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少魔魂断,绝情之谷
良久,血人艰难地发出声音:“是……父亲……吗?”
老魔头听出是儿子的声音,连忙走上前去,见儿子面无血色、目光已经开始浑浊,连忙将真气灌入儿子体内,只求能保住儿子性命。
“别再……耗费……您……的真气……了!我……不……行……了!”
黑小虎声音沙哑,叫人难以分辨。适才,虹猫的剑劲贯入他体内,廿三道剑气沿着他的经脉肆意侵袭,早已深入脏腑,将内脏割得支离破碎,剑气附带的热力更不断地将他体内的水分逼出。
黑心虎心中一酸,回想起自己平常对他严厉得近乎苛刻,不仅甚少关心他的状况,连夸赞都极为吝啬。又想起妻子临终前的叮嘱,今日却让儿子落得这般结果,不禁怆然涕下,颤声道:
“虎……虎儿,快别说……了!父王……为你疗……伤!”
“孩儿……不能……再帮……你……夺取……麒麟了……”
黑小虎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强提着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我不甘心啊!”
说罢,终于气竭地垂下头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随即,廿三道剑气破体而出,将黑小虎的身体割成寸碎,紧接着重击在黑心虎胸口,轰断了他的两根肋骨。
原来,廿三道长虹剑气竟一直滞留于黑小虎体内,黑小虎凭残存功力,强忍着撕心剧痛苦苦压制,直至与父亲说完最后一句话方才散功而逝。
黑小虎死了……
世间何人不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黑小虎之死,是重比泰山还是轻比鸿毛?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知道的是,黑心虎心中曾有千山万水,而这千山万水,从此刻开始,将彻底黯然失色。
只见黑心虎跪倒在地,仰天长啸,啸声老而弥坚,却在最后化作一声呜咽。
初升的旭日也随即被阴云掩过,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连苍天,也为这老魔头的丧子之痛所感染,露出一丝悲切。
“我就是夺得麒麟!称霸天下!又有何用!?”
“虎儿,你才是我的一切啊!”
“我的一切啊!”
黑心虎悲痛欲绝,本来花白的头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白,不多时,已是一头银丝如雪。
其悲呼落在远处的虹猫耳中,纵然虹猫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刻亦不禁为这位父亲的丧子之痛感染,蓦地拔剑出鞘,举剑狂舞。
达达见状一惊,问道:“虹猫这是怎么了?”
蓝兔与莎丽感虹猫剑中悲切之意,皆面色怅然。蓝兔叹了口气,道:“他是想起了白猫前辈吧!”
良久,剑意尽。
虹猫横剑于胸前,轻抚其身,良久不语。跳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虹猫!我们走吧!现在还不是告慰乃父的时候!”
“嗯!”
众人加快脚步返回竹林居,他们必须在合璧之前将阮夫人母子转移,以免黑心虎报仇不成,加害他们。
天子山顶上,虹猫的剑意方尽,黑心虎悲意亦尽,恨意陡生,虎目中布满了暴虐的杀意,吼道:
“七剑!虹猫!老夫要你们全部诛杀!为虎儿报仇!报仇!”
他本想通过谋划七剑合璧来夺取麒麟,治好自己的旧伤,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黑小虎的死亡,已经让他不顾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禀教主!探子来报,七剑传人正赶往绝情谷!”
“追!”
却说七侠将阮夫人母子安置妥当,转而故意惊动魔教哨位,将魔教主力引向绝情谷。
途中,众人问及长虹落入黑小虎手中一事。虹猫遂将自己以元天剑诀创造分身一事之始末和盘托出,包括分身最后拼死一击将巫医诛杀。
“分身?虹猫,你在开甚么玩笑?”
“你的意思是,这将近一个月来,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其实并不是你本尊?”
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只因为说出这些话的人是虹猫,他们才勉强持有这份将信将疑的态度。
虹猫叹了口气,道:“我也知此事对你们而言过于匪夷所思。罢了!待七剑合璧诛杀黑心虎后,我再将这门剑法细细道来。只是,此事万分紧要,诸位同为七剑,我才告知诸位,诸位万万不可泄露给七剑之外的任何一人。”
说到此处,有意顿了一顿,望着达达、大奔与蓝兔,道:“包括嫂夫人、六嫂以及紫兔娘子。”
大奔皱了皱眉头,道:“你是信不过我干娘?”
“我绝对相信她,她是令尊在临终之际托付奔雷剑的人。”
虹猫正色道:“但是这个头不能开!七剑前路凶险,随时可能会遭遇各种心怀不轨之人伪装成善者留在我们身边,并且一步步地拉进与我们的关系,明面上成为我们的朋友,暗地里却是我们的敌人。我要强调的是,对于诸位在外结交的好友,不论何时何地,你自己认为与之如何亲近,都绝不能泄露这个信息。”
达达挠了挠头,问道:“那……欢欢呢?他可是旋风剑的传人,更是你的义子,你难道也要瞒着他?”
虹猫冷冷地道:“就算他是我义子,在继承旋风剑之前,他也不是七剑之一!”
“这些话就不要多提了!”
逗逗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实在好险!好在虹猫及时赶来,否则黑小虎完成了合璧,召唤出麒麟,到时,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抵挡黑心虎。”
虹猫与蓝兔、莎丽二女相顾一阵,笑而不语。
六人之中,二女对虹猫的剑意最为熟悉,黑小虎身无剑意,早已将形迹暴露无遗,二女本要合力将黑小虎擒下,却被虹猫适时传讯制止,更与她们相约在天子山顶会合。
是以,莎丽几次三番故意阻挠,以免让黑小虎觉得事情过于顺利,蓝兔则适时将黑小虎引向天子山顶。
天子山顶,本为原作中虹猫坠崖失踪的地点,虹猫特意在此处为黑小虎准备一场剑与血的葬礼,实可谓一报还一报!
七侠行至绝情谷。
蓝兔观此地三面环山,而后路已被魔教截断,不由得黛眉微蹙,道:“虹猫!达达大哥!我们来到了一处绝地!”
达达熟知此处地形,说道:“前方的大石山立于固守,我们快上去吧!”
众人掠至山顶,开始将巨石推至悬崖边缘,用以阻止魔教攀山进攻。
不多时,黑心虎领军赶至,兵力足有七千。虹猫感其兵势,却觉军中没有精锐的黑武士,全是一些功力低微的喽啰。
原来,黑心虎父子的嫡系——黑武士早已在虹猫的“天地归元”剑意下死灭殆尽。这一个多月来,黑心虎父子奔走各处分坛召集旧部。然,黑虎崖被毁将近一月,此事早已经轰传武林,四位堂主皆失其位,魔教人心已散,各地分坛早已人去楼空,或改投别派,或被朝廷招安为流民帅,或就地落草为寇。
黑心虎父子伤势初愈,势单力孤,不好四处树敌,只得凭手中武力逼迫落草的魔教旧部回到麾下。可惜东奔西走,也只凑得这七千人,不但战力远逊黑武士,连人数都有所不及。
虹猫立于崖头,落在黑心虎眼中。黑心虎大笑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小的们!围住前面的大石山,给我上!”
一众黑衣人蜂拥而上,奔至悬崖下方,纷纷将钩爪抛出,勾住山壁上的岩石,如蚂蚁般攀爬进攻。七侠皆岿然不动,待黑衣人爬至半程才将崖边巨石推下,黑衣人攀附在山壁上,避无可避,被乱石砸得损失惨重。
黑心虎眉头一皱,喝道:“用炮轰!轰死他们!”
只见一大队黑衣人推着火炮走出,开始对山上狂轰滥炸。密集的炮火吞没了山顶的每一寸土地,可七侠早有准备,躲进了一处山洞中,山洞的岩石颇为坚固,在炮弹掀起的气浪下始终岿然不动。
过了一阵,炮火稍停。黑心虎又命黑衣人攻山,七侠复又出洞阻击攀登的黑衣人。
黑心虎急于将仇人斩杀,是以一路急追,将笨重的辎重部队抛在了后面。如此反复炮击几回,黑心虎的先头部队弹药已尽,而石山仍屹立如故,黑心虎咬了咬牙,却也只得派人去取,余者原地固守,与七侠形成对峙。
虹猫见老魔头停止攻势,笑道:“嘿!这老魔头急于杀我,想不到却仍有耐心等候后续部队把弹药送来。不错!不错!”
跳跳面露忧色,道:
“一旦老魔头将弹药运来,抑或就地固守,待我等水尽粮绝,情况不妙啊!”
“不用怕!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大奔说着便要提剑下山。
“且不急忙!”
虹猫拉住大奔,笑道:“黑心虎的心灵有一处重大破绽,我们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蓝兔心领神会,说道:“虹猫!你是想利用仇恨来激怒他,迫使他与我们决战?”
“不错!只有仇恨才能让人不顾得失、舍生忘死,也能让人失去理智。”
虹猫点头,拉过了莎丽、逗逗、大奔以及跳跳,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最后“嘿嘿”一笑,问道:“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皆会心一笑。虹猫拉过蓝兔,说道:“蓝兔,我们退到后面看一场好戏!”
达达一愣,问道:“那我呢?没有我的任务吗?”
“你自己发挥。”虹猫随口说道。
逗逗首先提气扬声,道:
“嘿!黑心虎,你知道你儿子有多蠢吗?他筹谋多日,攻我六奇阁,就中了虹猫少侠的调虎离山之计,之后更被虹猫借了两次东风,我们一路找寻七剑,一路戏弄你那个蠢儿子,真是好不痛快啊!”
第74章 璧合,曲终
黑心虎听仇人仍在侮辱死去的儿子,震怒不已,却心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是以强压怒气。
大奔接过话茬,道:
“嘿!更可笑的是,你那傻儿子还敢觊觎我七剑的蓝兔宫主,真是不知廉耻!
论武功,他黑小虎闭关十年只练武功不看书,却仍不是虹猫少侠敌手;论智谋,被虹猫少侠戏弄三次,破局一次,将计就计一次;论出身,我七侠皆流的是堂堂正正的英雄之血,你这老贼不过靠着烧杀抢掠发家的贼人。除了虹猫少侠,天下间何人还配得上蓝兔宫主?至于黑小虎?嘿!我呸!甚么东西?”
大奔嗓门甚大,一经呼喊,话音已传遍山下,弄得山下魔教众人人尽皆知,议论纷纷。
“这是真的吗?少主喜欢蓝兔?”
“听猪堂主提起过,好像是真的。”
“可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着虹猫蓝兔像是一对神仙眷侣,少主嘛……”
“喂!你是哪边的?”
黑心虎气得浑身发抖,此时又闻手下人议论纷纷,更是辣手杀死数人,喝道:“谁敢再行议论,杀无赦!”
山上,蓝兔听得面色绯红,横了虹猫一眼,嗔怪道:“你看你!教大奔说的都是甚么话?”
其实这些话都是大奔自己在临场发挥,随意添加的,倒并非虹猫自己所说。虹猫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觉美人薄怒亦是别有一番风情,一把搂住了蓝兔的纤腰,轻咬其耳,低声道:
“他说得不对?要不,我让他改改?”
热气拂过蓝兔耳旁,燥得她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蓝兔声如蚊呐:“别……别这样……”
达达瞥见二人如此情状,连翻白眼,只想尽快完成合璧,好回家陪伴老婆,不用再看这两人一直在秀恩爱。其余众人却不见此状,仍卖力地激怒黑心虎。
只听莎丽高声道:“大奔,你说得不错!这黑小虎别的武功不说,剑法就烂得要命,长虹剑法在他手中使来,简直声威尽丧!这种人,也配与我们七剑合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黑心虎全身青筋暴起,几乎咬碎了牙齿,只凭灵台间最后一丝清明强迫自己不能冲动,可是随后的一个声音终于烧断了黑心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跳跳忽然故作大方道:
“嘿!黑心虎!你只要一步一磕头地爬上山来,对我诚心谢罪,我便不计较你害我父母之仇,还做主劝虹猫少侠饶你不死,如何?”
“妈的!七侠小儿欺人太甚!”
自己本是要将仇人手刃,为爱子报仇,岂料七侠却将自己当作了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竟还故作大方地说着要放过自己!黑心虎纵横江湖半百载,何等威风傲气?何人敢不屈从自己?如今却遭七侠随意辱没,黑心虎如何能忍?
只见黑心虎怒发冲冠,飞身掠上大石山,重掌当先压向跳跳,喝道:“叛徒!看我先杀了你!”
跳跳不敢与之争锋,后退相避。
然黑心虎何等老辣?一掌不中,立时欺身而上,掌中生出变化无数,掌势笼住跳跳全身,教跳跳避无可避。莎丽、达达、逗逗、大奔见势不妙,连忙四剑合璧,剑势直取黑心虎背门。哪知黑心虎暴怒之下,早已不顾一切,掌力仍去势不减。
跳跳一避之下,已不及提气自守,眼看就要毙于魔掌之下。
当此之时,却见两柄长锋从跳跳两侧刺出,正是虹猫、蓝兔分使“浴火重生”与“百凤回巢”,两招合而为一,形成冰火双凤合击——百凤朝皇!
“百凤朝皇”剑势迎向黑心虎掌势,劲风交击形成一阵刺耳的轰鸣之声。
双方一阵僵持,四剑合璧剑势已从后杀至。黑心虎真力尽出,背门空虚,四剑合璧剑气破体而入。
“啊!”
黑心虎背门受创,惨嚎一声,掌中真力一泄,被“百凤朝皇”剑势如利刃破竹般破开。
“噗哧”一声,长虹、冰魄双剑贯穿了黑心虎的胸膛,剑尖从黑心虎后背透出三寸有余。“百凤朝皇”剑气、四剑合璧剑气,二者互为呼应,在虹猫的天剑剑意引动下,缠曲旋磨、相互激荡,将黑心虎的经脉切割得七零八落。
黑心虎喉头一甜,便要狂喷鲜血,恰逢跳跳乘势攻上,重腿痛击其下颌,愣是把血压了回去。鲜血自黑心虎的口鼻中同时呛出,好不狼狈!
“退!”
虹猫清啸一声,六人皆撤招而回,退至三丈之外,严阵以待。
只见黑心虎颓然跪倒,他此刻胸背经脉寸断,但觉五内俱焚,稍提真力,立时如遭万刃穿心,已是再战不能。想要为儿子报仇,就只能孤注一掷!
黑心虎咬了咬牙,暗道:“只能这样了!”遂暗自逆运真气,全身骨骼皆如爆豆般震颤轰鸣,毛孔中透出漆黑的魔气,整个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黑心虎在催动“天魔解体大法”,显然是准备做殊死一搏,只求与敌俱亡。
然而,虹猫不会给予他任何机会,只听他清啸一声:
“七剑——合璧!”
七人分别报出自己佩剑的名号:
“长虹剑!”
“雨花剑!”
“冰魄剑!”
“旋风剑!”
“紫云剑!”
“青光剑!”
“奔雷剑!”
七人站成一列,各自亮出自己的佩剑,随即分据北斗七星之位:青光剑居天枢,旋风剑居天璇,紫云剑居天玑,长虹剑居天权,冰魄剑居玉衡,雨花剑居开阳,奔雷剑居摇光。
七星之中,天权至暗,却是魁杓交接之处,最是冲要,是以由七剑之首长虹剑主居之;玉衡至明,又是斗柄主位,故由冰魄剑主居之,与长虹剑主分处一明一暗、一冰一火,互为呼应。
长虹、冰魄二剑为七剑主力,紫云则是包容其余六剑的关键,故处天玑位,与长虹、冰魄共同结成阵法的中心。
旋风剑须策应紫云,形成风无相、云无常之势,故处天璇;雨花须为冰霜凝结供给水流,故处开阳;青光、奔雷分处首尾,雷电呼应。
七剑本同出一脉,却分主截然不同的七种自然力量,此刻,七剑之力配合阵法,完美地交融归一,合成一道湛蓝色的剑光直冲天际。
冲天光柱打开了一处祥和的境地,麒麟静卧其中,忽而受剑光惊醒,竟突破了时空的距离,从光柱中一跃而出,落在了绝情谷附近的丛林之中。
七人随即将剑势对准了黑心虎,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彩虹,挟天地自然之力汇于一处,朝黑心虎发起致命一击!
此时,黑心虎全身早已经肿胀如球,真力陡增十倍,浑身气势冲破天人极境,臻至仙天,只见他全力一掌拍出,迎上了七剑的剑势。
这一掌没有任何花俏,将毕生所学全数收纳归一、返璞归真。这一掌威力之强,竟能将周遭的虚空划出一丝涟漪!
砰!
剑势与掌力交击在一处,却并未形成僵持。七色剑光形成的彩虹直接将黑色的魔气湮灭,随即一以贯之,将黑心虎轰入下方的大石山内,直至把山一分为二……
剑势已尽,剑光消散,显露出七侠与黑心虎的身形。只见六侠皆重伤力竭,瘫坐在地,黑心虎狼狈地倒在碎石之中,只余虹猫一人仍傲然屹立。
黑心虎筋脉皆折,又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此时已油尽灯枯,濒临死亡。纵然他运转“天魔解体大法”增益十倍功力,然,早在雷电区一战中,虹猫就已臻至仙天之境,此刻,在虹猫的无上天剑剑意加持下,黑心虎蓄起的真气被直接湮灭,避免了敌我俱亡的结局。
除恶务尽!
虹猫身形急掠,廿三式长虹剑法尽数归于一招,直取黑心虎神庭。剑势破脑而入,将黑心虎残躯搅碎。虹猫又催动赤火神功青烽境界,将其全身血肉焚烧殆尽,留下一枚暗紫色的精元。
至于山下的魔教中人,早被七剑合璧的余威波及而亡。
至此,魔教高层人物中,除跳跳本为卧底、牛旋风弃暗投明外,余者自教主黑心虎以下,已全数死灭殆尽。
魔教,已不复存在!
虹猫将黑心虎的精元拾起,以凤皇之力为兄弟们疗伤,很快就令他们伤势痊愈。众人见魔教已灭,黑心虎已死,皆面露轻松神色。
莎丽笑道:“虹猫!我们快些回去吧!你还没认真看过你那义子呢!”
