,那接头人才道出我们的主子是谁,随之,我便猜测起了你的身份。”
“你说你当时为什么玩来了一些?
“如果你早来的话……
“当时我爹娘也就不会死了,都怪你,都怪你……”
顾兰儿醉哭了,无力的小粉拳随意捶打着风竹这胸口。
“好好好,怪我。”风竹苦叹道,将一碗酒饮尽,随之便相问,“通风报信后为何不离去,应该还有其他原由吧?不妨说来听听。”
顾兰儿又倒了两碗酒,这才娇声泣道:“反正不给我解药,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将所剩之日留在你身边,报答救命之恩。”
风竹当下暗道果不其然,随之却笑问道:“其实你也在此过得挺开心,是不是?”
“嗯。”顾兰儿不可否认点了点头。
再饮空一碗酒,风竹问道:“你所中之毒何时会发作?”
顾兰儿娇声道:“八月一次。”
“八月一次?”
思索一阵,风竹又问:“那毒发之时,会有何反应?”
顾兰儿摇摇头:“不知。每次都是发作之前,便服用了续命药,有一次快要毒发时才服药,只察觉痛从胸口处传来,刚袭来疼痛便服了药。”
风竹不由皱眉,这是啥毒?不过从相见到至今,的确快有八月之久了,所以大小姐所剩时日真不多了。可风竹并不知其中之毒究竟为何物,他只知道两点,一是助顾兰儿打通几条经脉时不曾有所感,二是唯有把脉切诊之时方才不同寻常。只凭借这两点,绕是风竹此生的造诣,也有些难办啊。许多毒发作,都是痛从胸口来,这话听了也白听。
而顾兰儿永远不会忘记通风报信那日,她向黑衣人索要解药时,黑衣人轻功一踏大笑离去的嘲讽……“解药?哈哈哈!你不过是五皇子殿下的一条贱狗罢了,殿下身边女人多的是,也不差你这个,真当以为自己立功了。你不过一枚无用的棋子,殿下想弃便弃之。哈哈哈!多珍惜你所剩不多的时日吧,或许你T殿下将三皇子给办了,殿下倒还有可能赐你解药。”……当时是那般不安,那般想咆哮出愤怒,却终究是默默走了。可能当时,想到了某个少年的背影,那待人的温柔。
风竹苦苦思索着,顾兰儿却开始自顾自闷大酒。
风竹当下抢了她的酒碗,道:“别喝了。”
“我就要!”
“你醉了。”
“我没有!”
“……”
见风竹不将她的酒碗给她,她面色火红一片,都红到了纤细而白皙无瑕的玉脖上,却是醉的如此娇蛮,简直一塌糊涂。竟将在小矮桌上风竹的那碗酒给端上,又一口给喝了过去,喝不进也要喝,不知酒水漏了多少,打湿在她的白裙上。这把风竹给整难堪了,说喝酒的是他,说不喝酒的亦是他。醉了的人往往说自己未醉,这是心有多累醉有多深啊。
“罢了,醉了也好。”风竹心中苦笑道。
也不拦着了,还直接把酒坛子给了她,让她不停倒酒不停喝,最后竟是不端碗了,好家伙的直接给酒坛子干上了。风竹差点没傻眼,当下吓了一跳,直接一手夺过酒坛,灵气运于右手掌心,一股柔劲拍在她小腹之处,只听“哇”的一声,她口中又吐出了不少酒来,酒水洒在走廊外的土地上。随后,便是倒在了风竹肩头,娇躯上一股浓烈的酒气与一丝丝香汗交织。
风竹是苦叹,早知道不拿烈酒了,让她慢慢喝个够,温水煮青蛙。
不过,醉都醉过去了。酒后吐真言,已是达成。
她也不易,一家人都被五皇子以药物控制这么多年,苦不堪言,到头来就是想要风竹的性命。还好她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不忍心下手。再者,有其两种,其一便是这弱女子能杀得了风竹吗?纵然千军万马风竹也可闯上一番;其二便是在此生活,哪怕是大恶大凶之人,也会得以心灵净化。此处并非佛门净地,可若是有缘人与邻家少年相遇,便是人生路上邂逅一段美妙的造化。
思来想去,风竹搂着已醉的美人,望着檐上的皎月,惆怅啊!
风竹仰天长叹道:“我的老五弟,你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当初便知五皇子是个祸害,可这小老弟精得很,侥幸躲逃过一劫。如今卷土重来,想以万钧雷霆之势压灭风竹。这般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很信奉科学的风竹,也不得不说九洲华夏神州大地,玄术些许信几分。古人之前贤,文明传承之久远,不妨有人在世间得以独到见解。饶是如此一番,风竹颇为头疼,这怎么就都应验了呢?
我本帝京无双者,误判逆臣变为贼。
第一句是三皇子长大后,大皇子得以应验的,第二句是无可奈何之计,风竹也想顺上诗意,走了条正好着他心的路。而此诗还有下阙,为七言绝句诗。下阙乃是:听风为雨化险夷,竹兰而遇盛世得。
这“兰”莫不是指眼前女子?
什么破占卜,还皇室算命师大能捣鼓出来的。
将顾兰儿抱入自己的房屋内,躺于自己卧室的床铺上,又去走廊上将琴桌酒碗等一一收拾好,随后风竹才唤人来。此时虽夜深,但相信行的人有许多。
在这之前,大汉们相聚一堂,议事过。众人得知十万大军拦下这等大消息后,多数人是怒发冲冠不可言,但风竹很快自责起来。要怪亦是风竹不对,非要将危险之人留在身边,明知是祸却不杀之,都是我的错。不,我的,阿姐也开始说起来,都怪他没有深思去理解兰儿。不,我的,大壮也是一表当先,说大门是我看守的,身为守门人,人丢了,责任在我,义不容辞。这般我的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为今之计如何便是打算解决掉十万大军。
“有人吗?”
风竹话音刚落,不远处树上沙沙而响,落下几个人,檐上人影飞掠,亦是几人着地。
“呃……”风竹愣了愣,这般道,“你们方才都在偷听?”
“没有。”众人持口否认。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把兰儿送入屋中之后。”
阿姐是这样解释的,原本风竹的卧室并无灯火,是在风竹入屋之后有了灯火,他们这才赶来,貌似想偷偷摸摸知道些什么事情。总之,他们有邪恶的念头,动了歪脑筋。
不再多问,风竹则是命人去抬个大澡盆过来,越大越好,然后再去取几桶沸水来。众人立马照办,可当再次来风竹屋前时,便见他一人赤着上身,而下身也只穿了条平日的黑色短裤,一双明媚的眼眸望着皎月。他褪去上衣后,身子骨其实较为削瘦,很难想象,这小小的身躯上承载了多少负担。众人看的是一愣一愣,风竹则解释道,方才喝了点酒,如今散散热,待会儿洗个澡。众人投去异样的眼光坏笑着说我们懂。风竹直接是骂咧一句,你们懂个屁!旋即取了水与盆,立马关上房门。然而,此时门外还有声音传来,貌似在贴着墙听屋内动静,小声议论。
“太好了,老大终于要男人一回了!”
“老大就是老大,不愧是他,找准时机,直接下手。”
“夸个屁,关于人这种老把戏,谁不会。”阿姐来了一句。
“还是我说的对吧,我就说大小姐一定是咱们的压寨夫人,我是有先见之明的。”大壮自豪说了一句。
风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群思想颇为不正直的家伙,对着门外就是大吼道:“都给我滚回去睡觉,若是待会我再听见有半点声音,明天我让你们在山上好生躺上半日!”
大伙儿立马离去,还有说有笑。
害羞了,恼羞成怒了……
没事没事,谁没经历过。
赶走人之后,轻叹一口气,风竹静下心来,赤着膀子在屋内翻箱倒柜了一阵,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这才寻出想要的东西来,便将房屋又给收拾好。他早已将沸水倒入澡盆之中,原本木质的大盆内,氤氲袅袅,不易散热。风竹不断往水中空入药物,瓶瓶罐罐,大大小小,这个那个,黄的黑的。最终,又很是肉疼的将两根大人参给放了进去。
“大哥送我的千年人参啊,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半根,想以此睹物思人,今日却是直接两根都没了。”
“哼,老五是吧,等把你给灭了,我直接叫人去洗劫你的家当,说什么也得从你那儿拔两根萝卜过来!”
风竹在屋里头自言自语,一会儿苦愁,一会儿发怒。
少顷,药配好,风竹向床边的顾兰儿走去。帮她将衣衫褪去,白裙放在了床上,随后抱着他现澡盆走去,鸳鸯共浴。
他并不知晓顾兰儿中了什么毒,但隐约猜测出几分。所以打算用药浴和自己的内力来此解毒,应该是可行之法。风竹有九成把握。药浴外敷,内功为引,内外兼并,双管齐下。只要功夫下得深,不怕这毒解不了。只是这解毒之法,当真是为君子而准备,定然是哪位贤者所创下的毕生绝学。
风竹颇为淡定,抱着顾兰儿走入澡盆中,他有天下无双的武力,自然不怕这热水的高温,但顾兰儿细皮嫩肉柔弱无骨则不一样,风竹一旦离开了她的娇躯,不宜触碰使之灵气庇护后者,烫死不说,至少掉层皮。很快,他与她对坐于澡盆中,双掌相抵,风竹明媚的眸子一闭,入定。自风竹体内刹那间奔涌出骇人的灵气,灵气宛如潮水般向顾兰儿的娇躯之中袭去,盆中之水不多时,却是冒出了大量水泡,看似异常的沸腾。顾兰儿俏脸上凝现痛苦之事,但未能醒转过来。然而,盆中原本浓郁的绿水药色正缓缓变淡,不知过了多久,盆中之水已是为澄清,又是半个时辰后,盆中之水竟是染成了黑色,从顾兰儿的娇躯上外溢出了难以形容的斑驳杂质,当水皆被染成深黑色时,只见顾兰儿口中猛然吐出一口浓浓的黑血。
收回灵气,顾兰儿没了支点,便是倒在了风竹怀中。风竹也是睁开了眸子,脸上尽显疲惫之色。他将窈窕女子抱出已是清冷了的黑水,将她嘴角的血迹用白布擦拭而去,便是轻放在了床榻上。眼眸望向窗外,已是黎明,早起之鸟正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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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从蝴蝶眼,亲家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沉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今昔有军队下江南,罚乱贼。
士兵将领多达上万人,所以行速缓慢,路行至东南之地。浩浩荡荡的士兵将领行经,在此地不过稍作一番休息,便是启程离去。
在这一行军末尾,有一位披风为黄袍,看似木讷的青年,他面色英俊,目光冷冷,一路看着这东南行胜的风光,无一丝波浪泛起。
这时,一名披甲的将军战马行了过来,对青年恭敬道:“殿下,暗中的部署已经完成,您是准备在战中动用,杀入战场出其不意,还是想在大胜之时攻其不备,将敌方的后路灭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得见机行事。”青年淡淡道,“莫要小看了我的三哥,他的一切连我大哥都难以猜透,更不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能去定论的。”
“是,属下知错。”
青年摆摆手,让其退下。他继续时不时看这一片繁华风光,心中却重重所思。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三哥啊三哥,你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我的人早已暗自在江南之中发展了。而你呢?放弃了江南一带称王的地位,竟是去做了一个小小的山贼,当真是愚蠢至极。真当我不知你们时运的那一首诗吗?可笑,今日我便举兵南下,将之通通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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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美眸,五官开始清晰。顾兰儿先是听见了鸟鸣的声音,后是有邻家少年愁苦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貌似,还听见了饮酒声与酒碗端于桌上的声音。
“起来啦。”随后,又是听见了邻家少年柔声这般道。
顾兰儿只好起身,揉了揉美眸。忽而,她这才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自己躺在他房间的床上?再看了看自身,在那被褥所盖之下的娇躯,似乎……
顾兰儿又是看了看床上自己的那件白裙,还被叠的整整齐齐,当下俏脸满是羞红,卷缩着娇躯,话语不清,大声说道:“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我怎么,怎么……”
风竹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裤短袖,很是心不在焉,边喝酒,边喃喃道:“还能怎样?当然是你想的那样喽。”
“你……你……”顾兰儿一双小手用力扯着被子,差点没把被子撕了,娇声骂道,“禽兽!”
美眸中有雾水泛起,却欲哭无泪。遇上这种事,顾兰儿也只好认栽。
她有什么可言的?
她无话可言。
“……”
“唉,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我风竹好歹也是一代皇子,天纵神武,举世无双,怎么会做如此下流之事,我是那样的人吗?”沉默一阵后,风竹苦不堪言地叹道,“不逗你了。你自己看看你身体还有哪个不适,昨夜我替你将体内之毒给解了去,可能还有余毒残留。不过放心,日后我再为你配个方子,应该能彻底清除。”
“唉,我的大小姐啊,我两次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却不曾重言谢于我,待我百般好。这还骂我,我真是好难啊!”
风竹实在是太难了,换上以前他早就不干这事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听君一言,这般说来,顾兰儿的确是察觉自己的身子比以往好了甚多。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畅,五感似乎比以往更敏锐。
平静心态,顾兰儿娇声问道:“我的毒你真会解?”
“当然。”风竹点了点头,自信一笑。
“谢谢。”
“谢啥,你不是以身相许了吗?”风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微微一笑道。
“你……你个口是心非的家伙。”顾兰儿顿时嗔怒,俏脸又是一片绯红。
跟这个怀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人相斗,顾兰儿定然是自讨苦吃。她怒后,旋即又平静了下来,俏脸上满是惆怅。
见她这般模样,风竹则是咬了下嘴唇,狠心地说道:“苦着张脸做甚,没人要你,我要!我娶你当媳妇就是了。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三皇子了。我就个山贼,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别怕我不要你,我金儿就告诉你,我终身就娶定你一人了。”
“非你不娶!”
风竹直接放出豪言壮语,这刹那令顾兰儿懵得心中小鹿乱撞。
霸气,就他喵的一个字——绝。浪子回头金不换,心痛则心动。世间奇女子诸多,但最终选定了她。
“你你你……无赖!”顾兰儿羞得大窘,只好祭出这两字。
“我今天就无赖上了,怎么了?”风竹拍桌子起身,一股子的地痞流氓匪气,但他没喝醉。旋即,却是柔声一抹苦笑,“行了,选吧。”
顾兰儿愣了愣,释怀一笑,娇声道:“如果你是盖世英雄,那我就做盖世英雄的妻子。如果你是山贼大王,那我就做你的压寨夫人。”
此言,经典。
至此,拐个胖妞上山当压寨夫人告一段落。
“这般说,就是喜欢我喽。”风竹微笑道。
顾兰儿娇哼一声,“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你的。”
呃,听她这么一讲,风竹是记起来村子里一群小女娃娃谈论的事儿,说等以后长大了,最好要嫁给像风竹哥哥这样的人,如果可以,就直接嫁给风竹哥哥。众所周知,咱们这地方一传十十传百,风竹则是第一批听到的人,当时当场喷了一地酒水。
风竹转身,向门边走去,“穿好衣服,我在饭堂等你。”
话音刚落,人便是开门离去。
顾兰儿很快穿好衣服下床,还留心瞥了一眼放在墙边的澡盆,盆中满是是黑水,她微微起了疙瘩,心中自疑,莫非这就是自我体内排出去的毒?甩甩头想罢,于是,踏门而出,关门离去。
春日暖阳,恰意江南。
风竹走入饭堂,大伙旋即齐刷刷看过来,那渴望而又激动的小眼神愣是把风竹搞的无奈,眼皮子不由得跳,还一个个忘了多吃口饭,问不停。
“老大,多久办婚事?”
“三哥,你总说的那单身十几载的手速是不是没了?”
“竹子,你做了对不对?”
“阿竹,你小子如今也是个男人了,哈哈!”
还有更甚者,念出一首诗,而此时风竹曾在某位汉子大婚之夜的闹洞房时念过,于是成了经典,众人亦是半知不解。此诗为: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露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与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谈,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念完之后,同理,也和风竹当时一样来了个高深玄奥的一笑横批:人生如音乐。
风竹听的是满头黑线,这群人分明是故意为之。他累死累活了一个晚上,方才将毒给解去,不来个八抬大轿伺候就罢了,还一个个问如此令风竹难堪的话题。
“你瞧瞧你们说的是人话吗?”
这时候,阿姐突然来了一句,直接训斥众人,头儿气概,很是威风。风竹看到了善意,向阿姐投去欣慰的眼光。然而下一句……
“我们应该直接相信阿竹从来不道德的行为,他绝对绝对没做!”
“……”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矛盾?
好脾气如风竹,他弱弱道:“能别提这事儿吗?咱们先吃饭。”
其实这种人是为之发愁,都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有本事的,却连个媳妇都娶不回来,是亲人看着心急啊。比方说,西边那村子里的娃,个个都十六七岁就娶了妻。别看风竹邻家少年模样,少说也二十出头了。
“好好好。”
难得大伙取笑风竹一次,他不曾开溜,也就放他一马了。
这时,一位妙龄的白裙少女走入饭堂,拖鞋走得轻步。但大伙一见这名女子,立马互相使眼神,随后齐声响亮道,夫人好!这一句把大小姐给吓住了。
“别叫得那么生分,平日里怎么叫就怎么叫。”风竹这是默默去打了两份早餐,坐下来,喃喃道,“都吃饭吧,兰儿,你也坐过来。”
于是大家都坐回了去,有说有笑,各自谈各自的。
顾兰儿坐了过来,接过风竹递来的一碗肉粥,美眸看着他清秀的侧脸,有些错愣,这个家伙真是处事不惊。
不过,男人,哼,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
风竹忽而道:“对了,我发现你体质有些许特殊的,若不是常年因毒素淤堵,我定然早已察觉。所以,你要不要尝试练武一番?”
“那里有什么好的武功秘籍吗?”顾兰儿娇声这般问道。当听见自己骨骼惊奇后,心中自然是一喜,所以定要多学点武功,日后也好助风竹行事。
“应有尽有,直说便是。”
“我又不懂,你帮我挑。”
“玉女心经,双修的。”
“不要。”
言语很快终结。本以为可以好好谈话,谁知道瞬间没戏,顾兰儿立马驳回。这让风竹心中嘴抽,他并非说着玩,顾兰儿学玉女心经真是最佳之选,不就是那啥嘛,小龙女和杨过可是传说经典,前人之大能者也。
吃完早饭后,风竹又道:“那要不学梅兰竹菊四典,我给孩子们铺的路也是这种武功秘籍。”
村里的孩子,最大的天赋乃是勤奋,虽平凡,却热血,想年少有为。“梅兰竹菊”算上乘,除了风竹发现好苗子后,才不让其学,而是传授另外的佳配功法。不过,这都是后路,内劲练不好,说多了亦是空谈。
“好!”
一个时辰后……
风竹的山寨,议事大堂内,座无虚席,却极为安静。
“阿拉,你领一队人马去通知其他山寨的头儿,就说我风竹今夜邀她们而来,共商存亡大事。”风竹正色道,“我已将五皇子率兵南下之事公布于众,所以,其他人也要离开山寨,去江南之中办正事。但,在这之前,我们这一带将会化为战场,所以你等先将老百姓们都疏散而去,领到洞庭一带。”
“是!”
诸位汉子领命,随之,风竹为每人都发了一块龙虎玉佩令。
风竹又道:“很多人都知道,我很不凡,相信都时常猜疑着,放心,今晚我便将身份公之于众。”
众人见风竹释怀一笑,却很是不安。他们不明白五皇子为何举兵南下,风竹又如何早已知晓此事?
的确,风竹真实的身份从未告诉过别人,他的过去对于一切人来说,都是一个谜。
诸位离去,只剩风竹一人坐于大堂内深思。洞庭离此有三四日路程,这里需要几十人领队去。江南的官府出力不出兵,敌在暗在明都有,下手极其困难,所需时间极其繁杂,而敌人有十万大军,我方东拼西凑也是一万多人马,想以少胜多,得好生算计一番。我方有地利可言,敌方怕是人和,所以……
“对不起,风竹。”顾兰儿很是难过,俏脸愁容。
“没事,哪怕来的是十万天兵天将,我也照样给他打回去。”风竹含笑道,“而且,你这一步所做,可以说早已在我预料之中。既然人来了,我就不会让他回去,否则又给大哥种上毒瘤。”
风竹心底有一抹邪笑。
时间易逝,转眼为夜。
月黑风高夜下,依旧是寨子的大堂里。此时,在座各位皆是有一定战力的猛汉,当然也有女大当家,他们个个坐立不安,杂声相谈。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公文书虽一张,但那是传说中的大人物告帖的。此外,他们不信风竹这位神秘存在,还可信谁?风竹这一带管理甚好,所以他们也曾学着这法子去变革,陆行他们地头的人,都不打结了,除非不是好人。而变革很成功,自当是一片欣欣向荣。
风竹这人,是可以深交的,只是从未见过真容。而此时,也不见大堂内,这位神秘现身。
神秘去做晚饭了,给自家媳妇儿。
少顷,这才见一位黑衣的邻家少年走入大堂内,朗声道:“人都来齐了吗?”
