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小野手上的戒指发出嗡嗡声,他拿起戒指按下上面的图案,冰流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小野,你到玛瑙酒馆了?有没有见到两位将神?”
“嘿,我这里出了点麻烦。我和茶罗的将令都被人偷走了......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和茶罗都没察觉,下手的肯定是个会形元的家伙。现在我们没办法见将神了。”
戒指上的荧光一闪一闪,冰流在另一头说道:“那就用学术讨论的名义,你的猎鬼队证明总没有被偷吧?”
“将令我和茶罗出门前特意检查了一遍,所以是在路上丢的。证明书放在酒馆里,应该没事......茶罗,你算一算是谁偷了我们的将令,我回酒馆看看东西有没有被偷。对了冰块脸,我们的猎鬼队名字是什么啊?”
冰流沉默了一下,“你起的名字,你应该记得。”
“我真不记得了~冰块脸,提示一下嘛。”
“你明明记得,那名字太蠢了我绝对不会说的。”
“说嘛,万一拿错证明书了怎么办?”
“......最帅、最帅联盟,行了吧?”
小野猖狂的笑声从戒指另一头传来,冰流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不由得捏紧拳头——当然,他没有冲动到把法器捏碎。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瑞安他们谈笑风生的平三,又压低声音对小野说道:
“听着,我得到消息说翡翠会的杀手计划在玛瑙酒馆暗杀青水二王子,然后嫁祸给将神门,让青水和金沙的谈判无法进行。战争不能再进行下去了,我们不能让翡翠会破坏这次谈判,得想办法快点见到将神提醒他们。”
另一头的小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收起嘻嘻哈哈的语气:“我知道了,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连金银帮都派人来了,而且凭我们对亲王的了解,他有理由这么做。”
小野又问道:“平三呢?他——”
“他看起来是被陷害的,我重新回到现场,发现那里有没被完全抹去的炼金阵图,可能是跟踪我们的那批人坐不住了,想用这种方式把我们分散开逐个击破......总之一切小心,如果对上王刹军和翡翠会,能跑就跑。”
小野心想:“逃跑可不是我的风格。”但他还是回应道:“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小野又用戴在手上的戒指形法器联络了大壳:“大壳,你现在和赤辽在一起吗?在酒馆?看看我们的猎鬼队证明在不在——在?好,带上它去冰块脸那,我和茶罗随后就到。”
冰流切断了联系,重新坐回到饭桌旁,饭桌上的众人依旧聊得热火朝天。
平三赞道:“我从来没吃过比目鱼,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享受到王族的待遇,真是太棒了,瑞安殿下,你人真是太好了。”
瑞安也笑道:“客气客气,这就是一道很普通的菜而已,真不算什么王族特供。改天我带你去圣城吃一顿真正的王族盛宴。”
平三问道:“对了,比目鱼用金沙话怎么说啊?”
瑞安道:“flatfish......justaflatfish,yougetit?hahaha——”众人都一起哄笑起来——除了冰流一直面无表情。
旁边走来服务员,平三忙道:“既然不是王族特供,那就我来买单吧,就算对之前的事......额,一笑泯恩仇啦。”
“nonono,letme......Igetthat——(不不不,让我......我来买单——)”
“啊呀,怎么能让王子买单呢,我能付得起,之前做诗人我赚了一大笔钱——”
“哦,不不不,你的钞票在这儿不好使——”
“我吃的东西贵一点儿,我过意不去,如果我......”平三一把抢过账单。
“我们邀请你来的,我请客!”瑞安用力抢了过去。
平三更用力地抢了回来:“放开那张账单让我来买!”
瑞安似乎有些恼怒起来:“是你放开它,我来买!”
“我不会放手的跟你说!”
“wellneitheramI!(那我也不放!)”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冰流看着抢着买单的两人,觉得有些好笑。
“你放手。”平三眯起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硫长老有些无奈道:“Ryan,ifhewantsto——(瑞安,如果他真的想这么做的话——)”
平三也许是在气头上,也许是想起这条蛇把他烧成灰了很多次,此刻竟然脱口而出:“闭嘴,没你的事!”
在金沙,敢吼硫长老的人寥寥无几,哪怕是亲王也对硫长老十分客气,平三此举连亚瑟都感到不可思议。
瑞安更是怒了:“你(消音)敢这么和我老师说话!”
平三牢牢扯着账单,丝毫不肯退让:“哦是吗,你能拿我咋样?”
瑞安突然跳过桌面朝平三扑了过去,两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起来。冰流和硫长老立刻站起——硫长老应该是把上半身竖立起来,亚瑟阻止道:“holdonholdon,Letthemgo.Kidsbuildfriendshipsbyfighting.(没事没事,随他们去吧,年轻人的友谊是打出来的。)”
冰流捂着脸摇了摇头,硫长老转过头叹了口气。
平三揪着瑞安的头冠照着他的面部打了几拳,然后一脚将他踹开,走回到桌前,从口袋里掏出数张钞票叠到账单上,然后又走回去迎面给了瑞安几拳。
两人就这样一拳一拳地对着,在瑞安凌厉的攻势下平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他顺手抄起旁边的木椅砸烂在瑞安身上,瑞安也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在他头上,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打出了酒馆外。
酒馆外正巧停着一俩交通法器。瑞安拽着平三的头发将他推搡到法器前,平三又对着瑞安的腹部击打数下,瑞安突然松开平三的头发,双手扣住他的头,用膝盖猛击了他的头部,然后飞起又是一脚,将平三撞到交通法器上,法器跟着倒了下去。
瑞安再次冲过来,两人隔着侧翻的交通法器又互相连出数拳。
“等等,怎么回事?”从交通法器朝上的窗户钻出一只黄色的大兔子,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平三从后面卡住脖子,然后瑞安对着他的脸狂殴了无数下,然后双手合握成锤猛得将他打下去,平三也跟着对那兔子胡乱出拳。
“够了,住手,住手啊!”旁边有一只有些驼背,而且十分瘦削的兔子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从酒馆里走出的冰流三人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
瑞安和平三被这么一吼停下来动作,趴在交通法器上的兔子被揍得鼻青脸肿,动也不动了。
冰流慢慢走了过来,用手指戳了戳那兔子,“二哥?”
那瘦削的兔子——兔歌跑过来伏在倒下的兔子身上,朝平三和瑞安吼着:“你们怎么敢,殴打我们尊贵无比的青水国二殿下!”
......
酒馆前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亚瑟心想:“糟了,这下不用哲人王捣鬼,谈判就不可能进行了。”
硫长老心想:“我(消音),瑞安殿下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回头哲人王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瑞安满脸是无法掩饰的惊恐:“完了,老爸和伯父非杀了我不可。”
平三淡定地想着:“金沙的死刑是斩首还是绞首来着?”
冰流左右看了看,上前和兔歌一起扶起二王子,“先进去给他止血吧。”经过平三时,他欲言又止,但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酒馆套房内,二王子望月接过冰流递来的冰块放在脸上,对盘腿坐在他面前的瑞安和平三道:“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平三小声嘟囔道:“同样是芦芦族王子,我还以为二王子和冰流一样强呢。”
站在望月身边的兔歌耳朵一动,立刻怒道:“我都听见了!兔族的耳朵很灵的,所以我们都听见了!你根本就没有悔改是吧!”
亚瑟上前道:“听着,望月殿下,对于瑞安王子和恐兽的失礼举动,我们都很抱歉。这是意外,我们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愿意用我个人的名义给你任何能办到的补偿,但是希望这不会影响到之后的谈判......”
硫长老也用青水话说到:“是啊是啊,瑞安殿下如此鲁莽,都是我这个老师没有教育好,我愿意和瑞安一起补偿您......至于这个恐兽嘛......”她瞥向平三,“瑞安殿下的举动都是这只毫无教养的恐兽挑唆的,我愿意为了您将他烧成灰烬,或者用更严厉的方法,来让您感到出气。”
平三诚恳道:“是我的错,我认。”
望月拿起一块绢布擦了擦脸上的血,看着平三说道:“平三,是吧?我听齐格舒讲过你。我记得你有易容的能力是吧?”
“是。”
望月道:“亚瑟和巴格特教授提醒我了,我这样子可不能代表青水和金沙谈判啊,会影响芦芦族的脸面的。那么接下来,你得易容成我的样子去和金沙的人见面——然后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众人都感到震惊,代替青水来和金沙谈判的,竟然是一个幸存的实验品恐兽?
亚瑟率先道:“这恐兽恐怕不能胜任,让他来代替殿下只会更加损害芦芦族的颜面。何况两国会谈非同小可,事关万千百姓的性命,怎么能让——”
亚瑟想的是,平三敢和瑞安一言不合就动手,虽然可以看出他不在意身份地位,但同样可以看出此人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代表一国进行谈判只可能是一场灾难。
冰流诚恳地对望月说道:“二哥,我可以代替你。你也看到恐兽的表现了,让他代表芦芦族出席会谈恐怕只会让他弄出更大的麻烦。”
望月摆手道:“你们不用说了,我就要他去了。之后的事情也不用你们担心,我会处理的,万一有人问起你们,就说你们都是被我逼迫的,行了吧?”
平三忙道:“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愿意为了道歉做任何事,但是望月殿下您比我高太多了啊,我的易容不能改变身高,还是会被揭穿的啊。”
望月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站起来走了。一旁的兔歌忙跟了上去:“笨啊,你就不能穿个增高鞋或者踩高跷什么的吗?”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望月离开后,平三拉着冰流的衣角祈求道:“拜托,不要告诉小野!”
冰流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但表面上只是撇眉道:“你就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瑞安也双手合十求着硫长老:“Please,teacher,pleasedon'ttellmypapa(求你了,老师,别告诉我爸爸。)”
硫长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众人视线到另一个房间里。她对着尾巴上的宝石汇报道:“PhilosopherKings,Ihavesomethingtotellyou(哲人王,我有事报告......)”
离开后的望月以食指在额头一划,淡蓝色的形元顿时包裹了他全身,褪去后他身上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了。
兔歌佝着身子跟在后头,夹着嗓子问道:“既然那平三是冰流殿下的手下,殿下为何不直接将此事告诉冰流,而要害自己去受这皮肉之苦呢?”
望月闻言一笑,道:“会易容术的人多了,我也不是非他不可。但是能把冰流也给牵扯进来的话,事情就会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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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酒馆。
酒馆门前,两个身着金甲的圣膏军拦住了小野:“抱歉,这次会谈相当重要,请贵派下次再来吧。”
小野急道:“不只是学术交流啊,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将神!”
圣膏军做出拔刀的姿势:“我们奉命守卫确保会谈各方人士的安全,如果你们执意要闯入的话,我们只好把你们当成敌人处决了。”
在小野和圣膏军僵持不下的当口,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出现解了小野的围:“well,They'retheadventureteamIhiredforsecurity,justletthemgowithme(哦,他们是我雇来进行安保工作的冒险团,让他们跟我走吧。)”
两位圣膏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将刀收回刀鞘,让开了一条路。
小梅左右跟着那两只乌鸦——安东森和安东加,她朝小野他们招手道:“comewithme,bytheway,What'sthenameofyouradventureparty(跟我来。顺便问一句,你们的冒险团叫什么名来着?)”
跟着冰流紧急学习了几天金沙文的小野已经能够进行基本的交流了,他向小梅道谢完后便跟着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小梅又问道:“Areyougoingtoseethegeneral?why?(你们找将神做什么?)”
小野道:“sorry,myEnglishisnotgoodandIcan'thearyou.(对不起,我的金沙语不好,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到小野这么说,小梅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Thegenerals'roomsareoverthere,andifestoquestionyou,youshowthemthis(两位将神的休息室在那里,如果有人盘问你们的话,你们就把这个给他们看。)”
说罢,小梅拿出一份金沙文的合同交给小野:“signyournameonit,oryou'llbekickedout(在上面签字吧,否则你们会被赶出去的。)”
不等小野他们答话,小梅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完成,便领着安东森和安东加急匆匆地走了。
在这间恢弘豪华的酒馆大厅的一个顶角上,被画了一个小小的标记——一个正三角形,三角形中间是一个瞳孔图案。这便是“真理之眼”标记,因为铺在墙壁上的大理石颜色偏暗,花纹复杂,因此没有人察觉到。
通过真理之眼标记,翡翠会的人可以在总部的星图上形成法术留影,实时观看或者回放真理之眼监控范围内发生的一切。
翡翠会总部的指挥室,排着数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数个宝石作为光源,而发出的光芒则在半空中形成图像。指挥室的天花板是一片漆黑,上面仿照天空的星星摆放了数十个闪着银光的钻石,这便是星图。指挥室的墙壁是由特殊炼制的材料打造,不仅坚硬如钢铁,而且从室内往外看是透明的,而从室外往内看则是一片灰蒙蒙——类似单向玻璃那样。
通常指挥室的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到两个占星师,在铜长老的带领下进行占星以及对真理之眼监视的内容进行回看分析。
小白指着星图上的一段图像道:“就是这个,放大。”
桌前坐着的铜长老伸手在宝石上舞动着,他的手指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金黄色的轨迹,那道轨迹迅速下沉被宝石吞噬,随后宝石投射出的天幕也随之变化。
那宝石所投射的内容正是此刻玛瑙酒店监控范围内发生的一切,随着铜长老的操作,那段包含小野身影的图像被放大,呈现在小白面前。
小白又道:“把这头白狼的影像汇成图发给图书馆,检索所有相像的人,务必找出这头白狼的身份。对了,把师匠叫来,我想知道他是否认识这头白狼。”
铜长老伸手将那段图像抓取下来,放在一张白纸上,便形成了类似画像一样的法术留影。他挥挥手,将小野的留影交给一个成员送去图书馆,然后回答道:“师匠失去联系有段时间了,我们也无法用占星术定位到他的位置。”
小白皱眉道:“牛鲨组有人失踪了?为什么牛鲨没有汇报?什么时候的事?”
铜长老又在半空画出一个炼金阵图,随后桌上的宝石投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幕,上面有数十个闪烁着的光点,“这上面能显示每天所有植入了夺命翡翠的会员的位置,让我看看师匠的信号还在不在......不在了,消失的时间是......两天前,也就是石板失窃的那天?”
小白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给牛鲨发讯息,让他来见我。”然后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脱离
一栋破旧的小木屋前,一个戴着兜帽的鹿族少年敲开了房门,打开门的是一个满脸不情愿的老孔雀。
老孔雀斜着头乜着鹿族少年,似乎因为少年打扰了他的午休而感到不满。那少年率先开口道:“Professor,it'sbeenalongtime,butsinceyouleftTheEmeraldAcademy,thingshavebeenprettybadforyou,huh?(教授,好久不见了,看来离开翡翠学院后,你混得不怎么样啊?)”
老孔雀戏谑地笑了起来,“Professor?Doweknoweachother?Iain'tbuyinganything.(教授?我们认识吗?我什么都不买的。)”
老孔雀似乎是把这个套近乎的少年当成了上门推销的人。
“ah,allright.let'strythisagain.(啊,好吧。那如果我是这样的呢。)”少年拽下兜帽,他的脸随之扭曲起来,伴随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嘎吱声,少年换了一张脸,“Longtimenosee,teacher.(好久不见,老师。)”
老孔雀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Konglu......(鹿旷......)”
鹿旷突然伸手掐住老孔雀的脖子,推着他走进了屋内,然后扬手将他摔在客厅的桌上,打翻了上面的玻璃瓶瓶罐罐。
透过窗户照射进的阳光让方才被扬起的尘埃更加明显,让这间小屋内本就浑浊的空气更加压抑。
鹿旷悠闲地在课堂踱着步,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You'vebeenamesssinceyouleftEmeraldacademy.Areyouhavingtroublefindingstudentstocleanupforfree?(离开翡翠学院后,你过得真是一团糟。是找不到学生来免费帮你打扫卫生了吗?)”
老孔雀挣扎着爬了起来,鹿旷刚好踱步到他面前,道:“Iguessnomoresuckerslikemetocleanupyourcrap,either.(我猜也不会再有像我这样的冤大头来帮你清理垃圾了。)”
老孔雀突然伸手抓住鹿旷的衣服,但鹿旷却顺势将老孔雀整个人拉了起来,然后一肘下击打断了老孔雀的手,又一脚将他踢倒在沙发上。
老孔雀顿时痛苦地哀嚎起来:“You,youbrokemyhand!Ah!(你、你拧断我的手了!啊!)”
“situp,teacher,IneedtotellyouwhathappenedtomeafterIwentaway——Iknowyoucanhearme,right?(坐起来,老师,我要告诉你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青水话,对吧?)”
鹿旷双手插着裤兜,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他没有理会老孔雀的哀嚎,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刚开始确实和你想得差不多......不过后来的发展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被你赶出学院后,我遇上一群坏人,莫名其妙地背上了命案......”
老孔雀捂着折断的胳膊,强挤出笑容,“Lu,Thatwastwoyearsago.(鹿,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是三年,我今年二十三了。”鹿旷冷着脸朝老孔雀走来,“他们说我杀了个女人,我努力去想,但是想不起来......于是被指控为谋杀,我被处以绞刑。”
老孔雀满脸恐惧地盯着鹿旷,颤抖着说道:“Thisissofuckingbullshit(这太他妈扯淡了。)”
鹿旷坐在老孔雀面前,他淡淡地说道:“听到接下来的事,你肯定会说这更扯了。后来,一个秘密组织把我的死作假,那是一个伪装成学术研讨会的杀手组织,由亲王设立的,叫‘翡翠会’。
他们说要给我第二次机会,我将为流沙王族效力......可他们没说我会被训练成一个凶器,被用来除掉那些他们看不顺眼的人......他们如今可能还在对其他的少年重复同样的说辞。
接到第一次任务前,我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训练了六个月。我接受了成为一个炼金术士和杀手所能接受的所有训练。炼金术,机关术,占星术,火药术,蛊术,也许还有些医术。
不过现在,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老孔雀依旧害怕地瑟缩着身体,问道:“why?”
“我见到我想见的人了。”鹿旷低下头,不再看着老孔雀,此刻他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小野......他不能遭受我这样的事。他虽然是狼,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我的家人。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帮他实现他的梦想。”
老孔雀见鹿旷不再盯着他,便偷偷地伸手摸向一个手环,手环上镶嵌着一枚翡翠。
“但是翡翠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翡翠会很快会查到小野和我的关系,等待小野的,要么是像我这样被迫加入翡翠会,要么是死。为了小野,我不会逃,也不会忍。”
老孔雀偷偷将手环握在手里,然后假装捂着胳膊,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偷了翠玉录,你知道的,这是翡翠会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应该已经反应过来追杀我了。”
鹿旷俯下身来,看着老孔雀的眼睛道:“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监视你,因为任何一个人——他在求学时被带队的老师压迫,打骂,否定他所有的成果,然后向他收取高额的学费,用各种理由不教授他知识,逼得他离开后,都很难不产生杀心。他们肯定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鹿旷伸手扒开老孔雀的手心,在老孔雀颤栗的注视下拿出那个手环,“没关系的,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我要你把这些话都告诉他们。”
鹿旷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向翡翠会,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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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EmeraldAcademyhastopayforthedamage!Ididn'tevenknowtheacademywasahitsquad?(翡翠学院必须得给我赔偿这些损失!我甚至不知道学院原来是一个杀手组织?)”
一个小时后,翡翠会的牛鲨和恶病赶到了老孔雀居住的小屋,老孔雀对他们抱怨道:“Lookatthedamagethatguydid.Thisisgonnacostmeafortune(看看那家伙搞的破坏,我不得不花一大笔钱去弄好这些。)”
恶病——那头木乃伊狼,将一个木箱摆在地上,然后走进了卫生间。
牛鲨站在老孔雀面前,问道:“(whatdidhesay?)他说了什么?”
“Please,howmanytimesdoyouhavetoask?!I'mgettingimpatient.Okay!(拜托,你问了多少遍了!我已经不耐烦了好吧!)”
牛鲨没有理会老孔雀的抱怨:“Imeanhistoneofvoice,hismanner,washeexcitedortired?Doesheseemstressedandonthevergeofbreakingdown?(我是问他说话的语气、神态,他是否感到激动或者疲惫?他是否看起来压力很大濒临崩溃?)”
老孔雀不耐烦道:“Iwastooscaredtocare,sopleasedon'tdothiscrap,okay——(我当时吓得要死根本没在意这些,拜托你不要搞这些没用的好吗——)”
他话还没说完,恶病突然从他身后“啪”地将他脖子扭断,然后朝牛鲨点头道:“(准备好了。)”
牛鲨掩着鼻子道:“(我正问他话呢。等我出去再弄,这些酸会损伤我脆弱的电感受器的。)”
恶病打开木箱,里面铺了一层硬海绵,数个装满溶液的玻璃瓶被镶嵌在海绵中固定不动,以免因为碰撞而破碎。
恶病拿出其中一个玻璃瓶和一个注射针,自顾自地走到老孔雀的尸体前,同时回道:“(别担心,我会清理掉的。师匠看起来不喜欢这家伙,因为他知道我们会这么对这家伙。)”
此刻,鹿旷正在城郊的公墓外。他来到一个无名墓碑前,有些伤感地在那里伫立着。
那里埋着一个翡翠会的成员,他和鹿旷一样想逃离翡翠会,但是他失败了,因此被处决了。鹿旷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冒险调换了一具尸体,然后将那位会员埋葬在了这里。
翡翠会的总部,铜长老火急火燎地赶到小白的办公室,“哲人王,我们找到了!他现在正在葬堂荒野公墓上。”
“哦?”小白正在翻看着一堆文件,他抬起头,“师匠有什么朋友吗?他去墓地是缅怀谁呢?”
“不知道,不过根据牛鲨的情报,翠玉录残缺的部分就是他偷走的。就是说,他很快就要落网了!”铜长老兴奋道:“哲人王,我们这里的位置要比牛鲨他们更近,请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我带一个行动小组去把师匠和翠玉录带回翡翠会!”
小白道:“为什么不激活夺命翡翠直接杀了,这样拿回石板会更轻松一点。”
铜长老立马紧张起来,“是这样,我们发现无法激活他体内的夺命翡翠......”
“哦。那等把他带回来后,有必要改良一下夺命翡翠了。”小白淡淡地说道,“去吧。”
铜长老刚走到门前,小白似乎想起什么,道:“对了,行动前先看看师匠的档案。我记得公墓是他能力发挥的主场。卡朋?”
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了,也不知道铜长老听见没有。小白耸耸肩,拿起通讯法器吩咐道:“牛鲨,师匠现在在葬堂荒野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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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加长的交通法器车很快赶到了公墓,从车上下来数十个翡翠会的避役杀手。铜长老坐在车中,他打开一个类似牛鲨那样的阶梯式箱子,箱子内部光幕上显示的一个个红点表明红点代表的人能够对形元作出反应。
这些杀手由一个代号伞蜥的避役组长带领,伞蜥贴在头上的圆盘同样是一个通讯法器,能和坐在车中的铜长老直接联络。
铜长老对着通讯法器道:“目标未移动,小心,尽量远距离射杀,因为这里是公墓——”
远处的一个墓碑旁,能看见一个鹿族少年正蹲在那里。避役们走到离那少年十几米远的地方时,举起火铳便是一阵射击——
猛烈的火光和硝烟过后,那鹿族少年倒在地上。
伞蜥指了一个避役道:“去查看目标是否死亡。”
被他指到的避役拿起火铳走了过去,见倒在地上的鹿虽然被火铳打得血肉模糊,但见其肤色发青,一股浓烈的尸臭依旧透过硝烟味传来,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更何况这头鹿的脸根本就不是师匠。
他刚想汇报,那头鹿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跃起,抱住了他。随后这头死鹿的四肢用力一夹,竟然将这避役生生断成三截。
车里的铜长老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他的通讯法器便响起,接通后是牛鲨的声音:“铜长老,你和师匠对上了?”
“对,我们已经带人把他包围了,不用你操心。”铜长老以为牛鲨要来抢功劳了。
“靠,快让你们的人撤走!伞蜥组根本不是师匠的对手,你带去的人越多就越麻烦!”
铜长老伸手扶了扶法器,疑惑道:“你在说什么?师匠的能力是什么?”
“你连他的能力都不知道就动手?我——算了算了,他的能力是‘与尸体玩耍的孩子’,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能够把那些尸体转化成他的战力,你带去的人越多只会增加实力的悬殊对比啊!”
这些避役的身旁,都各自从地面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他们的脚踝。有几个避役迅速挣脱了,而没能挣脱的避役则那些尸体给拧断或者咬死。那些倒下的避役们也再次站起来,他们已经死了,但却举起火铳对着伞蜥组的人射击。
伞蜥大喝道:“撤退,撤退!”
只听“当”的一声响,伞蜥组的火铳突然从他们手里飞脱了出去——仔细一看,发现那些火铳都被一根铁丝连接着,在铁丝的牵引下,这些火铳都朝一个方向飞去,最后在一个鹿族的身边悬浮着,而铁丝则连接在鹿的手指上,他手指的第二节指骨变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齿轮,而铁丝正是从那放出的。
伞蜥扭头看向那个方向,心道:“好啊,这下你的位置暴露了。”他朝手下们大声道:“都撤退,注意脚下!”然后便朝那头鹿跑去。
鹿旷勾动手指,指骨齿轮飞速旋转着,悬浮在空中的火铳都指向伞蜥,密集地火弹顿时朝伞蜥射来。伞蜥张开右手,手掌面被纹上一个炼金阵图,阵图随着手的展开浮现出光芒,随后五六个半透明的伞面悬浮在他四周,包围着他,而那火弹打到伞面时悉数被挡下,伞面被击中的部位则如被投入石头的水面一般出现波纹。
周围的地面又爬出几具尸体,而那些被杀死的避役也朝伞蜥跑来。伞蜥一挥手,那些伞面便四散而开,如圆锯般轻松将那些尸体斩断,伞蜥再一挥手,那些伞面便朝鹿旷飞去——
“永别了,师匠。”伞蜥低语道。
鹿旷被伞面切成几截,那些火铳也掉在地上。此时,牛鲨和恶病也从地面钻了出来,伞蜥下意识地挥手,牛鲨忙摆手道:“自己人!”
恶病走上前,拿起其中一段嗅了嗅,朝牛鲨和伞蜥喊道:“替身,这不是师匠。”
伞蜥冷笑道:“牛鲨,可以啊,一个手下的替身就能搞出这么大的麻烦。”
牛鲨道:“你们是被卡朋给坑了,这里是墓地,是最适合他发挥能力的地方!”
“注意,目标移动了!他往北边跑去了!”铜长老的声音从法器里传来,牛鲨朝那一歪头,道:“追啊。”三人便都朝北跑了过去。
车内,坐在铜长老身旁的鹿旷见代表着牛鲨、伞蜥、恶病三人的红点都朝北移动,这才伸手关闭了铜长老的通讯法器。而他手指上发出的铁丝则缠在铜长老的脖子上。
“做得好啊,卡朋。”
铜长老深吸一口气,竭力让情绪平复下来,“我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样?”
“你很快就知道。”鹿旷抬手打晕了铜长老,然后开着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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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长老头上的黑布被一下子揪了下来。他此刻双手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而一根针顺着他脖颈后的督脉插了下去——这使他无法使用形元。不过铜长老的形元战斗和破坏成分本就少,就算没有封住形元也不是鹿旷的对手。
铜长老抬头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内。而旁边,鹿旷推来了一个小柜台,上面放着一些小刀、剪刀、弯曲的针还有线,以及几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
鹿旷拿起注射器,从玻璃瓶里抽出液体,然后将注射器针头朝上,往外推出液体。
看到注射器针头滋出的水线,铜长老有些恐慌,他试探道:“这是什么?吐真剂?”
“止痛剂。这样等下我折磨你的时候你就不会昏死过去了。”鹿旷拿着注射器朝铜长老走来,“给我画出打开学院总部那道秘密大门的阵图,就是关押黑孔雀给我们人体炼成的那个。”
“你疯了,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鹿旷捶了铜长老一拳,“我会考虑你这个提议的。”
“求你了,就算我告诉你了哲人王也会杀了我!”
“闭嘴!”鹿旷突然拿起刀抵在铜长老的脖颈上,铜长老闭上了眼睛。
但是鹿旷并没有下手,只是叹了口气,“唉,虽然我恨这个翡翠会,但是我的炼金术是你教的......告诉我你没有杀过人,对吧?”
铜长老似乎看到一线希望,忙为自己开脱道:“我肯定没有啊,我只是因为教人的能力强所以才被哲人王找来做铜长老。”
“但是你教出的都是像我这样给哲人王差使的凶器,你比牛鲨、镰刀这样的杀手还要危险!”
铜长老又将身体往后缩,他倒吸着凉气,“拜托了,你的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啊,你不能因为想单飞了就来嫌弃我们——再说你要去总部的秘密房间做什么?哲人王没事的时候就在那,而且那黑孔雀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他比哲人王还要强,你想杀他根本不可能的啊!”
见鹿旷离开了椅子,铜长老又道:“说真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管是什么炼金还是机关,你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比我最近遇到的那个什么林云忍强多了,同样是青水来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教你的时候总让我想起以前教书的日子,但你从我这里毕业后,我才想起翡翠会已经大变样了......”
“那我们就一起摧毁他。”鹿旷说道。
“什么,哈,哈哈哈——”铜长老不顾自己的处境,竟然笑了起来,“就凭你?你一个人想摧毁翡翠会?”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
铜长老望向他,“所以你投靠其他组织了?金银帮?将神门?旅团,还是黑峰?看来你逃跑是蓄谋已久啊,难怪你能取出体内的夺命翡翠......既然你有这么强大的后盾,你还要我做什么?”
“因为他们也许能搞到我想要的情报,但是你一定可以给我想要的情报。”
铜长老咽了口口水,“我劝你不要,你知道怎么开界门对吧?在哲人王下令让我更换界门的阵图前,你可以用它逃回到青水,那里离哲人王很远,他管不了你......一旦你选择和翡翠会作对,你就要踩着很多从前同伴的尸体......首当其冲的就是我。”
鹿旷眯了下眼睛:“我从未将你们当做同伴。”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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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小屋很快就被找到,被打晕的铜长老被牛鲨他们带回了总部。
铜长老揉着被打疼的部位,对小白说道:“哲人王,您真该看看他的样子......六神无主,濒临崩溃。”
此刻办公室内只有小白、铜长老和牛鲨三人。小白问道:“他有说在为谁卖命吗?”
