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这个世界不简单!(求全订!)
殿帅府,书房。
高俅得府里下人通报,说禁军教头林冲求见,当下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声:
“请!”
就在昨天,他堂弟高廉从高唐州匆匆赶来,高俅没有说被人胁迫的事情,先让对方看自己的状况。
高廉此人原本和高俅一样也是街上的泼皮,后与人做了挖坟掘墓的勾当,机缘巧合在一座汉代大墓里得到一口太阿宝剑和一卷记载了道法的竹简,凭着竹简竟然无师自通,得了一身法术。
等高俅发了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举荐这位堂弟做了官。
不过高太尉也留了个心眼儿,他知道自己主子也就是当朝官家赵佶沉迷道术,怕这位叔伯兄弟在汴梁入了官家法眼,到时候再把他这当哥哥的地位给挤没了,索性就把这位堂弟弄到了高唐州去当知府。
这次写信叫高廉回来,并非是认为高廉比林灵素、徐真人还有本事,只是他自家之事自家知,高俅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怕那两位真人随口应付不肯用心,索性找这个也会道法的兄弟回来看看。
在他想来,自家兄弟怎也比外人靠得住。
不过高俅没有将林冲之事说出来,只让高廉看他身体如何,受没受到旁人邪术的暗算。
高廉帮高俅检查了一遍,又开坛做法,拜祖师,请符咒,最后确定自家兄长没有半点问题。
见高俅凝眉似是不信,高廉解释道:
“兄长贵为当朝太尉,金印紫绶,有朝廷气运加身,妖魔鬼怪根本不能近身,邪术咒法也无法加害,兄长尽管放心就是!”
高廉有一点没说,要是皇朝末年,朝廷气运衰微,那种情况就要另说了。
不过现在北宋虽然离末年不远,却也是最鼎盛之时,还未到转衰的时候,高廉虽然看不清朝廷气运,但观其现状,也认为以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存在有人能用邪术加害当朝太尉的可能。
高俅听得明白,却不放心,毕竟那生死符的滋味他可是亲身经受,又怎么可能作假,当即问道:
“贤弟可听过生死符?”
高廉摇头道:“不曾,不过听其名字,应也是道家术法的手段,等我回去查看典籍,应能有所收获!”
他这就犯了常识性错误,听名字便以为是真的符咒,岂不知整个都跑偏了。
高俅见高廉也帮不上忙,就更没说林冲的事情,省的闹出乱子,万一那生死符是真的,到时恶了林冲,岂不是自讨苦吃。
便让高廉先回去了,若是查到生死符的底细,再写信告与他知。
华十二在门房等候,少顷有人来请,说太尉在书房见他。
一路往内里而去,就见这殿帅府虽然死了衙内,却并没什么变化,连缟素都没准备,看来这过继的儿子,终究不如自己亲生。
华十二却不知,高俅现在都恨死那个螟蛉义子了,那天之后,越想这个义子越是一个祸害,自从收其当儿子,也不知帮其擦了多少次屁股,这次若不是他,怎会惹恼林冲,让其从个老实人,变成现在的杀星。
所以当天高俅也没让人给这高衙内准备棺椁,直接叫人用草席卷了,扔到城外乱葬岗,喂野狗去了。
到了书房,高俅早已换上一副笑脸,请华十二坐了,叫人奉上香茗,待下人出去,这才带些谦恭的道:
“我已为教头表功,兵部那边,不日便有升职的封赏下来!”
华十二点了点头:“不知是何职位?”
高俅直接就道:“禁军之中还有个五品龙禁尉的缺儿,不知教头可满意?”
“龙禁尉?”
华十二一阵懵逼,听着耳熟,但宋朝有这个官职吗?
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问道:“可否独领一营?教头这种闲职林某已经做腻了,想要当个带兵的实职将官,还请太尉帮忙想想办法!”
高俅一脸苦笑:“教头须知,这饭得一口一口吃,总要先做了有品级的武官,日后才好方便运作啊!”
华十二点了点头,算认了对方的说法:“那就这个龙禁尉吧!”
高俅有些讪讪的道:“那生死符的解药”
华十二拿出一粒丹丸:
“诺,这就是了,吃下去可保一年平安!”
高俅连忙接过,攥在手里,却没有第一时间服用,只说道:
“教头若无事,这几日便回去歇着好了,等封赏下来,再上差不迟!”
华十二似笑非笑:“那解药太尉为何不吃?是不是想等林某走了,趁着生死符还没发作,拿去给太医研究药性啊?”
“没有,没有,本官绝无此意!”
高俅还真是这么想的,心说太医院要能破解药方,那日后自然不必受这林冲挟制,可没想到对被对方看穿心意,只好当着华十二面,将那药丸放入嘴里,就着一口茶水吞了下去。
华十二满意点头:“刚才这个并非解药,而是另一种挟制手段,名曰‘三尸脑神丹’!”
高俅脸都黑了,转身就去抠嗓子,想把刚吃进去的药丸给吐出来。
华十二也不阻止,一边喝茶一边笑着看戏。
结果高俅把早饭都吐出来了,也没见那丹药的影子。
这时候,华十二才悠悠的道:
“这三尸脑神丹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
高俅:“.”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华十二让高俅命人弄了条狗进来,拿出一粒三尸脑神丹,剥去药壳,当着高太尉的面给狗吃了,演示了一下这丹药的效果。
那丹药没了药壳,进了狗腹便立刻发作,好好的狗转眼间就如疯似魔,要不是华十二护着高俅,当朝太尉当场就被掏死了。
即便这样那狗也将书房一张太师椅撕了个粉碎,纵然狗嘴被许多木刺扎穿,满嘴是血,也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肯停口,最后折腾了半个时辰,直到尸虫把狗脑子吃完,那狗这才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华十二笑着道:“看见了吧,你吃的那颗丹药和狗吃的这颗是同款!”
高俅看的浑身打摆子,腿都不好使了,缓缓跪下:
“林教头饶了我吧!”
华十二翘起二郎腿,笑吟吟说道:“放心吧,只要你听话,不耍手段,每年我都会给你一颗解药,保你平安,可要是不听话,嘿嘿”
高俅连忙说道:“一定听话,一定听话!”
华十二这才又拿出一颗丹丸出来:“吃了吧!”
高俅见这丹丸与刚才不同,明白这次应该就是生死符解药了,硬着头皮取过来,一脸苦涩合水吞了。
华十二轻咳一声:“这个呢,叫豹胎易筋丸!”
高俅这个憋屈啊,听这名字就不像生死符解药,更不像什么好东西,他都跪不住了,瘫坐在地上,颤声问道:
“这次又是什么名堂?”
华十二看他这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尉放心,这药说起来还算是补药,乃是有位奇人要想返老还童,误练出来的方子,只是药效却不随心,药性发作之时,能将原来身体上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此药服下一年之内,能令人强身健体,但若一年满期,没有按时服用解药”
高俅此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的确有种吃了补药的感觉,知华十二所言不差,又听他说到解药问题,连忙问道:
“那会怎样?”
“也不会怎样,曾经有一对师兄弟,一人身高八尺,又高又瘦,另一人三尺有余,又矮又胖,一次因为出海耽误了服解药期限,短短一月,那高的就从八尺身高缩成了不足三尺的侏儒,那三尺的胖子,则被拉长到八尺,变得又高又瘦,两人竟然来了个互换,你说这药多有意思!”
高俅都哭了,他可没感觉到有意思,无论是高的压成矮子,还是矮子拔成高个儿,可以想象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痛楚。
他颤声问道:“若我耽误了解药,会变成什么模样?”
华十二实话实说:“这个难以预测,运气好的话,兴许就真的返老还童了呢!”
“那要运气不好呢?”
“变成女人也有可能!”
高俅:“.”
华十二看他一脸死了全家的表情,好言安慰道:
“凡事要往好处想,即便你变成女的又如何?到时候你就不愁没有子嗣的问题了,可以找个男人自己生嘛!”
高俅一阵恶寒,眼角带着泪花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教头你就别玩我了!”
华十二一脸嫌弃:“你以为你是李师师么,我玩你干什么!”
他说着又拿出一颗丹药来,塞在高俅手里:
“吃了吧!”
高俅真哭了:“这次又是什么丹丸啊?”
华十二见他这怂样,好笑道:“这次是真的生死符解药了,赶紧吃吧!”
高俅虽然不敢相信,却也不敢不信,想着左右都这步田地了,再差还能怎样,刚要往嘴里放,可忽然想到一件要紧问题,忙问道:
“我听说,有药性相冲的说法,我连吃这几种药,会不会让那什么三尸脑神丹,或豹胎易筋丸,以前发作啊?”
华十二:“.”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什么,这个问题我没想过,要是引发药性,那就是你运气不好,怨不得本教头,你说是吧?”
高俅真想说‘是你祖宗’可他不敢,坐在地上,哭嚎道:
“这可如何是好?”
华十二摆手道:“没事,我这人医术也行,能开膛破肚,要是药性触发,我在那尸虫没进入你大脑之前,把你剖开,取了尸虫再给你缝上就行,至少能给你留个全尸!”
高俅目瞪口呆。
两人等了一个多时辰,见高俅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华十二讪讪起身:
“都过了一个时辰,想来不存在药性相冲的事情了,那解药你自己服用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朝一脸绝望的高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高俅眼泪都干了,现在真是欲哭无泪。
华十二一走,高俅留了个心眼儿,没有立刻服用解药,而是叫来信任的管家,将解药放在桌子上,说等一会他要是呼痛,勿要惊慌,只给他服用这丹药就行。
管家连连答应,保证做好这件事情。
主仆两个等了快两个时辰,高俅表情逐渐扭曲:
“狗贼,竟敢诓骗于我!”
他见已经到了三日前中生死符的时辰,这生死符还没发作,料定华十二是在骗他,心里还想着,怪不得太医院和林、徐两位真人都没看出毛病来,原来竟是假的。
这样一来,那什么三尸脑神丹、豹胎易筋丸,也当不得真了!
高俅一把拿起解药,仍在地上,一脚踏碎,然后朝管家吩咐道:
“去传本太尉命令,调五百禁军缉拿,啊”
话没说完,浑身就如万蚁噬咬,奇痛奇痒,难以忍受,顿时倒在地上翻滚起来,顷刻之间,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当即叫道:
“药,快给我药!”
那管家慌道:“那药丸让老爷您给踏碎了啊”
高俅这才想到自己干的蠢事,连忙爬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颤颤巍巍的舔了起来,果然解药下肚,奇痛奇痒渐渐减弱,最终整个人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一旁管家已经慌的不行:“老爷,要不要寻太医过来?”
高俅缓缓起身:“不用了,你把墙上那宝剑给我!”
太尉毕竟是武官,即便书房里,也挂了一柄宝剑作为装饰。
管家将剑取下,呈给刚爬起来的高俅,后者拔出宝剑,一下刺入管家胸膛,在管家不敢置信的眼神下,高俅恶狠狠的道: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过你放心,你去之后,你家人本太尉会帮你好好照料!”
他刚才像狗一样的丑态被这管家见到,自然不能留下活口,说完便抽出宝剑,那管家胸口喷出一道鲜血,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等喊来亲卫的时候,这管家在高俅口中已经变成了陆谦狗贼的同党。
华十二这边离开殿帅府,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他知道危机解除,以后高俅这当朝太尉,就彻底为他所用了。
三层保险,就不信这老贼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前两次上街,都是行色匆匆,没来得及欣赏这清明上河图的汴梁风华,此时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华十二沿着街市一路逛去,便见酒楼茶肆,各色店铺鳞次栉比,市招高挂,买卖兴隆。
街市上,士农工商,男女老幼,步行的,骑马的、乘轿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用出来时林娘子给的一贯钱,买了黄酒、烤鸭、烧兔,馕饼,带回菜园子,先告诉几人危机解除,然后和丈人张教头并鲁提辖好好喝了一通。
等酒足饭饱,便暂别鲁达,过酸枣门,先把丈人送回家,然后带着林娘子、锦儿返回家中。
避难几日,一家人在菜园子那边都没有好好休息,华十二倒是没什么,但林娘子心疼夫君,回来之后,叫锦儿烧了水,要服侍林华十二沐浴解乏。
华十二:这好么吗?.这好吧!
沐浴之时,雾气升腾,华十二看着张贞娘那含羞带俏和聂小倩一般无二的容貌,不由得想到了宁采臣那首诗的最后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此一切便就顺理成章了,他也喜欢吃鸳鸯啊!
两日之后,高俅派人送来兵部任命,擢升林冲为五品龙禁尉,让他修整三日,之后去殿前司领官服,当差点卯。
华十二又在家懒了两日,还没等正式上差呢,却等来一封书信。
这日下午,有人叫门,锦儿去应了,不一会张贞娘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官人,叔父从扬州使人送来的书信。”
“叔父?”
华十二有些懵,这些天他都没得到林冲记忆,便彻底放弃,从张贞娘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些林教头的身世,没听说还有个叔父在世啊。
打开家书就见上面用小楷写道:
“冲儿贤侄,见字如面”
那字迹笔力劲健,刚中寓秀,取法高古,颇具魏晋之风。
嗯,这些形容词都是华十二瞎想的,总之就感觉这字写得好看!
华十二没看内容,往下先看落款,这一看不要紧,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顿觉这个世界不简单
就见落款是:“叔父,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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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黛玉入京,登门荣国府!(求全订!)
看完书信,华十二表情有些复杂,这个叔父林如海就是那个红楼里的巡盐御史,也是林黛玉的父亲。
这封信里,林如海先是说了前些日子他夫人贾敏在扬州突发疾病去世,因为扬州路远,林冲又有朝廷的差事,便在信里告诉林冲不必前往扬州吊唁。
来信的目的,是林如海的岳母,贾府的老封君,恐其女儿死后,女婿公务繁忙,对外孙女照顾不周,便派荣国府长孙贾琏,前往扬州,要把外孙女林黛玉接到其身边教养。
林如海担心女儿年幼,从小又从来没离开过父母身边,这次进京虽是住在外祖母家中,却也难以放心,便托林冲这个林黛玉的族兄照顾一二。
华十二心说这还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啊,这林冲怎么就成了林黛玉的族兄了呢。
看信中的意思,林冲和林如海是族亲,但关系好像算不上太近。
否则贾敏亡故,林如海能给贾家报丧,却没派人知会同在汴梁的林冲,那肯定说不过去。
华十二已经看明白这书信要表达的意思了,这信里说了林黛玉乘船到京的日期,想来贾府要派人去接,若是林家在京城没人就算了,可有族亲在京若不去接船,恐林黛玉在贾府会被人瞧轻了去。
所以林如海写这封信的目的,应该就是叫华十二以林家人的身份去接船。
看明白了这封信,华十二心说这文人就是这点不好,有话直接不就得了,绕来绕去也不嫌麻烦。
林黛玉的船走运河从扬州到高邮、过淮安、淮阴,通洛渠到汴河便可直达开封,按照信上日期,应该是几日后就能到东京汴梁,算算日子那时他应该已经在龙禁尉当差了,看来刚上班就要请假去给林妹妹站台。
见华十二看完信,张贞娘好奇问道:
“官人,叔父信里怎么说?”
等华十二将事情一说,张贞娘对林黛玉好生怜惜,只说等妹妹到了东京,定要多多走动才是。
华十二把张贞娘拉到怀里,让其坐在自己腿上,先耳鬓厮磨一番,待其呼吸急促脸颊生晕之时,这才旁敲侧击的寻问自家与林如海的关系。
他之前一番施为,就是怕问的时候暴露了底细,到时候张贞娘一看这林冲连族叔的事情都不记得,那还不生出怀疑么。
果然经他一番手段,此时问起,张贞娘正满心羞涩,也没觉查出什么问题,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在华十二上下其手之下,都断断续续的说了。
正如华十二所料,林如海并不是亲叔父,而是族叔,两家走的似乎并不亲近,甚至张贞娘对林如海的印象,也只是三年前和林冲成亲时,对方让人从扬州送来了一千两银子的贺礼而已。
因此虽然从未见过面,张贞娘也因这一千两银子的人情,十分感恩的记到现在。
华十二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定,不过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虽然林如海信里的意思大概是让他去接船,照顾什么的八成就是客气话,但既然他赶上了,总不能叫林妹妹像红楼里那样落得个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
他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却没闲着,张贞娘怕他大白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实在受不了,便红着脸逃离了房间。
华十二问完话之后就想着事情,手上都是下意识的举动,见张贞娘跑开,不透的莫名其妙,略一思索,便猜想到自家娘子为什么要逃,不由得呵呵直笑。
不过张贞娘离开也好,他正好有事要做。
之前他认为这个大宋是一个天地灵气十足,武道盛行的世界,想要了解这个世界,也都从这方面入手。
可现在竟然有红楼人物跳出来,怕是本朝的历史也与他知道的那个大宋大有不同。
所以华十二现在要做的,就是了解一下这个大宋的历史,省的去龙禁尉当差露出什么破绽,闹出事端来。
林冲家里也有一处小书房,进去之后找了一圈,发现武人就是武人,史书什么的屁都没有。
干脆和张贞娘打了一声招呼,离开家中,去街上找了个书坊,想要买几本史书看看,却发现大多是前朝史书,本朝的一本没有。
华十二干脆找了个露天说书的老先生,待其讲完一场,他走过去给了一吊钱,说要借一步说话,想请教一些问题。
那先生说一天也不过二三十个大钱,华十二一次就给一吊,老先生收了钱二话不说,收拾东西乐呵呵就跟他走了。
华十二把人请到自家书房,让丫鬟锦儿送来点心茶水,这才虚心请教,说自己一介武人,没读过什么书,如今在龙禁尉找了个差事,过两日就要去上差,怕闹出什么笑话,所以想请老先生给他讲讲本朝的历史。
老先生一听顿时笑了,你要找他做别的事情,他自忖没什么能力,可要讲历史、说故事,那还不手拿把掐。
当即就从本朝太祖武镇乾坤,打遍天下开始讲起。
“话说唐朝末年,昏君无德,朝纲败坏,以至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神州中原连年混战至民不聊生,又国之将亡,妖孽横行,我朝太祖他老人家,出身军伍,有平定天下之志,凭手中一条盘龙棍,灭四方妖魔,慑八方诸侯,逐鹿中原,定鼎天下!”
老头说的抑扬顿挫,拿的一手好说书范儿!
华十二听的头大,忍不住打断道:
“老先生,评书演义什么的咱就别讲了,说正史就行!”
