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卫所增收和美食城
nten
苏文铤对他们这一千多的兵户,可是砸了许多钱进去,吃的方面,顿顿有肉;住的方面,有软软的被褥和宽敞明亮的营房;穿的方面,有结实耐穿的棉甲,还有两三套漂亮的“常服”,不过他们一般都舍不得穿。除此之外,他们还有饷银可领!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他们作为卫所兵户,是没有饷银的!但是千户所不仅下拨了饷银,而且还不少……
苏文铤对他们投入这么大,自然不会使用常规的操练方法来操练他们,他直接借用后世特种兵的操练方法,稍稍加以修改,变成如今这种“特种兵”操练方法,苏文铤毫不客气,用这种方法狠狠的折磨他们。
“韩百户,卫百户,你们也不回去休息休息?”苏文铤诧异问道,这屈窦是个工作狂,不回去休息倒也罢了,怎么韩铁和卫宿也这样,太敬业了吧!反观苏文铤自己,倒是经常迟到早退,甚至当甩手掌柜……苏文铤脸色略有尴尬。
“大人,属下等心知剿灭太湖贼寇在即,还是抓紧操练这些兵户比较好,所以……”苏文铤嘴角一咧,心说韩铁等人果然不愧是屈窦带出来的人,说话方式都差不多。
“也好……”苏文铤心想,到时候也给他们多发点奖励就是了,苏文铤看了会儿兵户们的操练,忽又对韩铁等百户说道:“对了,再过几日,兵户们的操练需要更进一步,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太湖贼寇,他们肯定擅长水战,也擅长丛林中作战,本官据此专门设计了一套操练方法……”
苏文铤在校场指点完韩铁等人,他又看了会儿兵户们的操练,嗯……比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苏文铤记得,这些兵户刚开始操练的时候,看着他们那歪歪斜斜的列队,苏文铤就想亲手干翻他们几个,不然气息不顺……现在么,苏文铤勉强可以忍住心中的烦躁了。
不过他们离苏文铤心中对训练的要求,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回到中院书房,看了会儿塘报,有一个值守库房的兵户敲响了书房的门。
“大人,属下已经将库房、军械库等盘点清楚,这是结果,请大人过目。”这位兵户说着,递上一页字纸。
“哦,盘点完成了吗,倒是辛苦你了!”苏文铤接过这一页字纸,展开查阅上面的内容。
“现银六十余万两,现金八千两,各类财货器物若干,折算为银二十万两……鲁密铳三千余杆,精铁五千余斤……”苏文铤边看边默念着字纸上的内容。
“不辛苦,这是属下应当做的……”那兵户谦虚道。
苏文铤看罢这页字纸,将这位兵户挥退后,他在这书房中负手而立,走来走去,眼中眸光闪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翌日。
杂造局的大壮照例将一根待钻铳镗的铳管装上钻床,做好一切准备后,催动那几头牛开始钻铳镗。
“蹦!”
没过多久,钻床传来一声清脆的巨响,将那几头牛吓得迈动蹄子乱窜。
看守钻床的兵户吓了一跳,一边派人安抚受惊的几头牛,一边派人去通知大壮、屈窦等人。
如今的大壮已经被提拔为百户官,专管杂造局之事。大壮与屈窦之女屈入墨,两人的感情日渐浓厚,屈窦就算再鲁莽,此时也察觉到了一丝苗头。不过屈窦也很看好大壮,所以未曾做那帮打鸳鸯之事,硬生生拆散这一对。
很快,大壮、屈窦,还有苏文铤等人,纷纷赶到杂造局后面的小河边,查看钻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头牛已经被安抚,不过这钻床几乎算是毁了,被巨大的牛力撕扯得支离破碎。
听罢看守钻床兵户的叙述后,大壮上前一看,然后惊叫着回过头,看向苏文铤,大叫道:“大人,完了,钻头……断了!”
屈窦和苏文铤上前一看,那加了延长杆的钻头从中间断了,钻头部分也被磕掉了一块……这支钻头算是废了,不能继续使用!
“大人!”屈窦面带惊恐的看向苏文铤,这钻头断裂,他们以后可就不能如此快速高效的打造铳管了。
“我们的军械库中已有三千余鲁密铳,完全够用了。这钻头用了这么久,即便它是西洋人的东西,可也经受不住,总归是有寿命了,罢了!坏了就坏了吧!”苏文铤拿起那颗钻头说道。
“哎!”屈窦等人都是叹息连连,以后没了这钻头,打造一支铳管可就难了!
……
……
自张晋和屈窦他们回来后,苏文铤的重心就转移到了卫所之事上来。
除了每日查看佛朗机炮、大将军炮的铸造事宜,以及兵户们的操练事宜之外,苏文铤还展开了一项工作——卫所增收计划!
虽说如今长洲千户所的库房中,静静躺着几十万两的银子,足够苏文铤折腾许久的了。不过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就算有金山银山的也经受不住。
卫所,需要有创收的计划!
苏文铤不知道卫所能不能干一些创收的营生,不过如今世道混乱,就连地方豪强都能够霸占卫所屯田和兵户,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在这趟浑水中,苏文铤开展一下卫所增收的计划,应该并无大碍,只需注意一点,应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苏文铤的增收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从广大兵户家庭中,选出合适的人才,在各市镇或者城中开办客栈、酒楼、当铺等等营生。当然,榨油、丝织、养殖、种菜等等行业,也纷纷插足,由此也衍生出了一些肉铺、菜摊、纺织作坊等等营生出来。
苏文铤亲自挑选兵户家中的闲散人员来干这些营生,这些人自然十分靠谱,并且,营生的启动资金全由千户所提供,千户所在各类营生中按比例抽成,同时也给这些营生提供安全保障……这是一种互利共赢的模式。
苏文铤足足花费了四五天的时间,才将这诸多事项安排下去。
忙完卫所的事后,苏文铤又开始执行苏家的赚钱大计。
在苏文铤等人一行人南下杭州西湖游玩之前,苏文铤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赚钱的计划,如今得了闲,该是具体实施的时候了。
苏宅,苏德的书房中。
“文铤啊,你这‘美食城’的构想殊为奇特,为父……竟是一点也不明白啊!”老爹苏德一手捋着山羊须,一手背在身后,两眼盯着书桌上摆着的一幅结构设计图画,连连摇头。
“爹,您可以这样想,我们将这‘美食城’造得非常大,直接将街上的店铺搬到这美食城中……嗯,就像将一条街道都加上屋顶,我们将这美食城建为三层楼,将增加三倍的铺位,我们就坐收店铺租金,岂不妙哉!’”苏文铤用手点指着书桌上的那副图画,兴高采烈的说道。
“嗯,文铤你如此一说,为父大致明白了,只不过……”苏德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只不过这美食城乃是一间封闭的大屋子,真的会有人会来租美食城里的铺面么?还有逛街的人,真的会走进这美食城中么?”
“放心吧爹,您看这里。”苏文铤指了指那张图纸的一侧,说道:“孩儿这美食城可不是普通的街道加盖一个屋顶就完事了的,您看这里,是一种特殊的构造,通过这个东西,孩儿可以让美食城中冬暖夏凉,十分宜人宜居。爹您试想一下,当天热酷暑或者天寒地冻的时候,忽然有一条气候宜人的街道,那您会不会进去逛一逛呢?”
“这?”苏德捻须的动作一停,他眸光闪烁,道:“若果真如此,这美食城能够冬暖夏凉的话,将同时解决铺面出租和客人的问题!只不过文铤,你如何实现美食城的冬暖夏凉呢?”
“爹,此事容孩儿买一个关子,等这东西弄好之后,您只需一看便可知晓其中诀窍!”苏文铤笑道。
“哈哈,好!好!文铤你既然计划好了,为父就放心……这美食城为父同意了,此事文铤你尽可去办!”苏德笑道。
从苏德这里得到首肯后,苏文铤带着雪媚娘,当即就在苏州城里城外闲逛了起来。
首先要物色一个好的地段。
在城中逛了一圈后,苏文铤放弃了在城内建造美食城的计划。一来前期投入太大,二来城中有宵禁,始终不如城外方便。
城外,苏文铤沿着山塘街、上塘街、十里街、南濠街等地逛了一圈,花了许多时间,苏文铤才最终锁定一个地段。
这个地段位处胥门之外,胥河北岸、护城河西岸的一块地方!
记得一个多月以前,苏文铤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苏家有三处产业,分别是印刷作坊、染布坊、酒楼。
其中那间酒楼,就位于此地段!