“没说,但我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所以我轻松就扭转了形势。”
牛鲨插话道:“扭转形势是指他把你打晕之前还是之后啊?你能活下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想让你活着。哲人王,在摆平这件事之前我们必须暂缓所有行动......我知道师匠的本事,他虽然无法直接破坏翡翠会,但是他有能力搅黄翡翠会的每一次行动。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小白道:“放着资源不用才是威胁。师匠充其量就是个小麻烦。”
牛鲨道:“可是师匠知道黑剑行动的内容,今晚他一定会来搅局!我们完全可以另外选择一个时间或者紧急更新方案——”
“金沙青水会谈只有今天了,再制定新方案也来不及了。我不会让一个小角色妨碍我的计划,今晚我要和金沙代表团一起参加会谈,所有行动照常进行,包括黑剑行动。”
小白又对牛鲨说道:“你的行动也不变,现在我们知道翠玉录残片在师匠手上,你的任务就是抓回师匠。”
说罢,小白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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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玛瑙酒馆外。
在四名王卫军的包围下,一辆车缓缓停在了玛瑙酒馆外的空地处。这四名青水王卫军分别是乔装后的冰流、大壳、赤辽和茶罗。
茶罗吐槽道:“所以这‘二殿下’也太寒酸了吧?随行的护卫居然只有四个人?冰流啊,要是有人觉得这丢人,可别怪我们啊。”
冰流面无表情道:“不怪你们,我怪他。”
易容成望月的平三听到外面的讨论声,有些愧疚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的错害你们被连累了......”
冰流道:“闭嘴,再对一遍台词。”
“额,好吧。”平三拿出草稿上的字匆匆扫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背诵道:“很荣幸代表青水与各位见面,我是......”
他突然感到脖颈上传来一阵凉意,便睁开眼,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头鹿,而一根铁丝正缠在自己脖子上。
那头鹿压低声音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哇啊——”
听到尖叫声传来,茶罗和大壳忙担心地走向窗户,茶罗问道:“衰仔,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到等下见到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太紧张了。”平三似乎不想让他们进来,还关上了窗户。
车内,那头鹿皱眉道:“青水二殿下就这点胆量?”
但是平三惊叫可不是因为突然旁边出现一个用铁丝勒着他脖子的人,而且在之前借着月光,他认出了那人。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压低声音道:“鹿哥,小野在找你,小野在找你啊——”
会议
听到对方提起小野,鹿旷手指上的齿轮猛地旋转起来,平三能感觉到脖颈上的铁丝在迅速收缩。
在铁丝的牵拉下,平三被迫向后仰头,他举起双手道:“我知道这个事很震惊,但是我能带你找到小野!”
“你怎么知道小野的?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想找到小野?算了,这个以后再说。你不能去会谈,我得到消息,有一个秘密组织安排了人要杀你,他们希望青水和金沙的状况越来越混乱——”
因为脖子上的铁丝,平三此刻说话有些吃力:“我必须去,我答应过别人的。如果我放鸽子的话,他会杀了我,还会杀了我认识的所有朋友,包括小野!”
鹿旷撇了撇眉,有些疑惑,“居然还有人敢威胁青水王子?还有,你认识小野?”
“是的,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是小野一直在找你,他来金沙就是为了找你!你不应该来这里拦我,你应该去找他!”
车门一下被拉开,冰流朝里面探头道:“快下来,磨蹭什么——你是谁?”
平三见冰流扬手凝聚出冰冻形元,忙阻止道:“大家都先住手,这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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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流领着易容后的平三走进玛瑙酒馆,而身后则跟着四个王卫军——两个身材匀称,看起来和一般的王卫军无异,而另外两个则过高或者过胖,穿在他们身上的王卫军制服显得格外别扭。
走到大厅时,冰流先停了下来,吩咐道:“茶罗,赤辽,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注意有无可疑的人。茶罗,你用堪舆术检测附近对平三怀有恶意的人,赤辽配合茶罗行动。如果没有的话,就看好赤辽,别让他乱跑。”
茶罗点点头,却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一起来的万将军,或者将神门呢?让他们来负责保护不是更好吗?”
冰流道:“小野已经见过两位将神门代表了,但是不能让万将军知道。父王为此战筹谋已久,如果不是因为顺水溪劫案真相大白,青水和金沙根本不会有这次会谈机会。我担心万一有人刺杀的消息泄露,父王会以此为借口终止会谈,这样两国和谈就更遥遥无期了,所以不能让青水代表团知道,而且我们还要在那些杀手动手前阻止他们。”
茶罗露出担忧的神色:“听起来很难啊,翡翠会的人我们对上很多次了,要在他们行动前阻止真的可能吗?”
鹿旷伸手托住下巴,作出思索的动作:“其实不是很难,因为执行这次‘黑剑行动’的不是新人就是等级较低的会员。按照冰流殿下的说法,只要杀手露面就能破坏会谈,至于有没有将二殿下刺杀就不那么重要了,难怪哲人王不在意人员配置。”
平三讪笑道:“我现在是肩负两国命运了吗......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重要过,事情结束后真想把这次经历说给小野听......”
听到“小野”两字,鹿旷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锤了锤胸口,自言自语道:“马上就要和小野见面了吗,我真的......唉,见到他我该说什么呢。”
平三扭头看向鹿旷,安慰道:“放心,你是个好哥哥,而且你上次拿毒针射小野的事,小野也没怪你......他会理解的。”
鹿旷叹气道:“但愿吧。别磨蹭了,快去会议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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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里摆放着一张极长的长方桌,每个位次上都放着一张立起的名片,上面用青水文和金沙文写着即将坐在这里进行会谈的人员的名字。
此刻会谈还没有开始,所有与会人员都各自站在会议室里,与其他人交谈着。
金沙国间谍总管——乌鸦约翰拿着一杯酒走向与两位淑女攀谈的小白,招呼道:“亲王,您对这次会谈如此上心,我和王上都非常高兴。”
小白回头乜了约翰一眼,招手打发走了那两位淑女。他转过身来,“约翰,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说吗?”
约翰笑了笑,“元老院的判决让我们见识到了一些一流的阴谋行动,诸如绑架、暗杀、嫁祸于人,很明显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所为。而这个组织不属于青水,也不属于黑峰。亲王您如何看待这件事?”
小白稍微瞪大了一下眼睛,然后举起举杯一饮而尽,“我对此一无所知。”然后撞开约翰的肩膀走了过去。
约翰一把拉住小白,“王上和元老院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这次玩得实在是过火了。别忘了,金沙所有的异术组织都必须在我的监管之下。”
小白道:“是在间谍总管的监管之下。这个位置已经换过很多人了。”
恢弘的大门被两个圣膏军打开,青水代表团走了进来,最前头的就是易容后的平三。
他旁边同样易容后的鹿旷悄悄掐了一把平三,低声道:“精神点,别给我们青水丢脸。瞧你这丧气样和刚被人打了一样。”
平三心道:“那不就是你嘛!”但还是挺直腰背,有些心虚地看着依次落座的金沙代表团们,在圣膏军的指引下,他坐到了写有望月名字的座位上,坐在他对面的是金沙国军事统领,流沙小黄。
在双方代表团翻译就位后,谈判开始进行。
立在门边的冰流突然感觉到戒指法器传来一阵震动,他小心地转过身去接了起来,小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冰块脸,你搞什么啊,居然混进王卫军去了?”
冰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悄悄地张望起来,小野的声音又从戒指里传来:“我在这里,右边,再右边,对,看到我了吗?”
冰流望去,见会议厅的另一边,穿着金沙黑色西服的小野正踮起脚尖朝他招手——冰流虽然看不到小野的脚,但根据目测的距离可以判断出小野肯定垫脚了。
冰流忙压低声音对戒指说道:“别闹,这个场合不能开玩笑。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云副将说带我见见世面,所以我就跟来了......给他们端盘子。”小野又打趣道:“你二哥看起来很紧张啊?这表情和平三一模一样。”
冰流注意到,小野前面坐着的是一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白鹤。
“你通知两位将神了吧?”
“通知了,他们说会注意的。”
“好,你多加小心,茶罗和赤辽在外围警戒。”
谈判桌上,翻译员开始翻译流沙小黄的话:“望月殿下,贵国以如此骇人之法制造克隆巨兵,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啐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平三如是说道。
小黄笑了笑,让翻译员将一叠金沙文资料交给平三,“王族学会(RoyalSociety)已经通过逆转炼成还原出了克隆巨兵的本相,事实上,所谓的克隆巨兵是由尸魔以鬼神工匠糅合炼成,再用某种傀儡术操纵,将其打造成巨兵的模样掩人耳目罢了。贵国炼制如此多的克隆巨兵,究竟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平三拿起那叠资料,在资料最后一页的背面,有一个极小的阵图——它小到哪怕是拿着资料当面浏览,也很容易被忽略。然而云将神却以敏锐的视力发现了那阵图,他立刻喊道:“快放下——”
“轰——”剧烈的爆炸瞬间吞没了整张会议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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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瑙酒店大厅,茶罗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上的罗盘。他拿起一杯酒细细地饮了一口,长长地出了口气——“啊,真舍不得喝完。我和这些人的生活差距比我和蚂蚁还大......”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又看着罗盘,嘟囔道:“没有转动,看起来不会有刺客了。”
坐在旁边的赤辽道:“你希望有吗?”
“没有没有,怎么会......”
旁边走来一个服务员,顺手将茶罗的酒杯拿走,茶罗急忙道:“放下它!”
服务员看起来被吓了一跳,道歉几声后将酒杯放回了远处,然后离开了。
茶罗又将酒杯拿起喝了一口,“唉,我有些过激了,但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贵的酒了......虽然是冰流殿下掏的钱。”
刚才那个服务员离开后,径直走向卫生间,他将藏在手心的一个已经空了的小玻璃瓶放进口袋里,然后拿出一小块翡翠,对着低声说道:“卡洛斯,就位,目标要来了。”
正盯着罗盘的茶罗突然感到胃内一阵翻涌,作呕的感觉随即出现。他皱着眉捂着肚子,“哎哟,山鸡吃不了细糠吗?赤辽,你帮我看着罗盘,我、我去躺茅厕。”
茶罗离开后,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开始转动起来。赤辽直直地盯着罗盘,用正常的音量道:“啊,有人来了。咦?”
他看向四周,疑惑道:“你们人呢?”
玛瑙酒店的卫生间居然比一般人的房间还要干净豪华。这是吐完后茶罗的想法。
刚好卫生间里有一个猫族服务员,他关切地拿着一块布走过来,“先生,需要帮忙吗?”
“啊,谢谢。”茶罗接过那块布想要擦嘴,但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息。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马上屏住呼吸,但那服务员却突然一拳锤在他小腹上,然后用手臂从身后卡主了他的脖子,再将那块布死死地捂着他的脸。
“呼,你——”茶罗抬起双脚往前蹬在洗手池上,两人都朝后倒了下去。经过方才的挣扎,茶罗已经不可避免地吸入了那些气体,此刻感到头昏脑涨。他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赤辽,帮忙——帮、忙!”
虽然他的确是用尽全力在呼救,但声音却小得几乎传不出去。
大门被打开,方才那个拿走茶罗酒杯的服务员走了进来。茶罗下意识地以为有人来帮忙了,他刚想朝服务员走去,但身后的那只猫又扑上来从背后锁着他,那个服务员也上来一拳将他打晕了。
“卡洛斯,动作太慢了。”那个服务员打开一个单间的门,将茶罗扔了进去。
“抱歉......”
那服务员没有理睬卡洛斯,而是拿起翡翠汇报道:“是,外围的部署比预料的还少,还剩下一个。这就去清理。”
卫生间的门一下子被踹开,一只极其高大的老鼠挡住了门口。
“伙计,这是要去哪里?”
“‘英雄’——亚瑟......”那服务员朝卡洛斯招手道,“动手,杀了他!”说罢,他举起右手,手心便出现一团紫色的光球。
这就是亚瑟吗?只在传说中听到过的炼金术士......卡洛斯知道自己掌握形元的时间不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亚瑟的对手的。但比自己高级的会员这么说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服务员已经冲了上去,“放心,他不会杀你的,卡洛斯,快上!”
“你很了解我,嗯?”亚瑟侧身轻松躲过了那光球,然后举起被蓝色形元包裹的右拳砸在服务员的脸上,对方便立刻倒地不动了。
“小孩?翡翠会已经穷到要招童工了?”亚瑟朝卡洛斯走来,而卡洛斯——堂堂猫族,竟然在老鼠面前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啊!”卡洛斯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朝亚瑟冲来,但亚瑟却轻松扣住了他的手,将他摁倒在地上。
“连炼金术都没有用,我就被放倒了......这就是精英和我的差距啊......”卡洛斯心想,随即又害怕起来:“任务失败了,我会被杀掉吗?”
亚瑟道:“老实交代,翡翠会其他人在哪?你们带队的是谁?”
“你杀了我吧。”卡洛斯闭上了眼睛,“完不成任务我会被杀掉的,我不想被夺命翡翠炸开脑袋!”
亚瑟皱眉道:“夺命翡翠?哲人王还是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放心,告诉哲人王是我把你放倒的,你不会有事——否则整个翡翠会一半的人都要被处死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老实。”亚瑟突然一拳砸在卡洛斯脸上,同时问道:“你们这次行动安排了多少人?带队的是谁?”
但是卡洛斯却并没有觉得多疼,更诡异的是,他的声音竟然凭空出现回答了亚瑟的问题:“八人,带队的是恶病。”
卡洛斯心里大惊,“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开口,我的声音......怎么从我身体里发出来了?”
亚瑟挥舞着拳头道:“也就是说,还剩下六个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能力,‘身体是诚实的’。我可以通过殴打对方获得答案,虽然声音只有我俩能听见就是了——别晕倒啊,不然我可问不出话来了”
亚瑟突然竖起耳朵,“奇怪,外面怎么这么吵?”他撇下卡洛斯走了出去,见外面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圣膏军正在各处疏散他们。
卡洛斯见亚瑟背对着他,便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亚瑟将尾巴一甩,如鞭子般抽在他脸上,将他打晕了过去。
“会谈出问题了?我就知道那恐兽靠不住。”亚瑟立刻朝会议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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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方才的爆炸并没有伤到多少人,双方代表团都立马运转形元阻挡了爆炸——除了平三,方才的爆炸离他太近,即便他能及时以形元护体,也无法阻挡。
青水代表团的人立刻掏出兵器,怒道:“金沙人,你们什么意思?竟然敢刺杀我们的殿下!”
金沙间谍总管——约翰忙道:“诸位冷静,金沙绝对不可能——”
“慢着,青水二殿下不可能会被这种程度的爆炸所伤。”小白突然说道,“那家伙是谁?”
冰流和鹿旷心道不妙,但众目睽睽之下,加上在座各位不乏高手,他们也没办法把平三强行拽出。
由于爆炸的影响,平三的形元紊乱了起来,易容术失效了,衣服也在爆炸中几乎消失了。他作为“人类”的真身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身上的伤口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那是什么?”
“不知道,怪物?”
“这又是新的尸魔吧。”
“那是他的皮肤吗?怎么没有毛发?好恶心。”
双方代表团的人打量着平三,窃窃私语了起来。
平三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甚至忘了伸手挡一下自己。他怔怔地看向周围人,接触到他们的目光时又立刻低下头——
小野率先冲了过来,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平三身上,“平三,怎么是你?望月本人呢?”
鹿旷见到小野,先是征了一下,然后趁周围无人注意,默默地退了出去。
“对啊,殿下本人呢?”
青水代表团的一个人冲上来,揪起平三道:“你是什么人?你把殿下藏哪去了?”
小黄率先拍桌道:“好啊,金沙诚心商讨和平事宜,这就是青水的态度吗?”他转向夜将神和云副将神,“将神门的人亲眼所见,青水无意和谈,枉顾天下百姓死活!”
夜将神——那条漆黑的蟒蛇一言不发,云副将伸手往下压了压,“各位,各位,冷静。我相信两国代表团都不愿见到这种事,我们先问清楚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吧。”
他走到平三面前,“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还是说我用青水话来说会比较好?你是什么族的,为什么会在这里,望月殿下又到哪去了?”
平三刚想开口,又望向冰流——冰流点了点头,平三便道:“说青水话吧......我是幸存的恐兽,望月殿下让我易容成他的模样......”
“恐兽?嘿,小白,你感兴趣的——咦,人呢?”约翰发觉小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小心。”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将神开口道,随后他身上的披风突然扬了起来,身上刻着的符文随即发亮,一道屏障横在了所有人身前。下一刻,那边的墙壁被更猛烈的火药爆破,却无法突破夜将神布置的屏障。
夜将神朝云副将抬了抬下巴,“护送他们出去,这家伙交给我了。”
云副将不明所以:“谁?”
“黑峰的叛徒王将,‘火药鸦’森藏。”
更大的爆炸再次轰击在屏障上,屏障应声而碎。伴随着一阵粗劣的嘶哑声,一只硕大的黑乌鸦飞了进来——他偏着头,头上立起的两根长得有些夸张的羽毛看起来好像呆毛,大而圆的眼睛里,瞳孔却分别朝向不同的方向。
小野仰头看着森藏,心道:“这就是黑峰王将......除了夜罗外,我见到的第二个黑峰王将......他看起来怎么不大聪明的样子。这家伙会知道鹿娘他们的下落吗?”
除了夜将神,其他人都匆忙跑了出去。云副将见小野呆在原地,上前拉着他道:“还发什么呆,快走,会没命的。”
“等等,我想留下帮夜将神!”小野抽出了刀。
冰流也走了上来,拍了他一把:“不要发傻了!夜将神和黑峰王将都是大天位,这种级别的战斗你插手不了。他们战斗的余波都能要了你的命。”
“但他是黑峰王将,他也许知道鹿娘他们在哪。”
“等你能打过我再说吧。”冰流突然在小野肩上点了几个穴,然后将他扛走,又对着戒指道:“茶罗术士,会谈有状况,马上离开这里!”
“他在厕所吐到晕倒了,大壳在给他治疗......我要去哪?”另一头回答的不是茶罗而是赤辽。
“离开这,去哪都行,我们马上赶来。”
跟在他们身后跑的平三拉了拉身上的西服——那是方才小野穿过的。想到小野如此关心自己,而自己却捅出了天大的篓子,他小心地道:“抱歉......又是我惹麻烦了......”
“我们以后再说。”冰流瞥了平三一眼,小野因为被点穴了无法说话。
整栋建筑突然更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冰流抬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对平三说道:“你是不死的恐兽,是真的吗?”
“我是!”
“那好,我想请你帮忙一件事——”冰流指着惊慌失措的人们道:“请你帮忙疏散这些人。从建筑摇晃的幅度来看,火药鸦的进攻越发猛烈,而夜将神为了不造成更大的伤亡一直在防守。得先把这里的人疏散,夜将神才能全力应敌。”
“好。”平三点了点头,然后易容成了小黄的样子,朝人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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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黄的文件会变成火药?”约翰在一处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小白,小白正倚在墙边,闭目思索着什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建筑随时可能会倒塌——他看起来好像在等什么人。
小白缓缓地睁开眼,“我不知道。可能是火药鸦的能力吧。”
“是吗?那我很好奇,一个被全大陆追杀的黑峰叛徒王将,是怎么在金沙代表团的会谈文件上做的手脚?而且火药鸦的能力——‘飞火药’的特点是威力大,但却不易隐藏伪装,根本不可能被安全地拿到会议室而不爆炸。这分明是你的能力‘将太阳捧在手心’!事前接触过那些文件的,除了我,就是你了吧!”
“就把这件事归给火药鸦不好吗。”小白直立了起来,冷冷地打量着约翰,“不过你提醒了我,让你对此事负责也不是不行——”
“小白,你想干什么!”约翰立刻在半空中用形元凝出炼金阵图,但小白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双手一拍,约翰两边的墙壁瞬间合在了一起——
小白拿出通讯法器,“恶病,过来干活。”
他放下法器,又抬头道,“嗯,你来了。”
此刻,鹿旷正趴在天花板上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小白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走翠玉录,离开翡翠会吗?”
“我也很想知道,堂堂金沙亲王,翡翠会哲人王,竟然要亲自动手杀金沙间谍总管?翡翠会的人都死绝了吗,还是你不怕‘弄脏自己的手’了?”
小白微微一笑:“死人都一样,又何必计较死法。师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鹿旷纵身下跳,小白也举起双手做出拍打的动作,但鹿旷身后的铁丝突然将他拉了回去,而在鹿旷先前的位置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炼金阵图,然后立刻爆出一片火光。
小白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烟雾顿时被吹散,却不见鹿旷的身影。
“师匠不是向翡翠会宣战了么,杀死我的机会就在眼前,师匠何不放手一搏?”
小白又画出一个炼金阵图,那阵图悬浮在他身前,跟着他一起在走廊移动着。
“当你身陷囹圄的时候,是翡翠会救了你。是我们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我们所赐,你应该心怀感恩的。”
“感恩你把我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吗?”
鹿旷突然从小白身后冲出,他的右手变成了一把钢刀,直指小白。小白立刻转身,炼金阵图闪耀了一下,鹿旷便感到一个无形的墙壁挡在了他面前,任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钢刀再向前一步。
鹿旷咬牙道:“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骗了我,你们骗了我!”
“五大长老,金银护法都对你赞不绝口,甚至我也认为你是翡翠会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杀手。但你为何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呢?”
小白微笑道:“翡翠会造就了你,你是属于翡翠会的。你应该将每一次为翡翠会效忠的机会视为恩赐,而如今——你将恩赐拒绝了,这是很不礼貌的。”
“造就了我?就算你们造就了我,也没资格强迫我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不是你们打造的凶器,我是青水国牧云村的鹿旷,是钝角族鹿爹鹿娘的儿子,小野的哥哥!”
“那么,师匠,我问你——你有选择不为钝角族的权利吗?你有选择不以青水语为母语的权利吗?你有选择不以你从前的亲人为亲人的权利吗?”小白只是微微笑道:“出生没得选,亲人也没得选。所以——”
“所以当你重获新生后,你就只能属于翡翠会。哪怕是歪路你也要跟着翡翠会走下去!”小白突然凛然道。
飞火药
“崩——”耀眼的火光伴随着热浪袭来,玛瑙酒馆的上层在瞬间灰飞烟灭,一只漆黑的乌鸦“嘎嘎”叫着,从灰尘中升空而起,绕着上层的灰烬盘旋。
几片羽毛从他身上脱离,飘了下去,在羽毛落入黑烟的瞬间,一个火球以羽毛为中心炸裂开来——
“轰——”又是数次爆破,即便是用不菲的材料加上高端技术建造的坚固的玛瑙酒馆,也在这次爆炸中轰然倒塌,建筑碎片四散飞去,那些跑出酒馆外的人们更加慌乱起来,尖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越发混乱。
冰流凝出冰盾挡住了数块朝他们飞来的石头碎片,回头朝小野他们道:“大家都没事吧?”
小野看了看其他人,“没事!冰块脸,你能不能把冰盾弄大一点,帮其他人也挡一下?”
“我拒绝。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把森藏给引来的,那样会害死更多人,而且他要是全力出手我根本挡不住。”冰流又朝酒馆望去,“那两个家伙怎么还没出来......”
小野疑惑道:“平三吗?另一个谁?你在金沙的朋友吗?”
冰流看了小野一眼,没有答话。他知道如果告诉小野鹿旷就在酒馆内,小野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的。
“Hey,fellas,let'smakeitbig!(嘿,兄弟们,大闹一场吧!)”酒馆周围的建筑里,突然冲出数十只孔雀和乌鸦,为首的正是乌木军团的孔雀迅龙和优比城地下钱庄的乌鸦罗蒙。
“Thisisarobbery,gentlemen,bringoutthevaluables,orleaveyourheadswiththem!(这是一场抢劫,绅士们,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否则就把你们的头和那些东西一起留下!)”
慌乱的人群再次尖叫起来,乌木军团的乌鸦和孔雀们迅速混进人群中,开始不由分说地劫掠起来,而那些挣扎得幅度大一点的贵族们,则被不由分说地用长枪刺死了。
迅龙大笑道:“Therearesomanyrichhere.We'vecometotherightplace!(这里果然有钱人多,我们真是来对地方了)”
罗蒙拿着小刀摁倒了一个逃难的金沙文员,森森然道:“We'regoingtomakeagoodprofitthistimeandmakeupforallwelostlasttime!(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捞一把,把上次的损失都弥补回来!)”
小野刚想上前,冰流又拉住他道:“别添乱了,圣膏军和将神门会处理的,现在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你看到他们做的吗!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杀死,我做不到!”小野一下子挣脱冰流跑了过去,和乌木军团的人交战起来。
冰流转过身,正对上大壳的目光——大壳此刻正扛着晕过去的茶罗,他说道:“冰流,你也去帮小野吧,赤辽会保护好我们的。”
赤辽:“不......是你们要保护我。”
显然,连大壳都忘了,中了蔓影术心智遭到破坏的赤辽万一失控,可能会比占着不死就到处浪的平三还麻烦。
冰流无奈地摇摇头,领着他们顺着人群离开。
“Aha,isn'tthatthewhitehusky?(哈,这不是那头白狼嘛?)”迅龙把抓在手上的路人一扔,拎起长枪朝小野跑来,“IwilldrinkfromYourSkull!(我要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乌鸦罗蒙也双手抄起镰刀,朝小野跑来:“NoonehumiliatesRamon!Howdareyouthrowmeinjailandmakeashowofit?Iwouldn'tbesatisfieduntilyouweredead!(没有人可以羞辱罗蒙!你竟敢把我扔进监狱然后耀武扬威,这是要用命来道歉的!)”
“‘dead’,我听懂了,你们谁想死啊?”小野挥出一片火焰,一击便打退了迅龙和罗蒙,得意道:“没有四脚蛇和火枪,你们也就这点实力了。不过你们不是被关在优比城的监狱里了吗?看起来小梅城主没看管好你们啊。”
罗蒙和迅龙并没有立刻站起,只是坐了起来,好像僵住了一般。小野刚想上前把他们制服,却听到云副将大喊道:“watchout!(小心!)”
小野下意识地往外看,罗蒙和迅龙的身体却毫无征兆地爆炸起来,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将周围十米内的所有人都震开,一大块区域顿时血肉横飞。
所幸云副将即使赶来,在小野身前挡下了这突然的爆炸,云副将道:“watchout是小心不是让你到处乱看!”
“唔......多些云副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用了同归于尽的招式了吗?”小野知道即便是小天位的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会被方才的爆炸所重伤。
云副将道:“这两个人虽然是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但绝对没有拿命来复仇的觉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哲人王!”
小野不解道:“什么意思?这是哲人王的能力吗?可是我没有看到哲人王啊?”
“哲人王的能力之一‘将太阳捧在手心’——把接触过的物体变成武器并进行操作,只要阵图还在能力就不会失效,所以不需要他本人在场。”
小野顿悟道:“等等,就是说,刚才那突然爆炸的文件也是哲人王弄出来的吗?”
云副将突然捂住小野的嘴,见左右都是逃命的人,圣膏军和将神门也都在救助伤者,没有注意到小野,这才说道:“有些话不上秤只有二两,上了秤一千斤也打不住。小野,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则你和你的朋友都会遭到灭顶之灾的。”
玛瑙酒馆的废墟堆,一大块原本塌下的墙壁被从下掀起,小白从里面站了起来,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埃,左右看了看,嘟囔道:“可惜,让他跑了。”
废墟堆里,又有几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各个看起来都受了很重的伤。几个将神门人急忙赶来想将他们带走,但那些人却并没有理睬来救助他们的人,而是全都转向小白这边,然后以古怪的姿势朝他跑来。
小白笑道:“原来是躲起来了啊。”他刚想出手,但几片羽毛从天飘落,又是一轮爆炸在地面炸起。
“嘎,嘎,找到了,找到你了!”火药鸦森藏在天空盘旋几圈后,突然朝小白俯冲下来,同时甩出几片飞刀般的羽毛射向小白。在羽毛射入烟雾中后,由于方才爆炸的余温,射入的羽毛再次被引爆。
此刻所有人大致都被疏散完毕,圣膏军和将神门也在有序撤退。以玛瑙酒馆为中心的五百米内,能看见的只有小白,小野,云副将,还有天空中的森藏、
烟雾散去,小白正被封在一块四面体的翠绿结晶内,因此刚才一连串的爆炸根本没有伤到他。结晶又分裂成七八块,围绕在小白身边,他仰头问道:“森藏王将,你的目标是我吗?我可否理解为,黑峰再次违背公约,向金沙宣战了?”
“嘎,嘎,好像有点麻烦啊。”森藏的眼珠始终朝向不同的方向,他歪了歪脑袋,大笑起来:“那样再好不过了,你们打,我就自由了!”
“呵,又是自由啊。”小白瞥了眼地面,又看向森藏,“追求自由的人,我倒是不讨厌。但是你愿意为自由作出多大的牺牲呢?”
“我不在乎,反正死的是你!”森藏开始疯狂地抖动身体,纷纷扬扬的黑羽将整个卡由城笼罩得不见阳光,铺天盖地的朝小白飞来。
小野紧张道:“不好,这么多会爆炸的羽毛......整个城市都会毁掉的!云副将,现在该怎么办啊?”
云副将没有回答,只是张开翅膀盖在小野身上。
震天的火光中,整个优比城不出意外地被夷为平地。不过在爆炸降临前,城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符文,那道符文蕴含的形元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所有人与火焰和冲击隔绝开来,因此尽管整座城市都被森藏的全力一击炸毁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在爆炸中受伤。
“嘭!”
天空中的森藏猛地砸到地面上,巨大的力度冲开了他周围的烟雾——亚瑟将他的头牢牢地摁在了地上。
制服了森藏,亚瑟却并没有立即开始讯问,而是左右张望道:“保护了全城百姓,夜将神的‘鲁纳符文’(rune)真是了不起。”
废墟中,那条黑色的巨蟒将身体抬起,“没能将这座城市的财产一并保护,我的能力还是不到家啊。”
亚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强行塞进了森藏的嘴里,然后招来两个圣膏军,吩咐了几句,又对夜将神说道:“我要押送这位黑峰王将到慈悲监狱,夜将神,告辞了。”
夜将神未置可否,一边的小野突然抬起云副将的翅膀,然后激动地朝他跑来:“将神大人!刚才那招是什么啊,那么大的爆炸砸下来,我们所有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太厉害了!”