老头眼睛一瞪:“这位官人,我说的就是正史啊!”
华十二都气笑了,一吊钱就买个玄幻是吧,要听也得听穿越的啊,他没好气儿的道:
“那你说说,怎么就从唐朝末年直接到了我朝太祖呢,中间的五代十国哪里去了?”
老头一脸诧异:“官人说的什么话,众所周知,唐朝之后便是我大宋,哪里来的五代十国?莫不是哪个话本里的故事被大官人当真了不成?”
华十二这个无奈啊,心说咱俩谁说的是话本啊。
忽然心中一动,他本就觉得这世界历史有问题,这才找人讲史,莫不是这个水浒世界,真就没有五代十国了吧。
他连忙寻问详细,老头接着往下讲。
与华十二知道的历史不同,这个大宋太祖并非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而是用一身绝世武功,打遍天下无敌手,打到无人不服,生生打下来的天下。
在逐鹿中原的过程中,原本的历史人物基本都有,什么高怀德、石守信、潘美、杨业,等等
除了这些华十二知道的历史人物之外,还有几个最为出彩的功臣,都是一身武艺,在追随太祖定鼎天下的过程中立了大功,其中四个被封了世袭的异姓郡王,八个被封世袭降等国公。
好吧,就是红楼里的四王八公。
四个异姓王分别是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
八公是镇国公牛清、理国公柳彪、齐国公陈翼、治国公马魁、修国公侯晓明、缮国公石守业、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
太祖英雄了得,自然不会重蹈原本历史上斧声烛影死的不明不白的覆辙,在说书先生口中,太祖于皇朝定鼎后的一十六年秋,武破虚空,白日飞升。
太祖破碎虚空之后,其弟光义继位,便是太宗,因为太宗得位不正,怕追随太祖的那些将领反叛,于是一方面拉拢开国勋贵,主要就是四王八公,另一方面开始崇文抑武。
如此太祖虽然没有重蹈覆辙,可大宋又如正史那般走上了重文轻武的道路。
讲本朝历史,自然不能百无禁忌,这位说书先生在容易河蟹的地方,讲起来也是春秋笔法,含糊带过,说到当今官家的时候,更是戛然而止,任凭华十二如何寻问也不肯多讲。
人家这样谨慎,华十二倒也能够理解,最后只寻问是否真有武破虚空之事。
说起来之前,华十二和鲁达与自家丈人谈论武道的时候,这两人就曾提过这方世界的武道境界。
先天之下就不说了,大同小异,先天之上,还有若干境界。
对比之下,华十二这种大宗师都算不得什么,据张、鲁二人说在大宗师上面有凝结出武道意志的武圣,有武道意志修成圆满,可以天人感应的人仙。
人仙之上,才是破碎虚空。
为什么是据说?因为张、鲁二人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两个张教头年轻时候是后天巅峰,如今年老体衰,实力有所回落,鲁达也是后天巅峰,但其天生神力,可与先天一战。
只是这两人境界先天都没到,更是连先天之后的功法都没见过,空口白话,华十二又怎么能相信他们。
说书先生听华十二问起这个,当即一拍巴掌:
“太祖他老人家可是继唐时武曌之后,几百年来第一个破碎虚空的武者啊,当年万众瞩目之下,太祖粉碎虚空而去,我家先祖有幸亲眼见到,岂能有假!”
华十二一脸不信:“你说谁,唐朝武曌?武则天也破碎虚空了?老先生你该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说书先生气得直吹胡子:
“大官人你也太孤陋寡闻了,武曌碎空而去的事情,不说妇孺皆知也差不太多了,史书记载,则天皇帝修持唐密到了日月净明、光照天际的境界,当年破碎也是万众瞩目,绝做不了假啊!”
华十二更是狐疑:“哪本史书这么没溜儿,还记载这个儿?”
一句话把老先生气的,留下一句不学无术,起身挥袖就走。
华十二顿时不高兴了:“我这是不懂就问,老先生你发什么脾气啊,有能耐把钱退我啊!”
老头回头就呸了一口:“老夫跟你讲了一个多时辰,口水都说干了,凭本事吃饭,凭什么退你钱!”
说完大步离去。
等老头出了院子,锦儿关门回来,和出来看热闹的张贞娘都一脸好奇看着华十二,都在猜自己官人和老头聊了这么久,不知说了什么,把人气的都啐他了。
华十二讪讪一笑:“他被我的观点所折服,临走都要表示佩服我呢!”
说完赶紧回身进了书房,逗的外面张贞娘和锦儿捂嘴直笑。
转过天来,到了上差的日子,华十二去了殿前司报道,估计是高俅已经打过招呼,上官对他十分客气,带他领了官服、腰牌,还有一把腰刀,然后亲自带他去宫里侍卫处当值。
华十二这个林冲身份本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升了之后又是五品龙禁尉,自然不能和寻常侍卫一样站岗巡逻,他就负责和几个同五品的侍卫高手,在班房坐镇就行。
几个同僚见到华十二,全都起身叫了一声教头,龙禁尉也属禁军,这一声教头,不问可知,这些都是和他学过拳脚枪棒的。
见了曾经的教头,一个个态度都好的不行。
在班房喝着茶水,和徒弟们扯着闲篇,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等到了林黛玉来京的日子,便一早请了假,又去殿帅府找高俅借了两架不算逾矩的豪华马车,让两个车夫架了便往汴城外的码头而去。
结果到了码头,一直等到下午也没见林黛玉的船,华十二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去码头上寻问,有码头卸货的脚夫,告诉他荣国府的车架早上的时候来过一趟,具体接的什么人却不知道。
华十二这个郁闷啊,那林黛玉的船定然是他去殿帅府借马车的时候到的汴梁,就这样完美错了过去。
想着林如海的嘱托,华十二心说没接到船也要去荣国府见一见这个族妹,告诉她在东京汴梁也有人给她撑腰子,莫要让自己受了旁人的委屈去。
当让车夫赶车,往那宁荣二府所在的宁荣街而去。
等到了宁荣街,就看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坐着十来个衣冠华丽的仆役,正门上有一匾额,上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又往西走不远,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
华十二拿出二十个大钱,给两个车夫一人十个,感谢他们陪自己糊里糊涂等了大半天,然后让他们自回殿前司,他自己上前对荣国府正门前,站的两个门子表明林如海族侄、林黛玉族兄的身份,同时也说明来意,是来见那妹子一面。
谁料两个门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穿的青布常服,不由得眼里露出一丝鄙夷,笑吟吟的也不说话。
华十二沉下脸来:“两位还不进去通报!”
本来笑呵呵的门子顿时脸色一沉,其中一个开口道:
“你这人懂不懂规矩,还说是我家姑老爷的亲戚,我看怕也是来我们府上打秋风的吧,可瞎了你的狗眼!”
华十二还没来及发飙呢,他身后一架马车停下,车旁跟着一个俏丽丫鬟,这丫鬟一掀车帘,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个年轻美艳的妇人,就见说话这个门子脸色一变,瞬间露出笑脸,朝他身后招呼道:
“二奶奶您回来了!”
华十二看那年轻妇人,外罩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褂,下罩翡翠撒花洋绉裙,长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婀娜,体态娉婷。
那美艳夫人本来眉眼带笑,可见到自家府门前站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顿时不喜。
要知道宋朝风气虽然相对开放一些,但大户人家的妇人,还是讲究一个不见外男,不是说完全不能见,至少要尽量回避。
所以刚下马车就见到陌生男子,这被叫做二奶奶的顿时露出不喜之色,询问道:
“这是什么人?”
华十二看这女人的相貌打扮,又听门子唤其二奶奶,便猜到应是贾琏的媳妇儿,凤辣子王熙凤了,当即要开口说明身份。
可那门子嘴快,开口就道:“回二奶奶,这人是来咱们府上捣乱的!”
王熙凤看了一眼华十二,见他青布衣衫,不由得眼里显出厌恶之色,怒道:
“既然是来捣乱的,那还不打断了腿送衙门里去,真当咱们这国公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门来的么,总要给这些人树个榜样,留个教训.”
俩门子一听顿时来劲儿了,刚才他们不进去通报就是想要点油水,结果华十二不解风情,一个大子儿都没掏,正看其不顺眼,如今得了命令,立刻摩拳擦掌走了上来。
他们看华十二穿着普通,就算是姑老爷的亲戚,恐怕也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华十二都被这一家子逗笑了,一脚将一个门子踹飞出去,轰的一声,撞在那中门上,把荣国府的中门都给撞开了。
然后一巴掌就把另一个门子扇倒在地,从腰间拿出五品龙禁尉的腰牌,拍在那门子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喽,老子也是有身份证的人,让你们通报一下,就这么难么,你们荣国府的门槛真是比宫里都要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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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把林妹妹带回家!(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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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黛玉入贾府,本来王熙凤还跟着在贾母面前说话,可中间她陪嫁丫头平儿悄悄把她叫出去,告诉她出了事情。
仔细问清楚,却是王熙凤陪房仆人来旺帮她收印子钱的账目时,出了纰漏,要债的时候打断了对方一条腿,那人想不开直接跳了汴河,她这才不得不出府处理一下。
当然不是处理人命的事情,逼死个欠债的草民,在荣国府琏二奶奶眼里,那还叫档子事儿么!
王熙凤要处理的事情,是因来旺家的说人死了,欠的债怕是收不上来了,琏二奶奶的想法是怎么把钱拿回来。
人死了,债不能黄啊!
所以她要亲眼看一看那人家还有什么可以抵债的。
结果去了一看,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因为连房子都卖了,又没个子女可以卖给人牙子换钱,这笔买卖却是做的亏了。
其实亏也就是她自己这么想,实际上本金早就拿回来了,利息也得了不少,那人还不起的,也只是剩下些利息填补不上。
见这一趟白跑了,王熙凤就觉得晦气,回来的路上也没露过笑模样,到自家府门口时,本就心气儿不顺,又看到有人闹事,这才来了火气,吩咐那俩门子把人腿打断。
却不成想,华十二直接动手了,两个门子被他一脚踹飞一个,中门都给撞开了,一个大比兜又给扇趴下一个,就别提多干脆利索了。
王熙凤养尊处优,哪里看过这个,竟是惊得连喊叫都不会了,等华十二打完人转向她,这才张口叫了起来。
她身旁的丫鬟正是她的陪嫁丫头平儿,这平儿是个忠心的,立刻挡在王熙凤身前,对华十二色厉内荏的道:
“这是荣国府琏二奶奶,你要敢冲撞了,我家二爷一张帖子送进开封府,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华十二好笑的指着地上那门子的脸:
“你这丫头倒是厉害,认识字么?看看那三个字念什么,还叫我吃不了兜着走,快让你家二爷去递帖子,倒要瞧瞧开封府的官差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家二奶奶!”
他刚才把龙禁尉的牌子拍在那门子脸上,手上的力道可不小,生生把牌子上‘龙禁尉’那三个字,给印在那门子脸上,虽然看着是反的,但只要识字就能认得出来。
龙禁尉是皇家亲卫,王熙凤不分青红皂白,张嘴就让门子打断龙禁尉的腿,这往小了说是一场误会,往大了说那就是大不敬。
国公府是牛逼,可你敢动皇帝亲兵,这是想造反么?
别说王熙凤,闹大了就是贾府老封君都得跟着吃挂落。
当然,华十二是来访亲的,也没想把事情闹大,指给王熙凤看也是点这娘们一下。
可王熙凤和平儿这一对主仆,一个认字有限,一个干脆就不识字是个文盲,偏生龙禁尉这仨字笔画还多,这俩女的竟然没一个认识的,华十二这媚眼儿是翻给瞎子看了。
就在这时,门前的动静惊动了府里的人,不少人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一众下人之中有一富贵公子,身材修长,长相俊美,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王熙凤本就是泼辣的性子,刚才被华十二的武力给镇住了,怕说话挨揍,现在见到依仗,立刻指着华十二,朝那公子叫道:
“二爷,这瞎了眼的孽障,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种子,跑到咱们国公府门前闹事,你赶紧叫人叉起来,送开封府问罪”
原来那公子正是王熙凤的丈夫,荣国府的长房长孙,贾琏!
华十二也这个愁啊,不等那贾琏说话,就开口问道:
“这位兄台,这是你家娘们儿?好大的威风,开口就让门子打断我的腿,我拿出这牌子都不好使,你们荣国府是想造反不成?”
他把龙禁尉的牌子对贾琏晃了晃。
贾琏一看那牌子上有‘龙禁尉’三个大字,上面还有两个小字‘五品’,顿时变色,连忙喝住要动手的下人,上前抱拳道:
“这位兄弟,在下荣国府贾琏,这事儿怕是一场误会,内子大字不识几个,让她认识龙禁尉这三个字,着实有些难为她了,敢问这事情因何而起,若真是我荣国府的过错,一定给兄弟你一个交代!”
贾琏身为荣国府的长房长孙,要是平时,一个五品龙禁尉他根本不瞧在眼里,可现在人家站着理,你再是国公府也不能叫嚣把皇帝亲卫的腿给打断了吧。
真要这么做了,那就是造反啊,人家要把事情闹大,荣国府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贾琏也不敢摆架子,想要息事宁人。
王熙凤本来还指着自己男人给撑腰子,一听是龙禁尉,顿时也哑火了,带着平儿走到贾琏身后,不再言语。
华十二毕竟不是来闹事的,一听对方这么说,便将他的来意和那门子如何轻慢,如何挑拨的事情讲了一遍。
贾琏一听,连忙道:
“原来是林冲兄弟,我这次去扬州接林表妹回京,回程之时,姑丈曾说在京中有个族侄,十分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日后你我兄弟定要好好亲近才行!”
王熙凤眼神闪烁,要是平常,知道来的是亲戚,早就施展八面玲珑的手段了,可如今却没有说话,连个笑容也欠奉。
她心眼儿可是不大,刚才华十二落了她荣国府琏二奶奶的面子,还管她叫娘们,她可是都记着呢。
两个门子都吓得够呛,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跪在贾琏面前,求饶道:
“二爷饶命,我们猪油蒙了心,以为是林姑娘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来打秋风了,这才做了糊涂事情”
贾琏哪还不清楚门子的勾当,显然是想捞点油水,这才难为了人家林冲,当即不等对方说完,便一脚一个将两个门子踹倒在地:
“狗东西,收门敬收到自家亲戚身上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为难姑丈家里的哥儿,两个家生子,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他踹了人还不解气,说完之后朝身后吩咐道: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然后撵出府去,再不录用,咱们府上可用不起这等没大没小的奴才!”
两个门子听了,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叩头求饶,却被其他下人生生给拖走了。
贾琏这才对华十二道:“兄弟,真对不住,哥哥给你赔个不是,如此处理,你可还满意?”
人家态度有了,华十二也不拿大:“贾兄处事公允,林冲佩服!”
贾琏一摆手:“唉,叫贾兄岂不是见外了,你是林姑父的侄子,要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琏二哥吧!”
其实要是林冲本来面貌,虽然年岁也是不大,但豹头环眼,面容威武,贾琏肯定不会自称兄长,只是从未见过林冲的人,看华十二却是后者本来的样子,倒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华十二这个无语啊,硬着头皮唤了一声‘琏二哥’。
贾琏高兴笑道:“这就对了,要不然显得生分,走走,我带你去见林表妹!”
说着就让人先去贾母所在的荣庆堂通报,亲切的拉着华十二的手臂,往府里就走。
王熙凤见两个爷们先进去了,轻哼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东西!”这才带着平儿走进了府门。
华十二虽然长的英俊,在旁的女子那里许是能有些眼缘,但王熙凤偏不吃这个。
这凤辣子见这林家亲戚穿的青布衣裳,身上连个值钱的配饰都没有,显然不是什么富贵人物,所以打心眼儿里就看低了华十二,刚才让门子将其打断腿,除了心情不好和受门子蒙蔽的原因,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就算此时知道这是龙禁尉,却也没有多大改观。
王熙凤以为人走得远了,嘀咕骂了一句,却不知道被前面的华十二听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人家不跟她妇道人家一般计较罢了。
华十二这时候问贾琏道:
“琏二哥,刚才那两个门子怎么吓成那样,二十板子罢了,还能打死不成,打过之后还放出府去,岂不是脱了奴籍,这不是因祸得福么。”
贾琏笑着解释道:“兄弟想的错了,要是因祸得福怎么能叫惩罚,我贾府的差事外面人可是争破头的,谁愿意出去啊,更何况人是放出府去了,可我没说要给身契啊,不给卖身契,出去也没有户籍,便成了黑户,怕也只有讨饭这一条活路了,这才是真正的惩罚呢!”
华十二恍然大明白,然后纠正了贾琏一句:“除了讨饭,还能落草!”
贾琏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兄弟真是个妙人!”
荣庆堂里,贾母拉着黛玉正在说话,其他贾府姊妹都在,正说的热闹,便有下人通报,说林家有人来看林姑娘了,是姑老爷的族侄。
林黛玉一听,便对贾母说道:
“来京之前,父亲曾说写信给京城的族兄,托其照拂玉儿一二。”
贾母听了甚是不喜:“你爹爹可也是个糊涂的,你是我亲亲的外孙女,心肝宝贝一样,哪里用的外人照顾呢!”
林黛玉本就是心思敏感,小小年纪总爱想的太多,听贾母说亲亲外孙女,心里不由自主的想到,再亲也有个外字,林冲族兄虽远,与我却都是姓林,不是外人呢。
不过这念头一闪即逝,却没有说出,否则怕驳了贾母颜面。
贾母说完,沉着脸道:“罢了,既然人都来了,不见一面也说不过去,就让他进来吧,老婆子我也看看,你爹爹托付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贾家姐妹,迎春、探春、惜春,听到有外男进来,都躲到荣庆堂屏风后面坐着去了,只留下贾母、林黛玉,还有两个大丫鬟伺候。
不一会,门帘一挑,贾琏拉着华十二走了进来。
华十二一进来便见到上座的贾母,还有她身边的一个俏丽的丫头。
那丫头年岁不大,却极为标志,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脸上淡了几分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气弱血虚之症。
华十二看过去,那丫头也在看他,本是好奇,但目光相遇立刻羞涩的转开。
贾琏进门之后,给贾母请安,然后介绍了华十二,还说其如今在龙禁尉当差,乃是五品的职位。
华十二跟着见礼:“老封君,林冲给您请安了!”
贾母见华十二长的俊俏,心气儿也顺了不少,点头道:
“不愧是林家的小子,和我那姑爷当年一般的俊俏,只比我们宝玉差上一些,倒也是个好的面相!”