这里斜对着胥门,面朝着南濠街,右边就是胥河,胥河连接着大运河与护城河,从大运河来的船只往往从这里进城,停靠在胥河两岸的船只更是多不胜数,这船一停靠,总的吃喝拉撒吧,而且这些跑船的人出手阔绰,都是些优质客源……导致这里成了南濠街乃至整个苏州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段之一。nten
186 少女情怀
nten
“大人,您看上这座酒楼了么?属下看这酒楼已经荒废了许久,买下来恐怕需要修缮一番。”雪媚娘跟在苏文铤身后,在南濠街上站着,正对着一间酒楼,随着苏文铤的视线看向这栋三层楼的木构建筑。
“呵呵……”苏文铤呵呵微笑,侧头看了雪媚娘一眼,雪媚娘莫名其妙,她也就是在独自陪着大人的时候,才微微多了那么一点话而已,莫不是她刚才多说的那句话有何不妥之处?雪媚娘今天跟着苏文铤看了许多地方,她早就看出来了,大人这是在物色一个好的地段。不过她也没问大人物色一个好地段来干什么。
“媚娘啊,这间酒楼就是我苏家的!”苏文铤笑道。
“嗯……”雪媚娘妩媚的柳眉动了动,发出一声似了然又似窘迫的轻哼,然后就不再说话,像根木桩似的杵在苏文铤身侧。
“这里的地段非常好,可是面积还是太小了……”苏文铤盯着这栋三层建筑,心里默默计算着它的面积。
雪媚娘这次没有搭话,她默默站在苏文铤身侧,不一会儿,只见苏文铤往前走去,她则赶紧跟上。
“至少要将这两栋楼一起并入,方才有足够的空间!”苏文铤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不过被身侧的雪媚娘听了去。
雪媚娘微微纳闷,这一间酒楼的地盘还不够么,大人还要隔壁这两栋楼……大人究竟要干什么啊?不过她心里虽热疑惑,却没有将之问出来。
接下来,苏文铤吩咐雪媚娘查清楚这两栋楼的主人是什么人,争取以比较合理的价格买下来。
雪媚娘得了吩咐,当即就去安排此事,而苏文铤则独自一人优哉游哉的去了醉仙居。
……
……
苏文铤走进十里街观音巷,在巷口处顿了顿,调转脚步先去了同样位于十里街观音巷的慈幼局。慈幼局就在醉仙居隔壁。
如今,慈幼局中已有数百孤儿,原先计划的十个执事有点忙不过来,后来又招募了几个,老师到则没有再行招募,因为几个孤儿可以上一堂课,一百个孤儿也可以上一堂课。
“大人好!”
“大人好!”
苏文铤在慈幼局中一路走去,沿途一路上都遇到不同的慈幼局孤儿,他们一见到苏文铤,也不羞涩,而是大方问好,即便年龄最小的脚步蹒跚的孤儿也是如此。
苏文铤则一一点头致意,心说这慈幼局的教育还是成功的,至少面对他这位传说中的“局长”,孩子们也没有羞涩,或者掉头就跑。
将慈幼局逛了一圈,与那原本是苏宅中一家仆的“总执事”聊了几句,得知慈幼局各个方面都很好之后,苏文铤就准备离开慈幼局。
哪知苏文铤刚踏出慈幼局大门,那在慈幼局中当老师的卞玉京迈着小碎步小跑追了上来,轻声喊道:“公子,稍等!”
苏文铤止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卞玉京已经由小跑转为端庄优雅的行走,走得稍稍急切,如一只洁白的体型优美的天鹅,款款行来。
“哦,玉京啊!”苏文铤嘴角一咧,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公子!玉京有礼了!”卞玉京走近苏文铤,福身一礼,行完礼后,卞玉京就站在苏文铤身前,低垂脸面,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嗫嚅着,不发一言。
苏文铤一拍额头,得,又来了!
“玉京啊,你……有什么事?”苏文铤苦笑,以他的视角看过去,可以从上往下的看见卞玉京的容颜,光洁的额头,脸颊有着美好的弧度,高高挺立而又小巧秀气的琼鼻……总之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浓郁的青春气息,混合着洗发水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公子……”卞玉京扭捏着,慢慢从衣袖里取出一个信封,两手捧着,递与苏文铤。此时,卞玉京的头低得更低了,苏文铤稍稍低头看去,只见卞玉京水嫩的香腮已经爬上了两朵红晕,犹如桃花盛开般鲜艳漂亮。
苏文铤视线下移,看向卞玉京两手捧着的信封,眼角直抽。
自从上次在醉仙居客厅,卞玉京主动表露心迹并送出第一封情书之后,今天这一封情书,并不是第二封,而是……起码已经是第七八封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苏文铤看着羞涩且期待的卞玉京,一手将这个信封接了过来。苏文铤不是没有拒绝过卞玉京,并且还不止一次,可是卞玉京依旧如故……算了,还是将这封烫手的情书上交给“正宫娘娘”去处理吧!
“好了,这信我收下了,你……赶紧进去吧,我们这样站在大门外,被人看了去多不好。”苏文铤苦笑道。
“嗯……”卞玉京殷红如盛开桃花的脸蛋轻轻抬起,两只透亮的眼睛看了苏文铤一眼,然后转身小跑着跑进慈幼局大门,那道靓丽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苏文铤站在原地呆立半晌,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信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抹带着馨香的温度。可是这点温度对苏文铤来说,却如岩浆般烫手……
收好这个信封后,苏文铤慢慢踱步走向醉仙居。
醉仙居,客厅。
柳如是、董小宛、梦竹、陈圆圆等女都在。
“公子来了!”柳如是、梦竹、陈圆圆三女含笑起身,规规矩矩的行礼,并将苏文铤迎到客厅中大圆桌旁坐下。
“哼!”董小宛轻轻冷哼,她正在做刺绣,除了苏文铤进门的时候董小宛瞥了一眼,随后直到苏文铤在客厅中大圆桌旁落座,董小宛都没再看苏文铤一眼。
苏文铤不以为意,落座后,一边捏起桌上盘子里的糕点吃着,一边说道:“咦,今天怎么没有木瓜渴水?如今天气炎热,正是饮用这等冷饮寒食的绝佳时间,等天气转凉,可就不能随便吃冷饮了!”
听了苏文铤这话,董小宛刺绣的动作都是一停,她秀美倒竖,微微龇牙,这苏文铤苏大混蛋不仅吃她做的糕点,现在还在那嫌弃没有木瓜渴水,这真是……
“公子,小宛今儿没有准备木瓜渴水,而是准备了冰镇酸梅汤,公子且稍等……小宛,那酸梅汤应该冰镇得差不多了吧?”柳如是前半句话是对苏文铤说的,后半段话则是询问董小宛。
“……可以了!”董小宛从牙缝里说出这三个字。
“好,梦竹圆圆,你们去将那冰镇酸梅汤取来吧,让公子尝尝滋味如何!”柳如是笑着吩咐梦竹去取那冰镇酸梅汤,梦竹和陈圆圆忙躬身去了。
“哼!”董小宛再次冷哼,这次的冷哼声更大了些,柳如是和苏文铤都可以清晰听见。她这是在表达她心中的不满。
柳如是笑容一滞,她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却忘了苏文铤和董小宛之间的“恩怨”,如今董小宛这一声冷哼,导致柳如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并逐渐消失。
“呵呵!”苏文铤转头看向董小宛,呵呵冷笑道:“董姑娘,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上次我们打的赌吧!”
“我……”董小宛刺绣的动作彻底停止了,她骄傲的脸蛋瞬间垮了下来,不过她心中的高傲不允许她耍赖,于是说道:“本姑娘怎么可能会忘!来吧,本姑娘愿赌服输,苏文铤你有什么恶作剧尽管来,本姑娘都不怕的!”
董小宛这话刚一说完,柳如是就愕然的看向了她,因为两女是紧挨着一起坐的,董小宛两股战战,轻微的抖动,柳如是可以很明显的察觉道。
柳如是心里哭笑不得,这小宛明明已经被吓的两股战战了,可是这张小嘴却像死鸭子般硬挺,死不服软……
柳如是心中忽然明悟,小宛这样的性格,似乎……难怪啊,难怪公子总喜欢逗弄小宛……
“呵呵,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也是一套衣服,这次你需要穿着这身衣服在整个醉仙居中逛一圈,中途不得退缩!”苏文铤拍着一个小包袱说道,这个小包袱是他从慈幼局到醉仙居的途中,从静止空间中取出来的。
“来吧,本姑娘不怕!”董小宛强硬回答道,不过任谁都能从她的话中听出一种颤音。
“很好,有志气,本公子就欣赏董姑娘你这点!”苏文铤笑道。
“哼!”董小宛昂着下巴冷哼,这是一种莫名的高傲……
苏文铤看了董小宛一眼,笑吟吟的从衣袖中取出卞玉京送给他的信封,转手递给柳如是,并说道:“咯,又有一封了!”
柳如是嘴角含笑,两手接过这信封,董小宛微微侧头一瞥,见信封上书“苏郎亲启”四个娟秀大字后,她不屑轻声冷哼,别过头去不再看。
对于卞玉京喜欢给苏文铤送情书,而苏文铤又将之交给柳如是的事,董小宛早就司空见惯了。她这是夹在苏文铤与柳如是之间当超级无敌电灯泡当上了瘾,苏文铤也懒得驱赶她,因为自那件事之后,董小宛特别黏柳如是,苏文铤一分开她俩,董小宛就泫然欲泣,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nten
188 傅元初请开海
nten
苏文铤挑了挑眉,从这道缝中走进房中,柳如是也闪身进来,然后立即关闭房门,并舒了口气……
苏文铤哭笑不得,这整得,旁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俩在干什么坏事呢,这也太小心过头了吧!
苏文铤笑过后,抬头就看见绣塌上正坐着一人,浑身上下裹着被子,之露出一颗秀丽的头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小宛。
“怎么,怕了?”苏文铤眉毛一杨,戏谑的看着董小宛。
“本姑娘才不怕呢!”董小宛死鸭子般嘴硬,像是过冬般的藏在被子里,两眼瞪得溜圆,一张秀丽的脸蛋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绯红。
“既然不怕,那就起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苏文铤拉过屋中小圆桌旁边的凳子,坐下了,好整以暇的看着绣塌上的董小宛,接着说道:“你应该感谢柳大家,要不是她替你求情,董姑娘你难逃在醉仙居逛上一圈的厄运!呵呵!”