云副将忙上前,低声道:“我不知道青水修炼者是怎么样的,但是对我们炼金术士来说,能力的情报关乎性命,当面询问别人的能力是很不礼貌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野反应过来,忙低头向夜将神道歉。夜将神没有理睬两人,只是兀自向远处游去,其他人将神门人也跟了上去。
在远处,是一大块被炸碎的寒冰屏障。显然在爆炸降临前,冰流也出手作出防护了。
夜将神径自游到冰流前,“那么,你就是芦芦冰流了,那位就是假冒望月的替身了。”
“是。”
“可以告诉我,望月殿下现在在哪,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平三紧张地看向冰流,冰流却只是摇头,“抱歉,将神大人。我......不知道。”
“各位,真的非常抱歉。”在爆炸过后惊魂未定的人群中突然走出几个人——走在最前头的正是望月,身后跟着的是兔歌和几个王卫军,“不管各位能不能接受,我会给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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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夜将神很轻松地以符文重建了一座玛瑙酒馆,除了不幸死于“袭击”的间谍总管约翰,双方代表团的人都就位了。
望月继续说道:“是我胁迫这位精通易容术的小朋友做出了欺骗大家的行为,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我向各位致以深深的歉意。”
“当然,我这么做绝对不只是为了开一个如此过分的玩笑——方才发生的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显然黑峰不希望青水和金沙和谈。不只是我,那些同意会谈的青水和金沙要员,都在与会前遭到了神秘的死亡威胁。”
站在会议边缘的小野对冰流耳语道:“奇怪,我明明听到森藏说要杀的是亲王小白啊,小白不是最不希望和谈的吗?”
冰流瞥了小野一眼,“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他’?森藏还是望月?”
“都是。”
望月接着道:“我来是传达父王的消息——第一件事是,青水愿意撤出优比城到路亚城的所有王卫军,并以此划分两国的界线。青水不会要求任何赔款,也不会给金沙任何其他的东西。”
小黄道:“你什么意思?青水王卫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我们金沙当回事了吧!你别以为你们有克隆巨兵和五雷天罡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已经解析出了反制克隆巨兵和五雷天罡的结界,青水已经没有优势了!如果这就是青水的态度,金沙不接受!”
小白道:“第二件事呢?”
“芦芦族禁地,被外人闯入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金沙代表团的人立刻开始议论起来。
小白心道:“原来如此,难怪青水会同意和谈。”
“芦芦族受祖训制约,不能进入禁地。但是其他人可以。”
“所以这第二件事就是,芦芦族将会向全大陆招募愿意进入禁地的勇士,在我们指定的引路人的引领下进入禁地。年龄、种族、性别、国籍、职业一律不过问,禁地内发现的所有资源和财富都可以随意拿走,只要他们能找到最初闯入禁地的外人,并把他们活着带到父王面前。”
小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猛地摇了摇头,问身边的冰流道:“这是做什么啊?芦芦族要守护的禁地就这样对外人开放了,不是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吗?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冰流道:“我更想知道,什么人能绕过重重守卫闯入禁地。”
平三问道:“禁地是什么?”
金沙代表团对此事的好奇心暂时压倒了会谈的事宜。小黄问道:“那么如果有人先找到了最初闯入禁地的人,其他活着从禁地出来的人也能带走禁地里的东西吗?”
“当然,不过只能带走一样。”望月笑了一下,“这是为了勇士们的安全考虑。”
“芦芦族禁地的传说在大陆流传了很久,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最遥远的龙族,相信各位都对我族禁地有一定的了解——我指的不只是眼前的诸位,而是全大陆愿意前来的勇士。不过禁地被闯入最近发生的一次都是在巨兵之乱前,所以我有必要再介绍一下——”
“在很早之前,这片大陆由传说中的龙族支配着,除了龙族外的所有生物,都是如同昆虫鱼类一般的野兽。但后来,大陆的气候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变化,地面的环境逐渐不再适合龙族,他们要么乘坐我们无法理解的科技升入天空,要么潜入了被我们称为地心龙城的地底。”
“在龙族离开前,他们带走了一批族群。我们,大陆上现存的所有种族——就是被剩下的那批。在龙族撤离时,一位白龙出于慈悲和怜悯选择了留下,祂赋予了我们祖先理智和文明,教会我们的祖先如何在那场浩劫中生存下去。在祂的启示下,一个统一的繁荣王朝被建立起来,那就是我们所说的‘圣朝’。”
“白龙死去后,他遮天蔽日的身躯随之凋零,被我们芦芦族的祖先改造成了一间巨大的宫殿。后来,芦芦族又在白龙遗骸外额外建造了王都,搬离了白龙遗骸,并将其视为我族禁地——芦芦族不得进入禁地内,也不允许外人入内。据说,那个启示了大陆生物智慧的神器,将野蛮驯化成文明的奇迹,至今仍在禁地内哦。”
“所以我还得提醒各位,由于外人的闯入,禁地的防卫空前严密,如果不是响应芦芦族的招募,一切试图接近禁地者是会被毫不犹豫的杀掉的哦。”
望月站了起来,“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于给其他人带来的糟糕的体验,甚至是性命攸关的危险,我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再次抱歉。”
小黄见望月他们似乎是要离开了,忙道:“等等,那两国和谈的事宜呢?”
“金沙接不接受都好,我只是传达父王的话。不过就算战争继续下去,青水也依旧会接纳来自金沙的勇士前往禁地的请求。”
小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今天的事告诉元老院,看看他们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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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流,不和我一起回青水吗?”
交通法器已经准备就绪,望月向冰流伸出了手。
冰流摇头,“我在金沙还有事......父王说我可以不用立刻回去。”
望月笑道:“什么事都等到父王说,那就太迟了。”
见冰流沉默不语,望月又道:“追云的事我很遗憾,我当时不在槐河域,没能保护好你。不过......你愿意帮二哥一个忙吗?”
“什么?”
望月压低声音道:“黑峰在金沙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你是知道的吧?‘营’通过多方探查弄到了一份名单——”
“不感兴趣。”
“好吧。”望月正要上车,小野却冲了过来,“等等等等,你说的是真的吗?”
“噢,当然是真的......而且看来我耳语的声音应该再小一点。”
小野道:“望月殿下,我是青水盟雷将神门的小将小野,冰块脸的师弟,我这次来金沙也是为了完成将神门的任务。如果殿下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名单给我,我们的冒险团愿意帮忙找出黑峰的暗桩!”
望月看了看小野,又看了看冰流,喃喃道:“原来如此啊......白狼......”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们已经查到了烧毁牧云村的黑峰王将,正在顺着这条线寻找那些失踪的村民。”
望月将盒子递给小野,又拍拍他的肩膀,“芦芦族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子民的,我相信你能够完成这件事,所以也请你相信我们会尽力救出你的家人。”
“啊......谢谢!”
“望月殿下。”小白走到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可否借一步说话?”
兄弟重逢
“不必跟来。”望月吩咐完兔歌后,便朝小白走去。
小白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亲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
“青水这次出兵虎头蛇尾,我很难相信这是青水王的决定。请望月殿下帮我联络青水王。”
望月摊手道:“原因我已经说了,有人闯入禁地。就算父王和你有什么约定,那也只能容后再议了。这次来金沙也只是给父王传话,其他的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小白道:“那么黑峰叛徒王将——森藏呢?殿下和此事无关吗?会谈前殿下就找好替身,显然知道有人会袭击吧。”
望月笑道:“哈,你是指现场被发现的几个杀手吗?那几个人入狱后连金沙官方都查不到他们的身份,我还想问亲王对他们了解多少呢。哦对了,冰流告诉我,几个月前他在槐河域遇到了一个叫变色龙的高手,他和黑峰王将勾结在一起,试图将他绑架到金沙。那个变色龙自称是为亲王效力,在一个什么组织......‘翡翠会’工作是吗?”
小白眯起眼睛,“十一年前在凛冬镇被某个探险家打败,随后在青水被捕关押在王都监狱的黑峰王将,森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会谈上,而且指明要杀我呢?殿下,不也做了一手准备吗。”
“也许吧。如果亲王对禁地感兴趣的话,不妨来王都报名,芦芦族会很欢迎亲王这样的强者的。”
小白道:“不必拐弯抹角了。我承认,我的确想把冰流强行带来金沙,为的是增加和青水王契约的筹码。但是望月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从中获利呢?”
“上一个兄弟相残的是我大哥追云,头都被捏爆了,而且是亲王你处理的尸体是吧?”
小白森然道:“论才能,论实力,你和追云都远在冰流之上,但只有冰流——他什么都没做,却被青水王说是最像飞流王的王子。青水王对冰流如此厚爱,这青水王位早晚要让他坐上......望月殿下在北境戍边多年,立功无数,却从没被青水王正眼瞧过,甚至这次出征金沙,青水王也派人来监视,难道殿下心里就没有一丝不满吗?殿下有想过这公平吗?”
望月托着下巴,道:“原来亲王的手已经伸到我身边了啊,你怎么知道有人监视我?我怎么觉得,亲王说得是你自己啊?明明自己是金沙公认的炼金第一人,却因为王后的选择而永远与王位失之交臂......亲王由己及人,我真的很感动,但请不要挑拨离间,对一个王爷来说,太掉价了。”
小白张开双翅,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们明明那么相像——一样的天赋异禀,却因为那些愚蠢的规则和偏见而永远失去了本该属于我们的王位。殿下,这公平吗?”
“公平?亲王既然这样说了......我必须承认,亲王是我所认识的最顶尖的炼金术士。您无法成为金沙王,我对此表示遗憾。但身为私生子,本该被放逐到民间的您,却史无前例地成为了金沙亲王,在炼金界大放异彩,您的儿子甚至重新回到了流沙王族。我冒昧地问一句,这还不够吗?”
望月继续说道:“收手吧。不仅是我,整个流沙王族、整个金沙都不会认同你的。除非你打算彻底毁了金沙,将王族祖训抹去,然后像一代金沙王那样重新建立一个王国。”
小白沉默了一会,“望月殿下,你们青水有一句话,叫‘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诱青水兵攻金沙,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旦王兄掌握证据,我就只能被处死......而且这些年来,王兄和流沙王族对我的迫害从未停止,除了成为金沙王,我别无选择。即便你认为我没有资格,我也想要活下去。”
望月道:“亲王,您恐怕误解了什么。青水还有一句话,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天绝不是什么仁慈的神明,它对万物一视同仁,也不会保佑谁,只会让新生的事物淘汰掉腐朽的旧事物。”
望月上前,将手搭在小白肩上,“恕我直言,依靠形元强大就为所欲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输给的不是你所说的规则和偏见,而是白龙赋予我们的文明啊。”
“这些话,哪怕是兔歌我也不会给他说,但我想告诉您——亲王,像我们这样‘强大’的形元者,输给那些在形元上不如我们的人,我很开心。”
小白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上第一次浮现出错愕,望月继续说道:
“亲王,你固然强大,你的形元在金沙可以说登峰造极,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那些你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大多数’?”
“我始终认为,任何人的命运都不该被‘形元’决定。大多数人别说修炼,就是一辈子也没听说过形元。我们早就不再是靠本能厮杀的野兽了,白龙赋予我们的智慧让我们学会思考,而不是依靠强大的实力予取予夺,恣意妄为,否则这样的我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比起简单粗暴的形元,那些经过千年沉淀来的的文明所制定的规则,是白龙的恩赐,也是这片大陆所有人的智慧结晶。它更加适合大陆上的所有人——它能给每一个平凡的人更多的选择,能让每一个生命通过不同的方式生存下去,不仅仅是通过形元!”
“这就是我想说的。金沙最强形元的你,输给了完全不会形元的小金,这其实是大多数人都乐于见到的。”
小白沉着脸,冷冷地说道:“那你怎么知道,这套规则一定是充满生命力的新事物?也许依靠形元的能力得到自己渴望的,才是具有生命力的新规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才是这片大陆的法则!”
“你想证明你那套说法仍有生命力吗?好啊。”望月摊手道,“那就去把你的王兄打倒,然后登上王位吧!”
说罢,望月兀自走向交通法器,然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牛鲨突然从地面钻了出来,在小白耳边低声道:“黑剑行动失败,真理之眼的图像显示师匠把我们安排的人的位置透露给了亚瑟......”
“我知道,我刚才正和望月在这讲话呢。”小白烦躁道,“你还来这干什么?去给我找到师匠!”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您知道的,师匠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一位。我们训练他如何隐藏,如何暗杀,如何逃离......如果他不主动暴露,我们几乎找不到他。”
“啧啧啧,第一次见到哲人王如此失魂落魄啊。”鹿旷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牛鲨慢慢地张开双臂,朝他靠近,“你居然敢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为什么不敢,你们不也一样曝光了吗。”
瑞安也走了过来,“嘿,鹿,你又在打扰谁——”
他看到了满脸冰冷的小白和牛鲨,拍头道:“哦,我日。”
瑞安一把拉起鹿旷的手臂,“如果我父亲对你失礼了,我非常抱歉,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鹿旷故意笑道:“哈,怎么会,这可是亲王,能和他搭话我可是非常荣幸呢。”
牛鲨上前,把鹿旷和瑞安分开,道:“瑞安殿下,您做完巴格特老师布置的作业了吗?”
“糟了!”瑞安匆匆跑开了,还不忘回头道:“鹿,我们下次再约!”
小白上前,冷冷地对鹿旷说道:“怎么,你以为挟持我儿子就能当成筹码了?没用的,他不可能是我的软肋。”
鹿旷自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只是知道他喜欢那种口味的水果拼盘,而且他看起来很缺爱,所以很容易就能和他交朋友。”
“你大费周章地接近瑞安就是专程等到这个时刻,来嘲讽我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能轻而易举地接近你,还能痛击你的弱点。”
小白挑眉道:“瑞安吗?”
“你的钱。我估计你今后再也不可能得到青水的资助了吧。今天只是小试牛刀,今后,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毁掉你的计划,直到毁掉你。”
小白道:“你执行过类似的行动吧?最近的一次好像就是不久前,行动代号‘冥火’,你负责的对象是那个多嘴的林校尉。”
鹿旷道:“真稀奇,你每天处理那么多破事,在各个会议上跑来跑去的居然还记得。不过你又一次提醒了我,在赎清我的罪孽之前,我是不会停手的。”
小白冷笑道:“那你也应该记得,我总会带些帮手过来——”
鹿旷瞟了眼四周,很快发现周围有五六个伪装成玛瑙酒馆服务员的人正盯着他。
“这件事没必要搞得那么难堪,你现在就和我走,然后我们悄悄地解决这件事,否则我就要来硬的了。一旦出手,我可不会顾及所谓的附加伤害,这里还有很多平民——他们是死是活,你来决定吧。”
“不,你来决定。而且我相信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鹿旷将手伸向口袋,那五六个服务员也慢慢地朝他靠近。
“鹿哥!”
“诶?”鹿旷一回头,一团白色的身影立刻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鹿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被小野这一声大喊,夜将神、云副将、亚瑟也走了过来,都戒备地盯着小白,小白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衣袖中的金刀,挥手示意那几个杀手离开。
“啊,小野,我——”鹿旷一手抚着小野,另一只手却凝出形元,防备着小白,一下子竟有些手足无措。
小白冷笑道:“兄弟团聚啊,那是该好好享受,下次团聚就是在阴间了。”说罢,他也转身走了。
小野紧紧地依偎在鹿旷怀里,哽咽道:“鹿哥,你知不知道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我——”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咔擦”响,小野好像碰到了鹿旷怀里的什么东西,鹿旷立刻慌了起来:“糟了!”
不等小野说完,他立刻抱着小野趴了下去,背后的机关也打开出一对翅膀罩住两人。
一连串的爆破突然从四面八方炸起——
“那本来是给哲人王准备的,该死。”
动员
“三年前,金沙亲王——小白将我从死牢中放出并抹去了我的存在,胁迫我加入翡翠会成为他手下的杀手。”
“小白利用金沙律法的漏洞为自己网罗了一大批手下,他们遍布金沙各地——许多都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
“那个为了研讨炼金术而建立的翡翠会,如今已完全沦为小白攫取权力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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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比城,城主临时府邸。
小梅道:“那么,合同成立了。哦对了,我不希望你们冒险团的名字会给我的工作带来任何麻烦,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你们冒险团的名字改成‘联盟’(Community)了。”
小野抗议道:“怎么能这样,最帅联盟这个名字是我们所有人一致通过的,你不能改!”
大壳弱弱地说道:“其实......我觉得Community挺好的......这是‘联盟’的意思对吧?”
茶罗道:“一个叫‘联盟’的联盟?”
平三附和道:“比原先那个好多了......至少我们未来的雇主会知道他们雇佣的是可靠的冒险团而不是一群未成年人在办漫展......”
冰流:“小梅夫人,我们一致同意修改名字。”
“嘭——”小野一拍桌子,“我不同意!我们的联盟是最帅的,绝不修改!”
“那好啊,反正我雇佣的是‘联盟’,如果你们不是‘联盟’的话那就请支付十倍违约金吧。五千万钱。”
小野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那我也同意。”
小梅看着小野不情愿地在合同上签字盖手印——联盟里只剩他没有签字了,然后拿起合同离开了会议厅,并关上了门:“那么,联盟的各位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鹿旷从桌子下钻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你们居然认识优比城主?”
“是啊。不过是她先找上我们的。而且小梅是流沙王族,被她雇佣的话,一来我们在金沙行动会更方便,二来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出那些倒向黑峰的王族。”
与兄弟重逢的欣喜立刻盖过了方才的不愉快,小野又担忧地问道:“鹿哥,三年前你为什么会在死牢啊?是被人诬陷还是卷进事件了?”
“他们说我杀了个女人......不过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平三撇嘴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翡翠会栽赃陷害,金沙城邦和青水城隍都是一个德行......冰流别瞪我,那是事实,如果不是遇到小野,恐怕我和茶罗就像那猪家兄弟一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鹿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野扑进鹿旷的怀里,“你离开村子后,黑峰王将袭击了村子,鹿娘......还有大家,都不见了。”
“牧云村被毁后,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你会和鹿爹一样再也——”
鹿旷也紧紧抱着颤抖着的小野,安慰道:“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兄弟同心,一定可以救出牧云村的大家的。”
平三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真羡慕小野的家人......这就是为什么动画只能是动画。”
茶罗小声道:“那我奇葩的家人又算什么?”
大壳也小声道:“至少你的父母没有把你赶出村子吧?”
冰流:“......”
赤辽像小孩一般拍起手来:“吼吼吼,我爸爸最棒了,他可是相信泪海尽头存在彩虹岛的男人耶——”
“我不想当打断团聚的恶人,但是我有件事想弄清楚......”平三稍微抬高了音量,同时站了起来,“鹿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之前为什么要打伤小野呢?如果不是大壳医术高超,小野可就没命了啊。”
“当时和我一起行动的是一个代号‘镰刀’的猫鼬,他和一般的翡翠会杀手不同——我们一般都尽可能低调地完成哲人王的任务,除非被发现,否则我们不会轻易向目标以外的人动手。但是镰刀相反,与其说是执行任务,不如说他每次都是在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有几次甚至是嫌弃同行的新人碍事而将他们都杀光了......如果让他发现我和小野认识的话,他不仅会对小野痛下杀手,甚至也不会放过我。而我没想到小野会在那里出现,情急之下只能先把小野放倒。”
小野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鹿哥,我理解的。”
“那好,你当时在执行任务,你还记得被你掳走的那只猫吗?小白为什么要你把他劫走,他之后遇难也是翡翠会安排的吗?”
那个热心又有些胆小的林云忍,因为自己的缘故吃尽苦头,来到金沙后刚解开对父亲的误会,和父亲团聚后就遇害了。想到这,平三不由得激动起来,显得咄咄逼人。
“是,那是我最后一次执行小白的任务......行动代号‘冥火’,我负责解决林校尉,恶病负责林校尉的儿子。”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鹿旷此前是翡翠会的杀手,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众人神色都不自然起来。
平三激动地一掌拍在桌上:“所以云忍死了吗!”
“我想应该不会......那只猫少年可以说完美符合翡翠会的要求......外国人,男性,青少年,对形元有一定的了解,在金沙几乎没有记录资料......据我所知,在老国王暴毙后,翡翠会的资金基本就停转了,小白想用以往的方法从监狱里招募新人会异常困难,所以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呼,所以说云忍现在在翡翠会咯?翡翠会会把他训练成一个杀手,就像你一样?”
“对。”鹿旷又对小野说道:“小野,虽然我来金沙求学,是为了能在以后帮到你,但现在我可能无法和你同行了。”
“啊,为什么?”
“我曾经为了活下去杀了很多无辜的人,虽然我现在已经跳出魔窟,但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不能作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和你同行,我不知道这样的我见到鹿娘后该怎么面对她......我必须赎罪!”
“我知道,死去的人无法重生,流出的血无法收回,恶魔即使放下手中的利刃,泣血般忏悔着,依然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宽恕。我所能做的就是打倒翡翠会,阻止他们残害更多的人,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鹿旷又望向紧闭的房间门,随即垂下眼来,“比如说......这个小梅夫人,我......杀了她的父亲,也就是前任优比城主......行动代号‘麻雀’。”
“什么?”众人惊呼起来,而门外,一道以分魂术形成的黑影正缩在门缝中,监视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小野道:“我知道了,鹿哥,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们联手把翡翠会打垮吧!”
鹿旷的脸色沉了下来,“小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想把你卷入危险,你应该去追寻你自己的梦想。”
“我加入将神门,就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翡翠会胁迫人成为杀手,为了自己的私利到处杀人,它和荆棘之子一样邪恶,我有责任打倒它!”小野一把抓起鹿旷的手,“鹿哥,我是不会抛弃任何人的!我也不怕危险,这些都是鹿爹教会我们的啊!”
“小野,我支持你。云忍是个好人,我不能把他丢在翡翠会那个鬼地方,我得把他救出来。”平三道。
“临街城隍案、槐坊侯君案背后都是变色龙在捣鬼,幕后黑手也就是翡翠会,一路上变色龙真的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我也想让翡翠会付出代价!”茶罗也加入进来。
“还有我姑父一家......他们在临街过得好好的,但是因为翡翠会的挑唆,一家人都......我也想为打倒翡翠会出力。”大壳道。
“这是件好事,我加入。”冰流简略地说道。
“彩虹岛......彩虹岛......”赤辽有些委屈地趴在桌上嘀咕着,但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小野朗声道:“好,那么就让我们欢迎联盟的新成员——炼金术士鹿旷!我们将会联手,一步一步击垮翡翠会,他们被打倒前说的最后一个词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名字——”
“community!”
城主办公室,安东森将房间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小梅:“......夫人,就是这样,杀死老城主的凶手找到了。”
小梅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我应该去谢谢他,不然我根本没办法成为城主......不过翡翠会是幕后凶手,这倒需要注意。”
她将一叠资料摊开,“间谍总管——约翰死了,幸好在死前我从他那里拿到了我想要的情报。”
“去通知联盟,准备开始第一个任务——地点是卡由城。动作要快,得赶在翡翠会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那个东西。”
兵符
“要做的事还挺多,我们得先记下来——”小野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了起来。
“第一件事,是打倒翡翠会。”小野又在后面画了个箭头,写上:“跟进鹿哥执行过的任务、救出林云忍。”
“第二件事,找出黑峰在金沙布下的暗桩。”小野又在后面补上:“望月的名单。”
冰流道:“二哥还说,追云的旧部前段时间也趁乱逃到金沙了,包括傲雪还有那四个竹叶寨的叛徒,我们在金沙也要注意这些人。”
“好的,追云的旧部。”
“第三件事,找到黑峰王将斑郎,救出牧云村的大家!”
小野又想了想,“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去报名参加禁地的探险——”
“第四件事——将一个逃脱金沙律法制裁的人送回监狱。”小梅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安东森和安东家,“‘联盟’的诸位,我雇佣你们后的第一个任务来了,我希望你们都做好准备了。”
冰流对众人翻译了小梅说的话,小野便把笔记本放回包里:“当然,夫人请讲。”
“五日前,由于卡由城公诉错误,兀鹫伊泰池的原审定罪被推翻,原本被判定驱逐出境的她居然在前天被释放——
“我想告诉各位,她因挑唆卡由城和东野岭的兀鹫族的战争而被起诉,而且还被指控谋杀生父,破坏优比城主婚姻,这些我都有确切的证据,如果再次提起诉讼的话,我有把握把那个女人彻底送回监狱,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我担心的是,她会利用这次出狱的机会迅速离开金沙,逃脱制裁——”
小梅将一叠资料和现金放到桌上,“这是伊泰池的资料还有这次行动的费用。我需要你们立刻出发,在我将证据递交到圣城前阻止她离开金沙。”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这个坏人逃掉的。”小野转身对众人说道:“伙伴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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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由城的某间酒馆,伊泰池接过盐长老递来的首饰盒,将里面的名贵戒指和项链都穿戴到了身上:“真是贴心,两年了我的东西还是保管得这么好,我就知道雇佣翡翠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伊泰池扭着身子走到窗户边,将窗帘一把拉开,得意地伸着懒腰:“该死,在那鬼地方呆了这么久,现在连这再平常不过的阳光都让我觉得如此自在——”
一只着黑色西服的金色兔子走上前,将窗帘一把拉了回来,然后又对着站在房间各个角落的翡翠会杀手道:“保持警戒,不要让可疑的家伙靠近。”
伊泰池见有人居然逆着她的意思,下意识地想要动怒,但在看到那金兔子的侧脸时表情又柔和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有些痴迷,她转而向盐长老略带埋怨地说道:“那家伙可真没趣,让他站在一边养眼就好了。”
盐长老微微笑道:“是啊,乌金(blackgold),你这样可没法给夫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夫人,您需要我们招待什么吗?”
“噢,当然,我现在十分想念卡由城的葡萄酒。”
盐长老朝门边的一只避役招招手,那避役便领着伊泰池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伊泰池刚走,乌金便对盐长老说道:“我不是来当服务员的,照顾那个女人的感受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而且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快把她转移到东野岭的安全屋——”
“放轻松,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盐长老打断道。
“那个女人的仇家遍地都是,东野岭的兀鹫族、优比城主家族、卡由城的杀手团,还有......师匠。师匠清楚我们的行动模式,而且他放话过向翡翠会宣战。”
“冷静,乌金,你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盐长老依旧眯着眼微笑道,“我知道师匠救过你好几次,所以你潜意识里会觉得自己不如他。再说了,师匠现在正忙着和他的白狼弟弟团聚呢,我都不知道我们这次行动和他能有什么联系。”
“所以我们更要提高警惕,连铜长老都栽在他手上了——”
“卡朋本来就不擅长战斗,他用自己的弱点去碰师匠的长处,失败了也不足为奇。”盐长老耳边贴着的圆盘闪烁了几下,他便伸手按在圆盘上,似乎在聆听着什么,随后道:“哲人王给所有长老都交代了一个长期任务,让我们用自己擅长的方式找出师匠背后操纵他的人。”
“没人操纵师匠。”
“如果没有组织在背后给师匠提供支持,那他是怎么去掉身上的夺命翡翠,又是怎么偷走翠玉录的呢?你的依据是什么?”
乌金沉默了一下,“直觉。”
伊泰池拿着两杯酒走了进来,笑得花枝乱颤:“干杯。”
她将一杯酒递给了盐长老,“真是完美的计划......你会暗杀兀鹫族的代理族长,在东野岭策划一次动乱,然后协助我成为族长,是这样吧?作为回报,我将会在今后竭尽所能地支持翡翠会。”
盐长老笑道:“这些事我们已经驾轻就熟了,一定会让夫人满意的。”
“不过我们事先说好,我的钱都被乌鸦罗蒙黑走了,我现在付不起定金,翡翠会仍然愿意冒险帮我吗?”
“不,我们不必冒险......我知道夫人手上有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伊泰池的笑容逐渐消失,“索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盐长老的微笑仿佛面具般始终挂在他的脸上,“一个没有被任何人刻印的兵符。圈里人都知道,兵符召唤出的小巨兵威力巨大,即便是大天位对上了也要慎之又慎。”
“你要那个做什么?”伊泰池的神色非常不自然。
“哲人王的任务罢了。”盐长老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们不知道的是,夫人您把它藏哪了?”
伊泰池用力地喝了一口酒,“给我点时间考虑。我还有别的要求。”
“没问题。您想要什么都行。”
伊泰池将酒杯在盐长老的乌龟壳上碰了碰,随后暧昧地笑了起来,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乌金不解道:“她还想要什么?”
“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在监狱关了两年,你说她需要什么?”伊泰池一走,盐长老的笑脸立刻收了起来,冰冷得渗人。
乌金不悦道:“幸好负责这次行动的不是牛鲨组,要是镰刀或者恶病早就把她宰了。”
盐长老伸手在乌金肩上拍了拍,“别把伊泰池当成任务,把她当成金主就好了,金主总是正确的,对吗?你知道的,老国王死后翡翠会的资金就一直捉襟见肘,这两年一直都是在吃老本,如果我们不设法给哲人王拉来足够的资金的话,我们对哲人王来说就没用了,你知道哲人王是怎么处理多余的会员的。”
乌金叹了口气,“行吧,我去黑街看看——”
“你说过,这里不安全,我们没必要因为这个暴露。”
乌金紧张起来,“那你是要我去吗?”
“她虽然是鸟族,但嗜好猫族......去找个猫族的新人过来就行了。当然,你要是看不下去的话,你自己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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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由城地下,翡翠会据点。
新人们正在铜长老的教导下学习制造火铳。
铜长老对排成一排的新人说道:“你们可别小瞧了这玩意,这是金沙百年来科技的成果。即便是一个对形元一窍不通的普通人,拿着它也可以与小天位以下的形元者为敌。对我们修炼形元的人来说,一个不小心栽在这火器上,十几年的修为就可能毁于一旦......”
“所以,你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制造火铳。不仅是为了对付未来遇到的敌人,也是要牢牢记住,不可以轻视金沙的智慧结晶......”