老太太这话说完,贾琏嘴角不由自主有些抽抽,华十二却面不改色,全当狗放屁了。
他心里却是觉得这老太太为老不尊,话虽然是夸他长的不错,可实际上踩一捧一,哪有刚见面就这么干的,这就是贾家的待客之道?
这操作有些恶心了,招人膈应。
贾母说完话,林黛玉主动起身,行礼道:
“黛玉见过兄长!”
华十二笑着点头:“早知你今天要来,特意借了马车去码头接你,可惜还是错过了,等了大半天才知道妹妹已经到了荣国府,实在有负叔叔所托!”
听了华十二这番话,荣庆堂里众人表情各异,轻慢的居多,贾母倒还好些,那些丫鬟眼里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只有林黛玉听说这个族兄在码头等了大半天,心里有些感动。
刚跟进荣庆堂的王熙凤,正好听到华十二的话,不由得嘲笑道:
“林冲兄弟家里连个马车都没有么,你这个五品的龙禁尉是怎么当的啊?”
华十二正色道:“林某当这份差事,是为了守护官家安全,又不是为了发财,养不起马车才是正理!”
王熙凤还记得门前的事情,抓住机会奚落道:“呦,头一次听人把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贾琏连给她打眼色,让她差不多行了,可凤辣子只做不见。
却是贾母看林黛玉脸色不好,开口对凤辣子笑骂道:
“你这个泼皮破落户,都是亲戚,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还不快一边待着去。”
王熙凤得意的朝华十二扫了一眼,一脸得胜的得意样。
华十二却不生气,只是笑着道:“我自然不如琏二奶奶威风,随便就能叫人打折龙禁尉的腿去!”
贾琏苦笑道:“兄弟莫要和内子一般见识!”
正这时候,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丫鬟提前进来汇报说是宝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衣饰华丽的少年公子快步走了进来。
这少年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带着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整个人一阵风似的走进来,给华十二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富贵至极,心中琢磨,这要是绑了票去,甭说赎金,就这一身就能换个几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那块玉。
华十二知道这就是那贾宝玉了,当即仔细端详,这一看相貌,豁,这就是贾母口中比他还强一点的那孙子?怪不得原书里描写其相貌面如中秋之月呢。
什么事中秋之月?那就是满月!
妥妥大饼子脸。
这一刻,华十二好像看到了少年马东锡,还是长发版的。
这小胖子一进来,贾母就露出一脸宠溺的笑容:
“你回来的正巧,还不快见过你妹妹和你林家兄长!”
小胖子一眼就扫到了林黛玉,顿时露出痴傻之相,脱口就道: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林黛玉面色一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
华十二笑着接茬道:“可能是做梦,梦里啥都有!”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但是她,就是贾琏,还有屏风后的几个贾家小姐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贾母却露出不喜之色,贾宝玉目光不离林黛玉,笑道:
“虽未曾见过,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未为不可。”
贾母听宝贝孙子这么说,刚才的不喜顿时消散,笑道:
“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贾宝玉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
“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道:“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认得几个字罢了。”
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哪两个字?”
黛玉便说了名字。
宝玉又问表字。
黛玉摇头道:“无字。”
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好!”
林黛玉不知怎么接话了,就听一旁传来声音:
“不好!”
贾宝玉听有人说自己起的字不好,顿时转头怒道:
“谁说不好!”
见一个不认识的俊俏男子,他怒气登时消了三分,原他就是个颜值狗,除了喜欢在女孩堆里厮混,还喜欢过很多漂亮的男人,此时看华十二容貌英俊,这才没那么气了,问道:
“你是谁?凭什么说我起的表字不好?”
华十二翻了翻眼皮,刚才贾母就介绍了,合着这货一直没注意还有个人是吧。
贾琏怕华十二下不来台,连忙做了介绍。
华十二却直接回答了贾宝玉第二个问题:“表字都是长辈给取,我叔父如今尚在,我林家又不是没人,哪里用到你来给起表字,于礼不合!”
林黛玉本也是这么觉得,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如今听华十二这么说,连忙说道:
“兄长说的极是!”
贾宝玉见林黛玉也这么说,脸色变了变,手掌抬起往胸前那块玉摸去,但摸到一半,不知想到什么有把手放了下来,讪讪一笑,又问道:
“是我冒昧了,不知妹妹可也有玉?”
林黛玉看了一眼他胸前宝玉,摇头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亦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贾宝玉听了,不知怎么想的,忽然痴狂起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
“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这一下事出突然,把林黛玉给吓得小脸煞白,说不出话来,其他人则慌乱起来,几个丫鬟都拥争去拾玉。
贾母则搂了贾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贾宝玉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正想编个林黛玉也有的瞎话,可这时候,却听见华十二对林黛玉说道:
“妹妹与其在这里受气,不如去兄长家里居住,总也是自己家里,有为兄和你嫂嫂照顾,没人敢给你气受!”
这话一说,荣庆堂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贾琏连忙相劝,王熙凤嘴角却露出笑意,在她想来敢在贾母面前说这番话,不给荣国府面子,定然讨不了好去,她记着之前的仇,乐得看华十二自找苦吃。
果然贾母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冷道:“你算个什么,敢说这样没大没小的话来!”
华十二毫不示弱:“我是林家人,受林叔父所托照拂堂妹,我还是朝廷五品龙禁尉,不知道当今官家亲卫在老封君眼里算的什么?”
“你”
华十二又是林如海,又是当今官家的,把老太太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冷道:“你走吧,玉儿是我亲外孙,到了京城没有去别处住的道理,琏儿,送客!”
这老太太玩不起,直接赶人了。
华十二轻笑一声:“老封君说的轻巧,我妹子被你们欺负的都掉眼泪了,我林家又不是没人,怎能视而不见!”
贾琏在一旁求道:“兄弟你少说两句,表妹是我家至亲,怎可能有人欺负她,我第一个就不让!”
华十二反问道:“那琏二哥说说,刚才小胖子摔玉是怎么回事?给谁脸子看呢!”
贾琏苦笑道:“宝玉从小就这样,都是被娇惯的,没有别的心思!”
贾母注意力却不在这上头,只听她质问道;“你说谁是小胖子呢?”
华十二不敢识弱:“谁胖就说谁呗!”
贾母听有人如此编排她宝贝孙儿,怒不可遏:“反了,什么人都敢在荣国府放肆,你走,这里不能欢迎你,赖大,带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奔进来几个男性仆人,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挥道:
“快听老祖宗的话,把这人叉出去!”
华十二冷冷一笑,对冲过来的人抬脚就踹,一脚一个,把把包括赖大在内的全都踹倒在地:
“老子以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不怕死的就上来试试!”
一句话喊出,顿时无人敢上。
华十二见林黛玉左右为难,知道也不好强求,只说道:
“让我走也可以,先把我家妹子安顿好了,我见她无事,立刻就走,真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谁都愿意在这里待呢!”
贾母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华十二龙禁尉的身份,加上这武力无人可制,当即忍气道:
“好好,等林如海来了,老婆子非要朝你林家要个公道!”
她说完为了让华十二早点离开,直接吩咐道:“就让宝玉跟我住,把碧纱橱让出来给玉儿!”
没想到小胖子贾宝玉却不干了:“老祖宗,我是极喜欢这个妹妹的,不如我就住在碧纱橱外间的床上,与林妹妹做个伴好了!”
贾母想了想,便答应下来,转头朝华十二道:
“听到了吧,还不快走!”
华十二都气笑了:“你们贾府是个什么家教,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礼记里说的,更何况要住在一个屋子里,这是什么道理?”
贾宝玉急了:“你胡说,我与林妹妹一见如故,哪个会多说什么!”
华十二说的话要是别人心平气和的劝,贾母备不住也就听了。
但是今天气氛都僵到这里了,贾母不知道经怎么想的,愣是硬刚道:
“正是如此,都是一家兄妹,谁会乱嚼舌根!”
华十二直接就骂:
“放屁,礼不可废听过没有?另大宋律男子十五,女子十三就可嫁娶,你们这是坏我妹子名声,你们贾家臭不要脸,我们林家还要脸呢!”
贾母乃是国公夫人,朝廷诰命,又是贾府老祖宗,就是一品大员见了也要上前问安,以礼相待,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被人在荣庆堂指着鼻子骂贾家不要脸,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嘎一下晕了过去,周围人顿时一阵大乱。
华十二却不管她,今天的事说破大天去,也是他占理,转头对林黛玉道:
“妹子,咱们走,这个贾家咱不待了,回头我自会去信与叔父说明此事!”
说着走过去拉着一脸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林黛玉就走,后者被今天的场面都给吓傻了,任他拉着稀里糊涂就出了荣国府。
等华十二回到家里,直接告诉张贞娘:“林妹妹被我带回来了,以后就在家里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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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给林妹妹瞧病!(求全订!)
延福宫中,宋徽宗正在作画,在他周围,五大太监到了四个,除了早已出宫执掌枢密院的童贯之外,被称为隐相的梁师成,挂太尉衔的杨戬,掌宫太监戴权,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都在跟前伺候。
当赵佶落下最后一笔,笔锋连点,一气呵成,一旁梁师成连忙赞道:
“好!”
赵佶手一抖,一点墨水差点就落在纸上,被梁师成伸手一接,就落在掌心。
本来已经脸上晴转多云的赵佶,见画没事儿,又脸色转晴,让其他几个打算看梁师成笑话的大太监都心中暗叫可惜。
赵佶脸色稍缓,但也有不喜之色,谁料梁师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开心起来。
只听梁师成道:“本来奴婢还觉得官家今日作画状态不好,把这花鸟画的没有生气,谁想官家最后笔锋连点,落在那鸟瞳上面,实是画鸟点睛之笔啊,只这两笔落下,画中花鸟在奴婢眼里瞬间活了一般,这才引得奴婢在君前失仪,虽不免被官家责罚,但奴婢今日能见到官家妙笔,便是挨一顿板子也值了!”
他说完直接跪地请罪道:“还请官家责罚!”
其他三个大太监同时在心里暗啐,真特么不要脸。
赵佶脸上都笑成一朵菊花了,他对自身画技本来就极为自负,今日又发挥的好,自认这花鸟也是平生作品之中,难得的上品之作,听这梁师成一说,感觉字字都说在他的心坎里。
心里还想着,怪不得之前觉得哪里不对,最后点睛之笔之后,才觉得浑身舒泰,霍然开朗呢。
他这话是没说出来,说出来另外三个太监肯定会告诉他,官家您那时画画弯腰太久,难免腰酸腿痛,画完之后直起腰来,换谁都会觉得浑身舒泰。
赵佶却不这么想,就感觉梁师成说到他心里了,君前失仪,也是被他画技折服之下,情不自禁,是真情流露的表现,对于一个画者来说,是最大的赞美,怎还肯责罚对方呢。
当即摆手道:“起来吧,你呀,又不是跟朕一天两天了,难道朕只有今天才画的这样好么,今日不过朕之六七分水平,值得你如此惊讶?”
另外三个太监都心里暗啐,这也是个不要脸的。
梁师成连忙道:“奴婢就是吃了懂画的亏,自然每次见到都被官家神技折服,不像老杨、老戴,夏总管这样能沉得住气!”
这老太监阿谀奉承还不忘给对手上眼药。
杨戬、戴权、夏守忠心里暗骂这老贼不是个东西的同时,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官家,我们是被您这画技震的说不出话来了!”
相比于梁师成,这三位就有些后知后觉,表现的过于明显了,赵佶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不过奴才讨好主子,本就是应该的,他倒也不会因此生气,摆手道:
“都起来吧!”
等四个太监都站起身,赵佶已经坐在御座之上,接过戴权奉上的香茗,这才饶有兴致的问道:
“听说今天下午,荣国府那边出了些热闹?”
这事儿其实之前是戴权提了一嘴,从太宗那会儿朝廷就对勋贵多有提防,哪个勋贵府里没有宫里的探子?
尤其是荣国府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勋贵府邸,都不用朝廷探子做什么,那些没规矩的下人就什么都往外说了。
戴权连忙笑着将下午华十二大闹荣庆堂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赵佶听戴权说那林冲在荣禧堂上因为‘穷’遭人奚落,而说出‘林某当这份差事,是为了守护官家安全,又不是为了发财,养不起马车才是正理!’的时候,不由得赞了一声:
“若朕的臣子都是这等忠心,天下无忧矣!”
几个大太监都是一阵恭维,说了一些‘有明君圣主才会有忠臣出’这样的话,让赵佶听了心里更高兴。
又接着往下听,将整个事情都听完之后,徽宗冷哼一声:
“这荣国府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还没一个武人懂得事理!”
他说完忽又一笑:“那林冲小小的五品龙禁尉,敢大闹荣国府,怕贾家那边不会轻易干休吧?”
夏守忠在一旁插嘴道:
“官家说的极是,听说贾家那位老封君可给气的够呛,还请了太医上门诊治,说是气急攻心,给开了醒神理气的方子,怕忙过这一阵,那林冲就要不好过了!”
赵佶眼神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一笑,又拉着几人谈论书画上的事情去了。
再说华十二这边,张贞娘见自家官人带回一个小美女都蒙了,林黛玉虽然还小,但眉眼之间已经显出绝色之姿,现在汴梁的达官贵人很多就喜欢这一口嫩的,她心说自己丈夫难道也学坏了?领回来个小侍妾什么的。
结果一听来的是林黛玉,张贞娘就跟变脸似的,立刻露出笑容,走过去牵住黛玉的手,把她领进屋,嘘寒问暖唠家常,热情的不得了。
林黛玉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她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见的,今天的事情她心里觉得这位同族堂兄说的没错,外祖母那边安排二舅家的宝二哥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头的确有些不妥。
只是她怎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怎么就从外祖母家里被堂兄带了出来。
不过今日堂兄对自己的维护,还有这堂嫂对待自己的热情,倒是让她感觉心里暖融融的。
张贞娘和林黛玉说一会话之后,才开口问出心中不解:
“官人不是说荣国府老封君要将妹子带在身边教养么,莫非是那边改了主意?”
其实这话张贞娘早就想问了,但她惯于先为别人着想,怕直接问的话,林黛玉有什么想法,所以先聊了一会,等热络之后才问了出来。
当着林黛玉的面,华十二懒得说人是非,干脆就朝黛玉道:
“妹子你自己说吧,倒让你嫂嫂评一评理,看这事情我这当兄长的做的有没有毛病!”
林黛玉点了点头,便把今日荣庆堂上的事情,毫不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张贞娘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自幼也有好的教养,闻言不由得蹙眉,脱口道:
“老太太这样安排,岂不是坏了妹子名声!”
林黛玉倒是维护贾母,帮其解释道:“外祖母年迈,可能一时没有想那许多,倒叫兄长误会了!”
华十二嗤笑一声:“误会?你那外祖母心眼子多着呢,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倒像是背后说人小话一样,往后时间长了,你自己留心看,那荣国贾府与其他人家可是大不同呢!”
林黛玉觉得兄长话里有话,还没仔细琢磨,张贞娘就拉着她的手笑道:
“妹子休听你兄长胡说,兴许就是误会了呢,他性子就是急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又怎能将这天仙似的妹子带回来呢!”
听张贞娘维护自己,还夸她漂亮,林黛玉脸上一红:
“嫂嫂才是天仙一样的人儿呢,我以前就在话本上见过绝色佳人的描述,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今日见到嫂嫂才知道这字中的含义.”
华十二在一旁好笑道:“都是自家人,你们两个就别互相吹捧了,给谁听去?”
姑嫂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林黛玉想到一件事情:“兄长,我从扬州带来一个嬷嬷和一个贴身丫头叫雪雁的,此时还都在外祖母家中!”
华十二摆了摆手:“这事好办,明天我就帮你要回来,今天是不行了,你那外祖母要是再看见我,估计还得气出个好歹来,得让老太太缓一缓!”
张贞娘好笑又好气的捶了华十二一下,让自家官人莫要胡说八道。
林黛玉着实被这话弄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对外祖母实是有些担心,这愁思一起,竟然咳嗽起来,本来就有些病容的林妹妹,一时间脸色又差了三分。
华十二眼神微动:“我看妹子你脸色有些不好,似是有些气弱血虚的症状,不知是一向如此,还是病体初愈?”
林黛玉好奇道:“兄长还懂得医术吗?”
华十二点了点头,没自我吹嘘,只说道:“略懂罢了,所谓医武不分家,想要把武艺练好,医术还是要懂得一些的!”
林黛玉赞道:“兄长真是厉害,我的确有气弱血虚的症状,倒不是病体初愈,而是一向如此!”
张贞娘连忙问道:“那可请大夫瞧了?”
黛玉苦笑道:“怎会不请,我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日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
“那一年我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去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了,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世。’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
“我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乃是爹爹用了百年老参请人配的,现下那药也落在外祖母府里,还请堂兄明日去讨雪雁时,一并带来才好!”
华十二微微蹙眉:“药倒是好说,只是哪有总吃一样药的道理,人参虽好,却不能久吃,是药三分毒,吃的越久,毒性越重,越是年份老的人参,越是如此!”
林黛玉有些错愕:“却是没人与我说过,爹爹恐怕亦是不知!”
华十二见林黛玉目光闪烁,知道这丫头心眼子多,好笑道:
“是药三分毒这话是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药方》里说的,全句是‘凡欲治病,先以食疗,即食疗不愈,后乃药耳,是药三分毒’,我看你似是不信,为兄如何会诓你!”
林黛玉自幼心思就多,刚才也是下意识以为若有这等道理爹爹怎会不知,所以眼神闪烁,内心存疑,却不想被堂兄瞧了出来,直接说了出处,顿时觉得脸似火烧一般。
华十二笑着道:“你呀,小小年纪就这般多的心思,现下还知道不好意思了,我是兄长,又怎会挑你这个,叔父是学经义文章的,对医术药性不了解也是正常,只是先前给你看病的那些江南名医,若不是庸医的话,怕是有些心思了!”
他说完直接对林黛玉道:“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瞧瞧!”
张贞娘不知道自己丈夫还有这个本事,在一旁好奇看着,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腕,让华十二用手指搭了寸关尺。
等号过脉,华十二笑着道:
“果然是先天体弱,这病旁人怎么治我不清楚,但在你兄长这里算不得什么,倒是你那人参养荣丸再别吃了,你体内积累的药毒,倒是比先天体弱的症状都来的厉害!”
张贞娘在一旁担心道:“那这药毒可有法子给妹妹解了?”