“公子!”柳如是站在苏文铤身侧,轻轻拉了苏文铤的衣袖两下。
董小宛没吭声,她紧闭了两眼,从绣塌上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迟疑一阵,然后将被子往后一丢……
修长的身段,黑丝袜,齐b小短裙,还有一件“简陋”的蓝色上衣……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文铤扶着房中的小圆桌,哈哈大笑,声震屋脊,笑得都弯了腰,差点就岔气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董小宛听了苏文铤的大笑声,两手捂脸,转身倒在绣塌上的被褥上,失声大哭起来。
……
……
戏弄完董小宛,苏文铤毫不理会正呜呜呜大哭着的董小宛,拍拍手直接走人,跑到客厅中继续喝茶听曲儿。而柳如是则留在房中安抚劝慰董小宛。
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如是一人来到了客厅。
“咦,柳大家,你的跟屁虫没有跟着你?”苏文铤微眯着两眼,看向独自一人走进客厅的柳如是。
“……”柳如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苏文铤所说的“跟屁虫”指的是董小宛,她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也真是的,小宛已经那么可怜了,公子为什么老是欺负她呢?小宛哭过后就睡着了,奴家替她整理好被褥就过来了。”
“我哪有欺负她,董姑娘非要和我打赌,我也没有办法啊!”苏文铤两手一摊,无奈说道。
“呵呵……”柳如是也不想在此事上和苏文铤争执,她摇头轻笑后,在苏文铤椅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逐渐严肃,说道:“公子,奴家和小宛商量了一个扩展染布坊的计划,需要公子帮忙。”
“哦,什么计划?”
“公子送给奴家的缝纫机奴家已经使用好几天了,小宛也亲自使用过,呵呵,虽然小宛这丫头嘴上说缝纫机是‘垃圾’,但奴家看得出来,小宛其实十分喜欢那缝纫机。”柳如是说道。
苏文铤看着柳如是,静待下文。
“这缝纫机的效果非常好,奴家和小宛一合计,准备借此开办一座成衣作坊……只不过一个缝纫机不足以支撑一间作坊,所以奴家想请公子再多做几个缝纫机。公子以为如何?”柳如是说完后,满怀期待的看着苏文铤。
“好啊!缝纫机的制作并非难事!”苏文铤想了想后说道,上次做那台缝纫机的时候,苏文铤就保留了图纸,如今只需按图加工即可。
“多谢公子!”柳如是喜滋滋起身,行万福礼。
“谢啥,既然柳大家你想做,那就不妨做大一点,嗯……一百台缝纫机够不够?”苏文铤将染布坊交到柳如是手中,除了借此与苏家人熟悉熟悉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柳如是找点事儿做,人只有忙碌起来才是充满活力的。反之,人一闲下来,闲得久了,就容易出问题。
如今柳如是既然想扩展一下染布坊的业务,苏文铤自然举双手双脚赞同。
“一百台!”柳如是被惊到了,目瞪口呆,说道:“奴家原想有个一二十台就可以了,公子,一百台是不是……太多了?奴家怕管不过来呀!”
“一切有我呢!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筹备那间成衣作坊,过几日我就将一百台缝纫机送过去。”苏文铤拍板决定道。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当下柳如是就去安排成衣作坊开办事宜,将苏文铤一个人丢在了客厅。
又过得小半个时辰,雪媚娘行色匆匆的赶到醉仙居,找到苏文铤。
“嗯,媚娘你来了?事情办妥了?”苏文铤摊在椅子上问道。
“大人,那两栋楼的主人十分识趣,一听说是大人要购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属下当即请来衙门公人作保,已经将那两栋楼买了下来。大人,这是地契。”雪媚娘神色平静,递来两张看起来比较旧的纸张。
“没有丝毫犹豫就卖了?”苏文铤略显诧异,接过两张地契看了看,随手折叠好放衣袖里,接着苏文铤看向血魅娘,问道:“媚娘,你该不会是以势欺人了吧?”
“大人,属下并没有以势欺人!那两栋楼的房主乃是江南书坊联合商会的会员,他们一听说是大人您要买房,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且价格也算公道。”血魅娘神色依旧平静的说道。
“很好!媚娘辛苦你了!”苏文铤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是属下的职责,何谈辛苦!”
“呵呵,既然地已经买了下来,那就开始进行下一步吧。媚娘,随我去一趟千户所。”苏文铤已经当先一步走出客厅。
雪媚娘顿了顿,立即跟上。
苏文铤将整个长洲千户所中的工匠都给召集了起来,发现还不够,苏文铤又派人到张晋那里去要人,最后聚集起来几百人的各类工匠。
这些工匠有很多是祖传的匠户,虽然最后成了兵户,但祖传的手艺都没有丢下,平时农活不忙的时候,他们也会外出做工,以赚取一些家用。
苏文铤花了半个时辰,给这些工匠们讲明了他要干什么,怎么干,以及报酬的问题。
苏文铤的威名在苏州卫里还是响当当的,这些工匠没有任何怨言,况且苏文铤还给了相当丰厚的报酬,这报酬甚至比他们外出做工赚的都多。于是工匠们立即动身,前往胥门外苏文铤买下的那块地段,当下就计划如何动工。
苏文铤要在这里建造一座美食城,按照后世商业综合体的模式,建三层。
第一步就是要将苏家原本的酒楼,以及新买过来的两栋楼通通拆掉,平整地面后,按照苏文铤给出的规划图纸施工,逐步建造。
按苏文铤的规划,这整栋大楼全部采用木质结构,按照当下流行的筑楼方式来,只不过大楼的型制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其实,苏文铤也有想过将水泥给弄出来,用水泥建造的房屋更加坚固耐用,但后来苏文铤将这个计划砍掉了——水泥这东西虽然简单,但其效果实在太惊人,现在还不是将之拿出来的时候。
……
……
接下来的时间,苏文铤的重心又转移到了剿灭太湖贼寇一事上来。
除了监督佛朗机炮、大将军炮的铸造事宜外,苏文铤每日还要巡查火枪兵的操练状况。等长洲千户所的事不需要他担心之后,苏文铤就将精力放到了整个苏州卫上面。
剿灭太湖贼寇肯定不只需要长洲千户所的火枪兵,其余州县的兵户也要加入战斗的,所以,苏文铤开始插手苏州其余州县兵户的操练问题。
事实证明,张晋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领军的人才,整个苏州卫的兵户,除了长洲千户所的火枪兵像样一点之外,其余州县卫所的兵户简直就是一坨屎!
苏文铤忙碌之余,偶尔也会抽空去胥门外的工地上逛一圈,答应柳如是的一百台缝纫机也已经就位,为此苏文铤专门找了个时间沉浸入静止空间,耗费许多材料这才打造了一百台缝纫机。除此之外,慈幼局、醉仙居他也经常去,在这种状态中,六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
……
崇祯十年七月初一。
南直隶六大防线之一的安庐巡抚终于“上线”,由原为安驰兵备副使的史可法担任巡抚一职,同时史可法也被提升为左佥都御史。
史可法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四府,以及河南、湖广、江西等九县,兼提督军务。
随着安庐巡抚的设立,说明活跃在南直隶附近的农民军,近期将有大动作!
一段动荡的时期将要到来!
而张晋和苏文铤剿灭太湖贼寇的计划,也将在七月展开!
当初张晋受封为太湖守备的时候,崇祯皇帝就限期三个月剿灭太湖贼寇。张晋和苏文铤在七月开始执行剿灭计划,时间刚好差不多。
崇祯十年七月初六。
京师。
前往皇城的一顶官轿内,工科给事中傅元初从衣袖里取出一封题本,他展开这题本又快速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方才重新放进衣袖里。
傅元初这封题本所奏之事牵扯甚大,乃是请奏崇祯皇帝开通海禁,设立市舶司,通商佐饷的建议!nten
189 剿贼游戏开始
nten
开海禁,这三个字在大明王朝十分敏感,首先它有违祖制,再者,朝廷公然开海,必然触及沿海世家大族的利益,所以开海之事,有明一朝,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不过如今朝廷连年用兵,财源匮乏,急需一种增加税收的手段,除了向天下百姓多多加派赋税之外,开海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元初其实早就有开海的想法,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上奏此事而已,直到几天前,傅元初结识的那个“朋友”,也非常希望朝廷能够开海,如此一来他那位“朋友”就能开展海上贸易……傅元初与之惺惺相惜,等傅元初酒后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后,那位“朋友”隔日就送来重金,希望傅元初从中斡旋开海一事……
财帛动人心呐,况且开海在傅元初看来也是一项增加国库税收的绝好手段,于是,傅元初连夜写好了题本,今天一大早就赶往通政司投递。
两日后。
朝廷下发诏令,开福建泉州海禁,设市舶司,掌管对外通商事宜。
当苏文铤看见载有此份诏令的邸报后,苏文铤拍了拍桌子,心中大为高兴……
显然,傅元初的那位“朋友”,乃是苏文铤吩咐雪媚娘安排的,这是很早就落下的一步棋。
在历史上,傅元初的确上奏开海了,不过时间不是现在,而是崇祯十一年的正月!而现在才崇祯十年七月,足足提早了半年!
虽然这次开海并未明显增加朝廷国库收入,但这是苏文铤可以借此钻空子,在开海一事上做文章,这是他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
时间,不以人的意志而停顿,或者倒流,继续坚定不移的往前流淌着。
崇祯十年七月初十。
时间终于来到了这一天,这天对张晋,对苏文铤,乃至于对太湖西山岛上的贼寇们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因为今天就是太湖守备计划剿灭太湖贼寇的日子!