说罢,已欢笑着往谷外奔去,逗逗、大奔、跳跳欢呼着跟去,达达一时乐晕了头,半晌才笑着跟上。
虹猫笑看兄弟们雀跃而去,忽然跪倒在地,面朝东北西海峰林方向,仰天高呼:
“爹!您在天有灵,可以好好安息了!孩儿终于七剑合璧,杀掉了黑心虎!麒麟安全了!爹——”
泪水盈眶而出,划过脸庞。蓝兔走到他身旁,不语,只是弯下腰来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扶起。
二人相对不语,虹猫紧紧地反握住蓝兔的双手。蓝兔的发带随风扬起,轻拂在虹猫脸庞上,又轻轻地卷了回来。
二人忽而又转过身来,遥望远方的天空。乌云尽去,残阳胜血,日华穿破虚空,洒在这劫后重生的大地上。五剑的欢声笑语自谷外升起,逐渐飘向了明亮的天空……
(七侠传,终!)
第75章 经年已逝,和平使者
烈阳西垂,万马奔腾。
万千红马之中,唯两匹白色的骏马最为醒目。两马一前一后,分别驮着一男一女,前面那女子肤如凝脂,翠眉似柳,明眸如月,一袭青衣侠客劲装,好似仙子下凡,背负一柄冰蓝色宝剑;男子手执花环,追赶在后,但见他眉似利剑,目灿如星,面容俊朗,一袭月白色衣袍更映衬得他一尘不染,腰间缚着一柄木剑,显示其剑手的身份。
二人不时眉目传情,俨然是一对神仙眷侣。
“蓝兔!蓝兔!”
男子将手中花环抛出,朗声道:“恭喜你成为武林和平使者!”
女子,也就是蓝兔勒住缰绳,花环就自然而然地套在她的脖颈上,一时花人相映,花光肤色,不知是鲜花替人添了娇艳,还是人面给花朵增了姿色?
“虹猫!谢谢你!”
虹猫旋即纵马赶上,望着蓝兔的俏脸,呆了一呆,笑道:“蓝兔!你今天真美!”
蓝兔望着虹猫的脸庞,只觉意中人比之往年更加成熟,更加俊朗,念及此处,不由面色绯红。此时听虹猫如此赞美自己,更是心如鹿撞,颇为紧张地说道:
“可我不知为何,心头总觉有些紧张,有些不安,你看我这是怎么了?”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虹猫!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虹猫嘴角微扬,朗声道:“你就放心好了!待我孝期结束,我就娶你过门,一直陪着你!”
蓝兔面色泛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
虹猫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对了!庆祝大典就要开始了,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儿,万万不能失时了!我们快些去吧!”
虹猫纵马朝前狂奔。蓝兔紧随而上,却没有看到虹猫转脸时那丝一闪而逝的忧色。
虹猫赶来玉蟾宫途中,系统忽然发布了一个任务:
阻止鼠族称霸江湖,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250000。
任务的内容引起了虹猫的警觉。
“鼠族”乃是《虹猫仗剑走天涯》中的一个门派,可麻烦的是,虹猫在前世只是零零碎碎地看过这一部中间与结尾的一小部分,对其中内容早已忘却大半,只记得“天狼门”与“鼠族”几个关键词,如何知道鼠族的阴谋从何处开始?
从现在起,虹猫必须多加小心了。
今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之日,玉蟾宫中早已经张灯结彩,更聚满前来观礼的人群,好不热闹。来人中既有寻常百姓庶人,亦不乏士绅豪族、武林中人。
“奔雷剑主!大奔到!”
一声吆喝响起,只见大奔踩着红毯,一边舞狮,一边走进宫门,身后更跟着一支舞狮的队伍,吹奏唢呐的乐队分立宫门两侧。
随着大奔的出场,观礼众人立时群情激奋。七侠之中,以大奔最为豪迈,扶正除恶最为积极,前来观礼的人群中有不少人曾受大奔恩惠,未受其恩者亦对大奔颇为景仰。
“青光剑主!跳跳到!”
又是一声吆喝响起,只见跳跳手持一个黄球,跃至大奔身前,作势引逗大奔舞动的狮头,口中更不住地说着:“过来啊!过来啊!”
“旋风剑主!达达到!”
湖水滔滔,只见一白衣书生展开快绝身法,踏水而来,最后跃至一处高台。
“紫云剑主!莎丽到!”
海棠花飞梦三千,中有丽人翩如仙。莎丽脚踏飞花而来,身姿仍是那般干练优美,最后跃至高台上,朝达达拱手一礼,笑道:
“达达大哥!别来无恙吧?”
达达亦回以一礼,道:“莎丽,别来无恙!”
“雨花剑主!逗逗到!”
随后跃上高台的,乃是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正是七侠中最年幼的逗逗。只见逗逗朝台下观礼众人拱手一礼,朗声道:
“欢迎列位英雄豪杰来玉蟾宫观礼!”
他声音不大,却能清清楚楚地落入广场上每一人的耳中,功力比之一年前显然是大有进境。
“欢迎!欢迎!”
台下的玉蟾宫人纷纷将手中鲜花举起,形成两个巨大的花朵图案,花中构成“歡迎”字样。
逗逗左掌一按,示意宫人噤声,接着说道:“今日,乃是七剑合璧消灭魔教的周年之日,在下受武林同道委托,授予蓝兔宫主‘武林和平使者’之尊称!”
“恭请蓝兔宫主!”
逗逗一声落下,一张横幅拉开,上书“武林和平使者”。
紧接着,一尊巨大的莲花座缓缓地从天而降,数以千计的白鸽围绕莲花座盘旋起舞,莲花座的花瓣逐渐打开,露出一道美妙的身影。
只见蓝兔额挂玉饰,仍是一袭青衣劲装,身形翩然若仙,立时引来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与惊叹。
虹猫痴痴地看着身在半空中的丽人,暗叹:“若蓝兔穿上那身鹅黄色宫装,届时,就算是仙女下凡,也决计胜不过她!可惜,此等良辰美景,又岂是这些凡夫俗子有资格欣赏的?”
念及此处,身形已情不自禁地飘上了高台。
“你们看!那是谁啊?”
“不知道啊!”
“好俊的少年郎君!”
虹猫一袭白衣在月光下颇为亮眼,立时引起了场中群雄百姓的注意。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却不知眼前之人是何人。
虹猫自七剑合璧后即已回到西海峰林,决心为父守孝廿七月,自此不再会见外客,连逢年过节都绝不与人往来,只凭书信与七侠兄弟互通消息。若非今日是七剑合璧的周年之日,蓝兔又荣获“武林和平使者”,虹猫绝不会破例出关,是以场中群雄竟无一人识得虹猫。
“笨蛋!那可是虹猫少侠!”
议论中忽然传出这样一个声音,众人凝神再看:只见莎丽、达达、跳跳、大奔纷纷上前与那白衣男子见礼,神情尽显亲切之意。众人这才明白,这看似平平无奇、不露丝毫武者气势的白衣男子竟正是七侠之首!
群雄皆肃然起敬,场中少女更纷纷高呼:
“虹猫!虹猫!”
“虹猫哥哥!好俊啊!”
场中女声立时压过了男子的声音。当然,玉蟾宫人自然不会这般情不自禁,这些高呼的女子都是来访群雄的女眷。
五侠见场中女子莫不为虹猫的丰神俊貌所夺,皆面露揶揄之色。虹猫却听之不闻,只向五侠还以一礼,之后便不复言语,眼中只余那俏立于莲花座上的倩影。
……
不多时,大奔拉着一条引线走到逗逗面前,说道:“逗逗,引线准备好了!可以点燃圣火了!”
逗逗正要点燃引线,却忽有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且慢!”
逗逗抬头一望,却见几道烟火“咻咻”地升入空中,轰然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百名身着同一服饰的人齐齐跃出。人手一柄纸伞,纷纷将手中纸伞抛入天空。
随后,只见四人合力抬着一顶轿子,踏着凌空的纸伞掠至场中。轿中人影闪掠而出,将一撮花瓣抛向天空,聚成四个大字——
天下太平!
随即,四字散开,花瓣四处飘零。
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色紧身衣的妙龄少女。少女肤色白皙,琼鼻挺俏,樱桃小嘴,眸子明亮,一头紫色短发随风扬起,带得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随之灵动起来。
好一个轻灵秀美的女子!
逗逗呆呆地道:“是灵儿?她也来了?”眼前的佳人彻底吸引了逗逗的眼球,让逗逗几乎都忘了怎么转动自己的眼睛。
虹猫却心中一凛:“那几人在凌空的伞上行走如履平地,轻身功夫已臻至宗师之流,可如此高手却甘愿做这少女的轿夫?这少女来历绝不简单!”
少女身形矫捷,在伞上腾挪跃转,紧接着取出一条软鞭,卷来一把纸伞,乘风飘落。
“江湖小魔女灵儿,拜见七侠!”少女落在七侠面前,拱手一礼,道明了自己的身份。
“灵儿?确是人如其名,但……不是她!”
虹猫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回想起自己近日来的梦境,梦境中的那个女子时而着淡蓝色短衫,时而披红色披风、手持一杆蛇头杖。
不知为何,他感到,自己对那个女子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个女子就唤作“灵儿”。
更不知为何,明明在梦中不觉异样,可是梦醒后却始终想不起她的面貌。
虹猫霎时间心念百转,旁人的目光却都放在了灵儿身上,蓝兔、莎丽、大奔、逗逗均上前与灵儿见礼叙旧。
近半年来,这位“小魔女”灵儿初展侠名,时常与七侠一同惩奸除恶,一来二往,也就逐渐熟络起来,结为好友。七人之中,唯有为父守孝的虹猫与一直陪伴妻儿的达达并未见过此女。
灵儿与蓝兔五人叙了一阵,见一白衣男子目光晶莹,不露丝毫气势,直如一个不通武艺的凡人,然而,此人举手投足间处处暗合武学至理,显然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他始终立于蓝兔身旁一尺之内,七侠众人亦隐然以此人为首,此人必是虹猫无疑!
想通此处,灵儿连忙上前,对虹猫拱手作揖,道:“小女子灵儿,久仰七侠之首虹猫少侠大名,奈何始终无缘识荆,今日得见尊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虹猫也暂且抛去脑中的杂念,微微一笑,作揖还礼,道:
“娘子过誉,在下愧不敢当!”
二人简短交谈一阵,逗逗忽然说道:“对了!我还得点圣火呢!”说着,正要去点燃引线,却被灵儿制止。
只见灵儿拉起了蓝兔的手腕,朗声道:“依小女子拙见,当由和平使者亲手点燃圣火,列位英雄以为如何?”
场下齐声道:“好!”
蓝兔脸皮甚薄,颔首推辞道:“那怎么行啊?”
灵儿却不容她反驳,接着道:“那怎么不行?稍等一阵,我这便去准备!”
说着,便转过身吩咐手下人去准备,谁也没注意到她轻轻勾起的嘴角……
第76章 天星坠地,蓝兔垂危!
却说蓝兔当选“武林和平使者”,在玉蟾宫举行庆典,小魔女灵儿却高调现身,提议由蓝兔亲手点燃和平圣火。
只见高台的红毯尽头处,立有一十余丈的火炬。火炬前,灵儿的一众手下已排成一列,每人手持一个竹筒。
灵儿拉起蓝兔走过来,问道:“蓝兔!准备好了吗?”
蓝兔轻轻地点了点头。灵儿遂命令道:“快搭桥!”
一众手下立时按下了手中的竹筒,一把把纸伞弹射而出,由低到高,一条伞路自蓝兔与灵儿站立之处延伸至和平顶上,与其说是桥,不如说它是一道高梯。
灵儿激动地说道:“下面,有请和平使者飞跃天桥!”
“好嘞!”
蓝兔手执一杆未引燃的火炬,飞身而起,在伞面轻点几下,人已至和平顶上。
蓝兔欢叫道:“我上来了!”
火炬下,灵儿将一支箭矢的箭镞蘸了桐油,将其放入聚火盆中引燃,正要递给虹猫。
虹猫却道:“不须这么麻烦!”随即高呼:“蓝兔!准备好了吗?”
“好了!”
蓝兔说着,将手中火炬抛起。虹猫剑指一扬,聚火盆中的圣火陡然升起,划破长空直指半空中的火炬。圣火将火炬引燃,自行落入和平顶上的巨大火盆中,将其引燃。
“厉害!竟能将飘摇不定的火焰引向几十丈外的天空!不愧是虹猫少侠!”
虹猫这一手“以心御火”的功夫使出来,立时技惊四座。灵儿亦吃了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功夫!不愧是七侠之首!”
虹猫听得场中议论,有些得意地看向高台上的蓝兔,似乎是期盼佳人的赞许。蓝兔见虹猫一副邀功之态,无奈地笑了笑,圣火的光华照耀在她的俏脸上,更映衬得她容色照人。
当此之时,远方的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响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忽有无数火星如雨点般降下,将天边的云彩染得如烈火烧灼过一般。
“流星雨!”
众人皆赏心悦目地观看着天际的美景,虹猫却心头一跳:
“不对!”
虹猫细观地面,见地面碎石竟不住地弹起,抬头再望,这才惊觉云层不知何时已将满月遮住。但见云层翻涌不息,儿地面却只有些许微风,虹猫心中陡生一股极其不祥的感觉。
不多时,地面忽然狂风大作,将四处挂起的灯笼尽数吹灭,随即更有无数乱石穿空而来!
众人见状大惊,虹猫面色大变,高呼道:“不好!是坠星!大家快些离开!这里危险!”
虹猫话音刚落,只见一颗巨大的天星已划破云层,挟着熊熊烈火坠下,直奔玉蟾宫后山而去。群雄皆落荒而逃,然周遭灯火俱灭、一片漆黑,众人伸手尚且不见五指,更遑论逃生的道路,一时间挤作一团,形势危急。
“不行!周遭太暗了!”
蓝兔却不顾自己身在高台、岌岌可危,见下方人群挤作一团,连忙催动真力,取出火盆中的火球,朝后山方向抛去,同时高喊道:
“虹猫!你快带着大家跟着我抛出的火球避到山坳去!”
虹猫却不管这些,喊道:“莎丽!你们带着大家离开!我去接应蓝兔!”说着,人已朝和平顶方向急掠过去。
“虹猫!你要小心!”
莎丽叮嘱了虹猫一句,又对群雄喊道:“大家勿慌!跟着上面的火球走!”
火球一颗接一颗地在人群上方飞过,照亮了前路,也暂时安住了群雄的心。
风势愈刮愈烈,忽然,一块巨石砸在了和平顶上,将火盆撞翻,蓝兔猝不及防了被火盆砸中,坠向地面,火盆随后坠落,朝蓝兔头顶压来。
蓝兔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根本避无可避,只得勉力催动圣心四绝之“玄冰绝”,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厚重的玄冰护住身形。
虹猫急在心里,他深知这火盆乃是一千钧巨鼎,此物经由炭火炙烤,炙热无比,一旦砸在蓝兔身上,纵然蓝兔有玄冰护身,也是生死难料!
情况危急,虹猫身形一忽,化作一团白光,转瞬之间已掠至蓝兔身旁,将她带开,同时张开一把纸伞,借着风势朝山坳飞去。
蓝兔心念一动,解除了护体玄冰,望着虹猫近在咫尺的脸颊,心中升起一阵幸福的暖意。她就知道,只要这个人在,不论如何危险,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的!
然而,一个自后方传来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心事:“蓝兔!蓝兔!”
蓝兔循声回望,却见灵儿不知为何竟跌倒在和平火炬前的空地上,她下意识地一挣,便要前去救人。然而,虹猫紧紧地搂在她腰间,又岂容她挣脱?
蓝兔挣不开虹猫的怀抱,只得求助地望着他。虹猫心头一软,说道:“你快走!我去救人!”
“嗯!”
蓝兔知道虹猫功夫远在自己之上,由他救人自然无误,于是点了点头,抓住伞柄乘风而去。虹猫身形折返,迎着狂风,再度使出适才施展的身法,朝灵儿掠去。
这门身法,名曰“凌虚渡”,乃是虹猫将移形换影、踏雪无痕、纵意登仙步、神影闪、蜻蜓点水、纵走梅花、速水无痕、水挪移、云踪魅影、霜履薄冰、捕风捉影等各家轻功、身法与步法统筹合一,再推陈出新而创,行若闲庭漫步,速则快似疾电,且不会产生音爆之声。
此刻,天陨坠地在即,灵儿忽见一道白光朝自己袭来,随即只觉自己被一团暖云包裹其中,待定睛一看,才惊觉来人竟是虹猫,不由吃了一惊。
虹猫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山坳奔去。
灵儿但觉一股热力自虹猫掌心透出,贯入自己的手腕,热流沿着她的手臂而上,再慢慢地沁入她的心田,不禁一阵失神,只觉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说不出的好看俊秀,脸颊悄然升起了一团可疑的红云。
虹猫却背对着她,对这位陌生女子的心事浑然不觉。他一路将灵儿带至山坳,却不见蓝兔身影,问道:“蓝兔何在?”
莎丽一奇,反问道:“你不是去接应她了吗?她不在?”
二人对视一眼,顿觉不妙,连忙放出剑意搜查蓝兔所在,惊觉蓝兔正在广场中央!
二人连忙奔去,只见蓝兔正迎着狂风艰难地奔向一个跌倒在地的孩童,孩童适才在黑暗中与父母走散,此时茫然无措,急得哭喊起来。
“轰!”
天陨坠地,掀起一阵强烈的劲风,劲风横扫四周,连坚实的山峯都在这劲风下一触即溃。虹猫急得大喊:“蓝兔!快回来!”
狂风刮得蓝兔不得寸进,迫得她连连倒退,稳住身形后,却仍不顾危险地朝前奔去。
不多时,和平火炬亦在劲风下崩碎,火炬崩作碎石在劲风的裹挟下肆虐四周。
此时,忽有一把纸伞飞至蓝兔面前,蓝兔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使尽全身真力在伞柄上一推,纸伞飞至孩童身后,翻转过来,被狂风反向吹开,挟着孩童朝山坳飞去。
“虹猫!接住孩子!”
虹猫伸手将孩童的身体一卸一带,抛向了后方的莎丽,正要朝蓝兔奔去,却被劲风迫得难进半步。
“啊!”
就在蓝兔就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爆炸的劲风已扫在她身上,轰得她口喷鲜血,惨叫一声,朝虹猫飞来。虹猫将蓝兔接住,全力催动“玄冰绝”护住全身,随即与蓝兔一同淹没在气浪之中……
许久,气浪方才消散,玉蟾宫后山的宫室毁于一旦,只余一片断壁残垣。
“你们看!虹猫蓝兔在这里!”