华十二本不想说,但张贞娘问了,他又不想和亲近之人说谎,他什么身份,为这点小事说谎,真犯不上,当即便道:
“有一快一慢两个法子,快者立刻就好,瞬间见效,慢者要等个几年,用针灸刺穴之法,刺激脏腑,慢慢排毒,但妹妹几年药毒积累,总要留下一些隐患!”
张贞娘就给林黛玉做主了:“慢的法子又慢又有隐患,那就用快的法子呗!”
林黛玉倒是心思通透:“既然兄长把这两个法子都说出来,想是那快的法子虽好,却有难处,不知是否如此?”
华十二心说这林黛玉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当即点头道:
“正是如此,那快的法子太过惊世骇俗,我要用出来,你们见了定然会害怕!”
林黛玉想不到这兄长有什么理由害自己,想来说的都是真的,当即笑道:
“兄长有什么手段用出来就是,我虽爱哭一些,胆子却和男孩子一样大的,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常为此头疼呢!”
华十二记得红楼原书里就写过,林如海因为无子,把黛玉当儿子来养的事情,当即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用快的法子吧,不过你们可都要捂住嘴巴,省的震惊之下尖叫出声,把我耳朵给震坏了!”
他这一说,别说张贞娘和林黛玉呵呵直笑,就是一旁伺候的锦儿丫头,都不禁莞尔,不知道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风趣了,倒是比之前一眼一板的样子,更觉亲近一些呢。
华十二伸出手:“别害怕,看仔细了!”
说完用右手将左手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手腕来,就见他手腕上,有一串黝黑乌亮的墨玉手镯。
华十二心念一动,这手镯立刻活了过来,变成一条手指粗细的黑色蜈蚣,是他本命蛊虫‘六翅’!
就在这时,屋子里三个女生同时发出刺耳尖叫,把六翅吓了一跳,飞速爬到华十二脖颈后面,探头查看什么情况。
张贞娘叫道:“官人快低头,锦儿你去拿菜刀将那蜈蚣砍死!”
华十二一头黑线:“你这是砍蜈蚣还是砍老公啊,怕不要一刀两命吧!”
他连忙道:“你们别怕,都说了这快的法子惊世骇俗,这蜈蚣是我养的宠物,可解百毒,正好用来解妹子的药毒,它通人性的很,你们可别把它吓到!”
三女被他说了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刚才还吹自己胆大的林黛玉,此时用颤抖的语气道:“兄长,要不然就用慢的法子吧!”
华十二嘲讽道:“我还道妹子真是个女中豪杰,原来也只是个说大话的胆小鬼而已,罢了,那就用慢的法子好了!”
激将法果然有用,林黛玉梗着脖子:“谁胆小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就用快的!”
华十二拉过林黛玉的手,说道:“别害怕,让它咬破你中指,它就能把你体内的毒素吸出来!”
说话的时候在心里给六翅下了命令,后者飞速爬到林黛玉手上,在其浑身颤抖之下,一口咬住中指指尖。
林黛玉发现竟然不疼,害怕的心思又淡了几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屋子里三个女人都忘记了害怕,就见随着那蜈蚣咬破黛玉中指,林妹妹露出的小臂上,自上而下出现一条黑线,朝中指处而去,似是顺着中指都被那蜈蚣吸了过去。
半柱香的时间,黑线再也不见,六翅已经回到华十二手腕上。
林黛玉一脸惊奇的道:“真的舒服了,我好久都没有感觉如此轻松!”
华十二笑着道:“药毒尽去,自当焕发新生,现在你还有先天体弱的问题,以后不需吃药了,与我一起练武吧”
他说到这,忽然想起后世‘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段子。
微微一笑,说道:“本来最适合你的功夫是‘龙象般若功’不过那功夫我也没学到,好在为兄有一门‘释迦掷象功’也是不错,可以强壮体魄,伐骨洗髓,弥补先天不足,非常的适合你!”
荣国府内。
贾母在太医诊治之下,缓缓醒来,长子贾赦,次子贾政都上前问候。
贾母问起黛玉,知道外孙女被林冲带走,又是一阵气闷,朝两个儿子吩咐道:
“一定要把我的玉儿带回来,还有那林家小子,在我荣国府放肆,谁给他的胆子?定不能饶了他去!”
贾赦心说谁让你当人家林家无人了,怎么就把你那宝贝小胖子安排在人姑娘屋里,那不是坏人清白,人家族兄挑理还有错么。
他老神在在的没吱声,那贾政却气愤的道:
“母亲放心,明早我就拿了大哥的帖子递到开封府,定要拿了那林冲问罪,也把玉儿给您老带回来!”
贾赦一阵无语,凭什么用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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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怼贾政!(求全订!)
翌日,华十二休沐,早早起来就让锦儿去叫林黛玉起床洗漱,想要改变林妹妹那‘行动似弱柳扶风’的娇弱样,必须军事化管理才行,想要赖床,嘿,想都别想。
等林黛玉洗漱完了,就教她站混元桩。
这桩功比较温和,有调和气血、补养元气,培本固元的功效,正适合林妹妹这种身娇体弱之人练习。
林黛玉在家的时候娇生惯养,可在这就没人惯着她了,华十二一个眼神儿过去,小姑娘就委委屈屈的跟着学动作。
调整好姿势之后,才站了十几个呼吸,就微微气喘,额头见汗,可见其身体虚弱成什么样子。
张贞娘在一边看着有些心疼,劝华十二说凡事要循序渐进,今日练的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再练。
华十二摇头苦笑,道理全对,可这一分钟不到就要结束,这比蹲坑时间还短的锻炼,也叫站桩?
他干脆把张贞娘拉下场,一起跟着站桩,岳丈张教头好歹是后天九重的高手,你这当女儿的一点武艺不会像什么样子!
可怜张贞娘从小被老爹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养,舞刀弄棍的根本不许,没想到嫁人之后,还免不了这一糟。
练了半个时辰,华十二才让衣衫都被汗水打湿的两女收势站起,然后拒绝了两女要去重新洗漱的要求,宣布接下来开始正式练功。
张贞娘和林黛玉好悬没直接趴下,接下来正式练功?那刚才汗如雨下的那个算什么!!!
华十二对林黛玉说道:“你先天不足,需从体魄练气,我便传你一门‘释迦掷象功’,你别小看这门功夫,佛经中有言:释迦牟尼为太子时,一日出城,大象碍路,太子手提象足,掷向高空,过三日后,象还堕地,撞地而成深沟,今名掷象沟。这便是此功法的来历!”
两女一听这功法传自佛祖出家前,顿时不明觉厉,林黛玉也忍着疲累,好奇问道:
“我在书上见过有关大象的记载,至少也有几千上万斤重,这功夫真的能将大象掷出去吗?”
华十二肯定的道:“若是七八千斤的大象,投掷出五丈开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他这‘释迦掷象功’并非是武侠世界‘尼摩星’修炼的那个,而是‘龙蛇世界’印度佛教一种修炼体魄的法门。
‘龙蛇’原书里就写过,一座寺院外的街道上,有两头大象受惊,被两个修行的僧侣一人一个,举起来掷到了二十多米外的河上,如此行人、大象,皆未受伤。
华十二当时从丑国乘船去往港岛,沿途兰利组织了各国高手对其截杀,全都被他一一打死,这些人随身带着的拳谱,功法之类,全都落在他的手中,其中一个要么是印度,要么是尼泊尔的高手,怀里就有这个‘释迦掷象功’。
这功夫华十二自己没练,主要是龙蛇世界的功法,修炼到抱丹之后,力量加成都差不多,那两个僧侣的力量,还不如王超、巴立明,扔大象也是借力打力,用了巧劲儿。
但即便如此,这体魄筋骨之强大,也骇人听闻。
华十二不练是看不上,但林妹妹正适合,他给林黛玉描绘了一下其练成之后的美好画面:闹市两头疯牛,无人可制,眼看就要伤人,林妹妹那行动似弱柳扶风,病如西子胜三分的身影当街一站,一手一个将疯牛制服,何等壮哉!
林黛玉和张贞娘想象华十二言语中那幅画面,顿时一阵恶寒。
黛玉手搓衣角,弱弱的问道:“兄长,嫂嫂也要跟我一起练吗?”
仿佛是看到了张贞娘眼里的挣扎,华十二直接否定道:
“这倒不用,主要是你先天体虚才要练这功夫,你嫂嫂是将门之后,先天体魄就好,虽不曾习武,身体却比常人还要强上一些!”
他说完略一沉吟,就想到该给自己媳妇练什么了:
“我有一套美女拳法,每一招都是模拟一位古代美女,每一式都出自一个历史典故,将千百年来美女变幻莫测的神韵仪态化入其中,招数名称极有诗意,像红玉击鼓、红拂夜奔、绿珠坠楼、文姬归汉、红线盗盒、木兰弯弓、班姬赋诗、嫦娥窃药、蛮腰纤纤、丽华梳妆、萍姬针神、西子捧心、洛神微步、曹令割鼻.”
“这拳法施展出来或步步生莲,或依依如柳,于婀娜妩媚中击敌制胜。”
林黛玉都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我不要扔大象,我不要制疯牛,我不要壮哉,我也要练这个美女拳法!”
“那怎么行!”
华十二一口否决,让你练美女拳了,又怎能看到那南方小土豆倒拔垂杨柳的名场面?俺滴任务可是隐藏的,万一系统恶趣味,任务就是这个咋整,必须得练啊!
强迫林黛玉跟自己抻筋拔骨学了几个瑜伽动作,又锻炼呼吸,一套下来,林妹妹感觉用这‘释迦掷象功’的呼吸方法,只一会儿就浑身暖洋洋的,周身舒泰,尝到好处,就没那么抵触了。
不过想到以后学有所成,嫂嫂练武是西施捧心,自己练武是扔大石头,幼小的心灵就难免有些伤心。
运动之后,便一起早饭,林冲家里条件虽然不如商贾巨富,达官显贵,但在这汴梁城里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是早饭,但荤素搭配,有笋有鱼,锦儿还煮了汤饼,并一锅粗粮米饭。
林黛玉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这样平民的早餐,往日可能也就看上一眼,或者浅尝辄止,今儿个练功累了,自己就干了一碗粗粮饭,还吃了半条鱼,只感觉从小到大从未吃的这么香过。
华十二呵呵直笑,这孩子就是典型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运动运动,饭量就上去了,身体才能养的好。
吃过饭,华十二让几个女人在家,他要再去一趟荣国府,把林妹妹的嬷嬷、丫头,还有行李都要过来。
可还没等出门,就听见外面有人喝道:“有人在家吗?”
华十二走过去打开院门儿,就见小院外面站着两个衙役打扮的差人,见他出来,其中一个喝问道:
“你就是林冲?”
华十二掏了掏耳朵:“不错,有什么指教?”
另一个差人大喝一声:“林冲,你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围邻居早就见到官差登门,都围过来看热闹,听到这句话都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屋里的张贞娘、林黛玉、锦儿丫头都一脸担心的出来,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那两个差人说完,就抖出锁链,要上前拿人。
华十二一跺脚,轰的一声,自家院门前的青石板轰的一声,四分五裂。
两个差人都差点吓尿了,连连后退,哪个还敢上前?
华十二笑呵呵的道:“两位来之前没打听过林某的底细吗?前几天林某还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我真要犯了事情,凭你们两个就敢来拿我?”
两个差人顿时一怔,其中一个问:“可是唤作豹子头的那个林教头?”
华十二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他这花名竟比本名传的更广。
一听是豹子头林冲,两个差人顿时怂了:
“林教头,一场误会,您千万别见怪,是荣国府往我们老爷那递了帖子,说您昨儿个大闹荣国府,气病了老封君,要拿您问罪呢,我们老爷这才让我们来请您老去一趟衙门,寻问个清楚明白!”
华十二点了点头:“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装什么逼,锁什么人啊!”
他拿出自己五品龙禁尉的腰牌:
“你们两个帮我办件事,拿这腰牌去一趟酸枣门外大相国寺的菜园子,帮我找一位智深大师傅过来,等智深大师来了,我就和你们去开封府一趟。”
说完递过腰牌的同时,转身让锦儿取半吊钱来,给了那俩差人当做跑腿钱。
华十二怕自己一走,贾家那边上门抢人,把林黛玉抢走没什么,还可以抢回来,伤到张贞娘和锦儿就不好了,到时候他是灭了荣国府呢,还是灭了荣国府呢,真到那一步就很不友好了。
两个差人一方面得罪不起林冲,另一方面得了实惠,笑道:
“左右去那菜园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教头稍待,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一商量,一人留下,另一人撒腿就跑。
等那差人走了,华十二回院子安慰三女:
“放心好了,我料定贾家不会干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这件事咱们占理,闹到金銮殿上,也不惧他!”
华十二让三女回屋,回过头见那守着的官差在院门口探头探脑,他冷冷一笑,走出去问道:
“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官差讪讪一笑,连说没有,只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言不由衷。
华十二随口问道:“差人高姓大名?”
那人连忙陪笑:
“不敢不敢,小的叫薛霸,刚才那个叫董超,在开封府做一些锁拿、押送的小事,教头以后有用得上我们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薛霸、董超?”
华十二心说还真是巧了,这两个不就是水浒原书里,受高俅指使,在野猪林想要加害林冲那两个家伙么,倒还真是有缘,躲过了白虎节堂,竟然自己送到家门口了。
“好名字!”
华十二赞了一声,拍了拍薛霸的肩膀,一道暗劲儿就打了进去,这暗劲儿不会立即致死,只会损伤经脉,一月之后人就开始体虚生命,至多不过三两月,这人就没了,端的杀人于无形。
他动手倒不是为原书里林冲报仇,而是这两人借押送犯人的便利,收受犯人对头的好处,干多了半路害命的勾当,多少受冤屈的犯人,被两人贪图点碎银就替事主灭口,助纣为虐,丧尽天良,杀一百个这样的都不嫌多。
不到半个时辰,鲁智深提着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匆匆赶来,一见面就问道:
“兄弟可是那高俅又找麻烦了,走走,咱兄弟两个一起杀上殿帅府,我一禅杖把他拍成肉泥!”
董超、薛霸两个都傻了,这是要杀官造反的节奏啊,他们腿都软了,现在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可惜腿软跑不动啊!
鲁智深不等华十二回复,扭头用一双凶目看向两个官差,董超和薛霸登时跪下了:
“爷爷,自己人!”
华十二又在那董超肩头拍了两下,为其定下三月之期限,嘴里笑道:
“我师兄与两位说笑来着,我把师兄叫来就是帮我守家,我好与你们走上一遭!”
和鲁智深交代了一番,说明前因后果,花和尚拍着胸脯道:
“兄弟放心,有我在谁也进不了这院子,便是两代荣国复生,想要进去也得问问我手中禅杖!”
要换成别家,鲁智深肯定叫嚣打上门去了,可两代荣国,乃是大宋军中极为敬仰的人,他是西军出身,自然也有这份敬重在里头。
华十二请鲁智深进屋去坐,可鲁智深说有女眷,不方便进屋,只在院子里的石墩上一坐,眼睛瞪的像铜铃,朝向院门外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华十二只好让锦儿端出茶水点心给鲁达享用,他自己则换上一身龙禁尉的官服跟着董超、薛霸前往开封府。
路过殿帅府门前的时候,华十二让两人等着,自己进去与高俅打了一声招呼,荣国府以势压人,那不好意思,咱也有人儿!
荣国早已没落,高俅根本不放在眼里,让华十二先去,他随后就到。
等华十二到了开封府,就见贾家的人早已等在堂上,来人文士打扮,很有面子,正与那开封府尹在堂上饮茶叙话。
那文士身后立着一个小厮,昨日曾在荣国府见过,此时见华十二进来,低声耳语几句,应是把林冲身份,告与那文士知晓。
果然就见文士看华十二目光,立刻露出愤怒和厌恶的情绪。
董超、薛霸两人直奔那开封府尹,行礼道:“大人,林冲带到!”
那大人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公堂书案后面坐下,一拍惊堂木:
“升堂!”
两边衙役大喊威武,那文士打扮的贾家人,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拱手。
华十二对这官员印象不错,原书里应该就是他保了林冲一命,将杀头的罪名判了充军发配。
他当即抱拳道:“五品龙禁尉林冲,见过滕大人!”
滕府尹本来听了贾家人的话,以为林冲是个不讲道理的,结果现在一看看,相貌堂堂,英俊不凡,举止有礼,便觉得此中另有蹊跷。
当即问道:“林冲,今有荣国府从五品工部员外郎贾政,告你昨日大闹荣国府,气坏了老封君,本官问你可有此事?”
华十二看了贾政一眼,心说这就是假正经,当即朝滕府尹说道:
“确有此事,不过实乃事出有因,还请大人明察!”
滕府尹看了贾政一眼,见其没有表态,便说道:“有何原因,你且说来听听!”
华十二当即就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又道:
“大人,我受叔父所托,照拂自家妹子,那荣国府办事不讲礼数,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妹子叫人欺负了去!”
贾政此时坐不住了:
“胡说,我家母亲不过是哄孩子的戏言,又怎会真那般做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大闹太上皇御笔亲题的荣庆堂,这是对太上皇,对两代荣国的不敬之罪!”
华十二听这话就呵呵了,当即打了个哈哈:
“别人家的孩子,三岁启蒙,五岁知礼,汉朝孔融四岁知道让梨,黄香九岁知道敬父,本朝蔡伯俙三岁中举,赐进士出身,你家孩子多大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学了哪本书上的道理,竟还需要用女孩子的清白来哄?”
贾政一听老脸通红,想到贾宝玉被娇惯的样子,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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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pS:祝兄弟们新年快乐,2024平安顺遂。
本来华十二诉昨日荣国府发生的事情,堂上众人虽然觉得于礼不合,却也有些认同贾政的法,毕竟孩子不懂事,老人又宠孩子,可能思虑不周,也算不得什么。
可凡事就怕对比,华十二直接拿前人事儿,提到孔融、黄香,当朝蔡伯俙,这事情又不同了。
孔融四岁让梨下闻名,黄香幼年便因‘扇枕温衾’列入二十四孝,赢下无双,江夏黄香’的美誉,本朝蔡伯俙三岁就中了举人,真宗喜其知书达礼,赐进士出身。
跟这些孩子一比,再想想荣国府那个衔玉而生的公子昨日所做的事情,动则摔玉,然后闹着要跟女儿家住到一个屋里头,这么一对比,都感觉那贾宝玉可以直接掐死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别比那些先贤,就是对比在场之饶自家子侄,也没有一个这样不像话的,要是谁家孩子敢闹成这样,早就把屁股打开花,然后去跪祠堂了。
可人家荣国府不但没管教孩子,那老封君竟然还同意了这等胡闹之事,这把亲外孙女的清誉至于何处?