众人声止,见邻家少年不由疑惑。
“你便是风竹?”
“不错。”风竹点点头。
众人心中也是有数了,这真容一见,果不其然与传闻之中的一模一样,邻家少年,一身黑衣,五官精致,清秀无比。
随后,风竹步入大堂中心,从怀中取出一物,直接步入正题,道:“你们可识得此物?”
风竹拿出了一块方扁的玉玺,玉玺之上刻有精致的凤凰于飞,胜过栩栩如生,从中散发出淡淡的威尊气息,令人心生膜拜。
“这是……
“当今王上才可持有的龙凤玉玺之一!”
“什么?!”
有物者惊叹道,其余人闻言,亦是骇然无比。这种无上之物,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世间可能有一些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此物,只能将其模样铭记于心,此时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而这风竹莫非是在……
“我便是传说中的三皇子,所以你们大可相信我召集你们来的要事。”风竹缓缓道。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皇子?!无人敢相信,在江南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皇子不做官,竟是在此当山贼,还是江南一带最强山头的大王。这简直不可思议,传出去都不敢相信。另一个山头那个与我称兄道弟的山大王便是三皇子,喝假酒了吧你。
但风竹手中所持玉玺亦是不可仿制的真品。
帝王之印,龙凤玉玺,其二之一,天凤之印。
也就是说,王上手中只持有真龙之印。王上对风竹这个弟弟是何等兄弟情义深重啊,赠一印给他,便是直接拱手相让了半壁江山!
风竹麾下的人更是蒙了圈,他们怎么能想到呢?他们早该想到的。
谁可以有大能,与艰难的每一位官人有联系?谁又能轻松平定江南的动乱?谁可在山寨中开辟出秘阁,请人来管理政务?谁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器物?谁又能文武双全宛如天神下凡?……答案早已明显。
“草民,参见三皇子!”
刹那间,大堂内众人皆跪拜。
“都起来,我不是来臭显摆的。我从来不是什么三皇子,我就是你们眼中的风竹,以后都记好了。”邻家少年还从未见过自己地位能高到这般模样,不由苦笑。
众人很快起身,心中皆是暗自有言,这三皇子果真如同传闻中所说,一点架子也没有,一视同仁,平等之态仿佛从骨子中透出来。
“好!数位上坐。”风竹一笑,便是踏步上前,坐在了主人之位,道,“我知道诸位都是忧心忡忡。我们合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罢了,敌方却有十万大军,寡不敌众,难以取胜。但你们若是信我,我可以不流血牺牲一人,杀得敌方片甲不留。”
“当真!”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激动。
这话无本事的人可说不出,可风竹不同,他一言既出,绝非凡人可比。
“自然。”风竹自信一笑,“听我指挥,天神下凡一打五,不成问题。”
“那我等便奉风竹为首领。”有大当家这般道,“风首领,不知我们该如何去做?”
“二愣,上图!”
风竹喊了一声,只见一个汉子从侧门中出来,膀子上扛了一卷大羊皮,汉子走入大堂中心,接那图一甩而摊开。那是一张硕大的江南地形图,在火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朦胧,但有无数个以红叉标记的点于地图上明显可见。此图,赫然是此次大战的要点。
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亦有不少,风竹则是延续这神话的存在。
“诸位请看,这图中所标记的地点所在,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而敌方攻打我们的必经之路是从东南方行来,所以我们只有图中这七处防守点。诸位的人马分成七份,谁的体力与骑术较佳,便先奔赴第一要塞,以此而推第二三等要塞所驻扎的人。七行人马中,我会安排我在中的几名壮汉相随,以做辅佐。”
“而这只是其一,我们要分三批势力。但第一批势力人马最多,以防守为主,拖延时间的主力。你们只需且战且退,无须与之硬撼。其二,由我阿姐领上百人带上银两,去江南中请刺客,刺杀一些暗中隐匿之人,哪怕真败了,也要有后路可退,所以阿姐你的任务绝不能有失。其三,由我一人潜入敌方阵营闹腾一番,好让你们胜算无垠扩大。”
风竹竖着三根手指头,正色而言。
山贼是什么人?好比那水浒,重情重义,豪情壮志,绝不会有怯懦与叛变之人。他们有血有肉,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方才是山贼本色!而在座之人,绝然有这种无上的精神品质。大不了就是一颗脑袋一条路,十八年后好汉出。
同生死,共存亡!
“风首领,你这岂不是会很危险?”有人为风竹担忧,只因那最大的风险被风竹一人所承担,深入敌营可不是开玩笑的。
“风竹,你这混小子,我不许你这般胡作非为!”阿姐拍桌起身,一马当先训斥道。
“放心,我有分寸。”
风竹十指交叉,翘起二郎腿,似坐于王座上邪魅的君王,他淡淡而笑,君临天下般溢出恐怖气息,让在场所有人寒颤。阿姐亦是不敢相信眼前使人竟是风竹,从未见过这个邻家少年如此认真的神情。
这五皇子把他给惹毛了……
他有什么优势可言?
五皇子算计高深,亦有十万大军在手,气势雄雄,万钧雷霆之势压来,小小山贼,不过摧枯拉朽。而风竹只有骑术,莫要忘了他来自未来,还有他虽不会算计人,但他更了解人。预判比算计更强,自信即巅峰。
绕是是五皇子再会算计,又何曾真正了解过风竹?
见气氛有些冷场,风竹微微一笑道:“好了,明日开始不知所以要点,今晚来多喝点酒,好生犒劳犒劳自己。行兵打战,喝酒误事,过了今晚可就没那个机会了。诸位大当家的,今晚在我这放开肚皮喝,我风竹管够,不醉不归!”
沉默了一阵,众人思索完毕,皆是应声喝道:“好!”
爽朗、豪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现在正应放松一会儿,风竹嘴上说的轻松,但明日行事起来,可就不会同于此时。让众人先潇洒快活一阵,风竹亦是要深思熟虑一番,他不能想漏了什么,绝对不能,否则这盘天下棋局,星罗棋布有误,便是满盘皆输。
天下为棋,一步三算。山贼中没有诸葛军师,更不会出个刘伯温,知多心亦是无用。一切只能靠自己,总揽大局。
风竹从侧门出了大堂,独自一人寻了个僻静无人之地行走,月色不明,他亦是低声叹气:“所以说,我讨厌行兵打仗,烦死了。”
若是让风竹去带兵打战,他更喜欢别人不知好战略,严谨而又精密,百密无一疏,自己只需带上几个小兵嘎子冲锋陷阵,或者小兵都不用,他就单枪匹马,要直接一人杀穿敌方。
少顷,风竹运了一下轻功,便是坐在自个儿的房屋檐上,痴呆地望着远处的夜色,想令自己进入空灵状态。但寨子里的一片热闹喧嚣声使他无法心守灵台,去感悟这自然。
不多时,有声音从屋檐边传来,他早知有人。于是漆黑如墨的明亮眼眸朝声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酒坛子先端了上来,然后是一名黑衣少女爬上来,她抱着酒坛子颇为滑稽地向风竹走来,像个小屁孩,可却不失那空谷幽兰的气质。
“到处找不到你,你跑上面来做甚?”顾兰儿坐于风竹身旁,娇声相问道。
“吹风啊。”风竹含笑道,可此时并无风经过。
“你纸上谈兵的功夫可以呀,”顾兰儿一只小手搭在俏脸上,笑道,“若是去当位行兵打仗的军师,定然是比肩神机妙算诸葛亮。”
“别取笑我了,就我那嘴皮子功夫,没三皇子那身份亮出,你认为他们会那般信我?”风竹喃喃道,“再者,我可不想同诸葛那般,天天用脑子想事,头发容易白的早,活不长。”
顾兰儿“扑哧”一笑,“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风竹随口道,“我大哥今年到是二十六了。就我大哥比较年长些,老二只大我三个月,老四小我两月,老五则是六月。”
“看不出来。”顾兰儿眯着美眸,打量着眼前这张清秀得过分的脸庞。
“别抱着酒坛子不喝酒啊,拿来给我。”风竹瞥了一眼,伸手道。
顾兰儿抱着更紧了,娇声再问:“明日启程,你真打算一人深入敌营吗?”
风竹点点头。
“不行,我得跟着你。”
“别闹,你武功怎么样,又不是不知。”
“那有没有快速提升武功的方法?”
“有,双修,玉女心经。”
“那算了。”
念头立马打消,顾兰儿抱着酒坛子,泛红俏脸,还撇开了风竹看她的视线。当然,风竹亦是笃定她会放弃。自古以来,哪有什么大捷径可走?若是真双修而行,风竹得一身功力岂不是会失去一半,要过好长一段时日才可修回来,且大有精进。
顾兰儿将酒坛子打开,很是女中豪杰般,对着坛子就是喝,脸色被呛的很难看,大饮一口后这才举着酒坛子道:“好酒!”
“才喝几次,就装模作样,别又喝醉了。”风竹欣赏着她那张此时有些红晕的可爱脸蛋,取笑道。
“放心,不会的。”她摆了摆手,略有醉意傻笑道。
风竹一把夺过酒坛子,张口就喝,饮完之后,这才赞道:“果真是好酒!”
“喂,那是我的!”顾兰儿冲他叫道。
“咋啦?和媳妇一点酒,又没犯法。”风竹调戏道。
这顾兰儿同他在一起生活段时日后,初来乍到时还很是个高贵有礼的大小姐,现如今也是学坏了,空有气质,丢了气质的灵魂所在。风竹这般作为,在他的那个时代叫间接“K”,在如今这岁月则是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成亲。然而,此刻风光成了嬉戏打闹。
“无赖!”顾兰儿娇嗔道。一把上前夺了酒坛子,风竹没耍她,好生让她夺了回去,还伸手扶稳她,生怕她掉下屋檐去。
顾兰儿又是灌了一大口酒,醉意略增,问道:“你打算用什么计策去乱了敌方阵营?”
“唔……三十六计,美人计!”思索了一下,风竹这般道。
“啊!你你……”顾兰儿本是脸色泛醉,如今更甚,她急了,“你不会要我去吧?”
“傻瓜,不是说了不让你去嘛,说笑的。”风竹摸摸她的头,哄笑道,“我可舍不得丢了你这样的女孩,在这古代基本样样才能都会些许的媳妇,我上哪儿找去。你就在后方支援,为我分析与处理战事便可。”
“那钥匙我丢了怎么办?”顾兰儿将俏脸凑近,脸蛋红的可爱,嘴唇快要贴近后者的脸庞,问道。
“怎么可能会丢。”风竹含笑道,“若是丢了,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见还有魂魄也要生见人死见尸。”
“当真?”
还没等风竹爽朗一下,开口答应“当真”二字,顾兰儿竟是咬向了风竹的耳朵,风竹些许吃痛,但反手就是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然而,她没有回应了,应该是醉过去了。想来,还是先让他喝果酒才好。这次才大口喝了两下就倒了,可……风竹往坛子里一看,好家伙,她一口喝了多少……
让她靠在自己肩头,风竹独自饮酒,美人相伴应当快活,可此时他孤饮惆怅,无论是琼浆玉露,还是浊酒一壶。
“想不到我也有女朋友的一天,这点,可是浪子守则的大忌。”
浪子回头,心痛则心动。
饮完这一坛酒,风竹便放下空坛子,抱着可人儿起身,一跃至屋檐下,将她送入房中,为她解了衣衫,盖好被子,便关门离去。去取了几坛酒,又坐回屋檐上,独自一人孤饮。在这无明月的夜,模糊得成梦呓,听着醉乐声,他却醉不了。自三岁习武之后,他六岁开始尝试喝酒,只醉过一次,那次是温柔如水的母亲离去了人间,此后他饮酒,从未醉过。不是不想醉,是醉不了。醉愁醉愁,一壶浊酒难消愁,饮酒思愁愁更愁。
曾几何时,风萧萧兮易水寒?曾几何时,笑傲江湖情义深?
酒……
液体之火让你若梦若醒飘飘欲仙,让天地颠倒,让世界旋转,把人类历史浇灌的跌宕起伏,将琴棋书画熏染的色彩斑斓。
醉了刘伶,狂了诗仙,张扬了曹孟德。书写了鸿门宴,湿了清明杏花雨,瘦了海棠李易安,景阳冈上助武松三拳毙虎,浔阳楼头纵宋江题诗造反,你啊你,成全了多少英雄豪杰,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汉,歌舞与你相佐,美色与你为伴,催诗情万丈壮文人斗胆。
有人借你发疯,有人借你夺权,有时你只是一个道具,烘托一下谈判桌上的氛围,有时你更像一种暗器,把贪杯的对手麻翻,你呀你,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愁也要你,喜也要你,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迁徙流放的囚犯,落魄的文人骚客,得志的朝廷大员,都是你的知己,你的伙伴,甚至即将上路的死囚,都要你为之饯别。
因为你耽误了多少大事,因为你弄出了多少冤案,因为你鲜活了多少逸事趣闻,因为你催生了多少佳作名篇,更因为你造就了多少人的肝癌,而魂归天堂真的是成也有你、败也有你,生也有你、死也有你,你这浇愁愁更愁的琼浆啊,穷也有你富也有你,千家万户还都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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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酔っぱらってこそ、忘れやすい。
(醉了,才最容易忘记。)
……
……
……
——————————(次回:抗敌)
《未见尾页》④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兄弟们,咱这一战是硬战,同生死,共存亡!”
“同生死,共存亡!”
虽说战要战个痛快,也这般视死如归吼着。但,他们行事绝非鲁莽。十几日后,七队人马已是驻守在了要塞之地,正如风竹所言,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每队人马都有一千三百来人,赴往目的地后便开始没日没夜布置,一批人马累了就另一批人上,如此车轮交替,着实快捷有力。汉子们有的是力气,为了活命,这点小苦头又算什么?
当听闻五皇子举兵南下要平定蛮夷之乱时,是有许多人退缩,要不当山贼了。但风竹重言整治,这般说:真以为五皇子只是举兵南下杀山贼那么简单吗?十万大军是他这些年来囤积的所有兵力,他这是要谋反!仙攻掉江南之地,在重返北地,一举夺得江山。你们今日退缩了,他日便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而此番一战,却有尚存的希望。你们虽脾气大,性子傲,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你们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你们难道就甘心在乱世中苟活,没有好日子的度过吗?若是信我,就举起你们手中的家伙,我风竹天纵神武,带你们杀穿十万大军!
这话讲的是一个热血,风竹差点自己都信仰了。
与此同时,在江南的诸多城镇之中,月色的掩盖下,百姓们时不时在打更前后听见杀戮声。次日,便总有些地上能发现血迹,可官府却见而不管,有人报官多次也是无用之举。这可是惹得人心惶惶,有个打更人打更时提心吊胆的,结果还真幸运遇上了一群黑衣刺客,地上有好几具新鲜尸体,打更人当场吓尿腿软。可刺客们背了尸体就闪人,这可给打更人整懵了。多日后,百姓们发现似乎他们家家户户也没啥人遇害,那刺客们杀的是啥啊?难不成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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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
江南的夏其实挺炎热的,宁静的夜,亦是令人难以入睡。山林中,一行士兵将领披甲带器,拖着沉重的步伐。他们如今连夜赶路是好明日到一处客栈歇息。大口的呼吸声与甲胄碰撞声相接,嘎吱作响。
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穿梭于林中。黑影所过之处,皆有士兵倒下在地。很快他们发现了这一点——有敌人!于是草木皆兵,再疲惫不堪也打起了一份精神,否则下一个掉脑袋的就会是你。但士兵死亡依旧出现,一个个人时不时倒地,无声无息的,这是何等骇人的手段?有人慌乱惧怕,兵器都拿不稳了。可当死了一百来人后,四周又平静了下来……
后营中五皇子闻有此事,皱眉深思:“三哥,莫非是你……”
翌日,士兵将领来到一处客栈落脚,城镇中忙得不可开交。人满了,是掌柜的福气。然而死人之事又出现,有几家客栈的士兵中毒身亡,有将军大怒,当下砸店杀人,只因……酒水有毒!五百起步的士兵皆中毒身亡,这闹得军中个个都后怕。
接下来,每日都有士兵身亡。哪怕五皇子行事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一天死那么几个人。一次是山塌石落,最远灭掉五十来人一次是遇上毒蜂,这给叮咬死的人更多,又有上百来人。一次不知为何,有石子从不明的远处袭来,力劲骇人,硬生生一死又是上百人。一次遇上迷阵,一次地上满是陷阱,一次竟是场大爆炸……
五皇子被弄得烦躁不已,这不仅一路行来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损失了五千多人马。他能赌定,这番所作所为就是风竹,绝对错不了。
想阻止五皇子前进的步伐,想让他知难而退,这可能吗?不可能。
最后一次暗袭,风竹还留了字在地上:老五,下个山头我等你。
而这最后一次,风竹竟是一口气灭去了上千来人。至此,大战未开,五皇子便失去了近五千兵力。以一人之力,灭杀五千人马,还可逍遥快活在外,不受一丝影响,这份战力也唯有风竹一人可轻松办到。
“三哥,你就好生在蹦达一阵日子吧,待我大军压进,便是你身亡之日!”恶狠狠饮过一口酒,五皇子直接将空杯砸碎在地。
休息好后,行军征程。然而,正在下一个山头遇了大险,风竹绝非说笑。投石滚木等,如同暴风雨般袭来,山路险峻,我暗敌明,这不是活靶子吗?少顷,便损失了上千人马。这时,刚才有人道来,此地为易守难攻之地!虽说此处并非山贼寨子,但山贼领头人是风竹,他又怎会坐以待毙?五皇子这边无人想到,因为此地离山贼活跃区域太过遥远,完全没算计在内。早已想到,风竹耽搁了他们半月行程,山贼已是占领此处才对。
此路狭窄,又是必经之地。带行军大部分都行进山谷之中,便是一阵猛攻。除石木之外,亦有毒雾与火油等,当箭矢齐放,万箭如雨时,死亡早已过万。
“退!快退!”
吃大亏了,但这亦是警戒,待下次路行易守难攻之地时,便会万分小心。此番首战,山贼们以大捷告退。以一万多人马换了个下次结局的变化莫测,是谁笑到最后呢?
山贼们真无一人损失,便领命撤离了此地,离去时他们好生畅快。若是真这般战下去,风竹所想,必能达成。
风竹一人断后,站于高山之上,睥睨群兵将。
见是邻家少年,五皇子亦是出面先迎,隔着半个山头喊话:“三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你还是喜欢用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取胜,果然是很适合当山贼,放心,吃了你的亏,接下来便将是你败北之时。”
五皇子朗声道,声寒恶毒。
“不不不,那叫睿智。”风竹撇笑道,“老五,行兵打仗你真不行,若是让你去用心辅佐一代君王,倒可坐上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你废话了。”五皇子怒道,“珍惜你所剩的天日。”
“那我倒要看看我还能活多久!”
拭目以待,针锋相对,画中的火药味越显浓重。这是别人听不懂的话语,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后,风竹瞥了一眼下方无数的兵将,眸底掠过一丝无情,潇洒离去。这些人都只为五皇子卖命,不懂大世芳华,人间之情,死不足惜。
……
北方。
离平定外域之乱,指日可待,乱世将终。自上场硬战大捷后,将士们气势雄雄,可比肩山河巍峨。在那皇宫的酒宴内,王上正一一犒劳众将。这时,大殿外又传来急报:五皇子举兵南下,前段时日损掉一成兵力。这并非明报,四个暗报。此等密令,是明报也不会有多少人知晓。宫内之人都知三皇子在江南,但却不知根知底。还是让外人去猜疑吧,哪怕信了风竹是山贼,众人也不会承认。因为风竹是山贼一事,这若传出去,王上还不知会不会要了你脑袋。总之,诸如此类之事,越少耳闻越好。好奇害死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反正,我又不在江南,管他做甚?再者,宫内明争暗斗,有四成势力隶属五皇子麾下。
双双大捷,这把王上与众将给乐得,当晚酒宴就有不少人喝了个烂醉。
而王上一直醒着,他此时站于高楼之上,俯仰天地,背影威严,尊皇尽显。
他身后有好几名妃子,有女便道:“王上,夜凉了,高处不胜寒,还请早些休息。”
王上则是轻声道:“你们六人,都是我所爱之人。老三曾叫我选女人要用心去选,不止我所爱,亦要她爱我。而你们六人中有三人是老五派来加害我的,这可把我另外三位爱妃给磨辛苦了。”
“为王上打理些小事,臣妾们并不辛苦。”
“所以,本王赏罚分明,说说你们想要何许?”