莎丽凭着对二人剑意的感应,很快就在碎石瓦砾中找到了虹猫蓝兔,她连忙将碎石清开,显露出二人的身形。
只见二人均受伤咯血,狼狈不堪,虹猫纵然昏迷,双手仍紧紧地将蓝兔护在怀中。
其余四剑闻讯掠至,焦急地呼唤着二人,却均默契地没有分开二人。
“让我来!”
逗逗双手分别打在二人腕上,为二人诊脉,久久不语。大奔焦急地问道:“逗逗!虹猫蓝兔情况如何?”
“虹猫受伤虽重,却无大碍。只是蓝兔……唉!”说到此处,逗逗眉头蹙起,忧心忡忡地道:“情况不妙啊!若非这一身蛇甲,再加上虹猫拼死以玄冰护住她,她只怕早已殒命!”
这蛇甲正是虹猫以守剑巨蚺的鳞甲为材料,在系统的炼器功能中制成的一种护身宝甲,平素穿着在外衣下面,衬着中衣,绝难被人察觉。
虹猫今日忽生不祥预感,故来时特意将蛇甲带上,在庆典前特意让六侠各自穿上了一件蛇甲,岂料预感成真,竟在关键时刻保住蓝兔性命。
灵儿听蓝兔几乎殒命,颇为自责,说道:“莎丽,都是我不好!耽误了蓝兔回来,害他们受了伤。”
逗逗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你!蓝兔是为了那孩子才受的伤,虹猫……唉!”
莎丽安慰道:“灵儿,不须自责。我们这边还得照顾虹猫蓝兔,就有劳你送宾客们下山吧!”
“好!”
灵儿自然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逗逗将虹蓝二人分开,让莎丽与达达给虹猫运功疗伤,自己则亲自为银针渡穴。
良久,虹猫醒转,却见蓝兔整个身子忽然腾空飘起,随即几根银针自她穴道上迸射出去,身体紧接着便要落向地面。
虹猫连忙一跃而起,将蓝兔接住,再轻轻地放下,仿佛在精心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望着蓝兔那因受伤而苍白的面容,虹猫心中一阵抽痛,问道:“逗逗!蓝兔现在怎样了?”
逗逗望着手中泛着淡紫色荧光的银针,叹了口气,道:
“蓝兔受天陨爆炸冲击,体内似乎有一种奇诡的物事在阻止我打通她的气血。为今之计,须从天狼门借得金晶石,此物乃女娲补天所留彩石之一,蕴含无限生机,能化解世间任何创伤,然天狼门从没有出借的先例啊!”
“生机?”
虹猫抓住了逗逗话中的一个词,暗道:“我的凤皇之心同样蕴含无限生机,不知……”
念及此处,虹猫说道:“我的真力同样生机盎然,让我来试一试吧?”
逗逗想起七剑合璧后也是虹猫为自己六人疗伤,伤势恢复之速,堪称神迹,由他为蓝兔治疗,或许真有奇效,也就答应下来。
第77章 真假虹猫,月牙奇石
却说蓝兔登上和平顶,却遭逢天星坠地,身受重伤,须以金晶石之生机方能解救。虹猫身怀凤皇之心,亦有无限生机,为防万一,一面自己留下为蓝兔疗伤,一面由跳跳与达达赶赴天狼门求取金晶石。
玉蟾宫后山的宫室虽毁,所幸前山的宫室得以保全,众人带着回到一处宫殿,开始为蓝兔疗伤。
三个时辰后,虹猫才缓缓收功,叹了口气。众人见状,皆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虹猫此时面色惨白、气喘吁吁,良久,才缓过气来,说道:“我全力催动凤皇神罡,却只能源源不绝地给蓝兔供给生机,保她不死,阻止伤势扩散,却不能为她化解创伤。”
凤皇神罡,乃是虹猫自凤皇之心的水火力量中悟出的一门专攻御水、御火的无上心法,此心法以潜藏在虹猫真气中的凤皇之力推动,能令死后未久、尸身相对完好之人复生。不料今日使出,竟不能化解蓝兔的伤势!
逗逗忧色更重,接着道:“天陨冲击留下的创伤果然是非比寻常!人的真气纵然再有奇效,终不及女娲大神留下的神物。我们只能期盼达达与跳跳尽快借回晶石了。”
莎丽见外面天色将明,奇怪地说道:“按说,天狼门离玉蟾宫也不算远,跳跳他们就算借不到金晶石,也不至于一直不回来吧?难道是遇上了甚么事情?”
“我去找他们回来,莎丽、逗逗,你们用圣心诀为蓝兔护住生机,等我回来!”
虹猫眉头一皱,留下一言,便展开身法,离开玉蟾宫,朝天狼门方向奔去。
虹猫全力赶路,走出片刻,忽然感受到达达与跳跳的剑意,朝二人所在走去,行至一处谷中,却见一块巨石正把二人牢牢地压住。
虹猫正觉奇怪,上前问道:“跳跳!达达大哥!这是怎么了?”
跳跳与达达不答,二人奋力撑住巨石,憋得满脸通红,根本不敢开口多言。虹猫剑指一递,将巨石击成粉碎,为二人解围,待二人喘过气来,拾起了一枚奇诡的飞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一块巨石给压住了?这蝴蝶镖分明是猪无戒的独门暗器,怎么会出现在此?”
二人擦了把汗,跳跳说道:“看见你这一手剑指的功夫,我才敢确定你是虹猫。”
虹猫一愕,问道:“甚么意思?”
达达与跳跳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二人上门求见,天狼门的二庄主却始终没有会见他们。过了许久,庄园中竟然升起天狼门的求救信号,二人顿觉不妙,上门查探,却见遍地狼藉。二人闻得庄园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循声看去,见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抬着一个白衣男子匆匆离开,为首之人亦一袭白衣,却是——
虹猫!
虹猫听到此处,吃了一惊,道:“我分明一直在玉蟾宫给蓝兔疗伤,几时去过了天狼门?那人定是假的!”
跳跳叹了口气,道:“我们当时第一反应也是如此,况且,你虹猫一向孑然一身,从没有组建过甚么势力,怎么会冒出一群手下?”
“那后来呢?”
达达道:“后来,我们上前阻拦责问,那假虹猫还想装作是你本人,跟我套近乎。我用‘风神怒’的口诀试出了他的破绽,他又结阵顽抗,接着又被我与跳跳合璧击溃。嘿嘿!这么弱的功夫,也胆敢冒充你虹猫,实在是不自量力!”
“后来呢?”
跳跳接过话道:“他们又将我们引入一处阵法,那阵法甚是奇诡,每一面石板皆光滑发亮,呈现镜面,转动之下,竟然还能自生雷力来攻击我们,嘿嘿!可惜,我这青光剑最擅长招雷引电以为己用,这阵法实在是不堪一击!”
虹猫见他们神情竟然还有些得意,骂道:“看把你们能的!那你们怎么陷到这石板下了?”
跳跳与达达均挠了挠头,最后,还是达达说道:“虹猫,你有所不知,那假虹猫竟然假扮成一个老妇,假作身陷危难,实则在此布下陷阱,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虹猫沉吟一阵,问道:“你们掌握了甚么线索没有?”
跳跳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道:“我们从那假虹猫身上抢来了一个香囊。”说着,把香囊递给了虹猫。
虹猫盯着这个香囊,看了一阵,道:“此事绝不简单!这人假扮成我,必定是心怀不轨!我们再追上去看看!”
“好!”
跳跳认清了假虹猫离去的方位,追了过去,虹猫与达达随后跟上,走出不远,跳跳忽然被一条隐蔽在草丛中的绳索绊倒,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随即拔剑在手,警惕四周。
“嘿嘿!想不到我善后队长竟然还能捡到几条死鱼!”
虹猫与达达赶来,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手执长鞭的黑衣蒙面人。跳跳冷笑一声,拔剑攻上,说道:“你们究竟是何人?快说实话!”
蒙面人被攻得左躲右闪,处处受制,口中倒是硬气:“打死也不说!”
“那就去死吧!”
虹猫身形一忽,已飘至蒙面人身后,随即,蒙面人的身体在剑劲切割下一分为二。达达吃了一惊,问道:“虹猫!为何……”
虹猫面色一沉,盯着蒙面人的尸身,冷冷地说道:“此人武功甚低,却被敌人单独安排在此,分明就是白饶给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收下!”
话音刚落,蒙面人的尸身陡然化作一团白烟飘散,只余一块月牙形的石头,三人皆不由面露惊愕之色。
跳跳喃喃道:“以气留形?还是傀儡术?”
达达俯下身,拈其被鲜血沾染的土壤,闻了一闻,道:“这些鲜血可不是伪造的!”
虹猫拾起了月牙石,道:“这人的肉身是真实的,并非以真气凝聚而成,至于傀儡术……不过是一种将自身部分精神以及力量寄托在傀儡上的邪术罢了,本身并无真实的身躯。看来,是此人死后,尸身发生了一些奇诡的变化,才会让尸体转化为这块石头。”
达达笑道:“将这石头带回去,让逗逗查一查,我们离真相就很接近了!”
跳跳却道:“只是,这月牙石似乎是敌人故意留给我们的,不知敌人是何用意?”
“嗯?”
虹猫眉头一皱,说道:“有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我们隐蔽一下!”
三人躲在树上,只见另有一大队蒙面人举着火把走过,为首之人更喊道:“门主有令:速往玉蟾宫,擒拿杀害二当家,抢夺金晶石的仇人!”
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待队伍离去,三人才回到树下。
跳跳大声道:“定是那假虹猫所言,他假扮成你的模样,定是要嫁祸于你!”
虹猫当机立断,道:“我们速回玉蟾宫!”
跳跳一愣,问道:“回玉蟾宫?我们不追踪那些鼠辈了?”
虹猫拉起跳跳与达达二人,展开凌虚渡身法,边走边道:“这些鼠辈精擅易容术,等你追上的时候,他们又变成别人了!放心吧,鼠辈们定然还有后续行动,自然会把线索一一呈上的!”
却说虹猫离去后,莎丽与逗逗合力以圣心诀为蓝兔继续治疗。
良久,二人颓然放开了蓝兔,均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面色惨白,显然是耗力过巨。
“怎么样?”大奔连忙问道。
莎丽首先缓过气来,说道:“蓝兔的伤势过于诡异,气血愈发滞涩,我们拼尽全力,亦只能尽量减缓伤势扩大的势头,却不能将其逆转!”
大奔焦急地问道:“逗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逗逗又气又急,拼命地挠头,道:“蓝兔这伤乃是受天陨冲击所致,此种伤势,天下间绝无任何先例,更不可能从医典中求取救治之法。没有金晶石相助,任是华佗再世,也是徒呼奈何!”
说罢,颓然地低下了头。
大奔急得抓起了逗逗地衣领,喝道:“逗逗!你给我起来!我看你分明是不想救治蓝兔,你身为神医,岂会无法救她?我告诉你,你今天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不然,我大奔跟你没完!”
逗逗冷冷地道:“我逗逗如何不想救治蓝兔?我身为医者,枉学得一身医术,却在朋友垂危之际无可奈何,这等心情,你又岂会明白?倘若以我一命能换回蓝兔生机,我早已经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大奔默然坐倒,过了一阵,忽然开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几乎带着哭腔说道:“为甚么受伤的不是我啊!”
他悲痛欲绝,随手将一个酒坛朝门口砸去,却正好迎向一人。那人跃起一避,问道:“大奔,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扔酒坛子啊?”
大奔循声看去,见来人正是虹猫,惊喜地冲上前将他抱起,道:“虹猫!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疯了!”
逗逗亦连忙问道:“虹猫,你遇上达达他们了吗?”
“遇上了!他们还借得了金晶石,你们看!”虹猫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金刚石形状的赤色宝石。
莎丽不见跳跳与达达,问道:“跳跳与达达大哥呢?”
虹猫道:“他们去调查假虹猫了。”
“假虹猫!?怎么回事?”
此事立时引起了场中所有人的警觉。只听虹猫说道:“他们去借金晶石时,见天狼门内竟出现了求救信号,就上前支援,将二郎救下。据二郎所说,袭击庄园的人企图抢夺金晶石,其中更有一人假扮成我的模样,企图将抢夺金晶石一事嫁祸于我。”
“原来如此!”逗逗点了点头,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为蓝兔疗伤。虹猫,你功力最深,功法生机盎然,就由你留下协助疗伤,莎丽、大奔,就劳你们继续为我们护法了。”
第78章 误服晶石,群狼攻山
却说虹猫带回金晶石,逗逗与虹猫一同为蓝兔疗伤。
二人一同将真气注入晶石之内,晶石在真气催动下,激发出一缕缕温热的气息,沁入蓝兔体内。蓝兔在气息的滋润下,面色逐渐由痛苦转为缓和。
眼看蓝兔面色愈益红润,伤势亦随之逐渐痊愈,当此之时,却异变陡生!
只见宫室一角的烟花竟莫名其妙地引燃,发生了爆炸,逗逗受惊之下,忽而收回了功力,晶石随即失重落下。
恰逢此时,蓝兔的脑袋竟微微仰起,檀口微张,眼看晶石便要落入蓝兔口中。五行晶石乃女娲补天遗留彩石,坚不可摧,天下间任何的神兵利刃均不能丝毫损伤于它,唯独遇水即化,一旦落入蓝兔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虹猫、逗逗均连忙扑上去抢救晶石,却巧合地撞在了一起,终于眼睁睁地看着晶石落入了蓝兔口中……
晶石入口化水,与蓝兔的身躯融为一体,蓝兔周身随即散出一团赤色的光晕。
“完了!”
逗逗颓然坐倒。
莎丽与大奔闻得殿内异动连忙进来察看,大奔首先问道:“逗逗,金晶石解了蓝兔的伤痛了吗?”
“解了没有?”莎丽也急切地问道。
逗逗一脸尴尬,挠了挠头,道:“解是解了,可晶石被蓝兔吞下去了!”
虹猫自责道:“要怪也只得怪我!若非我适才撞了你一下,晶石说不定已经取出来了。”
大奔满不在意地道:“不就是一颗晶石吗?蓝兔没事就好,大不了再让蓝兔吐出来便是。”
听得大奔这幼稚之语,莎丽气急道:“大奔!你说得轻巧!据闻晶石入口化水,怎么吐?”
大奔方知说错了话,只得维诺不语。
莎丽随即面露忧色,道:“没了金晶石,天狼门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众人皆面色一沉,思虑一阵,还是虹猫首先说道:“大家莫急,待我去一趟天狼门。”
大奔一愕,问道:“去天狼门做甚?”
“一来解释金晶石一事,二来,据闻二郎在修习化石大法,或许能将蓝兔体内的金晶石取出。”虹猫解释道。
“既然如此,就劳你虹猫再走一趟天狼门了。”逗逗立时眉开眼笑。
虹猫摆了摆手,道:“说甚么客气话,大家还不是为了蓝兔吗?你们照顾好蓝兔,我先过去了!”
说罢,身形已离开大殿,很快就离开了玉蟾宫。
虹猫离去不久,一人忽然跑进了药庐,正是紫兔。只见紫兔神色慌张地道:“神……神医,你们看!”
说着,将手中的一支令箭递给逗逗。
此时,逗逗正在为重伤初愈的蓝兔熬药,接过令箭一瞧,登时骇得面无血色,打翻了手中的药罐,颤声道:“这……这是在哪儿捡到的?”
紫兔回道:“就在宫门。”
“逗逗!给蓝兔的药到底熬好了没?”莎丽忽然冲进药庐,问道。
“自己看!”
逗逗将手中的令箭抛给莎丽,莎丽一把接过,却是一愣,讶然道:“天狼门主!必杀令?”
莎丽犹不相信,待要细细察看这令箭是否有假,逗逗抬手制止了莎丽的疑惑,道:“不错!正是天狼门主的必杀令!”
莎丽闻言一愣,疑惑道:“就算蓝兔吞下了金晶石,也不至于下达必杀令吧?再则,虹猫才走不久,天狼门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啊?”
逗逗摇了摇头,道:“莫非跳跳与达达借晶石时,不小心触犯了天狼门?”
“绝无可能!达达与跳跳做事慎重,岂会如此?”
莎丽否决了这种可能,对紫兔道:“紫兔妹子,你让宫里的姊妹们小心戒备,我出去瞧瞧!”
说罢,人已至玉蟾宫门口,望着前方,朗声道:“小女子紫云剑主莎丽在此!未知天狼门大当家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话音刚落,前方已飘来了一阵阵黑烟,所过之处,飞鸟纷纷落地,生机断绝。
“啊?迷魂烟!”
莎丽吃了一惊,连忙取出面纱戴上,严阵以待。这迷魂烟乃是天狼门特制,绝非寻常迷烟软麻之药,而是一种奇诡的毒素,习武之人一中此毒,立时全身软麻,真力不得调动,战力全失,更可怕的是,此毒更能损害人的神经中枢,若不能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莎丽刚戴上面纱,空地上又无端爬出了蜘蛛、蝎子、蜈蚣等种种毒虫,莎丽心中一凛:“五毒阵!”
“好个不讲理的天狼门!那就休怪老娘无情了!”
莎丽心中忿怒,抬手便是一记“寒天绝”,将扑向自己的毒虫冰封。然而,毒虫源源不绝,后面的毒虫很快又爬过了前面的毒虫的尸体,如潮水般朝莎丽涌来。
“哼!”
莎丽见毒虫仍不死心,冷哼一声,万道冰锥破空而发,正是圣心四绝之“万刃穿云”。
七剑合璧后,莎丽苦修一年,一身功参造化已臻至天人九重,功力大进不说,更彻底掌握了圣心四绝以及圣心四劫中的“惊目劫”。
万刃穿云,乃是一化冰为刃的绝杀招数,若朝天而发,则能够穿云破雾,威力之强,可想而知。此时,“万刃穿云”在莎丽手中使来,冰锥立时铺天盖地的迎向敌人的阵势。
一部分冰锥落地破碎四溅,碎冰挟带的凌厉力道立时将场中毒虫破体断肢,一时间,碎冰堆积如山,虫骸遍地;另一部分冰锥则穿过黑雾,肃杀夺命,其后的天狼门弟子立时成排倒下。
此举立时激怒了天狼门,遂全力发动五毒阵,朝玉蟾宫发起全面攻击。
饶是莎丽武功高强,终难凭一己之力应对五毒阵铺天盖地的全方位进攻,功力消耗剧烈,一时不察,脚下遭了毒蝎蜇刺,全身陡然一麻,真气滞涩,软倒在地。
毒虫立时一拥而上,莎丽浑身无力,躲无可躲,眼看就要命丧五毒阵中。
“莎丽!”