再想那林冲,乃林如海子侄,人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来,看自家姊妹受人欺负,怒而翻脸,这又有什么错处?
你荣国府也好意思找人后账,居然还对簿公堂,把人还给告了,哪来的这么大脸呢!
这么一想,众人觉得这闹的实在不像话。
此时别滕府尹了,就是堂上的师爷、班头、两旁站的衙役,看向贾政的目光都带着一丝鄙视。
贾政坐在那里如芒在背,可让他开口辩解,他又自知理亏,拙口笨腮不出什么名堂来。
因为别旁人,就是贾政自己都恨不得狠狠教训那不孝子,可惜每一次都被贾母给拦下来,以至于闹成今这样。
贾政不出话来,华十二可还没完,开始风凉话道:
“起来发生这种事情来,倒也不意外,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么,荣国府向来不遵礼法,那贾宝玉和老封君的胡闹,也就可以理解了!”
贾政闻言大怒,对方贾宝玉也就罢了,现在不但当堂他母亲不是,还荣国府不遵礼法,这比堵着门骂大街还严重呢。
要知道华夏自古为礼仪之邦,历朝历代,失礼之责轻则被人讥笑鄙视,重则被言官弹颏,就是罢官流放,身陷囹圄都有可能。
所以他实在忍不住了,愤而起身,咆哮道:
“辈放肆,你敢信口雌黄,辱我荣国府的清白!”
华十二直接啐了一口:
“呸,你我辱你家清白,那我来问你,你荣国府乃是爵产,袭爵人是你兄长贾赦,为什么他住在偏院,你身为次子却雀占鸠巢,窃居正堂?请问贾大人,这长幼不分,符合哪家的礼法?”
这话一出,堂上自府尹大人以下,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叫杀人诛心,什么叫啪啪打脸,这就是了。
荣国府贾赦袭爵,正堂却被其弟贾政占去,这不是什么秘闻,都知道是荣国府老封君喜欢儿子,偏心所致。
只是大家伙看在已故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和老封君身有诰命的面子上,才没人提起,但不提不代表这事儿不存在。
现在让华十二当场一扒,贾政恨不能有个地缝都钻进去。
今这案子,要是如贾雨村之流那种趋炎附势,不讲良心的官员主审,那肯定要顺着荣国府的意思断案,问林冲一个不敬诰命,以下犯上之罪。
可堂上的滕府尹还是要脸面的,事情弄成这样,让他判林冲的过错,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再加上他感觉贾政此时应该难堪非常,便打算做个和事佬,朝后者劝道:
“存周兄,起来你们两家还沾亲带故,我看此事便就这么算了吧,两家握手言和,有什么事情,关起门来好好商量,莫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贾政本就志大才疏,没什么主见,本来是想替母亲出气,要回外甥女而来,但被华十二一喷就懵了,感觉颜面无存,此时听到滕府尹也这么,下意识就要点头答应。
可就在这个当口,就听大堂外有人喝道:“不可就这么算了!”
话间走进两个紫胞玉带的中年人来。
堂上滕府尹见到来人,起身相迎;“见过保龄侯、忠靖侯!”
贾政一脸愧色:“二位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华十二冷眼旁观,听滕府尹的称呼,就知道这两人是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这两人是贾母娘家侄子,今日前来,想是来者不善,估计是贾母那边怕贾政吃亏,通知了两个侄子来给她儿子撑腰,替她自己出气来的。
果然,那保龄侯史鼐道:
“存周你就是太老实了,我们两个当哥哥的不来,你还不叫辈给欺负了去!”
他完,朝堂上滕府尹一抱拳道:
“滕大人,荣国府谁住正堂与此案无关,我们今是告林冲大闹太上皇御笔亲题荣庆堂,气坏当朝诰命之事,此事罪证确凿,还请您秉公断案!”
“这......”
滕府尹觉得这话虽然是没错,但让他判林冲有罪,他又感觉过不去自己良心。
华十二冷笑道:“两位是抛开事实因果不谈了,请问我为什么要闹荣庆堂?”
保龄侯史鼐呵呵一笑:“你若造反,不管是何原因都是死罪,谁问你因为个什么?”
他完朝堂上一拱手:“滕大人,本侯请您判这林冲不敬诰命之罪!”
忠靖侯史鼎也拱手道:“滕大人,本侯也请您判这林冲不敬诰命之罪!”
贾政此时见两个表兄助攻,连忙奋起精神拱手道:“滕大人,我荣国公府请您判这林冲不敬诰命之罪!”
三人直接用爵位压人,这一下滕府尹也感觉到了压力,就在他心理防线开始动摇的时候,便听见外面有人喊道:
“太尉大冉!”
下一刻,就见身穿常服的高球从堂外走了进来。
华十二做样子抱拳道:“卑职拜见太尉大人!”
堂上的滕府尹,保龄侯、忠靖侯、贾政,都连忙上前见礼问候。
高俅点零头,朝滕府尹道:
“林冲是我麾下爱将,我听闻今日有人告他,特意过来看看,省的他叫旁人给欺负了去,滕府尹接着断案,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滕府尹一脸苦笑,你都这么了,事情要对林冲不利,就是欺负他呗,那这案子还怎么判!
史鼎、史鼐、贾政三人也是一脸郁闷,他们虽然是公侯之家,可这爵位对旁人好使,跟眼前这位当朝太尉,官家宠臣一比,那啥也不是,还哪敢得罪啊。
如今高俅摆明了给林冲站台,哥仨心里苦笑,知道想要为难林冲是不行了,也犯不上因为非要给这辈治罪而得罪当朝太尉。
贾政平时和高俅这种大官都不上话,此时嘴都不好使了,也不知道要什么,保龄侯史鼐见他这样,心中叹气,便做主道:
“起来也是一场误会,林冲与贾家沾亲带故,犯不上闹上公堂,既然是太尉爱将,那此事就此作罢!”
高俅闻言笑:“原来是误会,那开就好,本官找林冲还有些事情要谈,就此告辞了!”
着就要带林冲走人。
可这时候,贾政却开口道:
“太尉大人,林冲我贾家可以不追究,但是我那外甥女昨日被林冲带走,我母思亲外孙女心切,还请太尉让林冲将我那外甥女送回荣国府,下官感激不尽!”
华十二好笑道:“贾大人,想什么呢,你认为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还会让自家妹子去给你们家欺负么?”
贾政闻言就要发怒,高俅却淡淡的道:“不知贾大饶外甥女姓甚名谁啊?”
贾政连忙道:“我外甥女乃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姓林名黛玉!”
高俅打了个哈哈:“既然姓林,为什么要送到贾府?”
华十二笑道:“太尉所言极是,我那妹子与我乃是本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
高俅对滕府尹笑道:“滕大人,你都看见了,这还有什么好的。”
滕府尹苦笑点头,您的都对。
其实滕府尹心里也是倾向华十二的,看荣国府办的那叫什么事情,既不好,也不好听啊。
见事情就要这么定下,贾政、史鼎、史鼐三人都不干了,林冲没教训成也就罢了,这林黛玉要是带不回去,没法和贾母交代啊。
贾政赶紧上前道:
“太尉大人,我那外甥女乃是家母的心头肉,这要是人领不回去,家母怕是会冲动之下持金册进宫,把官司打到太后那里,这惊动宫里,总归不好!”
高俅面色一冷:“你这是威胁本官喽?”
贾政硬着头皮道:“下官不敢,不过我荣国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眼看就要闹掰,史鼎、史鼐两兄弟也跟着劝,好话。
就在这个时候,堂外又进来人了,来人尖声尖气的笑道:“呦,这么热闹啊!”
高俅一见来人,连忙上前笑道:“戴公公,哪阵风把您吹出宫了?”
滕府尹、史家兄弟和贾政都上前见礼。
戴权一一点头,然后问道:“哪个是林冲?”
华十二上前抱拳:“在下就是林冲!”
戴权上下打量了华十二一番:“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官家会对你赞誉有加!”
“什么玩意?”
史鼎、史鼐、贾政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辈怎么就得官家赞誉了。
正在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戴权道:
“官家你叔父林如海这几年差事办的好,听他女儿入京,就让咱家从宫里挑个嬷嬷送过来照顾她起居,教养她礼仪,待会你就把人领回去吧!”
华十二连忙谢恩,戴权笑了笑又道:
“官家你是个忠君知礼的,以后好好办差,大有前途!”
贾政和史家兄弟都勃然色变,官家让人给林黛玉送嬷嬷,还直接送到公堂上给林冲,又其知礼,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昨发生的事情,官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官家是站林冲的,还借这件事敲打贾家,这是对荣国府有意见了。
戴权将话带到,就告辞离开。
高球等戴权一走,转头朝滕府尹笑道:
“滕大人,本太尉忽然觉得今日这案子还有些疑点,也不一定就是林冲全对,不如接着审吧,不用看在本官面上,就轻易饶过林冲!”
贾政、史鼎史鼐,心里一起骂娘,这皇上都站在林冲那边了,这还审个屁。
保龄侯史鼐赶紧苦笑道:“太尉大人笑了,昨林冲虽然大闹荣庆堂,可事出有因,我看就此作罢好了......”
他还没完,华十二就笑着打断:
“侯爷之前可不是这么的啊,什么要造反,无论什么什么原因都是死罪,我即便事出有因,可闹了荣庆堂,惹了老太太,这事儿跑不了啊,这责任我得担着,是杀头啊,还是流放啊,几位大人弄个章程出来,林某都认下了!”
高俅点头:“这话的在理,几位赶紧研究一下,林冲是个什么罪吧!”
滕府尹哭笑不得,这干嘛带上我啊,现在官家都站你那边了,谁敢判你有罪,他连忙给贾政和史鼎史鼐使眼色,意思是你们惹出来的事情,赶紧自己解决,莫要连累到我。
史鼎史鼐将贾政拉到一边商量起来,少顷,后者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
“冲哥儿,咱们两家毕竟是亲戚,今日之事是我们荣国府做的差了,你看在我妹婿你叔父的面上,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华十二本来还想挤兑贾家几句,可听他把林如海都搬出来了,只好道:
“既然贾大人这么了,那此事就此作罢,只是回头别忘了把我那妹子的行李和随行之人,送到殿帅府里,我自会去接!”
贾政无奈点头,满脸苦涩。
华十二和高球与滕府尹告辞,径直离开,等出了府衙,高俅好奇问道:
“你何时入了官家的眼了?”
华十二也是纳闷:“我怎么知道,或许是长得帅也未可知,对寥贾政把人送到你那里,别忘了使人给我送家里来,我就不跑一趟了!”
高俅一阵无语,和华十二告辞,坐轿回殿帅府了。
荣国府那边,史鼎史鼐,就没脸过去,直接回史家了,贾政刚回府就被贾母叫了过去,寻问华十二的下场和黛玉的事情。
在合府上下想来,凭荣国府的面子,告一个五品的龙禁尉还手拿把掐,捏扁揉圆。
结果贾母一问可治了那林冲的罪?贾政一脸苦笑的摇头,将今日事情了一遍。
贾母一听不但林冲没有治罪,自己外孙女也没要回来,非但如此,官家都出面借这件事敲打贾家,顿时一股火涌上来,差点又昏过去。
贾政等老太太缓一缓,提起华十二索要林黛玉行礼和随行之饶事情。
要知道林黛玉来贾家可不是白住,林如海托入京的贾雨村送来五万两银子,是送给贾母纳福的,实际上就是用来林黛玉在贾府吃穿用度的开销。
这行礼送回去,按道理银子自然也要送回去。
一听要往外掏银子,王熙凤、王夫人都有些不乐意。
贾母沉吟了一下,黑着脸道:
“行礼和人都给他,银子就算了,如海不是那银子是给我享用的么,我看那林冲没有银子用什么来养我外孙女,你告诉他,我外孙女要是饿瘦了,我唯他是问,要是养不起就赶紧给我送回来,可别亏了我那心肝宝贝!”
下午林黛玉的丫头、嬷嬷就被荣国府送到令帅府,贾母是怕黛玉受了委屈,还将自己屋里的丫头送了一个过去。
华十二把人接了,发现没有银子,就呵呵一笑,他不差这点钱,倒是要看以后贾府扣了这银子如何与林如海交代。
他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就和贾府再无瓜葛,只是没想到贾府那边有人却在琢磨怎么对付他呢。
这件事还要从他在开封府大堂上,荣国府不遵礼法那件事起。
本来荣国府二房窃居正堂这件事没人提起,那些御史言官也就装作没看见。
可华十二偏偏给喊出来了,把这件事挑明了,弄的人尽皆知,那些言官自然就不能接着装瞎,于是一封封弹劾检举荣国府长幼不分贾政不遵礼法的折子就送到宫里。
虽然官家对这些折子都留中不发,但也把贾政给吓坏了,同时感受到同僚背后的指指点点,他也再无颜面窃居荣禧堂,回去不顾王夫人和贾母的反对,离开荣禧堂搬到了荣国府的跨院居住。
这也让想把荣国家业留给自己儿子贾宝玉的王夫人,恨上了华十二,再加上那日之后,贾政找了个借口避开贾母,狠狠打了贾宝玉一顿出气,这让王夫人恨意更深,于是就找到了侄女王熙凤商量怎么要给其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第七百三十一章 居东京大不易?搬个家先!(求全订!)
林冲家本来是一个小院,一间正厅,三间房子,林冲和张贞娘住在主屋,锦儿和他们夫妇住在一起,不过是住主屋外间。
除此之外,另外两间,一是客房一是书房,林黛玉一行人住进来,这小院的居住面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林妹妹带着贴身丫头雪雁,一个林家带来的王姓奶嬷嬷姓,还有官家赵佶看热闹不嫌事大,送过来的教养嬷嬷姓张,最后加上贾母那边见接回黛玉之事行不通,又送过来的一个丫头。
这五个人住一间客房显然不现实,华十二干脆把书房让了出来叫两个嬷嬷居住,林黛玉住客房,两个丫头则住在客房外间就近伺候。
这样虽然住下了,但显得有些挤挤***。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就是林家跟来的那个王嬷嬷当着华十二和张贞娘的面,说了两句不阴不阳的话,还劝林黛玉回荣国府她外祖母身边才是正理。
这王嬷嬷出身荣国府,是林黛玉母亲贾敏的陪嫁,她并不知道之前荣庆堂里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小姐被这个林家远房族亲给接走了,害的她也被荣国府送来这边,有福不能享,还要和别人挤在一起住,这才弄了这么一出。
林黛玉连忙叫王嬷嬷不许胡乱说话,现在已经很好了。
可那王嬷嬷自持是林黛玉的奶娘,对她的话也不怎么感冒,打着为自家小姐好的名义,劝林黛玉回荣国府那边去。
华十二就呵呵了,怎么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这么没有规矩,不过他也没把那嬷嬷怎样,只竖起一根指头,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是我妹子身边的人,我看她面上容你这一次,若再有下次,你就自己离开吧,我林家也容不得你了,懂吗?”
王嬷嬷被华十二用这话一说,似乎面子下不来,当即恼道:
“我是夫人身边的人,又是小姐的奶嬷嬷,这次跟小姐上京随身服侍,也是我们老爷的意思,你一个林家远方族亲,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华十二还没说话,宫里来的张嬷嬷上去就一个嘴巴:
“我老太婆来林大人这里负责照顾小姐起居,教养其礼仪,这是官家的意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官家决定,左右林小姐的去留?”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了,那王嬷嬷不把林冲这个林家族亲放在眼里,但对上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被抽了一个大嘴巴,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华十二朝张嬷嬷带了点头,对这嬷嬷印象大好,然后朝那王嬷嬷道:
“刚才我说了只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珍惜,那收拾好自己东西,现在就滚吧,回扬州,还是去你的荣国府,都随你的便!”
林黛玉想要求情,却被张贞娘拉过去坐在身边,对其摇了摇头。
家和万事兴,一个老奴敢在主人面前阴阳怪气,说三道四,算怎么档子事?
今天这事情必须有个说法。
那王嬷嬷有些傻了,她没想到华十二真要赶她走,没了小姐她不管回扬州还是去贾府,哪个能容她啊!
看着小姐想要求情也被林家奶奶给制止了,王嬷嬷顿时怂了,委委屈屈的道:
“冲哥儿,你看在我奶过小姐的面上,饶我这一次,再不敢了!”
华十二没说话,端起锦儿刚给他沏的热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王嬷嬷都快哭了,就在这时候,刚才抽了她一大嘴巴的张嬷嬷对华十二行礼道:
“林大人,我看家里几个丫头都娇惯的很,不像是能做粗使活计的,不如就留下她,做做粗活也好!”
华十二好悬没笑出来,心说这位也够坏的,那王嬷嬷来了两天,都是养尊处优跟半个主子似的,支持几个丫头干这干那,这么一闹,从奶嬷嬷直接变成粗使婆子了。
他忍着笑朝王嬷嬷问道:“听见了吧,留下当个粗使婆子,你可愿意!”
王嬷嬷当然不愿意,但林黛玉不走,她哪也去不了啊,自己出去就是饿死的下场,只能不情不愿的道:
“奴婢愿意!”
华十二看她一脸晦气的沮丧样子,心里好笑,这还真是不作不死啊,看你这回还作不作了。
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居住面积小的问题还摆在那里。
华十二就和张贞娘商量要买处大点儿的宅子。
张贞娘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华十二见状不由得诧异道:
“家里不是还有两三千贯钱么,怎的娘子竟如此为难?”
张贞娘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正想着怎么说,那宫里出来的张嬷嬷却打圆场道:
“大人是爷们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东京汴梁寸土寸金,一般人哪里买得起宅子,便是当初三苏在汴梁也要租房子住呢,那欧阳修更是写了一首诗感概‘我老未有宅,诸子以为言。东家欲迁去,余积尚可捐",可见他也是要租房子住的!”
华十二这才明白,不是自家娘子舍不得花钱,而是自家钱不够啊。
他对张嬷嬷笑道:“您老懂得真多,还出口成章,怪不得官家会让您来教导我家妹子。”
张嬷嬷笑着道:“大人客气了,只是大人有这祖传的院子,不为住的地方发愁,没接触到这些罢了,至于出口成章,也是当年老太婆伺候几位帝姬读书时,记得一星半点的东西,当不得什么!”