那三位妃子相互一个眼神确认,这般娇笑道:“那不如王上今夜来妾身们的寝宫歇息晚。”
王上当下老脸干咳了咳,而妃子们也是一惊,这才意识到,王上没有真醉,那方才所说的岂不是真话?
“如今老五不在此,我也知你们有难言之隐,不妨都说了出来吧,本王听听,只要是可解之事,本网订单为你们分忧。”
这话是对着另外三人所说。
王上所说之话都是心里话,风竹说媳妇难好找,乱世中必有不少。你须看得准,抓的稳,以你九五至尊气息,必然是手到擒来。记住,后宫的结局便是让所有人幸福。这挑老婆嘛,一是要有本事,会为你分担事物,二是要死心塌地的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如若有以上具备,少说也是个贤妻良母。当时王上还取笑风竹,你都为我找三个了咋没见自己给我找个弟妹回来。风竹解释,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相视之面,妃子闻有此言,眸中雾气大泛而起。
王上因为讨厌她们,更是明言而来。
此生无悔与君识!
……
一次教训,一次总结。第二次吃瘪,五皇子失去了一千人不到,便攻下要塞。第三、四、五次,亦是势如破竹,合起来也不过损失了四千兵力,第六次更甚,不过四百六七人伤亡。
“嘁,还易守难攻之地,山贼就是山贼,虾兵蟹将,成不了大气候。”
五皇子坐于军营中,手拿兵书,前桌之上摆满了各种阵法的要点,他面色冰冷而略显得意。他会无数阵术,晾风竹有奇门遁甲,亦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破之。
移步换景。
一处山头山崖,邻家少年身穿黑衣,正懒洋洋躺着晒太阳。
“风首领,咱们为何放弃五处易守难攻之地?明明都可以一举灭掉上千人马。”
“哎呀,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先养精蓄锐,论一番持久战。”风竹悠闲道,“年轻人,不要这么焦躁,不就九万兵力吗?还有最后一处要塞,到时候看情况对不对,你们战个痛快。”
……
真正的大战,在黑云重压之下展开。
暗无天日,风起云涌。
“杀!”
势气候乾坤,人山人海,冲锋陷阵。同前几战一样,只要阵型在,那降龙伏虎之猛势锐不可当,必将万军雷霆压之,一日之内攻下。
然而,在这天边昏黑的一片战场上,山林之外,人山人海中刹那间有人倒下。细看察觉,只见天空中有诸多碎石砸落而来,防具不甚的人直接被击中倒地。几波攻势下来,在那昏暗的天空上竟见到了火光,不,那是无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投石车,山贼们有这种东西?还不止一辆,这般攻势之强悍,至少十几辆!
“啊!水,水,水!”
阵仗如此轻松,便被打乱。无数士兵在地上满地打滚,被活活烧死。战马惊慌,满地兵器,一片狼藉,宛若人间地狱。先倒下的一批士兵是幸运的,他们仅仅被石头打死。
“弟兄们,杀!”
终于,山贼们从山上冲了下来,宛如下山猛虎,手中拿的都是七尺长的大砍刀,个个生猛无比,见人就砍。
战火缭乱,喧嚣一片……
这并未出乎五皇子的预料,江南官府出力不出兵,风竹自然借到了战甲兵器的好装备,虽是穿在山汉野莽身上,但他们勇猛无匹。
山贼们清了这波兵,并未恋战,立马赶回山头。另一边,五皇子也未再动发兵,否则只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一来,双方都在算计,如何打好这一战。
可是,没等两个时辰一过。
“不好,粮草着火了!”
军营中,四处忙乱,突然传来兵人们大声叫喊。五皇子立马头疼,不是说让你们看好粮草这一块吗?怎么还是让风竹得逞了?
古往今来,行兵打战,这食物可是后方的大忌,不可有失。懂得打仗的,又知敌方有这一谋,绝对要万分小心。但你今个儿遇到强横对手了,风竹是谁?任凭你一万人马看守后方,我照样来去自如。前几次不对你后排下手,那是看得起你,没找到机会,这回你露破绽了,怪谁去?
风竹现身,一袭黑衣,赤手空拳,从敌方深营杀出。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一念神魔,佛陀亦退。他一手持长枪便投射而出,连插中六人而亡。反手内劲一荡,又是夺过两杆长戟,如影随形,横扫千军,鲜血纷飞,最乱一片。见风竹者,皆大恐而退,皆是惧怕这少年模样的人。
“救命!救命!救……”
不知换了多少兵器,又不止一路杀来死了多少人。只知晓,惨死之人都是铺路的,路是自己杀出来的。而五皇子闻风竹现身,又怒又喜,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斩杀此人。风竹本可放火隐匿扬长而去,谁知他节外生枝,纵身单挑千军万马。山贼们亦是听闻敌军阵营大乱,风竹再大开杀戒,当下领人下山。顿时,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围魏救赵,鱼死网!
“杀!”
双方再次交战,战火狼烟,杀声惊天。少顷,万箭齐发,箭雨袭来,山贼们阻挡而去。旋即,山贼们一个个熟练,全部闪躲而去。风竹对他们演练过,如果遇上满天箭雨,又无全身防具,当如何应对?战场上敌人的尸体便是你最好的盾牌,只要你杀敌够多,就不怕这等攻势。
“放箭!放箭!放箭!快!”
有一名将军一直在大吼。
山贼们个个是好汉,冲锋陷阵,当下未损一人,只有些许受了轻伤。他们要敢来救人,因为风竹计划中未曾有过如今这一步,虽说是变故,但这太鲁莽了!但风竹一路高歌,又何曾惧怕?做那个挑战风车的傻子,鲁莽也比怯懦更勇敢!
从这名将军后方袭来,风竹一榔头将他脑袋打歪,怒道:“我让你犯贱!”
众人皆惊,什么时候跑我们身后来的?!可回神而来,举兵器攻向风竹时,他一榔头扔出,打得命中之人头破血流,旋即抽了杆长枪,挑、劈、刺,甩出一套连贯的招式,迅猛而又霸道。而此时,另一头已见着山贼的人影杀来,两面夹击,风竹亦是嘴角弧笑,轮动长枪大杀四方。他一身染血,清秀的脸庞都红了近半边,只是一身黑衣看不清有多少浸洒。他只身一人,从敌方深营中杀了出来,沐浴一身敌血,无人可奈何他。
“撤!”
风竹一声令下,由他断后。很快,山贼们皆是往来时的路暴退。待人影逝的差不多时,风竹亦是踏着轻功,转眼消失。
“可恶!”
五皇子咆哮,这就是风竹的势力,比起当年在燕北大战中杀个七进七出,只强不弱。他到底有多强?一直是个谜,无人知晓。
山头上。
风竹人影一闪,落在一处树下,众人见之皆是大喜过望。风竹则是问了一下伤势如何,一位大当家说无人身亡,重伤两名,轻伤八十六名。风竹只好叹了叹气,明明不用来救的,多此一举。而伤者则是大嘴大列傻笑,看着风竹给他们打理伤势。不多时,阿姐出来就是开骂,风竹你个混小子在哪儿?!
要说亲人里面哪个最看重风竹,绝对是阿姐,她就像是风竹的亲姐姐一样。
见阿姐气势汹汹走来,风竹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白狗。呃……这是?风竹解释,这头小狼很有灵性,好生培养一番,待长大以后定将是头狼王,号令群狼。众人有些发懵,这是头狼?没错,这是头狼,虽说如今外表长得可萌。风竹是见它被关着虐待,这才好心给救了出来,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杀穿出来。这种人更愣了,他们伤了近百来人,就是为了这头狼崽子?不过听风竹一言,这买卖似乎很划算。
“这狗,哦不,这狼我替你先养了。”
阿姐这般说道。
“哎?这是给我媳妇的。”
可是,阿姐抱着小狼转头就走了,准备去给它喂食。那是一头雪白的小狼,被风竹带回来,身上竟无一丝鲜血染上白毛,但它身上随处可见有淤青。
处理完山贼们的伤势后,风竹即刻下令,火速撤离此地。风竹的命令从未失误过,且因方才鲁莽下山营救,不少人亦是对风竹的命令绝对服从。风竹命令的主旨是什么?绝对不会有一人死亡!她们要在这乱世之中好生活下去,更要……出人头地!
那么,接下来变是风竹一人守住这要塞之地了。
“接下来,就让尔等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风竹站在山顶,如同一位孤枭,清秀的面庞浮过一抹狰狞,他嘴角那抹笑,宛如恶魔般恐怖。在他的身后,赫然立着一门黝黑口子的大炮,这可是西洋武器,如今华夏的火药还停留在不可发射的领域。风竹命人连夜参照他所画的图纸精心打造,这才弄来一门。在绝对的火力面前,落后时代的兵将皆是班门弄斧。
翌日,战争再次打起。但山上的汉子们连夜赶路,早已离去甚远。
杀声冲天,风竹一人面对。敌方布好攻伐之阵,转眼间排山倒海袭来。昨日灭了她们那么多人,五皇子不信邪,风竹还能弄出投石与火球来。然而,此时的风竹正在山上慢悠悠划火柴点大炮。
“轰!”
一声惊天巨响传遍山林间,只见有一块地方被炸凹了,啊啊叫死了一地小兵,在那凹处旁的其他人也未能幸免,被轰得翻飞而出,亦有人给震得七窍流血。
“轰!轰!轰!……”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炮声响彻一地。顷刻间炸死上百人,将士们皆被震慑,不敢相信眼前之景,无数人被炸得遍体鳞伤而亡,场面极度恐怖,何等的残酷。
“这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竹才不管对方啥情况,当炮弹全部发射完了,他就将大炮推到崖边,往炮中塞一个华夏的土炸药,直接一脚将大炮给踢踹了下去。反正那铁疙瘩也带不走,又不能让别人研究出个名堂来,只好毁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处地时毁了十辆投石车,把山贼们心疼坏了。这次不止一门炮,山上的兵器都要消耗掉。
在风竹将大炮踢下去炸回去,他曾言:炮哥,感谢你的英勇参战,一路走好!
若是阿姐在这儿,定会骂他败家子,那些可都是好宝贝啊!还好阿姐执行完江南地带的城镇刺杀任务后,近日才回来,并不知晓风竹有多败家。
敌军一直查明不了山贼们的准确消息,一是黑手都被风竹给干掉了,二是风竹近日来不知吃了多少烤乳鸽。
身后背了个大筒满的箭矢,腰间紧系了个诸葛弓弩,风竹远攻完事后,一越至山下,再次大开杀戒。如同怪物的他降临于此,挡他者死!
他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在人堆中不停穿梭,杀个九进九出,一边倒的碾压,令将士们不敢对他动手,怀疑人生,唯有逃与防。箭矢不停发射,一箭死一人;手中的长枪不尽得失——我的枪去而不反,你的命有去无回!尸体堆积成山,少年身染罪血——万般因果皆加吾身!生而无畏,战至终章,亦将无悔!少年独自一人踏上了一条罪恶之路,杀红了眼,弑破了天!
这一战,便是战了一整天。
前半日,风竹以攻为守,杀得敌军势气爆减。后半日,风竹且战且退,逃路间竟是杀到了后半夜去。
“快,给我我追!”
五皇子知晓,风竹快不行了,让他一人去杀穿上万人马,终是不可能。风竹终究是个人,而不是神。其实风竹还有一战的实力,只是他杀了一天,太枯燥了。七大要塞一过,接下来便是风竹自己的山头攻防战。这才是最终的战场,亦是开创黎明的圣战。
而山贼们发现了猫腻,虽说每次断后者都是风竹,怎么这次风竹许久都未归?难不成是遇险了?几日后,阿姐又是耐不住性子,准备领人去将风竹给寻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大当家拦了她好几回,说无妨,安啦。
可正当阿姐要违抗军令下山寻人时,那明明皎月之夜,正好有个邻家少年上山而来,嘴中叼着串糖葫芦,吵着叫嚷找媳妇。
叶姐第一个遇上风竹,告知阿姐正要过来逮他。他立马在大壮二愣等人的掩护下撤离,很快见着了有一月半不曾相见的大小姐顾兰儿。
她坐在屋檐上,气质空谷幽兰,黑衣与长发为一色。美眸望着那明月,似在想念着谁。她膝枕上有只雪白的小狼正熟睡着,玉白的小手轻轻抚摸它,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她另一只手放于丰胸前,捧着一块玉玺,天凤之印,是他临行前给她的。
“想啥呢?这般入神。”
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了轻柔的笑声,熟悉令人想起那张玩世不恭的清秀面孔。美眸瞟去,正是见着一位黑衣少年坐于她身旁。
“想某个奇怪之人。”
顾兰儿轻笑道。
将天凤之印还给他,便轻轻依偎在了那并不宽松的肩上,可这是她所认为世上最可靠之处。
风竹亦是揽过她的酥肩,轻声道:“你瘦了,这些日子很辛苦吧。”
“你也有点儿。”顾兰儿摇了摇头,娇声道,“都是应该的。”
“明日之后,你随伤者们离去,到洞庭一带。”想了想,风竹这般说道,“在待几个月后,我处理完战事,便去洞庭寻你。”
娇躯一怔,顾兰儿美眸紧盯于他,问道:“风竹,你想要做什么?为何赶我走?”
此时,她心底不知为何有种不妙之感。仿佛,她这一走,今生今世便再也见不到眼前此人。
“还能做甚,打战和保护你的安全啊。”风竹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听话,你留在这儿我更担心,所以我要见你送走。”
亦想再倔强一番,但还是点了点头,听君之言。
旋即,风竹轻柔地在她那樱桃小唇上亲了一下,完事后立马跃下屋檐溜之大吉。这一幕给顾兰儿整得脑中一片空白,她那怀中打盹的萌物更是不当存在感。发生了什么?怕是问当事人风竹也肯定一口道出个不知晓。
议事大堂内。
各位大当家入坐,一处处篝火明亮,将略有不同风格装饰的室内照射。席座主位上,黑衣的风竹板着一张正色的脸,与大家相谈,都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那现在我来说最后一件事,风竹说,不论战局如何,不论杀敌多少,五日之后你们领回各自山头的人马赶往洞庭。众人闻言大惊,风首领你又要做何事?一人独挡仅剩的大军吗?风竹立马点头,一切事因我起,自当由我一人承担,我意已决!
说完此事,便是散会。
诸位大当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面色堪忧。风竹这人,为了江南一带不惜自己做了山贼,还为了三贼不顾自身安危。以前,山贼们对于朝廷官府缔结很大,以为都是一群只会高高在上的贪生怕死之辈。但风竹不一样,他有半壁江山,却弃之不要。他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宣扬众生无贵贱。
佛说:此生只度有缘人。
知晓风竹得一意孤行后,隶属他麾下的山贼们亦是要与之一起战到最后,她们相处有四年了,四年之久,感情早已深厚无比。
但风竹一板子拍下此事,就连阿姐也被他的硬气给吓傻。风竹还特别叮嘱了一件事,那便是绝不可告之顾兰儿。
很快,明日便临。
风竹目送车马远行后,便一人坐于自己房前的走廊上。此季,已是夏。此时,不由想起了以往。而那以往,正如《苏幕遮》这一诗词……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倾晓窥檐语。夜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和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当年啊,真美好。
风竹不由摇头傻笑,却是道:“我果然还是不交女朋友才好,那东西我怎么敢去拥有?我给不了任何人幸福,只是在世上体会一番而离去。”
少顷,他开门而入,几步功夫便躺在了床上。让他灵觉敏锐,瞬间发现房内竟隐匿有人。他惊疑,谁能进入他房内?
屋子可是经过某些特殊布置的。
“出来。”风竹淡淡道。
“哎呀!”只见一声娇叫,怦然从衣柜内掉出一个少女在地。
瞥眼一看,风竹差点眼珠子掉了下来,“兰儿,你怎么没走?那刚才车上的是……”
眼前之人,正是大小姐顾兰儿,空谷幽兰,美眸灵动。而这般想来,几刻钟前的山下,马车里一身轻衣的女子应当是……叶姐所扮!对,叶姐与阿姐一般都会形影一旁,可道别时却只见阿姐一人与风竹打招呼。叶姐与顾兰儿身高的确差不多,不绾发的背影也是。再者,唯大小姐一人能这般懂风竹的房锁啊。
她拍了拍黑衣上的灰尘,俏皮走来,凶道:“要死一起死,我今生今世便赖上你了!”
风竹心中吐槽,这颇为匪气的台词应该是我的才对。他苦笑着面对这妞,不知说甚才好。纵然风竹潇洒一世,头一次被个姑娘给耍了一回,传出去面子往哪搁。若是他灵觉再苦练一番,能精确到点,也不会曾如此马虎。不行,他要实行金屋藏娇政策。
白皙的手轻拍在她头上,风竹轻叹,无奈道:“行,接下来都呆在我身边。放心,我不会死的,区区七万兵力,我弹指间灭去。”
“又吹牛不打草稿。”美眸白了他一眼,便自顾自走开。
“……”
二人就此闲聊,说了些这长久以来,那些值得怀念之事。在屋内这般谈天说地,时间眨眼入夜。今夜月色朦胧,似披上了一层纱,像一位害羞的少女。是就寝之时,屋内只有一张床,这把大小姐难住,她心想要不要将邻家少年挂着睡。可不曾多想,风竹一把抱过她就是躺床上睡着了……
最终之战,在第三日时来袭。
五皇子的人马终是杀到了传闻之地。有军师相告五皇子,风竹依旧是靠地利而行事,先比前期处攻打之地,风竹这所山寨貌似更难攻。但这不是大碍,他有期望兵力,磨都要将之磨死。于是,便开始探查陷阱。这一路行军而来,不知遇上过多少陷阱,五花八门,折损在陷阱上的视频乃是不计其数。
前排的人提心吊胆摸索了一个时辰,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归天。这次确认安全并无危险后,将领们才即刻发兵攻打。
“杀!”
气势汹汹攻来,局面看似无匹。但刹那间又沦陷,士兵们排山倒海而亡。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风竹很敬佩一些古人,比方说鲁班大师,他房门那把锁顾兰儿是研究了近一年,这才前些日子解开其中奥秘,偷入房中。但,古人们并非个个都聪明绝顶。以往所设下的阻拦之物,是隐秘且被动的,不是要你去触发,就是令你误导。可,如今山贼们所齐聚一地,人力雄厚,自当改被动为主动。
五皇子会算计,但不会算人。
他每次皆为奇兵异阵,风俗亦是更加搞怪。
一排地刺突然从地面探出,长达两米有余,木制、尖利。铁骑被阻挡,人马翻飞,更有不幸者死于马的铁蹄之下。一个滚幕落下,小把戏,一排士兵举盾于前,轻松放下,可她们后方突然砸来重石……看似很安祥的村口,四周堆着草札,带战士们踏入,有人似乎闻到了油油的味道,但刚察觉一丝不对,从远处便射了一根火矢在草札上,刹那间火海一片!还有突然爆炸的地面,用木疙瘩飞翔天空扔毒药的汉子,看似树林却在木皮中有人冲出的诡异。
空战、地雷战,忍遁术!
“据说这玩意儿叫手雷,用长绳牵着,一扯就爆,不知道大当家们从哪儿弄来的。”
“哈哈!管他呢,好用就行。你看,老子一炸就是死几十个人。”
这是一场跨时代的大战,任你五皇子博学多识,在此世之中亦是举世无双。可风竹最后超出了你的常理。
哪怕五皇子以前在北方看那些王上身边的将军带兵打仗时,你是熟透了每种奇术兵法。那些都是风竹教的,但效仿是不行的,风竹教的都是灵活用脑的。既然你认为看透了我,那我就随便行事,从一开始风竹就没认真过,因为认真就输了。而五皇子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风竹何尝不也是?