凌晨,天刚蒙蒙亮。
苏宅,苏文铤房中。
房中早已经灯火通明,苏文铤戎装在身,已然穿上一身铠甲。
“我儿穿上这身铠甲果然英武不凡,颇有几分你外公当年的英姿!”孙氏眼圈微红,同时眸光闪耀,她这是既担心,心里却又高兴。
“真的吗?外公永远是孩儿的楷模和追赶的目标,从今天开始,孩儿将一步步达到外公所触及的高度,替娘您争气!”苏文铤戎装在身,的确英武非凡,不过此时却面带笑容。
“好,我儿有志气!”孙氏眨巴眨巴微微泛红的眼圈,仰着头看着苏文铤。十五岁的苏文铤长得人高马大,身高早已超越孙氏了,孙氏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自己儿子的脸。孙氏看着苏文铤的脸,心里的担心终究盖过了高兴,她握着苏文铤的手,说道:“我儿,你在战场上要当心,一定……一定不能有事!”孙氏握着苏文铤的手,越握越紧,“文铤,你明白吗?为娘和你爹都在家等着你平安回来……”
“娘,您就放心吧!”苏文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信心十足,安慰孙氏道:“孩儿是去剿灭太湖贼寇,这太湖贼寇呢,在后金军、倭寇、农民军面前,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放心吧娘,孩儿踩死这只蚂蚁非常简单的,不会有事!”苏文铤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孩儿并不亲自上阵,只在后方压阵,没有危险的。”
“嗯,我儿不会有危险……”孙氏不知是真被苏文铤劝说住了,还是表面伪装的,反正是笑了,“好了,既然已经穿戴整齐,我们就快些去花厅用早点吧,你爹还在那等着见你呢!”
“好的,娘!”苏文铤最后将那柄得自张晋的镔铁雁翎刀别在腰上,携着孙氏的手,一起来到了往常用早点的花厅。
苏文铤和孙氏来到花厅,见老爹苏德、苏仪小姑娘、陈芝敏全都等候在此了,饭桌上的早点格外丰盛。
而雪媚娘一大早就安排出行事宜去了,现在都还没见着人影。
“哥哥……”苏仪小姑娘已经知道苏文铤今天要出发,要去打仗,在苏仪小姑娘小小的内心中,觉得打仗是一件十分困难和危险的事,因为苏仪小姑娘作为孙氏的女儿,而孙氏又是孙承宗的女儿,军中之事,都是从小耳濡目染的。
所以苏仪小姑娘径直扑过来,扑进苏文铤刚硬的铠甲中,两只小短手抱着苏文铤的铠甲,仰起肉乎乎的小脸蛋,认真说道:“小仪要和哥哥一起坐。”
“好!”苏文铤宠溺的捏了捏苏仪小姑娘的脸蛋,将之抱起放在一边,挨着自己坐下了。
“文铤,你可都准备好了?”待苏文铤和苏仪小姑娘两兄妹坐下后,老爹苏德开口问道。苏德端正坐在那椅子上,桌上放着一卷书,只翻到了第一页,苏德两眼看着苏文铤,稳如泰山。不过苏文铤还是能够从苏德的话语中听出那种浓浓的关爱。
“爹!”苏文铤拱了拱手,说道:“孩儿已经准备妥当,这区区太湖贼寇而已,孩儿有足够的信心将之剿灭!”
“文铤啊,切莫轻敌!”苏德顺手捻了捻山羊须,他微微侧头,像是在想什么,停顿了片刻后,苏德方才接着说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太湖贼寇虽不如后金、农民军等强悍,但他们能够占据太湖西山岛这么多年,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文铤你切不可轻敌!当认真对待,不能有一丝的松懈!”
“我儿,你爹说得对,你万不可轻敌冒进!”孙氏转头看向苏文铤,补充说道。
“爹,娘,孩儿受教了。”苏文铤拱手道。
“好好,吃饭吧,吃饱了饭就该出发了!”苏德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吃饭,苏德作为一家之主,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其余家庭成员也就可以吃饭了。
吃饭的过程中,苏文铤察觉到花厅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越来越凝固,于是苏文铤专门找了一些话题来说,或发人深省,或引人发笑,如此一来,花厅中微妙的气氛终于消散。
饭毕,雪媚娘也出现了,拱手说道:“大人,行装已经备妥,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爹,娘,孩儿这就出发了,你们在家好生保重!”苏文铤起身,对苏德和孙氏拱了拱手。其实,在这个时候,苏文铤应该长揖一礼,或者下跪拜别父母亲的,可是甲胄在身,自然做不了那些繁琐的礼节,只能拱手为礼。
“好,文铤,你需记住为父的话,不可轻敌!”苏德嘱咐道。
“我儿……为娘在家等你回来!”孙氏眼圈又红了。
“哥哥,小仪也等你回来……”苏仪小姑娘也来凑热闹。
“放心吧,爹娘,等着孩儿凯旋而归吧!”苏文铤再次拱手一礼,说话这句话后,他把心一硬,毅然转身,大踏步走出房门。
雪媚娘摸了摸陈芝敏的脸蛋,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毅然转身,跟着苏文铤的脚步,走出房门。
此时太阳还没冒头,东边泛白,天色渐明,但还是不甚明亮,所以整个苏宅中都还亮着灯笼。
特别是苏宅大门外,悬挂在府门上的大灯笼将此地照的雪亮。
苏文铤深吸一口清晨的凉爽空气,回头看了一眼苏宅大门,翻身上马,等雪媚娘也翻身上马之后,苏文铤两腿一夹马腹,当先绝尘而去,雪媚娘也赶紧跟上。
苏文铤穿城而过,径直去往长洲千户所。按照行军计划,苏文铤将亲自带领一千火枪兵从长洲千户所出发,先到苏州城外的大运河码头,与张晋带领的其余州县的卫所兵户回合,回合完成后,再一起坐船,浩浩荡荡奔赴太湖。
长洲千户所距离城门只有十里,苏文铤和雪媚娘很快到达!
千户所一千火枪兵,此时早已准备好一切,正在校场上列队,等待苏文铤的到来。
“大人!”
“大人!”
“大人!”
屈窦、韩铁、卫宿、戴光等人迎了上来,他们今天也船上了铠甲,由内而外透着一种勇悍之气,显然,他们为今天开始的剿贼行动已经蓄势许久了!
苏文铤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当先往校场走去,过程中,苏文铤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大人,已经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屈窦说道,他说完后,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一共一千火枪兵,每位火枪兵的鲁密铳、弹丸、火药等皆已配齐;佛朗机炮五十尊,大将军炮十尊;刀盾兵一百,长枪兵一百,另有随行的车夫、工匠、杂役、火头军等,共五百人!”
“很好!”苏文铤赞道,这时,他们已经走进了校场,站在一千火枪兵组成的阵列前。
一千火枪兵,杀气腾腾,他们这一个多月以来,从里到外,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苏文铤看着他们,仿佛眼前又浮现那一群畏畏缩缩、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破落兵户,苏文铤记得,当时第一次看见他们时,他们还随地大小便来着……现如今,这些兵户站姿挺拔,背着长杆的鲁密铳,眼神坚毅,犹如久经战阵磨砺的老兵!nten
190 奔赴
nten
对这些火枪兵来说,后勤保障,是最好的。操练的方式,也是最折磨人同时效果最好的。实战,他们也经历过了,虽然打击豪强没什么难度,但他们也算是对着人开过了枪,有的火枪兵手底下已经积攒了好几条人命……
苏文铤砸进去这么多银子,总算砸出一支稍微令他满意的队伍!
看罢火枪兵组成的方阵,苏文铤的视线又落在校场旁边,那几十辆战车上面。
战车,古老的作战方式,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各类战车相继退出历史舞台。
不过到了大明王朝,战车又奇迹般的再现了!
不过大明王朝的战车,在型制上已经与远古时代的战车迥异。因为大明王朝的战车上,装载的是大炮,是火器!战车赋予重型火器机动性,这是一种完美的结合,这个时候的战车,如果运用得好,那简直就是古代版本的坦克!
大明军队编制中,也有“车营”这一编制,与步营、骑营、水军营等并列。
看着那一尊尊的佛朗机炮、大将军炮,苏文铤嘴角带笑,看着屈窦,笑道:“屈千户,前段时间你辛苦了,要是没有你,我们就没有这么多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
“大人言重了,铸炮乃是属下职责,不敢言辛苦二字!”屈窦忙拱手谦虚说道。
“好了,我看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立即出发吧!”苏文铤吩咐道。
随着苏文铤命令下达,整个千户所中都开始骚动起来。
苏文铤、雪媚娘、屈窦、韩铁、卫宿等一马当先,一千火枪兵紧跟在后,然后是几十辆战车,被马儿拉着一路跟随。最后,则是刀盾兵、长枪兵,与后勤保障的五百人。
苏文铤带领这一千多人的队伍,绕城而过,径直奔赴大运河上的码头。沿途围观者众,纷纷指指点点,讨论不休,随后,有消息传播出来,今天就是太湖守备剿灭太湖贼寇的日子!随着这则消息传出,整个苏州城都是一片沸腾。
太湖贼寇,就像压在所有苏州府老百姓心头的一块巨石,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跳出来捣乱,掠杀一空,特别是几个月前,太湖贼寇夜袭苏州府衙,然后又围攻吴江县城的事件,可着实吓破了很多人的胆!