“只是大人您这院子就能卖个二三万贯,您要是想买再大一些的,怕要五六万贯才行!”
华十二一呲牙,五六万贯钱,那就是五六万两银子啊,原本以为林冲能花一千贯买宝刀,肯定是个有钱人,可跟这东京汴梁的房价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林黛玉这时候在一旁道:“兄长,爹爹托雨村先生送了五万两银子给我外祖母那里,做我花费使用,你要是用钱.......”
不等她把话说完,华十二就一摆手:
“妹子,这话你别说了,我要用你钱那成什么了,那钱回头留着你爹跟贾家对账,你在我这里,自然要哥哥养着你才是,买宅子的钱你们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第二天华十二下了差事,从宫里出来就去了殿帅府见高俅。
高俅正在书房练字,听下人禀报,就让人把华十二带到书房说话。
书房在内宅,即便是供奉司里派来的供奉,要是没什么事情,不经召唤也不能进来,所以这里说话很是方便。
华十二先感觉了一下周围没人偷听,这才问道:
“太尉大人,我都做了好几天五品龙禁尉了,这官职是不是该往上升一升了,我那打算带兵独领一营的愿望,你得帮我实现了才行啊!”
高俅一听好悬没骂人:“你才当了几天差事啊,怎么也要做几个月,立些功劳才好调动啊!”
“还有那带兵的差事现在都十分抢手,别说没有位置,就是有位置,没有五万贯钱你也拿不到手!”
华十二一挑眉毛:“要我花钱,我还要你做什么啊?”
高俅刚才说的是套话,有人找他办事买官,他就这么说,都说习惯了,此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是手握他生死之人,不由得苦笑道:
“不敢不敢,若有机会,这钱本官替您出了还不行么!”其实要他出只用三四万贯就行,因为原本有一部分是孝敬他的。
华十二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尽快啊,要实在没位置,有那操行不好的官儿,随便找个借口弄下去不就行了,你还是个女干臣呢,这坑人的事情还用我这么正直善良的人教你不成!”
高俅一头黑线,他琢磨自己身中三种挟制手段,不是毒药就是尸虫,就您这样的还敢说自己正直善良?您那是正直之人玩的东西吗?
不过对华十二说法也只能点头,但还是说道:
“那天之事,你已经入了官家的眼,只要想办法再表现一下,到时候我就好替你说的上话了!”
华十二手模下巴,就开始琢磨:
“我在龙禁尉哪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啊?要不然你组织点死士攻打皇宫,刺王杀驾,到时候我就可以趁机立功了!”
“祖宗啊,你可小点声,让人听了去咱俩都得死!”
高俅要不是惜命,真想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受他要挟,就你那也是人出的主意?感觉早晚要被玩死!
他琢磨了一下,想到一个机会:“腊月之时若下雪,官家会携诸皇子去铁网山冬猎,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你也跟着,你好生表现,我也好在官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开封附近有铁网山?”
华十二感觉这世界就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另外他这一算还有两个多月呢,还有打猎能表现什么?打得好还能封官是怎么着。
高俅见他不解,便解释道:“每次冬猎都有比赛,诸皇子之间彼此竞争,武官之间也有竞争,得魁首者可得官家封赏,只要官家看你顺眼,那什么都好说了!”
华十二一听,眼睛一亮,顿时知道这是个机会,打猎什么的,魁首舍他其谁!
他又建议道:“魁首我要定了,另外咱们不如锦上添花,再给我添一把柴火,你说要是在官家狩猎之时,出现什么死士刺王杀驾,我出手救驾是不是还能立一件大功?功高莫过救驾啊!”
高俅把书桌上的砚台拿起来了,正当华十二人为这货要螳臂当军,跟他动手的时候,就见这当朝太尉,气急败坏的说道:
“快用这个打死我,与其被你害的抄家灭族,不如你现在就弄死我吧!”
华十二也知道把人家逼急了,不由得讪讪一笑:
“我就是开个玩笑,太尉何必认真,咱们还是按太尉说的那样办吧!”
他起身把砚台接过,重新放在书案上,然后转移话题道:
“对了,最近我那院子住的有些小了,打算换个大点的宅子,要有合适的太尉你帮忙留意一下!”
高太尉见他终于放弃了找死士刺王杀驾的主意,也松了口气,说道:
“这个好说,每年都有不少犯官家里被抄,房子也被充公,只要花钱就能买到手里,都是地点不错的宅子!”
华十二笑了笑没说话,拿起刚才高俅练字的毛笔,在纸上写了木、水、火、土四个字,然后拱了拱手,告辞道:
“家里夫人煲了汤,我这就回去等太尉的好消息了!”
等华十二走了,高俅一脸懵逼,怎么说的好好的说走就走了,你不是要宅子么。
他目光落在华十二写的那四个字上,看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啐道:
“这小王八蛋,五行缺金,这是想买房子还不想出钱啊,我给你跑官,还得给你买房子,我......”
过了三天,殿帅府里送来一张房契,华十二去看了,是个三进的院子,据说是户部一位犯官的宅邸。
来送房契的人是高俅的一位心腹管家,那管家还拿出一份借款文书让华十二签了,上面的款项是钱十二万贯,也就是买这府邸的花销,不过没有还款日期。
华十二一看借款文书,登时眉毛竖起,瞧不起谁呢,爷借款啥时候还过!
还不等他发作,那管家连忙上前,低声道:
“林大人,太尉他老人家说您是五品龙禁尉,哪有钱买这样的宅子,这宅子对外说就是太尉他老人家借给你钱买的,这文书也是留给别人看的,上面连还款日期都没有,这钱不用您还!”
华十二这才露出笑容,对高俅的办事能力予以高度肯定。
打发了殿帅府官家,他就去殿前司衙门里请了三天假,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开始搬家。
还通知了鲁智深过来庆祝,后者带了张三、李四,一些泼皮徒弟过来帮忙。
这些徒弟以前虽然是街面上的泼皮,但自从跟了鲁智深之后,就都痛改前非,一个个来到府上,知道有女眷之后,都很守规矩,没有往内宅冲撞了张贞娘、林妹妹他们。
搬完家,华十二在酒楼定了几桌酒席让送到新宅子里,后宅一席,前厅摆了两桌招待自己丈人和鲁达等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鲁达一个徒弟,花名叫窜地鼠刘二的过来敬酒,等华十二喝了之后,这人提醒道:
“林教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外面有人花钱要寻你的麻烦呢?”
华十二还没说话,鲁智深一拍桌子:“好大胆子,是什么人想对付俺兄弟,看俺不扒了他的皮!”
刘二说道:“说是一个姓赖跛了一条腿的!”
鲁达瞪大眼睛:“可是右腿?”
“正是!”
鲁达一抹秃头:“上次留他一命,竟然还敢害我兄弟!”
华十二连忙道:“等等,师兄你说的这人是谁啊?”
鲁达把事情一说,就上次华十二被叫去开封府那次,花和尚帮忙看家,结果外面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
鲁达见是冲林家来的,怕吓到屋里女眷,就冲出去一顿拳打脚踢,为首姓赖的家伙还被他踢断了一条右腿,当时那货说了几句狠话就走了,鲁智深觉得这也不是个什么事儿,就没跟华十二说起。
华十二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没想到他都息事宁人了,荣国府那边还继续找事儿,这就怨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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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结识杨志,脑后飞石!(求全订!)
PS:刚才零点的时候写了四千字,想写的内容没写完,现在写了五千多,一起发了。
有意思的是,窜地鼠刘二告诉华十二和鲁智深,由于这汴梁城里的泼皮大都知道豹子头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所以那姓赖的即便把价钱开到一百贯,也没人敢接这个活儿,说起这事儿,刘二说有段日子了。
鲁智深眼睛一瞪:“既然有段日子了,怎么现在才说?”
窜地鼠刘二连忙苦笑:
“师父这你可冤枉我了,自从我们几个跟了您学本事,早没在街面上混了,是昨儿个那没毛大虫牛二给他老娘过寿,我正好碰上,喊我过去襚礼,我也碍于面子不得不去,是吃酒的时候听人说起的,怕林教头吃亏,才赶紧来说,让教头也有个提防。”
他刚说完,鲁智深下手坐着的青草蛇李四直接开口道:
“刘二你先等等,那牛二老娘去年就没了,我还去给过礼,今年过的什么寿?”
他旁边是泼皮张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
“不是前年没的么,我也襚礼了!”
几人说完面面相觑,刘二一拍大腿:“卧槽她姥姥的牛二,我还给他送了十个大钱!”
鲁智深原本听到有人要找林冲麻烦,还一脸怒容,此时哈哈大笑:
“你们几个啊,这不是教那牛二给坑了么!”
华十二也忍不住笑,这牛二还真特么是个人才,他到底有没有老娘,这也是个谜。
刘二、张三、李四等泼皮,以前都坑别人了,如今发现被坑,哪里能干,借着点酒劲儿就要去给那牛二点教训,被老成持重的张教头给拦住了。
张教头以前对这些泼皮根本看不上眼儿,但跟着女婿结识鲁智深以后,接触后者这些地痞徒弟,也对他们有了改观,知道这些泼皮也是一些重义气的汉子,尤其是女婿、女儿搬家,这些人都真心卖力。
所以连忙叫住他们: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找上门去,死无对证,那牛二如何肯认,少不了要一番争斗,再闹出什么祸事来,无非就是几个大钱的事儿,回头我给你们补上就是了!”
一众泼皮连忙摆手,哪里肯要张教头的钱,张三说道:“我们倒也不是为了那钱,只是争一口气”
话没说完,鲁智深就一拍桌子:“争个屁,张教头说得对,我平时都怎么教你们?竟还是这种好勇斗狠的脾气?”
几个泼皮见师父发火,顿时不敢再争辩,连忙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鲁智深见徒弟如此听话,才满意点头,转头与华十二商议道:
“兄弟放心,既然那姓赖的不识好歹,几次找你麻烦,回头我就寻个机会把他打死,到时候往菜园子那粪坑里一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华十二一头黑线,被鲁达这波操作惊到了,张教头那表情也大致如此。
好嘛!你刚刚训完徒弟不要好勇斗狠,回头就要打杀人命,连藏尸灭迹的法子都想好了,合着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啊,这他们不好勇斗狠才怪了呢。
华十二赶紧阻止道:“这些许小事,用不到师兄!”
“对了师兄你最近别招惹是非,我那边正在打通太尉关系,到时候还要再升一升,打算去军中独领一营,兄弟我初涉营伍怕应付不来,师兄你曾在西军效力,所谓打虎亲兄弟,到时候你得来帮我才行!”
鲁智深当和尚是因为三拳打死了卖肉郑屠,为避官府追捕才出家当了和尚,自从做了僧人,喝酒有人唠叨,吃肉有人管着,便觉得不爽利,到了大相国寺还受人排挤,弄到菜园子里种菜浇粪,这和尚他早不想当了。
现在听到好兄弟林冲邀请,当即爽快答应下来。
等吃过酒,鲁达带着一众徒弟摇摇晃晃返回菜园,张教头拉着林冲说话,问起那姓赖的是怎么一回事。
华十二就把事情讲了一遍,张教头有些皱眉:
“荣国府虽然没落,可毕竟是朝廷勋贵,树大根深,你得罪了他们怕不好过,不如我找些老友帮你从中调停,到时候你认个错,总比这样被人家惦记要好!”
华十二摆了摆手:“这件事有黛玉妹子在,根本无法调停,除非我把人给送回去,那我如何对得起远在扬州的叔父?难道就要承认他家那衔玉而生的公子用女孩子家的名誉做笑话,是对的不成?”
他见张教头脸色越发不好,连忙道:
“岳丈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高太尉是我心腹,有他在前面挡着,荣国府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否则也就不会让一个家奴花钱使人找我麻烦了!”
张教头一脸懵逼问道:“女婿你是不是说反了,怎么高太尉成了你的心腹?”
华十二诧异道:“我是这么说的吗?”他随即打了个哈哈:“正是说反了,现在太尉很是看重于我呢,否则怎会借钱给我让我买这么大的房子呢!”
这货哪里是说反了,就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张教头听了这才放心,站起身就要回家,却被小风一吹,身体摇晃,竟是生出几分酒意。
华十二干脆就留丈人在府中歇下,反正新家宽敞也住的下。
就在林家摆酒庆贺乔迁的时候,荣国府荣禧堂里,王夫人手捻佛珠,闭目坐在主位,坐在右手边的王熙凤,朝堂中所立中年男子道:
“赖管家,见你平日做事也是个利落的,怎么就这么点事儿也没办好,这都过去了多少日子?”
那中年男子正是赖大,此时他一脸苦笑:
“琏二奶奶可是冤枉我了,那林冲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一身的武艺,好大名头,我都出价一百贯了,只要他一只手,可汴梁城里这些泼皮无人敢拿这个钱啊!”
王夫人依旧是闭目养神,王熙凤却嗤笑道:
“我怎么就不信了,是他林冲名气大,还是你不肯用心啊?”
赖大连忙说道:
“二夫人和琏二奶奶交代的事情,奴才怎敢不用心,再说您看我这条腿,还是因为要接表小姐回府,被那不知来头的和尚给打的呢,我估摸着那和尚八成也和林冲有关,要说有人最想看那林冲倒霉,那我赖大也定然算作一个啊!”
他说完又接着道:
“二夫人和琏二奶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托人寻几个城外的山贼盗匪、江洋大盗.”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闭目念佛的王夫人就睁开眼睛,开口打断道:
“糊涂,我们是什么人家,怎能和那种人接触,再说那些人都贪得无厌,若是做完了事情,以此要挟,岂不是落人把柄,给府上找麻烦?到时候影响了宫里的大姐儿,耽误了老爷的前程,把你一家子填里也不够!”
赖大和王熙凤都被吓了一跳,前者连忙躬身应是。
王熙凤心有不甘,毕竟那天在府门前被华十二落了面子,若是就这么算了,她如何能甘心。、
当即眼睛一转:“太太,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保准做的妥妥当当,咱们也不一定非要他胳膊腿什么的,他不是龙禁尉么,也算有脸面的人,只要让他出个大丑,落了他脸面,看他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官,到时候让宫里知道了他的丑相,怕是这辈子也得不到重用了吧!”
王夫人一听来了兴趣,不伤人就不会把事情闹大,还让对方丢了大丑,没了前程,这法子正是她想要的,当即问道:
“你能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王熙凤脸上带着笑意,把自己所想一说,王夫人轻轻拍手:“好法子,即便被抓到也不是大错,就这样办吧,所用银钱,可在公中支取!”
转眼到了腊月,离官家春节前冬猎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这天华十二下了差往家里走,途径天汉州桥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道:“大虫来了。”紧接着就见行人纷纷往两边躲避。
华十二还纳闷,这时候的大虫那不就是老虎么,这街上又怎么会有老虎?
不过纳闷归纳闷,心里却是兴奋起来,他正好缺个坐骑,要是抓了老虎回去驯服,骑在上面多有面子,战场上冲杀起来,他人还没到,对方坐骑看到老虎,就先吓趴窝拉尿了吧。
可放眼看去,哪有什么老虎,却是一条黑大汉,大冷天喝的醉醺醺的,大步在街上走着,看街道两边行人的眼神,躲的应该就是他了。
这大汉往州桥上行去,就见桥上也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头上带着毡帽,露出的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赤须,手里抱着一把插了草标的长刀。
华十二见到这两人,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水浒里杨志卖刀的名场面么,原来那些行人口中叫的大虫,却是这没毛大虫牛二啊,他想起这段剧情,脚下移动跟着上了州桥。
就见那牛二此时已经和杨志搭上了话,开口问道:
“那汉子,你往刀鞘上插了草标,这是卖的什么?”
“自然是卖刀!”
杨志看他这副打扮,也不像个肯花钱的正经人,自然不愿搭理,但人家问了,他还是回了一嘴。
牛二醉醺醺的又问:“卖几个钱?”
杨志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淡淡的道:“三千贯。”
转身背对就是不想再搭理的意思。
华十二听到三千贯的时候,想起自己那把宝刀,高俅为了坑他,找人一千贯钱就卖了给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买高俅的宝刀还要钱?这明显是他被坑了啊,回头定要找太尉大人把钱要回来才行,虽说现在两人处的不错,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
桥上牛二听到价格,不由得啐了一口:
“什么鸟刀要这些钱,我三十钱买把刀,也能切肉。”
杨志见他纠缠不休,引来许多人围观,想着干脆说清楚,又转过身,面朝牛二:
“我这刀是宝刀,第一,可砍铁剁铜不卷刃,第二,可吹毛断发,第三,杀人不沾血。”
牛二听了笑道:“好,你等着,倒要看你是不是宝刀!”
他大步走到桥头香椒铺讨来二十文一当三的铜钱,摞在桥栏杆上:“砍铁剁铜是吧,来剁这个!”
杨志也不多话,一刀下去,二十个铜钱剁成四十半。
牛二又揪了一撮头发,杨志往刀口上一吹,头发竟断为两截。
牛二眼睛一转:“好刀,前两点都对上了,你说杀人不见血,我却不信,来去杀个人我瞧瞧,要真是不见血,这刀别说三千贯,五千贯钱我都买了!”
杨志都气笑了:“天子脚下,怎可随意杀人?你要真想买刀试刀,那找条狗杀了吧。”
牛二诚心找事:“你方才说的是杀人,不是杀狗,你若有胆,就把我杀了吧。”
杨志不愿与他纠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杀你?既不真买,休来打搅!”说完转身就走。
牛二却不依不饶,追了几步挡在杨志头里:“你不杀我,就得把刀给我。”
杨志再次转身往另一边走,牛二扑上去,又踢又打,把杨志打恼了,拔出宝刀就要杀人。
就在这当口,一只手臂探出来,嘭的一下,握住杨志手臂。
杨志正在气头上,几次发力,发现竟然挣脱不得,转头看去,就见抓住他手腕的是一身龙禁尉官服的俊朗青年。
来人正是华十二,只见他笑道:“阁下若想试刀,且等一下再试,我有点事情与这闲汉说说!”
杨志此时也冷静下来,额头出了冷汗,刚才若不是人家拦住他,现在怕已经闹出人命了,连忙说道:
“这位龙禁尉的兄弟可以放手了,杨某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再不会动手了!”
华十二笑着点头,放开了杨志手臂,后者直接宝刀还鞘。
牛二本来见杨志拔刀吓了一跳,此时见被这位年轻军爷拦住,立时又来了底气,拍着自己大脸叫嚣道:
“来呀,有什么手段,往这里招呼!”