所以,抱歉,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尸身一地,鲜血无数。
站于山顶,风竹无情看着这一幕。这只是开头,挫了敌方锐气。敌方早已被越挫越衰,精神上,肉体上,心理一战输了,便是结局输了一半。
“杀!”
山贼们手提大刀而来,咆哮、热血、饥渴难耐。轮到她们的回合,怎能不战个痛快,畅快淋漓?山贼们勇猛无匹,宛如神兵天降,一攻一防,一劈一砍,刃上泣血,战而无尽。若对方有人结小阵,山贼们亦是组阵抗衡。类似于戚继光的鸳鸯阵,风竹并不知晓全部,让他能精简改良,虽说是盗版原创者,很是不如,但比五皇子效仿而来的只强不弱。
风竹想到鸳鸯阵时,新中是大为赞叹:不愧为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戚继光啊!
“啊!”
惨叫声一片连接一片,晴空万里的天下,空有好景无人赏,只见血戮染芬芳。
风竹亦是惆怅,苦叹。若眼下这群将领,是为精忠报国而来,上阵杀敌成如此,乃国殇也。惜矣,此景不是。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自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紥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山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生即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嗟乎!嗟乎!
……
另一地战乱。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
“报!我军铁骑全部阵亡,损失八千人马!”
“报!我军第二阵队全部阵亡,损失八千人马!”
“报!我军……”
一个个拱手而来,当时跪地于军帐之前,五皇子坐在军营内位越听越头疼,青筋在额边胀露,眼眸一直闪烁在行军的羊皮图纸上。他要寻找突破口,他不信就这般容易输掉。这才一日,又是一万多人马马革裹尸还,而山贼们却无一人伤亡。这太不合常理了,一次次经验总结,他什么都算计在内,为何依旧如此?若是真靠蛮力相拼,说不定十万大军真会全军覆没。
他又想起风竹所说的话,那一言:“老五,行兵打仗你真不行,若是让你去用心辅佐一代君王,倒是可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位。”
不知,他才不需要一人之下,他要在江山!他要这天下!
突然,他心生一计,阐露狰狞无比的邪笑。
猛攻,同前几次一样,他只会这个,似乎,的确,但他要……
这一日,大战不停,从早晨打至黄昏,从入夜战至黎明!绕是山贼们的车轮战术很妙,但敌方这般疯狂,的确吃不消。
六万兵力……
五万兵力……
四万兵力……
对,就是这样猛攻。五皇子立于十万生命之上,他在踏着这群低贱之人的尸体,登上那成王之路。谁也不可违背他的命定,否则格杀勿论!谁也不可阻止他的疯狂,他已是胜券在握!
“这小老弟,疯了!”
风竹了解战事后,当下砸碗,嘴中果酒也不喝了,直接吐一地。他大怒而言,确定自己把五皇子给逼疯了。也是,任谁遇上风竹这样的对手,不疯掉也傻掉。
风竹走在长廊上,左右徘徊,冥思苦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牛掰,竟将战事发展到如此地步,不愧是他。
不行不行,得想个好对策。是时候认真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是时候放开双脚撸起袖子用双手跟他好好干一架了!
片刻后,风竹正色道:“传令下去,计划有变。从即刻起,你们分成两队人马撤离,火速前往洞庭!”
“……是!”
不得不领命。
原本他们是想着一个可能,风竹既然给了五日时间,那便在五日之内杀的十万大军成残花败柳,折枝枯木,但可惜。
“风竹,那你呢?”劝说之人自然由顾兰儿来最好,她俏脸满是担忧。
“我留下来,只身一人,杀穿他们。”风竹正色道,“兰儿,你也得走,听话,不许不从。”
“不行!”
“不行也得行!”
风竹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喝了她一声,直接把她扛在肩上,打了他一巴掌臀部,在众人面前令她大羞。旋即,点了她的穴位,又道,“三个时辰后自解。”
风竹扛着妞儿就跑,去安排要事。任凭顾兰儿在他肩上大吼大叫,他亦是油盐不进。
敌军杀红了眼,于他们而言,不战事是死,战亦是死。无论如何都是死,倒不如战个痛快,战死沙场,死个痛快,死而心畅。如果当了逃兵,会连累家人的。所以,希冀下辈子转世投胎,到一户好人家中去。
大小姐哭花了脸,她坐在马车上,伤心无比。她要回去,就算死也没关系。只因此世上,再无识得如君者。路不平,马车上的大小姐脸上泪水一直抖落于黑衣上。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懂爱一人……
风竹奔赴战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身穿黑衣,身后斜背覆着一柄剑,但他未拔剑,他手持一杆长枪而来。他便是这个世界的梦魇!凌厉无比的眸子,冷酷无情的脸庞。别看他只有一人走来,却仿若携带无敌神力,如同孤傲的战神。他眸中战意无匹,似若在诉说——古代未改的封建制度啊,如果来告诉尔等何为王。
君临天下,举世无双!
风竹踏步而动,他很快,刹那间躲过敌人投掷而来的无数杆长枪,袭至诸敌身后,出枪而来,一枪横扫,鲜血纷飞,人成尸身。旋即,枪甩于地,激起尘沙一阵,出枪一捅,枪枪刺中胸口。他力挥一枪,如同拍张一般,拍死一群人。他力大无穷,葬于小小的身躯之中。他手中的长枪都不及他的力道,竟给折断了。他投去断枪,亦是插穿一条人的身躯。随手在次拾来一杆长枪,又见漫天箭雨落来,风竹轮动长枪而转,宛如风车,格挡周身箭矢。
他背山一战,力敌群将。无情冲锋,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皆惧,不,是依旧畏惧。风竹是恶魔,杀人如麻,混世乾坤。
这一战,他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无人伤他分毫。山林之中,遍地尸体,战火残烧,人影斑驳。血都快染红了每一寸土地,却不见天哭。
他杀累了,便杀回山寨中。
他上山,敌人亦是跟上。他扯动暗藏于此山中的机关,凶气毕露,断头、腰斩、穿肠、五马分尸!这……画面极其血腥,残忍、残酷!
“果然,一人力敌,终究是太辛苦了。”
他上了山,取来火药,一次次爆炸响,惨叫声连一片,轰轰轰灭得战士们不敢前进。滚木与落石虽用多了,敌方亦有破解之法,但如今只有这些。
山路中那些碎尸上死前惊悚的面目将行人吓得半死,锋利无比的刃器上还有鲜血滴落。这是他们不曾见过的武器,如此奇葩,做工却如此惊绝。
手里剑插于树上一排,带刺的大铁球挂在一棵大树上,它曾砸爆过三个人的头,有人双眼被钢针刺瞎,有人耳朵被不慎割去……
有一段山路中,竟出现了两条白眼大虫,哮声震林,扑杀撕咬众人。亦有毒蛇出没,蜿蜒盘旋,将人咬伤,慢慢中毒,毒发身亡。若有不幸者被毒中之毒所咬,顷刻前当场毙命。
这处山寨中,平日里看似是块安逸之地,但真正所见,方才知晓,此为大凶之地。
此地,有众将诸兵在前来时七处所遇的所有危险,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混世魔王虽强,但早是将死之人,有何所畏惧呢?一次次打压下,残酷与血腥之中,最终举起手中的武器,奋力反抗,耗尽身上的一丝力气,哪怕不见破晓。
五皇子下了诱惑令,若是谁能将风竹这尊神魔杀了,赏万两黄金。
在性命威胁与金钱诱惑的双重指引下,理智是少许的。
又是一次从黎明杀至黄昏的大战,风竹九进九出,战力无双,这与五皇子所预想的也是不一样。他为何还不倒下?
显然,五皇子在后方军营中并未闻其所报,说风竹已疲惫,风竹受伤。但,此时兵力只剩两万多人了!风竹宛如割韭菜般,一天内杀了一万多人。绕是如此,风竹还偷懒了。
“既然你们要战,那我就陪你们战到底!”
夜临,月色朦胧。风竹洗了把脸,喝着果酒吃着零食,在寨子里悠闲散步,与那杀人如麻的神魔判若两人。待他酒足饭饱后,便是抄来一杆长枪,吊上一串糖葫芦,撇笑而去。
战士们已抵达山寨中,此时夜黑,寨中并未点火,因为房内空无一人,五皇子也是早就猜到了风竹的愚笨。想牺牲自己一人,杀出个希冀,留待后人开路。但这可能吗?哪怕五皇子耗尽兵力,只要得到风竹手中的天凤之印,何足挂齿。
神印在手,天下我有!
寨中,战士们只好自己去点火,否则暗处的风竹一个闪现,不知有多少人倒地。若是他那般神出鬼没,这跟送人头有啥区别?所以说,不能直接白给。
可等火点好后,下一批人马上来山腰时,见到的是一地人躺着。而每处篝火都未灭,甚至风竹还将几处未点燃的都点了。四周死寂,一地尸身,还新鲜着,气氛当属诡异。
心里有鬼者,方才怕鬼……
“还有谁?通通过来领死,我抬手间斩你!”
突然间传来大喝声,这叫嚣,可把众人给吓得魂不守舍。但见邻家少年扛着杆枪背着剑从暗处走出,还带着欠打的笑意。
这哪能忍?当下怒火冲天,战意并发。
“兄弟们,砍死他!”
话虽这般说,但讲这话之前啊,双方还应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巧了,风竹便有这个资本。
他挑枪而来,枪出如龙,枪封化龙,千枪随人舞,行云流水。他是那夜中之鬼魅,来者皆斩之!
最终,杀了那一夜,山上满是尸体堆积……
战士们不敢再上了,这都战了几天几夜,血流成河,堆尸成山,根本杀不死他。
他根本不是人!
而五皇子领兵打仗到此,都是苦攻。他一路行来,并未得到江南官府的协助,显然,这本就不可能。五皇子是一路烧杀抢掠而来,风竹难以阻止,只能尽量多杀一些他的人,将在那慢慢减小化。
风竹真对不住这苍生,他有时都在想,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必须站在众人的尸身为他铺的路上,哪怕是无辜者。历史的发展为什么都逃不过战争?罪与乱,血与殇,究竟带动何物在岁月中默默前行?
累了,风竹躺在屋檐上,等待敌人到来,再次大杀四方。然而,敌不动我不动,他等了一个时辰,等了一个寂寞,也不见有人来袭,局面此时僵住了。
看着晴朗的天空,风竹不知这一片蔚蓝,故事仍未完……旅途的变化,命运的轮转,只将收束在这一刻到未来。
突然,山下传来响彻云霄的叫阵声。这是逼战,风竹若是不出来迎战,他们大概又会以死相拼。反正,五皇子想不到什么好点子了,若是放火烧山,指不定风竹又撒丫子跑掉。倒不如围山困死他,他不是喜欢打消耗吗,我也会。
实话而言,若真放火烧山,风竹可能会暴走。这个地方与他而言,太多留恋,所以他才要守在这儿,哪怕战死,也希望终有一日还能再见亲人一面。
风竹可没有饮血吃肉的疯狂念头,他必须起身,他必须战斗。他要杀敌,他要一人承担所有的因果,哪怕身死道消。
他已经是活了两世的人了,死又何妨?这芳华世界有何可留恋?可惜负了她,古代女子有时傻的挺可爱的。不会那么开放,不懂大爱,对仰慕之人只是仰慕,很难有真正的爱情,很难有个命中注定。
少年一身黑衣,背负一剑,拖着有些麻木的身躯,向山下走去。背影孤单,宛如地狱般的四周相衬于他——这便是他的路。
已然至山下,人影将显露于敌方众人眼帘中。
突然,异变骤起!
天空中赫然袭来火球与重石,杂的地方叫阵一处死伤惨重。所有人皆是惊慌失措,这都打杀战斗到后期了,哪有前期时所具备的物资?
“诸位,杀!”
当下,风竹身躯一怔,听声辩位,是从后山那一外处传来的。少顷,只见一队人马从围攻之中杀了进来,他们五大三粗,勇猛无匹。他们是……每个山头的大当家!
不错,诸位大当家原路折回,不曾前往洞庭。他们杀回来了,要与风竹同生死共存亡!
风竹想泛泪,但被强忍了回去。他心中不有笑骂,一群二货,古人怎么就这么笨,听了我一路命令,最终还是违抗了。偏偏这群二货又是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开创者。
不多时,大当家们杀了进来,与风竹汇合于山林之中。
“你们为何又回来了?这让我很难堪的。”风竹苦笑道。
一名刀疤脸大当家笑道:“后事我们都料理好了,不就一条命吗?今个儿我们就舍命陪君子,纵然生死也无憾。”
“俺们是没风首领你那么大本事,所以俺们可以死,但风首领不能死。风首领必须要活下去,为了俺们寨子里其他的兄弟,为了好好在江南中活下去。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所以,风首领你绝对不能死!”
风竹很不争气,听着这傻里傻气的话,揉着明眸,道:“接下来,我可能难以保住你等。你等可还愿随我出征一战?”
“愿效犬马之劳!”
风竹又道:“明明我们不是很熟,为什么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风首领,我们其实受过你不少照顾,只是你不以为然。虽然才相见相识不到半年,但你真的同传闻之中所言,让你治理江南一带,只会更好。”
“对!江南的繁华,就只能由风首领一人来打拼。风首领比我们懂得都多,只要有风首领在,就不怕江南会乱。我们死了不打紧,反正我们也活够了,活出了名堂来。”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搞不懂,风竹当真搞不懂,古人的思想究竟怎样。
不,他其实搞懂了。这便是信仰,他们将风竹当成了神明。风竹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最后相问一事,”风竹深吸了口气,眸中泛有泪点,道,“顾兰儿可曾还好?”
“放心,不出半日,大小姐便可临近洞庭一带。”
闻声,风竹攥紧的心算是轻松了许多。
清算而言,似乎风竹欠顾兰儿一场婚礼,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办了吧。
他大声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可曾想好,与我联袂去战,杀穿剩余的两万大军?”
“愿效犬马之劳!”
“好!我等上阵杀敌!”
风竹领队于前,眸中凌厉之色不改。但他变了,不知是否因为这方世界,他的言行举止,他的思想方式,皆是潜移默化,前世与今生的一切杂糅在一起,相辅相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变成了另一个风竹,古世风竹。
诸位大当家无畏,视死如归。他们曾经放荡不羁过,只为自己而苟活下去,为了地位与金钱而生存,沉醉于酒色之间。他们也是恶人,罪大恶极,曾作乱于江南,亦是杀过不少人,心中那过往的记忆不会磨灭,只会永记于心,就当日后记得赎罪吧。他们不知对错,世间亦是无那对错,他们迷茫沉浮,此时此刻也不知为何热血冲动。他们是好汉,他们……配得上山贼二字之称!
朗朗晴空,地却如狱。
敌方仍是在叫阵,在鼓足士气,待时辰一到,杀个不悔。
不错,此时此刻,无人有悔!
所以,管他呢,战就对了。
风竹出现于敌方众人面前,鼓声停去,双方战意的目光交接。大当家们亦是从山林中走出,站于风竹一步之后,看是几人罢了,怎可敌过千军万马。但就是这几人罢了,宛如下山猛虎,不可小觑丝毫。
依旧从容叫阵,有人而道:“来者何人?!”
风竹拔出他身后那口剑,战至尾声,他终是将此剑祭出,握于手中。剑身长三尺有余,气息古老,剑上似乎夹杂不凡之石、青铜神铁等奇物锻造而成。此剑本无鞘,后有大能者为之所配,此为古剑,神密的不可言行。
风竹持剑而潇洒,傲气凌然,含笑而道:“举世无双者帝京及风竹是也!”
——
&ᝰ
——
【cp】:世の中はもともと無敵なのに,やはり戦争は避けられない.
(世间本无敌,可还是免不了战争。)
《未见尾页》⑤
(完结撒花)
黑衣女子,空谷幽兰。玉手持一剑,斩断马车绳索。她略会骑术,转马踏行,马蹄声鸣,向行来之路返回。朗朗晴天,悠悠白云。在她身后的马车上,昏着一群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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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兵刃相交,大战接踵,最终之战,再临!
风竹一口古剑,抡动无匹剑气,战力无双,只身杀入人海之中。大当家们紧随其后,手中大刀凶煞气恶,毫无花哨,子弹以一敌十。
剑士们鼓舞了些许势气,杀不死风竹,总不可能打不过其他人。于是勇往直前,与大当家们浴血拼杀。
五皇子听闻传报,风竹终于拔剑了。他立马从后方奔赴而来,在可观望的远处看风竹杀敌。他仔细观察风竹手中的那一口古剑,无比入神。仿佛,那手持古剑之人是他,他正傲骨仙风,战力无双的在舞剑。
不错,五皇子看得清晰无比,那古剑正是……
“苍天帝剑!”
五皇子惊呼,别人不知晓这四字有何真确意义,他却是刻入骨子中。除天凤之印外,他第二件想得到的物品便是风竹这手中的古剑:苍天帝剑。
“时运为真,传闻是真的,传闻是真的……”
五皇子脑子过于兴奋,梦呓至痴,呢喃而起。
有何传闻?
皇族都有人曾听闻过苍天帝剑的存在。据传闻而起,此剑至夏商时期,乃至更早,便存在于世。唯一的传言是此剑出自于一口道之古鼎中,由无上大能所锻造。是炎帝还是皇帝,亦或者蚩尤?无人真正知晓。须知,鼎之重器乃是贯穿于华夏史上最神秘的存在。而苍天帝剑为何令五皇子疯狂?苍天帝剑唯有天选之人可使用其威能!
何为天选?当今王上,风竹的大哥便是真命天子,九五至尊。他能上位为王,平定北方乱世,还苍生一片盛世,竟定然是可使用苍天帝剑之人。
而王上不仅赠天凤之印于风竹,更是将天下的象征给了他。
不错,风竹也能发动苍天帝剑的威能,他亦是天选之人!但这不合常理,古往今来,九五至尊应当在同一时期只有一人存在,那风竹的命理……风竹与王上应是相冲相克的命理,自当夭折亡掉一人,可二人尚存。那便是五皇子所说的时运,风竹乃是大变数,百年难得一遇,他的命理竟与王上相辅相成。也就是说,风竹可以助王上平定天下,谱写一番荣耀盛歌;王上亦可令风风竹上位,助他征伐乱世,黄苍生一片安宁。这才是时运之说最不可思议的一面。
皇族中还有真子与假子之说,意思是,为天选者是真子也,那么像五、四、二皇子这样的存在,便是假子。要假子登上王位,需将真子斩杀。可五皇子是最倒霉的人,他生于此世奇葩般遇上两个真子。
古人诚不欺我,要谋他的野心,完全像是逆天而行。
风竹手中所持的那一口古剑可是苍天帝剑啊。
苍天帝剑,被历代九五至尊之首所持,沐浴过王之力,得皇之真血而流传至今,其剑威无法言行。此剑本因流传于神话之中,与大夏龙吟枪、太凰射日弓等神物并列,可今日一见,却是真实存在的。
手持苍天帝剑,风竹横扫诸敌,剑气荡漾,自他周身五尺之内,都无物可伤他分毫。剑刃锋利,削铁如泥,无物可挡风竹。他挥剑而去,又是剑未划至身,血已纷飞出。
他运用得这苍天帝剑熟练无比,越是至尊者,越容易动用此物。
苍天帝剑:帝剑出世,斩尽宵小!
“杀了他!夺了他的剑!”
五皇子下令,他怒目圆睁,心中又狂喜万分。他用苍天帝剑去斩杀他大哥,夺得下一战的帝王之位,他要取风竹的心头血来喂养苍天帝剑。天助他也,此战之后,不仅可得那半壁江山,还可持神物伐天下。
见几位大当家超凡神勇,一力降十会。一刀砍杀六人在地,一拳打的人鼻青脸肿,满地找牙,他们并无默契可言,只是抡动蛮力杀敌,沐浴一身敌血,杀得自身狼狈不堪,可此时却大气都未出一口。
风竹没有管大当家们,他创造了奇迹,希冀大当家可将这份奇迹延续下去。他明眸雪亮,一眼看见了五皇子所在,于是直进杀去,挑、砍、刺、斩、劈……如今五皇子所剩兵力不过两万多人,已是能擒贼先擒王。
五皇子见状不妙,他此时还突然想到了另一丝不妙,似乎长久以来,他总不见一些线人来报,以往不以为然,可如今发现他无法算清眼前的风竹。风竹深不可测,不是他可算计的。心中一慌,他连忙转身逃窜,想去后营中取自己的配剑来。
“老五,哪你走!”