“完成!”林云忍率先将火铳摆在桌上,而杰西卡却投来不悦的目光。
“不错嘛,林。你之前有自己造过土火铳什么的吗?”铜长老点点头。
“没有。”林云忍迎着杰西卡嫉恨的目光,“我想一定是青水人的天赋的缘故。”
杰西卡刚想嘲讽林云忍,训练室的大门被一下子打开,乌金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林云忍,跟我来。”
林云忍奇怪道:“怎么了?”
“你有任务了。”乌金示意林云忍跟上来,带着他离开了训练室。
“他这就去执行任务了?”杰西卡“哐”地将组建了一半的火铳摔到桌上,“我来这里两个月了,卡洛斯也是训练了一年才能执行任务,然后他居然直接就能出任务了?”
卡洛斯无奈道:“别说了。”
“好了,好了,各位——”铜长老拍了拍手,“继续练习——”
杰西卡愤恨道:“我一定要杀了那娘炮!”
那个放着两面巨大的落地镜的办公室内,汞长老正坐在林云忍的对面,用沾着香水的刷子轻轻顺着他的头发。
“别再乱动了,你的发质很软,我还要再给你固定发型。”汞长老又拿起一块棉花,轻轻拍着林云忍的脸。
“我讨厌这样......”林云忍小声道,“你这样弄......我感觉我好像一个女生。”
“追求美而进行的化妆从来就不是女性的特权。”汞长老柔声道,“我不会在意坐在我面前的人的职业,年龄,种族,性别。我只是尽力让他们展现出最好的模样。”
林云忍叹气道,“卡洛斯说他在这里训练了一年才得到出任务的机会,我才刚来没几天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我、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做好准备。”
“在你和我们相处的短暂的时间里,我见证了你巨大的转变,林。”汞长老微笑了起来,“尤其是考虑到你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想要逃跑,而现在——你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了。我想,乌金一定是看到了你的转变。如果你不够格的话,乌金是不会选择你的。”
“我哪里够格了?这次任务到底是什么?”
汞长老站了起来,开始在那一排排衣服上挑选起来。“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这是翡翠会的规矩,这样会比较安全。”
“所以连你也不知道吗?”
汞长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不该紧张,林。你应该充满感激。这是为翡翠会效力的时刻,你应该将它当做恩赐——而拒绝恩赐,是很不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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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扮过后的林云忍在乌金的带领下来到了那间酒馆。
林云忍扯了扯短裤上的吊带——短裤只覆盖了他大腿的上半部分到小腹,而他上身穿的唯一一件“衣服”只有一条领带。
“这样不是和什么都没穿一样嘛......”林云忍小声嘟囔着。在家里他从来没穿成这样过,也从不打赤膊,此刻更是感到万分窘迫。
伊泰池打开了房间门,“请进。”
在乌金神色复杂的注视下,林云忍走了进去,伊泰池笑嘻嘻地关上了门,还不忘对乌金抛了个媚眼。
林云忍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见这里是一个规格还算豪华的贵宾包间。他看着这只浮肿的兀鹫扭着腰朝他走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伊泰池笑的更加浓郁了,“boy,wantadrink?(你要喝酒吗?)”
见林云忍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伊泰池又笑着走来,“what'syourname?(你叫什么名字?)”
“Lin......”
“comeandsithere——(过来坐这——)”伊泰池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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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卡由城了。”
小野摊开地图,上面已经圈出了城里所有的酒馆。“茶罗,资料够详细吧,能查出伊泰池现在在哪吗?”
“黑曜旅店,如果准确的话。”茶罗又问道:“找到她之后呢?她现在还是金沙公民,我们不能攻击也不能囚禁吧。”
鹿旷的指尖伸出一根针:“我们把她弄成病危,让她在医院一直待到小梅把证据递交上去为止......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平三小声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冰流道:“万一死了,麻烦就大了。”
大壳从包里拿出一个葫芦:“鹿旷的蛇毒太危险了,换成我的麻药怎么样?这样既可以让那只兀鹫留下,又不会伤到她的性命。”
“好,就按大壳说的做。那么我们谁去下药呢?”小野看向平三,“这个人必须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伊泰池而不引起怀疑——”
“嘿嘿,那必然是能易容的我去啦。”被小野器重让平三很受用,“而且就算被捕也没关系,我只要死了就能轻松从牢里出来了。”
冰流道:“平三虽然能易容,但是他易容后的神态和动作根本没有一点改变,很容易就露馅......我们变装后一起行动吧,也能有个照应。”
“嘿,我们到了。”小野指着前面的黑曜旅馆,“大壳,你留下来配药,茶罗,你继续卜算伊泰池的动向,看好赤辽。其他人和我进去侦查,大家记得用戒指法器联系——”
小野的食指上戴着之前在海市买来的法器,他又对鹿旷说道:“鹿哥,你没有通讯法器,所以等一下就和我一起吧。”
“好。”
冰流心道:“这个提议不错......鹿旷到底在翡翠会待过,把他留在战斗力不强的大壳他们和不稳定的赤辽旁边可能会有危险,在所有人还未彼此信任的情况下,小野亲自监管他是最好的安排。”
“黑曜旅馆一共六层,冰块脸负责一二层,平三负责三四层,我和鹿哥负责最上面两层,go!go!go!”
小野他们进入酒馆后,在不远处乔装成商贩一路尾随的安杰队长悄悄对着通讯法器说道:“夫人,他们找到伊泰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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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是大厅,十分空旷,虽然人流量大,但几乎没有藏身之处。
冰流对着戒指说道:“目前没有感应到形元波动。不过我为了不被发现,也刻意隐藏起了形元,这样感应形元的效率非常低,而且这里人流量大,如果真有高手来的话可以轻易混过去。”
小野在另一头说道:“这样的话,那冰块脸你到二层,那里人会更少一些。而且如果有人要来的话也一定会经过那里。”
“我是想说,我们应该换一种方案——形元可以被尽可能地发散到修炼者的周围,在这个范围内一切动静都能被修炼者感知,这个技巧叫‘观’。我的‘观’可以覆盖半径五十米的距离,但是如果我用‘观’的话就一定会被发现,对方可能会向上移动,也可能会直接前来与我交手,你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五层的鹿旷道:“你的朋友真了不起啊,‘观’可是形元的高等使用技巧,能覆盖五十米以上的就能称为高手了。”
“当然,这都是冰块脸的天赋加上努力的结果......虽然我以后肯定会超过他的。”小野对着戒指道:“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冰块脸你用‘观’从一层开始逐层排查,平三你保持在冰块脸的上一层,万一有人察觉到冰块脸的形元,你就告诉大家,我们所有人都要做好交战的准备。”
“好。”易容成茶罗的平三开始往楼下走。
“了解。”冰流便将形元扩散到身周半径五十米内,施展起“观”——在这半径五十米的范围内,每一个人的呼吸,心跳,甚至是被风吹动的树叶也都被他悉数感知。
“一层没有异常,我正赶往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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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层没有感应到形元,不过伊泰池本身也不是形元者,我们只能判断她要么不在这里,要么身边没有形元者的保护。”
鹿旷说罢,伸手向自己的眼睛,很自然地将右眼珠摘下来(危险动作,现实中非常危险,情节需要,请勿模仿),放在楼梯口上——眼珠的末端立刻伸出金属小刺一样的东西,牢牢地抓在了那里。
鹿旷转向目瞪口呆的小野,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了。小野,放心吧,我没有事,这是我修炼炼金术的能力。”
“鹿哥......疼吗?”小野伸手在鹿旷空洞的眼眶边上碰了碰,“没有血......要消毒吗?”
“没事的,鹿哥现在根本没有痛觉哦。放在这里的眼珠依然能看见东西,这样有异动我们也能及时知道,现在该去六楼了。”
刚走到六楼入口,鹿旷立刻拉着小野走下去:“是这里了!”
“鹿哥,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那边的房间——”
小野循着鹿旷指的方向望去,见三只避役正站在门口,身后都背着一只火铳。
鹿旷压低声音道:“他们是翡翠会的乙等杀手,编号16,25,66,他们经常出现在翡翠会的保卫行动中,我们都管他们叫保镖铁三角......难道带队的是乌金?他们单个实力一般,但是配合起来的话有点麻烦,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认得我——而且也可能认得你,因为玛瑙酒馆事件时你在小白面前出现了,那么你的面部资料一定会被发送给翡翠会的所有人的。”
“翡翠会?保镖铁三角?”小野思索起来,“如果伊泰池真的在这里的话,难道保护她的是翡翠会?”
“你那朋友的卜算结果准确吗?占星术我可不太在行。”
“茶罗的卜算我是信得过的,他要么把罗盘算炸,要么算出来的结果八九不离十。我想,伊泰池应该就在这里了。”
“就是说我们第一次行动就和翡翠会对上了吗?”鹿旷搓了搓手,“正好,让我来会会他们。”
“鹿哥,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易容成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保镖铁三角做任务时都很低调,一般不会牵连到普通人的。”下一刻,鹿旷身躯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随后他的身体膨胀拉长,变成了一头梳着波浪发型的猪,手里还拎着一个挎包,朝他们走了过去——
“(这是一段黑峰某个部落的语言,不仅小野听不懂,保镖铁三角也听不懂,鹿旷就这样忙忙碌碌地朝他们走来。)”
“夫人,您不能来这里。”编号66的避役走上前,伸手拦截,但易容成猪的鹿旷一把将他手甩开,然后推搡起来,继续用黑峰部落语叫骂着。
小野对着戒指道:“冰块脸,平三,你们现在在哪层?我们可能发现伊泰池的下落了。”
冰流道:“我们到四层了,现在就来。”
鹿旷抓着66号的一只胳膊,然后继续叽里咕噜地叫骂着,66号无奈地对另外两人道:“去拿镇静剂,把这家伙放倒。”
16号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66号突然咕噜了一声,然后倒了下去——他胳膊上被鹿旷抓过的部位有数道针孔,鹿旷同时张口从里面射出数根针扎在了25号身上,25号还没反应过来也倒了下去。
鹿旷捡起两支火铳,“会用火铳吗?”见小野摇摇头,“好吧。”
只见鹿旷的小臂皮肤竟然像金属壳子一样打开,然后两支细长的机械臂伸出分别将两支火铳收进了胳膊内。
鹿旷将双手比出手枪的姿势,“现在,我也有火铳了。”
房间内,伊泰池正在那个包厢内对林云忍吹嘘着自己的过往。
“(金沙文)那个时候我可是风头无两,只要我勾一勾手指,那个男人就听话得不得了,心甘情愿地把所有钱都献给我——”
说罢,伊泰池大笑了起来,她的手顺着林云忍的胳膊往下,摸向他的小腹。
“madam,plzdon't——(夫人,请不要——)”
伊泰池将林云忍往她身边一拽,然后扭着肥胖的身子拱了过去。林云忍感到一阵反胃,下意识地把她推开,“stop!”
“stop?”伊泰池猛地一巴掌甩在林云忍脸上,然后拿起旁边一个细长的花瓶,“youlikethis,huh?youslutfuckingboy!(喜欢这样是吧,你个下贱的娘娘腔!)”
乌金正站在门外,正对着紧闭的大门。在目送林云忍进去的一刹那,他的眼圈就红了起来。此刻听到房间内的响动,他再也无法忍耐,将身后背着的火铳交给旁边的一只避役,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ho?Handsome,youwanttojoinus?(豁,小帅哥,你也想加入吗?)”伊泰池笑得极为恐怖,干巴巴的脸皱在一起,即恐怖又恶心。
乌金一言不发,上前一拳将伊泰池打翻在地上,然后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披在了林云忍身上。
“没事的,我会向盐长老解释。”乌金刚想扶着林云忍坐到沙发上,却听到大厅内传来一阵打斗声,便立刻起身贴到了门边。
“嘭——”两只避役见有人闯入,立刻举起火铳射击。小野迅速举起断刀挡下了火弹,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拍晕了他们,鹿旷也举起双手,他的指尖同样射出火弹,“碰碰”两声射杀了另外两只避役。
那两只避役倒下后,又站了起来,小野刚想上前把他们再次打倒,鹿旷抓着他的肩膀道:“没事的,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了。让他们去探探路。”
那两只避役摇摇晃晃地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举起火铳对着前方。他们刚靠近,却见他们脚下突然升起一大片金黄色的颗粒,如雾般盘旋而上包围了他们,随后这两只避役便都倒了下去。
“‘金色魔术师’?果然,乌金也在这里。”鹿旷转而对小野道,“小野,房间里至少有一只金色的兔子,你千万不要靠近他周围五米。”
“我明白了。他的能力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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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兵符(1)
伊泰池的房间里很快往外冒出一大团浓烟,鹿旷和小野都警惕地以形元围绕在身周,随时准备迎敌。
鹿旷以金沙语朝房间内喊道:“乌金,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保镖铁三角只是中毒了,他们还有救,你可以出来救他们。”
里面同样传来金沙话:“那你想干什么?就为了来这里看我解毒?”
“这是一场谈判,乌金。海查灵(汞长老)经常这么说,好的谈判总会让双方非常失望——我会很失望,因为今天没能把你们全部消灭掉,你也会很失望,因为这次的保卫任务失败了,我得带走那只兀鹫。”
“做梦,我会把你带回去,你有什么话自己说给汞长老听吧。”乌金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左右手各持一把金刀朝小野和鹿旷砍来——
酒馆五楼,平三将戒指凑在耳边听了听,对身旁的冰流道:“小野好像和翡翠会的人对上了,我们得上去帮忙。”
“等等,有人踏入我的‘观’了,形元波动很大,判断不出等级......五个人,准备战斗!”
“慢,你来对付这些杂鱼太大材小用了。我刚才听到鹿旷说什么保镖铁三角乌金组长什么的,而且伊泰池也在上面,你上去帮小野,楼下的人我来解决。”
冰流投来怀疑的目光,“你行吗?
“我肯定没问题的,不死的我不吃炼金术士的初见杀。”见冰流转身便走,平三又试探地问道:“回去之后,你可以把蛊盅给我吗?我和茶罗需要它来祛除感染的尸虫——”
“不早说。”冰流凝出寒冰长枪,几个跳跃就到了六楼。
快速的脚步声传来,三只手持火铳的避役从楼梯口走了过来,见散发着形元的平三,都停下了脚步,将火铳对着他。
“Jadesociety,aren'tyou?(翡翠会的,是吧?)”荆棘剑从平三的手心抽了出来,他此刻全身皮肤也变得通红——这是因为使用沸血决加强身体机能所致,一步步地朝那三只避役走去。
中间的那只避役喊道:“fire!(开火!)”
数发火弹喷出,平三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胸腹部被炸出几个大洞,但却并没有断裂开来。
平三心道:“五到六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开火,大星位的形元挡不住......”同时也好奇道:“奇怪,我的身体都这个模样了,我还没有死吗?虽然很痛,但意识很清楚,荆棘剑似乎不止能从手心释放,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我的躯干内生长,代替了我的骨头......伤口也在快速地愈合,我似乎是不用死了,这样就简单多了。”
高速流动的血液在此刻顺着伤口喷射而出,很快在整个楼道内形成一大片血雾,血珠夹杂着平三之前收集的业力,覆盖在避役们身上时如同酸液一般开始腐蚀他们的血肉,甚至能渗透进他们用来护体的形元,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哀嚎起来。
平三走到一只在地上扑腾的避役面前,以形元凝聚在眼部,通过血雾观察这只避役的反应:“看起来通过沸血决释放的血和《异形》的血一样,有很强的腐蚀性......不过——”
他瞥到了周围完好无损的围栏和墙壁,“可能对非生命体无效,只对血肉之躯有反应啊......”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快速修复的身躯,“这感觉......和之前用荆棘剑捅人的感觉一样,在避役的血肉被腐蚀的同时,我能感觉到形元和伤口都在回复,甚至更强了......就是说,我以后不用每次都得特意复活了?真棒。看起来沸血决和这神奇的嵌入型法器结合起来了——”
平三正暗自欣喜着,一个圆形的物体突然高速旋转着破开了血雾,精准地冲了进来将他竖斩为两半。
那圆片又飞到雾中,竖着旋转起来,扇动的风很快将血雾吹散,随后那圆片也消散了。
伞蜥手拿着火铳,见平三倒在地上,却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将形元凝在眼部,仔细观察平三的“尸体”,
“形元不是很强大,身体强度一般,动作更是破绽百出......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他们开火了,这家伙也被击中了,为什么不仅没死还把这三个家伙都反杀了?不过这能力......以气体为进攻手段果然棘手,和罗兰还有臭球的能力很像。”
“我得小心一点,他或许有某种快速治愈甚至转移伤口的手段,也许他此刻没死,只是收敛了形元,等着我过去给我致命一击......”伞蜥将目光移向身边的另一只避役,朝他一歪头,示意那避役先上。
那避役身子一僵,但还是犹豫地举着枪走了过去,用枪戳了戳平三的“尸体”,见没有反应,这才朝伞蜥竖起大拇指示意安全。
一丛荆棘从平三的伤口处长出,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伞蜥大喊了一声“fuck”便立刻转身朝楼下跳下去,随后只听到一声距离的爆炸声响,那避役立刻被血雾吞没,木质的地面被炸出一大块洞,而平三也同时跳到了四楼,警惕地张望着周围。
方才的枪响后,四五楼的居民都慌乱起来,拼尽全力地往楼下挤去,将楼梯口赌得水泄不通,此刻见天花板被炸出一大块洞,更是慌得不能自已,尖叫声此起彼伏。
伞蜥和平三此刻都站在破洞的下方处,受到惊吓的人们都不敢靠近这两人,因此给他们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两团形元在伞蜥身边凝聚,随后变成了两块半径一米的圆锯,这便是伞蜥的能力——“善于切割的雨伞”,将形元具现化为锋利的圆锯,并随心所欲地操控。
伞蜥心道:“我很确定刚才把他劈成两半了,但是这家伙......这只没毛猴子果然有古怪,这次试着把他的手脚切断,然后活捉回翡翠会给硫长老研究吧。”
平三也摆出战斗的架势,“YouworkforBri?(你为小白工作?)”
伞蜥没有立刻出手,“Sowhodoyouworkfor(那么你又是为谁工作?)”
“LongliveGolddust,Kingisthebest!ScrewBri!(金沙国万岁,小金是最棒的!去他的小白!)”
说罢,平三挥舞着荆棘剑朝伞蜥冲来,伞蜥手指一转,一个圆锯便如盾牌般挡住了平三的攻击,手指再一转,另一个圆锯高速飞来——以圆面而不是锯面将平三撞飞到了墙上。
平三倒在尘埃堆中,他对着戒指小声道:“小野,问问鹿哥这只大蜥蜴的能力是什么......诶?没反应?该死,这又不是手机,这可是法器啊,居然会没信号?”
通讯法器由于某种原因失去作用了。
伞蜥心道:“这家伙的能力与血有关,看来是迎击型的能力,很可能是伤口越多威力越大的那种......那么我的圆锯在这里非常不利啊。”
想到这,伞蜥将圆锯收回自己身边,而那圆锯也折叠成铠甲披在了他身上。
平三从尘埃中站了起来,看到伞蜥这模样,忍不住道:“瞬间进化?这不是花郎(第一集追杀白辰公主的黑峰王刹军)的能力吗?”
“这只是简单的形元具现化罢了,离黑峰将形元注入身体从而事先全方位的强化有很大的距离。”伞蜥咔嚓活动了几下筋骨,重新凝聚出更强的形元。
“诶?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我们是最优秀的杀手,掌握一门外语有什么稀奇?”
“那你就这么把能力告诉我了,没关系的吗?”
伞蜥哼了一声,道:“炼金术士在战斗中承担的风险越大,形元就会越强,适当的泄露能力给敌人也是强化的一部分,不过战斗本就是真真假假,我泄露的能力是否可信,你就自己去判断吧。”
平三道:“我听说炼金术士体术都很弱,看这样你是要和我近战咯?”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也知道对方体术再弱也是身经百战的职业杀手,自己这个除了再生和复活之外再没有其他手段的半吊子肯定不是对手。
两人先是一顿,随后猛地朝对方冲去——
六楼,乌金手上的金刀已然变成了一把金色的斧头,而他的双瞳也变成了渐变的红色——是如此的摄人心魂,哪怕是在生死攸关的战斗中,也会忍不住去凝望他的瞳色。
冰流立刻反应过来,朝小野喊道:“别看他的眼睛,小心幻术!”
鹿旷道:“没事的,他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那样。翡翠会里会幻术的人都非常小心,不可能把能力‘借’给他的。”
乌金将金斧一挥,竟然硬生生打退了冰流和小野的合击,同时朝鹿旷喊道:“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可没把你的能力告诉他们。”
“停!都住手!”鹿旷大喊道,同时冲到三人中间,三人同时停了下来。
鹿旷道:“再打下去你会死的,你的能力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乌金举着金斧,冷冷地瞥着三人,“我不需要你来提点,我只知道我会完成这次保卫任务,然后把你们三个都带回翡翠会。”
小野道:“你好大的口气啊,把我们三个都带回去?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哦,那你战斗的理由现在已经没有了。”鹿旷歪了歪头,“刚才你们三交手的时候,我已经控制避役尸体把伊泰池和里面的那只黑猫带走了......回见!”
鹿旷立刻撒开腿往回跑了,小野和冰流都愣了一下。
“冰块脸......还打吗?”
“你跟上,我殿后。”
冰流将冰枪往地上一戳,身周立刻凝出数道冰锥,随后悉数朝乌金飞去,乌金闪身避开,而他手上的金斧再次变化,成了质感模样如同玉石般的弓箭。他立刻回身张弓搭箭,以形元具现成的弓箭拖着雷电朝冰流射来——
冰流的戒指内传来鹿旷的声音:“小兔子,我猜现在乌金手上拿的是弓箭对吧?”
没有时间纠结为什么小野的戒指会在鹿旷手上了,冰流回道:“是。”
“那弓箭能无视已知的所有形元防御,只能躲不能挡。”
听到这,已经凝出冰墙的冰流立刻往旁边一跃,躲过了数发箭矢,而那箭矢也的确直直穿透了冰墙。
鹿旷继续道:“小兔子,别和他硬碰硬。乌金在我们那有一个绰号......‘单挑王’!硬拼的话你一定会死的。”
“那我该怎么做?”
“躲开他的所有攻击,也不需要反击,他自己就会放弃了。要是不放弃的话,死的就是他了。”
虽然冰流听得十分迷惑,但还是决定先照做。
而另一边,乌金冷哼一声,“多嘴的师匠......算了。”随后他又对冰流放出数发箭,趁冰流躲闪之时,往窗户一跃,随后垂直地踩着墙壁往楼下跑去了。
四楼,伞蜥飞起一脚将平三踹飞数十米远,正当他欲追上去时,一记火刀猛地从身后向他劈来,虽然他及时躲开,但还是被火焰溅到了铠甲上——那火焰立刻以形元铠甲为燃料,在他身上迅速蔓延开来。
平三认出了这招:“小野的‘八苦业火’!”
“以形元为燃料的火?”伞蜥立刻解除了覆盖在身上的铠甲,刚想说话,却被小野一脚踢出,撞破了墙壁,从四楼掉了下去。
小野走到墙壁的破洞出,探头往外看了看,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嘶”了一声,然后赶紧过来拉起了平三,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鹿哥?”
“鹿哥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没看到他下来。”
冰流也走了下来,朝两人道:“乌金跑了,伊泰池被鹿旷操控的尸体转移走了,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啊,平三说他没看到鹿哥。”
冰流心中骤然起疑,难道鹿旷还有什么瞒着他们的吗?他又问道:“小野,你的戒指呢?”
“在我手......啊,我戒指呢?”小野对此事毫不知情,看来戒指是被鹿旷偷偷拿走了。
“唉,算了。”冰流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转了转,联络到了茶罗:“茶罗术士,请你现在开始卜算伊泰池和鹿旷的下落。”
平三又对着戒指吹了吹,“我的戒指好像坏了,谁都联系不上。”
冰流道:“别管那些了,卡由城的巡逻队很快会到,我们得尽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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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由城的某个小巷内,鹿旷再次扛着林云忍,而旁边的一只避役尸体则拖着伊泰池。
在小巷的尽头,乌金突然从转角转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流星锤。
乌金道:“师匠,你逃不掉了。”
鹿旷很干脆地把伊泰池和林云忍都扔到地上,笑道:“那就放我走。”
见乌金只是黑着脸朝他走来,鹿旷又笑道:“乌金,我知道你不想和我打......你也知道翡翠会早就变质了,小白和翡翠会根本不值得你豁出命来战斗。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
“你给不了。”
乌金挥舞着流星锤,小巷的两边突然冲出数名铁甲军,举着火铳朝他们喝到:“住手,不许动!”
鹿旷立刻举起手来,“这些铁甲军都是普通的打工人哦,你会为了哲人王杀掉他们吗?反正他们也只是把这两个家伙关进监狱,翡翠会想把他们捞出来不难吧?”
乌金悻悻地停下了动作,任由铁甲军上前将被打晕的伊泰池拖走。
其中一个铁甲军经过乌金时,乌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你们不是卡由城的铁甲军!”他立刻挥起流星锤砸在那铁甲军身上,而鹿旷也趁乱翻到了墙外。
数名铁甲军立刻朝乌金开火,乌金旋转起流星锤挡下了那些子弹,随后右手炼金阵图一闪,一枚大盾凭空出现挡在面前,心道:“这些子弹不对劲,被形元强化过——”
其中一个铁甲军喊道:“安东家还在那呢。”
另一个铁甲军——是女声,小梅的声音,回道:“别管他了。”
在火铳的掩护下,那些铁甲军迅速将伊泰池拖到了停在小巷外的交通法器上,然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小巷内,乌金收起了盾牌,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云忍和那名铁甲军,不甘地将脚用力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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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由城,翡翠会地下据点。
“好好想想,劫走伊泰池的那些人长什么模样?”盐长老阴沉地盘问着乌金和林云忍。
“当时我和师匠撞见了,我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而且那伙人都戴着铁甲军的头盔,看不清面部——”
盐长老打断了乌金的话,“我不要借口,我要知道伊泰池现在在哪!”
乌金耸耸肩,“可能已经死了?”
“最好别死,否则我会追究你俩的失误。”盐长老摞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乌金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林云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也走了出去。
盐长老一路走到了审讯室,三个会员正在殴打被捕的安东家。
“被落下的这位朋友怎么说?”
“他只是不停地重复一个词,复仇。”其中一个会员回道,同时用手腕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手上沾满了血,“我想我们问不出别的了。”
“不,我们问的出。”盐长老对另一个会员道,“去叫最优秀的那位审讯官来。”
那名会员刚走出去,乌金就走了进来,“‘复仇’?对方很可能是兀鹫一族的,又或者是优比城主家族的人。”
盐长老深吸一口气,道:“难怪师匠会牵扯进来,是他主动找的他们,还是被他们雇佣?”
乌金道:“我觉得师匠可能是被利用了,毕竟和同行的有很多人,而且——”
“咚咚咚”,房间的门框被敲了敲,灰孔雀汞长老转了进来,靠在门边上:“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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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哥!你在这!”
在茶罗的罗盘指引下,小野他们很快找到了鹿旷,一见面小野就立刻扑了上去。
鹿旷摸了摸小野的头,略有歉意地说道:“抱歉,我被乌金追上了,他把林云忍带走了,不过伊泰池被另一伙人劫走了。”
“林云忍!他真的没事吗?”平三惊呼道。
“不,他遭透了。不过我会努力把他救出来的。”鹿旷又把戒指交给小野,“还给你,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擅自拿走了。”
“没事的。”小野将戒指戴了回去,道:“大家先回驿站修整吧,得先把情况告诉小梅——”
“不用告诉,就是她劫走的伊泰池。我认出她了。”鹿旷道。
小野疑惑道:“小梅?她也来卡由城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鹿旷道:“伊泰池破坏她的家庭,还几次暗杀她,她肯定是为了复仇呗。她肯定知道伊泰池会雇人保护自己,所以让我们去吸引火力,她再突然出现把伊泰池劫走。”
平三道:“好重的心机啊,我好佩服。不过她不会以我们任务失败了为借口,把报酬赖掉吧?”
鹿旷道:“非常有可能,你也说了她心机重。”
冰流先是拉住了平三,然后又对鹿旷说道:“鹿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好啊。”
鹿旷跟着冰流走了过去,歪了歪头道:“小兔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平三道:“他可能觉得你说他小兔子冒犯了他。”
“嗤,这里可不是青水,王子的礼仪等到了青水再说吧。”鹿旷倒是气定神闲。
冰流道:“在黑曜酒馆的时候,你明明找到了伊泰池和林云忍,为什么不和我们会合,而是自己先走了?”
平三也道:“对啊,害的林云忍又被翡翠会抓回去了。”
“哦,那个——我是故意的。”
“什么!”平三激动起来,“我们明明可以把云忍救出来的,你为什么又害他被抓?你是逃脱魔掌了,那也得考虑一下别人吧!”
“听着,我理解你,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鹿旷做了个请冷静的动作,“我告诉他,我是逃离翡翠会的师匠,要把他救走,我还告诉他,是翡翠会害死了他的父亲,又把他拐进翡翠会对他洗脑......要打倒翡翠会,内部情报必不可少,我们正缺一个内应,没有被翡翠会荼毒过深的林云忍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平三更加激动起来:“所以你就这样把他送回魔窟?你有没有告诉他是你杀了他父亲?”
“没有,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
见平三又要发作,鹿旷冷静地说道:“我不在乎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知道我罪孽深重,真要到了赎罪的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地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
冰流道:“那么平三呢?他也是代价吗?我感应到平三的戒指上有你的形元,是你故意切断了他和我们的联系。”
“什么?”平三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我是对你挺不客气的,因为你杀了我朋友的父亲!所以你就要来坑我?”
“我放在楼梯口的视界看到伞蜥过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伞蜥的对手,万一你对我们求救的话,小野肯定会下来救你......伞蜥可不是乌金,他杀人可不会手软,我不能让小野冒这个险。”
“我靠!如果我不是恐兽,我现在已经死了!”
“那样的话就可以让小野知道翡翠会有多危险,他也能趁早脱身。”
冰流道:“你是小野的哥哥,你清楚小野是绝对不是会放弃的那种人。你这样做除了折损我们的战力外没有任何好处。”
“不,是对你们没有好处。”鹿旷道,“我的确和小野不一样。他还只是个孩子,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说罢,鹿旷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三道:“你说的对,鹿旷确实很危险......我们不告诉小野吧?我不想为了这个让小野闹心......”