此时,逗逗与大奔闻讯赶至。逗逗一剑击退了上前的毒虫,随即从怀中掏出一袋毒粉,抛向毒阵。毒虫一触之下,立时成片死去。
毒药毒药,毒本是药,药与毒从来都只是不足量与过量的区别而已。神医逗逗一双回春妙手,能治百病,更能制出惊世奇毒,应付这些毒虫自然是小菜一碟。
大奔连忙扶起莎丽,为她封穴逼毒。逗逗驱散了毒虫,随即回身喂莎丽服下了一枚丹药,不多时,莎丽已将剧毒逼出,神元尽复。
眼见朋友受创遇险,大奔怒火中烧,一把抽出奔雷剑,对着黑雾怒吼道:“卑鄙无耻的天狼门,有种的,出来与老子单挑!”
然而,天狼门仗着迷魂烟与五毒阵,本已稳操胜券,又岂会冒险与奔雷剑主接战?大奔一连怒吼辱骂了几十声,天狼门始却终不为所动,当下只是加紧催动迷魂烟与五毒阵,稳扎稳打,步步紧逼。
大奔只得不住地施展奔雷剑法,电劲沿地而走,将无数毒虫电成焦炭,却立时又有毒虫前仆后继地攻上。
莎丽黛眉微蹙,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逗逗,有没有法子将这些毒虫聚于一处?”
“聚而歼之?”逗逗略一思索,已明莎丽之意,当即朗声大笑,道:“交给我神医了!”
逗逗身形掠至宫门,将一些药粉倒入了一个香炉中,开始焚烧,紫兔命宫人在香炉四周播撒桐油。不多时,周遭的毒物闻风而至,朝香炉聚集过来,逗逗嬉笑着避开毒物,很快,玉蟾宫周围的毒物已尽数聚集于香炉周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紫兔将火折子往桐油中一抛,周遭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火,烧得毒物的身体劈啪作响。
五毒阵已然告破,迷魂烟仍步步迫近,紫兔将所有宫人聚集于宫主所在的正殿附近,逗逗与大奔则双剑合璧,护住正殿,阻止迷魂烟飘入殿内。莎丽则调息回气,为接下来可能的激战做准备。
七侠全力固守,天狼门趁机在迷魂烟的掩护下抵进正殿前。众门徒列成军阵,人手一杆蓝紫色旗帜,每人皆一袭蓝衣蒙面,凭军阵合力形成一股强力的威势,蔚为壮观。
为首那人面若重枣,身着蓝衣,腰带后插有一柄短刀,约莫三十来岁,但见他太阳穴微微鼓起,手掌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均颇为了得。
这汉子大声吼道:“虹猫!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就休怪我无情了!”说罢,汉子将手中的两柄短刀合而为一,成为一柄奇门兵刃——天狼刃,汉子将天狼刃朝大殿击去,却被奔雷、雨花二侠双剑合璧的剑气障壁弹回。
“哼!还挺厉害!再来!”
汉子犹不死心,将天狼刃取回手中,复又攻上。大奔忍无可忍,退出合璧,仗剑出殿,将天狼刃猛地击回,喝道:“叫个屁!欺人太甚!不就是借了你们的金晶石吗?也用得着在此兴师动众!?”
话音刚落,莎丽也已调气完毕,跃出大殿,娇喝道:“七剑在此!你想作甚!?”
汉子大怒道:“虹猫杀我兄弟,夺我金晶石!还不滚出来受死!?”
“一派胡言!”
虹猫素来为人侠义,六侠莫不尊奉敬仰,更是莎丽在剑道一途的引路人,莎丽素来对他钦佩仰慕,今日闻得此人诬蔑虹猫,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听莎丽怒斥道:
“七剑合璧后,虹猫就一直为父守孝,从不出山,直至昨日方才出山庆贺蓝兔当上武林和平使者,何时与你天狼门有过瓜葛?三郎!你无端诬蔑虹猫,若不给个说法,老娘今日定叫你不得生离此地!”
这汉子正是天狼门三当家——三郎,此前,天狼门弟子施放迷魂烟,布设五毒阵,均是受此人指示。
第79章 紫云锋芒,独镇群狼
却说蓝兔误服晶石,天狼门群狼封山。三郎言语中控诉虹猫,却遭莎丽厉声驳斥。
想起一向温文儒雅的二哥竟惨遭杀害,而凶手的同伙非但没有认罪,竟反指自己诬蔑,三郎心中更怒,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拿下七侠!”
大奔率先迎上,冲入天狼门阵中,施展奔雷剑法,一时间风起雷动,威风凛凛。天狼门以蓝紫色旗帜应敌,大奔不以为意,却不防旗帜中夹藏的毒粉,顿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莎丽见大奔有难,使出一式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上前解围,剑气密如渔网,数十名天狼门弟子的旗帜立时削断,莎丽随即将大奔拉回原地。
逗逗给大奔服下解药,三郎也喝止了手下的弟子,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吧?不交出虹猫与金晶石,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莎丽!事已至此,看来我们只有突围了!”逗逗提议道。
“不可以!”
莎丽面色坚决,沉声道:“蓝兔的玉蟾宫在这里,我们作为兄弟朋友的,绝不能坐视它失陷于他人手中!”
三郎冷笑道:“给我拿下!”
莎丽眼中闪过一缕精芒,磅礴剑意透体而出。天狼门自三郎以下一众门徒,一触及莎丽的目光,均只觉一柄冲天巨剑朝自己刺来,三郎顿觉寒意便走全身,动弹不得,一众门徒更是不堪,纷纷吐血倒地。
“好妖法!看招!”
一阵苍老而豪迈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随即只见一杆狼头权杖挟着劲风破空而来。莎丽不闪不避,并指为剑,迎上权杖,一式无求易诀之“云涌自化转乾坤”,将权杖一旋、一带,令杖上所挟无俦劲道转向,随即重掌拍在杖头,将其击回。
“好!”
出杖将权杖取回,跃至人前。莎丽这才看清这出招之人。
只见此人身披赭红色长袍,一顶高冠岌岌可危,不怒自威,再看他手中这杆狼头权杖,此人身份已呼之欲出。
“莎丽见过大当家的!”
莎丽拱手一礼,随即柳眉一竖,责问道:“大当家的,你无端派遣门徒,围攻我蓝兔妹子的玉蟾宫,不知是何用意?”
大郎不答,环顾一周,不见虹猫身影,问道:“虹猫何在?”
逗逗走出大殿,拱手一礼,道:“大当家的,适才我们以金晶石为蓝兔宫主疗伤时,蓝兔宫主不慎将晶石吞服,虹猫已前往贵门解释,难道大当家的没有遇上虹猫?”
“混账!”
大郎大怒之下,将权杖猛地往地面一拄,恨声道:“这金晶石分明是他虹猫昨夜自我二弟手中抢夺而来!再则,老夫一路自天狼门来到玉蟾宫,就没见过虹猫的影子!”
“一派胡言!”
莎丽自是极力维护虹猫,朗声道:“上门求借金晶石分明是达达大哥与跳跳,虹猫见他们久久不回,直至天明方才外出接应,何曾去过你天狼门?更遑论甚么抢夺金晶石了!”
“嘿嘿!那你们手中的金晶石又是自何处所得?都说七剑侠义盖天,想不到竟是蛇鼠一窝!”
说这话的却是三郎,适才他在莎丽的“惊目劫”下心神受创,大郎上前吸引了莎丽的注意,三郎没了莎丽的剑意压迫,这才逐渐恢复。此时听他言下之意,竟是七侠与虹猫沆瀣一气,自甘堕落。
莎丽如何能忍?目光一凛,剑指一扬,剑气破空而发,朝三郎击去。
“紫云剑主,你是在无视老夫吗?”
大郎冷冷地说着,挡在三郎面前,挥出权杖格挡剑气,却被震退了几步,细看天狼权杖,竟被莎丽的指劲打出了一道锋锐的切口,不由得吃了一惊,暗道:“仅凭一道指力竟能将老夫逼退,七侠果然非比寻常!”
天狼权杖乃是天狼门掌门的信物,更是一柄精钢寒铁铸就的神兵,即使是七剑神锋,也未必能损伤此物,今日却在莎丽一指之下受损,大郎岂能不惊!
他却不知,莎丽适才那一指击出的,并非是属于指法高手的指劲,而是剑道高手的剑气!
剑气,原型是剑术高手出剑时,长剑划破空气所形成的剑风,当剑风变得凝实锋锐足以伤人时,那便是剑气。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也是最弱的剑气。当剑术臻至入道之境时,则能全身上下的精神、眼神、真气、乃至身体的每一处部位皆与剑化为一体,更能随意将剑化入任一事物之中,此所谓“形而上剑”!
当年,虹猫得到莫名剑诀与莫名剑法,其中更包涵慕应雄、无名兄弟二人毕生修习剑道的历程与心血,虹猫从中窥得“形而上剑”的门路,此后一直勤修苦练,终于掌握将真气凝练为剑气的法门,故自此多以剑指迎敌,除了黑心虎,再无第二人能迫得虹猫拔剑迎战。
莎丽自虹猫处习得莫名剑法后,一直细细揣摩剑意,苦修“形而上剑”之道,终于将一身柔韧而绵长的真气组成的真元转化为由锋锐的剑气组成的特殊真元——剑元。
剑气在平时相互交缠,不露锋芒,故不会伤及己身,此时一经激发,剑气立时交缠成锥形点状,呈螺旋飞出,不仅攻势凌厉无匹,更使威能集中在短时间内集中爆发,正合“以点破面”的至理。
大郎心下一凛,不敢再小觑眼前这娇怯怯的小娘子,挺杖攻上,分别莎丽上中下三路。
此招虚实相生,若莎丽专守一路,则大郎趁虚攻入其余两路中任一路;若莎丽莎丽分手三路,则大郎全力攻入一路,以力破巧。
莎丽却不管大郎招中虚实,拔剑出鞘,剑势一圈,一式“重云深锁”,将大郎棍势变化尽数包覆在柔云般的剑势之中。
大郎真力一吐,便要将莎丽的长剑震脱。莎丽察觉异样,抢先将紫云剑放开,剑指长驱直入大郎中门。
当此之时,大郎杖上劲道转为横向,将紫云剑震得高高飞起,莎丽的剑指已抵进大郎身前三寸。大郎回守不及,亦放脱手中权杖,一式“双风贯耳”,双手分取莎丽左右太阳穴。
莎丽不愿与他拼命,双手剑指交叉递出,分取大郎双肘“小海穴”。
大郎双臂一收,右手食指复又点出,直取莎丽脖颈,此招姿态端凝,势道雄浑,正是一阳指中的一式“一指压顶”。
莎丽见大郎来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数之不尽的后着,心下一凛,剑指迎上大郎指劲,便是紫云剑法中威力至强的一式“云消雾散”。
“轰!”
剑气与指劲相互交拼,真气激荡之下,立时在场中引发了一场剧爆,尘土随劲风扬起,挟着千钧力道朝周围宣泄过去。
三郎不敢硬扛这爆炸的威力,连忙退出;场中天狼门弟子先前已受伤昏迷,此时走避不及,立时送命;逗逗与大奔却没有退,也不能退,他们还须护住玉蟾宫弟子,二人双剑合璧,才堪堪挡下了两位绝世高手对战产生的余波。
烟尘尽去,莎丽与大郎二人分退两侧,各自取回兵刃,严阵以待。
三郎见状大惊,暗道:“据闻大哥年轻时曾与黑心虎有过一战,结果是未分胜负,这位紫云剑主竟能与大哥斗得不分高下,这怎么可能?”
不料,大郎却冷笑道:“不愧是紫云剑主,果然是少年俊才!可惜,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的话,你还不足以与老夫对抗!”
闻言,三郎才舒了口气,暗道:“原来大哥暗中留力了,我就说,就凭她一个小丫头,又怎是大哥的对手?”
只听大郎接着道:“莎丽女侠,你年纪轻轻却有这等修为,足见天资聪颖远胜老夫,假以时日,老夫绝非你敌手。这样吧!只有你们肯交出虹猫,与他撇清关系,老夫改日定当亲自登门,给诸位大侠赔罪道歉!”
“交出虹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莎丽仿佛听到了甚么笑话一般,仰天长笑起来。大郎怫然道:“你在笑甚么?”
莎丽冷笑道:“我笑你天狼门不敢与虹猫争锋,却企图让我们这些亲近之人背叛陷害于他,这等幼稚的借刀杀人之计,难道不可笑吗?”
“你……”
大郎一时为之气结,他本意是希望虹猫单独出来,与天狼门做个了断,岂料却被这女子肆意曲解。他来此本为兴师问罪,却似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而两军阵前,大郎又不好出言解释,堕了天狼门的士气,竟是只能生生地吞下了这口气。
三郎破口骂道:“妈的!七剑,你们既然极力包庇虹猫,那就休怪我天狼门不留情面了!弟兄们,将七剑全部拿下!”他口中不再称“七侠”,而改称“七剑”,显然已不再把七剑当成侠义之士。
三郎一声令下,天狼门一众门徒纷纷勉力爬起,便要朝七侠发起总攻,然而,与莎丽的森寒目光一触之下,众门徒均觉一股寒意遍走全身,手脚彻底不听使唤,更遑论围攻七侠了。
大郎见状,暗叹了一口气,朗声道:“虹猫!休要再做缩头乌龟!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能一直躲在女儿家身后不成?”
话音刚落,三道流光窜入场中,落在莎丽面前,现出三个人影。
只见左边那人头戴橙色高冠,一袭华服,腰佩玉环,面如冠玉,整个人丰神隽朗,正是青光剑主跳跳;右边那人一袭白衣长袍,头戴蓝色纶巾,一副书生打扮,乃是旋风剑主达达;中间那人虽只着寻常白色布衣,背负一柄寻常木剑,然全身尽显非凡的英雄之气,此人不是七侠之首长虹剑主,又是何人?
第80章 虹猫现身,罪证确凿!
却说天狼门一拥而上,欲围攻七侠,却禁不住莎丽一睹;大郎现身出手,却与莎丽斗得不分高下。
此时,虹猫在七侠、天狼门双方面前现身,大郎怒问道:“虹猫!夺我金晶石,杀我二弟,是你不是?”
虹猫不答,只是对莎丽赞许道:“我七侠纵然受了冤屈,也绝不该出剑软弱,任由旁人来欺辱。莎丽,你据理力争而不显软弱,保住玉蟾宫的同时又不对天狼门多行杀戮,更能处冤屈之地而战心坚稳、敢于争锋,很不错呢!”
莎丽温然一笑,道:
“身处冤屈之地,倘若将这种情绪带入剑中,出剑难免犹豫软弱,影响剑力。所以……”
虹猫接过话,笑道:“无情为剑,有情为鞘。无情,故能一往无前;有情,故能收发自如。”
莎丽微微一笑,一双大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道:“没错,这可是向你学的!”
“对了。”
虹猫又看向逗逗,问道:“蓝兔情况如何?”
逗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伤势痊愈,只是……她误吞下了金晶石,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这也是我们想问的。”
跳跳面色一正,问道:“这金晶石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啊?”逗逗大惊失色,道:“虹猫!它不是你送回来的?”
众人皆面面相觑,心中一凛,只觉七侠已莫名地被卷入了某一场漩涡之中。
原来,适才将晶石送回、为蓝兔治疗伤势的虹猫并非真正的长虹剑主本人,而是一个冒充者。
以莎丽对虹猫剑意之熟悉,本能够一眼辨出真假,然虹猫自再度出山以来,一身剑意始终藏锋不露,形如常人,莎丽已不能觉察到虹猫的剑意,彼时遇见假虹猫,一时竟不能分辨真假,让这假虹猫钻了个空子。
三郎闻言,抓住机会,大声讥讽道:“哼!虹猫,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想不到堂堂七侠之首,竟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大奔一向崇拜虹猫,岂能容他侮辱自己的偶像?立时反唇相讥:“三当家的可知,曾经也有两个同样说虹猫是伪君子的人,是何人?”
三郎一愕,问道:“是谁?”
“哈哈哈哈!那便是黑小虎与猪无戒了,三当家的有如此高见,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哈哈哈!”
黑小虎与猪无戒之卑鄙无耻,世人皆知,此刻大奔将三郎与黑小虎、猪无戒相提并论,摆明是在恶意贬损三郎。
果然,三郎闻言怒极,便要引兵再攻,可莎丽那森寒目光再度扫来,心中的怒火立时焉了。
“大奔兄弟,不可无礼!”
虹猫轻轻呵斥大奔一句,道:“三当家的是正道前辈,纵然有甚么不够磊落的地方,我们作为晚辈的,也该多多体谅才是,将他与黑小虎、猪无戒这等魔道贼子相提并论实在不妥,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听虹猫言中并无斥责之意,大奔“嘿嘿”一笑,不再言语。三郎听虹猫表面上是在斥责大奔,实则是直接坐实了自己卑鄙无耻的骂名,一时间怒火万丈。
然而,莎丽那利剑般双眼始终让他如遭头悬利剑,不敢擅动分毫。可以想象,一旦三郎稍有动作,莎丽立时会拔剑攻上,且一出手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迅疾猛烈、绵绵不绝。
“虹猫!休要装腔作势了!看招!”
大郎怒喝一声,天狼权杖脱手而出,径直朝虹猫面门砸来,劲道甚是猛恶。虹猫侧身让过,却被权杖削去一截衣带。
“轰”的一声,天狼权杖重重地陷入磐石之中。大郎真气一吐,一招“擒龙功”将权杖隔空取回,重重地往地面一拄,喝道:“虹猫!我再问一遍,夺我金晶石,杀我二弟,是你不是?”
虹猫平静地道:“我不曾见过二郎,遑论杀他?”
大郎眼中精光爆闪,继续质问道:“那么晶石是从哪里来的?”