风竹一剑挥杀一片袭来的敌,敌的战戟长枪等皆断残一地。轻功一踏,如燕飞临,风竹持古剑杀来,一边倒的碾压,唯有敌人的尸体躺落在地,惨叫声与惧怕声连成一片,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冲杀声,但被风竹一剑给打挂。
他眸子冰冷,简直像是一个修罗王,凶猛无敌。一路大开杀戒,镇杀四方,挡他者死!
沿途血液飞溅,无形剑刃横飞而来,数十名敌皆被斩断,化成残肢碎体,无情的杀戮,流血的世界。有人亦是去扑杀风竹,一个个悍不畏死,但都是无用之功。
杀穿至敌军后方,很快风竹发现了那道看似木讷的青年身影,于是挥剑奔去,欲斩之。可叮的一声金属交接,武器碰撞鸣响。我皇子本想抽出他手中的剑,但来不及了,只好横剑而挡,谁知风竹一剑直接把剑鞘劈烂,这才有此幕在前。
世上名剑数不胜数,风竹有帝剑,五皇子亦有不凡器物。
“邪剑之一,妖魄!”
风竹一惊,暴退开来。视线不移开五皇子手中那口剑,剑身漆黑如墨,流露出阴森死气。此剑会吞噬持有者的气血,所配剑鞘已被风竹碎去,已无他物可再镇压此剑。此时,五皇子发冠不整,自那左眉边的梢发中披散出一缕白丝。
“这些年来,你奇遇不少啊。”风竹轻轻撇笑,手持青锋,剑威凌然。
“比起你,我还是弱了些。”五皇子狰狞一笑,宛如贪婪的魔鬼,在这张看似木讷的脸庞上。
话音刚落,五皇子持剑杀来,风竹挑动青锋古剑相迎。五皇子功力尚可,不弱于风竹。帝剑与邪剑交锋,军营刹那间被打得碎屑满天飞。五皇子且战且退,风竹一路追杀,五皇子战力稍逊,帝剑猛劈而来,饶是邪剑可敌,五皇子也是翻飞一阵。
场面很是混乱,战至人海中,五皇子一手抓一人上前,为他抵死,而风竹见一人杀一人,一剑一个。将士们仍然悍不畏死,长枪突刺,怒吼上前,冲杀果决。风竹杀伐大盛,他一道剑气劈得泥泞飞溅,兵戟皆断。死人躺地,活人拼杀。少年在后,前者逃窜。
“楚洛离!”
五皇子大叫出这个名字,不错,这才四三皇子的真名,风竹只是化名,只是三皇子这名字颇为女性化。可在场将兵们对此名已是少有耳闻,战场凌乱,自然听不清这沙哑的嘶吼声。四年前的楚洛离,十八岁离了帝京,谁能记住这乱臣贼子?五皇子是对他恨之入骨,想活吞生吃,这才吼道。
“楚天骄!”
风竹也吼来一句,这是五皇子的真名,于风竹而言,太过……欠打。
一路追杀至村内,风竹身后战士死了一地,铺成一条尸路。楚天骄着了魔,风竹杀红了眼。再次交手,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一地泥泞飞泻纷扬,剑气劈得茅屋草漫天,秋千树砍倒了数棵。但,五皇子还是处在下风。若无邪剑在手,他早已死了百八回。若风竹不持帝剑,双方顶多战平。
而后,他们又厮杀至大湖上,两人轻功俊朗,在湖水上穿行,脚尖点水,凌波微步。邪剑煞气难控,与帝剑相轰,炸的湖面不曾平静,水柱时不时猛冲而上几丈高,亦有水珠散成漫天雨。倾泻的愤怒,谁也不让谁。
二人又从湖面打回山林,在并将中穿梭,杀了个天昏地暗。
“武功尚可,这些年没白练。”风竹撇嘴讽笑。
确切而言,五兄弟中,除风竹天纵神武外,大皇子武学造诣最低,其他三人平分秋色。若不是风竹以至瓶颈期,定是将五皇子斩杀而去。
“不及你!”五皇子咬牙而怒,额间青筋暴起。
这般厮杀,又是一天一夜。追了五皇子许久,不曾将其诛灭,只因他狡猾与胆怯。所以,风竹追到他不见踪影时,便放弃我转身,回头杀敌助大当家们。
诸位大当家可非风竹也,杀了一天累得他们粗气大喘,他们都所受刃伤,身上随处可见。他们数人,一人葬于一座尸山上,每座尸山都略微相同。相互一视,大笑畅快。风竹怕他们身殒,打到后期只好从旁辅助,他好言相劝过,先退去暂且休息一番再战。可诸位大当家谢绝了,他们本身就是来赴死的。
无奈,风竹只好咬牙,希冀诸位不要死,甚是卖力辅助,一斩横扫诸敌。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风竹没有三头六臂,管得了这儿,管不上那儿。
天色朦胧,快至黎明。
只见一名大当家,被一杆长枪洞穿肚下,他疼的有些发懵,但他依旧站着,战而不倒,扶着疲乏的身子,甩出一个大刀,砍掉一敌的头颅。但,最终他被乱枪捅死,笑望苍穹。可他依旧站着,站在尸山上,从未倒下!
第一位,殒身不恤。
“铁胆!”
这是戏称,这位大当家的绰号。其他大当家皆咆哮,风竹亦是挥剑杀敌倾泻悲愤。要是能再强一些,他能杀破这天,那谁都不用死。
“老狗肉,你怎么比我走早了!”
然而,伤亡依旧。又是一名大当家先被掌握右臂膀。他也未倒,他单膝跪在了尸山上。风竹赶到时,将前来之敌屠个干净,他却早已离了气儿。
“肉墩,咱俩的恩怨还未了呢!”
“臭娘们,我说要见你娶回山寨的啊!”
“刀疤,你个蠢货,我不准你死!”
……
黎明之前,诸位大当家皆——殇!
空流风竹一人,背对一座座尸山,守着那烈士之尸。他们身已殒,却无一人真正倒下过,无论男女。
帝剑在手,他杀伐一切,斩尽宵小。
此时,楚天骄又窜了出来,手持邪剑,魔气滔天,头上青丝已是白了一半。他大笑,狂笑,只剑于前,号令诸战士冲上,为他开路,为他光荣殒身碎首,风竹快不行了,倒下的是迟早片刻。那风竹手中的帝剑便是他的了!
“杀!”
诸兵将把风竹重重包裹,排山倒海袭来,万军雷霆压之,势如破竹。而此时风竹低着头,刘海下沉着一双无血色的脸,他思路清晰,此时敌军兵力不及万人,恐怕五皇子也没算吧,诸位大当家是何等神勇,一力降十会,为风竹开出一条血路。
所以,接下来该轮到五皇子……下地狱了!
面对众将诸兵冲来,风竹临危不惧,刹那举剑,一双深邃的眼眸抬起,其中仿若爆射出实质而凌厉的无情凶光。此时,正好袭来晨曦,冉冉之光照耀无垠大地。风竹沐浴神曦,一身灵力疯狂运转,发丝飘扬,手中高举之帝剑——挥杀斩来!
他心中此时呢喃了一句:“谢了,诸位大当家,一路走好。”
剑刃如风暴,无匹罡气席卷四周,凌乱刚风刮的鲜血漫天飞舞,惨叫声连连,无限绞杀,避无可避。众人死之前无法言行时的恐怖,成为此生最后永不磨灭的记忆。
太可怖了,太可怖了,这还是人吗?人怎可发动此等绝世攻伐之力?
惊天一剑寒九州!
万千尘土飞扬,山林叶落翻卷,诸般生灵皆惊退。少有人幸免,人活于此招之下者,皆大伤。但五皇子不同,他有邪剑护体,此招一过,便携妖魄步来,周身竟缭绕起黑色的死气,与灵气相互缠绕,欲将灵气吞灭。他踩着无数尸体而来,缓缓走向风竹。天空好生安闲,三菱再次宁静,方才那一击直接杀了上千人马,一片绿叶落于一块崭新掉落的石上,是我在诉说,此战,马上告一段落。
风竹站于原地,手持帝剑一动不动,这时他开口了:“你觉得我还有一战的实力吗?”
“你连逃走的力气都没了,还强撑着做甚?”五皇子恶笑道,他那所持邪剑的右手已被染成深黑,令人无比惊悚。
“抱歉,我还能。”
然而,风竹给出的是这般回答,声音冰冷。他再次抬眸,左手在帝剑上轻划了一下,鲜血流于剑身,这战至尾末不然一丝鲜血的帝剑,此时染血血了!血祭苍天,帝剑无双!
五皇子惊愣,全身怔得动弹不得,当他想先发制人时……
风竹动如雷霆,刹那杀来,帝剑无双,竟是劈断邪剑的刃,一剑洞穿在五皇子的胸膛,五皇子口溢鲜血,满脸发懵。
“为,为什么?”
风竹冷冷回道:“因为我为王者,当平定诸罪乱。”
然而,五皇子此时赫然抡动断尖的邪剑,还未上罢甘休,露出无比狰狞的一笑,欲将剩余之力用尽,来个你死我亡两败俱殇。可抬手无力,五皇子动剑至一半,风竹便将帝剑插得更紧,令他痛至脑内一片空白。可嚓的一声,邪剑仍是在风竹左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划破黑衣,自那血口种,滚出暗红之色。随后,五皇子缓缓闭上了眼眸。
至此,战至终章,假子皆殒,落幕。
三野枯寂,战至此时,漫山遍野皆血尸。风竹赢了吗?不错,他凌驾于万军雷霆之上,杀出了个难以寻觅的神迹。以一万东拼西凑而来的山贼,杀穿十万精兵锐将,敌方接阵亡,我方……去了十几条好汉。大当家们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怕孤单寂寞冷。白云千载空悠悠,大地仿若不成流动了,被砍伐的树木,山林种染血的陷阱,村庄里燃烧的火堆与坏成一地的屋舍,还有一页写着诗赋的纸亦是被火星所化去,湖面如初,平静无比,貌似并未被战火殃及,可谁又能想到湖底曾有什么呢?乌烟瘴气,结束了……
装不下去了,风竹从楚天骄胸前抽出帝剑,立马一个趔趄躺倒在地,脸色苍白如雪,痛苦万分,他撇去左臂上的伤,更是咬牙苦楚。大意了,此伤有毒,极为致命。饶是风竹肉身无匹,灵觉强悍,此时也无多少对策。他灵台枯竭,气血失了不少,如今只可碧眸冥想,将此伤发作延缓。
可是,未过多久,竟是在地面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又铿锵有力的马蹄声。
这声响,如此熟悉,是风竹的战马,黑仔。那黑仔的背上是否骑有一人?
冥想被打断,风竹空洞无神的眼眸瞥去,视线不在朦胧,他竟看见了一名黑衣少女。
马蹄声如泪奔……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我对你用情极深……
“兰儿?”
“风竹!”
马识主人,少顷便停在了风竹身前,风竹则是心中诧异过头,啥情况,可听这唤名之声,是顾兰儿不假。她连忙下马奔来,将风竹扶入怀中,美眸中落出大把眼泪在风竹身上。
“风竹,你没事吧,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见她泣不成声,风竹抬手为她拭眼泪,有气无力道:“没事,死不了。我是谁,纵然十万大军也被我灭去,只是近稍微有点累了。”
勉强一下,风竹却是咳了咳,竟从嘴角处溢出鲜血,可他摇摇头示意无妨,冲顾兰儿傻笑。随之,将身上所背剑鞘取下,苍天帝剑回鞘,又从怀中祭出天凤之印。
“你到底伤的如何,快说,我要怎般救你?”
风竹微笑道:“若要救我,拿着此剑与印,前去帝京。”
对,风竹此言点出,当今王上可救他。只是,远水难解近渴,从江南北上帝京,长路漫漫,估计马到了,人凉了。可顾兰儿也是心急乱投医,当下相信,也是,不坚信于当今王上这位大能,还可道出哪二字?
“好,你撑住,一定要撑住,我带你去帝京!”
风竹点点头。旋即,顾兰儿寻来辆马车,系在黑仔身上,带好轻便的包袱等,立马驾车离去这漫山遍野的尸地。顾兰儿赶着马车,风竹靠在她香肩上,一身发软无力,一直闭眸冥想。路颠簸,可这并不影响他。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懂爱一人……
不知晓自己能否活下,风竹温柔,哪怕这生命之末,也是为他人着想。让顾兰儿回帝京吧,就当遇上风竹是个美丽的错误,剑与印也该归还了。来这世上又走一遭,风竹很满足了。
顾兰儿一只小手握着风竹的左手,用心赶着马车。
“要死了吗?”
听着马车的摇曳声,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风竹不知自己如今处于何种状态,他进入了空灵之感的深处,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他彷徨,人活于世有意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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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可能吧。”
然而,给予的回答是这三个字,眼前亦是出现了一人。邻家少年,披着一身黑风衣,腰间别着一柄刀,他留着短发,刘海凌乱而茂密,他微笑而言,对着谁?
“你,是……我?”
不错,他对着的另一人是他自己,另一面站着位古风黑衣的邻家少年,长发披肩,背负帝剑,身怀凤印。这令后者一懵,人格分裂了?还是走错场子了?
刚才自己还在哪儿的?
现在怎么在这?
“不,我是风竹,前世的风竹。你是楚洛离,或者说,楚萝莉,今世的三皇子。”眼前的邻家少年这般调笑道。
楚洛离老脸羞红,连忙道:“甭提这茬,找我何事,无事便回我身体里去。”
风竹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问道:“这一世,你的事情又做完了,对吧?不同上一世,你如今是壮烈牺牲,乃当之无愧的一代英灵。很不错吧?”
“不错个头。”楚洛离白了他一眼,这才道,“对,又完事了,活着本应如此,不过随便走上一回,生老病死,无人幸免。老天妒我,我不可能长生,本该早逝人间。”
“你改变不了历史的走向,曲折性的前进永不变,人类本就不可能同你一样,皆是智者。哪怕自身不明所以,化成变数,逆溯岁月长河,依旧轮转一场空。”风竹淡淡道,随之苦笑,“但我们至少存在过,曾体会人之常情,三魂七魄,七情六欲,感天地之浩瀚,叹自身之渺茫。可我们将不会被任何人所铭记,这便是所谓命运一样的东西,我是你也是,有着这背负的代价。”
“不,有人会记住我的,我身边的,我所认识的人。”楚洛离正色道,话语却有些小孩子气。
但,风竹说过这是代价。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谁曾记下过你?”风竹讽笑道,面色微冷,“你的好大哥楚晚策?不,他虽为王上,可你为乱臣贼子,此朝所记载,历史上将会把你抹去,因为盛世不需要那些黑暗的一面。就如同我这前世,亦正亦邪。然后是你在江湖中所识之友,呵,他们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只歌颂他们那江湖,早已忘怀你这横空出世惊鸿一现的如此少年。江南中的农家之人,那群孩童们嘛,他们连你是三皇子都不知,又如何寄于心中?还有你山寨中的兄弟们,你下令不让他们传出你的身份一事,其他山寨也唯有大当家们知晓你,可他们都为你而英勇战死,同理,没有一人铭记于你。哦,还有你的兰儿,恐怕他也会听从你的旨意,日后找个好人家改嫁了吧,可能会嫁于你大哥当王妃都说不准。”
“所以说,你连谁都骗,最中间你自己都骗了进来。你活该,活该被世人所忘。默默的越陷越深,无法察觉到你的笨拙。”
“不要再说了……”风竹咬了咬牙,反驳道,“你不也一样笨拙吗?”
“虽然迟早会被忘记,埋葬于岁月之中,渺如一粒尘,似那一株草。这样的存在,有很多,且不会被史书记下。活着看似无意义,永远未见到故事末尾的最后一页篇章。但至少我真实存在过,真正在某一时刻某一天地存在于某一些人的记忆之中,我也是个普通人,我心自了然。这,便足够了!”
风竹问:“哪怕被世人所忘?”
楚洛离:“哪怕被世人所忘。”
风竹问:“哪怕存在真无意义?”
楚洛离:“哪怕存在着无意义。”
风竹问:“有悔吗?对于你年少轻狂玩世不恭所做的一切。”
楚洛离:“无悔,一切自当无悔。”
“不愧是我,一个臭德行。”风竹笑骂道,“既然如此,我们来看会儿电视吧,当是黄泉路上最后的娱乐。”
“电视?这地方有?”楚洛离疑惑,所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可突然天地渲染,景物赫然浮现于四周,鸟语花香,山清水秀,这把楚洛离一惊,“我靠,,你开外挂的吧?”
“淡定。”风竹将食指放于嘴前,示意他噤声,自己却轻轻一笑,“我是谁?何许人也?天纵神武,举世无双,小意思罢了。”
眼前所呈现之景,竟是帝京皇城内,琳琅满目的街巷,行人来往,而在某一处茶馆内,一名男孩叼着串糖葫芦,与一群孩童们有模有样的品茶,场面颇为滑稽,电小二都被逗乐了,引来不少客人们笑谈。而那名嘴咬糖葫芦的男孩,与缩小版的风竹楚洛离里毫无差别。
楚洛离看呆了,“这算是走马灯吗?”
“算是吧。”
“也就是说我真死了?”
“可能吧。”
“我真想掐死你,你这话能不能来个痛快?”
“……”
随着一声小二上茶,小二立马屁颠屁颠赶来,询问各位小客官要点什么?小洛离摆出一两大银锭在桌上,当一声的,很是豪气随便点我请客!孩童们大多数点着糕点与糖果等,有孩童则道,这里不是茶馆吗我们怎么不喝茶?有人打趣一笑你也懂茶道?那孩子底气十足谁说我不懂的,小二来两壶铁观音!哟,这茶名叫的可好。那是,我也是听三哥讲过的。随后,铁观音一上,小二给一一倒上,小屁孩们学着江湖人士般一齐敬上,饮入嘴中。下一秒,全给吐出来。咋苦的?哎,这把一旁客人乐着了,你不知道都是苦的?三哥没告诉我们呀!于是孩童门铁线靠于窗边赏街景细品茶的小洛离,他那一抿一放饮茶间,似乎颇为高尚人杰,仿若心在说这茶:啊真香。
风竹笑了,问:“你说至前世到今生,这是你坑害别人第几回了?”
楚洛离老脸厚着,腰杆子挺直,闭眼说瞎话,道:“我上哪知道去,可能百八十回了吧。”
移步换景。
房内灯火明,楚洛离向床边走来,为床上一女子解衣,见白裙褪去……
“停!停!停!”楚洛离立马大叫,“关掉!换频道!少儿不宜,快!”
但风竹还是连忙照做,然后才问:“哎?怎么,当时不见你为媳妇解毒时这般慌乱?你的方寸,你的君子气概,你的万年光棍心呢?”
楚洛离无言辩解,莫不作声。老脸红的一批,捂额难堪。他不明白,为何幅度跳这么大,将鸳鸯共浴的画面给搞出来。
莲步微移。
又是一番远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之景,而近处是城镇。一名邻家少年牵着匹黑马入了镇内,不多时,少年便在镇上捡了个被欺负的小女孩,还动手杀了人有上官府。但官府前刻钟抓人,后刻钟少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牵着小女孩很是不屑,还嚷嚷着下次我是这么进来的我就把这地儿给拆了,和小女孩怀里捧着一叠银票。
少年问小女孩,一个人吗?小女孩点了点头。无奈,少年将她寄养在了一个大户人家里,说如果愿意,等些时日我便来接你走。于是小女孩真跟少年走了,来到了江南一处山寨下的村庄内。
那日,书声朗朗,这个小女孩到来。这个小女孩是孩童中最优秀的一位,无论武学还是文书。
又是一段时日后,少年去浪迹江湖。在山林中遇上歹毒之人,欲杀害一名九岁男童,少年出手便是三根飞针,不动声色就像男童。男童被一路追杀,亦是只剩一人,少年问他可否跟我走?
日后,少年出门远行而去,总会时不时带回来名孩童,与村中的孩子作伴。
少年某一日熬了一大锅绿豆糖水,让众人消暑解渴。只因仓里绿豆太多,不吃的话会坏掉。自那日后,大妈大婶们开始缠上少年,让他教菜。少年吹嘘小意思,结果没三天,再次遇上大妈大婶们,一个字:跑。赶紧跑,千万别回头。少年为大爷们打理过地理的庄稼,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被夸挺能干的。孩子们也有模有样学少年,结果大一点的孩子留在田里,小一点的孩子被屁颠屁颠赶走。
风竹问:“你当时拐了多少孩子回来?”