冰流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怀里拿出赤狐一族的秘宝蛊盅,“你要的蛊盅,拿去清理掉你和茶罗术士的尸神咒蛊吧。如果让我发现你用它来作恶的话,我一样不会饶了你。”
“哦......”
争夺兵符(2)
翡翠会医疗室内,铜长老和乌金正在检查避役们的伤势。
铜长老将保镖三人组身上的针拔了出来,浸泡在试管中晃了晃,又高举起来,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不再是混合蛇毒了,看来师匠还没有找到补充资源的途径。”
汞长老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索特(盐长老)呢?”
乌金道:“他去部署搜寻小队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汞长老摘下沾满血迹的手套,淡然自若道:“我让他开口了。”
乌金松了口气:“听起来像个好消息。”
“不怎么好。”汞长老拎着手套扔进了垃圾桶,生怕鲜血粘到自己身上,“那伙人是优比城的小梅,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兵符。”
“她要兵符做什么?”
“肯定不是为了使用,她并不是一个炼金术士,擅自给兵符刻印只会引来无尽的追杀。我猜她应该是想把兵符在黑市上出售,换一大笔钱。”
乌金疑惑道:“她已经是城主了,还要钱做什么?”
“喔,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汞长老垂目欣赏着自己的手指,“城主未必非常有钱。尤其是前任优比城主曾经是翡翠会的合伙人,哲人王用某种手段胁迫他把大部分的钱都投给了翡翠会,所以优比城如今已经没多少库存了。我对政治不敢兴趣,不过我猜小梅肯定查出了她父亲的死和翡翠会的联系,所以她需要一大笔钱来离开金沙,彻底摆脱我们。”
乌金思索片刻,道:“如果一个没有刻印的兵符流入黑市的话......不堪设想!我得告诉盐长老——”
“那倒不必。索特(盐长老)比你更担心这个,你知道的,因为经费的问题,哲人王最近有些神经质,我们都被呵斥了好几次。”汞长老说罢,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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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旷道:“我知道小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伊泰池有一个藏起来的兵符,没有被任何人刻印。小梅他们把伊泰池带走不只是为了复仇这么简单,她很可能会把兵符在地下黑市拍卖然后用这笔钱离开金沙。”
平三疑惑道:“消息这么快就来了?云忍这么给力吗?”
小野道:“等等,没有刻印的兵符?万一落到歹人的手里,那可是一场灾难啊!茶罗,你能查出小梅的下落吗?”
茶罗犹豫道:“小梅是流沙王族,窥探王族动向,我会有报应的!”
小野想了想,道:“那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小梅身边总是跟着安东森和安东家,算这两个人的下落呢?”
“我试试。”茶罗掏出罗盘卜算起来,片刻后道:“安东家死了,安东森在卡由城和优比城的交界——就是之前乌鸦罗蒙开的那家钱庄。”
大壳犹豫道:“可是小梅是我们的雇主,我们真的要去阻止她吗?这样多管闲事不太好吧?”
小野道:“这可不是多管闲事!如果让兵符落到像豺狼那样的家伙手里,无数个像左左右右(大壳以前在窝窝村的朋友)那样的人都会遇到危险,我们是在拯救生命!”
平三嘀咕道:“是啊,而且她居然要离开金沙,显然也不可能给报酬了,那也就不再是我们的雇主了。”
“大壳,把联盟号法器召唤出来,我们现在就出发!”众人呼啦啦地离开了房间。
平三刚想走,茶罗上前扯住了他的衣服,“你现在有蛊盅了对吧,那玩意能清理掉我们身上的尸神咒蛊吗?”
“是的。”
“那你还不赶快动手?我可不想变成尸魔。”
“咳咳,茶罗,我们现在还不能清理掉。”平三看着茶罗疑惑的表情,解释道:“你没发现吗?翡翠会的敌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我根本帮不上小野的忙,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我现在就如同复联里的黑寡妇一样没用!我需要尸神咒蛊提供的力量。”
茶罗急道:“没用的是你,我的价值在于帮小野找人顺便算一下摇骰子中奖的可能性,你得把我身上的尸神咒蛊给去除了!”
平三愣了一下,然后道:“好的......不过得等从钱庄回来再说,祛除的步骤有点复杂。”
联盟号上,鹿旷饶有兴致地看着法器的内部,“好奇特的构造,看风格应该是青水神匠鹿方义的早期作品吧。”
大壳接过话茬:“没错,这个就是神匠的手笔,我们在海市淘到的。”
鹿旷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墙壁,道:“几十年了,我依然能感觉到神匠若隐若现的形元。神匠也是钝角村的人,据鹿娘说还是我太爷爷那一支的......自从搬离钝角村后,我就几乎忘了这些事了,今天才想起原来钝角村还出过这么一个奇人。”
赤辽嘟囔道:“这是我的......”
茶罗问道:“神匠是将机关和炼器结合的传奇宗师,你也会机关和炼器吗?”
不等鹿旷回答,小野率先插嘴道:“当然咯,鹿哥以前在牧云村就做过机关人,搞得我以为真的是巨兵来了。”
鹿旷笑了下,“会一点。不过和神匠的手艺比那可是天壤之别......说到神匠,我记得前段时间小白从青水回来,带回了两个神匠的国宝级作品,叫‘卧龙匣’。其中一个被转赠给了金沙王。”
小野道:“所以小白这是打算和金沙王和好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在卧龙匣被带回金沙后,小白好像一下子理清了头绪,每次出手都能痛击金沙王的要害......比如我之前执行的一个行动,代号‘启动’,就扳倒了金沙王在军部的亲信塔姆将军。上次青水金沙会谈,小白又趁机杀掉了间谍总管约翰,还有这之间的一系列行动,不少金沙要员都被抓到丑闻把柄,要么被迫下台,要么被暗杀。这个卧龙匣肯定有古怪。”
冰流道:“听起来,好像是金沙王内部的机密被泄露给小白了,他利用这些秘密扳倒了不少金沙王的人......小白有在金沙议会安插自己的人吗?”
“据我所知不可能。因为小白私生子的身份,他根本拉不到支持者。而且小白只会威逼,不会利诱,几乎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是被他胁迫的。”
“所以,我想到的扳倒翡翠会的办法,就是针对小白现在最大的软肋——钱!”鹿旷比了个钱的手势,“老国王的支持曾经占了翡翠会三成的资金来源,而在老国王暴毙后,这笔钱自然就断了。翡翠会的其他收入来源包括物资交易、人员流动、小城邦和小部落的支持、翡翠学院的学费、委托情报与暗杀,但在老国王死后这些收入也都在逐渐下降,我们针对这点下手,翡翠会就不攻自破了。”
大壳坐在驾驶座上,眼睛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同时说道:“说到钱,我们最近也有这个问题。望月来过一趟后,冰流的钱在所有的钱庄就都取不出来了,我们现在能用的只有平三前段时间在吟游诗人社团赚的那些......”
鹿旷好奇道:“小野,你在将神门打工没有工资的吗?”
小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的钱都拿去买促进修炼的丹药和异物了,后来在海市买法器几乎花完了......”
大壳道:“五步谷一向自给自足,所以我在五步先生那里是没有收入的,之前在槐河域义诊的那点钱根本不够......”
茶罗道:“别看我,我穷光蛋一个。”他又指向赤辽:“别忘了在路亚城这货把我们提出来的现金全拿去买那些贵的要死的垃圾食品了。”
平三居然高兴起来:“好耶,也就是说我还是有点用的?”
鹿旷:“等等,我想到一个主意——我们何不修改一下计划?我们跟踪小梅,等她找到买家的时候再出手,这样钱和兵符就都有了,怎么样?”
平三又嚷道:“这个主意好,我支持。”
这两个人看起来一团和气,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冰流心想。
“不行,这样风险太大了。我们不仅要面对小梅还要面对买家,万一没能阻止交易一样会让兵符流入黑市,还是照原计划进行。”小野立刻否定了他哥哥的方案。
“别这样嘛,我们这不是有个接近大天位的高手吗?”鹿旷看向赤辽。
大壳道:“赤辽中了蔓影术,心智变得很不正常,除了平三我们都叫不动他,而且他经常失控,带他去黑市万一惹出更大的麻烦就不好了。”
平三问道:“鹿哥,你在金沙待了这么久,能不能帮忙介绍什么人来解除这个术啊?”
“蔓影术?我还真知道有个人......或许能解,但是——害,”鹿旷叹了口气,“那家伙是翡翠会的人,我宁可见哲人王也不想见到她。”
平三感到有戏,追问道:“所以那家伙是谁?”
“翡翠会五大长老,铜、汞、盐、硫、铅中的汞长老——海查灵。她是精神方面的专家,精通各种类型的幻术和封印术。如果蔓影术是影响人心智的术,那么海查灵或许会知道。”
平三又问道:“她很强吗?我们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她绑出来,或者说服她帮忙?”
鹿旷沉默了一会儿,“我没见过她战斗,但是她......非常可怕。”
小野见鹿旷非常不愿提及汞长老,关切道:“鹿哥,她是对你做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吗?”
“唉,在她面前,我总是感到无所遁形......说句不恰当的,有次她和我交谈时,我甚至以为在和鹿娘交谈——”
“我们到了。”大壳把联盟号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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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由城,翡翠会地下据点。
铜长老整理出一叠资料,对身前的汞长老、牛鲨、乌金介绍道:“流沙小梅,25岁,新任优比城主。她的父亲曾经和翡翠会合作过一次行动,拦截了一批黑峰秘密运入金沙的武器,其中就有那个未刻印的兵符。”
乌金道:“所以她会知道关于兵符的事。”
汞长老道:“她的父亲私吞了那批武器,包括那个兵符,因此我们才会进行‘麻雀’行动对其暗杀......那是师匠的综合考核,他通过了。”
牛鲨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前任城主的尸体使用搜灵术读取记忆,这样不就能直接得到兵符的下落了。”
汞长老道:“他的首级刚被师匠取来我就这么做了,但是那颗头颅里仅存的记忆都是关于小梅的,没有那批武器和兵符的下落。”
牛鲨又问道:“那么对伊泰池呢?”
汞长老道:“她现在被小梅劫走了,等把她弄回来,我可以直接挖出她脑子里的秘密......但那样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和我们合作了。”
乌金道:“小梅想要的东西我们也想要,我们得抢在她的前头。”
他来回走了几步,终于对汞长老说道:“汞长老,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和我们同行。兵符比兀鹫族的傀儡族长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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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法器内,小梅摘下自己的头盔,把装着嗅盐的小瓶子放到伊泰池鼻孔旁,伊泰池猛地便醒了过来,她紧张地看着四周,小梅一把揪住她的羽毛拽了过来,“你还记得我吗,碧池?”
伊泰池嗷嗷叫了一声,小梅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我猜你不记得我了,对吧?我是流沙小梅,我的父亲是流沙库克,他曾经视你如珠如宝,对你和小兰呵护备至——”
伊泰池忙赔笑道:“小梅,我和你父亲相当要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我知道,所以我把小兰杀了。”小梅认真地说道,“我多少次从你的暗杀中活了下来,因为你觉得可以取代我的母亲,你也配作城主夫人吗?”
伊泰池有些慌乱,“我马上就会成为兀鹫族的族长了,真的。”
她突然激动起来,朝周围的几个铁甲军大声道:“我会补偿你们的,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你们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只想离开这个波诡云谲的鬼地方。”小梅看着惊慌失措的伊泰池,眼中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厌恶之情,“把兵符卖了可以换来兀鹫族十辈子都给不起的钱。我知道父亲把兵符的下落告诉你了,现在你得告诉我兵符的下落,那是父亲的遗产,是属于我的。”
小梅朝安东森和安杰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把伊泰池拖了过去,摁在座位上痛打起来。
“住手,住手,我说!”
很快,小梅他们坐着方形交通法器到了乌鸦罗蒙的钱庄。乌鸦罗蒙和孔雀迅龙落网后,这里已经被卡由城接手,成了一家正规的钱庄。
鼻青脸肿的伊泰池领着小梅他们走到一个普通的保险柜面前,摘下手上的戒指,将戒指上的宝石掰开,拿出一个弯折的钥匙,拉直,然后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躺着一个金属质感的手镯。手镯下压着一张法术留影的图像,图像上是前任优比城主左右手各抱着小兰和小梅。
小梅冷笑道:“居然藏在这里,真聪明。这种放寄存物品的保险柜即使是暴徒来了也懒得打开。”
伊泰池也赔笑道:“我也这么想的。”
小梅将那手镯取了出来,放在光下仔细观察,但并没有发觉特别之处。她将手镯交给安东森,“看看,是这个吗?这碧池是不是在骗我们。”
安东森双手捧着手镯,眯着眼努力地看着,然后将形元注入手镯,但什么也没发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手镯,我没有发现它的特别之处。”
安杰一下子扣着伊泰池的头撞到了柜子上,小梅森然道:“碧池,你敢骗我?”
伊泰池哀求道:“我在监狱待了两年,这东西一直就放在这,我根本没动过啊!我又没见过其他的兵符,我也不知道兵符是什么样的啊!”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在骗我了?”小梅扛起枪托用力地砸在伊泰池身上,“不要脸的碧池,利用完我父亲后还敢在我面前诋毁他?”
安东森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张图像,忙道:“夫人请慢。这里是您和老城主的法术留影,如果这不是很重要的物品,老城主是不会把图像和它放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安东森被人从后面一脚踹翻在地,鹿旷一把抢过手镯往回跑。
小梅一惊,慌忙躲到安杰身后。安杰将伊泰池踹倒在地,然后举起火铳对着鹿旷射击。鹿旷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躲到一排保险柜后。
小梅大声喊道:“不管你是谁,我们不想杀你,但是很显然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同时朝安东森和安杰小声道:“杀了他,无论如何把兵符抢回来。”
鹿旷将肚皮如同柜门一般打开,将手镯放了进去,同时道:“夫人,你才是。你们要是想活命的话就把火铳扔了赶紧出去,从这里跑到安全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你的时间可没有那么多了!”安东森道,他双手合十,手心顿时出现一个炼金阵图,他的影子随即在地上朝鹿旷蔓延过来。
“分影术?影将神门?”鹿旷立刻朝外跑去,“该死,我可没有对付这类污秽的手段......”
鹿旷放在钱庄大门的右眼看到乌金正带着一对避役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赶来,同时小野也通过戒指喊道:“鹿哥,快走,翡翠会的人来了!我和冰块脸去拖着他们——”
“不,你不许去,哥哥能自己搞定的。”
联盟号内,平三一下子站了起来,道:“鹿哥担心你们的安全,但我可不用,因为我是不死的恐兽。我能过去接应鹿哥!”
冰流道:“不行,一旦翡翠会发现你无法被杀死后,他们会选择活捉,凭你的水平根本逃不掉。”
“我能跑掉,因为我已经发现这具不死之躯的真正用法了!”说罢,平三拉开窗户跳了出去,“我会证明我是有用的!”
小野有些愕然地看着越跑越远的平三,“我从没觉得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啊?”
茶罗将目光看向别处,同时吹着口哨,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
钱庄内,鹿旷旁边的墙壁中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抓住他的头砸在了墙壁上,同时将手粗暴地伸进了他的腹部。
“师匠,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啊。”牛鲨龇牙道。
在通道的前后方,臭球和恶病也分别走了过来。
臭球道:“来顶替你的乌金太假正经了,我还是想念和你合作的日子......要知道你走后,我的工作量加大了好多啊。”
鹿旷用他剩下的左右张望着,心道:“三个......重围啊。”
他的后背突然朝牛鲨弹出数道刀刃,牛鲨也在瞬间松手遁入地下,同时又从鹿旷身后的墙壁冲出,一下子扯掉了鹿旷的左手。臭球摘下防毒面具,鼓起腮帮子,猛地朝鹿旷吐出空气炮,鹿旷瞬间便被强大的气流冲到了通道尽头的墙壁,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坑。
鹿旷又抬起右手,但右手也瞬间掉到了地上,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刀刃切开——镰刀从远处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师匠,我等这一天可是好久了!”
牛鲨、镰刀、臭球、恶病,四人慢慢地朝鹿旷合围过来,牛鲨朝鹿旷伸手道:“跟我走吧,我会向哲人王请求宽恕你的。”
“真的?你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鹿旷仍在张望着周围。
牛鲨道:“不用反抗了,恶病阻止了附近尸体的移动,你走投无路了。咦,你还有朋友啊?”
镰刀回头一看,见平三正朝他们跑来。平三见自己已经暴露,索性大喊道:“去他的小白,小金是最棒的!”
下一刻,平三身体瞬间涨成血红色,随即巨大的冲击力夹杂着血雾爆炸冲击而来——
“呼——”臭球一口气便把血雾吹散,在爆炸传来的瞬间,他用气体凝聚出了一道墙挡住了爆炸。
血雾被吹散,师匠和平三都不见了。
牛鲨道:“任务完成,收工。臭球和恶病留下清理现场。”他又拿起通讯法器,对另一头的人说道:“我们照计划放跑了师匠......你说兵符?到手了。”
他的手中握着从鹿旷身体里抠出来的手镯。
另一边,安东森和安杰都被极细的丝线缠住脖颈悬吊在半空,瞪着眼伸长舌头,双腿无力地垂落下来。小梅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身上具是一撩一撩似被钢丝般勒过的血痕,伊泰池躲在柱子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汞长老揪着小梅的头发,却并没有看着小梅,只是对通讯法器说道:“成功了?不愧是清除部。看来我是白来一趟了。”
法器另一头传来牛鲨的声音:“师匠现在还在钱庄里,你要见见他吗?”
“不,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汞长老切断了法器的联系,将小梅的上半身拎起,偏着头问道:“女孩,你可以选择为了报效亲王而活,或者现在去死。”
“你是亲王的人......我想知道,是亲王......派人杀了我父亲的吗?”小梅受的伤很重,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汞长老入神地凝视着小梅的眼睛,像是呓语一般说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杀死你父亲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被称为敌人的人......可是你真的是在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一个狂喜的期盼着父亲死去,好继承遗产的人呢?”
汞长老又道:“你知道吗?我们也在找兵符,我为此特意查看了你父亲尸体的记忆。但在他残存的记忆中,我看到的不是城主的权力,财富,荣誉,而是一个女孩,这才是他最珍视的记忆......”
“他会伤心的。”
小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伊泰池突然冲过来,大喊道:“你是翡翠会的人?是索特(盐长老)让你来的对吧?我们可以继续之前的交易了对吧?快,给我把刀,我要把这狂妄的小贱人解决了!”
汞长老没有理睬她,只是站了起来,又用通讯法器联络起另一个人。
“最好是好消息。”翡翠会办公室内的盐长老接起了通讯法器。
“好消息,伊泰池毫发无伤,兵符拿到了,我们也在师匠身上放上了定位法器。不过还有个坏消息。”
“让我猜猜,伊泰池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没错,她刚才趁我审讯小梅的时候把他们都杀了,而且为了抓捕师匠,我们在钱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圣膏军和巡逻队很快就要到,你说我该用什么借口好呢?”
“翡翠学院的教授见义勇为,阻止了独行杀手师匠洗劫钱庄。”
汞长老又问道:“伊泰池怎么处理?她已经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优比城主小梅的死也需要一个交代。”
“既然兵符已经拿到了,那么——”盐长老皱了皱眉头,“她就没用了。”
伊泰池见汞长老又走了回来,兴冲冲道:“怎么样?你们现在要接我走了吗?”
汞长老拍了拍手,“我想介绍一个翡翠会的新人给你认识......实际上,你们可能已经见过面了。林——”
穿戴着灰色兜帽罩着全身的林云忍从角落里转了出来,他径直走到汞长老面前,却阴沉地盯着伊泰池,那眼神令伊泰池不寒而栗。
“林,你有杀死生命的感觉吗?”
研发新招
钱庄内,鹿旷和平三拼命地往外跑。
平三看了眼支离破碎的鹿旷,跑起来嘎吱作响,好像随时要散架一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看起来伤的很重啊,这样跑没事吗?”
“我没事,这具身体没有痛感,也不会流血。”
“所以你现在也是不死之躯咯?就像恐兽那样?”
“和炼金术士交往的第一点,永远不要打听他的能力。”
“噢......抱歉。”
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在他们面前闪耀,两人都停了下来,光芒散去后,乌金手拿着金斧出现在他们面前。
平三慌道:“金兔子?这是你说的那个单挑王乌金吗?”
鹿旷干笑道:“乌金,你看兵符已经被你们拿到了,你高高手,放我们走怎么样?”
乌金冷着脸朝他俩走来,他看了眼平三,道:“师匠,我不知道你还有朋友。这些都是你为了对付翡翠会纠集的吗?”
“差不多,也许你应该提醒一下小白注意做人。”
“是我要提醒你,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对付哲人王了吗?”乌金收起金斧,朝他俩丢过一个信封,“那天在黑曜酒馆出现的所有人都成了翡翠会如今的重点关照对象。等待你们的是翡翠会永无止境地追杀。你最好想清楚,今后你们要面对的是什么......我的建议,是你们趁早离开金沙。”
说罢,乌金转身便走。
平三打开信封,里面是他还有小野、冰流的画像。
鹿旷叫住了乌金:“等等,乌金,和我们一起走吧。”
“你说什么?”乌金转过头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在翡翠会只会越陷越深的,他们不会帮你报仇!你是因为仇恨所以才加入翡翠会,小白很清楚这点,海查灵(汞长老)也很清楚,所以他们为了让你继续为翡翠会效力,只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你报仇!你在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我会自己完成。”乌金再次直面他们,此刻他的眼睛又变成了摄人心魂的血红色,“我已经有线索了。”
“可是你为翡翠会效力会给多少人造成灾难啊?我知道你一直在避免伤及无辜,但是你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让无数普通人家破人亡,这些是你为了复仇愿意看到的吗?”
“你为了扳倒翡翠会,不也把自己的朋友给卷进来了吗?你不也忍心把他们推向危险吗?”乌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适当的杀戮,是有好处的。它会提醒我不要忘记他们的惨死,不要忘记为他们报仇......”
不等鹿旷再开口,乌金猛地一跳落到远处,又几个纵跃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平三问道:“他怎么了?为了报仇加入杀手组织......真老套。”
“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鹿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是金沙边境乌拉拉族仅存的族人......乌拉拉族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血红色,因为与传说中哲人石的颜色相似,被金沙人称为‘神的眼睛’,许多有着变态嗜好的器官收藏家都对此垂涎三尺......”
平三多少猜到了一些:“所以有人为了他们的眼睛把乌金全族都杀了,而乌金恰好躲过一劫?”
“是的。十年前,乌拉拉族的隐居地点遭到泄露,一伙人袭击他们......为了保证挖出的眼睛都是哲人石的颜色,那伙人先是残忍地折磨乌拉拉族的孩子,然后挖去成人的眼睛,再当着孩子们的面处决他们的父母,然后挖去他们的眼睛......这些都是金沙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还原出来的。”
平三感到一阵心惊,忙问道:“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黑峰,一个名叫‘剧院’的佣兵团。你可以把它看做黑峰版的翡翠会。乌金是和我同期加入翡翠会的,我知道他一直在做的只有两件事:找回同胞的眼珠并安葬,向黑峰佣兵团报仇。”
平三想了想,道:“既然知道是黑峰佣兵团做的,为什么不去黑峰呢?难道他没有去黑峰的门路吗?等等,小野是黑峰狼族,如果我们把这个告诉乌金的话,说不定他会加入我们哦?”
鹿旷白了他一眼,“别想了,我才不会让小野陷入危险。而且乌金虽然强,但对上黑峰佣兵团毫无胜算,我也不想看他送死。”
两人继续走着。
“可是鹿哥,我觉得你很强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炼金术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
“强的不是我,是翡翠会一个隐藏身份的黑孔雀......他对我进行多次人体炼成,把我的身体改造成这幅模样......”
鹿旷的身体开始噼啪作响,一道炼金阵图自他脚下浮起,一直升到头颅然后消失,随后鹿旷的整个身体恢复如初。
“我现在没有痛觉,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我甚至不觉得我算是活着。”鹿旷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合握紧了拳头,“我闻不到也尝不到任何味道,我甚至没有饥饿感......我想念鹿娘做的饭菜,想念烫伤和寒冷,我不敢告诉小野虽然我抱着他,但我其实什么也感觉不到......”
两人都沉默了。
“这样算是另一个意义上的不死之躯了吧......”
“但是我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这样的不死是一种煎熬。”
“我也很煎熬......鹿哥,我非常崇拜小野,所以我一直都想跟在小野身边——”
“我看出来了,你喜欢他,或者你想谋杀他,反正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小野对我很重要!”平三认真道,“可是我一无所长,冰流有实力和人脉,大壳有医术和热心,茶罗能卜卦,可我什么都不行,我甚至没有留在小野身边的理由!如果小野不是老好人的性格的话,我早就被踢出去了。”
“的确,虽然他们都不怎么待见你,但你还好好的在联盟里呐,你比那些混进千足虫里的百足虫还在行。”鹿旷笑道,“所以你想怎样?让我教你机关和炼器?可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撞人设了吗?”
“很多前辈告诉我,炼金修炼起来比练气快很多,我想你教我炼金术,我想尽快变强,至少让小野觉得我不是累赘。”
鹿旷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情,正经道:“他们说的是真的,炼金修炼的确很快,但是风险很大。”
“我不怕风险,我是不死的恐兽。”
“那么死亡就不能算是风险了。”鹿旷道,“‘风险’必须是你真正害怕的东西,你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炼金术士在给自己设定能力的时候会对自己的能力提出限制,限制越大,能力就越强,但你身为不死者,如果把死亡拿来作限制的话,就像我把指甲拿来献祭一样,根本起不到效果。”
平三失望道:“啊,那我岂不是没法快速变强了?”
“海查灵(汞长老)在给我心理疏导的时候曾说过,一无所有则一无所惧。虽然你不会死,但你会疼啊,你可以把疼痛作为能力发动的代价......你想好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能力了吗?”
“事实上,我已经有三个能力了.......我需要的是更强大的形元,才能支持能力的发动。”
“鹿哥,原来你有变强的办法啊?”小野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戒指里传出来。
平三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小野,你刚才的谈话听到多少了?”
“我一直都在听啊,哦,我现在用的是冰块脸的法器,开的外放,所有人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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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号内。
鹿旷道:“所以,你们谁想冒着风险跟我学炼金术?事先说明,这是会死人的,万一你们出了意外修为被毁半身不遂可别找我哦。”
小野茶罗平三都举手。
“小野?你凑什么热闹?”鹿旷走来把小野的手放下,“你已经很强了,翡翠会一般的组长都不是你的对手。”
“还不够。牛鲨组不是很轻易就把你打败了吗?要不是平三过来自爆就危险了。鹿哥你也说了,翡翠会还有更多这样的高手,那个小白也是公认的炼金第一人,我们要和这样的对手为敌就必须抓紧时间变强。”
“好吧,拿你没办法。”鹿旷无奈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他先是从联盟号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又拿出一片叶子浮在水面上,然后道:“大家都是形元修炼者,那么关于形元的基本信息我就略过了,我来讲讲形元在炼金体系是如何修理的吧。”
“金沙的炼金和青水的练气是两大最完备的形元修炼体系。练气以形元的本质为区别,分为‘风、林、火、山、阴、雷’六种基本属性,而炼金以形元的使用为区别,分为‘强化、变化、放出、具现、操控、特质’六种基本系统。”
小野问道:“我们要用星盘什么的来确定自己在炼金中的系统吗?”
“不需要那么麻烦,这样就行了。”
鹿旷将手放在水杯两边,凝出形元,水杯上的叶子便开始旋转着移动起来。
“把手放在水杯旁边凝出形元,根据表现就可以判断系统了。叶子移动,说明我是操控系,这种系统的形元擅长注入其他物体内进行操纵,但难以变化形态。”
“好厉害,我来试试。”小野上前将手放在水杯两边,水杯中的水迅速产生气泡,让水从里面溢了出来。
鹿旷道:“小野是强化系啊,顾名思义,小野的形元就是最简单的用来强化的身体或者武器的形元,是最适合战斗的属性,将形元外放或者变化也还凑合,但是很难具现出实物或者对目标操控。茶罗,你来试试。”
茶罗照做,只见水杯中的飘浮叶子一下子沉到了底部。“所以我是什么系统呢?”
“这是放出系,一般来说形元离身体越远就会越弱,但是放出系几乎不受这影响。”
茶罗想了想,道:“我的阵法和上身好像都是把形元放出体外发挥作用的......所以我的修炼路子走对了?”
“差不多,不过放出系的能力通常都是制造独立的空间或者形元生成特殊能力的召唤兽......只用来作阵法的话有点大材小用了。”
“哦......”
冰流也好奇起来,“我是什么系统的呢?”他将手放在水杯两边,但并没有出现什么现象。
小野打趣道:“冰块脸,难道你不在炼金的体系内吗?还是你没有修炼炼金的天赋啊?”
“尝尝看。”鹿旷示意道。
冰流照做了,举起水杯一饮而尽,“有点涩......”
“对,变化系的形元会让水的味道发生改变,不同的形元会变成不同的味道。变化系的形元可以发生性质的改变,但是很难注入目标进行操控,也不擅长把形元放出体外。”
小野笑道:“对啊,冰块脸的形元可以变成冰块——可是冰块脸还会御石咒,而且冰龙破也很威风。这个方法是不是不太准啊?”
鹿旷道:“这毕竟是炼金的测定方法,冰流用练气的方式修炼形元则不必拘泥于一种用法,所以相比之下练气修炼会比炼金更慢。”
大壳也跃跃欲试,“可以让我试试吗?”