跳跳拱手一礼,道:“大当家的容禀,昨夜上门求借金晶石的,是我与达达二人,我二人见贵门升起信号弹,方才上山,来到庄园时已是一片狼藉,之后,我们更发现有一人假扮虹猫,定是他在我们借得晶石之前,对二当家的下手了。”
大郎并不相信跳跳的说辞,道:“吞下了晶石,便想借口是别人做的吗?是谁会这样好心,抢来了金晶石,还要假扮成你虹猫的模样为蓝兔疗伤呢?”
虹猫冷笑道:“此人藏头露尾,假扮成我抢夺金晶石,便是为了陷害于我,为蓝兔疗伤,便更是坐实我虹猫抢夺晶石的罪名,大当家却说此人一番好心,未免有些不明事理了吧?”
“巧舌如簧!”
大郎怒极喝道:“老夫来此便是为了看你够不够诚实,岂料证据当前,你犹不认罪!”
“证据?”虹猫一愕,一时间不明所以。
大郎将适才切下的一截衣带抛回给虹猫,冷冷地道:“虹猫,你的衣带上有化骨散的气味,与现场遗留的一模一样!我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啊?”
虹猫一时间但觉莫名其妙,自己从未触碰过化骨散这种药物,怎会沾染这种味道?
暗处,幕后黑手见虹猫百口莫辩,暗笑道:“嘿嘿!虹猫,任你再聪明,也绝不会想到,我早在困住跳跳他们的地方撒满了化骨散,你只要一进去救人,立时就会沾染化骨散的气息。”
虹猫细闻身上气味,却不慎将衣带中的月牙石落下。三郎眼尖,大声道:“月牙石!二哥的庄园中也有月牙石,好一个假仁假义的虹猫!你还要狡辩吗?”
达达拱手一礼,道:“两位当家的,这石化月牙乃是我们在……”
不待达达把话说完,大郎已不耐地打断了他,喝道:“虹猫!你是否还需要证据?老夫还有人证!”
“就是他!”
只见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走出人群,这女孩眉心处点了一记朱砂印,柳眉修长,面容秀美,梨花带雨地哭诉道:“他身上有那种香味,与劫走爹爹那人一模一样的香味。”
她一边哭着,更不惧危险地走上前来,拉起虹猫的衣袖,捶打着他,哭道:“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细看这女孩面容,只见她一双眸子始终没有睁开,看来是双目失明了。
虹猫背后陡然升起了一股凉意,冷汗一时间浸透了他的衣衫。
阴谋!好一个天衣无缝、绝无破绽的阴谋!
好个鼠族!以蓝兔受伤为引,抢夺金晶石,挑起天狼门与七剑的矛盾,再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些计划环环相扣,可谓天衣无缝,看来鼠族定是筹谋已久。这计划中以蓝兔受伤为引,莫非……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虹猫从怀中掏出香囊,双手紧紧地攥着,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眼中更不时迸出暴虐冰冷的杀意。
这杀意并非是在针对小女孩,故小女孩浑然不觉,不受影响,大郎与三郎却注意到了虹猫眼中的杀意,心中大骇,三郎连忙将小女孩抱会,大郎更是怒极喝道:“虹猫!你想要杀人灭口吗?”
“呵呵呵呵!”
虹猫全身都在因为愤怒而颤抖,整张脸埋在阴影之中,发出低沉的声音,道:“黑心虎一死,甚么蛇虫鼠蚁都敢跑出来作乱,连一群鼠辈,也胆敢为谋求私利,来加害我七剑,看来我确实应该杀人立威了!”
话音刚落,一道柔美清甜的声音悠悠传来:“虹猫!你冷静一些,天狼门并非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反而是受害者,我们不能轻易杀害天狼门的弟子!”
原来,蓝兔早已醒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明白,此时见虹猫杀机乍现,连忙出言劝阻。
闻蓝兔一言,虹猫浑身杀机顿时收敛,温言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蓝兔,你现在感觉如何?”
蓝兔道:“无妨,只是我误吞了金晶石,给诸位兄弟们惹了麻烦……”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虹猫制止了她的自责之语,平静地说道:“此事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我虹猫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也要将这些贼人赶尽杀绝!”
大郎却满脸怒容,道:“好个假仁假义的虹猫!老夫原念你诛杀黑心虎,倘若你诚心认罪,放还我二弟,交还金晶石,我本可不再追究此事。不料你竟蛇蝎心肠,竟企图杀害双目失明的小镜子,看来我今日唯有除掉你,替天行道了!”
合着他把虹猫后面的话全是当作胡言乱语了。
虹猫也无心与他争辩解释,只是对逗逗说道:“逗逗,蓝兔误服晶石,你去看看有无异状,天狼门有我处理!”
“好!”
幕后之人观虹猫与天狼门剑拔弩张,暗道:“七剑与天狼门矛盾激化,我得执行五号计划,进一步激化双方的矛盾,让天狼门与七剑死磕到底!”
天门山附近的一处高地上,一青衫男子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玉蟾宫内七剑与天狼门对峙的情形,自语道:
“好个七侠!仅紫云剑主一位女侠,就压得整个天狼门不能冒犯玉蟾宫分毫,不知那位七侠之首会有何表现?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此时,一名鼠族士兵上前禀报:“禀右护法!圣女有令,执行五号计划!”
此人面色白皙,倒算是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郎君,他名曰“白煞”,为人机警,处事干练,深得鼠后信重,故年纪虽轻,却已在族中位高权重,担任右护法一职。
白煞听闻圣女有令,立时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将葫芦系在一支粗大的箭矢上,几名鼠族士兵随即推出一辆木车,车上固定着一架大型弩机,弩机上的弓弦已事先拉开,只待箭矢到位,瞄准目标,即可击发。
白煞将箭矢安放在弩机的箭槽上,瞄准玉蟾宫门,按下机括,箭矢便如疾电般朝玉蟾宫门口射去。
第81章 剑有傲骨,横眉冷对
却说虹猫现身玉蟾宫,大郎罗列虹猫罪证,虹猫见对方证据确凿,心知敌人准备周密,遂不再辩解,准备挺身迎战。
双方僵持不下,天狼门正要动手,二郎之女忽然闻得一阵香味传来,从三郎怀中挣脱,循着香味找去,口中还不住地呼唤着“爹爹”。
大郎见状,连忙对三郎吩咐道:“你速去照看小镜子!”
“是!”三郎领命退下,追着侄女过去。
“爹爹在这里!”
小镜子循着香味,欢笑着摸了过去,却知摸到一个葫芦,却不是自己的父亲,哭泣道:“这不是爹爹!爹爹,你在哪儿?爹爹……”
三郎连忙将侄女抱起,温言安慰道:“镜儿莫急!叔叔带着你去找爹爹!”
三郎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侄女在周围找寻着兄长的身影。幕后之人见三郎与小镜子形影不离,暗道:“该怎样才能将小镜子抢到手呢?”
幕后人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了一处被巨石盖住大半的井口,灵机一动,跃至井边,将巨石挪离井口,随即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等待三郎回来。
果然,幕后人刚刚藏起,三郎已闻声赶至,见适才封闭的井口被打开,冷笑道:“终于叫我找到了!他们走不了了!”
“叔叔!您是不是发现我爹爹的下落了?”小镜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三郎轻轻地将侄女放下,温言道:“镜儿安心待在这里,叔叔这就进地道,去帮你找爹爹!”
“好的!”小镜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三郎才跃入井中,幕后人一跃而出,封住了小镜子的穴道,随即推动井口的巨石,将井口封住。
场中剑拔弩张,大郎挥了挥手,一声令下:“来人!将七剑及玉蟾宫众人拿下!”
“哼!”
虹猫剑指一划,在身前十丈划出一道殷红色的剑痕,冷言道:“越界者,死!”
众天狼门徒皆不以为意,跨过剑痕,便要围攻七侠,剑痕中却立时崩出无数赤色剑光,逾界、触界者惨遭切肉削肤,均受千刀万剐而死。
“好!虹猫,就该这样,好好地教训他们!”大奔伤势未愈,此时见虹猫仅凭一道剑痕就将适才暗算自己的天狼门徒杀死,心下一阵畅快,竟大声高呼,为虹猫喝彩。
大郎见门中弟子惨遭杀害,怒道:“虹猫,你好歹毒!老夫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虹猫冷笑道:“我早已说过,越界者死!你天狼门既然认定我虹猫有罪,有甚么事,尽可以冲我一个人来,可他们不知爱惜性命,非要迁怒于我兄弟以及玉蟾宫,那我也没义务来替他们来爱惜性命!”
“虹猫!既然你非要逼老夫亲自出手,那老夫就不再留情了!”大郎闻言更怒,掌中暗运真力,要将虹猫就地格杀,虹猫却负手而立,似乎不准备抵抗一般。眼看大郎便要痛下杀手,却忽有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住手!你若敢加害虹猫,就休怪我对你侄女不留情面!”
大郎循声看去,见一个年轻女子竟然在挟持自己的侄女小镜子,怒目圆睁,喝道:“好贼子!你竟敢挟持双目失明的小镜子!”
虹猫定睛看去,见此人竟然是江湖小魔女——灵儿!
原来,那幕后之人正是灵儿。她昨日在和平庆典上摔倒,呼喊蓝兔,便是蓄意而为,企图让蓝兔被天陨所伤;事后,她又假扮虹猫,袭击二郎,夺走金晶石,并苦心将证据安在真正的虹猫头上,以挑起天狼门与七剑之间的矛盾。
此时,只听灵儿说道:“不错!否则你岂会放过虹猫!”她轻轻一句话,就将天狼门仇恨的目标转移到了虹猫身上。
大郎气得浑身发抖,灵儿缓缓走到虹猫面前。
当此之时,虹猫倏地递出一指,在灵儿的“大椎穴”上轻轻一点,灵儿全身动作立时顿止,有如石化一般,不仅不能说话,连眼珠都不能转动分毫!
此乃封神之法,绝非武林中寻常的封穴之术可以相比。封穴之术不过是令受术者的气血顿止,难以活动,而封神之法却是以真力将人身三宝中的“神”封锁,使神魂无法操控身体的动作乃至真气。
虹猫封住了灵儿的动作,又在解开了小镜子身上的穴道,放其回去,随即再解开对灵儿施下的封神之术。
灵儿恢复自由,瞪了虹猫一眼,怒其不争地道:“虹猫!你……”
虹猫平静地说道:“剑有傲骨,长虹是英雄之剑,不会容许自己的主人做出挟持幼女以求苟存的卑鄙之事。灵儿,你虽一番好意,在下却不能领受,抱歉!”
灵儿气急道:“榆木脑袋!你以为你死在天狼门手里,其他六剑就会安全吗?他们定会回来为你复仇,与天狼门不死不休。”
虹猫点了点头,道:“我很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放还那个小盲女?难道你要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天狼门?”
“是的!”
没有人胆敢觉得虹猫是狂妄自大,因为那道杀机凛冽的剑痕仍然清晰地留在原地,剑痕附近的几十具尸体的惨状仍历历在目。
对面山头,白煞见虹猫果断制住灵儿,将小盲女放还,心中暗自钦佩:“好个虹猫!好个七侠之首!不愧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另一边,大郎将小镜子抱起,生怕虹猫对她暗下毒手,连忙为她把脉探查,确认侄女安然无事后,见三郎归来,吩咐道:“保护好小镜子,带众弟子退出去!留在此处只会徒伤性命。”
“是!”
适才触界、逾界的天狼门弟子的惨状,场中人皆有目共睹,天狼门弟子更是胆气尽丧,只觉虹猫好似魔神降世,此时听门主下令撤退,不必再上前送死,皆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跟着三郎退出玉蟾宫,生怕掌门再变主意,又令他们送死。
此刻,场中只余大郎、七侠、灵儿及一众玉蟾宫弟子。虹猫虽默然不动,天地间已然风云色变,交织出层层浓雾,掩盖天地……
于狂风呼啸间,周遭气流汇聚,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虹猫的呼唤下,降临人间。
大郎感受着这股磅礴无俦的力量,沉声道:“虹猫,你武功之强,实在是令人惊讶,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
“大当家的明鉴,”虹猫拱手一礼,道:“此招‘风神怒’乃是晚辈新近练成,正愁找不到试招之人,请大当家的品评!”
过去的一年中,虹猫苦练武功的同时,更细细体悟《天邪战鉴》记载的各路武学,其中包括排云掌、风神腿、惊情七变、摩诃无量、十强武道、邪王十劫、莫名剑法、无天绝剑甚至六灭剑廿三等各种绝学,而虹猫用心最多的,则是轮圈湖重开剑界一战中,聂风与神锋合力施展的那招“风神怒”。
一旁的灵儿心下一凛:“原来这就是达达用来套我话的‘风神怒’,瞧虹猫身形不动,天际已然风云色变,此招威力,只怕绝不在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之下!”
达达则细细体悟散布于周遭的招意,暗道:“此招本人心之怒,引动天地之威,心愈怒,则天威愈强,实是一门将‘我心’凌驾于天地的无上武招。瞧虹猫身形不动,全凭意念引动此招威能,想是早已突破天人极限。”
“以你之天资,本该成就无上宗师,甚至超凡入圣,臻至玉兔仙子那般得道成仙的境界,可你抢夺金晶石,杀我二弟,此等强盗行径,令人发指,亦绝非白猫前辈所愿。为了给我二弟报仇,更是为了天下苍生除害,老夫必须在你彻底成长起来之前,将你扼杀!”
大郎丝毫不吝惜对虹猫过人天资的赞赏,亦毫不掩饰语中那浓烈的杀机。
不料,这番话却激怒了虹猫。只见虹猫面色一肃,冷然道:“先君是这世间最明事理之人,他自能明辨是非!至于天下苍生……呵呵……”说到此处,虹猫只是不住冷笑,不复言语。
大郎沉声道:“你在笑甚么?”
虹猫语出清冷:“前辈口称为了天下苍生而杀我,那晚辈倒要请教了:
前辈为天下苍生做过甚么?魔教与异族勾结,谋夺麒麟,欲毁伤我中土气运,所过之处烧杀淫掠、流血漂杵,那时,可没见前辈出来吊民伐罪!
传闻,前辈少时尝与黑心虎一战,胜败未分,以天狼门今日势力,亦绝不在昔年魔教之下,若前辈那时肯多为天下苍生考虑,挺身守护麒麟,晚辈也不必等到七剑合璧方能剿灭魔教了。
如今魔教覆灭,前辈就急着出来吊民伐罪,贵门若是只冲着我一人也罢了,可前辈犹不满足,欲将我七剑一网打尽,莫非真以为我七剑仁善可欺,不敢在冤屈之下再来一次七剑合璧?”
虹猫字字如剑,句句锋芒,道出了多年来压在心底、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怨忿:
明明是七剑剿灭了魔教,可魔教一灭,当初被魔教压得四处龟缩的蛇虫鼠蚁就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作乱,是个势力都敢来欺凌七侠,天狼门如是,鼠族如是,灵山门亦如是,难道都以为七侠不敢杀人了吗?
虹猫说话声音不响,却清清楚楚地落在方圆两里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包括天门山下的一众天狼门弟子,以及对面山头的白煞。
天狼门弟子中,有不少人是被魔教害得家破人亡,才投入天狼门下。白煞的双亲皆死于魔教之手,在虹猫那莫名的怨忿影响下,众人心中均起共鸣之声,皆以虹猫所言在理,而对加害七侠的天狼门暗自不齿。
虹猫诉尽心中怨忿,戟指大郎,痛斥道:“前辈不明真相,要杀我为弟报仇,这是人之常情。可前辈仍下令将我七侠一网打尽,无非是欺我七侠势单力孤,不及贵门人多势众。
为天下苍生?先君为天下苍生,舍生就义,此等慷慨义举,汝——”
说到此处,他重重地摇了摇头,续道:
“远为不如,更绝没有资格拿他的名义来指责我!若非你手中那杆象征天狼门主的权杖,你又怎配让我瞧你一个正眼?”
第82章 大郎折戟,香囊之秘
却说幕后人灵儿挟持小镜子,欲激化七侠与天狼门的矛盾,虹猫却倏而出手,将小镜子放还;大郎言中提及白猫,却触怒虹猫,惹来痛斥。
大郎来此兴师问罪,面对夺取金晶石、杀害二郎的仇人,他立于道义高地,本要将虹猫就地格杀以雪深仇,不料惨遭莎丽肆意嘲讽在前,虹猫痛斥在后,偏生虹猫字字机锋,教大郎无从反驳。
大郎沉默良久,仰天长叹,道:“不但武艺不凡,更生得一副伶牙俐齿。可你再能辩解,终不能掩饰自己的罪行,亦终究难在老夫手中逃过一死!”
“那就不必多言了!看招!”
虹猫抢先出手,指尖陡生三道凌厉剑气,分取大郎中门与左右两胁,正是长虹剑法第一式——“一招三式”。
大郎手中权杖一横,分别格下左右两道剑气,随即右手食指一点,一阳指劲破开虹猫剑气,长驱直入,直取虹猫中门。
一阳指劲凌厉无匹,虹猫却微微一笑,左手施展乾坤斗转,使凌厉的一阳指劲转为柔和,纳入体内;右手食中二指并指递出,一式“彩桥横空”,一道七彩剑气一分为七,分取大郎任脉上七处要穴。
大郎权杖一压,七彩剑气被立时压下。不料,七色剑气随即归于一道白色剑光,自下朝上直取大郎下颌。大郎猝不及防,仰头避过,虹猫已欺身而上,一式“日照九州”,掌势直取大郎胸口。
大郎守御不及,却不慌乱,右手权杖横扫,直取虹猫脑门“太阳穴”,只稍虹猫再进分毫,立时便是大郎重伤而虹猫身死的结局。
虹猫自然不愿与大郎硬拼,身形向右一翻,一式风神腿之“风卷楼残”,右腿踢在大郎右手手腕,天狼权杖脱手飞出。大郎兵刃脱手,亦不慌乱,左腿重踏虹猫胸口。虹猫吐血飞退,鲜血却自行化剑,贯入大郎左腹。
虹猫倒地翻身再起,一时气血翻涌,潜运真气,平复内息。大郎只觉一道锋锐无匹的炙热气劲破体而入,忙使一阳指封住伤口,阻止剑气蔓延。
双方默然对峙一阵,虹猫忽然朗声笑道:“大当家好凌厉的指劲啊!贵门内家功夫本来偏重阴柔,前辈却修习命门之火,求得那阴中一阳,实在厉害!”