楚洛离:“……”
风竹接着道:“容我想想,我记得,你这人贩子作案十三起,得判无期徒刑,牢底坐穿。”
画面再调。
又是皇城内,皇室后宫,一处别院内。风和日丽,锦绣天下,此处正做着为紫衣戎装的娉婷女子,虽不是绝美,却从那柔骨内透出善意。此女子,乃人间之大善者也。
“等等,这里放慢点,我想多看看。”楚洛离急忙对风竹道,他看着这名女子,眸中不由泛泪,“你懂的”
风竹摇头苦叹,的确,唯有自己懂。
娘亲!”
这时,一名长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孩飞快奔入别院内,脆脆的声音煞是好听。他一把便扑入了女子怀中,很是依恋,一双如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衬得他更是漂亮。偏袒女子温柔抚摸着孩子,那微笑是似能将孩子的心甜化。
在孩子身后,大气喘息走了一群老嬷嬷,说三皇子走慢点,注意礼节,三皇子要叫娘娘母妃才对,三皇子……她们一个个只点三皇子在你那里,这可把三皇子弄不乐了。
三皇子拉着娉婷女子,怼着诸位嬷嬷,“这是我娘亲,又不是你们的,要你们管做甚?”
“娘亲,走,咱们回房去,你教我的古筝我还没学会呢,等我学会了,一定要为年轻献上一首神曲。”于是,三皇子拽着人就是走,还甩了后者一个可爱的白眼。
“好,我家小洛离最是聪慧了。”娉婷女子柔声笑道,同时也摆手示意,让嬷嬷们退去。
等学习乐器的时辰一过,三皇子又缠着娉婷女子,教他做好吃的。她总是陪在孩子身边,这并非宠溺。三皇子看似调皮,却很懂事。他不仅将娉婷女子所教的全习会了,还做了些奇怪的美食,不由令人大惊。
“娘亲,尝尝我做的蛋炒饭,很好吃的。”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煞是好看,这说话的声音还甜甜的,真不能让人拒绝,还只是这般天真无邪,有什么坏心思呢?尝一尝又何妨?
拿过勺子,结果他一双小手举来的碗,从中挖过一勺香喷喷的米饭,送入小嘴中,胡萝卜、玉米粒、白菜叶、香葱,调料搭配,是如此恰到好处。
“不错,真好吃。”摸着孩子的头,娉婷女子微微一笑。
这种母子在一起的时光还很多,一次被王上所见,都是十分羡慕,恨不得将三皇子给捧过来。那次,是三皇子坐在娉婷女子身上,别院桌上摆了许多书籍。三皇子手中摊着一本书在看,娉婷女子抱着他,欣赏着院落里的花草树木,盎然生机,若他要询问书中不懂之处,她便会耐心一一解答不懂的字意。三皇子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那时王上竟有种错愕,看着一大一小两位佳人,一颦一笑美的不可方物。王上心中叹然,我竟有个如此漂亮的孩子。
有段日子,最令三皇子讨厌。
“三公主,快下来,你母妃有事要寻你。”
“不下,我是男的,别把我叫成公主。”
一位宫女朝一棵高大的树上卖力喊话,很是苦口婆心。三皇子如今已是轻功练得老熟,区区一棵树罢了,让他从宫阙上跳下去又何妨。他站在粗枝上,抱着大树,老气横秋般不屑一顾。
而后大皇子在树下与小洛离聊了半天。小三,快下来吧。不下,打死我也不下,你说我是你弟还是你妹?我觉得你当我妹妹也挺不错的,但你是我弟弟。那我还是不下了。为何?你心中所想当真令我不满,哼。我……
“小公主,快下来,随娘亲回家,你要更衣了。”
“一起洗吗?”
最终,娉婷女子竟是凭借此话将小洛离连哄带骗了下来。
风竹大笑不止,泪滴都有:“还一起洗,多大人了,心里没点数啊。你这黑历史我直呼好家伙,我就喜欢看这般。”
楚洛离抽出背后帝剑就是朝他砍来,风竹连忙拔出腰间的黑刀与之相迎。楚洛离难以忍受,一脸大羞,这是要打起来了啊!
风竹劝道:“喂喂,别闹,咱们继续看。”
楚洛离怒了他一句:“你以前也好不到哪儿去。”
画面一直在前进,时光匆匆,岁月悠悠。小洛离一日日慢慢长大,被皇宫内的人皆夸为旷世奇才,此子非凡,三维本朝之大祥瑞也。小洛离特别爱与娘亲待在一起,除了去寻大皇子与宫里其他下人的孩子外,若说最喜欢的,便是他娘亲。王上很宠他,都想日后将王位传于他,但他却说王位给大哥最好他不是能打理国家之人。的确,王上想着这小洛离改不了的玩世不恭性子,怕真出问题,于是随他意早已将王位命定传于大皇子。王上对他习武一事,再怎般刻苦,他都可以做到,这是其他皇子无法做到的事。比方而言,与虎狼搏斗,赤手空拳厮杀;在冬日内静坐湖面一日;以一己之力抡动一棵大树……
别看小洛离长得可爱,小小身躯细嫩白白,但他天生神力,肉身强悍无匹。
很多片段中,都是与娉婷女子一起快乐度过的时光,皇城内每一处角落都有。后院别院一起看书,小路花园追蝶摘花,湖心静亭吃饼赏月,元宵佳节城内灯火,纸鸢随风不言放飞,膳房忙做奇珍异食,东西南北各街闲逛,城阙操兵看阵演练,杨柳依依白雪菲菲,花开花落枯叶堆积,青春载过前世难言,风雨雷电雨雪阴晴,四时之景朝朝暮暮,山水迢迢天地不老,又见宫后母子二人,相伴如初琴棋书画。
小洛离一天天长大,不再是个瓷娃娃了,倒像个大女孩,他依旧往事不恭,闹得宫内鸡飞狗跳,上一刻在东宫偷烤鸡吃,下一刻就去西宫拎了壶酒,不过时常所见的还是他叼糖葫芦。无忧无虑的他,很是令人羡慕。
直到有一日,他陪王上去外出打猎。五位皇子都相随而去,说是长长见识。但小洛离还是随便找了两只兔子,没表现出一丝惊人实力。离别时说好的,要带两只兔子回去给娘亲,所以就抓两只呗。可回来时,后宫起了大火,正是他娘亲的寝宫方向!
小洛离当下甩了兔子,疾风而行,向后宫奔去。等入夜之后,小洛离抱着一具女子的尸身从大火中走出来……
无情之火,谁放的?
究竟是谁?!!!
是那样刻起,小洛离眸中少了一份天真无邪,多了一份前世的深邃……
“看完了,看一次伤心一次,感想如何?”风竹拍了拍楚洛离的肩,轻叹道。
“还能如何,再多感受一下有母亲的孩子是怎样的。”楚洛离哭笑道。
“你别哭啊,搞得我眼睛里进了沙,害得我也想哭了,你这个缺根筋的家伙。”风竹强忍着,但泪水依旧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冲着楚洛离一笑。
“是啊,我们真没出息。”楚洛离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嘲笑道。
没心没肺活着,谁不是这样?让你不得不这样活着,不为自己,爷要为给你生命的人。生命的传承,真是星星之火,希冀燎原。在悲伤绝望与美好快乐中度过,是否麻木?无论是楚洛离还是风竹,其实都想对娉婷女子说:谢谢你,给了我母爱,让我的世界如此温暖。
但是已经等不到了……
孩子还没在注视下渐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母亲还没再注视下渐渐容颜苍老,唠叨长短。
场景再步。
枫叶似火的林,侠客孤行的少年。
秋风萧瑟,只见一群人影在林中厮杀,刀光剑影,乒乓作响。秋风扫落叶,少年行来时,已是只见一地亡尸。但,还有一人气息奄奄。那是一名灰衣男子,一名刀客,他被砍断了一臂在地,鲜血不止。少年急忙赶来想为他疗伤止血,但他那染血的手抓红了少年臂腕上的白衣摇着头,他说风兄可否答应我一事。直说便是,少年连忙道。他出声无力,我娘子还在盼我归,可否将我的遗躯带回。说完,那手便是放下了少年的腕。
少年还未应他声呢。无奈,只好将此后者火化,以一瓷罐相装,携骨灰离去这山腰间飘逸的红雨。
江湖恩怨几多少?少年不想过问,只会想起伤心往事。
南来飞燕终归巢……
大雪飘,独饮烈酒。春风吹,自在江湖。
……又见大小姐,空谷幽兰,温柔善良。她坐于秋千树下,微风轻吹着那长长秀发,朗朗晴天,风和日丽。但楚洛离此时想要触碰她,却为一场空。
顾兰儿身后已有一位邻家少年在推着她荡秋千,懒懒散散的。
“行了,看这吧。”风竹对楚洛离这般道。
画面中,顾兰儿玩的挺开心,嘴角在浅笑,宛如兰儿嫣然。邻家少年推累了,顾兰儿只是让他坐在秋千上,她来推。邻家少年很是一喜,结果屁股刚一坐上去,就被大小姐推翻在地,来了个她自以为滑稽的狗啃泥……
又是一天,邻家少年领她去山谷里采药,两人牵手走于大山中,林鸟鸣而草木盛,树影高大遮天蔽日,他们东逛西窜,爬山涯走木桥,忙累了半日,邻家少年的药筐子里也才采了六七株药材。午时,是吃便当与喝山间溪水歇息的。夕阳落,邻家少年抱着大小姐回来,亦想背着但身上也扛了个筐,只好公主抱。
“人生第一次有媳妇,采访一下,洛离兄有何感想?”风竹对楚洛离微笑道。
“这不也是你老婆吗?你说呢?”楚洛离先是反问,随后道来,“就这样呗,挺普通的小两口,但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南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风竹喃喃道,“人谈恋爱,情商少一半,还好你我根本没把恋爱看那么重,不曾入戏太深,知晓分寸。”
“但你还是一笑笑出了泪痕,一笔勾销了爱恨,一身戎马做陪衬,一点朱染红红唇,为她倚栏听风的一个眼神,陪她倚栏听风了却这余生。”楚洛离白了他一眼,。随口道,“浪子回头,心痛则心动。所以,诗的末尾是再持神印杀四方,只为守护心中人。”
“咱俩这是在吐槽啥呀?自己吐槽自己?”
“不是你先问,然后说的那般乱七八糟的高深吗?”
风竹不谈了,换频道。
画面依旧是大小姐,是夜,在邻家少年屋内。夜深已入睡,床上邻家少年抱着柔若无骨的大小姐,两人的脸近在眼前。大小姐仔细打量着这张清秀无比的脸,那睫毛似乎只比她的短点点,她美眸盯得入神,越靠越近,似乎相趁少年入睡蹭一蹭他的脸。然而,大小姐越靠越近,便是贴上了少年的嘴唇。这把大小姐弄得发懵,可这嘴唇的感觉软软的……随后,她快速松开了自己的樱唇,俏脸一片羞涩,竟是抱着少年如同只花猫尖头埋入那怀中。
“我去,我去,她亲了,她亲了!”楚洛离摇着风竹快成不倒翁,兴奋叫嚷,“我当时还不知道,不以为然。”
“禽兽,你冷静点,亲了又不会怀孕。”风竹将他给按住,字字有力说道,可风竹自己的手按着他都在抖……
显然,这未来可妻的画面弄得两人很是精神膨胀。
所以,换。
画卷显现,来自风平浪静的明天,在未来的未来寻找失去的过去。这里是一处花园,但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是一片蔚蓝。海?而这花园……蔷薇、玫瑰、茉莉、山茶、紫罗兰等等,因为高手艺的精确嫁接与培养,生长的极为美丽。天空的蔚蓝,海鸥飞翔,这里是彼端的世界?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世界?这是谁的记忆,这是谁的花园,这是谁的世界?在邻家少年的记忆之中,并没有一片这样静止美好的画卷。
在虚空中的花园,似在浪迹,漂泊何方,不曾停放,它在等着谁,如此凄美。
“你是不是调错电视台了?”楚洛离问。
“不可能。”风竹一口咬定,但他也在疑惑着。
“那这是谁的走马灯?”楚洛离看下这片画卷,疑惑道,“你的吗?前世有过这样的地方,你去过?你见过?还是……你自己中二幻想出来的?”
“呃……管他呢,当是走错地儿了,换!”风竹摆摆手,随口道,而最后一个字说的很有力。
可是画面更加错乱了!
像是坏掉的电视,修不好的收音机,快要报废的手机。
一个孩子出生,但他不哭不闹,一双很有灵性的漂亮眼睛盯着眼前的娉婷女子,女子对刚出生的孩子微微一笑,抱着他,想哄他入睡。
一片闹市上,一名四五岁的男孩赤手空拳与一群家丁搏斗,他要教训一个嚣张的纨绔少爷。这名少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满脸邪淫。男孩要把他给擒下,随意拿捏。
赌乐之地,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桌前摆满了金银,庄家站于对面已是满头大汗。少年打趣笑着,放心钱乃身外之物。可围观过来的赌徒们,看得心惊胆颤。
山水之地,少年坐于河畔垂钓。山清水秀,朗朗悠悠,明媚的天,无日的空。他像一位老者,耐得住性子,去领悟天地中的一点一滴。这水、石、草、林、叶……
天色夜幕,玉兔高升,星晴之夜。少年自城阙上一人孤望深空,石氏星表有解,一百多颗恒星的赤道坐标数据,对天文研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夜观天象于此,正是去了解大道星宿,天罡地煞,北斗玄位。
暮色而去,晨曦之初,少年独自一人在药房内捣鼓,一张木桌上,正摆放着一本抄录的书,摊开的内容是晦涩。东汉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不同于李时珍的东方药物巨典本草纲目,此书乃是前者,前人之经典,万世宝典,有大论也。所以,少年对着这书看了又看,研究药材的药性。
书房,少年奋笔提书,刚做好的雪白毛笔瞬间被染成黑墨。他沆瀣一气,书写芳华,楷书、草书、行书。时而笔画详备,结构形体严整,时而笔画简约,勾连不断,线条流畅纵横,又转成两者兼具,雅俗共赏。跃然于白纸上的,赫然是楚辞离骚与诗经风、雅、颂。
他亦会琴棋画,画之水墨神州,锦绣天下,并非国粹,乃是素描;棋学真龙布局,一步三算,难解难分;琴奏广陵散与凤求凰,好似仙曲鸣耳。
他夜行夜猎,在古城房上,皎月之下,与人交战,羌笛为兵,奏声为刃,内劲狂荡,镇杀四方。黑夜黑衣的曲声悠悠,寂了人心……
“喂喂,怎么回事?”楚洛离相问。
但风竹杵在一边跟个木头似的,任凭楚洛离在怎般分说,一句都不曾作答。
画面跳转更甚,越来越快,快到真正变成了走马灯,消了颜色,散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黑白再播放,如同彼岸之花的凋零。从邻家少年的这一生开始,一个个场景流转而过,似乎要再强行印入楚洛离的脑海中,令其铭记。可一遍遍看下去,楚洛离越来越淡忘,好似喝了一碗孟婆汤。但他不想忘记,他抓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痛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白交换,差那朦胧……
随之,崩坏,破碎!
四周又成了白茫茫一片,风竹抓住了楚洛离的手,这令后者安分了下来。楚洛离看向他,他释怀微微一笑,很苦楚,很凄婉,那眸中似葬着曼陀罗,深邃却不清晰。
“所以说够了,已经够了,到尽头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在这儿,不可能两个傻瓜一起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风竹笑着说,“我们继续聊聊吧,最后一次,当电视机坏了,别管它。”
“我的生命应该走到了尽头,对吧?船已停彼岸,过了奈何,是不是?”楚洛离则是问道,“我其实早已死了,对不对?”
轻摇摇头,风竹轻声道:“没有人能记得你,那一战中,纵然你比肩天神,动辄就是挥斩百人,可你依旧伤了。耗尽一身气力,动用最短时间,疯狂再现一次,你仍然改不了什么大局势。你如同一尊魔王,只会造就杀戮,和我一样的无情。”
“求你别说这些了。”楚洛离低落地出声道。
“这是对话,你不听我也要说。”风竹正色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生取义,是为大道。说着迷茫的话语,在混乱的世界中前行,被遗忘,被孤立,时间长河永远不变的法则。”
风竹继续说。
“你就是你,无法替代的存在。我们将话阐述简洁,不要否认自己,因为你的否认,也才出现我。你一直在恨自己,用生活掩饰内心最深处的自己,越强大的人,内心其实越脆弱。”
“所以,你出现了?”楚洛离问道。
“不,所以,我回来了。”风竹一笑。
“你……”
不知该说甚,殇便是殇。你死我亡的结果不是第一次了,无论重生多少次,可能结局都是拼死。为自己而战?不,永远不为自己而战!可你应该为自己而活啊,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把自己封印,埋葬于深渊,将残缺的自己表现出来。这不是正确的做法,错误改变,懦弱逃避。所以……他回来了。
“随便聊聊吧,我们生命中遇见的人。”风竹说,补充了一句,“这一世。”
“嗯。”
“母亲与父亲怎么样?”
“很温柔,于我而言,世界上最温柔的一位母亲。父亲嘛,太忙了,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估计是天天待在公司,应酬个不停。他很关心我,我也回敬他,很关心他。”楚洛离轻轻说道。
“的确,在他病重那些时日,也就只有你和大哥常常去照顾他。其他三个家伙就头一次去过,还没安好心。你倒好,怕他老人家寂寞,把一群孩子给塞他寝宫里,搞得他变成了个老小孩。”风竹思索,随后取笑道,“这戏君之罪是让他真开心了一回。说来,儿时这玩伴又如何?”
“前世故事的配角,但每一个配角都有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他们的价值很明确,每个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的。”
“别把自己说成主角很牛掰,又不失配角的自尊。你应该说,主角就应该为配角担当。”
“你这什么逻辑?”楚洛离疑惑道,随后反问,“罢了,说说大小姐吧?”
“还没说完,不要一笔带过,容我啰嗦一下。儿时的玩伴,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只要你在,友谊永存。”风竹妈婆了起来,“然后是媳妇。呃……媳妇的底不都被你掏空了吗?我也只能说你女人缘贼好,总能碰上好女孩。”
“那阿姐怎么解释,还有寨子里别的女人。她们起初凶神恶煞,个个要扒我皮,吃我肉。”楚洛离有力辩解,“你敢不承认当时他们想要娶了我的男人?”
咳了咳,风竹道:“一码归一码。”
于是扯开话题:“对了,村里的各位怎么样,有啥感觉?”
“农家自当是淳朴,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农家了。每个孩子,每个大人,对我都非常好,像亲人的味道。”楚洛离怀恋而淡笑,“山贼们也是,被我改变后,都将我当成了家人,他们的嬉笑打骂等,我都会记住的。”
“那是因为你给了她们幸福。”风竹微笑道。
闻言,楚洛离怔了怔。
“对,是幸福。”楚洛离不失一笑。
“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
“知道。”
“明白薛定二的墒增定律吗?”
“明白。”
“哪怕被世人所忘?”
“无悔。”
“改变不了以后的以后。我又不是伟人,我只是我,岁月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
“当然。”
“大世大宇的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我们又为何要去多想,去盲目自添苦恼呢?”
“不错。”
“没什么可聊的了,我就是你的幻想。”
“所以……”
“对。”
“我该下地狱了。”
“不……”
风竹说出这一个字,停顿住,他那张清秀的脸上冷冷一笑,似若审判,却道出了一句令楚洛离瞳孔猛然一缩的话语。楚洛离彷徨,风竹此时的神情与话语。自那话音落尽,自那话音传入耳中,仿佛这片茫茫世界被点得璀亮无比,两道人影最终被淹没于白光之中。不,好像一直都是一道,一道单薄的少年身影。
“所以,你该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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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没日没夜赶个马车,她并不熟路,但笨拙的她从未想过放弃。身边的邻家少年还在,他还有生机,还在呼吸。顾兰儿从未离开他,与他入睡,为他更衣,一路相伴,她一直握着他的手,感受余温,这令她很安心。而他的状况很怪异,一直昏迷不醒,可若是将之扶起,他又会随你走动。沿途路上,大小姐寻过大夫,但无一人可解其怪异。
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帝京。
当马车终于行来北地,一名弱女子真正做到此事,这绝非容易可言。入帝京,赴皇城,临于皇宫门前。门人拦截,不令大小姐入宫。大小姐便祭出剑与令,红唇声启,震慑诸将。
“我乃三皇妃,当今三皇子之妻。速速让我入宫,我要面见王上。”
可是,当入宫门那一刻,邻家少年的手坠了下来。那双白皙无比,节骨分明的手掉落而下,任凭顾兰儿如何抓稳,握得死死的,那手依旧无力……
——
&ᝰ
——
【cp】:歴史の軌跡はとっくに定められており,いつまでも変えない.