如今太湖太湖守备终于开始剿灭这帮贼寇了,城里城外的百姓们自发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几乎整个苏州城周围的百姓都听说了此事。
等到苏文铤率领一千多人抵达大运河码头的时候,前来围观送行的百姓已经人山人海……
“苏兄,你们来了!”苏文铤抵达大运河码头后,张晋自发迎了上来,他身后还跟着王焕、张剑书、卫镇抚等人。张晋看了苏文铤身后的火枪兵一眼,笑道:“哈哈,苏兄,这次剿灭太湖贼寇,主要还是要看苏兄你的火枪兵啊!”
张晋这话一出,他身后的王焕和张剑书都是一脸尴尬,不过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手底下的兵户,虽人多势众,不过跟长洲千户所的火枪兵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张兄,切莫如此说,剿灭太湖贼寇乃是一件大事,单凭长洲千户所的一千火枪兵远远不够的……对了,张兄,你这边准备妥当了吗?”苏文铤说道。
张晋瞬间哑火,他微微侧头,看着王焕。
“指挥使大人……”王焕上前一步,对苏文铤拱了拱手。如今苏文铤已经是镇海卫的指挥使,虽然在苏州卫中,苏文铤只是指挥同知,但一般称呼人家的官名,都是往大了称呼,这是一种尊重和潜规则。
“……除去镇守在太湖沿岸,以及驻扎在太湖到苏州城沿线的兵户以外,我们征集了一千鸟铳兵,一千刀盾兵,一千长枪兵,另有从总兵官许自强处借得水军五百人,战船三十艘,战船上装载有大炮……另有杂役、车夫、工匠、火头军等,共计三千人!”王焕将张晋的兵力一口气说完。
“湖州卫和常州卫呢?他们有多少兵力?”苏文铤看了看张晋,然后又看着王焕问道。
“湖州卫调集了战船五十艘,各类兵户两千余人。常州卫则调集战船六十艘,兵户三千余人。湖州卫和常州卫的战船,与我方战船一起,在太湖上封锁西山岛,防止贼寇们逃窜。湖州卫和常州卫的兵户,则负责防守他们各自辖区内的太湖沿岸,这是第二道防线……我方主攻,同时严防我方辖区内的太湖沿岸以及东山岛,防止太湖贼寇们逃窜……”王焕说道。
“苏兄,进攻就交给你了,兄弟我负责在后面防守,防止漏网之鱼……”张晋笑嘻嘻拍着苏文铤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苏兄,我们一定能够旗开得胜,一举剿灭太湖贼寇的!”
苏文铤嘴角抽了抽,这不是废话么!区区一个太湖贼寇而已,要是苏文铤想早点剿灭他们,苏文铤当初北上京师之前,在太湖西山岛纵火的时候就能办得到。之所以大费周章又是操练火枪兵,又是打造鲁密铳和大炮的,其实是为了实现他的那个计划而已。
可怜的太湖贼寇们,其实是被苏文铤给利用了!
这就有点像历史上的左良玉与张献忠这两人。
崇祯十三年,张献忠残部被逼入四川,但是又遭遇左良玉部的毁灭性打击,眼看即将就要消灭掉张献忠这个祸害,结果张献忠老奸巨猾,想到了一计,他派人去跟左良玉说,你能有今日,靠的是我张献忠,而不是你上司杨嗣昌。
这话的意思就是,因为有我张献忠作乱,你左良玉才能够领兵打仗,你才能施展你的才华与抱负。等我张献忠被灭了,你还能带兵打仗么?还能施展你的才华和抱负么?
由于某些原因,左良玉犹豫了,最后竟然放走了张献忠……使张献忠成长为李自成之下的第二天下大寇!
苏文铤干的事本质上与左良玉差不多,不过两者不同的是,苏文铤利用完太湖贼寇,还可以将之剿灭,而左良玉,却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文铤看了嬉笑的张晋一眼,微微叹口气,他心里已经彻底明白,张晋与大将军,或者说张晋与兵事绝缘,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带兵打仗的料。
“既然我们都准备妥当了,那就开始上路吧!”苏文铤说道。
张晋连忙答应,收起嬉笑的表情,开拔的命令传达下去后,这几千人的队伍就开始陆续登船,他们将坐船直达太湖。
苏文铤和张晋等人也准备登船之际,张晋的一个属下跑来禀报,说是苏州府知府大人,携府衙和县衙各级官吏前来送行来了。
张晋和苏文铤等人驻足,等了没一会儿,果然见陈师泰穿着官服,身后跟着一帮子身着各色官服的大小官吏,缓步走来。
“守备大人!”陈师泰对张晋拱手,然后又对苏文铤拱手,道:“指挥使大人!”
“知府大人!”张晋和苏文铤,以及屈窦、王焕等也纷纷回礼。
“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你们今日剿灭太湖贼寇,实在太突然了,本官要不是听见下面的人在讨论此事,本官还不知道。”陈师泰哈哈笑着说道。
这苏州知府大人陈师泰,原本有些瞧不起苏文铤的,但是后来苏文铤不仅拜了文老为师,他还是孙承宗孙老的外孙,这还不止,陈师泰的顶头上司,应天巡抚张国维,竟也十分看重苏文铤!更何况,苏文铤还曾救过他的命呢!
这陈师泰虽然年轻,却为官多年,早就化成了一个人精,心里那一丢丢对苏文铤的不满意,早就丢到了爪哇国。老实说,如今的陈师泰恨不得跪舔苏文铤,要是苏文铤能在文老或者孙老或者张国维面前替他说点好话,他陈师泰还不一飞冲天了啊!
“知府大人,为避免打草惊蛇,本官被守备大人决定不对外透露剿灭太湖贼寇的具体时间,还请知府大人莫要见怪。”苏文铤神色平淡的说道。
“对对,我们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万一那些太湖贼寇们知道我们剿灭他们的时间,他们还不提前躲起来啊!”张晋说道。
“是是是!守备大人和指挥使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啊!哈哈……”陈师泰哈哈笑着,然而苏文铤和张晋都没有跟着他一起笑,神色漠然的看着他,陈师泰干笑一阵,自觉无趣,也就停下来,陈师泰接着又说:“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本官这出来的仓促,来不及为两位大人践行……”
“知府大人,践行就不用了,区区太湖贼寇,本官和守备大人可以一举将之剿灭,不用这么麻烦!”苏文铤抬手,制止了陈师泰的啰嗦。
“知府大人,出发的时间已到,本官和指挥使大人就不陪着知府大人了,告辞!”张晋接过苏文铤的话头说道。nten
191 轻松的一仗
nten
“正是如此!”陈师泰无奈苦笑,拱手道:“那本官就预祝守备大人和指挥使大人旗开得胜,一举剿灭为害我苏州府十多年的祸害!”
“承知府大人的吉言,告辞!”
拱手告辞后,苏文铤与张晋登上船只,率领几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直奔太湖!
与此同时,湖州卫和常州卫的战船也开始出动,在太湖上对西山岛呈包围之势。
……
……
太湖,东山岛。
轰!
轰!
轰!
近处,远处,乃至于宽广的太湖湖面上,皆传来隆隆炮声!
苏文铤和张晋等人,已经驻扎在太湖东山岛,靠近西山岛的沿岸。
几十尊佛朗机炮,以及十门大将军炮,被安置在东山岛沿岸,一字排开,炮口仰天对准对面的西山岛。
黑黝黝宛如黑洞般的炮口,不时吞吐着火焰和浓烟,每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个实体炮弹就被打向对岸的西山岛……
太湖上,上百艘战船也没闲着,纷纷将船上的火炮炮口对准西山岛,也是一番狂轰乱炸!
这么多尊大炮同时轰炸,即便大炮发射的间隔很长,但是数量多呀,此起彼伏的炮声彼此交织,犹如一场现场演奏的美妙交响乐。
几百尊大炮持续不断的轰鸣,这打出去的炮弹数量就很恐怖了,对整个西山岛都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同时,炮弹的消耗也十分惊人,这打出去的不是炮弹,而是白花花的银两!
不过谁叫如今的苏州卫、湖州卫、常州卫都是大土豪呢。前段时间打击地方豪强的活动,让三个卫所赚得盆满钵满,库房中有的是银子,所以这点炮弹的消耗,他们完全承受得起!
很明显,这打的是一场“富”仗!
惨烈的大炮轰击一共持续了一个时辰!在此期间,西山岛上的贼寇们冒过几次头,有坐小船妄图逃走的,也有潜入水底,妄图浑水摸鱼的,不过,他们全都没有成功!