水杯中的叶子再次沉到杯底。
“大壳也是放出系吗?”小野道。
“再看看——叶子长出不定根了?”鹿旷蹲下去,仔细地观察,“没有见过这样的啊,那么大壳就是特质系了。”
“不在五种系统中的形元都是特质系,这类系统的形元神秘莫测,但是共同点都是很难用来强化身体,基本上不是用来战斗的形元,和你们对大壳的描述很像。不过特质系通常都有独特的属于自己的能力,而且是其他人无法学习的。”
大壳想了想,道:“这个方法和五步先生的测试有点像,我就是在测试的时候觉醒了能力,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机会用上。”
“呼,终于到我了。”平三走来,将手放在水杯两边,只见水杯的底部慢慢出现沉淀物。
“看来你是具现系的啊。具现系的形元可以实体化成你想要的东西......乌金和伞蜥就是具现系的。这类形元的缺点和变化系一样,而且也很难对身体进行强化。”
平三叹了口气,“沸血决需要放出系的形元,荆棘剑需要强化系的形元,看来除了我自己开发的易容,我的修炼都走错路子了。”
鹿旷道:“也不算走错路,毕竟你一开始修的是练气。不过既然是炼金,那我建议你还是专心点,只修一个能力好了。虽然在炼金术士中,被称为高手的人通常都有两种以上的能力,但是你显然还不够格。”
平三又问道:“可是我和大壳一样也自己觉醒了能力啊,为什么我不是特质系呢?”
“这一点,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那个五步先生好了。”
平三嘟囔道:“不管是特质系还是具现系,都不是适合战斗的系统啊,我太难了......”
鹿旷道:“炼金的修炼,本质上就是超强的执念和情绪。你们对某件事的执念和情绪会促进形元形成最基本的能力,然后你们可以对能力进行构思和限制——炼金术有一条准则,叫等价交换,也就是能力的限制和风险越大,能力就会越强,配合自己的执念而定。在极端情况下,炼金的能力甚至可以瞬间成形,接下来我会把翡翠会的训练方法告诉你们,普通人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形成能力,小野和茶罗的天赋不错,肯能几天就够了,平三嘛——”
“我怎么了?”平三有些紧张。
“你是想完全脱离练气体系,从炼金开始是吧?所以我针对你的特训会不一样。你跟我来。”
鹿旷便领着平三走了出去。
冰流问道:“小野,真的有必要冒险修炼炼金术吗?”
“当然咯,机会难得,我一定要变强。不然我拿什么来对付翡翠会,拿什么来救出牧云村的大家啊?”
联盟号外的空地上,鹿旷先让平三喝下一管试剂,然后问道:“你最想把什么东西变成实体?”
“不知道......”
“想!你第一个想到的东西一般就是最适合的。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带出来,免得你被车里的东西诱导。”
“这和周岁抓阄一样吗?万一我想到的东西不适合打架怎么办啊?”平三紧张地抱着头,生怕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咳,忘了告诉你了——具现出的物体有两种,一种是现实中存在的,可以当做实际存在的物体用。另一种是现实中不存在的,而且具有特殊的功能——所以让你的脑洞打开,尽情地头脑风暴起来吧——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额......”平三闭上眼,开始思索着。
战斗、鲜血、断肢、平凡的日常生活,锅盆碗瓢......
被蒙上麻布殴打的可怜人,瘦的皮包骨的小孩,被枪顶着后脑跪在地上的人,躺在餐桌上把水果放在身上的女人......
水蛭,蜱虫,腐烂的老鼠,从螳螂尾巴里爬出的铁线虫,被木棍从伤口卷出的线虫......
“想到了......”平三缓慢地伸出双手,眼睛也无神地看着双手中的空隙,形元开始大量地凝聚。
药剂开始发挥作用——这是帮助初学者觉醒能力用的药剂,它的用处是活跃服用者的大脑,同时激发形元的凝聚,使之快速成形。
平三的双手间,一团形元逐渐形成了两个肉色的小球——一大一小,连接在一起。
一旁看着的鹿旷却皱起眉头,心道:“不详的气息......我原以为他的形元天赋很一般,但是这能力成形的速度,快赶上乌金了。”
“不对......不是天赋,我能从他的形元上感受到。也不是执念,那家伙畏畏缩缩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有决心的人......到底是什么力量在帮助他快速形成能力......”
鹿旷双手往外一撑,两个手臂分别弹出长方形,长方形落在地上后迅速往外翻折出更多的长方形,最后将平三围在一个立方体内。
“形元的成形大概需要几个小时,我就不打扰你了。”
鹿旷打开联盟号的门,走了进来,“小野,茶罗,我来教你们把形元外放修炼的办法——”
半小时后。
小野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鹿哥,你能再教教我怎么学会更多的形元属性吗?”
“炼金术最重要的是专一,否则修炼炼金术就没有意义了。对了小野,你原先的能力是什么?”
“唔,师父让我挑的一本功法,叫‘八苦业火’来着。就是能赋予火形元八种不同的属性,具体是什么样的就要看个人的性格和经历了。”
“还能这样?那不就等于获得了八个能力了嘛。”鹿旷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收起来笑容:“这样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吗?乌金的能力和八苦业火非常像。”
“所以乌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小野问道。
“‘金色魔术师’,那是他自己起的名字。”鹿旷伸手张开五指,“他的每个手指上都画着一个以兵器为中心的炼金阵图,阵图闪耀时就能具现化出对应的兵器,他现在可以具现化出五中兵器,每个兵器有不同的能力。”
“我只见过他具现化出四种,分别是——金刀,能将五米内的形元反流回本质,也就是让形元能力无效化,就是那天你看见的;玉矢,能够无视已知的所有形元防御,但不会对非生命体和非形元造物造成破坏;金斧,斧面扩大后可以变更为盾牌,被砍中后不会造成多大的创伤,但是可以抽走对方的形元来治疗自己;重锤,那不是用来战斗,而是用来定位和测谎的......和茶罗的卜算差不多,是他用来辅助占星术的。”
小野羡慕道:“每一个能力都这么厉害,他也太强了吧,原来炼金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冰流也道:“的确,他的能力强的有点过分了。”
鹿旷凝重道:“这都是他为了复仇而形成的能力。每使用一秒钟,就会失去一个小时的寿命,就是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能获得如此强力的能力。一旦连续使用三个小时,就会自动进入六小时的沉睡,而在此期间他无法关闭能力的使用,那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代价,那天他白白损失了四年的寿命......现在你们还羡慕吗?”
冰流道:“难怪那天你让我不要和他交手,他会自己放弃,原来是因为这个。”
小野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个效果呢?”
鹿旷诧异道:“不会吧,小野你居然真的想用命来形成能力?”
“因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扳倒翡翠会,揪出名单上的黑峰间谍,打败王将斑郎救出牧云村的人,我还想去芦芦族的禁地探险呢。如果真的能变强,作出牺牲也不算什么。”
“我不同意。”鹿旷双手交叉,冷着脸坐了下来,“你要是想这样的话我就不教你炼金术了。”
冰流问道:“如果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形成强大的能力,那么炼金术应该早就在金沙各地普及了,可是我所见到的巡逻队和铁甲军都只会基础的形元使用,所以炼金术的修炼是不是也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投入的时间越多最初制定的限制就会越小,但却仍能保留越来的威力?”
“完全正确,”鹿旷比了个勾,“需要投入的时间多少就看天赋了。毕竟时间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冰流转向小野,劝道:“用炼金的方法来修炼已经足够了,你没必要再用命去形成能力。”
“是的,小野。你不需要付出生命,我可以帮忙解决你的困扰——”
众人都看向门口,平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但众人都用不可思议、甚至是带有一丝畏惧的眼光看向他。
平三全身被一股黑色的形元包裹着,散发着极其不详、邪恶的气息,而他的双手则捧着一个肉色的人形娃娃。
那娃娃的头和身体圆滚滚的,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让人想起被挖去眼珠的文昭王后,粗短的胳膊被可见的黑线缝在身躯上,没有双腿,肚脐伸出一条长长的脐带连接在平三的太阳穴上。
平三咧开嘴笑了起来,那娃娃也张开了嘴,尖牙的末端有倒勾,似乎是方便啃咬时固定住对方,舌头的末端是一根崭新而明亮的注射器。
比起平三邪恶的形元,他捧着的这个娃娃令众人感到更加不安,茶罗甚至捂住嘴干呕了一下。
“这就是我的能力......需要取个名字吗?我想好了,就叫——”
“空心人(Vacuumbaby)。”
无钱寸步难行
众人都被平三邪恶的形元震撼住了。
远不及追云强大,但是比追云的毒形元邪恶得多!冰流这样想着。
大壳率先反应过来,他问鹿旷:“你和平三说了什么?他之后做了什么?”
“啊,我让他按照自己的第一印象构思能力,再把他原有的三个能力中选一个最中意的结合起来,然后让他把想到的事物具现化。”
大壳惊呼道:“不能这样的!五步先生之前说过,平三的能力和他性格的缺陷息息相关,使用能力会诱发他性格的缺陷,你让他按照炼金的方法修炼能力等于是直接把他性格的缺陷放大了!五步先生可是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那个能力的。”
“咳,别怪鹿哥了,是我坚持这么做的。”平三吃吃地看着捧着的娃娃,“其实五步先生的叮嘱我一次都没遵守过......平口城隍庙,赤狐村,追云府邸,我都用了,不过也没什么嘛。”
小野也回过神来,“其实这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平三性格的缺陷真的暴露了,我们至少知道该怎么下手解决了。一直藏着也不是个事,缺陷就是要拿来解决的,对吧?”
鹿旷走上前,试探地伸出手,又悬在半空,问道:“这个不是迎击型的娃娃吧?要是我摸了它会攻击我吗?”
“不会的,我设计能力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动这一回事。”
鹿旷伸手在那荆棘脐带上摸了摸,“这是你提到过的荆棘剑吗?把荆棘剑看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延长形元的范围,不错啊。”
冰流问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平三幽幽地说道:“鹿哥说问炼金术士的能力是很不礼貌的哦......不过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说了也没关系吧?其实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形象然后具现出来,还没有构思它的能力......”
赤辽:“撒谎。”
鹿旷咳了一下,解围道:“能力对炼金术士来说就是一切了,大家理解一下吧。”
冰流眯起眼睛:“直说就行了,撒谎做什么。”
鹿旷伸手打开自己的肚皮,拿出几个试剂——
小野忍不住问道:“鹿哥,真的不疼吗?”
“不疼。不过坏消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和你会和,所以只拿了这么一点,修炼炼金术辅助药剂必不可少,得想个法子补上。”
小野道:“你还记得配料吗?大壳是炼药师,有原料的话他可以配制出来。”
大壳道:“考虑到可能会配制失败,原料需要多准备,但是——老问题,我们没钱了。”
“钱不是问题。”鹿旷慷慨地说道,“行动代号‘千万富翁’,圣城有一个流沙王族,是一名造假大师,他制造的仿制青石(大陆通用货币)连小白都没法辨别,所以小白让我去暗杀这位造假大师并把所有的仿制青石带回翡翠会......”
“你杀了他了吗?”小野关心道。
“没有,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以救人。不过我把他仿制的青石留下了,六千万哦?”
“六千万!”众人都欢呼起来。
冰流:“等等,那是假钱吧?”
“和真的一样,既然没人能认出来,那就是真的咯。”鹿旷得意地摸了摸鼻子,“这就是货币的流通价值啊,我想芦芦族应该有教过你经济课吧?有吧?有吧?有吧?”
冰流:“......随便你。”心道:“果然是和小野一起长大的哥哥。”
“而且他在逃到黑峰后还留了一栋登记在王族名下的别墅给我,除非金沙王本人授权否则没人可以去调查。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在脱离翡翠会后是打算把那里当成安全屋的。钱都在那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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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首都,圣城,流沙公园。
一位穿金戴银有些臃肿的老孔雀拖着笨重的步伐坐到了公园的长椅上,将一个箱子小心地护在胸前。旁边一个可以叫他爷爷的小孔雀跑来,挽着他的手撒娇道:“爸爸,给我买饲料,我要喂鱼——”
公园的中央,是一个用大理石堆砌的锦鲤池,同样有几个孩子在那里朝锦鲤池里丢着饲料,三两个管理员在附近游荡,注意着附近慢跑或是散步的贵族们。
“乖,别闹,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老孔雀神色不安地回绝了儿子的请求,小孔雀有些失望。
一包饲料突然递到小孔雀面前:“去玩吧,叔叔有话要和你爸爸谈。”对方是一只衣着简朴的伯劳鸟。
小孔雀接过饲料,开心地朝锦鲤池跑去,伯劳则顺势坐在老孔雀身旁。
老孔雀紧张地抱紧了胸前的箱子,“伯劳......求你,放过我。”
“说什么呢,老朋友,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畅所欲言吗。”伯劳惬意地靠在长椅上,“你知道吗,我昨天才逛完王族话剧院,那里有一幕让我印象深刻啊。”
“哪一幕?”老孔雀小心地问道。
“唔......讲得是遭受战乱的穷苦的兔子家庭,兔爸爸历尽艰辛保护儿子的周全。最后一幕,战争结束了,他们终于能在迎来和平的公园玩耍,我看的,真是感动得不行。”
伯劳擦去眼角的泪珠,“但是兔爸爸积劳成疾,在公园里突发心脏病,倒了下去,他儿子还以为他爸爸在逗他玩,哦天哪,真是揪心——”
老孔雀的手条件反射地一缩,是伯劳在他的手背上挠了一下,一滴血珠从他的手背上渗出。
“我想知道,你儿子会不会也以为你在逗他玩啊?”
老孔雀大张着嘴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呃着气,身子慢慢地倒向一边,伯劳微笑着摇摇头,把他怀里的箱子拿走了。
“爸爸,饲料都喂完了,我们走吧。”小孔雀兴奋地跑过来,“爸爸?你太累了吗?”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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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晦气。”
刚进城,就遇到一队殡仪队,茶罗忍不住抱怨道。
鹿旷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每一秒钟都有几万人死掉,还是你身为术士忌讳这个?”
平三问道:“既然每一秒都有那么多人死掉,为什么在圣城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大规模的葬礼呢?死掉的是达官贵人吗?”
“完全正确。让我看看——”鹿旷的右眼伸出变成望远镜,“马修-亨利士(MatthewHenrychi)......为流沙王族提供果酒的酒商,难怪有这么大规格的阵仗,说来他还雇佣过翡翠会,那次保护行动我也参与了。”
小野问道:“他为什么要雇佣翡翠会啊?什么样的人会去杀一个酒商呢?”
“王族仇人,生意对头,恐怖活动,多了去了。”鹿旷看起来毫不在意。
但是小野并没有停下思考,“可是,翡翠会在明面上只是一个学术研讨会,连影将神介绍的时候都没有讲到翡翠会的另一面,一个酒商是怎么知道翡翠会是杀手组织的?光是接触翡翠会这一点就很可疑了。”
鹿旷摊了摊手,“给王族贡酒可是个肥差,这个酒商肯定不是一般人。翡翠会这几年缺钱,小白允许组长自主接一些难度不大的任务来负责开销,所以酒商接触到翡翠会也不足为奇......重要的是我们没时间盯着翡翠会的一切,我们只需要盯着五大长老的动向,那才是关键。”
平三道:“不能再赞同了,我们什么时候把汞长老抓过来,让她把赤辽治好?”
“唔......会有机会的。”
小野突然停了下来,“等等,鹿哥,你说那酒商叫什么名字?”
“马修-亨利士啊。”
“快,过来。”小野朝一个角落里跑去,众人不解,也跟了上去。
小野打开一张锡制背面的纸,“望月离开金沙前留下了一份名单,名单上记载着三十个黑峰埋在金沙的暗桩——”
鹿旷探头看向名单,“所以那家伙是黑峰暗桩?那是好事啊。”
“看,马修亨利士!果然是他!”小野道,“利用酒商的身份,可以很容易接触到王族权贵,这是一个绝妙的掩护。而且马修不仅为黑峰做事,也是约翰的手下......他是一个双面间谍,难怪他能接触到翡翠会。”
鹿旷点点头,“然后呢?这还是好事啊。”
小野闭着眼睛,用手指揉着太阳穴,“塔姆将军死了,约翰总管死了,马修是约翰的手下,他也死了......他们死了后,对应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小白可以趁机把他的人安插进去,我直觉这些和小白脱不了关系。”
“前两个确实脱不了,塔姆将军的任务是我参与的,小白拍死约翰我也亲眼看见......你是说马修的死也是翡翠会干的了?那确实需要留心一下,我们先到安全屋安置了再说吧——”
那位王族留给鹿旷的别墅的确十分豪华,只是内部空落落的,只有坚硬的大理石和石柱。
鹿旷拿出在路上顺手买的报纸,指着上面的新闻道:“看,死于心脏麻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是翡翠会干的了,心脏麻痹和过敏性休克是翡翠会经常用来掩盖暗杀行径的死因。我得去王族医院看看能不能拿到马修的病例。”
平三:“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乔装打扮成医生或者护士,然后溜进医院的档案室。”
“我是说把死因伪造成心脏麻痹和过敏性休克......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我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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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地下议会。
赫尔墨斯大声呵斥道:“我早就告诉你要趁早行动,结果在圣城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马修死了!”
他呵斥的对象竟然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小金。
小金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他完全没必要跑的,他不跑没人知道他也是谍报人员......你们真的觉得这是小白做的吗?他会那么蠢吗?这里可是圣城啊。”
赫拉道:“他曾经做过,那次他把阿瑞斯拉下马,幸好阿瑞斯深明大义,没有拖累我们。”
小金道:“据我所知,马修没有心脏病史吧?看来我以后得多注意饮食,万一我遭到不测了起码有人知道我是非正常死亡——”
哈迪斯道:“圣膏军没有在现场发现打斗痕迹,除了他的儿子曾经见过一只伯劳鸟和马修交谈过......不过档案库里的人没有发现类似长相的伯劳鸟,被抹去档案的杀手,毫无疑问是翡翠会了。”
“啊,好吧好吧,既然你们看小白这么不顺眼,那为什么我干脆不下一个逮捕令把他关到慈悲监狱里去?然后你们就满意了吧?”小金打了个哈欠。
赫拉道:“你清楚,撕破脸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真要动起手来,金沙没人能阻止这个亲王和他手下忠心耿耿的杀手们。”
“那你们怕什么?”
“我们担心的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赫拉道,“请哈迪斯把那只伯劳鸟的面部特征放入通缉令上,只要我们能找到这只伯劳鸟,我们就能指控亲王豢养杀手,合法地掐断他的所有收入,这样即便亲王有通天的形元,也无法维持一个负债累累的学会了。”
“哦,那么黑峰呢?”
小金话一说出口,场上的人都沉默下来。
小金道:“我知道你们讨厌小白,但是不可否认,黑峰至今没有太过分的举动也是因为小白的实力。你说过,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白是我们手上可以用来对付黑峰的牌。”
“亲王所图过大,恐怕你驾驭不了。”宙斯冷冷地说道。
“小白要的是金沙王位,黑峰要的是整个天下,谁所图过大啊?”小金又打了个哈欠,“真是的,发个通缉令而已也要开会,金银帮效率不行都是你们害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罢,小金率先站了起来。
宙斯喊住了他:“小金,你最近越来越无礼了。你要明白,我们能扶你上来,也能推你下去。”
“啊,随便吧。”小金头也没回,“我下去的话小白就会上来,你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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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某处树林。
“金沙间谍部肯定害你不浅,让你连自己人都出卖。”
一头黑狼将一包东西交给伯劳,同时接过了伯劳的包裹。
伯劳打开黑狼给的包裹,看着里面大把的钱,得意地笑了起来。
黑狼又道:“为什么不把名单一次给我们,我们喜欢批量交易。”
“不,我喜欢一条龙。我会把他们伪造成自然死亡,然后直接让你去瞻仰他们的遗容,一次又一次地......”伯劳伸手在包裹里搅动着,数着里面的钱。“这样既不会脏了你的手,还能让消息传出去,也不会给女王引来麻烦......”
黑狼上前一步,“那如果我让你也自然死亡了呢?”
周围的树林里突然冒出数只带着面具的灰狼。
伯劳头也没抬,“那你就再也没法发现那些在你眼皮底下的黑峰暗桩了。”
他扛起包裹,淡然自若地离开,还不忘回头道:“对了,谁告诉你我是金沙间谍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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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劳的画像被加急印在了通缉令上,贴在圣城大街小巷。
小野撕下一枚通缉令,将上面的画像和名单上的画像对比起来,“诶,这——这也是名单上的人?”
代号:伯劳
种族:伯劳鸟性别:男年龄:34
形元系统:阴/强化系等级:中天位
叛逃黑峰王刹军,黑峰自由佣兵团“剧团”前成员
曾用身份:拉科塔-金沙宫廷调酒师
与『剧院』的第一次交锋
卡由城,翡翠会地下据点
有些狭小而凌乱的办公室内,铜长老正踱着步,对立定在他面前的乌金和牛鲨训话道:“我知道你们上次合作重创了师匠......对一般人来说,那叫重创。但是师匠被反复人体炼成过,物理攻击对他没有意义。所以我们需要重新部署捕捉行动,牛鲨组最熟悉师匠的能力和战术,所以由牛鲨组打头阵,乌金用金刀负责封印......”
“先别照他说的做。”汞长老突然走了进来,示意乌金和牛鲨出来。在汞长老身后,有一个庞大的身影——披着斗篷,看不清模样。
铜长老也追了出来,“海查灵(汞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正在制定作战方案。”
“我们和哲人王商量后一致决定,将你的小组暂时交由我接管,现在由我负责对师匠的清理和回收。”
铜长老客气地笑了笑,拿起法器可是联络他人,“听着,我和你平起平坐,你不能就这样抢走我的小组,我要和巴格特(硫长老)还有索特(盐长老)商量——”
“没必要,你没听到吗?‘我们’。”
铜长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你们......哲人王......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很遗憾,卡朋,但是翡翠会需要一个更有魄力的铜长老了。”汞长老走上前,朝他伸出手——铜长老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圆圈连接着十字的符号,在炼金中表示“铜”,交给了汞长老。
“你今后仍可在翡翠学院教学,有时我们也会请你回来帮忙,偶尔遇到的时候或许还有人会尊称一句铜长老。”
汞长老将那徽章别到了乌金的身上,“乌金,恭喜你,你升职了。牛鲨会作为你的大副协助你的行动。”
乌金愣了一下,推辞道:“我不认为我够资格,牛鲨资历要比我更——”
汞长老微笑地说道:“翡翠会从来不论资排辈,否则所有人都会把熬日子作为目标,而不是尽力报效金沙了,我们需要让所有人知道,翡翠会是让人重生的地方,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牛鲨也咧开大嘴笑道:“恭喜,乌金......铜长老。”
“那么,我需要怎么做呢?”乌金问道。
“协助我对师匠进行清除和回收,要知道,对付人体炼成就需要人体炼成——”
乌金道:“抱歉,我不想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完成任务。”
“我理解你的矜持,所以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两位同样年轻有为的新成员。”汞长老转向身后那个庞大的披着斗篷的人,“安雅安娜(AnyaandAnna),这位就是你们的监管人乌金,向他问好。”
“乌金叔叔好。”那个巨物伸手揭下了自己的斗篷——是两只身高接近两米的懒猴姑娘,左边的是安雅,似乎因为颈椎的问题,头只能歪向左边,保持着龇牙的状态;右边的是安娜,看起来形容枯瘦,似乎重病初愈的模样。
安雅的左手肘和安娜的右手肘连在一起,往下只有伸出一只较粗壮的手臂。
两只懒猴,三只手。
“我们是安娜安雅,请多多指教。”这两只懒猴说话也是同声同气,完全不像是两个人。
牛鲨和乌金虽然没有作出动作,但在安娜安雅揭开斗篷的那一刻都下意识绷紧全身肌肉,高度戒备起来。
无他,这两只懒猴在露出真面目时似是有意无意地使用了“观”,令人作呕的形元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厅,卡朋(前任铜长老)甚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和一般人的球形的“观”不同,她们两人的“观”似乎没有固定的形状,在大厅中随心所欲地扭动着,最后竟然完全集中在了乌金身上。
“好恶心的形元......乌金没事吧?”牛鲨这么想着。但乌金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汞长老微笑道:“有人抢在我们前头干掉了一个目标,哲人王认为这可能是师匠对我们的挑衅。找出是谁杀了马修,这就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相处愉快,卡朋,我们走吧。”
安雅朝身后的桌子举起手,一个水杯便飞到她的手上,水杯中的水瞬间变得沸腾起来,同时冒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安雅安娜同时道:“乌金叔叔,请随意差遣我们。”
乌金和牛鲨相互对视一眼,心道:“特质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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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茶罗卜算的结果,那只伯劳应该在这里。”
圣城的东区是各类名流居住之处,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个个圆顶的高塔,一个贴着一个,互相镶嵌在一起。
鹿旷和平三走到其中一个高塔前,两人都不自觉地向上眺望。
平三忍不住感叹道:“好高啊,人是不是有钱了都喜欢住得高高的呢?”
“走吧,伯劳鸟可是会飞的,选在这种地方落脚也是合情合理。”
伯劳,绰号“飞行的屠夫”,精通各种即死类的巫术和毒术,一度令哲人王非常头疼,所以小野他们最后决定由鹿旷和平三来对完成这次行动,小野和冰流在外围阻击可能的援军,茶罗和大壳在鹿旷的别墅提供信息支援以及准备医疗用品。
已经爬到了大约五楼,二十来米的高度,平三气喘吁吁道:“要不,我们先修整一下?我感觉我这个状态没法和伯劳交手。”
鹿旷有些嫌弃地说道:“没事,反正你复活后体力就能恢复了。”
“额,一下就行。我发现我的再生能力也挺强的......”平三弯腰喘了一下,然后又精神抖擞地站立起来,“我好了,走吧。”
塔顶。
一只女孔雀走下床,拿起一件边角镶嵌着珍珠的丝巾披在身上。
躺在床上的伯劳眯笑着朝孔雀招手,“我的公主,过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他翻手拿出一个檀木匣子,里面躺着一枚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
孔雀双手合十贴着脸,喜悦地扑到了伯劳的怀中,“你太棒了。为什么想为我准备这个啊?”
“嗯......发奖金了,喜欢吗?”
“我太喜欢了。”
两人又抱在一起。
此刻,鹿旷和平三已经摸到了门前,两人分别贴在门的两侧。
鹿旷的食指伸出一根笔直的铁丝,然后将铁丝捅入锁孔,小心地捣鼓着。
大概有三分钟的样子。
平三忍不住小声道:“我看电视上不是几秒就够了吗?怎么要这么久啊?”
鹿旷有些不悦,感到自己被轻视了,“这是流沙王族住处的门锁,居然用二十二种不重复排列锁芯......要是让我逮到安门的头都给他拧掉。”
两人都没察觉到,在上楼前,楼梯口的内侧有一根伯劳鸟的羽毛,颜色与地面相近。在两人经过后,羽毛上浮现出一个图案——“真理之眼”。
伯劳突然停住了动作,拿起床沿的一个手镯道:“公主,你说过,有危险的话,用这个是可以直接联系圣膏军的,对吧?”
“没错,怎么了?”公主趴在床上,用妩媚地眼神看着他。
伯劳将手镯上的宝石转了转,对着宝石说道:“这里是圣城东大区,雪河高塔十层。我刚才听到这里有斗殴声,进来看发现乔尼公主倒在地上......我现在很害怕,请赶来救救公主。”
乔尼公主坐了起来,不解地看了看周围。
伯劳将手镯放在桌上,走过来抱着乔尼。
乔尼也回抱了过去,“亲爱的,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很抱歉,公主。”
“什么?你抱歉什么?”
不等乔尼说完,伯劳“啪”地一下拧断了乔尼的脖子,然后打开窗户,跳到了窗梗上——
大门被打开,平三和鹿旷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鹿旷对着空气嗅了嗅,随后示意平三跟上,两人慢慢地走到了乔尼公主的卧室门前,鹿旷一脚踹开房门,平三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是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反击。房间内一片凌乱,乔尼公主倒在地上。
鹿旷走上前,伸手在乔尼公主细长的脖颈上一搭,对平三摇了摇头,然后将手拂在乔尼公主的脸上,让她合上了双眼。
“鹿哥,你们现在怎么样?我们刚刚发现伯劳从楼顶飞下来了,冰块脸先追上去了。”小野的声音从戒指里传来。
“该死,让他跑了。”鹿旷气愤地一跺脚,“这里只有一只死掉的孔雀,看样子是流沙王族。”
平三问道:“死了?是伯劳下的手吗?”
“很可能。看来他发现我们来了......走吧......等等!”
鹿旷立刻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该死,楼下......有人来了!”
“啊,谁?”
“这整齐的脚步声,还有这金属碰撞音......是圣膏军!”
鹿旷走到打开的窗前,回头对平三道:“我们从这里走吧,和圣膏军交手又要多生事端。你是自己跳下去复活,还是我带你飞下去?”
“等等,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平三关上了房间门,“这是流沙王族啊,她就这么死在自己家中,还是这么明显他杀的手法......肯定会轰动全城的,圣膏军和司法部也会追查到底。”
鹿旷不耐烦道:“所以呢?那就让他们查啊。”
“如果茶罗能算出伯劳曾经来过这里,那么占星师肯定也能算出我们来过,我们会被列为嫌疑人,如果金沙司法部继续追查下去的话,就会向金沙王申请调查你的那间别墅,我们的落脚点就没了,再加上翡翠会插一脚的话,我们会被一锅端的。”
鹿旷一拍脑袋,“该死,我疏忽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鹿旷原本不是如此大条的人,只是他下意识地以为会有一个类似翡翠会这样的组织会给他进行收尾工作,以及对来调查的司法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确有瞒过占星术的手段,但在金沙王族的高级占星师面前完全不够看。
平三指着自己道:“我留下来背锅,然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就算司法部没有立刻结案,也可以拖延时间。你们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去抓伯劳。”
“什么?那你怎么办?”鹿旷有些难以置信。
“绞刑,斩首,或者让瑞安救我。”
鹿旷上前拍了拍平三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随后他走到窗前纵身一跃,背后弹出一对机关翅膀,飞了起来。
“不许动!”
圣膏军冲了进来,举起火铳和长枪对着平三。平三立刻高举双手跪下,乖乖地被圣膏军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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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流一路追着那只伯劳鸟跑到一处密林,那伯劳鸟猛地往丛林中一扎,失去了踪影。
冰流便提起长枪,用“观”仔细留神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树丛一动,一大片羽毛组成的风猛地朝冰流刮来,他迅速举起冰枪旋转起来挡开了那些羽毛,被弹飞的羽毛扎在周围的树木上,深深地镶嵌了进去,几颗较小的树甚至直接被打断。
“你好,小王子。”
冰流立刻转过身来,只见伯劳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他对冰流张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但已经将形元激发出并覆盖全身,进入了“发”的状态。
伯劳道:“我看过不少关于你的资料,但我还没见过你呢。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做笔交易吧。”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想动手就来吧。”
见冰流提起长枪,伯劳却不紧不慢地笑道:“其实是有的。小王子知道黑峰的‘地下三十人’吧?我得到消息,你有地下三十人的名单。把名单给我,我告诉你......傲雪的下落。”
听到傲雪的名字,冰流一惊,又迅速冷静下来。
冰流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傲雪?你要地下三十人的名单做什么?”