大郎压下伤势,强作平静地说道:“你亦不差!赤手空拳,却能随手施展凌厉剑气,这份修为,可算是天下无双了!”
“可惜!”虹猫却忽然变得似笑非笑,道:“倘若命门之火过盛,则肾阴亏虚,损伤精元。你这一阳指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着,不宜连续施展,不然,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性命难保!”
大郎心中一震,他本嫌天狼门功夫偏重阴柔,威力有限,故而专修命门之火,在阴中求得一阳,凝练出一道凌厉劲力,为追求威力专凝,更特意以指施展。
这门武学之根本,在于从阴中求得的那一阳,故名“一阳指”。此指法乃是大郎独创,功成后绝少施展,甚至连自家的两个弟弟都没有得传此功。
如今,虹猫仅仅与他交手几合,就彻底摸清了他的压箱绝学的来历乃至缺陷,大郎岂能不惊?
就在大郎心神稍分之间,一柄明黄色长剑陡然自虹猫眉心射出,直取大郎中门。大郎下意识地弹指在剑上一挥,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陡然避开,从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刺向大郎左胁。
大郎翻身堪堪避过,长剑已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此时虹猫欺身而上,一式“长虹贯日”直取大郎膻中。大郎挥臂一架,却是虚影,随即陡觉一股巨力自背门传来,一阵剧痛过后,已然昏迷过去。
这……这就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愕然。饶是七侠深知虹猫一向强横,一时间也不由得惊愕莫名。
大郎可是曾与黑心虎战成平局的人啊!结果,连让虹猫施展火舞旋风剑法的资格都没有吗?
其中凶险,却是只有虹猫自己才知。适才,虹猫道出一阳指的破绽,令大郎战心失守,露了破绽,随后又接连使出隔空御剑与排云掌之“云莱仙境”两大奇招,攻了他一个出其不意,才一招制敌。
否则,真要按常理出排,只怕会逼得大郎与自己玉石俱焚,这绝非虹猫所愿。
虹猫怕大郎假装昏迷,剑指凌虚一点,施展封神之术将大郎神志封住。
“哈哈哈哈哈哈!虹猫!好样的!”眼见大郎落败,大奔高声欢呼。
跳跳亦惊叹道:“虹猫,想不到你的功夫已经这么厉害,即使黑心虎复生,只怕也不是你对手了吧?”
虹猫微微一笑,将仍在半空的明黄色长剑召回手中,说道:“这大郎,就有劳玉蟾宫的几位娘子将他送出宫外。莎丽,你跟过去看一下,免得三郎恼羞成怒,迁怒于玉蟾宫的娘子。”
说着,身形已步入殿内。
灵儿黛眉微蹙,暗道:“本想借助天狼门之手,牵制七侠,最好便是双方两败俱伤,再由我鼠族谋取渔人之利,岂料天狼门竟全然不是虹猫敌手,这可怎么办?”
对面山上的白煞见大郎落败,暗自赞叹:“竟然凭自身高绝武功,一力破局。虹猫!你果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虹猫看着手中的明黄色长剑,暗自得意:“明华,幸亏有你这最后的杀手锏在,不然,天狼门与七剑的仇可就要结大了!”
回想黑心虎死后,虹猫索回了先前由蓝兔保管的,从马三娘身上搜出的雪舍利,又在远走大漠,取得火山石晶,最后远走北极之地,利用在黑虎崖搜到水粮灵药开始闭关,免得在铸就心剑时惊动旁人。
虹猫以自身剑意为骨,所修种种武学为身,火山石晶之力为烘炉,淬以雪舍利之精气,历时七七四十九日,将自身所学全部投入烘炉之中,剑形初成。
剑成之日,晴空中陡降旱雷。虹猫凛然不惧,毅然以风雷锻造剑身。
此剑可说是虹猫武道意念的集合体,与剑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剑身遭受雷击,伤害立时反应在剑主身上,令虹猫吐血倒地。
然虹猫身怀不死凤皇心,稍一催谷,全身已恢复如常。
天地间阴风怒号,云间雷龙狂舞,降下一道又一道雷霆,虹猫一次次倒地,却又一次次恢复站起,继续锻剑。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经历了多少道雷霆,剑身终于焕发出炙热华光,将天空的乌云驱散。
天地间恢复了宁静。
此剑历时大半年终于锻成,因成剑之时华光大绽,以致将天上雷云驱散,故名“明华”。
此后,虹猫一心钻研明华剑的御使之法,并在父亲的衣冠冢旁另立了一处剑冢,将长虹封在其中,陪伴故主。
回忆已毕,虹猫将明华收起,继续为蓝兔治疗。
蓝兔伤势虽已痊愈,却元气未复,虹猫催动凤皇神罡,不足一刻钟时间,便令蓝兔元气尽复。
此时,天狼门已全部撤出玉蟾宫地界。
跳跳抚着下颌,道:“虹猫,敌人假扮成你的模样,杀害二郎,抢夺金晶石,分明是要挑起我七侠与天狼门的冲突,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不对!”
虹猫面色一冷,负手踱步,道:“敌人想要栽赃于我,只须设法将香囊于月牙石交到我们的手中就足够了。何以要将二郎的尸身化去?”
达达想了一阵,道:“也许正是为了更加坐实你的罪名呢?”
虹猫手抚下颌,思虑一阵,眉间疑云始终未褪。蓝兔道:“虹猫,你是否怀疑,二郎之死有假?”
虹猫负手望向门外,道:“至少我们并未掌握二郎已死的铁证。”
逗逗愁眉苦脸地道:“可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虹猫掏出月牙石与香囊,道:“此月牙石是我斩杀敌人所得,敌人死得很奇怪,死后不留尸体,只留下这月牙石。这香囊乃是从那假虹猫身上所得,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逗逗接过香囊,嗅了一嗅,道:“此香囊中共七种花香,野菊、玫瑰、茉莉、栀子、山茶、杜鹃还有……嗯?”逗逗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怎么了?”众人齐声问道。
逗逗沉默不答,又细细地嗅了一遍,凝眉道:“此花香气似玉兰,似荷花,又似木芙蓉,久闻之更有致幻之用,这是……”
逗逗负手,来回踱了几步,脑中闪过一丝火花,高呼道:“七色魔幻花!”
虹猫等人均面露疑惑之色,虹猫问道:“逗逗,此花产于何地?是何功效?”
逗逗解释道:“此花产于南方四百里外的雪峯山附近,具体功用,我还得在路上翻看医典才行。”
灵儿心中暗笑:“嘿嘿!到了雪峯山,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吧!”虹猫说道。
蓝兔缓缓站起,只见她面色已恢复了红润娇艳,说道:“虹猫,我们走吧。”
此时,一直沉默的灵儿忽道:“虹猫,请带上我来照顾蓝兔吧!她是为了救我才耽误了撤离,受了重伤,若不能做点甚么报答一下,我心难安!”
虹猫意味莫名地看着她,道:“我们的敌人胆大妄为,竟敢对七侠下手,足见势力庞大,天狼门又与我七侠产生了误会,随时会对我们出手。灵儿娘子,你若跟随我们,那便是要出生入死,这些,你都考虑过了?”
灵儿微微一笑,道:“这有甚么好怕的?再说了,有你虹猫在,又有谁能杀我呢?”
虹猫无奈地笑了笑。
却说天狼峯上。
大郎中了虹猫一剑一掌,重伤昏迷,三郎将其带回天狼门,用了各种灵丹妙药,才保得一命。
三日后,大郎才悠悠醒转,三郎上前关切道:“大哥,你终于醒了!”
大郎不语,连忙调运真气,运行至胸口处,忽觉滞涩难行,随即更是一阵气闷,只得停止运功。
“大哥,怎么样?”
三郎见兄长面露颓然之色,问道。
大郎面色惨白,艰难地说道:“命是保住了,这伤……少说还得养上半个月,方能恢复元气啊!”
三郎心有不甘,恨声道:“大哥,杀害二哥,夺取金晶石之仇,难道我们就不报了?”
大郎沉吟不语,过了一阵,却陡然感到一股钻心之痛,似乎将失去甚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一时间满头大汗。
三郎见状,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大郎心神大乱,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浮上心头,大喊道:“快!快保护好镜儿!快去!”
“是!”
三郎领命退下。
第83章 大郎震怒,三郎阻击
却说大郎败于虹猫之手,身受重伤;逗逗分析香囊,得知七色魔幻花之所在。
七侠与灵儿一行八人朝南方进发,虹猫、跳跳与达达向其他人细说了当日离开玉蟾宫后的种种见闻,当提及猪无戒复活时,蓝兔、莎丽、逗逗、大奔皆面色一愕,唯灵儿面色如恒。
却说当日虹猫三人全速返回玉蟾宫时,遭遇猪无戒拦路。猪无戒本已死去,且此猪无戒左耳、左臂皆健全,三人一时惊愕,却很快反应过来,杀着迭出,攻得猪无戒左支右绌,正要被擒之际,猪无戒却忽然凭空消失!
原来,此猪无戒竟是鼠族右护法白煞假扮,他假扮猪无戒,为的便是将七侠的注意引到猪无戒身上,从而减轻鼠族暴露的风险,却不料虹猫三人武功太高,仅仅数招之间,就已经迫得白煞左支右绌,几乎丧命,危急之下,连忙以百变神衣将全身隐形。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直接使出莫名剑法之“悲痛莫名”,剑劲交织成网,笼罩四周,白煞惊骇之下,只得施展土遁之法,往地下逃遁。
地面陡然出现一处深坑,虹猫毫不留手,催动赤火神功第八步境界,指尖立时爆出一道赤色剑意,便要将地底的假猪无戒击杀,此时忽有一人跃出,唤住了他,正是灵儿。
听三人说到此处,灵儿故作自责地低下头,蓝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大奔“哼”了一声,道:“这个猪无戒,死就死了呗,还不甘心,又想出来祸害江湖!我绝饶不了他!”
莎丽面露疑惑之色,道:“猪无戒的左耳与左臂早被虹猫削断,就算他得了天大的机缘复活,也不该把断臂与断耳也再生出来吧?我看这猪无戒定是假的!”
跳跳也道:“对啊!猪无戒怎么可能复活呢?”
“不好说!”
虹猫否决了跳跳的说法,道:“魔教的巫医有一门邪术,能够将尸身完整且死后不久之人复活,黑心虎父子的断臂也是他接续的。不管这猪无戒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可轻忽。”
当此之时,忽然有大队蒙面人横在七侠去路上,只见人人皆全副武装,骑着骏马,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七侠。虹猫定睛一看,见为首之人竟是——三郎!
只听三郎咬牙切齿地道:“虹猫!你伤我大哥,还潜入我天狼门伤害小镜子,实在是毒如蛇蝎!我今日便要将你就地格杀,以奠定我成为掌门的基石!”
灵儿暗暗一笑:“嘿嘿!虹猫,你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纵然你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天狼门一轮又一轮围攻与暗算!”
却说那日大郎醒来,三郎奉命去保护小镜子。
行至二郎庄园时,只见本来已经打扫过的庄园此时又变得混乱不堪,还不时传来人的叫喊声,循声找去,只见一个肤色较黑的人以双棍朝小镜子打去,三郎连忙将天狼刃抛出,将这人的杀招架开,随即挡在小镜子面前。
三郎方才站定,只见一柄赤色长剑迎向了自己的面门,忙以天狼刃一架,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却是——虹猫!
“虹猫!想不到你竟然加害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我饶你不得!”三郎气得浑身发抖,执起天狼刃与虹猫争斗起来。
这虹猫却是白煞易容假扮的。三郎怒极出手,招数的威力较平时为大,然而,白煞的武功与三郎只在伯仲之间,此时与左护法黑煞合力与三郎相斗,竟逐渐占得上风。
就在黑白双煞即将拿下三郎之际,一杆权杖猛地从旁击来,权杖上劲道甚强,直接将黑白双煞的招数格开。
只见大郎落在三郎面前,全身骨骼爆响不止,双目通红,怒极之下,更几乎将牙齿咬碎,道:
“虹猫!你当日胜过老夫,却放过老夫不杀,我还道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岂料你竟不顾廉耻,出手伤害双目失明、手无寸铁的小镜子。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迁怒七剑!”
说到此处,大郎朗声道:“天狼门全体弟子听着:即日起,天狼门弟子不惜一切代价擒杀七剑,擒拿七剑任何一人,升任堂主!擒拿蓝兔者,升任二当家!擒拿虹猫本人者,即接任天狼门掌门之位!”
黑白双煞感到大郎语中的浓烈杀机,不由心中一凛。只见大郎将小镜子交给三郎,命其退下,随即凝聚一阳指劲,天地间陡然风云色变。
感受到周围异状,白煞心中骇然,暗道:“我只道大郎是徒具虚名,想不到竟这般厉害!”念及此处,连忙使出一式“五岳为轻”,真气透体而出,在白煞周身凝成一道巨大人影,随即一跃而上,重掌迎向大郎的绝杀。
“嚯!”
大郎暴喝一声,凌厉指劲透体而发,巨大人影一触指劲便即幻灭,随即,白煞只觉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真气破体而入,喉头一甜,吐血飞退开去。
黑煞见势不妙,连忙释放烟幕弹,阻碍天狼门弟子视线,趁机带白煞离开。
大郎见假虹猫离开,立时颓然坐倒。三郎连忙上前,关切道:“大哥,您怎么样了?”
“不妨!只是……我强提功力,勉力施展一阳指,虹猫先前留在我身上的伤势再度发作,接下来必须闭关静养。”大郎一面喘息,一面说着,忽而面色一肃,道:
“三弟接令!”
三郎连忙单膝跪倒,恭敬地道:“三郎接令!”
“由你带领天狼门顶级杀手,追杀七剑!务必在二弟尾七之前将虹猫擒回,以告慰二弟在天之灵!”
大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三角形黄色旗帜,递给三郎。三郎接过旗帜,起身拱手道:
“弟子三郎,谨遵掌门号令!必定完成掌门交予的任务!”
说着,缓缓后退,转身去调遣天狼门杀手,离开了天狼门。
此中详情,七侠自然不知。只听三郎说罢,众弟子已引动了手中的连弩,一时间万箭齐发,箭雨朝虹猫五人落下。众人守得密不透风,虹猫、莎丽更合力护住伤势痊愈未久的蓝兔。
虹猫听三郎之言,初时莫名其妙,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定是那个假虹猫又做了些甚么,当下也不解释,只是冷言嘲讽道:
“怎么?贵门丢了一个二当家,竟仍不知道加强门中防备,还被那个假虹猫又闯了一次天狼门?哼哼!你们抓不到那个假虹猫,就只能拿我这个真虹猫下手,让那幕后之人坐山观虎斗。对于贵门的愚蠢与无能,在下实在感到震惊!”
三郎闻言大怒,喝道:“弟兄们!给我射!射死他们!”
连弩劲道甚强,饶是七侠全部臻至天人之境,抵挡得片刻过后,功力最弱的逗逗已经开始手臂酸麻,高声问道:“虹猫!这弩箭劲道太强,我们只能是难以长时间抵挡,该怎么办?”
虹猫冷冷地道:“射人先射马!莎丽!”
“好!”
莎丽会意,柔云剑势陡然转为阴寒,万道冰锥破空而发,正是圣心四绝之“万刃穿云”。冰锥一扫而过,数百名天狼门弟子胯下的马匹受冰锥贯体而死,若非莎丽无意杀害天狼门弟子,只此一招,已教这一拨天狼门弟子全军覆灭。
马匹死去,众弟子翻到在地,弩箭发射的方向随之变形,有时,前方的一个弟子尚未发出箭矢,已被后面的同门误杀。天狼门的箭阵随之一乱,虹猫等人则趁此突围。
众人一路奔走,躲进了狮子山的一处山洞中,暂时歇息。逗逗气喘吁吁地道:“妈呀!这三郎真是疯狗咬人啊!”
大奔气愤地说道:“想不到虹猫放过天狼门一回,天狼门却仍不知进退,再度来犯!真以为我们七侠势单力孤,就可以随意欺辱吗?”
“大奔,不要生气。”
莎丽瞪了大奔一眼,道:“我看那天狼门主倒也并非全然不明事理,虹猫当日原可取他性命,却饶他一回,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再度派人来追杀我们。”
大奔连忙噤声。跳跳抚着下颌,说道:“看来,正如那三郎所说,那个假虹猫又潜入了天狼门,不知对那个小盲女做了甚么,才再度惹怒了天狼门。”
蓝兔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与天狼门的矛盾全面激化,除非真的找出二郎,揪出幕后黑手,否则是绝难与他们化解误会的了。”
“天狼门的人不明真相,可能会使尽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来加害我们。今后的战斗中,诸位尽量不要主动杀害天狼门弟子,但也必须以保护好自己作为第一要务。七侠可以死,但绝不能因为冤屈导致出剑软弱而死!”
虹猫说着,眼中精光爆闪,意味莫名。他一直认为,身为七剑之首,守护好七剑,将七剑精神传承下去才是他的第一要务,为所谓苍生大义而牺牲自家兄弟,这绝不可取。
原作中的虹猫少侠纵然大义凛然,令人钦佩,却正是因为没有认清这一点,对待敌人总是不能够做到狠辣决绝,害七剑吃了很多亏,今日之虹猫不再是那个把江湖道义当作自己信条的虹猫,绝不会重蹈原作少侠之覆辙。
第84章 声东击西,天灯坠地
众人皆赞同虹猫的话,因为七侠与天狼门之间的仇怨本来是被人误导,倘若变成了真正的血仇,那就是正中敌人下怀。
此时,虹猫忽然眉头一皱,莎丽一直盯着虹猫,立时发现异样,问道:“怎么了?虹猫!”
“是三郎!他们来得好快!”虹猫望着洞外,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离开。跳跳、达达大哥、大奔兄弟,猪无戒就拜托你们去调查了。”
“这没问题!”跳跳笑道:“我们从后山走,顺路帮你们引开追兵。”
“跳跳,带上这个,相信你们会用得上的。”逗逗说着,将一只竹筒抛给跳跳。
跳跳道:“好!你们小心!”
“行动!”
虹猫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出洞,分作两路离开。
此时,三郎追至狮子山,大声道:“我方人多,七剑人少,他们定要从后山突围,走!主力去后山!”
后山通往一处峡谷。少时,跳跳等人来到后山,见一队天狼门弟子把守住山口,人人皆手持连弩,连忙隐蔽起来。大奔悄声道:“这些天狼门弟子可比当日进攻玉蟾宫的要厉害得多,不知是何来头?”