挤满太湖贼寇的小船,简直就是一个敌人集中的活靶子,战船上的大炮一颗炮弹打过去,能瞬间将之击沉。至于单个潜入水底的贼寇也没那么幸运,他们偷偷俘上来换气儿的功夫,往往被战船上的兵户发现,并赏给他一支弓箭,或者一颗铅丸。
当然,也有不甘被炮击而死的,聚集在岸边,用弓箭反击。然而,他们的弓箭射程根本够不着,反而被战船上的大炮或者鸟铳干掉。
一个时辰之后,炮击停止。
屈窦、韩铁、卫宿三人,亲率一千火枪兵,及少量刀盾兵和长枪兵,从东山岛坐船,攻入西山岛。或许是因为炮击的震慑,也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屈窦他们登录西山岛的过程中,甚至登录之后,都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这一千火枪兵们,收到过苏文铤专门为他们设计的操练,有关丛林中战斗方面的。所以,登录之后的火枪兵,很快组队,消失在苏文铤和张晋等人的视线之中。
西山岛上林郁葱翠,山石耸立,地形很是复杂,这些火枪兵要是没有受到过苏文铤的专门操练,有可能面对这种地形无从下手。
“苏兄,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张晋见最后一个火枪兵如盐溶于水中般消失在西山岛的丛林中后,转头看向苏文铤问道。
“我们除了严防有贼寇窜出之外,就只能等了!”苏文铤看了张晋一眼,神色稍稍有些复杂。其实,苏文铤也想带兵杀进西山岛的,可是屈窦、卫宿、韩铁三人,直接双膝跪地,死求苏文铤三思,苏文铤心下一想,剿灭这伙贼寇应该不是很困难,于是就答应了。所以,这才有苏文铤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望着对岸的西山岛,与张晋闲扯的机会。
张晋闻言后,点头表示明白,他也就没再接着问。
东山岛这边,一时间安静下来,苏文铤、张晋、雪媚娘、王焕、张剑书,以及几千作为后补的兵户,皆安静的望向对岸的西山岛,无人说话,安静到了极点。
只有太湖湖面上,偶尔传来几声炮击声,隐隐约约。
不过等了没多久,对面的西山岛上隐隐约约传来连绵起伏的枪响声,由此也说明,屈窦率领的火枪兵与贼寇们接触了,并正经历着残酷的战斗。
“禀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我方火枪兵已经与太湖贼寇相遇……”
“禀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屈千户大人十分勇猛,带领一百火枪兵平了一座山寨!”
“禀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一伙贼寇突袭而出,击杀击伤我方火枪兵数人……”
……
往来奔走通传消息的斥候倒是不断,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禀报一次,随着时间往后推移,随着斥候们回来的,还有一副副担架……火枪兵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苏文铤瞄了一眼伤并营,战斗进行了这么久,才十多个伤员,已经算是很多的了。苏文铤和张晋的后勤准备十分充足,这些伤员一被送回来,一大随军大夫就围了上去,明显供大于求……
接近午时,从斥候口中得知,西山岛的贼寇在单兵战斗能力非常强悍的火枪兵的攻击下,死伤严重,目前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太湖三十六寨的三十五个营寨,已经被悉数捣毁,目前残余的贼寇们集体退入岛上茂密的丛林,开始与火枪兵们进行游击战。
“哈哈,目前看来还算顺利!”苏文铤下命给西山岛的火枪兵们运送补给之后,对张晋哈哈笑道。
“那是自然,这太湖贼寇们就算再骁勇善战,他们的刀剑就算再锋利,弓箭就算射得再远,也不是鲁密铳的对手。只不过他们退入树林中躲了起来,这就有点麻烦了!”张晋说道。
“张兄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们耗,我们补给充足,且已经将整个西山岛包围,我们只需来回在岛上扫荡,总会将所有贼寇杀光。即便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也成不了气候!”苏文铤笑道。
“苏兄所言极是!”
随着给西山岛运送补给的兵户出发后,张晋也吩咐就地埋锅造饭,先把午饭吃了再说。
午饭毕,苏文铤与张晋等人依旧在营地上观望对面的西山岛,来回通传消息的斥候没有断过……nten
192 厉害的贼人
nten
“啊……哈!”或许是因为午饭后,也或许是被太阳一晒,张晋这厮开水犯困了,当着苏文铤、雪媚娘、王焕、张剑书,以及几千兵户的面,仰天打了个哈欠!
嗯?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张晋。
张晋的哈欠还没打完,顿时察觉到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他自知出了杨相,捂着嘴强行中断这个未打完的哈欠,暗中咽了一口气,“啊!为害苏州府的太湖贼寇,终于要被我们剿灭干净了,好!”
王焕、张剑书,以及各位兵户等,给张晋面子,纷纷露出“哦,原来如此”的恍然面色后,再纷纷将头转回去,不再去看张晋。
但是苏文铤和雪媚娘两人,却将眼睛睁得灯笼那么大,看得张晋低下了头不好意思……作为军中主将,你手下的兵正在浴血奋战,而你却在这打哈欠,这像话么!
苏文铤嘴角扯了扯,随即回转了头,不再看张晋的笑话,雪媚娘也是这样,不过张晋似乎从雪媚娘眼中看出了一种……不屑的眼神。
这又让张晋心中哇凉哇凉的,张晋自从在通州得知雪媚娘有了一个女儿后,当时他的心都碎了,同时也将心中那缕畸形的情丝斩断……然而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过去了这么久,张晋这厮的心又开始活跃起来,曾有一次他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被雪媚娘揍成熊猫眼……
自此之后,张晋再次收敛了自己心中那缕畸形的情感,但是心中对雪媚娘的念想未曾断绝……如今在雪媚娘面前出丑,张晋想死的心都有了。
“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不好了……”一个斥候跌跌撞撞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转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包括装作不看张晋笑话的王焕、张剑书,以及众多兵户们。同时也包括苏文铤和雪媚娘。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惊慌失措?”张晋从座位上站起身,紧走两步,走到这位斥候身前,大声询问着。张晋这番动作似乎有意翻过刚才他打哈欠的一页,他只不过是借着大声询问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罢了。
不过,张晋这番动作有些多余了。
“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那斥候猛喘了几口气,待稍稍顺气之后,方才接着说道:“不好了,太湖贼寇中出现一个厉害人物……”
“怎么个厉害法?”张晋依旧站在那斥候身前,紧追着问道。
“张兄,你莫要着急,让他顺口气再说也不迟。”苏文铤开口说道。
张晋看了那斥候一眼,看得斥候一缩脖子,斥候心里很奇怪啊,之前他来回禀报了许多次,这守备大人都是一言不发的,怎么现在……追着问他呢?太奇怪了!
“好,就听苏兄的!”张晋觉得众人的注意力应该都转移得差不多了,于是施施然回到椅子上坐下。
“守备大人,指挥使大人,那太湖贼寇中突然出现一个厉害人物,竟然可以躲避鲁密铳发射出去的铅丸!”斥候顺完气后,赶紧拱手说着,以免又出什么幺蛾子:“那人仗着可以躲避铅丸的本事,肆意偷袭我方火枪兵,我方火枪兵已经被那贼人击伤五六人了……”
斥候禀报完后,立即就退出大营,再次返回西山岛,继续侦查去了。
大营中。
“苏兄,竟有人可以躲避鲁密铳的铅丸,这人不简单啊!”张晋侧头,看向苏文铤说道。
“嗯……且看看情况吧!如果火枪兵们料理不了此人的话,说不得我和媚娘要到西山岛上走上一趟。”苏文铤想了想后说道。
等了没一会儿,又来一个斥候,也是禀报的那厉害贼人的事,说是那贼人始终能够躲开铅丸的攻击,并且现在已经击伤火枪兵三十余位了。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位厉害贼人并未下死手,对火枪兵只是击伤而已,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即可,并未将之击杀。
等斥候传来的消息中说,那厉害贼人已经偷袭击伤五十余位火枪兵后,苏文铤终于坐不住了。
“看来需要我和媚娘去西山岛走一趟,媚娘!”
“是,大人!”
苏文铤和雪媚娘两人站起身,直接望大营外走去。
“苏兄,媚娘,你们要小心啊!”张晋在身后大叫道。
“放心吧张兄……”苏文铤和雪媚娘跨上战马,对张晋挥了挥手,两腿一夹马腹,那战马就将两人驼至东山岛岸边,再换乘船,直达对岸西山岛。
到达西山岛后,有专人带苏文铤和雪媚娘两人去见屈窦。
“大人!”屈窦微微惊讶,他没想到苏文铤会亲自过来。屈窦、韩铁、卫宿等人虽曾下跪死求苏文铤不要亲临战场,但如今苏文铤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那厉害贼人的身手太过高明,他们根本无法将之击杀,恐怕之后身手异常厉害的大人才能够制服这位厉害贼人吧!
“那厉害贼人呢?”苏文铤也不含糊,这贼人虽不杀掉他的火枪兵,但以这种速度偷袭击伤他的火枪兵也是个大问题,苏文铤必须立刻解决掉这位厉害贼人。
“大人,刚刚此贼才偷袭过一次,按规律,应该再等一等,他就会出现!”屈窦脸上满是汗水和一些尘土,不过他的两眼炯炯,非常有神。
苏文铤点头,果然,他们在此等候了一会儿,西山岛上茂密的丛林中某个方位,陡然传出几声惨叫,很明显,那厉害贼人再次偷袭得手了!
“嗯!”
苏文铤立即转身,面朝那个方位,二话不说,嗖的一声就往那个方向冲去,犹如离弦之箭一般!
雪媚娘的反应只比苏文铤慢上那么一丢丢,苏文铤冲出去之后,她也立即跟上。
“诶……大人……”屈窦保持着手臂前伸的姿势,两只铜铃大眼望着苏文铤和雪媚娘冲过去的方向,口中虽然叫出了声,可是苏文铤和雪媚娘早已走远,屈窦不可能得到回复了。
却说苏文铤循声立即奔赴过去,堪堪看见一角白色衫袍消失在前方密林处,苏文铤凭本能反应,觉得这位穿着白色衫袍的人,应该就是那连续偷袭击伤火枪兵的厉害贼人!