(历史的轨迹早已命定,永不改变。)
(全书完)
妹妹的故事
何必活在回忆里不肯出去,阳光还在外面等着你。
你还是你,我仍是我,只是不再以你为中心了。
忘忧酒,
既能忘忧,又能解愁。
原来啊,遇见的都不是那么完美,
错过的才是最好的。
当我不再笑了
不再喜欢聊天
不再原谅别人
不会看任何人
的时候
记住了,我看淡了。
你是你,我是我。
你可以不懂我,但我懂你。
愿我用百年孤独,
千难万阻,
换你来生安度,
无忧如初。
你不了解我,所以就不要再那说。
特别是得罪了我的人。
人相处的越久,
就知道往哪里捅最深。
记得蜡笔小新吗?
记得灰太狼他们吗?
记得柯南侦探吗?
记得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吗?
你现在想想,
他们的结局(故事)和你相比
哪个好?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
我都会原谅和无关抱怨。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
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我讨厌一些人,
不是因为她们很坏
而是因为她们很过分
其实人吧,说不本性坏,又都很坏。
但说坏吧,都挺好。
发现自己啊。
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
也是,她们都对我不好。
就这样吧,
我们都互相讨厌,
挺好的啊。
明明那么多人在努力生活。
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不好好生活。
这个世界没人对我很好很好过。
也不算是吧,也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会有谁懂。
我拦不住要走的风
也抓不住整片天空
是我的我会紧紧抓住
不是我的我也会放走
因为我知道
能抢走的,
都是垃圾。
不要老是沉迷于一个人
因为你不知道他沉迷别人
对方手机已中毒,
请发我爱你激活。
你好,我现在不在
等会儿也不会再联系你
此人正在闭关中
如有急事请大声喊名字
对不起
对方已开启朋友验证
你的消息已发送该用户没反应
酒,不喝不醉
人,不累不睡
心,不伤不碎
情,不学不会
万人追,不如一人疼
万人宠,不如一人懂
感情没有谁对谁错,
只有谁不理解谁,
人与人之间没有谁离不开谁,
只有谁不珍惜谁。
你记着他的所有,却记不住他不喜欢你。
有没有那么一秒,你也害怕失去我。
那个爱过的人,再看一眼还是想要。
是你先闯进我的生活,
最后却是我哭着求你别走。
我忍住了眼泪变成了微笑,可没人理会。
我忍住了软弱假装坚强,但没人能懂。
一杯敬你漫不经心,一杯敬我自作多情。
你我从此,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哪有什么不适合,无非就是腻了,倦了。
权衡利弊之后懒得爱了,想遇见比你更好的人了。
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风里,再无你。
喜欢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喜欢你,什么都会成为理由。
说谎的都是骗子
认真的前世傻瓜
时间告诉你什么叫衰老
回忆告诉你什么叫幼稚
你可以赢
但不能输
你可以笑
但不能哭
你能流血
但不能流泪
你可以低头玩手机
但不能向别人低头
回眸倾城笑
一泪倾长城
还是一笑泯恩仇吧
此生很长,我想放过自己
人世风灯
向死而生
世间杀了所有的以前,
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怀念。
在最无助的时候,
真的可以看清好多人。
人们所谓的遗憾,
归根到底还是不用
需要你的时候就来找你
不需要的时候理都不理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总是偷偷说你坏话。
故意和你喜欢的男生走得很近。
总是用一些烂借口来欺骗你。
和你一闹矛盾就出卖你。
这就是女生.呵
我拱手天下
许你两袖烟花
若我化土为沙
可会为我祭酒扫茶
江山如画
山河戎马
我逐鹿天下
守你盛世荣华
当时醉卧桃花
见你琴瑟饮茶
梦我一世相思入画
四月眸刹那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
自己的心
让他疼了一次又一次
一见钟情,不过是对两个人
的相貌满意
与爱情无关
总有一个的名字让你
嘴角一翘
然后在眼泪掉下
过好自己吧
别人的故事
不需要你
浮世万千
吾爱有三
日月与卿
日为朝,
月为暮,
卿为朝朝暮暮
喜欢你很难过
不喜欢你
更难受
没有什么不公平
动了心
你就别想赢
想送你回家的人
东南西北都顺路
愿意陪你吃饭的人
酸甜苦辣都爱吃
想见你的人
二十四小时都有空
真正在乎你的人
从来都不会没时间
真心想念你的人
绝不是说说而已
晚上害怕妖魔鬼怪的女生
教你们一招
慢慢躺在床上说
“麻烦帮我关一下灯”
如果都没关
那说明没有小妖怪
如果灯光了
这么暖的鬼你怕它干什么
姑娘
别傻了
妹妹的故事。续
其实我本来就不爱你
可你却还以为我还爱你
这……日后你就不要对我友好
而我也将再也不与你回话
无恨则无爱
有恨者有爱
多少人生风雨后
多少感慨不再有
多少壮举一场梦
多少盛情一杯酒
而今许下千般愿
酒向长河万古柳
不愿与君长相思
但愿与君长相守
我TM就这样
爱咋滴咋滴
你以为你谁呀
一天到晚就知道瞎BB
生气的时候像疯狗
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
从今以后永不相干
你是我的至尊宝。
可他却踏着七彩祥云
娶了别人
谁要是敢抢我的齐天大圣
我TM炸了你的花果山
毁了你的容
用青春说一场故事,用余生爱一个人。
用一分钟认识一个人
用一小时爱上一个人
再用一辈子回忆一个人
你好,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你收不到的信息
只有他不想回的
爱就算是最幸福
却又是最毒的药
人常常会悲伤,这是一种丧。
若不是海绵宝宝你闯进我生活
我怎会把烦恼都忘了
绿色+粉色:清新、特别、少女
绿色+白色:明亮、清爽、简约
绿色+黑色:冷静、浓郁、忧郁
绿色+紫色:醒目、大气、科技
绿色+橙色:和谐、复古、怀旧
绿色+红色:强调、醒目、对比
小时候枕头上全是口水
长大后枕头上全是泪水
小时候微笑是一种心情
长大后微笑是一种表情
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
长大后哭着哭着就哭了
我们终于到了小时候最羡慕的年纪
却没有成为小时候最想成为的人
你是我曾经的欢喜
是我现在的不舍
也是我未来的期许
因为喜欢你啊
所以就算你很久不回我消息
我也会一样兴高采烈说个不停
因为喜欢你啊
所以每条消息都是改了删删了改
生怕你看了会有不开心
因为喜欢你啊
所以一天看不见你就会闷闷不乐
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先学会不生气,后学会气死人
如果哪天我变了,都是拜你所赐
抬头要挺胸,走路要带风
即便全身都是缺点,也轮不到你指点
狗叫有什么用,咬到才是本事
所谓成熟
就是原本你该哭该闹的时候
选择了不言不语的一笑而过
给自己一点时间
原谅做过很多傻事的自己
过去的都过去
该来的都在路上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
得学会自己撑伞躲雨
再也不会有人冒着大雨来接你了
好的坏的都一笑而过
不要什么事情都和别人说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
只有冷暖自知
你要相信,所有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第一个是会上瘾
因为等着等着
你会发现
如果你不等了
不是放弃了对方
而是背叛了自己
三千繁华东流水,一梦长安终是灰
君与参星我如离,此去一隔两相望
思念如草芥疯长,悲观不过梦一场
长安有故里,故里归长安
春风并酒,可醉万千风月
我好像得了什么病
一旦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我所有的猜忌,恐惧,怀疑
小气,吃醋都会和聚一起跑出来
疯狂的扑向我爱的那个人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也没办法安慰爱人
我不是不想恋爱
只是害怕那个固执的自己
二十三岁结婚,很好啊
那是人家早一步遇见爱情
三十五岁嫁人,也很好啊
是爱情晚一点没关系
不是所有人都在早上七点准时起床
别拿一碗牛肉面去衡量胃放不放得下
要先问自己想不想吃
有人愿意狼吞虎咽
也有人愿意细嚼慢咽
因为大家赶的时间不一样
慢慢喜欢
不好吗?
你知道吗?
三分钟热度的我
喜欢了你那么久
做事丢三落四的我
却把你记得那么清楚
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你都有
而是你有的样子
我都喜欢
我是一堆问题,一堆麻烦
然后还有一堆肉
你的心情好吗?借我几天
我的坏了
昨天很爱你,今天不爱了
明天看心情
春天从不偏心
他陪每个人都发了个春
不要垂头丧气,显矮
希望自己自由自在,迷人可爱
哭的时候没人哄
我学会了独立
怕的时候没人陪
学会了勇敢
烦的时候没人问
学会了承受
累的时候没人依靠
学会了坚强
熬过了所有的辛酸
就不期待别人陪
我不会再表白
爱一个人是那么卑微
你知道
我听说
喜之郎果冻草莓味的最好吃
欢乐的歌听多了会妨碍快乐
你会不会发现这是陪你的藏头诗
照照明月如我心
顾顾回首如我情
你是我三生三世不会更改的心情
花心被人骂
专心被人耍
好心被人践踏
开水太烫
我不敢喝
人心太凉
我也不敢摸
从此以后
走马观花
不谈感情
白鸽与乌鸦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我要写一个教堂的白鸽会亲吻乌鸦的故事。
为什么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就应该出现在你门囗
什么时候你又能陪着我
在我经历的所有痛苦中
你的誓言一次又一次过
所以是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就像我配不上星空下的他
时间怎么就走到了晚霞
我们笑着说没有办法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海的故事只有海鸥来回答
迟来的阳光救不了枯菱的花
和我告别吧
为什么你需要我的时候
我就应该出现在你门口
什么时候你又能陪着我
在我经历的所有痛苦中
你的誓言一次又一次过
所以是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就像我配不上星空下的他
时间怎么就走到了晚霞
我们笑着说没有办法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海的故事只有海鸥来回答
迟来的阳光救不了枯菱的花
和我告别吧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就像我配不上星空下的他
时间怎么就走到了晚霞
我们笑着说没有办法
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
海的故事只有海鸥来回答
迟来的阳光救不了枯菱的花
和我告别吧
《白鸽与乌鸦》
白小纯一直呆在教堂,他从未去过外面的世界,当然,他也幻想过外面的世界。但他觉得,还是一直呆在教堂比较好,因为这是其他白鸽告诫他的。
白小纯住在阁楼里,教堂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着,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另一个身份。
白天他不会出现在教堂内,或者说,他是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教堂内。白天的他,就是一只白鸽,时不时停落在大堂内的雕像旁边。
到了晚上,白小纯才会变成人,开始在房间里写日记,记录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白小纯有一头白色的发丝,正如他的名字,很纯很纯。他的眼睛也有些像鸽子,是一双较为黄色的眼眸。
“今天有几个小孩来了教堂,他们喂了我吃的,但也有孩子打了我。”
孩子们很小,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善恶。他们只是凭借着懵懂的感觉去做事,白小纯也只是麻木的,身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他们。他遇见过善良的,也遇见过不善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他其实比很多人都明白很多事情,比如说其他的白鸽不知道的事情。他想离开这个教堂,但他没有,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白小纯只觉得,在这个教堂的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他一直在等待,等待某一个新的生活的到来。
这一天,教堂外又飞来了许多白鸽,白小纯跟他们也凑在了一起,一起聊聊天。
一只小白鸽说:“今天早饭我吃了面包和牛奶,又是幸福的一天。”
如果这就是幸福的话,白小纯比他们幸福多了。幸福有很多种,圣经中说过,神明创造了万物,万物则是创造着神明更不知道的东西。
文明的传承,离不开万物的存在。
一只大白鸽说:“你看,又是那个小女孩,她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祈祷神明保佑她。你说她是不是傻?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那她早就不会来了。”
不对,这个小女孩其实并不傻,白小纯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小女孩为什么天天来教堂。
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教堂,比起其他的宗教,比起那些大城市,这里再普通不过了。
小女孩之所以天天来教堂祈祷,不是因为她真正的信奉神明,而是因为她相信这样做,在命运之中一定安排着什么。
不做点什么,总会过不去的对吧?
白小纯就是这样的,他天天无聊的待在教堂内,看人来人往,将眼前所能记录的都记录。可能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如果你仔细去想,不这样做,你还能无聊的去干些什么呢?
教堂很干净,不染一丝灰尘,教堂内的陈设很简明,都是白小纯一一打理的。每一张椅子都认真擦拭过,每一处地板都认真慢慢清扫过。这是他慢节奏的生活,如此有有条不紊。
“神明大人啊,希望您能保佑我的儿子这几日平安。”
“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我该信仰你的,真理之言,请您指出一条明亮的道路来给我,它在何方?”
白小纯静静听着他们说的话,他也想为美好世界献上祝福。他认为这个世界很美好,可是他不是神,他能做的事情很有限的。不过,有一些人许的愿望,他也是帮忙实现了的。比方说,一个小孩子饿了好几天了,他会送他几块面包,又或者,某个小女孩想买一件小礼物送给她的朋友,他会给她一个银币,还有就是……
这一天,白小纯在白天没有变成一只白鸽,因为教堂该大扫除一次了。他现先在教堂外的草地上躺了一会儿,阳光正明媚,春风和煦,这种时光正应该享受。
他穿着一身很不起眼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很难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乞丐,知道的人才晓得他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正当白小纯准备要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走在阁楼上,手里头提了一个水桶。可是一只乌鸦从窗台飞了进来,没错,那是一只黑色的乌鸦。
黑色的乌鸦飞了进来,竟然化成了一名少女。
那是一名黑发的少女,长长的黑发,漆黑的眼眸。
“你好。”白小纯愣了愣,但还是对这名少女打了招呼。
“……”
这名少女很无语,这人莫不是傻了吧?知道自己是灵妖,寻常人都会大叫一声妖怪,不是想赶人走,就是害怕的逃窜。这家伙还打招呼,脑子坏掉了,或者缺了根筋。
白小纯看着这名少女,好像差不多和他一样大,继续问:“我叫白小纯,你叫什么名字啊?”
“……”
应该能确认了,这家伙真的傻了。
白小纯仔细的看着这名少女,依旧是继续:“那个,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下,黑发少女没有无语了,这个家伙应该不是缺了一根筋那么简单,可能有两根。的确,黑发少女受了伤,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仓皇失措。
放下手里的水桶,白小纯去自己的房间里拿药。很快,他又出现在了这名少女面前,手里面提了一个小药箱。
“你哪里受伤了?”
黑发少女没有答话,她的眼神有一些冷,不像白小纯单纯到笨拙。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似乎在说,你自己不会看吗?
要说好心人,世上就没有能比得过白小纯的了。白小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是肩膀吗?”
废话。
“那你能自己动一下吗?看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我能动我早动了。
“应该就是这儿了。”
废话,你说的完全是废话。这都流血了,那么红,就算我穿的衣服再黑,你的眼睛也不瞎啊。
“你别动,忍着点。”
这句话终于像个人话了,等等,这个家伙要干什么?
白小纯很熟练,直接把少女的上衣给解了开来,她身上很快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短袖内衣。
“啊!”
黑发少女只能大叫一声,然后想甩他一巴掌,之后再骂一声流氓。
可是,大嘴巴子没有赏给他,他先是来了一句话:“原来你会说话啊。”
“……”
神啊,今天倒什么霉了?怎么会遇见一个这样的二货?什么叫原来你会说话?叫一声就能代表会说话吗?好吧好吧,我原本就会说话。
白小纯是边说话边动手上药的,都说了,他干这一行,老熟练了。先是消毒水,然后再是止血,之后上一点能让伤口快速愈合草药,最后是拿纱布包扎一下。这一顿操作,怎一个快字了得!
“好了。”
当然好了,我又不是像你那样眼瞎,我自己会看。
白小纯拿上小医箱,然后提上他的水桶,就不管黑发少女了。这……就完了?对,完了。再者,还能干啥?再把黑发少女抱上床去让她好生休息一下,得了吧,白小纯还要打扫卫生。他觉得他刚才自己当医生已经尽职尽责了,而且他没有病床。
于是,白小纯开始认真打扫卫生了。黑发少女也想看看这个二货想要干什么,便是跟了过去,她坐在教堂的一张椅子上,在很后排的左边,有些不起眼。
白小纯先是看了看她,然后才看向教堂四周,发现今天好像没有什么人来。
时代在变化,这座小教堂迟早要被淹没于人海之中。大教堂将会更有宗教的信仰,人们将会在那种地方做祷告。
他只负责继续打扫卫生,直到一个上午后,工作才结束,然后是吃午饭。
准备好午饭后,白小纯要开始吃了。但他一直见黑发少女坐在那里,半天了,一直没有动过。所以,他多做了一份午餐,这个他是能做到的。
“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白小纯走过来,递了个便当给她,有些木纳,之后便是坐在她旁边吃他的那份。
看着这个家伙,黑发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可却像没有哼一样,但她傲娇撇了一下头。她要在这里养一下伤,不需要多照顾也行,不过既然这个家伙好心多做了一份,那就勉为其难吃掉吧。反正是你自己给他我的,又不是我要的。
“巫小真。”
“啊?”
白小纯听见黑发少女开口了,他思路还没转过来,因为自己做的便当很好吃。
“我说,我叫巫小真。”
她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那就叫你小真吧,你今年多大了?应该比我小。”白小纯微笑道,有些……白痴啊。
喂喂,人家什么都没说呢,你这扯的是什么话题?擅自做主决定别人叫什么和询问女孩子的年龄是不好的,知道吗?
唉,早知道就不开口和这个脑子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家伙说话了。
巫小真不说话了听这个家伙话唠一下吧。但白小纯平时并不多话,只是眼前这个生物让他很好奇。第一次看见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像他一样的存在。
“你从哪里来的?”
“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你的头发为什么和人类的是一个颜色?”
这个家伙,简直像个孩子……
微妙啊,混沌啊。
巫小真默默地吃着她那份便当,的确,白小纯这双手厨艺不错,勉强能过关的话,就马马虎虎的样子,比上那些大城市里的厨子差上那么一丁点吧。
只是普通的一餐,土豆与猪肉排什么的。
就这样,下午很快来了。
巫小真本来就是少言,白小纯话唠后也沉默了下来。然后,是巫小真该走了,在别人这儿呆了半天,伤势也得到处理,是时候该走了。去和那个家伙打个招呼吧,毕竟也要有人情,算是多谢他那一餐饭。可是,巫小真在这小小的教堂里走了两三遍也没找到白发少年。
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家伙的卧室,很干净,特别整洁,随便看几眼也没发现他和人类一样,在屋子里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摆放。
“算了,那家伙肯定有什么事出去了。”
纤细的手指一甩秀发,她就这大小姐脾气,打算不告而别。反正,我们只是路人,就当你是个路过的扫地僧罢了。
可直到巫小真走出小教堂时,有白色的羽毛飘落,所以回头一看,对,往上看,那里停着一排的白鸽,从左往右数,第六只白鸽越看越眼熟,好像是……难道说这个家伙无聊的和一群鸽子在那儿,看风景?拜托,你这个家伙是和其他白鸽不一样的存在,你也要像它们一样傻傻等待人类来喂面包屑?
“你怎么在上面?下来。”巫小真对他有些不满,娇声清冷。
白小纯只好从上面飞下来,落在了巫小真的左肩上。
“你怎么不变成人?”
“别人不知道的,只有你能看出来,所以就这样。”白小纯说,“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会变成人的。”
明白事后,巫小真说:“我要走了,再见。”
“哦。”
也没多少留念,白小纯应了一声后又说了句再见,于是离开了她的肩膀,飞回教堂上,继续跟一排鸽子呆着。
真是个奇怪的人。
巫小真看着他这样走开,心中这样想。不过,她也该离去了。希望这个叫白小纯的天然家伙一直呆在这个地方,过他自己的生活,无忧无虑,因为这个世界外面没有这个小教堂这么普通。
她离开了,他注视着,目送那道倩影消失在眼帘。
他又开始了与往常一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也不知多久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都忘了自己有什么家人,父母的样子。他一直在这里,似乎等待着谁。
很快,到了夜晚。
白小纯变回人类,关上教堂的大门,把烛火都熄灭去,今天的月色很明亮,是个好夜晚。他正准备关上最后一扇窗户,打算回屋睡觉时。
“啊呀!”