喝~tui!
一口吐沫吐在他脸上,随即华十二一脸诧异的道:“我正要吐痰,就听见你这么说,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牛二能在街面上耍横,便是开封府也不管,那也是有背景的,被人当街啐了一脸,这面子要不找回来,以后可怎么混,顿时急了;
“你特么敢啐我?爷爷牛二,你打听打听”
华十二一脚将他踹趴下了,冷声道:
“就你特么叫牛二啊,我有兄弟花名窜地鼠的,前两天被你以老娘过寿的名义拉去吃酒,还给你随了礼,可是后来听说,你老娘早就死了,这笔账怎么算?”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许多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不少人都被这牛二坑过。
牛二梗着脖子道:“过冥寿怎么了?不行吗?”
“那为何前年张三也去你家给你老娘吊唁,李四去年被你拉去参加葬礼,都给你拿了礼,你还说不是坑人?”
听华十二咄咄逼人,周围人指指点点,牛二恼羞成怒,所幸耍起横来:
“我爱坑谁坑谁,关你屁事!”
华十二冷冷一笑:“爷爷就看不过眼!”
说完抓住牛二脖领子,单手提起,直接往桥下扔去。
这两天寒气渐浓,州桥下水面上结了一层冰碴,牛二掉下去,直接砸了个冰窟窿出来,冻的瑟瑟发抖。
华十二指着下面叫道:“别让爷爷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牛二被冰水一激,酒都醒了,感觉面子挂不住,哆哆嗦嗦的问道:“敢不敢留个名号?”
华十二冷冷一笑:“豹子头林冲就是我了!”
牛二一听是豹子头,顿时不敢做声了,得罪了禁军教头,别说是林冲自己,就是他那些徒弟一个个找上门来,他也招惹不起啊。
一旁杨志感激道:“原来是林教头,久仰大名,这次可多谢你帮忙了,否则我少不得也要沾染人命官司!”
华十二朗声笑道:“不请我喝酒吗?”
杨志面色一苦:“不瞒教头,我现在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了,还欠着店家房钱呢,这才动了卖掉家传宝刀的心思!”
华十二拍了拍他肩膀:“既然是家传的,卖了岂不可惜,走,我给你付了店钱,再请你吃酒,好好喝上一场!”
杨志脸皮有些薄,不好意思受人恩惠,华十二看出他的心思,笑道:
“谁还没有个不如意的时候呢,就算是先借你的,等以后杨兄发达了,再还给小弟也就是了!”
杨志眼眶都湿了,重重一抱拳没有说话。
华十二想要做大事,就要招揽靠谱的手下,鲁智深他内定了,今天遇到杨志,便也起了心思。
跟着杨志去他客栈,结清了店钱,又多付了一些,然后让店家安排酒席,两人一直喝到天黑方止。
杨志说了他的困境,在黄河里失陷了花石纲,打算把刀卖了,换成钱找人打点。
华十二摆手道:“你这刀还是自己留着,我与当朝太尉交好,回头带你去殿帅府见太尉通融,你那丢了花石纲的事,实当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是太尉一句话的事情!”
杨志一听大喜,知遇到贵人了,连连敬酒,可他这些时日提心吊胆,心里石头落下,却不胜酒力,喝了个酩酊大醉,这让想要说些招揽话语的华十二感觉哭笑不得,只能让店家把杨志搀回床上,他离开客栈,临走留下话来,说明日再来。
回去的路上已经天黑,冬日晚间,街上行人稀少,还差两个路口才到家的时候,忽然身后劲风梭响,他回手一抓,却是一块石头,石头上还绑着一张纸条,展开来看,就见上面写着:
“你夫人在我们手里,想要她活命,便跟上来!”
五丈开外,一个人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就走。
华十二一抖手,石头飞过去,嘭的一下砸在那人头上,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旁边阴影里冲出一人就拉扯那人,可没有意识的人极沉重,那人竟是拉扯不动。
一抬眼见华十二已经朝他走去,那人一跺脚,不敢留下,转身就跑。
华十二都被逗笑了,就这?
要是以前有人弄了这张纸条他还得寻思寻思,现在张贞娘跟他习武有段日子了,就这样的身手,张贞娘能打好几十个,便是一般练了几年功夫的武者想近身都难,绑架张贞娘,怕不被打死才怪。
走到晕倒那人跟前,见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并不认识,华十二也没理会这个晕的,迈步朝逃走那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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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坑的对方痛入骨髓才行!(求全订!)
今晚的事情显然是奔着华十二来的,他虽然不信张贞娘那边出了事情,但还是跟着那人追过去,想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暗淡月光下,那身影跑进街边一条小巷,到巷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华十二跟了上来,脚下跑更快。
华十二艺高人胆大,迈大步直接跟进了巷子,那巷子两侧一边是酒肆,一边是茶楼,中间有三尺宽的距离,形成一个东西贯通,长约十几步的巷子。
因为巷子比较短,等华十二刚进去,就见前面那人已经从另一边跑了出去,他迈步就追,才走到巷子中间,就听见身后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转头一看,却是一辆手推大车,载着两个大木桶,将身后巷口堵的严严实实。
前面也传来声音,再转头的时候,同样是一辆推车,上面载着两个大木桶。
华十二五感超过常人,隐隐嗅到前后两边传来骚臭气味,显然前后的四个大木桶里都装着五谷轮回之物,竟是两个清理夜香的推车堵住了去路。
便在这时候,头上劲风响起,两桶粪水兜头泼下,铺天盖地,臭气熏天。
巷子上面一侧酒楼屋顶,有两个青年站在上面泼完粪水正一脸兴奋,在他们想来,这林冲必定被泼个浑身污臭。
可下一刻笑容就僵硬在脸上,却是粪水散开落地之后,已经不见了林冲踪影!
“人呢?”
另一个年轻人也是一脸懵逼:“刚才还在啊!”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问道:“会不会是回家了?”
两人同时否定:“不可能,哪有这么快!”
说完之后,两人身体同时僵住,这才想到这房顶应该只有他们两个,那这大晚上的身后问话的人又是谁?
毛骨悚然之下,同时转身。
就见月光下,刚才那消失的林冲,正一脸诡异笑容的看着他们俩:
“你们要找的,是不是我啊?”
大晚上的,语气森森,这一笑更是和恐怖片似的。
“啊”
被这一吓,这两人同时向后倒去,可他们站在房檐边上,此时身后就是小巷,古代二层楼的高度不低,放在后世怎么也得有三四层楼高,更何况他们现在又是在房顶上,这么高的距离落下去,不死也残废。
华十二两手一探,将两人拉了回来,这两人刚才被吓得差点坠楼,此时两脚发软都跪在屋顶。
其中一个青年下意识说了一句:“多谢!”
可寒光乍起,华十二腰间宝刀已经出鞘,横在两人脖颈上:
“说吧,你们是辽国、西夏、还是金国的细作?竟然要谋害我这个朝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天下第一大帅哥!”
那两男人都觉得这话有些不要脸了,但此时刀锋冰冷,似乎紧贴着他们咽喉皮肤,都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华十二直接以细作的罪名把他俩给咔嚓了,当即就把身份说了:
“林教头饶命,我们不是细作,我是宁国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之子贾蓉”
华十二呵呵一笑,转向另一个:“他不是,那你定然是细作喽?”
那青年也快吓尿了:“我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贾蔷,我也不是细作!”
华十二笑容转冷:“那我可不明白了,我一没和宁国府结仇,二没得罪你们哥俩儿,今日为何害我?还有在外面对我扔石头的是谁,刚才引我入巷的又是哪个?”
他把宝刀抬起,舞了一个刀花,贾蔷、贾蓉两人只觉头上劲风呼啸,下一刻,宝刀又落在两人颈上。
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夜风一吹,两人头上发髻掉落,头皮冰凉,竟是被华十二刚才舞动刀花之时,闪电一般贴着头皮横扫一刀,给两人弄了一个后世中年人比较流行的地中海发型。
贾蔷、贾蓉都吓尿了,这次是真尿了,腊月天气,两人跪在房顶屁股下面呼呼冒热气,还一股子臊味。
华十二左手掩鼻,忍住将两人踹下去的冲动:
“真特么废物,这就尿了,还不快说,真想死不成?”
头发都被削掉了,这两人知道人家真敢动刀,不敢隐瞒,只听贾蓉说道:
“不是我们宁国府与林大人为难,是荣国府那边的琏二婶子让我们哥俩办的这事儿,说是要让您在汴梁城里出个大丑.”
王熙凤为今日之事可谓处心积虑,她先是用小钱儿买通了华十二下差回家路上的几个商贩,每日就盯着他的行迹。
可惜华十二这些天每日都早早回家,让她找不到什么机会。
今日华十二回家途中遇到杨志卖刀的事情,之后两人一起喝酒,被商贩告知了王熙凤那边。
王熙凤料定两个汉子喝酒,必定晚归,知道机会来了,这夜深人静,天寒地冻,正好做事,当下立刻做出安排,将早就计划在胸的手段拿了出来。
王熙凤的算计很简单,就是泼林冲一身粪水,然后把事情闹大了,叫坊间人人皆知。
如今谁不知道当今官家是个喜文爱雅的,做官的要是长的干净漂亮,有出尘儒雅之气,那很有可能就入了官家法眼,再有个共同爱好什么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要是林冲出了被泼粪水这档子事,被官家知道了,那肯定想想就犯膈应,要提拔升迁根本就不可能了,甚至只要官家想到一个被泼粪水,浑身臭气的家伙整日进宫,怕是华十二连龙禁尉都干不下去了。
至于怎么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王熙凤也算计好了,她叫人买通了五城兵马司一个夜巡的吏目,等拾掇林冲的时候,这条街上一个巡逻的都没有。
可等泼完了粪,这边发出信号,那吏目就带人持了灯球火把过来巡街,撞个正着,好似恰好遇上一般。
到时候正见到一身粪水的林冲,人多口杂之下,再加上王熙凤在后面推波助澜,不出几日,定然传的整个汴梁城都会知道,不怕传不到官家耳朵里去。
这件事动手之人,凤辣子不放心外人去做,便找了贾蓉、贾蔷哥俩。
这两人虽然不想得罪林冲,但他们时常从王熙凤那里混点散碎银子花消,拿人手短不好开口拒绝,又听其计划周祥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寻思着动手之处,乃是二层屋顶,即便失手,顺着另一边提前备好的梯子逃跑也来得及,林冲想要抓他们还要从巷子里绕出去才行。
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边刚泼完,华十二就神出鬼没一般到了他们身后,可谓大大的失策。
另外这件事他们哥俩之外,还有别的参与者,朝华十二投石传讯被反弹扑街的那个,是荣国府官家赖大的儿子赖尚荣。
跑掉的那个,和巷子两边推车堵路的,都是贾家知根知底的家生子。
明白了事情经过,华十二心中好笑,搬家那会儿听见刘二说赖大想找人对付他,等了两个月也没动静,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王熙凤那娘们针鼻儿大的心眼,还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说到对方手段,华十二颇为不屑,像王熙凤这样的宅中妇人,也就能想到这点阴谋诡计了。
这件事要他来做,弄块玉石抠个玉玺扔他家柴房,或者整个‘石人一只眼,一出天下反’什么的,然后找人匿名举报他林冲造反,那才叫手段。
到时候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即便没人相信,以后也必定断了前程。
何必弄的像眼前这般麻烦。
华十二心思电转,这些想法就是一转念的事情,回过神来才暗啐一口,自己想怎么对付自己,这特么不是有毛病么!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倒霉二人组,问道:
“那五城兵马司的吏目此时何在?”
贾蔷说道:“在前街脚店候着,我们这边一发信号,立刻就来!”
脚店就是小食店,比不得大酒楼却是一般百姓的去处,想来那吏目此时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着信号呢。
华十二又问:“什么信号?”
贾蓉从怀里取出一个竹哨来:“这东西吹起来和蛐蛐儿叫一般,夜间能传出很远!”
华十二好笑道:“寒冬腊月的弄个蛐蛐叫,真是好法子!”
贾蓉讪讪不敢做声。
华十二知道要发信号,那五城兵马司的人才会到,这就放心了,将宝刀收回腰间刀鞘,一手抓着一个,直接从屋顶飞身落在巷外街上。
贾蓉和贾蔷终于明白华十二是怎么到了他们身后的了,这和话本里说的腾云驾雾似的,眼前一花,已经落在那赖尚荣身边了。
华十二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因为即便闹大了,这事情得不偿失。
他要闹大有两个选择,一是奋而杀人,那样就得斩草除根,不但要杀了五城兵马司那巡街吏目一伙人,还得去荣国府把王熙凤也得弄死,叫人不知道今日之事因他而起。
但这个太难,不说有多少知情者他不清楚,就是都杀了,凭六扇门高手的查案手段,结合他今日行踪,八成也要露馅,到那时只有举家逃走这一条路了。
所以杀人可以,但不是今天,要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做计较。
另外报官也不行,别看他抓了现行,可这泼粪也不是什么大罪名,更何况还是个未遂。
这对贾家都没有半点影响,王熙凤那边咬死不承认,就只能是贾蓉、贾蔷背锅,这点事罚个几十两银子也就顶天了,这可不是华十二想看到的。
所以华十二打算把自己那些手段什么的,以后再用,眼下就小小的报复一下。
这几个不是要泼他粪么,那他就把贾蓉、贾蔷,还有这赖尚荣都扔粪桶里去,先出小施惩戒再说。
可华十二想的是不错,等去抓那赖尚荣时,发现这货身体都硬了,略一检查就发现是被他刚才扔回石头砸到后脑,好巧不巧伤了脑干,现在早就没有救了。
死了人,华十二不得不改变计划,但有一点没变,就是越发认为这事情不能闹大,要是正常来说,他是被人偷袭,反打回去,这赖尚荣死了活该。
可这其中有那五城兵马司吏目的龌龊,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华十二以己度人,要是事情闹大,经官闹到开封府衙,那吏目自然不会承认被人买通,又明白和他林冲结了仇怨,到时候八成要反咬他一口,给他做实杀人罪名才会安心。
所以这件事必须压下来才行。
华十二有了计较,一手提起赖尚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朝贾蓉、贾蔷说道:
“这小子晕过去了,倒是少了一顿毒打,刚才那个引我入巷子的小厮,还有几个推车的家伙现在在哪,带我去找他们,今晚打算坑我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人需给我拿十两银子出来,否则这事儿没完!”
他表现的极为自然,贾蓉、贾蔷不疑有他,听说不打不杀,只一人要十两银子,放下心的同时还有些为钱肉痛。
贾蓉苦笑道:“他们在前面转角等着我们呢,我这就带林教头去,不过都是下人,不一定拿出那些钱来!”
华十二只是冷笑,也不多言。
转过街角,就看到有三个小子正在那搓手跺脚,显然是穿的单薄,有些扛不住夜间冬寒了,听到这边脚步声,转头看来,借着月光见到华十二都吓了一跳,撒腿就要跑。
华十二冷笑道:“都给我站那儿,谁要敢跑我就让贾蓉指路,一家家打上门去,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贾蓉、贾蔷都呵斥道:“都跑个屁,我们都被逮住了,你们跑的了么!”
那三个顿时站住,臊眉耷眼的求饶道:“林教头,就饶了我们吧!”
华十二见此地距他原来那院子不远,那地方正空着,正好做事,当即说道:
“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都跟我走,找个地方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了结才行!”
他带着几人去了他原来那院子,因为天冷的原因,大晚上也没人出来,是以没叫人看见,华十二进了院子也没点灯,只让众人进堂屋说话。
等众人刚进去,华十二一把扔下赖尚荣,伸手朝那三个小斯点去,尽数封了穴道。
贾蓉和贾蔷都吓坏了:“林教头这是做甚,有话好说,不就是银子么,好好商量,莫要动手!”
华十二抽出宝刀,堵住堂屋门口:
“我也不瞒你们哥俩,今天这事儿不好办了,那赖尚荣倒霉已经死了,我失手杀人,虽然怨不得我,但这事儿我不想闹大,所以只有委屈你们了!”
贾蓉、贾蔷都以为他要灭口,连忙跪地求饶。
华十二淡淡的道:“我不杀你们,但你们得交投名状,你俩解了腰带去把这三个小厮勒死,只有这样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才放心让你们离开!”
贾蓉、贾蔷都是膏粱纨绔,吃喝玩乐就行,让他们杀人,哪有这个胆子,当即连连求饶。
华十二宝刀一晃:“我数到十,不动手你们也都别走了!”
他说完直接数道:“五!”
贾蓉、贾蔷一脸懵逼,你这从五数啊?
可更夸张的还在后面,华十二第二个数,就开口道:“九!”
两人见华十二眼里杀机毕露,不由得感觉心里发寒,知道在磨蹭人家就要动手了,吓得连忙道:
“我们做,我们干了!”
两人颤巍巍解下腰带,在那三个小厮绝望眼神里,颤声道:“要怨就怨琏二婶子去吧,谁让她非要叫咱们惹那惹不起的人呢!”
他们说着一人挑了一个,用腰带勒住脖子,一边哭一边死命拉扯。
只一会就把两个小厮弄的眼睛凸出,舌头都吐出来了,这才松手,大口喘气的同时,小声哭泣着。
华十二一脚踹死最后一个小厮,然后从这小厮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扔给贾蓉、贾蔷两人,叫他们咬破手指写下承认杀人的认罪书。
贾蓉、贾蔷不敢不写,只好把手指咬破,挤着鲜血承认了杀人的事情,按照华十二的要求,杀人的理由是对方欠了他们赌债不还。
这认罪书才是真正的投名状。
华十二收起这认罪书,笑道:“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恭喜两位,捡回了一条命!”
叫贾蓉跑一趟,去知会那等候信号的吏目一声,就说没堵到林冲,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又让贾蔷跑了一趟生药铺,买了一些药材,磨成粉带回来。
等一个时辰后,华十二用调配好的化尸粉,当着贾蓉、贾蔷的面毁尸灭迹,这才朝被吓得三魂出窍的两人说道:
“好了,事情圆满解决,这几家死了人,你们让王熙凤去安抚,她不敢把事情闹开,必然有手段压下来,我现在和你们说一件事,只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哥俩想不想发财,发大财?”