经受过丛林作战训练的苏文铤,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往那个方向跟了下去。
雪媚娘没有看见那一角白色的衫袍,但她见苏文铤朝那个方向追踪下去了,她也就立即跟上。
那贼人十分警觉,察觉到苏文铤在追踪他之后,立即改变方向,往深山密林里钻。
妄图拜托苏文铤的追踪。
可是他这个想法错了,苏文铤作为一个杀手,受到过丛林作战的训练,在深山密林中简直就像猿猴般灵活。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火枪发出的砰砰砰声音越来越远,说明这位贼人正带着苏文铤远离那片战场。nten
193 以后的路还很长
……
……
三日后,苏州卫指挥使司。
一场庆功宴正在进行着。
前来庆功的人比较多,屈窦、卫宿,以及湖州卫、常州卫的指挥使等,自不必说,他们是最先到达的。
接着是太湖守备的顶头上司——应天巡抚,张国维,同时也是张晋的二叔,他自然也到了。应天巡抚手下的总兵官许自强,自然也不会错过。随同张国维到来的,还有南京守备厅的三大巨头,分别是南京兵部尚书文景范,南京外守备陈光浴、方一元,南京内守备太监孙象贤,张云汉。通过大运河从南京到苏州本就极近,南京守备厅三大巨头这才“擅离职守”赶来苏州,参加此次大胜的庆功宴。
这段时间,农民军的活动进入一个低估期,南直隶设置在各处的守备力量都比较空闲,于是,凤阳巡抚朱大典、操江都御史王道直、安池兵备道副使史可法等,也一一到来。
席间,因应天巡抚张国维的大力赞扬,苏文铤超越张晋,成了此次剿灭太湖贼寇的第一功臣,张国维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又将苏文铤乃是孙承宗外孙的身份抖出。
这下可就热闹了,文景范、陈光浴、方一元、孙象贤,张云汉、朱大典、王道直、史可法、张晋等,轮番上来给苏文铤敬酒。
连续几轮下来,苏文铤已经“醉醺醺”,这人一喝醉,就容易口吐真言。“醉醺醺”的苏文铤开始了他的“豪言壮语”,他大着舌头,摇头晃脑的说:“农民军……算什么!辽东的……后金军……才是最大的威胁!后金不除,我大明……将永无宁日……”
“苏千总说得对!”史可法也有点微醺,拍着酒桌大声说道:“张献忠、李自成之流,在兵部尚书杨嗣昌杨大人的谋划下,农民军必无所遁形,将之剿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额……不过苏千总,那后金军固然厉害,不过我大明在辽东有关锦防线,固若金汤,又有关宁铁骑,战无不胜,乃是我大明最精锐的骑兵之一!那后金军如何能够突破这两道防线?我大明只需固守辽东即可,后金军就算再厉害,恐怕他们的铁蹄也踏不进山海关!”
史可法皮肤黑黝黝,身材较为矮小,不过此人双目如炬,言谈间有大将风度,让人不可小觑。
南京兵部尚书暨参赞机务官文景范,南京外守备陈光浴、方一元,南京镇守太监孙象贤,张云汉等,他们首要的负责区域就是南京城,所以苏文铤和史可法讨论的农民军,还有后金军等,离他们太过遥远,因此他们只是听着,并不发言。
只不过南京镇守太监孙象贤和张云汉两人,听了苏文铤与史可法的谈话后,他俩“老毛病发作”,暗中将两人的话记下,回去之后,他们会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并呈报给陛下。
这是他们作为镇守太监的工作内容,也是他们的习惯……
张国维、王道直、朱大典等人,与之打交道的基本上都是农民军,辽东的后金军,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
不过既然话题讨论到了后金军的身上,他们也纷纷发言,不过多是附和史可法的说法。
“副使大人此言……差矣。”苏文铤大着舌头,用力摆了摆手,说道:“关锦防线,乃是在下外公所建,而且……该防线的坚固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而那关宁铁骑,更是……我大明精锐……这一点是正确的。”
张国维、史可法等人都望着苏文铤,静待苏文铤接下来所说的话。
“不过……”苏文铤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关锦防线和关宁……铁骑的强大,不仅阻断了后金军……南下的道路,同时也打消了我大明军队北上征伐的脚步,我们……只能躲在关锦防线之下,据险而守,这可不是……长久之策啊!”
“为何?苏千总大人,莫非这样……不好么?”史可法诧异询问,而且他觉得苏文铤话中的“征伐”两字是不是太过大胆了?
不仅史可法这样认为,张国维、王道直、朱大典等人,也是这样认为,按照如今的局势来看,能够将后金军阻挡在关锦防线以外,就是莫大的胜利了,征伐……是不是有点那啥,得陇望蜀?
“很简单……其一,我们在防守,而后金军却在不停……壮大,我大明军中有火器,而后金军中无……火器,但是,那叛国之贼……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已然投奔后金,此三国贼难保……不会献上火器锻造之法,总的来说……我大明在防守,而后金却在不断壮大,积蓄力量。其二……即便后金攻不破关锦防线,但是后金可以绕过……辽东,借道蒙古袭扰我大明京师啊。其三……如若后金真从蒙古借道袭扰京师,京师乃……国朝重地,朝廷必然以京师安危为重……原本合力绞杀农民军的各军各将,势必抽调大部北上守卫京师……这无疑给了农民军可趁之机……”
苏文铤这一席话说完,众人皆惊,他们仔细一分析,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么大明将陷入外敌入侵与内贼捣乱的双线作战,这一想下去,他们就觉得遍体生寒。
农民军作为内忧,后金军作为外患,这内忧外患即便没有联合起来,但他们必然也会选择相互策应。
比如说,农民军陷入重围,即将被剿灭了,这时后金军必然发动攻击,牵制住大明大批兵力,给农民军一个喘息之机。同理,他们也会“合作”,比如后金袭扰大明京师的时候,农民军就在大明腹地疯狂攻城略地,里应外合,彼此呼应,让大明两面作战,疲于应对。
南京镇守太监孙象贤和张云汉,他们其实不太懂兵事,不过在座各位的脸色他们却看得清楚,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两人同时微微点头,这表示他们将重点记录此事。
“那应当如何?”张国维喝了一大口闷酒,有些颓废的说道。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大明危矣。
“此事易耳!”苏文铤依旧大着舌头,不过此时他浑身透着万丈豪情,朗声道:“在下其实一直有个想法,既然我大明在辽东只能防守后金军,那何不直捣后金大后方呢,我们先一步让后金陷入两面皆敌的境遇……”
“这……”史可法、张国维等,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苦笑道:“直捣后金大后方,这想法是好的,可是……那后金的后方已是比高句丽更加遥远的地方了,中间隔着茫茫大海,巨浪滔天,如何能够抵达那个地方?而且即便抵达那个地方了,面对后金军的精锐铁骑,又如何能够阻挡……”
“这有何难……”苏文铤醉醺醺,大着舌头,豪气干云的一拍酒桌,说道:“只要……陛下许我一个总督……之职,我就敢夸下海口……五年之内,必定牵制住后金大量兵力,不敢……再贸然南下袭扰我大明。七年之内,必彻底肃……清辽东,还我大明北境一片安宁。并且,我不需要朝廷一分一毫的粮饷,朝廷只需允许我自筹粮饷即可……”
“来来来,各位,喝酒,喝酒……”苏文铤说完后,又大干了一杯,然后往酒桌上一扑,就此酒醉过去……
而张国维、史可法、朱大典、陈光浴、方一元、孙象贤,张云汉、王道直、张晋等,全都面露震惊之色的看着苏文铤,久久无人说话……
苏文铤酒醉之后,本次庆功宴也就散了。
“慢点,慢点,别把苏兄弄醒了……”张晋派人将苏文铤扶上马车,将人直接送到了醉仙居。
“各位大人,慢走……”张晋与张国维将所有人送走,张国维叮嘱了张晋几句,也连夜返回南京去了。
最后留下张晋收拾残局。
“此事应该十分重要,我等身为陛下安插在此的耳目,应当尽早将此事上呈给陛下!”回南京的路上,镇守太监孙象贤说道。
“嗯,大人所言极是!”副镇守太监张云汉点头,然后又问道:“大人,那苏文铤是否大言不惭了,朝廷诸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只是区区一个千总,如何就敢夸下海口,扬言五年拖住后金脚步,七年肃清辽东?”
“呵呵,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这苏文铤真有这能耐谁也说不定。而且,苏文铤乃是孙承宗孙老的外孙,孙老可是受陛下敬重的……”孙象贤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况且,这本就不是我等应当考虑的,我等只需办好陛下交代的差事即可,将今日所见所闻记录在册,然后送呈陛下……”
“大人说得是!”张云汉点头道。
“云汉啊,这苏文铤苏公子可是一个妙人,那苏晋书坊在南京开张时,咱家就觉得此子不凡,却是没想到苏公子竟然是孙老的外孙。”孙象贤说道。
“那……”张云汉脸色变了变,看了眼四周,小声说道:“大人,那笔孝敬是不是要还回去?”