伯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当然是做你们想做的事啊。别告诉我望月把名单给你,是为了让你和他们交朋友的哦?至于傲雪嘛,之前槐河域的事早就传开了,我恰巧知道傲雪和追云旧部的下落。怎么样,交易吗?”
冰流道:“你......不是黑峰佣兵团‘剧院’的成员吗?你现在在为谁效力?”
“前成员,我为钱工作。所谓雇佣兵就是拿命换钱的亡命之徒,现在有人开出了更高的价格,我没理由留在剧院啊?”
见冰流一言不发,伯劳再次催促道:“这显然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我们都能各取所需,小王子还在犹豫什么?”
“冰块脸,快躲开!”
听到小野的呼喊,冰流猛地惊醒过来,迅速跳开,而他原本的位置立刻涌出一大堆羽毛,疯狂地绞杀着那里的一切。
冰流将冰枪一甩,“果然没安好心。”
小野冲了过来,拿起兵符和冰流站在一起,“冰块脸,你也太大意了。那家伙眼都不眨地杀掉了马修和乔尼,怎么可能会老实和你谈话。”
“这个我持反对意见。”伯劳举手道,“我杀乔尼的时候犹豫了一秒。”
“你这草菅人命的恶魔!”
说罢,小野率先朝伯劳砍出一道火刃,伯劳立刻飞起,仔细地瞧着小野,
“白狼?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伯劳在空中朝小野和冰流挥舞着翅膀,霰弹一般的羽毛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将树木枝叶甚至石头击打得粉碎。
冰流一边躲闪,一边提醒道:“小心,羽毛上可能有毒,他擅长即死类巫术,很可能被打中就会死!”
小野心想:“听这么密集的攻击,不能被打中也太勉强了,也不能冒险去接......”
“小巨兵!”
随着小野的一声大喝,那个铠甲巨人再次出现,挡下了羽毛攻击。
伯劳大笑道:“小巨兵?你果然不是普通的修炼者,不过小巨兵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打算一直躲在他身后吗?”
小野回头朝冰流喊道:“冰块脸,趁现在!”
冰流把枪插在地面上,随后一道蓝色的阵图涌现出,一条冰龙裹挟着强大的气流升腾而上,猛地击中了伯劳。
但那伯劳并没有掉落,而是散落成一大片羽毛。
“分身?不好——”
只见伯劳突然出现在小野身后,冰流猛地上前举枪便刺,下一刻,伯劳却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拿起一根羽毛扎在了他肩上,而小野身后的伯劳也突然爆炸,一大片羽毛如刀刃般砍向四周。
空中的伯劳和小野身后的伯劳都是羽毛分身。
伯劳立刻往后撤,同时渗人地笑了起来,“四。”
小野此刻身上和脸上有数道刀痕,但伤口上又被一道火焰点燃,火焰在几秒后熄灭,伤口也随之不见了。他突然拿出一个火铳,对着伯劳开了一枪,但射出的并不是一般的火弹——
一团火柱如火山爆发般朝伯劳冲去,甚至连伯劳都吓了一跳!
那火铳的核心是前段时间平三买来的太阳石,太阳石遇风生火,号称“小太阳”,如何利用小太阳的能量是五步先生曾经给小野他们出过的考题。
火铳是鹿旷改造过的,将太阳石作为火铳的核心,同时固定火焰爆发的方向,一旦扣动扳机,空气涌入,这火铳便能如同喷火枪一般持续轰出火焰。
伯劳猛地往上飞,但冰流依然跃到了他身后,一枪将他打在地上,砸出一道大坑,随后小巨兵猛地跳来,重重地踩在了伯劳身上。
从伯劳的身上又飞出无数由羽毛编制的绳索,牢牢地缠在小巨兵身上,同时伯劳再次消失,化为一团羽毛散开。
小野和冰流都将注意力提高到顶点,随时注意可能突然出现的伯劳。
数道由羽毛编制而成的绳索突然从树丛中再次伸出,疯狂地甩向他们,两人都以手中的兵器招架——
小野问道:“冰块脸,你能定位到他的位置吗?”
冰流道:“用‘观’的话就无法全力战斗,挡不住他的攻击。”
“我来掩护你!”说罢,小野握出一团火焰,猛地甩在空中,那火焰攀在羽绳上后迅速沿着它烧去,却并不影响周围的树木。
隐藏在暗处的伯劳心道:“能够燃烧形元的火焰?这和刚才火铳的火焰不同,如果他顺着火焰追来的话,我的位置就会暴露......我可没法在牵制住小巨兵的情况下和这两个家伙对上。”
一片羽毛突然从羽绳中飞出,朝小野刺来,小野侧身一避,但羽毛还是擦破了他肩膀。想到伯劳擅长毒术,小野竟然直接伸手将那块地方给撕了下来,随后八苦业火的“生”火再次在伤口燃烧,恢复了他的伤势。
伯劳心道:“四。”
从密林中又冲出数个伯劳,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分身。但这些分身冲过来时,却纷纷变成了冰流和小野的模样。
小野道:“不好,他想让我们敌我不分!”
几个分身冲来时迅速自爆,那些羽毛穿过了小野的火焰刺中了小野——
伯劳心道:“三,二!”
“找到你了!”冰流突然出现在伯劳身后,一枪刺中了他的肩膀,冰冻形元瞬间将他牢牢钉在了枪上——
伯劳却笑道:“一!”
冰流见他居然还在发笑,顿感不妙,“你做了什么?”
“立、即、暴、毙!”
伯劳刚说完,小巨兵和火焰都消失了,小野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冰流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伯劳身上,伯劳却反手将一发羽毛射在了冰流腿上,“三!”
“先是四,然后是三......看来你的能力是让打中四下的人立刻死亡......我还有一次机会!”
伯劳大张着嘴,一大团黑雾从他嘴里倒腾而出,冰流立刻往后退去。
伯劳大笑道:“你已经猜到我的能力了。是被我用陨生咒咒杀,还是被毒瘴毒死,选一个死法吧!”
“所谓的陨生咒,就是让被我用羽毛刺中四下的生物立刻毙命。”
冰流在身周凝出冰墙,以防从暗处射来的羽毛,“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是巫术和炼金术的结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公开能力后风险会变大,威力也能提升,陨生咒在公开后便不再限定为用羽毛进行攻击了,我只要能用任何被我视为攻击的方式打中你,就能触发!”
冰流捏紧了长枪,感到十分棘手。
“不能被攻击击中......”冰流想到了黑曜酒馆的伞蜥——他曾将圆锯形元折叠成铠甲,那么如果用冰块做成铠甲的话......
冰流立刻将冰冻形元凝在身上,一套芦芦战兔的铠甲瞬间成形,他将枪尖在地上一划,一条冰龙随之出现,在冰流的操控下猛地朝伯劳冲去——
伯劳将翅一挥,一跃而起,又在控制飞速旋转,锋利的羽毛裹挟着毒瘴朝冰流射来,冰流又凝出数十块巨大的冰块,他踩在冰块上,朝伯劳升空而去。
伯劳戏谑道:“居然想和鸟族空战?小王子,你是昏了头吗?看来那头狼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啊!”
那些冰块朝伯劳围绕过来,伯劳猛地往上飞去,那些冰块紧追不舍,全速追击伯劳。
伯劳却突然一个反冲,朝冰流冲来,伸手朝冰流抓去——
“结束了,小王子!”
“不,是你结束了!”
冰流突然凝出一个冰盾,伯劳刺来的手刀来不及收势,就这样卡在了冰盾里。
伯劳用另一只摘下一只羽毛,见那些冰块已经朝他飞来,而他眼前的冰流已经凝聚出了强大的形元,便将羽毛往下一扔。
冰流分别将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三角形,从中爆出数百道冰针,瞬间射穿了伯劳的身体,而伯劳的退路也被身后的冰块给封死!
伯劳的身体被打成筛子,再次四散成一堆羽毛。
冰流见此,心道:“看来他可以随时将本体和分身进行转换......那么,他刚才往地上扔去的羽毛,就是转换的媒介了。”
果然,伯劳的本体在地上爬起,气喘吁吁道:“真是丢人,差一点就结束了......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小天位和刚到中天位的形元者打得这么狼狈......”
一只巨大的手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伯劳,重重地将他头朝下砸在地上,随后小野迅速跑来准确地将针插入伯劳的督脉。
伯劳大惊:“什么!你不是死了吗?”
小野只是伸出手,只见他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只羽毛,同时得意地笑着,“我猜,你不知道你也在名单上吧?我的哥哥恰巧认识你,他曾经效力过一个恐怖组织,而那个组织曾经将你列为目标,所以鹿哥知道你的能力,包括陨生咒。”
冰流也走了过来,“多年使用即死咒的你,已经习惯了不去确认对手是否死亡了吧?小野假装被你打中就让你放松警惕了。”
小野对戒指说道:“鹿哥,我们搞定了,你去救平三吧!”
“哦?可惜没有亲手抓到伯劳,我想‘飞行的屠夫’也没传说中那么好......”另一头,鹿旷显得有些遗憾。
冰流将伯劳封在一块正方形冰块内,只露出伯劳的头部。
伯劳丧气道:“我认栽,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刚才打架弄出的动静太大了,圣膏军很快会吸引来......”小野拿出一个竹筒,“希望大壳的诚信茶能让你老实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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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炼成VS人体炼成
“伯劳已经被拿下了。”
平三被圣膏军押走前就将通讯戒指藏在舌下,此刻消息也被他得知了。
“真是个好消息,伯劳的即死咒没有威胁到小野和冰流......”平三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开始思索该如何脱身。
街边,乌金和牛鲨正注视着押送平三的车。
乌金道:“确定过了,那是师匠的同伙。不过我不确定师匠会不会冒险去营救他。”
牛鲨道:“怎么,他不是救过你很多次吗?”
乌金道:“我看不透他......他是唯一一个通过了海查灵的心理评估却叛逃的杀手,而且他也清楚,和翡翠会作对就会导致朋友们被卷入灾难。我不认为他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牛鲨拿起通讯法器放在头侧,随后道:“伯劳被两个不愿透露身份的人扭送到圣膏军哨所了,圣膏军里的内应说那两人就是师匠的同伙,白狼小野和芦芦族王子冰流。”
“伯劳居然栽了?”乌金对此感到诧异,“看来‘飞行的屠夫’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动手吧,就算师匠不会来救这家伙,也能从他身上套出关于师匠的情报。”
牛鲨点点头,然后对通讯法器说道:“圆刀,臭球,准备就位——”
驾车的圣膏军见路中央站着一只戴着防毒面具的老鼠,便先驾车停了下来,朝老鼠呵斥道:“圣膏军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臭球只是站着不动,后座押着平三的圣膏军道:“什么人啊,竟然敢妨碍公务......我下去把他轰走。”
他拖着火铳走了下去,将枪托砸向臭球:“小屁孩,别捣乱,滚到一边去!”
枪托还未砸下,便分成了三截,那位圣膏军也愣住了。
随后他的身上也出现两圈血痕,顺着血痕,他的身体断裂开来,掉到了地上。
“啊!”
路上的人们见此情形都惊叫起来,驾车的圣膏军感到不妙,刚想驾车从臭球身上碾过去,却见臭球身旁突然出现一大团绿色的烟雾,迅速向四周蔓延,车上的圣膏军突然抽搐起来,有几个掐着自己的脖子,有几个向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很快便都倒了下去。
见臭球的毒气已经扩散到了整个街道,乌金大惊失色,便要朝那跑去,牛鲨一把拉住他:“臭球的形元是不分敌我的,你现在去也会死!”
“你们小组就是这么办事的?”
“我知道死的人有点多,但是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乌金一把揪住牛鲨的衣领,“处理?怎么处理!这里可是圣城,金沙的首都!善后和封口需要的费用是天价的,翡翠会没有那么多钱给你们挥霍!”
乌金知道对杀人如麻的牛鲨组来说,用人命说事没有意义,所以只能用处理费用说事来制止他们。
牛鲨摆了摆手,“冷静,铜长老。这种事我们做了很多次了,不需要总部善后我们就能搞定,请相信我们团队的水平。”
一片烟雾中,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臭球走向圣膏军的车,打开门,刚把平三拉出来,却感到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转头一看,一个古怪的娃娃竟然抓在他的肩上,死死地咬着他的肩膀。
臭球忙对通讯法器喊道:“我被袭击了,请求支援!”
“哦?这种剂量居然还有人能活下来?”牛鲨说罢潜入了地下。
“空心人,告诉我这家伙的能力!”平三一跃而起,一把抢过臭球的防毒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而臭球此刻也因痛苦而大喊起来。
那个娃娃开始发出声音:“操控系形元,能力是‘无处不在的杀手’,将食物中有毒的成分储存在体内,使用能力时将毒转化成气体释放,并施加形元强化,可以将毒雾当做‘观’来感知事物,调控呼吸来掌握毒雾的范围,防毒面具同时起到限制和实用的效果——”
“诶?这不是和我的沸血决差不多吗?”
臭球猛地一吐气,空气炮瞬间砸在平三身上,将他喷出数十米开外——而由于空心人牢牢地要在他肩上,他也跟着一起被拽了过去,两人都飞出了毒雾的范围外。
臭球的形元被空心人抽取到了平三身上,平三立刻将荆棘脐带勒在了臭球脖子上——臭球拼命反抗,但由于形元不断被抽走,他的力气完全不如平三,加上肩上的疼痛和抽取形元的痛苦,他在瞬间就被制服了。
牛鲨突然从地面冲出,一把抓起平三用力地扔向街边的房子,“轰隆”一声巨响,一栋房屋应声而塌。
牛鲨用指尖戳了戳臭球,“没救了,恶病过来清理。”
废墟堆中,平三对戒指道:“鹿哥,我被一头大鲨鱼打了......这几个都是上次群殴你的,我现在该怎么办?”
“尽量躲!别让他们发现你的再生能力,我来救你了!”
“我太感动了......”
一大团毒雾又从平三所在的地方散发出来,牛鲨立刻遁入地下,“该死,这不是臭球的能力吗?对方的能力是复制形元吗?看来他是特质系——”
街道尽头,鹿旷远远地望着那团毒雾,眼神异常冰冷。
“看来——臭球已经出手了,这条街上的人都活不了了......”
这不完全是因为臭球的毒气,而是因为按照牛鲨组的行事风格,一旦行动暴露,他们就会对整片区域进行一次“大清除”——上次在慈悲监狱就是这样。
人们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朝毒雾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鹿旷则逆着人群,一步一步地朝毒雾走去。
“无用的挣扎......最多今晚,牛鲨组就会开始‘大清除’,这些人都跑不掉。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既然是死人......那就可以为我所用了。”
一根针“咻”地飞到了一个路人的脖子上,又一个针扎到了一个路人的腿上。这些针看起来并不普通,模样是由三根针拧在一起而成,看起来很像螺丝钉。
鹿旷只是走着,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只是手腕时不时地一抖,将一根又一根针发射在逃跑的路人的身上。
形元能力的限制会随着炼金术的精进而发生变化,限制会变得更小,而威力会变得更大。
这便是鹿旷的能力“与尸体玩耍的孩子”的进阶——“被尸体操控的孩子”。将原本操控的对象扩大,而操控的条件降低。
“被尸体操控的孩子”需要鹿旷事先准备能力发动需要的针,每根针都需要鹿旷自行制作,然后拧成三根,被扎中后,针内的形元会立刻破坏中枢神经系统,代替受害人的神经行使职能,在形元耗尽前受害人会不知疲惫、不知疼痛地执行鹿旷的命令。
此过程无法逆转,但是对掌握形元的人则很难起效,因为形元者本身的形元会自发抵抗针内入侵的操控系形元。所以通常“被尸体操控的孩子”是以普通人为目标使用的。
鹿旷之前用过这能力,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地使用过。
“杀死形元者。”鹿旷下达了命令。
一时之间,原本往外逃的人群竟然气势汹汹地折了回来,牛鲨见此,喜道:“师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从哪找来的这么多尸体?恶病,先把这些碍事的尸体给清理掉!”
恶病的汇报很快传来:“做不到,这些是活人,虽然我很确定我让其中一部分人昏迷了,但是他们仍在跑动。”
“怎么会?”牛鲨将形元凝在眼部,看着跑来的人山人海,“这明明是被操控系操控的样子,看来这就是师匠留的后手了。”
圆刀的声音从法器里传来:“是活人?那我就来劲了,交给我吧。”
不等牛鲨回应,圆刀便朝人群跑了过去——
乌金快步跑到牛鲨身旁,“怎么说?场面这么混乱,加上那家伙复制了臭球的毒气,搞不好真的会让他们趁乱逃了。”
“恶病和圆刀会去处理那些人,至于臭球的毒气,你用金刀让毒气失效就好了。”
“臭球的毒气是实际存在的,不是由形元转化来的。我的金刀只能让毒气失去‘观’的效果以及无法被控制,不能让毒气无害化。”
“等等!”牛鲨顿悟过来,“我真是糊涂了。臭球的毒气需要事先储存,这家伙就算复制了能力,也只是产气罢了,没有毒素。我们直接冲进去把他拿下!”
乌金点了点头,随后他的眼球变成了血红色,形元也在他的手上具现出玉矢。
另一边,冲来的人们在圆刀的能力下如割麦子一般倒下。
见到被血染红的街道,圆刀异常亢奋,他朝身边的恶病嚷道:“你真的出力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呢?”
“施术环境不理想,而且我现在在找师匠的位置。”
人群中的鹿旷伸手往脖颈后一抓,展开手心时,里面是一只被捏爆的蚊子。
“找到了。”从恶病的手中又飞出一只蚊子,“它会带你找到师匠。”
圆刀兴奋地“哟呼”了一声,跟着蚊子朝人群冲去——他两手一挥,一排排的人们纷纷倒地。但是嗜血亢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人倒地紧紧是因为被冲击力带来的惯性所致,而不是因为失能无法行动。断成两截的就在地上爬,没有头的依旧直立起来——
形元代替了他们的神经,被操控的人们的动作可以说是由形元牵拉完成的,即便将他们完全打碎,他们也依旧能行动。没有办法让他们停下,除非等形元耗尽或者鹿旷重新下令。
冲进人群的圆刀没有注意到,那些倒下后的人们已经站了起来,反过来包围了他。
“师匠,你在哪?”
圆刀大声嚷道,“你知道什么是珍贵吗?珍贵就是稀有!因为你是翡翠会最出色的成员,当我将你切碎的那一刻,就是最珍贵的一刻!”
越来越多的人朝他围上来,甚至掉在地上的肉也朝圆刀蠕动着,圆刀疯狂地切割着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人们堆在了一起,堆成了一个两三米高的肉山,精疲力尽地圆刀被牢牢地压在下面。
恶病没有出手,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良久,鹿旷神色木然地从人堆中走出来,身后是被他操控的人山人海。
他手上提着圆刀的头。
“看来就我们两个,对付翡翠会最优秀的成员,确实不太现实。”
“未必吧,你们上次很轻松就拿下我了。”
“上次我们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你现在做好准备了。”
“你不跑吗?同是中天位,现在出手还有机会。说不定你的求生欲会让你瞬间形成一个新形元呢。”
“没必要,我们只是热热身,你真正的对手来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鹿旷面前——
“师匠叔叔好~”
安娜安雅同时朝鹿旷鞠了个躬,随后迸发出一大团紫色的形元,瞬间移动到了鹿旷面前。
“轰!”
被操控的人们瞬间被冲散,鹿旷也被巨大的冲击力轰到了数百米外——这还是在那堆人在身后作为缓冲的情况!
“好强的形元!轻轻一拳就有这样的威力!
鹿旷直起身子,见安雅的右手和安娜的左手竟然是同一只手,心下已经明白了一些。
“人体炼成,这下麻烦了。”
安娜安雅又一同说道:“师匠叔叔虽然是前辈,需要我们去尊敬,但是海查灵阿姨说了,师匠叔叔是翡翠会的叛徒,要杀掉!”
“回去告诉海查灵,想杀我,她应该派个更可靠的来!”
被操控的人们又朝安娜安雅围上来。
只见安娜一下子将安雅甩到半空,随后用力地将安雅砸向地面,安雅则用力地将手掌拍在地上,在如此接力下,强烈的形元瞬间沿地面传递,巨大的震动将方圆百米内的物体都破成齑粉,整条街道在一瞬间就成为废墟!
而被操控的人们早已筋骨粉碎性断裂,即便有形元牵拉,也只是在地上蠕动着,再也起不到效果了。
早已逃离战场的恶病笑了起来,“师匠,好好配两位姑娘玩吧。”
鹿旷的右手化为一把钢刀,将形元附在钢刀上朝安娜安雅砍来,安娜安雅左右闪避,异口同声道:“不愧是师匠叔叔,身手好厉害。可惜不管从哪个角度,砍在我们身上都是一个效果,只要我们用形元强攻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鹿旷的钢刀“哐”地砍在了安娜安雅共同的那只手上,安娜安雅同时用各自的手朝鹿旷出拳,鹿旷也瞬间将左手化为盾牌,接上了安娜安雅的双拳,又被轰飞出去。他将钢刀插在地上,但在惯性的作用下仍被击退了数十米远。
“好强的形元!”鹿旷再次感叹道,“这两只懒猴都是大天位!不过她们的身手却破绽百出。”
安娜安雅一步一步地朝鹿旷走来,每走出一步,都令整条街震动一下,“师匠叔叔,这个状态的你是没有资格和我们交手的。如果你还不肯露出本相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天堂见面了。”
鹿旷撑着钢刀,站了起来,“叔叔的本体可能有点吓人哦,我们完全没必要到这个地步。”
“海查灵阿姨说了,如果没办法逼出师匠叔叔的本相,那我们就是没有出全力,海查灵阿姨会惩罚我们的。”
鹿旷凛然直视着安娜安雅,随即他的胸口浮现出一个炼金阵图——
一阵毛骨悚然地咔嚓响,在一道金光闪耀过后,鹿旷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和他本人大小相当,但全身却是如同金属一般反射着白光,四肢也变成了钢刀的怪物。
安娜安雅停了下来。
双方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在原本他们的位置上都出现一道大坑。
越级作战
两年前,卡由城,翡翠会地下据点。
汞长老办公室内,乌金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双手下垂在大腿内侧,好像被留堂的学生一样。
“久等了,杰夫。你能主动找我做心理咨询,真是出人意料。”
灰孔雀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是海查灵,这里的汞长老。”
汞长老坐在了乌金对面的位置上,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撮茶叶放进了茶壶里,随后伸手在茶壶上一点,茶壶就自行加热起来。
“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汞长老板着脸,但却用关切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乌金。
乌金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是给新人解决问题的对吧?那么,我想换一个老师。”
“负责教你炼金术的是卡朋对吧?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卡朋先生恐怕没法教给我想要的东西。”
汞长老撩了撩头侧的羽毛,调整了坐姿,道:“听起来,你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有一个很明确的规划,这是一件好事。但你为什么认为卡朋不能教导你呢?”
乌金道:“我不需要听他讲那些关于炼金术的陈词滥调,我对金沙的历史,流沙王族的荣耀也完全没兴趣。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在最短时间内掌握炼金术,获得力量的人。”
“你对力量很执着,是吗?我见过不少执着于力量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理由么?乌金立刻想到了那遍地的尸体,神情也变得怨恨起来——“你明明看过我的档案,你对我的理由一清二楚,你就非得要我复述一遍是吧?”
这话一出,汞长老依旧不动声色,乌金却知道自己失言,当下便抱歉道:“对不起,我反应过度了......只是想到我的父母,最好的朋友都在那里死去......我就没法冷静。”
“我明白了。你想要的是复仇,对吧?我能理解你的愤怒。”汞长老沏了一杯茶,平举到乌金面前,
“但你应该明白,复仇不应该是你生活的全部。翡翠会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应该更加珍惜它。”
见乌金没有理睬她,她便将茶杯放到了乌金面前。
乌金只是盯着她,“所以你不愿意帮我?”
“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的。”汞长老偏了偏头,“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每个人无时无刻都面临选择,这些选择会决定我们的角色和人生。选择复仇或是珍惜第二次机会,选择继续在卡朋那里学习或者相反。杰夫,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要为了父母,为了挚友,为了无辜惨死的乌拉拉族人报仇!”乌金一下子站了起来,“如果翡翠会不能帮我,那么这第二次机会也没什么可在乎的!”
汞长老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么,你希望谁来教你呢?”
“你。”
“哦?”汞长老微笑道,“我不认为我在教学的才能上强过卡朋。五位长老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巴格特擅长火药,索特擅长交际,而卡朋则非常擅长帮新人入门。”
乌金道:“我不需要入门,我现在就要学会炼金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非常危险......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笃定这就是我需要的力量。”
汞长老闻言张开手掌,一个恶笑着的鬼脸从她手掌飞出,浮在半空中。
“能看见吗?”
“看见什么?”
此时乌金还没有掌握形元,因此无法观察到形元化成的鬼脸。
“卡朋一定会生气的,如果他知道我抢了他的活的话。”汞长老自嘲般笑了起来,“你认为炼金术是什么呢?”
“把贱金属变成贵金属的冶炼手段......但是在乌拉拉族的居所,我听家老说过,炼金术是一种运用很神奇的魔力的手段。”
“不错,炼金能把‘贱’转化成‘贵’,同样的转变也能发生在人的身上。区别人是否经过转化的关键在于,能否观察并运用‘形元’。”
“什么是形元?”乌金的心跳逐渐加快,那种传闻中魔法一样的东西就要展现在他面前了!
“形元源于生命力,是世间万物破坏与创造的本质。所谓的炼金只是一种掩饰,以防这股强大的力量被别有用心之徒掌握。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天生就能运用这股力量,但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那我应该怎么掌握形元?”
“接受‘洗礼’。”汞长老盯着乌金道:“卡朋之所以让你们进行琐碎的画阵图行动,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自然觉醒形元——他事先将形元附在你们画图的工具上,当你们画图时,形元会因为阵图而生效,诱导你们体内形元的自发觉醒,这个过程是相对无害的,只是耗时更长,大概需要两个月。”
原来是这样......乌金感到有些愧疚,原来是自己误会铜长老的好意了。他又问道:“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有。卡朋的方法并不正宗,真正的‘洗礼’是——来自形元的攻击。”汞长老伸手握住茶壶,原本已经凉下的茶水瞬间沸腾起来,片刻后猛地在她手中炸开——
乌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这就是形元的效果,我会把同样的形元用攻击的形式注入你的体内,如果承受不住的话,你可能会瞬间毙命,如果能承受住的话,一个小时内你就能运用这股力量,完成从‘贱’到‘贵’的质变。”
汞长老伸手在桌上画了个圈,茶壶碎片便飞回圈内拼接成一个完好的茶壶。
“你完全没必要冒险,只要两个月,你就能掌握形元了。”
汞长老又说道:“卡朋的方法是学院派的代表,许多黑帮或者地下格斗场的人也能掌握形元,是因为他们在争斗中遭遇了形元的攻击而幸存——这些人大多身体残废。现在,你还想要接受‘洗礼’吗?”
“没错。”乌金斩钉截铁道,“如果我连接受洗礼都做不到,我还怎么给族人报仇。动手吧。”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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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乌金具现出的重锤飞入浓雾中,轻松将平三从雾中撞出,同时将形元凝在眼部仔细观察,看到了平三和他具现出的娃娃。
“这令人作呕的物体......具现出这个娃娃的人内心是何等恐怖。”
平三具现出的“空心人”同样令乌金异常厌恶,“形元的能力是形元者的内心和执念的具现化,这只无毛猴子......是个异常邪恶的存在。”
平三甩出空心人令其紧紧咬住了地面,将他从被击飞的状态拉停,随后跌落到地上。他再运转形元,使用用起臭球的能力,一大团浓雾瞬间包围了他。
乌金再次抡起重锤,道:“不长记性,被识破的招数就不应该再用了......何况我们都知道臭球的能力。”
未及乌金出手,牛鲨先从地下钻出,张口咬断了平三的左脚,随后一拳将他轰出雾外。完成这一切后,牛鲨立刻潜入地下,又从乌金的身后出现。
他捂着头尖端,忍着疼痛对乌金道:“该死!这雾有问题,就像酸液一样,我的电感受器被烧坏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法感受到了。”
乌金将形元凝在眼部,死死地盯着平三,道:“怎么回事,臭球的能力有我们不知道的部分吗?”
“不,那不是臭球的能力,那是他本来就掌握的能力,操纵带有腐蚀性的血液。”
牛鲨慢慢地遁入地下,
“那只无毛猴子是具现系形元,有很强的自愈能力,那源于一件被炼进他体内的法器。法器不被认为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没法了解......他身上感染了奇怪的虫菌,那能强化他的身体,不过他的身体强度还是很弱,你可以轻松拿下他。”
牛鲨的第二个能力源于鲨鱼的种族天赋,即通过啃咬获知猎物的营养价值,牛鲨以此为基础开发出了“精致美食家”——通过摄取对方身体的部分了解对方的肉体信息,包括形元、年龄、疾病、遗传,甚至一些连本人都不曾察觉的信息。
“了解,而且你应该注意保护你脆弱的鼻子了。”
乌金面无表情地说完,心道:“看来这家伙第二次使用臭球的能力是为了引诱我们进攻,牛鲨误以为那还是无害气体,但却不知道他在其中混入了腐蚀性的血液......心思不错,但是没什么用,如果牛鲨不是以前眼睛瞎了,这点酸度的血液根本无法让他退场。”
想到这他便具现出玉矢,搭弓朝平三射去——
平三此刻左腿被咬断,只能倒在地上。见乌金具现出玉矢,慌忙地想着:“完了,鹿哥说金兔子具现出的弓箭没法防御,但是我这样根本躲不了!刚才那只鲨鱼动作好快,空心人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抽取能力......等等,我还能这样——”
在弓箭射出之前,平三飞速唤醒体内的尸神咒蛊,同时用沸血决的功法最大程度地运转形元,大喊道:“小金是最棒的!”