“这是天狼门专门的搜捕队,人人皆修得上乘轻功,据闻能在负重百斤的同时两日内行进五百里,殊不简单!”还是跳跳见多识广,很快就认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看我的吧!”
大奔正要动手,却被达达按住肩膀。达达道:“大奔,这些弟子人人手执连弩,发出的箭矢不单劲道甚强,更能连发!”
“怕甚么?”大奔不在乎地道:“这里不过三十几人,我一招就能叫他们全部趴下!”
跳跳摇了摇头,否决了大奔的提议:“诚然,我们可以轻易杀死这些弟子突围,但这不合虹猫的初衷。”
“那该怎么办?”大奔问道。
“嘿嘿!这是逗逗特别配制的麻醉针,专门对付这些抗药能力强的敌人,一触即倒。”跳跳笑着掏出了逗逗先前递给他的竹筒,随即按下了竹筒内的机括,将细针射出。
天狼门弟子一中银针便即倒地,达达瞥见这些弟子腰间的信号弹,将其拉响。
不远处,三郎见信号升起,冷笑道:“哼!果然是后山!追!”
行至半途,三郎忽然觉察不对,向左右随从问道:“你亲眼见虹猫、蓝兔自后山突围了?”
随从摇头,道:“回三爷!这都是兄弟们说的,我只见跳跳在前。”
“中计!停!”
马队勒马停住。三郎指着一个斥候队长,道:“带着你的人,继续追踪跳跳,麻痹虹猫!”
“是!”
斥候队长领命离去。三郎又下令:“全体听令!所有战马与追风犬,足上裹布条,口上缚布条。嘿嘿!虹猫,你来个声东击西,我也给你来个千里奇袭!”
暮色渐浓,虹猫五人展开身法,朝南方前行数十里,灵儿忽然面色发黑,软倒在地。
逗逗大惊,连忙上前察看,才发现她左臂边衣袖不知何时已被划破,伤口更透着黑气。
蓝兔问道:“她怎么了?”
逗逗道:“她中毒了!天狼门在箭镞上淬了剧毒,想必是在激战中不慎被箭矢划伤,此刻,毒素已经开始朝脏腑蔓延了。”
虹猫问道:“不能再走了吗?”
逗逗道:“命在顷刻。”
虹猫回望后面的路一眼,感觉到三郎的主力距此尚远,说道:“三郎一时应该还找不到这里。我们先进竹林,阻止灵儿毒伤蔓延。”
众人进入竹林,逗逗为灵儿封住穴道,阻止毒素继续蔓延,虹猫则催动凤皇神罡,为灵儿化解体内的毒素。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凤凰象征恒久不灭的生命,天地间的任何毒素都不能伤其分毫。虹猫将蕴含凤皇之力的纯阳真气渡尽灵儿体内,不出片刻,已将灵儿体内的毒素消灭殆尽。
祛毒完毕,负责放哨的莎丽忽然走了进来,悄声道:“虹猫,好了没?三郎他们已经将竹林围住了。”
“我知道了!”
虹猫早对三郎的行迹了如指掌。
原来,七剑合璧后,虹猫苦修《洗髓经》不辍,其精神力量早已臻至化意为形的高深境界,对周遭事物的感知亦远比昔年敏锐。
蓝兔疑惑道:“三郎追得好快!他是怎么在黑夜中准确地找到我们的呢?莫非在我们身上下了甚么东西,作为他追踪的依据?”
“啊?”
闻言,逗逗只觉有如醍醐灌顶,连忙在众人身上仔细地嗅了一遍,说道:“天狼门实在狡猾,在虹猫与莎丽身上下了天狼门追踪用的千里香!此香几近无色无味,极难辨认。”
莎丽回想一阵,道:“定是那大郎与我们交手时下的!”
虹猫灵机一动,附在逗逗耳边低语几句,逗逗连连点头,快步远去。虹猫又道:“莎丽,我们将外衣解下。”
“好!”
莎丽将蓝色上衣解下,露出一袭白色中衣,勾勒出她那妙曼优美的身姿,在微亮的月光下,中衣下那动人心魄的雪肤玉体隐约呈现在虹猫面前,饶是虹猫心志坚稳,也不禁愣了愣神。
蓝兔见状,轻轻地咳了两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莎丽觉察到虹猫目光中的炙热,面色微微一红。灵儿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虹猫,揶揄道:“虹猫,你这是怎么了?”
“逗逗回来了!”
虹猫别过脸去,恰逢逗逗回来,连忙出言将三女的注意引开,暗自庆幸:“谢天谢地!逗逗,好兄弟啊!”
蓝兔、莎丽二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灵儿则轻哼一声,暗道:“江湖人都说,长虹冰魄,佳偶天成,岂料这位七侠之首竟是个用情不专的多情种子!”
逗逗带回了两只野猪幼崽,虹猫、莎丽二人将外袍套在野猪身上,随即放其离去。
“解除了千里香,正好趁机突围,走!”
五人借着夜色,绕过天狼门包围圈的空隙,悄然离去。
却说三郎一路跟着追风犬,在竹林追上了虹猫等人。三郎立即下令将树林包围,开始搜索,不多时,众门徒只见两道身影在林间来回穿梭,连追风犬亦在追随那两个身影,三郎连忙跟上。
很快,天狼门弟子就将两个身影逼入了草丛中,三郎见敌人被逼入绝境,大笑道:“虹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弃剑投降!否则休怪我三郎无情!”
良久,没有回应。
三郎“嘿嘿”一笑,将一枚装有迷魂烟的烟火投入其中,待迷魂烟散去,众弟子上前察看,却发现是两头野猪崽儿!
“哼!定是神医逗逗识破了千里香!”
三郎见千里香被识破,下令:“升孔明灯!在方圆一里播撒夜光粉,看他们往哪儿藏!”
这孔明灯乃是天狼门特制,不同于寻常人家过节的玩物,其灯体甚大,底盘燃烧产生的升力也远较寻常孔明灯为大。此时,众弟子得令,纷纷解下背囊,点燃了孔明灯底盘下的油脂,整个人在孔明灯的升力作用下缓缓升入空中。
众弟子开始将夜光粉散下,夜光粉落入林中,粉末上散发的光芒逐渐将地面照亮。
三郎冷笑道:“嘿嘿!虹猫,看你还怎么躲?”
虹猫一行即将走出竹林,却被一条瀑布挡住了去路,逗逗回望一眼,却见天狼门弟子竟然升起了孔明灯,在空中搜索地面。
“虹猫!你看!”逗逗提醒道。
“好个三郎!还真有两下子!可惜遇上了我!”虹猫冷笑一声,剑指一扬,指尖剑气爆绽,一道赤芒划破长空,数千盏孔明灯上的火焰立时暴起,将孔明灯烧毁,火光照亮在夜空中,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啊!~”
天狼门弟子的惨嚎声此起彼伏,纷纷坠回地面,三郎怒道:“虹猫!算你狠!我饶不了你!”
虹猫却不会在意他的无能怒吼,早已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第85章 峡谷之战,雪峯疑局
虹猫一行于竹林甩脱了三郎,又南行了两日,眼前又出现了一处岔道。
逗逗取出地图看了看,道:“东面的这条路是一处山谷,西面的路通往一处沼泽,我们走东面的路。”
“不忙!给三郎留点痕迹先!”虹猫施展轻功,在西面道路上走了一遭,留下了一些脚印,过了一会儿,才返回原地,又取出一根树枝,将地面的脚印扫乱。
逗逗“嘿嘿”一笑,道:“不知这位三当家的比之魔教少主孰高孰低?”
虹猫笑道:“待会儿自见分晓,我们慢些走,脚印留深一些。”
不多时,三郎率军赶至,见左边道路脚印明显,右边道路凌乱无章,似是刻意掩藏着甚么,暗疑:“难道又是声东击西,从左边路上溜了?”
三郎平掌一推,掌风将地面的沙尘扫起,露出一排浅浅的脚印,嘿嘿一笑,道:“虹猫忙于赶路,必定是全力施展轻功,留下的脚印必然较浅!弟兄们,走右边!”
此时,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轰,开始下起大雨,路况逐渐变差。三郎前行一阵,仍不见七侠踪影,当下只是继续催促手下,加快行程。
忽然,三郎坐骑脚下一滑,马匹跌倒,把三郎摔下,三郎挣扎着要起来,却是脚下一软,这才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泥潭之中,连忙喝令:“全体停下!这里是泥潭!快退!”
可惜已经迟了,前方的骑兵方才停住,后面的骑兵已纵马撞上,整支马队一时间撞得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前方数十骑落入泥沼之中。
三郎心知,在泥沼中愈是挣扎只会陷得愈深,强自镇定下来,喊道:“全体听令!后队变前队,先行离开!中队救助落水的弟兄,不得有误!”
随三郎追杀七侠的弟子乃是天狼门的顶级杀手,人人皆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此时三当家的发话,众弟子立时照做,不多时,已将陷在泥潭中的三郎与数十名弟子全数救出。
“妈的!”
三郎上了七侠的恶当,原本威风凛凛的天狼门三当家此刻落得狼狈不堪,心头火起,脱口而出骂道。
一名弟子请示道:“三爷!我们该怎么做?”
三郎下令:“原道返回!他们一定是往东面去了!”
却说东面,虹猫等人行至一处山谷之中,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雨,在雨水冲刷下,山壁上的土石逐渐松软,形成塌方,土石被水流裹挟而下,在峡谷中形成了泥石流。
“快!大家快往高处走!”
灵儿眼尖,瞥见了一块高处的巨石,道:“大家快过来!”
众人身法甚快,赶在泥石流来到之前躲在了巨石上,逗逗庆幸地说道:“没事了!”
可众人躲了一阵,泥石流非但没有消退,水势反而愈涨愈高,逗逗一惊,道:“这是怎么了?”
“那块巨石把泥石流堵住了!”
虹猫瞥见一块巨石横住了整个峡谷,剑指一扬,使出一式“彩桥横空”,七色剑气岔成七道,相互激荡,将巨石轰成粉碎。
灵儿心下一凛:“虹猫随手一击便威力如斯,若不除掉此人,只怕要成为我鼠族复兴的大患!”
泥石流方才消退,三郎转瞬即至,见虹猫在前,左右皆是山壁,下令:“全体取出火铳!对准两侧的山壁,给老子狠狠地轰!”
“是!”
众弟子取出火铳,对准两侧的山壁,开始炮击,碎石滚滚而落。逗逗面色惨白,道:“妈呀!天狼门想要活埋我们!”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虹猫脚踏“纵走梅花”步法,在乱石中穿梭自如,同时剑指一划,使出一式“神龙九变”,九道龙形剑气轰在三郎上方的山壁,以牙还牙,让三郎也尝尝被落石攻击的滋味儿。
巨石滚落,朝天狼门弟子压来,砸得天狼门损失惨重。众弟子只顾躲闪,根本无暇开炮攻击虹猫。三郎料不到虹猫竟如此狠辣,脱口而出骂道:
“妈的!竟敢挑衅!”
虹猫这边的乱石早已落尽,逗逗见三郎这等惨状,“嘿嘿”一笑,道:“活该!”
莎丽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虹猫笑道:“当然要走!但也绝不能让他们追得这么顺利!”说着,剑指一扬,使出一式“长虹贯日”,弧形剑气将两侧巨岩划开,巨岩滑落,将整条峡谷封住。五人又前行百丈,过了一道铁索桥,虹猫又将铁索桥斩断。
三郎从乱石中逃出,见前面的路已断,冷笑道:“虹猫!别得意!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我天狼门的追杀!”
“全体听令,披蝙蝠翼追击七剑!”
十里外,虹猫听到三郎的命令,只是轻轻一笑,继续前行。
他自修习《洗髓经》以来,逐渐掌握了天耳通与神足通两门神通,听力与身法早已超凡入圣。只是,神通终究非人力所能,施展神通对神元消耗极大,是以虹猫并不轻易施展神通,只如常人一般。
此时他戏耍了三郎,恶趣味地想听听三郎无能狂怒的声音,才再度开启神通,竟意外听到了三郎带了能够用以飞行的蝙蝠翼,连忙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五人离开峡谷,再行半日,周遭积雪逐渐增多,已是来到雪峯山地界,五人改以雪橇滑行,脚程虽比施展轻功缓些,却能减省体力,利于迎接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
逗逗引路在前,大喊道:“快跟上!过了前面的那个山头,便是五指魔幻峯了!”
果然,五人翻上山头,一座五指之形的冰峯就呈现在众人眼前。逗逗道:“七色魔幻花就在这冰峯上,我们快去采摘吧!”
“虹猫!前方有个山洞!”灵儿眼尖,瞥见了一个山洞,说道。
“我们先进洞瞧瞧!”虹猫说着,带领众人走近山洞。
“虹猫,且慢!”逗逗忽然走到虹猫面前,道:“让我先!”
逗逗走出几步,忽然脚下一动,惊呼道:“机关!”
话音未落,数十根长矛猛地从洞中飞出,逗逗目光一寒,长剑一抖,立时化作万点寒芒,如雨般飞溅,立时将长矛尽数破开。
虹猫见状暗赞:“剑随意转,意随心运,仅仅过了一年,逗逗的剑术已臻至技近于道的化境,实在厉害!”
逗逗正色道:“这洞必有玄机!诸位小心!”
虹猫点了点头,将一块石头抛入洞中,众人见没有暗器射出,跟在逗逗后面,缓步进入山洞。
洞中尽是冰封多年的冰柱。灵儿扫视一眼,看见一件白色衣裳,道:“虹猫!前面有一件衣裳!”说着,便要上前取那件衣裳。
“留神脚下!”
虹猫连忙拉住她,切下一片衣带,隔着布料,将插在地上的几根铁针拔起。逗逗仔细一闻,道:
“是绝命散!”
虹猫点了点头,前行几步,山壁上陡然落下一面旗帜,提醒道:“小心!”
众人点头,退至一块巨石背后。虹猫剑指一扬,将旗帜削断,立时有数百支箭矢朝虹猫射来,虹猫拂袖一挥,将箭矢拦下,试探着地面继续前行,一直走到白衣面前,都没有再出现机关。
逗逗走上前,用剑将白衣挑起,疑道:“是何人将衣裳落在了这里?”
灵儿眼珠一转,道:“听说二郎喜作白衣书生打扮,莫非是二郎的?”
逗逗伸出一支木签,一触衣服,却立时变为焦黑,冒出刺激性的气味,眉头一皱,道:“化骨散!”
“又是化骨散!?”
虹猫冷冷一笑,暗道:“我等并未掌握二郎已死的证据,此时证据就乖乖送上门来,莫非敌人竟对我们的意图了如指掌,是以故布疑阵?”
“虹猫,你看!”
灵儿见一张信笺被蝴蝶镖钉在山壁上,连忙将其取下,递给虹猫,上书:———————————————
虹猫,
你虽侥幸找到这里,可二郎早受我招魂引控制,以天狼大法将毕生功力传予我。你要找他不难,老猪自会送你去地府的!嘿嘿!
猪无戒———————————————
灵儿道:“二郎已死,虹猫,我们该怎么办?”
虹猫却不信这信中所言,道:“敌人的话不足为信!我们再看看!”
这时,逗逗忽然叹了口气,颓然道:“虹猫,二郎只怕真的遇害了!”
莎丽问道:“何出此言?”
逗逗掷出几枚银针,刺在地上,道:“二郎用药施毒之能,臻至宗师之流,体内积存有各种药毒,此等人物一旦失功,体内各种药物立时失去真力压制,必死无疑!”
过了一阵,银针变得通体发紫,逗逗将银针取出,只见针尖上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逗逗将其放开,晶体竟无端飘在半空,逐渐消散。
逗逗接着道:“你们瞧,这便是传功的证据。真气在超低温下会结成这种晶体,试问天下间何人能仿造?”说到此处,不禁瞥了虹猫一眼,暗道:“除了你虹猫。”
蓝兔也不禁看了虹猫一眼。灵儿心中暗笑:“嘿嘿!可我们大祭司能仿造!”念及此处,不禁眉头一扬,眸间透出一丝喜悦之意。
莎丽不经意间看向灵儿,忽见灵儿面有异色,不似忧虑之状,反似有几分喜意,不由心下一疑。
虹猫犹不甘心,问道:“那你说,敌人何以选在此地传功?”
逗逗道:“《济世医典》中记载:七色魔幻花有吸热之能,能吸收传功时由于真气损耗产生的大量热力,令传功的过程顺畅无比,更可保传功者与受功者毫发不损。”
虹猫将地上的花朵捡起,问道:“此花吸热后,有何变化?”
“此花吸热后,花瓣上会显出淡淡的黑色。嗯?”
逗逗说着,躲过虹猫手中的花朵一看,讶然道:“此花并未显出黑色,难道二郎之死有假?”
闻言,灵儿黛眉微蹙。
虹猫负手踱了几步,道:“逗逗,你曾说此花有致幻之用,我们再采一些来试试。”
灵儿眉头一舒,嘴角微微勾起,暗道:“好在大祭司早将鬼堡的花移植了过来,嘿嘿!虹猫,你就等着失望而归吧!”
灵儿脸色变幻全数落在了一旁的莎丽眼中,莎丽心中疑云更盛,暗道:“何以灵儿在听二郎之死可能有假时皱眉,虹猫刚说要采花,却又眉头一展,还似乎露出一丝笑意?”
第86章 冰峯塌陷,两种奇花
虹猫道:“逗逗,我们去采花。莎丽,灵儿,你们在此准备石锅,烧开热水,照顾好蓝兔。”
灵儿却道:“还是让我和神医去吧!我还想跟神医多学学采取花草的诀窍呢!”
虹猫一愕,正要开口,蓝兔已微笑着说道:“虹猫,你就让灵儿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虹猫的手,还不忘撇了逗逗一眼。
“虹猫,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陪蓝兔与莎丽,我们保证完成任务!”逗逗心里乐开了花,暗道:“终于有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了!”
“啊?”
虹猫还未反应过来,逗逗、灵儿二人已然离开,来不及叫回来。回望蓝兔、莎丽二女,见二女又齐齐白了自己一眼,虹猫只觉莫名其妙,挠了挠头,只得自己出去烧水。
却说五指魔幻峯下,逗逗这边。
“神医,我负责上面的花,下面的就拜托你了。”
“好的,没问题!”