窗外飞来一物,把白小纯给压倒在地上。等等,这个飞来的东西为什么软绵绵的?白小纯摸了摸,软软的东西身上还有点湿。白小纯这才看清压在他身上的是谁,然后他手上那在月色下深暗红色的液体。
“小真?”白小纯愣了,看着她一身都是伤,有些心急,“怎么又回来了?又多了一些伤,你别动,流了好多血。”
但她没有说话,白小纯关上窗户,将她抱入自己的卧室,她昏迷着,却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是谁。接着,白小纯又帮她清理了一次伤口,这次过程有些慢,因为不是肩膀受伤那么简单,事后为她泡了杯咖啡。伤口处理好后,巫小真醒了过来,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头,看着坐于椅子上的白小纯。
一头白发在照入窗内的月光下颇为纯美,竟有一丝错愕感,觉得这家伙还挺帅。
“醒啦。”白小纯从书桌上将咖啡递过来,微笑道,“对了,你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你还是别问了吧,”接过咖啡,撇着头,巫小真娇声没那么清冷,变得好听了些,“总之,我可能还要在你这待呆上一段时间。”
“哦,”白小纯依旧微笑,“那请多多指教。”
看来是个烂好人,巫小真没看错人。
“嗯。”
这个嗯字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呃……好尴尬啊,不知为什么,白小纯有些这样的认为。
“你还在这干什么?我要睡觉了。”巫小真盯着他,说道。
“唉?这,这是我的房间。”白小纯很无辜。
这个……好像是这样的。巫小真也了解到了这点,可却娇哼道:“我是伤者,你应该照顾一下,所以你的床我征用了。”
“那我睡哪?家里就一间房。”白小纯又问又解释。
的确一间房,其他一些屋子里堆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放的什么,巫小真白天的时候也是一不小心了解了这个小教堂。既然如此,那就勉为其难吧。
巫小真想了想,手指指向地板,“喏。”
几分钟后,白小纯不知从哪间仓库拿了床被褥来,打好地铺后就说了声晚安,立刻闭眼睡着了。
真是个好孩子,早起早睡身体健康。巫小真看着那张熟睡后的脸庞,白皙、俊俏。真不知是哪两位灵妖的孩子,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什么都不懂。天真浪漫,想起来,傻的有些可爱。
第二日。
巫小真起床后,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地铺也被收拾好放在了墙边。这个逆来顺受的家伙起得早,可能连早饭都做好了。
果然,巫小真一眼就找到了早饭,面包牛奶一份,放在阁楼那间厨房的桌上。
慢悠悠吃过早饭后,巫小真才去找白小纯的,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家伙,因为这个家伙像昨天一样,变成白鸽和别的鸽子站在一起,在教堂上的那处屋檐,看蓝天白云。
这就是他的生活吗?太无聊了吧,他都不腻吗?
巫小真把他叫下来,问他,他在她肩上说,不腻,有时候我也不是在上面站一天。
还站一天……
然后又问,那你还干什么?
教堂后的菜地,我种的,教堂内的卫生,我干的,教堂前的花草,我理的。
你真能干啊……
那当然!
夸他他还真鼻子翘上天了,巫小真对白小纯的认知上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下午,白小纯说要出去一趟,去买一些东西回来。听见这个家伙终于正常一回行事了,巫小真自然决定跟出去转一转。
“想不到你也会出来。”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路上,巫小真东张西望说着,看新鲜的事物,想要想要的那种。
“一般只到这小城里走走,更外面的世界我没有出去过。”白小纯说。
白小纯也不记得了,好像是谁让他不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可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的,好像自己必须在这里生活。
总之,忘了。
白小纯出来只是买一些日常用品,可是巫小真随口说点后,就魂不守心了,刹那间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特别的有种脾气。跑开白小纯,东走西摸……
“这个买点,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
到底是谁来买东西啊?白小纯看着她尽是挑些甜食,自己则默默把钱付了。
回到家后,巫小真双手空空如也,白小纯在后面两手提满。
巫小真此时心情写在脸上,阳光灿烂。白小纯此时心情略微写在脸上,苦苦支撑。
回到家后,白小纯放好东西,拿了张椅子,坐在阁楼的走廊上看书。打开窗台,看窗外天空,这片天空似乎一直很美好。白小纯很少看见下雨,这里下雨一般在夜晚。
“你也会看书?”
巫小真走过来,见他很认真看着书。在巫小真的第一印象中,白小纯应该是个能将无聊两个字发扬光大的行家,很难想象他的文静与傻静相比。
“嗯,很憧憬书中外面所说的世界。”白小纯冲她一笑。
“那你就多出去外面的世界多看看呗。”
白小纯摇了摇头。
这样,巫小真也不多问了。
但巫小真认真看了一下他手中的那本书,立马眉梢眼角间抖落了三根黑线。那本书叫啥,书名太直白了,《关于我一直冒险的路上故事》,这莫非是一本童话?微妙啊……
随后,巫小真咳了咳,清开嗓子有些高傲道:“你会泡茶吗?”
“怎么了?”白小纯问。
巫小真从手里探出一个茶叶盒,喃喃道:“准备喝下午茶,你去泡一下茶。你现在坐的这个地方不错,等会儿搬张桌子和椅子来,我就在这儿喝茶,然后多拿一些点心来,我怕你也会吃,去吧。”
“为什么是我?”白小纯问。
对于这命令的口吻,白小纯也不怎么在乎。
“不为什么。难道还要我去做啊,还不快去!”巫小真头一撇,侧着俏脸,捋过耳边的秀发,哼声道。
白小纯觉得自己得改个名叫白执事了,就差没叫巫小真一声大小姐。
很快,这里摆了张小桌,两人对坐,桌上的红茶在小杯中冒着热气,还摆放着甜点,有片羽毛书签在另一边桌角。而巫小真小口吃着一块带巧克力酱的面包,脸上很开心。
窗外蓝天是蔚蓝,所以叫蓝天,白云是柔白,所以叫白云。微风吹进来,白小纯的发丝轻轻一翘又落下,书角也是这样。
巫小真喝着红茶看着他,这叫品茶也品人。
这红茶还不错,白小纯泡得算是很好,或者说不是一般好吧。巫小真怀疑他以前经常泡茶,但没有证据。因为家里就没有茶叶,眼下这盒红茶是今天下午才买回来的,是巫小真特意细心挑选的,所以说,这个家伙挺会照顾人的。
怎么就越看越喜欢呢?
等等,打住,打住。
喜欢?我会喜欢这个笨蛋中的笨蛋?不可能,错觉,妥妥的错觉。否则,我一定比他还要笨蛋。
白小纯不经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拿上茶杯在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白小纯天真的脸疑惑。
“没,没什么。”撇过头,俏脸微红,巫小真有些怪不好意思。
而白小纯却没有继续看书,拿过一张白色的餐巾,伸手向巫小真靠去,将她嘴角的巧克力屑擦拭去,然后从容不迫,收回手来,继续看书。
“咳……”
可后者不是,后者哑然了。殊不知这是冒犯,她俏脸红得差点冒气,这个,这个,这个……无理的家伙!不知道做事之前先跟她说一声吗?!
很措不及防,巫小真忍住想掀桌子的冲动,握着有力的小粉拳,把难看的脸色低头憋会去,抬头优雅一笑,继续喝着茶,但感觉红茶好像变味了。怎么……更好喝了?错觉,妥妥的错觉,应该是越喝越难喝才对!
然后,没什么话题可谈了。
白小纯可不觉得这是闹别扭。
窗外的天气,一直很好。
今天,慢慢过去吧……
下一天,白小纯又会傻傻与一排的白鸽站在一起,然后下午坐在屋里面看书。下下一天,同样。他的作息时间稍微变化了一点儿。巫小真对这样的生活并不讨厌,她以前就是这样安静的,但对于这个家伙,还是想让他多陪自己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她可不会主动去找他,要么矜持的命令,要么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反正,自己逗逗花草,在这里闲逛很好的,对,非常好。
这样的时光荏苒……
巫小真终于无聊不下去了,下午茶的阁楼,窗外晴朗的天空,一如既往。
“你一直在看书,很有趣嘛?”巫小真对他不满,娇哼道,“太无聊了,就是不知道某个悠闲的人能不能陪我出去玩一玩。”
白小纯一般不出去,出去了也是一丝不苟,能不耽误时间,绝不耽误,做完事就回来。
“无聊吗?”白小纯提议,“那你也看书呀,家里书很多的。”
“就你家里这些破书,跟废纸一样。”巫小真高傲喃喃道,“以前我也看书,我看过九十万六百六十六册幻书,看完后,从此以后就不看书了。”
“幻书?那不是拥有魔术力量的东西吗?你都看过,好厉害啊。”白小纯疑惑道,随后一笑,“那既然这样,就稍微出去玩一玩吧。”
巫小真小兴奋,露出笑容,但很快收敛,抿过红茶,脸色有些变冷淡,“你也听说过,我还以为你这个家伙在这里呆着什么都不知懂。既然你要出去,那就走吧。”
白小纯没有再回话,他知道幻书的存在。但,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过幻书的。幻书,拥有神奇的力量,巫小真都看过,但巫小真使用不了那些力量,她只是单纯看过。可白小纯在纠结,他深度思索,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座教堂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的记忆有一段空白,他却模糊记得,是一个人牵着他的手来这里的。
那个人,高高的,好像是……一名女人,然后是……她嘴角温柔的微笑,那天似乎……如同今天一样,天空好蓝云好白,微风像精灵。她似乎……似乎……对自己说过什么话来着,是什么?是什么……
小纯……
白小纯想不起来了,他回神时,想要合上书本起身,最后看回自己手里捧的书,视角停落在书中的夹面,那里夹了跟书签,一片白色的漂亮羽毛,上面用墨水写有一个小小的单词,“Simplicity”,意思是单纯天真。这片羽毛不是他的。这片羽毛什么时候在的?谁给他的?
想着想着,视线开始模糊,恍惚,白小纯一头趴在了小桌上。
“喂,白小纯?”
最后,听见的是巫小真的声音,有疑惑,有担心,还有最淡的一丝着急的味道。
……
“小纯,记住一定要少出去。”
“小纯,在这里生活下去,勇敢的活下去。”
“小纯,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暴露你是灵妖的身份。”
“小纯……”
……
“不要走!”
白小纯惊醒过来,已经是夜晚,窗外正好打过一道闪电,他面色显得很苍白,坚强的麻木,不会有泪水。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面,在自己的床上,白小纯第一反应是想起巫小真。
那个梦里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是……他的母亲。
“妈妈……”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小纯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潜藏于记忆中的梦。他开始为巫小真担心,因为初次相见时,巫小真受了伤,而且第二次跟严重。
白小纯下床,开始去找巫小真。教堂的夜晚,很安静,外面在下着雨,这场雨将会下整夜。
在白小纯昏迷过去后,巫小真帮他将教堂的门窗关好了,但没有在教堂内找到巫小真。明明睡在床上的应该是她,就算自己突然昏倒,巫小真也不会好心让床给他,反正他睡地铺就好了。
可是……
很快,白小纯找遍了教堂,没有人。她走了。白小纯回到卧室,这才发现书桌上有封信,信上还压了一根黑色的羽毛,乌鸦的羽毛。
打卡信封:白小纯,笨蛋,我走了,还是很高兴认识你的,以后别对其他的人那么好,万一是坏人怎么办,知道了吗?
走得如此冲忙,写信的风格不假。
白小纯深思熟虑了一下,遇见她的这些日子,真不容易。很糟糕,争床睡,随便命令人,动不动就发脾气,。却比以前充实,像是从前也有过这样一段日子。
深深吸过一口气,白小纯平静下来,可越想平静,内心越发凌乱。
不对,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要追吗?
“轰隆隆……”
闪电再次劈下,窗外下着倾盆大雨。
再次睁开如鸽子一样浅黄而又明亮的双眼,白小纯下定决心。
“轰!”
教堂的大门被重重打开,踏入雨中的步伐声音清脆般响起。
……
“请问有人吗?”
那人先敲了下门,问道。教堂内走入一位中年人,他先在教堂内走了一圈,在大堂前的神明雕像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他看见了一旁的走廊,于是向走廊步去。
下午的阳光明媚,宁静的午后,时光如此美好。
很快,他转角遇到一名黑发少女,走廊上,一张小桌,桌上还趴着为白发少年。
“没想到黑鸦竟然会躲到教堂这种神圣的地方来,还光明正大喝着下午茶,真可笑,不应该在某一处破烂的屋檐下苟延残喘吗?”
这名中年人很快表明了他的来意,他认识巫小真。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哥特式风衣,很像一位狩猎者。
“你这种杀了多少灵妖的人不也在这儿吗?”见人是他,巫小真冷声道。
“你身边这位也是灵妖,对吧?”他淡淡看了一眼桌上趴着的白小纯,说道。
“你们这种人眼睛果然像刀子一样锋利。”巫小真愈发语气冰冷。
“能得到大小姐的称赞是我的荣幸。”他淡淡一笑。
“放过他,我跟你走。”巫小真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哦不跑了?”他玩味一笑。
“你答不答应?”巫小真冷声道。
“可以,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钟后,跟我走。”他说完话,步子踏得沉稳,转角离开走廊。
他走前,嘴角哼声一笑,讥讽,没想到黑鸦也会爱上人,还是一只白鸽。蠢货,白鸽为神圣,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时代了,我当然不会要他的命。
巫小真收回冰冷的眼神,看回白小纯,漆黑如墨的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窗外的天气依旧,阳光明媚,没有蝉鸣,从安静到死寂。
……
雨下整夜。
打伞的中年人走在寂寥无人的雨夜中,在他的身边有一位黑发少女跟着,他寸步不离这名如同大小姐的黑发少女。
两人就像一对主仆,雨伞成了无声的某种羁绊。
突然,漆黑如墨的美眸中闪过凌厉之色,黑色的羽毛如同利箭从她手中掷出。中年男子也是在她掷出黑羽的上一秒扔了伞,快速躲避,风衣一甩,羽毛化成了灰,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果然,你还是想逃。”他冷冷道。
巫小真皱着眉,怎么不会逃,要逃,哪怕拼尽一辈子,也要逃走,也要自由!这次,还要带着白小纯一起走。
是她连累了他,聪明了这么久,却被他带成了笨蛋。
两人拉开了距离,在雨幕之中打斗。
“你的黑羽对我没有用,我不介意现在就灭了你。”他冷冷说道。
“那你有本事就试试。”巫小真回敬。
她手中一直释放出黑色的羽毛,但对中年男子没有一点儿用。她只会这招,除了这一招之外,就只有逃。雨天的深夜,变成乌鸦飞着有些不现实。所以,必须撑到雨停,然后……活下去!
中年男子敏锐的神经,超乎常人的体质,掌握灭妖之力。不是对手,巫小真对抗他,就从未赢过,这次活下去的机会最为渺茫。
……
“小纯,希望你有一天能冲破头顶的这片蓝色。”
“小纯,你身上有世间最治愈的力量。”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所想要的。去吧,我的孩子,你的力量将会带你去追寻。”
……
十七、十八世纪,那个年代,死了很多妖魔……人类文明的进化,工业时代,从蒸汽时代过渡为电气时代。直到十九世纪,局面稳定了一些下来,降妖魔的法术师们没有被社会淘汰,所以对金钱的态度看清了,轻了下来。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死了很多人,全人类锐减,在罪乱中生存,通过血的洗礼明白人世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妖魔被分割,只要被定论为坏的,一定都要处死。法师们开始组织,为国家为贵族卖命,失去了以往的高贵。可是,历史背后的真相永远不给人知晓,倘若没有妖魔。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是谁换来的和平?人类嘛……
……
“找到了。”
白小纯一路追寻而来,凭借直觉,因为他相信,如果命运的丝线早已链接存在,那么一切的故事都将会得到有意义的书写。
在雨夜之中,他终于看见了一名被大雨倾泻的黑发少女躺在地上。
白小纯也淋湿了,从出来那一刻到现在,他一路跑来,没有打过伞。
而此时,在此处雨夜中,暗暗的一处树后,站着一人……
巫小真最后的记忆是昏倒前,那个人说的话是,再见了,黑鸦。那个人将她打倒,她已经无力反抗,她认命了,最后还是逃不出可悲的世界。但下一刻她没有被死亡的号角迎接走,她似乎听见不远处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在雨中踏行,随后,那个人竟然转身就离开了。那个人,法师,为什么没有杀自己?想让她自生自灭吧,像她这种灵妖都懒得动手,怕是太过于肮脏,脏了自己的手。所以,真是卑微,呵……
“小真!”
等等,这个声音……
这不是那个家伙的声音吗?不在教堂里好好躺着休息,跑出来干什么!法师还在身边,难道说……
法师放弃先杀她,是因为白小纯出现了。法师换了目标,他想要杀了白小纯!
不,快走,快走!
可是,巫小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神智不清,她要死了吗?不要,她要醒着。
白小纯求求你,别管我,走啊!
“小真!”
再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安心,同时苦笑,果然笨蛋就是笨蛋,没有选择走。死就死吧,能和你这个笨蛋死在一起,做鬼你也要照顾我一辈子。
“呵,看看你如何对待这只濒死的黑鸦吧。”
法师在树后默默看着,白小纯与巫小真会发生什么。
“小真。”
白小纯跑到巫小真身边,抱起她这副柔软的身躯。巫小真没有回话,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如果再不及时救治的话,可能就没办法了。
“真是的,又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总是弄得一身伤。”白小纯对她苦苦一笑说道。
虽然只是生活了几天,但白小纯既然认识了,就要像以前那样,帮人帮到底,帮完后默默不见踪影。
一位扫地僧,白小纯充当这样的角色。
白小纯向巫小真靠近,越靠越近,最后嘴唇轻轻地落在了她小小而又软软的嘴唇上面……
树后,眼见这一幕,实属罕见。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只见一股被尘封已久的力量再次出现,自白小纯的体内流淌而出,通过嘴唇,那股力量携带着生机与治愈,缓缓流入巫小真的体内。
生命,唤醒了……
这是最简单粗暴和直接肯定的方法,很快就能救活生命。那个雨夜,那个法师,见证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寻觅的一幕,最终他选择了默默离开,放弃任务,就当黑鸦死了吧。
“没想到啊……”
“教堂的白鸽会亲吻乌鸦。”
那棵树后面,中年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似乎从未来过。
雨一直下,淅淅沥沥,倾泻何意?
漆黑如墨的美眸睁开,是很快的睁开,因为神经告诉她,不能睡过去,所以必须醒过来。可是,她醒过来后,发现有个人竟然堵住了她的嘴唇,软软的,脸庞的发丝是纯白色的。
“啊!”
巫小真立马推开了白小纯,纤细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俏脸羞红。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救你啊。”白小纯回答。
“救我?你分明就是想亲我,淫贼,无理的家伙,脑子里全是H的家伙。”巫小真丝毫不客气,红着脸抱紧胸,就是对他大声娇嗔。
可骂完之后,她才发现好像的确是白小纯说的那么一回事。但既然都对他这样说了,就不能示弱。
白小纯低着头,样子弱弱的,就问了一句,“我又没做错什么,难道我不应该救你吗?”
“反正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巫小真撇头一个娇哼,蛮横无理。
“啊,为什么?”白小纯问道。
“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笨蛋!哼!”巫小真对他依旧不客气,仿佛每一句话都占着理由。
“好吧,我对你负责,走吧,我们回家。”白小纯叹了口气,起身,过来牵她的手,把失落的表情收起来,对她微笑道。
嘴角微微一笑,巫小真不知道说什么,伸手被他牵起来。随后,转头看了看漆黑的四周,没有人,除了白小纯之外,没有任何人。
那个法师,他,走了?
牵着他的手回去时,雨停了,夜晚的星空显现出来,繁华点缀。
两个人湿漉漉的一身,看起来很狼狈,但此时,巫小真说不出来的一种开心。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幸福吗?书里面的那种?
“记住,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巫小真对他说。
“哦。”白小纯弱弱应了一句,随后又说,“小真,我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教堂外面的世界。”
脑子开窍了,巫小真心中一笑,然后对他微笑道,但不失高傲,“没办法,虽然我在外面旅行久了,想休息,但我要跟着你。一个人出去总是会孤单的,没办法,我只好陪着你了。”
巫小真对他一笑。
白小纯回以微笑。
“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强硬,稍微依靠一下我也没关系的。”
“知道啦,那以后我会试试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