“不用。”孙象贤呵呵笑着,一张大盘子脸都笑出了一朵花儿,说道:“咱家刚才说过了,苏公子是位妙人,我等只需在关键地方帮扶一二即可。”孙象贤说着,对张云汉眨了眨眼。
“下官明白,还是大人高明……”张云汉豁然开朗,并借机对孙象贤猛拍了一顿马屁。
孙象贤和张云汉两人达成共识,当晚回到宅邸后,连夜挑灯夜战,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记述在案。写完后,再检查一遍,对某些地方“润了润色”,再次检查无误后,就将此密奏对折,装入一个特制信封,封口后,使用镇守太监专用的渠道,连夜将之送往京师。
却说那苏文铤连夜被送到醉仙居,彼时柳如是等女早已歇息,不过等苏文铤被送来时,柳如是连忙披上一件衣服就出来迎接,将苏文铤送入厢房中躺好后,柳如是像个温柔的小媳妇,亲自为苏文铤擦脸洗漱,忙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苏文铤舒适的放在塌上。
不过苏文铤并不老实,一会儿翻个身,将被子扒拉到一边,一会儿又要喝水,一会儿又像做了噩梦,大喊大叫……
很不安生。
“啊……哈……”董小宛以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董小宛虽然还是与柳如是同睡,不过柳如是起床后,董小宛心里想着柳姐姐要去服饰那讨人厌的苏文铤,她心里就有些烦闷,明明很困的,却睡不着,所以董小宛干脆也披着一件衣服,起来帮柳如是的忙。
说是来帮忙,实际上董小宛插不上手,而且董小宛本心也不想伺候苏文铤这坏人,所以董小宛就趴在厢房的桌上,睁着眼睛看着忙前忙后的柳姐姐,哈欠连连。
“小宛,你要是困了就回房休息吧,不用陪着我。”柳如是忙完后,两手扶着董小宛的两肩说道,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面朝董小宛。
“嗯……不要……”董小宛顺势缩入柳如是怀抱,闭着眼睛,说:“柳姐姐在哪里小宛就在哪里。”董小宛没有睁开眼,在柳如是怀抱中,搂紧了柳如是的腰肢,像是睡觉般不动了。
“你呀……”柳如是甘之如饴,轻轻扶着董小宛的肩,笑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嗯~~~”董小宛发出一种类似猫叫般的声音,似乎极度舒适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柳如是笑着说道。
子时,一阵困意袭来,柳如是也是哈欠连连,脑袋频频点地。而董小宛却在柳如是怀中沉沉睡去。
“柳姐姐。”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柳如是扭头看去,却见来人正是卞玉京。
“柳姐姐,玉京已经休息过了,后半夜就由玉京来守吧。”卞玉京缓步走入房中,她声音柔柔的,软软的,两手交叠置于腹部,走路拖动及地裙摆,永远保持着一种官宦人家小姐的风采。
“也好,妹妹你需注意些,公子爱踢被子,妹妹切莫让公子着凉了……”柳如是嘱咐一通,卞玉京则连连点头,嘱咐完后,柳如是带着睡眼朦胧的董小宛回房休息。
卞玉京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前,两手支头,看着熟睡中的苏文铤,嘴角的一抹笑意久久不曾消散……
……
……
隔日,苏州卫指挥使司。
“不是吧!我……我真那样说了?”苏文铤一蹦三尺高,抓着张晋两肩,好似咆哮般说道。
“苏兄,莫要激动,这事儿……我二叔、南京守备、操江都御史、凤阳巡抚,还有安池兵备副使都知道了,如今想来,恐怕整个南直隶的大小官吏都听说了……”张晋说着。
“张兄,你怎么也不拦着我啊,我这个人很少喝醉酒,可一旦喝醉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胡说八道……”苏文铤似乎“心有余悸”,后怕“祸从口出”。但实际上,苏文铤心中一直在默念:“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苏兄,不是我不拦着你呀,当时不仅是我,其余人等都被苏兄你的豪情所折……现在想来我心里都还是火热一片……”张晋面露向往之色,道:“要是真能入苏兄所说,直插后金大后方,那将……”
“算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苏文铤连连摇头,坐下喝口茶后,切换话题问道:“对了,此次剿灭太湖贼寇,我们到底损失了多少人马……”
就战损一事,苏文铤与张晋聊了很久,午时之前,苏文铤骑马赶回苏宅。
接下来两天,苏文铤又回归到了平静的生活,在家就逗逗苏仪小姑娘,在醉仙居呢,不是与柳如是谈情聊天,就是整蛊董小宛。卞玉京平时在隔壁慈幼局当老师,等她回来后,苏文铤就要准备开溜。不过也有的时候苏文铤会留下等卞玉京回来,因为苏文铤要给她解答一些教学上的问题。
请教的这段时间,也是卞玉京与苏文铤独处的一段时间,每当这个时候,苏文铤都尽量避免去看卞玉京的眼睛……
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京师紫禁城内的崇祯皇帝已经大发了好几回脾气。南京守备太监送来的奏本他已经看过了,崇祯皇帝仔细一分析苏文铤的言论,发现十分有道理,而且苏文铤此人才能是有的,同时又是孙承宗孙老的外孙,更何况,苏文铤还保证不伸手向朝廷要一分一毫的粮饷……
崇祯皇帝越想越觉得可行,不就是一个“虚无”的总督么,又不需要支出粮饷,能不能达到五年拖住后金军,七年肃清辽东的目标暂且不说,反正对崇祯皇帝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可要是万一成功了呢!
崇祯皇帝心中火热,要是成功了的话,大明江山将永保矣。
然而,他的大臣们却不这么想,有的说这苏文铤是酒后疯言,当不得真,也有人说苏文铤包藏祸心,这组建一军,却不需要粮饷,到时候这一军还是大明朝廷的么?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崇祯皇帝心中愈加烦闷。
第三天,兵部尚书杨嗣昌回朝,杨嗣昌认为苏文铤既是孙承宗孙老的外孙,必然不会反叛,可以一试,然后又从当前大明局势,说到朝廷军饷超支,再说到大明百姓之苦,这才勉强将大部分臣子说服。
第五天,一位太监从京师赶到苏州,找到苏文铤后,将朝廷的决定告诉了苏文铤。
苏文铤“苦瓜”着一张脸,“纠结”良久,这才提出几个条件,其一,既然要从海上直插后金大后方,自然需要战船,所以苏文铤请求提督位于南京的龙江造船厂。其二,准许苏文铤开海筹饷。
那太监当天返回京师,将苏文铤提出的两点抱上后,朝堂上又吵成了一锅粥,第一个条件,提督龙江造船厂倒还好说,只是这第二个条件……
朝堂上如何争吵、辩论,苏文铤都不知道,在第十天的时候,有太监亲来苏州城苏宅传旨。
朝廷正式封苏文铤为“努尔干总督”,全称为“总督奴儿干等处军务兼理粮饷提督镇海卫、龙江船厂带管海禁”。
总督乃是文职,又是一方封疆大吏,总督军务。这下老爹苏德和母亲孙氏都满意了,这个职位简直就是文武的结合体,可以同时满足苏德和孙氏对苏文铤的期望……
“哈哈,我儿好样的,竟然直接升总督了!”孙氏摸着总督印信,嘴角裂开,惊喜抓住苏德手臂,惊喜道:“老爷,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文铤并未通过科举,就位极人臣,光宗耀祖了!”
苏德红光满面,其实他心里也是非常激动的,他对苏文铤由来已久的期望,就是希望苏文铤能够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如今苏文铤直接跨过高中状元的步骤,直接到总督了,这带给苏德的是一种喜上之喜,意外之喜。
不过苏德一想到这个努尔干总督……这努尔干都司如今还在后金手里呢,后金勇猛,曾三番四次入关袭扰京师……文铤他……
“哎!这总督虽好,可是……文铤啊,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苏德捧着总督印信,脸上喜色和纠结之色杂糅,看着苏文铤,忍不住叹口气。
“爹说得是,以后的路还很长……”苏文铤看了眼苏德,眼帘低垂,然后看着总督印信,眼眸深处闪现一抹昂扬斗志。他像是对苏德说这句话,也像是对自己说这句话。
是啊,以后的路还很长……
(全书完)
明末大拯救
明末大拯救
完本感言
完本了,先统计一下本书数据,如下:
连续上传93天,共54.85万字。
推荐票135,月票5。
累积订阅:不到1800,高订45,均订15。
……
有了这组数据,相信本书为什么会被切掉,就不用多做解释了吧。
当然把这些数据摆在这里也不是为了抱怨什么,究其根因,还是因为书的质量不够好。
上架之前,编辑就给了个只展示书名的“蚊子腿”,后继再也没有任何推荐,其实那时就应该放弃了的。只是本作者头铁,非要闯一闯……
本书以一个“开放式”的方式完结,实属无奈……
新书已经在筹备中,到时候还请各位大佬前来支持一波,谢谢!
新书《修陈》已发,欢迎前去围观和投资置业
新书名为《修陈》,目前还比较苗条,以下是简介:
普通公司职员祝修远,魂穿古代,变成农夫的儿子。
高门大户前,祝修远衣衫褴褛,手握一纸婚书。
为了不被羞辱,祝修远决定主动退婚。
但是——
准岳丈喜道:“贤婿,终于等到你!”
府中管家道:“姑爷,小的得罪了!”
接着祝修远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喜庆的红袍有了,娇妻也有了。
新书《横陈》已经发布,欢迎前去围观和投资
新书名为《横陈》,目前还比较苗条,以下是简介:
普通公司职员祝修远,魂穿古代,变成农夫的儿子。
高门大户前,祝修远衣衫褴褛,手握一纸婚书。
为了不被羞辱,祝修远决定主动退婚。
但是——
准岳丈喜道:“贤婿,终于等到你!”
府中管家道:“姑爷,小的得罪了!”
接着祝修远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喜庆的红袍有了,娇妻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