逗逗笑着答应,拔剑便开始削取下面的七色魔幻花。不多时,逗逗已搜集了一大袋花,望着上面的悬崖,暗道:“难得虹猫不在,我可得趁此机会好好表现!”念及此处,大喊道:“灵儿,我这里已经采好了,这便过来帮你!”
灵儿低头回道:“神医,我这边也快好了!不用上来了吧?”
“没事的,我已经上来了!”
见逗逗越攀越高,灵儿暗叫不妙:“上面的花不是移植的,以虹猫之机敏与逗逗之医术,定会看出破绽!我须假装跌下悬崖!”
灵儿脚下一个趔趄,径直朝悬崖下摔去。逗逗面色一变,收起佩剑,摆出乾坤斗转的起手式,正要将灵儿下坠的力道转向,却不防灵儿从他的指尖划过,朝悬崖下坠去。
“糟糕!”
逗逗一慌,连忙下了悬崖。此时灵儿已落在雪堆中,所幸地面积雪一丈有余,否则,从几十丈的高处落下,就是不死也得瘫痪。
逗逗连忙将灵儿扶起,关切道:“灵儿,没事吧?”
“不妨,”灵儿面色一黯,道:“可我的花没了!”
逗逗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我本来想来帮你,怎料……”
“算了,反正你也采得够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灵儿说罢,撒腿便跑。逗逗暗自可惜:“多好的一个表现的机会啊!就这么没了!”见灵儿已经回去,只得连忙跟上。
却说虹猫备好了石锅,将许多冰块搬入锅中,此地甚难找寻柴火,虹猫索性催动赤火神功来烧水。二女就待在洞口。蓝兔全神盯着虹猫,而莎丽却望着远处的五指魔幻峯,心中疑云始终不退。
蓝兔忽然笑道:“当年在大雪山中,他也是这般为我们生火做饭,是吧,莎丽?”
莎丽只听到蓝兔在唤自己的名字,问道:“蓝兔,你在说甚么?”
蓝兔回望莎丽,笑问道:“莎丽,你似乎有些心事?”
“没甚么。”莎丽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却听虹猫的声音悠悠传来:“莎丽,是否你也觉得,这次的事件实在过于巧合了?”
“巧合?”蓝兔一愕。
只见虹猫一面催动火劲烧水,一面说道:“倘若二郎当真是在此地失功而亡,换言之,天狼门庄园中化骨散必是假象!可我们刚要调查二郎是否已死,二郎已死的铁证就立时送上门来,难道敌人真的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不成?又或者……”
“虹猫!”
闻言,蓝兔只觉背脊发凉,有些不敢想象那个可能,连忙喝止了虹猫的话,道:“你是否太多疑了?”
“莎丽,你怎么看呢?”虹猫又把目光投向莎丽。
莎丽回想适才灵儿的异状,思考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情况未明,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我明白!”
虹猫点了点头,道:“可我们必须记住一件事:我们的敌人是一群躲在暗处的鼠辈。前路迷蒙,感情用事可能会酿成一场惨剧,敌人身份未明,我们能够完全相信的,就是七侠彼此!”
不同虹猫对灵儿的陌生,二女皆与灵儿结下了深厚情谊,可此时听虹猫郑重叮嘱,还是答应下来。
不多时,水已烧开,此时逗逗与灵儿回来,将采集的七色魔幻花投入锅中,很快就熬成了一锅药汤。
虹猫舀起一碗花汤,正要饮下,却被逗逗喝止:“虹猫且慢!试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神医吧?”
灵儿嘿嘿一笑,道:“神医,听闻这七色魔幻花的致幻作用,会让人把平时绝不会透露的秘密暴露出来。神医!你不会有甚么小秘密吧?”
“呃……这个……”
逗逗显得有些犹豫。虹猫道:“还是我来吧,待会真要除了问题,还得等你来治呢!”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虹猫已将一碗花汤一饮而尽。众人皆盯着虹猫,还是蓝兔先开口问道:“虹猫,你有没有感觉到甚么异状?”
虹猫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没甚么感觉,看来这魔幻花是假的,二郎一定还没死!”
灵儿一阵愕然,暗道:“虹猫没有出现幻觉,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那真气结成晶体可是假不了的啊?”
逗逗只觉难以置信,又舀起了一碗花汤,自己饮了下去。虹猫问道:“如何?”
“我怎么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
逗逗神情怡然,忽然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虹猫、蓝兔与莎丽面面相觑,灵儿见状暗笑:“开始了!”
逗逗双目愈发迷离,灵儿落在他眼中就好似天人下凡一般,那灵动的双眸、宜喜宜嗔的美态,周遭似乎都泛着彩色的光华,终于情不自禁地道:
“灵儿!我真的喜欢你啊!”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别乱说!”
蓝兔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两声,看来是早看出了逗逗对灵儿的情意。莎丽却觉得奇怪:
“何以逗逗出现幻觉,虹猫却不见反应?”
原来,凤皇之心不惧百毒,区区迷幻自然不在话下;再则,《洗髓经》本来就有涤荡心灵、明神醒脑之效,自然能守住灵台清明。
虹猫略一思索,已明此间关键,却有另一处疑惑浮上心头:“逗逗出现幻觉,这花不假,莫非二郎真的死了?不对啊!逗逗还说,这花在吸收热力后,会呈现淡黑色,可适才,洞中那花没有显现黑色……”
虹猫暗自疑惑,拾起了袋中留下的一些花瓣,催动飞虹心法,长虹真气自掌心引出,贯入花瓣……
良久,虹猫面无表情,掌中劲力一吐,花瓣立时碎成细末。
这时,逗逗忽然发了狂一般,朝五指魔幻峯奔去,更拔剑攻击山峯。灵儿跃至山峯前,拼命抵挡剑气,却难阻逗逗那覆雨般的剑势半分。
“轰隆”一声,剑气重轰在山峯上,山峯碎裂之下,开始坍塌形成雪崩。逗逗似已力竭,倒地昏迷,口中还喃喃着:
“我终于打败了妖怪!”
虹猫先将逗逗带回山洞,对蓝兔、莎丽道:“照顾好逗逗,我去救人!”
说着,身形已冲进雪浪之中。
二女见状大骇,高呼道:“虹猫!小心!”
然而,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只见虹猫在雪浪之中如履平地,其神情悠然,直如闲庭漫步。寻常武者要达到踏雪无痕,本是千难万难,雪浪远比积雪松软,虹猫却能踏之如履平地,足见轻功造诣之深,天下无双!
“虹猫!救我……”
灵儿的呼救声在雪浪中几不可闻,却仍被虹猫轻易捕捉,不多时,虹猫已将灵儿带至一处高地,避开了雪浪的继续冲击。
“虹猫!多谢你救我!”
“不须挂怀。”
虹猫语声清淡,轻轻将灵儿放开。
少时,蓝兔、莎丽与逗逗掠至,虹猫才回过神来,笑问道:“逗逗这么快就醒了?”
蓝兔呵呵笑道:“我给他喂了几粒治昏迷的药,他醒来就直往这边跑,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对!对!”虹猫点了点头,面露揶揄之色,道:“跑得比你还快呢!”
蓝兔一恼,在他胸口捣了一拳,虹猫连忙告饶,逗逗忽然将虹猫拉至一旁,以心传声道:“虹猫!适才在迷幻之中,没有将我的小秘密暴露出来吧?”
“呃……”你就为了说这个?
虹猫摇了摇头,传声道:“绝对没有,你就只管放心吧!”
“那就好。”
逗逗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二郎已死,天狼门那边不好办啊!”
莎丽忽道:“逗逗,这魔幻花有致幻作用,确是不假,可山洞中那朵花并未因吸热变成黑色,这又如何解释?”
逗逗抚着下颌,久久不语。
灵儿眼珠一转,说道:“也许是那花离二郎太远,吸热不够呢?”
逗逗仍不置可否。
“逗逗,你看看这两枝花。”
虹猫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两枝魔幻花递给逗逗。逗逗接过一看,不禁一愕。
只见两枝花的花瓣与茎叶均别无二致,唯根部有异:一株的根丝细长而呈白色;另一株则粗大而呈红色。
灵儿暗叫不妙:“不好!虹猫果然发现了!”
原来,她适才拼死保护五指魔幻峯,便是担心虹猫识破花中有假,岂料逗逗剑势甚强,还是破坏了五指魔幻峯。
逗逗久久不语。虹猫催动真力,将热力透入花中,只见白色根丝魔幻花的花瓣逐渐浮现淡黑色,红色粗根的花瓣却无反应。
“啊?”
逗逗吃了一惊。
虹猫又道:“适才你带回来的花中,我试着将残余在袋中的花加热了一下,并未出现你所说的淡黑色。显然,致幻的花与吸收热力后变黑的花是两种花。”
“我明白了。”
逗逗点了点头,道:“这些有致幻作用的花定然是产自鬼堡!”
第87章 雪底潜遁,虹猫疑心
“鬼堡?”
虹猫追问道:“逗逗,仔细说说这个鬼堡的事情!”
逗逗道:“原本,鬼堡与雪峯山均产此花。建武十四年,一颗陨星坠于鬼堡,致使当地的花发生异变,比之原来更多了致幻作用,七色魔幻花也因此而得名。”
迄今为止,华夏共有三位天子用过“建武”这一年号,后汉光武皇帝用此号纪元三十二载,晋孝惠皇帝用此号纪元仅五月,中宗元皇帝用此号纪元二载。逗逗既说“建武十四年”,那便是光武皇帝时期,距今正好是两百年。
虹猫微微一笑,道:“换言之,是敌人大费周章,特地将鬼堡的七色魔幻花移植至雪峯山!为的便是让我们以为二郎已死!”
蓝兔黛眉微蹙,道:“我们刚要调查二郎,敌人就把二郎已死的伪证摆在我们面前,将大量魔幻花移植在五指魔幻峯上,更能仿造出真气形成的晶体,看来我们的敌人是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
灵儿暗道:“大祭司还未搭建好天外飞仙的运行装置,虹猫就已识破了二郎假死的骗局,我必须设法拖延虹猫的脚步!”
莎丽见灵儿发愣,心中疑云更浓,问道:“那么二郎何在?”
“不知。”虹猫摇了摇头,道:“但我们必须走一趟鬼堡。”
“事不宜迟,走吧!”
却说虹猫截断峡谷、过河拆桥,三郎取出蝙蝠翼自空中追击,一路沿着众侠留下的足迹与雪道上的划痕,追至雪峯山。
此时,虹猫一行正踏着雪橇,朝山下划去。
虹猫心有所感,知道三郎已在左近,回望一眼,不禁皱了皱眉,暗道:“划痕这么明显!”
“诸位,快停!”
虹猫连忙将众人喝止。众人停下,逗逗问道:“虹猫,怎么了?”
虹猫指着身后的雪痕,道:“划痕过于明显,只怕未至鬼堡,三郎就会沿着雪痕赶来。他虽威胁不了我们,却总是有办法给我们制造麻烦。”
逗逗眉头一皱,道:“可峡谷与铁索桥不是已经被你截断了吗?”
莎丽手抚下颌,道:“这可难不倒三郎!别忘了,天狼门还有孔明灯这样的飞行械具。”
蓝兔黛眉微蹙,道:“如此,三郎只怕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迹,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好了。”
逗逗叹了口气,道:“可我们这里,除了虹猫,还有何人能做到踏雪无痕啊?”
虹猫微微一笑,负手道:“孤峯矗立,那么所有人都会把目光投在它身上;群山绵延,则会分散旁观者对每一座山的注意。”
蓝兔立时会意,嫣然一笑,道:“你是要处处留痕,让三郎真假莫辨?”
虹猫微微颔首,剑指一扬,剑意重轰在积雪之中,立时在雪层下开辟出一条道路,说道:“我已打通了通往山麓的道路,你们速速下山,我再多开辟几条雪路。”
灵儿有些担忧,道:“雪层松动,这同样给三郎留下了痕迹。”
“所以你们先走,我来多开几条雪路。”虹猫说着,双手剑指齐出,又打出了两条雪路。
逗逗连忙提醒道:“虹猫,连续施展火舞旋风剑法会大损你的真力,护体真气一旦空虚,寒气入体,会让你元气大伤啊!”
“我明白,时间紧急,你们快走!”
见虹猫又接连开辟出十几条雪路,灵儿黛眉微蹙,暗道:“本指望三郎的追杀能为大祭司争取时间,可虹猫这么快就想出了摆脱追杀的办法……不行!我得设法为三郎留下痕迹。”
蓝兔等人纷纷跃下雪洞,沿着雪路下山。逗逗唤道:“灵儿,你快些!”
“好!”
灵儿走到洞边,见雪地中生长着七色魔幻花,灵机一动,将七色魔幻花拾起,用力一拧,在雪洞边留下少许淡紫色的花汁,说道:“我帮大家用花草缠足,雪底下也不能留下痕迹!”
虹猫又开辟了数十条雪路,见众人已走,便展开“凌虚渡”身法下山,果然是踏雪无痕,不留一丝足迹。
不多时,三郎沿雪道上的划痕飞至,见前方再无划痕,下令:
“全体降落!”
只见划痕尽头有数十个雪洞,裂纹朝四面八方绽开。显然,虹猫已自雪底遁走,可裂纹朝四面散开,不知虹猫自何处遁走,又该如何追击?
倘若分兵找寻,则兵力削弱,不足以与四剑抗衡;若合力沿着一条雪路去找,一旦找错,虹猫早已远遁。
三郎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禁破口骂道:
“妈的!竟然从雪地下走了!好个奸猾的虹猫!”
一名弟子问道:“三爷!我们该往何处追击?”
三郎下令:“先去检查那些雪洞,看看能不能发现甚么。”
少时,忽有一名弟子高声回报:“三爷,这里出现了印迹!”
三郎循声过去,见一个雪洞口出现了淡紫色印迹,暗自疑惑:“是七色魔幻花的汁液?此处怎会出现印迹?莫非虹猫又使疑兵之计,引我去其他方向?”
那名弟子问道:“三爷,我们追吗?”
周围一时也没有别的线索,三郎当机立断:“沿着这条雪路追击!”
“是!”
山下,蓝兔等人纷纷从积雪中翻出地面,解下缠足的魔幻花枝。逗逗笑道:“这魔幻花枝缠在脚上,果然连雪底下也没有痕迹!”
莎丽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三郎真的会下雪底探察吗?”
灵儿笑道:“有备无患嘛!”
蓝兔见虹猫未至,有些担忧,道:“不知虹猫甚么时候赶来?”
“来了!”
话音刚落,虹猫已掠至众人面前。
眼见虹猫面色苍白,喘着粗气,蓝兔与莎丽连忙上前扶着他,问道:“虹猫,你没事吧?”
逗逗道:“他只怕是透支了真力,我们快为他渡一些真力吧!”
虹猫摇摇头,道:“不妨,我还能走。”指着前方天堑上的一座桥梁,接着道:“我们先过桥!”
“哈哈哈哈!”
忽闻三郎的声音自半空传来,众人定睛一看,见天狼门弟子已经占据了四周的有利地形,连天桥也被占据。
只听三郎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虹猫!想凭这点小聪明遁走,做梦吧!”
“三郎?他是怎么追来的?”
虹猫一阵惊疑,回望蓝兔等人翻出来的洞口,见散在洞口的魔幻花枝,气急道:“你们用了魔幻花!”
灵儿磕磕碰碰地说道:“我……我帮大家用花草缠足,只想不留下印迹,岂料……”
虹猫紧盯着她,在她张开手掌的瞬间,怔了一怔:“她手中何以浸染有魔幻花汁?莫非她故意拧出魔幻花汁留下记号?”
逗逗面色一沉,问道:“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虹猫环顾一圈,道:“大家先退往山上,我自有办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虹猫为何做此决定。众人上了山,三郎只须封住山口,就能将所有人困死在山上。
三郎冷冷一笑,道:“想逃?做梦!”说着,招呼着蝙蝠战团上前。
趁天狼门并未形成严密封锁,蓝兔等人已展开轻功,往山上掠去。三郎也不追赶,只是招呼手下将虹猫团团围住,嘿嘿冷笑道:
“虹猫少侠,你还是乖乖束手待毙,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啊!”
虹猫剑指一扬,待要施展凌厉剑气迎敌,三郎下意识地一避,剑气却没有如以往一般攻过来。
双方皆是一愣,虹猫又接连试了两次,却始终没有发出剑气。三郎见虹猫一脸虚弱之象,哈哈大笑道:“虹猫!你真力已尽,看你怎么跟我斗!小的们,将虹猫拿下!”
众杀手得令上前,便要将虹猫拿下。
“想擒拿我?就凭你们!”
虹猫冷冷说着,全身一低,一记扫堂腿将周遭积雪踢得飞起,遮蔽住众杀手视线。众杀手心知不妙,连忙飞身急退,然而,他们身法虽快,虹猫却远比他们更快!
电光火石间,虹猫剑指疾点,制住一众一众杀手要穴,随即飞身掠上山去。三郎待要追赶,已然不及。
来到山上,逗逗连忙递给虹猫一颗药丸,道:“虹猫!快将这回春丹服下,好快些恢复真力!”
虹猫服下了丹药,盘膝坐下。
逗逗见三郎已经围住了山下,说道:“虹猫,如今形势,不论我们朝那个方向突围,三郎都能凭飞行衣快速移动来阻击我们啊!”
虹猫解下了自己的背囊,取出了两张自二郎假死现场所得的羊皮与几根坚实的木棍,道:“逗逗,你去做两张羊皮筏,待会我们得利用这羊皮筏飞越天堑。莎丽,你渡一些真力给我。”
逗逗疑惑道:“虹猫,何以要做两张羊皮筏?一张不是足够了?”
虹猫不语,蓝兔嫣然笑道:“逗逗,你就别忙着心疼自己了,虹猫定有自己的道理!”
“好吧!”
逗逗接过羊皮与木棍,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灵儿见没有自己的事情,问道:“那我呢?有甚么需要我做的吗?”
虹猫郑重地叮嘱道:“你的任务更为紧要,你去考察滑道,看看有无阻碍。”
灵儿欣然答应:“灵儿保证完成虹猫少侠交代的事情!”说着,已朝滑道掠去。
灵儿刚走,虹猫的脸色已不复先前虚弱之象,只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一副神元气足之象,站立起来,冷冷地盯着灵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