下一刻,他犹如搁浅的鲸鱼一般自爆,炸出的血雾汹涌地朝乌金涌来。
“自爆?是师匠招募来的死士吗。”乌金即刻具现出金刀,使朝他涌来的血雾无效化,同时用形元护住周身,挡下了飞来的那些血污肉块。
“小金是最棒的?难道师匠已经得到金沙王的资助了?”
乌金抡起重锤旋转起来,吹开了附近的血雾,见原来平三的位置空无一人,显然对方是死了。他刚想转身看看安娜安雅那的交战情况,刚一回头,却见变身后的金属人鹿旷举起已经变成铁刺的右手,朝他刺来——
乌金下意识地抬起手阻挡,瞳孔也因震惊而缩小,甚至来不及运转形元。但鹿旷的铁刺却偏过了他,刺中了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乌金顺着铁刺望去,只见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全身被黑色形元覆盖的人,看不清模样,而且伸出的一只手几乎要摸到他了!
但诡异的是,那团黑色形元仿佛能够抹除一切生机气息,竟然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到这个程度,他也丝毫不曾察觉!
那团黑影被鹿旷一刺飞出百米远,鹿旷又抬起铁刺将乌金扫到一边,随后迅速往后一跃,安娜安雅恰好用她们共同的拳头砸在鹿旷原先的位置上,爆出一个半径三十米左右的大坑。
“师匠叔叔,作战的时候走神是会送命的哦。”
安娜安雅大手一挥,瞬间吹开了漫天的尘埃,再次朝鹿旷冲来,鹿旷也不正面接下她们的拳头,只是每次在她们挥拳时都敏捷地绕到一边,用已经变成铁刺的四肢疯狂地刺在她们身上。
这两只懒猴尽管形元强悍,但动作却不急鹿旷敏捷,她们每挥出一拳,鹿旷就能击中她们三到四下——
被鹿旷推到一边的乌金从废墟中爬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交战的三人。
他刚才——是在救我吗?
正当乌金思索的时候,牛鲨又从他身后的地面上钻了出来,道:“恶病把我的伤治好了,我们撤。”
“那么安娜安雅呢?”
“两个大天位拿下师匠绰绰有余,汞长老说了你的才能不该浪费在战斗上。”
牛鲨上前,不由分说地拽起乌金,“准备憋气,我们要开始‘游泳’咯。”
说罢,他便拉着乌金潜入地下。
又是几声噗呲声,被鹿旷连刺数下的安娜安雅后退数步,用左右手抱着自己,依旧是同声同气道:“师匠叔叔的动作好快,我们完全跟不上。但是师匠叔叔可以打中我们无数次,我们只需要一次,就能彻底拿下——”
她们握紧中间那只共用的拳头,一大团形元凝聚其上,巨大的威压随之传来,地面上邻近她们的尸体甚至直接在溢出的形元的作用下被压爆。
凝聚在她们拳头上的形元越来越强大,显然,她们是打算用无差别攻击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下一刻,鹿旷闪身出现在了她们的后上方,“全身都是破绽,我可不会傻到看着你们蓄力完毕。”
操控系的鹿旷对形元的远转更为迅速,仅是在瞬间便将全身形元凝在了右手化成的铁刺上,猛地朝安雅的后颈刺去——
“咔嚓!”
凝聚了鹿旷所有形元的铁刺竟然没能将安雅破防,反而自己折断了!
看着反飞向空中的铁刺断段,鹿旷也愣了一下。
“师匠叔叔,我们终于——逮到你啦!”
安娜安雅共同的拳头屈肢向上,冲天的形元如炮轰一般朝后上方炸开,鹿旷在下一刻被这强大的形元几乎剥去了一层铁皮!
安娜安雅故意露出破绽,诱使鹿旷来攻,而鹿旷为求一击必杀,一定会将全身形元凝聚在攻击的铁刺上。当攻击失效时,他来不及再次用形元护住全身,便完全暴露在了安娜安雅的形元中,此刻即便是拙劣的形元放出也会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更何况是安娜安雅全力的形元放出攻击。
鹿旷遭此重创后也意识到了这点。
“这两只懒猴看起来宛如痴儿,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如果我不是经过人体炼成改造过身体,现在已经晕过去......不对,已经死了!”
鹿旷将铁刺插在地上,但还是在余力的作用下后移了数十米,此刻他覆盖全身的金属表皮几乎完全剥落,露出覆盖其下的真正面目——
轮轴连接的关节,腹腔部分依稀可以看见缠在一团的铁索,后背也暴露出几个横放着的巨大的齿轮。
鹿旷心道:“居然想一次挑战两个大天位......哈啊,就算狂妄也该有个限度啊,还是趁早脱身为妙。”
想到这,又见安娜安雅朝他跑来,他背后的齿轮飞速转动,用铁丝牵引着余下未完全破坏的人们朝安娜安雅飞去,安娜安雅两手一推,很轻松地推开了第一波人潮,同时奇道:
“还能动吗?他们的骨头应该都粉碎了才对。”
但是第二波,第三波人潮叠着前一波人潮,不断朝安娜安雅压来,将她们完全堆在了人潮之中。
从人堆中又是一股粗暴的形元放出,原先压在她们身上的被操控的百来人一下子完全被撕成碎片,但在这端端的几秒牵制中,鹿旷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来是这样,师匠叔叔用铁线直接拉扯人偶,害我们分心了。不过,我们仍有办法——”
那如阿米巴变形虫般的“观”被安娜安雅放出,她们操纵着“观”肆意扭动,探测着半径三百米范围内的一切,
“陪我们玩捉迷藏,我们喜欢捉迷藏。”
两只懒猴嘎吱嘎吱地笑了起来。
一阵微弱的蜂鸣音从安娜安雅的裤袋中穿出。安娜安雅对视一眼,随后安娜用两根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了一个通讯法器,汞长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撤退,将神门和圣膏军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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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圣城东区,鹈鹕医院。
由于临近的雪河街刚刚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灾难,整条街区都被毁了,因此许多伤患都被送来这里,一时之间,这家医院人满为患,而易容后的平三和鹿旷也趁机混了进去。
平三扶着几乎无法行走的鹿旷,抱怨道:“为什么阻止我啊?我本来能解决掉一个翡翠会杀手的。”
“省省吧,我是在救你,真以为你那点本事能拿下乌金?”鹿旷的喉咙发出很重的金属摩擦音,此刻说话对他来说似乎非常费力。
“你真的没事吗?不过你现在都没有血肉了,来医院有什么用啊?”平三转而担心起鹿旷的伤势来。
鹿旷喘着粗气,磕磕巴巴道:“我能暂时将身体逆炼回血肉之躯,在这段时间用药物修复血肉,然后再取消术式,我就可以在不借助机关术的帮助下修复身体......机关材料都在别墅里,现在赶回别墅可来不及了,我会因为无法维持形元而死的。可惜没有一个高明的机关师,这里也没有材料,我只能吃点苦了。”
平三拿出蛊盅,道:“赤狐族长的记忆里有赤狐一族所有蛊术的运转法门,加上蛊盅里本来就有的伤蛊,我应该可以帮你疗愈伤势......不过蛊盅的运用我还不大熟练。”
“加上药物,应该没问题吧。”鹿旷点了点头,随后平三便扶着他混进了药房。
从药房取药后,两人又到了医院地下的藏骨堂。圣城的藏骨堂一般只收容流沙王族的尸体,而且需要经过繁杂的仪式来辨别身份,而平民的尸体都是扔在后边的垃圾坑中,隔一段时间由人来拉走,因此尽管此刻许多伤患涌入,但是藏骨堂内并没有多少人。
鹿旷一直吊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放松下来,再也支撑不住,摊在地上。他虚弱地翕动着嘴唇,对平三道:“我......要开始逆炼成了,之后就靠你了......”
平三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内心是无比紧张——他知道鹿旷对小野是多么重要,尤其是在以为家人都遇难后,又与鹿旷重逢的小野。
“我一定不能让小野失望。”
平三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活鹿旷。
他迅速用纱布包裹住鹿旷身上的破损处,随后一道血红色的阵图浮现在鹿旷胸口上——逆炼成开始了。
阵图消失后,包裹在鹿旷身上的纱布瞬间被染红了。鹿旷的神情变得痛苦起来,他抄起旁边一只孔雀的骨头横咬着,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巨大的呜咽声响。
平三深吸一口气,先将玻璃瓶中的透明药水冲洗在鹿旷的伤口上,又将一些颗粒倒入蛊盅中,随后按照赤狐族长记忆中的法门,将形元注入蛊盅,开始炼蛊。
“唔......平三......和我说话,我得保持意识清醒......”鹿旷嘴里咬着骨头,有点吐字不清。
“好......”平三答应着,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一边集中注意力炼蛊,一边担心鹿旷的伤势,而想象中小野听闻鹿旷死讯的悲怆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他甩了甩头,竭力不去想那些杂事,问道:“你很害怕那个汞长老,对吧,你怎么评价她?”
“她......说的话很有诱导力......我......乌金......圆刀......都被她改变了想法......她会例行给每一个新人......心理测试......她知道我的一切......”
“她的能力是什么?”平三感到蛊已经初具雏形了,便以形元将蛊从蛊盅引出,让蛊进入鹿旷体内——伤蛊会将形元转化为大壳那样的治愈形元,同时会加速药力的吸收。
“她是......变化系的炼金术士......将形元......变为幻境......丝线......无坚不摧......”
鹿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
平三慌了,忙上前掐鹿旷的人中,“鹿哥,别睡!你千辛万苦脱离翡翠会,就是为了见到小野的!小野还在等你回家呢!”
“小野......哈,小野!”鹿旷有些精神起来,他抓起平三的手,“你......几成把握修好我?”
平三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鹿旷知道他的形元强度,其实鹿旷的心中有数。
“如果我没能挺过去......弄死小白这个(消音),给我报仇,好吗?”
鹿旷坚定地看着平三,平三也点了点头,将成形的第二批蛊虫引入他体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空心人!”
他具现出空心人,令空心人咬在鹿旷身上,空心人舌头上的针头也扎进鹿旷身体里,平三的形元顺着针管注入鹿旷体内。
“五步先生帮我觉醒了能力,就是能通过血液获得对方的能力......荆棘剑则可以通过砍伤对方吸收形元,骆前辈教我的沸血决则能把形元(业力)释放,我把这三者结合,就是空心人的能力......”
平三开始介绍自己的能力,希望能吸引鹿旷的注意力,
“空心人有两个功能......持续抽取对方的形元,强制对方将形元收敛,以及抽走对方的能力。我就是这样让那只老鼠瞬间失去战斗力,然后利用修炼者的肉体强度的优势和他近战......但是可以抽取,就可以释放,我现在正在把我的形元输送给你......”
第三批伤蛊炼制完成,开始引入。
第四批......
......
不知过了多久,鹿旷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平三以为是骨头上的肉屑呛住他,想上前给他清理呼吸道,但鹿旷一把将平三推开,坐了起来。他胸口上再次闪耀阵图,藏在身上的翠玉录残片也发出光芒,随后整个人瞬间恢复如初。
“哇~哦。”平三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容光焕发的鹿旷——与刚才濒死的模样完全不同,鹿旷转了转胳膊,笑道:“有两把刷子嘛,当然,主要是我底子好。”
平三松了口气,“对了,小野怎么没联系我们?”
“他们拿下伯劳了,伯劳应该会被他们移交给圣膏军或者将神门,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接受问话。”
鹿旷拿出戒指,“我来联系他们看看——通了,哈,小野,小兔子也在那吗?你不知道,哥哥刚才和平三遭遇了翡翠会哦,不过别担心,我们解决掉了圆刀和臭球,乌金和牛鲨也落荒而逃——”
“那我们就扯平了。”
这是汞长老的声音。
鹿旷和平三刚放松的心情又悬了起来。
教训
“海查灵,我(消音)!”鹿旷大感不妙,忍不住骂了一句。
平三忙道:“这就是汞长老吗?她能解除赤辽的蔓影术吗?”
“这没什么稀奇的,师匠。你的一切都源于翡翠会,所以追踪你的形元并覆盖你的通讯法器对我们来说并不难。”
鹿旷很快镇定下来,示意看起来有些激动的平三先冷静,然后对着戒指道:“你们大费周章地联络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要知道你们这样弄一次后我就再也不会用这个法器了。”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亲爱的小野正在圣膏军的哨所接受问话,杜鹃组正在他们的上空,两枚旋风炸弹被带在他们身上,把哨所夷为平地应该不成问题。”
“拉倒吧,我清楚那点威力根本伤不到小野。”鹿旷说罢立刻捂住戒指,低声对平三道:“在小野有防备的情况下,我们得想办法通知小野。”
平三也低声道:“我现在去哨所?”
鹿旷立刻否定:“不行,那两只连体猴,还有乌金牛鲨肯定在外面搜捕我们,海查灵就是想诱我们出去。”
他继续对着戒指道:“所以呢?你特意过来给我通风报信吗?”
“我是你的老师,不是吗?即便你脱离了翡翠会,我仍有义务教导你。”另一头的汞长老语调倒是和颜悦色,“这是你离开翡翠会后的第一课,你需要明白什么是‘教训’——你本可以离开金沙的,但你选择和翡翠会为敌,就是在为你,和你所爱的人掘墓。”
“嘶——”鹿旷双眼紧闭,仰面朝天,用拳头顶着额头,片刻后又恢复正常的神态,“好吧,海查灵,我们做笔交易。把杜鹃组撤走,不然我就把五大长老,还有我认识的所有小组的能力都卖掉换一大笔钱!”
“so......what'syourpurchaser?(哦,你的买家呢?)”
鹿旷和平三对视一眼,他们都注意到海查灵用起了金沙文,看来她很在乎这件事。
毕竟对炼金术士来说,形元能力就是一切。
“将神门的云翳,金银帮的亚瑟,营,还有......剧院,不少呢。我想这些人会对你们的事很感兴趣吧?”
此刻,翡翠会地下指挥室内,汞长老正站在星图前,而旁边一列列的桌位都坐着占星师,正埋头负责操作星图。
星图上,显示着鹈鹕医院及其周围的平面图。平面图上又有两个不断闪烁的点,被占星师们用形元在旁边显示出“Carpenter(师匠)”和“Participant(同党)”。
一名蓝色头发的狐狸占星师抬起头,对汞长老汇报道:“Ma'am,wehavealocationonthecarpenter.(夫人,我们锁定师匠的位置了。)”
“Welldone,Joni.Whichgroupistheclosest?(干得好,乔尼。最近的小组是?)”
乔尼低头在身前的星盘上转了转,大星图上的医院平面图跟着缩小,显示出更大范围的地图——在距离医院六百米米远的地方又有五个闪烁着的红点。
“Moleteam.(鼹鼠组。)”
“SendMoleCarpenter'slocationandgethimstartingrightnow.(把师匠的位置发给鼹鼠,让他立刻出发。)”
汞长老又对着身前的一个造型奇特的盒子说道:“你不会有命去和他们交易的,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20分钟内找到乌金向他投降,然后杜鹃扔下炸弹,翡翠会允许你和小野的遗体告别。”
鹿旷的声音从盒子里传来:“这就是你开出的条件?太霸道了,我没法接受这样的条件!”
汞长老微微露出笑意,“这可不是交易,这是教训。”
她抬头瞥了眼眼前的星图——代表着鹿旷和平三的两个红点纹丝不动,而那五个红点正在慢慢向他们靠近。
汞长老继续说道:“我很遗憾,师匠。你本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那五个红点离鹿旷和平三的位置越来越近。
“我教过你,任务总是成在果断,败在犹豫。”
那五个红点已经和鹿旷的位置重合了。
鹿旷的声音再次从那造型奇特的盒子里传出:“你还教过我,无法解决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当一个老师给学生抛出这种问题的时候,那位老师就已经不合格了。
“所以你应该庆幸,你是一个还算不错的老师。”
藏骨堂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五只鼹鼠冲进藏骨堂内,但里面空无一人——除了被白布笼罩的流沙王族尸体。
领头的鼹鼠吸了吸鼻子,走到其中一个床位前,一把掀开上面的白布——
白布下,孔雀尸体的旁边放着一个圆片、一个小球和两枚戒指。
圆片是牛鲨前几天趁机放入鹿旷身体里的定位法器,在方才鹿旷进行逆炼成的时候发觉了这个体内的异物。
戒指则是鹿旷和平三的通讯法器。
那个小球像吃豆人一样裂开一个切口,切口一张一合,鹿旷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一般来说这种工作都是卡朋在做的,不管怎么是你在和我说话呢?所以你是夺了卡朋的权吗?算了,替我向卡朋问好吧。”
鼹鼠又对着床位嗅了嗅,低头看向床底,下面放着一个有金属制的老鼠耳朵的圆球。
这就是旋风炸弹。
“shit,gogogonow!(该死,快走!)”
五只鼹鼠掉头就跑,炸弹也随之炸开——
翡翠会地下指挥室,星图上的七个红点瞬间消失。
乔亚汇报道:“Teamlost.(小组失联。)”
汞长老不动声色地看着星图上的变化,转头吩咐乔亚:“Keeptrackingthecarpenter'senergy.(继续感应师匠的形元。)”
说罢,她离开了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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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易容成两只孔雀的平三和鹿旷正朝哨所的方向狂奔。
平三回头看了鹈鹕医院一眼,担忧道:“可......藏骨堂上面就是鹈鹕医院,你把旋风放那里......”
“没事的,我了解流沙王族。藏骨堂只放王族的尸体,所以那里会修建得比要塞还坚固。”
平三松了口气,又道:“我主要是担心万一藏骨堂不那么牢固,圣膏军肯定会追查,然后又被小野知道的话......”
鹿旷瞥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现在我们的通讯法器已经不能用了,会被海查灵监听。”
“那我们该怎么通知小野?翡翠会的飞行部队已经待命了!”
“别大意,海查灵的目标一直是我们,从她拖延我们给鼹鼠组赶到争取时间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个想法。”
鹿旷此刻冷静下来,分析道:“她知道我担心小野,事关小野即便是陷阱我也会去闯,所以她派杜鹃组跟踪小野......但是这里是圣城,之前东区的骚乱已经给翡翠会惹了很大的麻烦,要是再轰炸圣膏军哨所就相当于对金沙全面宣战,没有小白的许可,海查灵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所以......”
“我明白了,围城打援是吧,所谓关心则乱,如果我们直接跑去找小野的话就会被翡翠会的人伏击......不愧是心理老师啊。”
“没错,乌金他们此刻一定在搜捕我们,等我们赶到哨所,他们就会和杜鹃组联手出击。”
平三跑着的速度慢了下来,“那我们还过去吗?单是那只连体懒猴我们就打不过,再加上你说的杜鹃......”
“当然要去,杜鹃组之所以没出手只是因为小野在哨所内。一旦小野和冰流离开哨所,杜鹃组就会伺机偷袭。”
平三叹了口气,“阳谋啊,即使是陷阱我们也得去投了。那我们不如直接用联络法器通知小野吧。”
鹿旷道:“不行,海查灵现在肯定命令占星师全力监测鹈鹕医院附近的形元异动,一旦联络我们的位置就会立刻暴露,在小野警戒后,杜鹃组就会放弃以小野为目标转而攻击我们,就我们两个没法同时对付乌金组和杜鹃组,小野他们被杜鹃偷袭的话也会很危险,所以赶去和小野汇合才是最优解。”
他叹了口气,“希望小野他们能警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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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膏军哨所,单人间接待室内,小野坐在桌子的一侧,两名金沙文员坐在另一侧——一个在问话,一个只是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Soaren'tyoulocal?(所以你们不是金沙人?)”那名文员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小野。
小野显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但这些年他受到的冷眼可不少,相比之下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是配合道:“yeah,wearefromGreenver.(是,我们来自青水国。)”
“Whydidyouhaveaholidaywithshrike?Didyouknoweachotherbefore?(你们为什么会和伯劳动手?难道你们之前认识吗?)”
事关黑峰佣兵团“剧院”,因此这两位文员都不得不谨慎对待,加上小野是狼族,因此在把伯劳移交走后,他们便以“了解详情”的名义开始讯问小野。如果不是因为一同来的冰流的身份,恐怕他们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客气地,只是询问而已了。
小野刚想答话,却想起鹿哥曾经对他说过的:“小野,你要记住,你还是个孩子——在金沙,小孩是有很多特权的哦。”
想到这,小野往后靠在椅子上,扯开嗓子道:“Ineedaadult!Ineedaadult!(我要找监护人!我要找监护人!)”
两名文员交头接耳了一下,那名文员还想问话,这是接待室的门被打开,一名孔雀圣膏军走了进来,道:“Igotthenewsthataspyinfiltratedthepostandkilledseveralclerks.(我得到消息,有一名奸细混入哨所,杀了几位文员。)”
那文员一惊,“what?where?(什么?在哪?)”
“Here.(这里。)”
那圣膏军突然对着两位文员做了两个出拳的动作,就在这不到两秒的时间内,虽然拳头根本没碰到他们,但那两个文员身上都立刻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凹陷,随之而来的便是骨头破碎的声音,内脏爆裂流出的鲜血在瞬间被从他们的嘴里挤出。
圣膏军在瞬间便击杀了这两人,随后猛地一拳朝小野挥出。虽然小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但此刻也已反应过来,将头一低,只听一声轰隆响,身后的墙壁出现一个两人宽的大洞。
小野将桌子往上一掀,挡住了那圣膏军的视线——桌子又是“啪”的一声碎成无数碎片,但小野早已趁机从墙壁的大洞跑了出去。
“冰块脸冰块脸!我被袭击了!你那里怎么样?”小野立刻启动戒指联络冰流,“是一名圣膏军,他刚才杀了问话的两个文员,可能是想嫁祸给我!”
冰流的声音从戒指上传来:“对方在哪?实力如何?”
“什么?我没和他交手,万一其他圣膏军赶到就说不清楚了。”
冰流知道,因为狼族的身份,小野一直都不被人们信任,所以此刻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小野的选择一定是先抽身然后再通过对话来消除误会。他便向小野解释道:
“你不能走,你得拖住那个杀人的圣膏军。其他圣膏军随后会赶来,如果你们各执一词的话他们会对你们进行测谎。”
冰流停了一下,又说道:“注意安全,我马上过来。”
此刻冰流正在哨所的贵宾接待室。他放下戒指,走到前台对着接待人员喊道:“我要举报一起人身事件!”
用的青水语,反正VIP接待室的服务人员必须能听懂。
那名圣膏军将形元凝在眼部,又用指尖指着自己的脑门,将形元引入瞳孔,随后小野离开时留下的痕迹便清楚地浮现在他面前。
痕迹既现,他便顺着痕迹追了过去。
但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小野却突然出现,一刀砍在他胸腹上,将他重重地拍飞了数十米。
那圣膏军捂着头重新站了起来,却见小野在袭击完后又绕过转角消失在视野里了。
他低头一看,见身上的铠甲完全没有挡住小野的斩击,被砍出一个大缺口,但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刀伤,只有因为钝击而渗出的血液。
“That'sstrange......(真奇怪......)”那圣膏军紧接着感到一阵晕眩,这并不是因为方才重击的原因,而是因为此刻他的形元正在飞速流逝。
他发觉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被一团白色的火焰包围了全身,但却完全没有感到灼热和烫伤,只是越来越疲惫——
那圣膏军摇晃地走了几步,便倒了下去。
几名圣膏军见到小野,喊了几句金沙语,便冲上了将小野按住,小野也没有反抗,只是大喊道:“Ineedaadult!Ineedaadult!(我要找监护人!我要找监护人!)”
哨所塔顶,杜鹃正躲在塔的背光侧,对着通讯法器说道:“文森特失败了......如果白狼按照正常程序的话,应该会被暂时移交到慈悲监狱,我们有的是机会......但是那名芦芦族很麻烦,他一定会坏事,必须被引开......”
“引爆旋风炸弹。”杜鹃联络的上司,汞长老平静地下令道。
杜鹃神色一动,“这样翡翠会就是向金沙宣战了......我提出质疑。”
“在哨所前就可以了。师匠在鹈鹕医院的藏骨堂引爆了旋风炸弹,而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件事正好让他负责。”
汞长老的眼睛闭上了一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翡翠会根本不会和杀手扯上联系,那些都是金沙高层胡诌出来的,自然无从查起。”
“Copy.(收到。)”
罗兰敲开了汞长老办公室的门,“夫人,哲人王让你去见他。”
汞长老闭上眼点了点头,罗兰便垂首走了出去。
哲人王办公室内。
站在小白办公桌前的不止有汞长老,还有前任铜长老卡朋。
小白见两人来到,便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办公桌旁,“我有一项新任务要交给你们,代号‘藏宝图’。”
卡朋自被罢免后第一次被小白召见,此刻又是恐惧,又是有些激动,忙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前段时间望月王子发布的招募令,变色龙传回的讯息表明是真的,第一批禁地探险队已经进去了。接下来,更多的异术流派都会着手准备,我知道的就有金银帮和将神门。”
小白转向两人,“如果禁地的传说是真的,那么里面也许会有和上古帝印一个级别的神物。”
汞长老道:“但是现在翡翠会实在是抽不出人手组建探险队了,我们也缺乏足够的资金。”
小白道:“我知道,但如果我们能拿到禁地里的神器,那么资金和人手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更何况其他流派都会派人参加,要是所谓神器落到将神门手里还好,落到王兄或者黑峰手里......总之,‘藏宝图’任务已经发布,海查灵,我要你尽快从清除组里挑选十四名成员组成探险队,用你自己的办法进行测评。卡朋——”
他走到卡朋面前,“探险队就由你带队了。”
“啥?”卡朋大惊失色,“等等,哲人王,我根本没有战斗力啊!我只会拖累你的队伍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从翡翠会最优秀的清除组里抽人。你的能力最适合探索未知领域,”小白笑着在卡朋身侧拍了拍,“你放心,我已经把变色龙召回了,他会让你继续‘在这里’担任翡翠学院的校长,而我——预祝你马到成功,只要你活着从禁地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由不得卡朋拒绝了,他只好道:“是,哲人王。”
小白又走到汞长老面前,“你为了师匠出动了安娜安雅,还差点暴露了翡翠会在圣城的所有眼线?”
汞长老平静地回答道:“师匠可不是个小问题,他的存在会催生更多不安的杀手,这对翡翠会非常不利。只有尽快把他处决,向所有杀手们进行威慑才能避免杀手的继续叛逃。”
“但是目前为止,翡翠会所有关于师匠的损失都是因为抓捕师匠而起,我们损失了伞蜥组、鼹鼠组,还有臭球圆刀这两个优秀的清除者。还有乌金,我得留着他用来应对未来和‘剧院’的战争,他的能力对我非常重要。”
小白微微皱眉,直视着汞长老道:“现在,师匠的死活无关紧要,他要去哪我也不管,我要你用你的特长尽快把这件事摆平。师匠没有任何情报,除非我们自己找上门,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展开对翡翠会的动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会的。我会利用心理攻势让他自己放弃,同时最大限度节约翡翠会的钱。”
小白这才点了点头,“这样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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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峰国王都,铁堡城。
“这是一个好消息,根据夜罗传回的情报,白辰王设下的禁制正在逐步消失,黑峰的时间已经完全和大陆同步了。”
狼王黑影正站在反转王座前,双手展开夜罗的密报,“芦芦族禁地......青水王厉流果然不似常人,解决闯入者的办法很多,他偏偏选了最危险的那个。你们觉得呢?”
站在狼王前的是两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
其中一个——黑峰王将,灰豹斑郎,说道:“这显然是个陷阱,厉流以招募为名,实则趁机将前去的神选之人杀害,好借机削落其他异术流派的实力。”
“算了,芦芦族禁地......以后会有机会去的,等我踏平青水之后。”狼王森森然道,“白辰王的禁制消失了,那么优势又回到黑峰这边了......”
斑郎道:“王上说的是。但是禁制消失的原因未明,也许会再度出现。我们可以趁机占据巨兵长城外的几处要塞,来对付可能的禁制再现。”
“但是野犬女王那个蠢货还在和我内耗,有这个笨女人捣鬼,就算望月不在,想一口气吞下青水要塞也是不可能的。”
斑郎道:“我还听说,野犬女王的长子黑仔也出发去往金沙了,同去的还有‘剧院’的一批干部。前些日子,他们联络上了叛徒伯劳,端掉了许多我们在金沙埋下的眼线,显然他们在为自己的行动扫清障碍......会不会是为了帝印?”
“帝印......三年了,夜罗除了金沙的情报外,再也没给过一条关于帝印的消息。”
斑郎微微眯了迷眼睛,道:“夜罗大人已经接手了在金沙的情报工作,相信他会为了王上和黑峰继续发展下线的。更何况金沙王族为表诚意,会竭尽所能讨好夜罗大人.....夜罗大人为了寻找帝印必须留在金沙,那么金沙王族会一直给予不亚于王族的待遇,王上也会源源不断地拨款。”
黑影瞥了斑郎一眼,“你是想说夜罗用寻找帝印的借口,在金沙扶持自己的势力?”
“只是担心。虽然我和夜罗大人有旧怨,但我相信夜罗大人对王上的忠诚。”
斑郎低着头,目光却变得锐利起来,“流沙小金并非真心倒向黑峰,流沙小白又蠢蠢欲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夜罗大人无异会被两人竞相讨好......王上清楚,夜罗是狮族,天生就和狼族一样有令人不安的野心和永无止境的贪婪。我担心,夜罗在金沙万人之上,已经不知自己是在何人之下了。”
黑影沉吟片刻,道:“夜罗的进展实在慢了些,除了拨款,还需要加派人手了。斑郎,你去金沙协助夜罗吧。”
斑郎忙推辞道:“我和夜罗大人积怨已久,这不是秘密,为了能顺利找到帝印,王上宜派与夜罗交集甚少的人去。”
“不,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黑影又指着斑郎身旁的另一人道,“他也会和你一起去。”
斑郎瞥了眼身旁的人,心下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家伙不是去协助,而是去记录与监视。我和夜罗势同水火,又都和这家伙交情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完全记载金沙发生的事,我俩只能抢先完成任务,而且也不能阻扰对方执行任务,否则就会被记录而留下把柄......”
但斑郎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和那人一同行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