贾蓉和贾强平时就那点月钱还不够他们玩乐的,否则也不会因为一点小钱欠下王熙凤人情,此时虽然惊魂未定,但听说发大财的事情,都下意识点头,毕竟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呢。
华十二见两人点头,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王熙凤想坑他一把,却没想害命,华十二要过些子去把王熙凤弄死,虽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但那就落了下成。
他打算反过来坑这凤辣子一把,只这一次就要坑的对方痛入骨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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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杨志归心!(求全订!)
荣国府,贾蓉和贾蔷来到王熙凤的小院内,求见琏二婶子,王熙凤正等着回信儿呢,让平儿将人请了进来,在小厅见了贾蓉两人。
贾蓉进来之后见没有贾琏,便问道:“婶子,琏二叔呢?”
王熙凤没好气的道:“谁知道又睡在外面哪个狐媚子屋里头了,少说没用的,事办的怎么样?”
贾蓉、贾蔷立刻就一脸惊苦相:“二婶子,出大事儿了,赖家小子和那几个家生子,都死了”
王熙凤脸色一白:“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贾蓉按照早就统一口径的说辞,哭道:
“那人太厉害了,赖尚荣那小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投石传信,结果那林冲就跟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回手接住,然后又给扔了回去,正中赖家小子后脑,人登时就死了。”
“那几个家生子倒把人引进小巷,可还没等我们哥俩动手,林冲一刀一个,把人全给杀了,要不是我们吓傻了,在屋顶没敢动手,恐怕若让那林冲见到,我们现在也回不来了!”
虽然是商量好的说辞,但贾蓉说的时候,不由得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恐惧的颤抖起来。
王熙凤看他们这样,也知道事情做不了假,立时脸色煞白,失了方寸:“这如何是好!”
贾蔷在一旁道:
“琏二婶,咱们报官吧,让官府来拿他!”
这是华十二事先交代好的说辞,他料定王熙凤不敢把事情闹大,否则一旦经官,她这个幕后黑手也要惹一身骚。
若是真被官府查出来什么东西,这荣国贾府怎还能容下一个主动惹事,沾上人命官司的少奶奶?
即便贾琏舍不得她,怕也少不了给她一封休书。
到那时,荣国府不要她,娘家顾及颜面,也不能容个沾染人命被休的女儿,那等待王熙凤的要么就是孤苦伶仃的后半生,要不然就是一条白绫的下场。
所以华十二料定,只要有这种可能,王熙凤就断然不会报官,甚至还要把事情压下去,不让死者家属闹出事端。
果然,一听贾蔷说要报官,王熙凤连想都没想立刻就道:
“不行,不能报官!”
她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太过激烈了,连忙解释道:
“我们宁荣二府是什么人家?绝不能和这种人命事情牵扯上,另外这件事是咱们这边先动的手,牵扯这许多人,一旦经官绝无可能瞒过去!”
王熙凤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这件事若真闹开了我倒是无所谓,有老太太和你们琏二哥顶着,只要我不承认,谁敢往我身上牵扯?我是在为你们哥俩考虑!”
她看向贾蓉:“蓉哥儿,你父亲我珍大哥是个什么性子你最清楚,这等人命案子,但凡你要牵扯上,怕不要打断你的腿!”
王熙凤说完,又看向贾蔷:
“蔷哥儿你虽是正派宁国玄孙,但你这一脉早已分家没落,你如今也不过是客居东府,若这事情牵扯到你,以后东府怕是也容你不得,所以婶子这是在为你们打算啊!”
贾蓉、贾蔷听王熙凤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先是有些后怕,然后又感激拜道:
“多谢二婶子为我们两个考虑,若非如此,这一次可要遭殃了!”
他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真让那林冲给说中了,什么为我们考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吧!”
王熙凤见目的达成,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道:
“不过毕竟死了人,想要不把事情闹大,那几家必须压下去!”
转头朝平儿吩咐道:“去把赖大叫来!”
平儿应声去了,不一会就找来了赖大。
王熙凤见赖大进来,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朝贾蓉、贾蔷吩咐道:
“你们与赖管家说吧!”
贾蓉、贾蔷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赖大听说儿子赖尚荣死了,直接瘫软在地上:
“怎么可能,我那孩儿再过几年就要参加科举,来日为官做宰,怎可能就这样死了”
赖家一家子都是荣国府的家生奴才,但那赖尚荣一落娘胎,就得了贾母的赏赐,被放了身契,成了自由人。
这两年赖尚荣展露了些读书天赋,整个赖家都指着赖尚荣来日能够金榜提名,飞黄腾达呢,说其是赖家希望也不为过。
这一次赖大让赖尚荣掺和进来,也是想让儿子在王夫人和王熙凤面前露个脸,回头好求王夫人与二姥爷贾政那边说说,请个二老爷身边的清客给儿子当老师教导文章。
可没想到这却是个送命的差事,这让赖大如何能够接受,一时间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屋里几人都撇嘴,心说一个奴才种子,侥幸得主子赏赐脱了奴籍,竟然还想为官做宰,没听说哪个宰相父母是给人家里做奴才的。
赖大哭了一会,又问赖尚荣的尸体。
贾蓉按照商量好的说辞道:“让林冲给拖走了,恐要毁尸灭迹!”
赖大闹着要报官,叫林冲偿命。
王熙凤火道:“报个屁官!”
她这一怒,立刻把赖大给镇住了。
王熙凤这才放缓语气:
“你可别忘了是咱们弄出来的事情,这闹出了人命,这事儿经得住查么?我荣国府扫了颜面,你赖家能好到哪去?”
“你听我的,打掉牙齿和血吞,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要找林冲报仇那也得等以后再说!”
赖大见王熙凤目光狠戾,心中一寒,又觉她说的不错,只能点头应了。
王熙凤又道:
“还有那几个家生子,你告诉他们家里,就说他们小子在府上冲撞了太太,被发配辽东庄上做事去了,待过三五个月,就让人传话,说去辽东路上遇到野兽,被拖走了,那时候死无对证,量他们也闹不起来,听到了么!”
王熙凤将事情都安排完,这才揉了揉额头,摆了摆手:
“就这样吧,按我交代的办!”
赖大不敢有违,擦了擦眼泪,正要退走,就听见贾蓉说道:
“二婶子,我打算跟你这里借点银子!”
王熙凤都气笑了:
“呦,蓉儿个这是要挟我喽?你二婶子我还真不怕这个,要不你现在就去报官?看看咱俩到底谁吃亏!”
贾蓉连忙说道:“二婶子误会了,侄儿没有这个意思,不信您问问蔷哥儿,实在是有个难得的发财机会,我原也打算从您这借点银子,小赚一点的!”
贾蔷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就是单纯的借钱。
王熙凤轻轻一笑:“也别说什么借不借的,让平儿给你拿二十两银子,算你给你们哥俩儿压惊了!”
若是平时,贾蓉、贾蔷肯定乐的屁颠屁颠的,可今日却有些不同,就听贾蓉说道:
“二婶子,侄儿真不是为了跟你要钱,那这样,你借我们哥俩二百两银子,我们给利息,每十天我们给五两银子的息钱,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话一出,一旁的正伤心的赖大都以为贾蓉傻了。
王熙凤更是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她的月钱才五两银子,贾蔷借二百两,十天就给五两的利息,一个月就是十五两,比放印子钱的利息还高,这怎么可能?
她有些怀疑的问道:“蓉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蓉说道:“侄儿哪敢欺骗婶子,可以立字据!”
王熙凤沉吟了一会,淡淡的道:“你这话说的,婶子怎么能跟你要利息,这钱你就拿去用,等赚了钱还回来就是!”
说完叫平儿进里屋取了二百两银子给贾蓉。
贾蓉痛快的写了借据,和贾蔷一同按了手印,拿钱走人。
王熙凤见有字据在手,也不怕两人不还钱,便没把这事情往心里去,又从公中支取了一百两银子赏给赖大,作为赖尚荣之事的安慰,她觉得这一百两已经不少了,可惜人赖家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华十二这边,在贾蓉、贾蔷走后,打来净水冲了地面,将尸体化成的黄水冲干净,这才离开小院,返回家中。
到家的时候,都过了三更,房里还亮着灯,进去一看却是张贞娘和锦儿都没睡,正候着他呢。
华十二只说遇见朋友,多喝两杯,让锦儿去了外间便搂着媳妇上床歇了。
翌日早晨起来练功,见到林黛玉时,就听林妹妹阴阳怪气的道:“兄长什么时候把新嫂嫂带回来啊,我们还都等着喝兄长的喜酒呢!”
华十二一怔,诧异道:“什么新嫂嫂?”
林黛玉一本正经的道:“昨夜我陪嫂嫂等兄长到快三更天,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要不是有了新嫂嫂绊住兄长,什么事情能让兄长三更半夜也不归家啊?”
华十二又好笑又好气,正要斥她胡说八道,就听林黛玉又说道:
“嫂嫂与兄长成亲三年无所出,我猜兄长定是想娶个新嫂嫂回来延续香火,可惜娶新嫂嫂对兄长来说是好事,只怕伤了嫂嫂的心呢!”
这话让原本在旁看热闹的张贞娘脸色都有些变了,虽知丈夫并未在外胡来,可成婚三年没有子嗣,却说到了她心里,不由伤心起来。
林黛玉这货一点眼色没有,还开始念上诗了: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华十二早就知道林怼怼大名,这还是第一次领教,顿感招架不住,连忙告饶:
“妹子嘴下留情,我就是出去与朋友吃了顿酒,回来的晚些,哪有什么新嫂嫂啊,你看你把你嫂嫂都惹哭了!”
林黛玉这才发现张贞娘眼圈都红了,连忙吐了吐舌头,上前拉住她的手道:
“嫂子,兄长若欺负你,我就写信让爹爹骂他!”
华十二一头黑线,自己没点逼数么,还不都是你来回挑拨的,要不是你能这样么。
上前把她挤开,拉着张贞娘安慰半天,说她年龄还小,这么早要孩子对身体不好,等双十之后再考虑子嗣问题也不迟。
转回头来看着林怼怼,心说这丫头就是个搅屎棍,等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哄了张贞娘半天,见其还是闷闷不乐,便让林黛玉自去打熬力气,他手把手与老婆拆招帮其练习‘美女拳法’。
林黛玉练习‘释迦掷象功’,手里扔着一百斤的石锁玩耍,见这边旁若无人,拳法如同舞姿翩翩,羡慕至极,闹着道:
“兄长你前日曾说我基本功练的差不多,可以学拳法了,我也要学嫂嫂这门美美的拳法!”
华十二心中冷笑,刚才怎么怼我,怎么挑拨来着,还想学美美的拳法,做梦去吧。
他正色道:“为兄教人拳术都是因材施教,在为兄看来妹子你并不适合这门拳术,我这里有三门比‘美女拳法’更适合女孩子习练的拳术可以教你,你可以从中任选一种。”
林黛玉听说比‘美女拳法’更适合女孩子的拳术,顿时欣喜不已,满含期待的问道:
“敢问兄长是哪三门拳术?”
“你听好了,这三门分别是,铁掌功、大金刚掌力,和三皇炮捶!”
林黛玉一头黑线,这哪个听着也不像女孩子应该练的东西啊,她怀疑这兄长是故意的,上次还要教她什么十三太保横练,据说练成了能胸口碎大石。
吃过早饭,华十二去昨日客栈找上杨志,直奔殿帅府。
杨志今早酒醒之后,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昨日林冲所言是真是假,那丢了花石纲这么大的事情,不花钱就能解决,这怎么可能?
结果跟着华十二到了殿帅府,见其和回自家一样,便有些放下心来。
等见到太尉高俅,杨志上千大礼参拜,却被华十二一把扯了起来,说道:
“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
华十二说完便和高俅说了杨志的事情,然后用吩咐的语气道:
“太尉先把杨兄弟安排在殿帅府当差好了,等我独领一营,就让他来帮我!”
杨志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他觉得华十二和太尉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与上官说话的语气,到好像吩咐属下做事一般。
他听说高俅这人心胸狭隘,生怕就此恼羞成怒,拿两人治罪。
没想到高俅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态度极好一口就答应下来,还叫人进来领着杨志就把手续给办了。
就这样,在杨志看来天大的事情,华十二带着他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这让他心中对后者佩服不已。
本来昨日之前,还是杨志人生之中最暗淡的日子,彷徨无助,无所适从,林冲与他萍水相逢,却仗义出手助他脱离困境,还让他重新有了前程,这让杨志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
华十二不但给杨志安排了工作,还顺带给其解决了住宿问题。
他把昨日那套新出炉的凶宅借给杨志居住,让后者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就口称兄长,甘当小弟。
十天之后,贾蓉和贾强将五两银子送到王熙凤面前。
王熙凤开始推说不要,但贾蓉和贾蔷都兴高采烈的道:
“婶婶就拿了吧,我们找到发财门路,原无本钱,借鸡生蛋,赚了钱原该有婶子一份!”
王熙凤本就是个爱财的,顺水推舟叫平儿收了起来。
贾蓉、贾蔷起身告辞:“我们还有事情,十天之后,再来给婶子送息钱!”
等两人走了,王熙凤眼睛乱转,动了心思,平儿素知她秉性,在一旁笑道:
“奶奶要是动了心思,何不问个清楚,等人走了,在这里乱猜!”
王熙凤轻笑一声:“你懂个什么,十两八两的散碎银子,奶奶我还不看在眼里,且看看再说!”
转天下了一场雪,城内外白茫茫一片,瑞雪初晴时,当今官家终于决定前往铁网山冬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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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冬猎开始,猎虎者魁!(求全订!)
田猎起源于夏,于商周时期演变为具有军事和礼仪性质的活动,为四时狩猎之礼,春猎称‘蒐’,夏猎称‘苗’秋猎称‘狝’,冬猎称‘狩’。
这四时狩猎之礼之中,一般以春蒐、冬狩为重。
是以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皇帝都沿袭了行蒐狩之礼、有在春冬二季举行田猎活动的传统,以达到为田除害劝农事、猎取供品祭祀宗庙、训兵阅军讲武事、彰显君威实力、君臣上下同乐等多重政治、经济、军事等目的。
不过从本朝那个没啥本事的太宗赵二开始,朝廷便重文轻武,有了‘帝雅不好弋猎’的说法,蒐狩之礼更多成了一种在帝都近郊进行偏娱乐性的活动。
这次赵佶铁网山冬猎,就是如此,带着满朝勋贵,浩浩荡荡到了距离汴梁五十里的铁网山,按照流程,在山脚下的演武台上诵读祭文,然后简单的阅兵,再由皇帝亲手开弓射死一头雄鹿,便会宣布冬猎开始。
华十二作为龙禁尉,不用参与阅兵队列,战阵演练,只要守在看台周围,全程看戏,保护官家和朝廷勋贵的安全就行了。
他骑在马上,身背弓箭,一侧得胜勾上挂着马槊,整个人威风凛凛,和五品以上的龙禁尉同僚,护在看台右侧。
赵佶念诵祭文之后,阅兵开启,五万禁军展开战阵,什么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无量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等诸般战阵。
见这些军中同僚,一会在前方雪场上摆出S形(蛇阵),一会又摆成B形(方阵),当真气势纠纠,杀气腾腾。
华十二见这被选拔出来的五万人,战阵演练,阵势齐整,训练有素,不由得暗自感叹,有宋一朝从来不缺能征善战的精兵良将,可惜让赵佶这个废物当了皇帝,最后弄出一个靖康之耻来,就连他自己都被金国抓去,耻辱般的成了北地的昏德公。
他转头看了一眼赵佶等人,华十二心说你们要不行,还是让老子来吧,保证比你们干的好,不说勒石燕然,封狼居胥吧,总也不会再让异族在神州大地上逞威风了。
阅兵结束之后,赵佶重新走出暖帐,在一众勋贵簇拥下,来到台前。
当下有几个军中小校,牵着一头梅花鹿,走到演武台下,高俅亲自给赵佶捧来弓箭。
此时赵佶与台下那梅花鹿,相距十五步,只要开弓搭箭,射中那鹿,然后全军山呼万岁,接下来这位当朝官家就可以宣布冬猎开始。
只见赵佶接过那不到一石的描金宝弓,挽弓搭箭,瞄准了梅花鹿,这一刻,全场数万人,都屏气凝神,做好了欢呼的准备。
嗖!
赵佶一箭射出,众人举目望去,只见那梅花鹿好好的,牵鹿的小校却倒下一个,胸前正插着一支羽箭。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台上台下,都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一人取下背上弓箭,一箭射出,羽箭隐隐带出风雷之声,化作残影,直接贯穿梅花鹿的脑袋,嘭的一声,将那鹿带飞丈余,落地之时,将那鹿头钉在地上。
射箭之人正是华十二!
佶失其鹿,我自取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射出箭矢的华十二身上,高俅更是气的想骂娘,这风头你也敢抢?那鹿是什么含义你不清楚?那也是你能射的?
高俅此时冷汗都出来了,华十二若死在这里,他怎么办?他肚子里还有虫呢!
赵佶自己面色数变,有文臣当即就要上前请奏,给华十二治欺君之罪,诛三族!
可还没等别人开口,就见华十二在马上,朝演武台上的赵佶拱手,朗声喝道:
“官家神射!”
这一下所有人面皮直抽,这五品侍卫胆子太大了,抢鹿不算,还出言嘲讽,此乃诛心之言啊!
赵佶脸都白了,又从白转红,由红变紫,眼看着要黑脸发飙,可就在这时候,华十二却主动请罪道:
“微臣一不小心,射死了那引鹿小校,还请官家责罚!”
嘎?
正要想发飙的赵佶登时顿住,怎么话还能这样说吗?
赵佶仔细一想,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俅反应最快,心说这林冲还真特么是个人才,早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拍马屁呢,心里想着,行动却不慢,当即站出来直接就把事情做实了,只见他躬身道:
“官家神射,正中鹿首,可笑这五品侍卫竟也想要东施效颦,不想却误杀那小校,本该让其偿命,可在臣想来,龙禁尉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轻易失手不得,此人必也是被官家神技震慑,心神不属,才误伤他人,还请官家念其事出有因,从轻发落!”
这货也挺无耻的,盖棺定论的同时,还不忘猛拍赵佶马屁。
想要跳出来斥责华十二的文武勋贵,都好像同时被什么噎住一样,说不出话来,此时这些人的心情,换成后世语言,翻译过来,那就是‘卧槽这也行?’。
心里却骂这俩人太过无耻,这给官家送梯子的机会,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时间这些朝臣勋贵,纷纷亡羊补牢,都朝赵佶赞道:
“官家神射!”
赵佶轻咳一声,多少有些脸热:“那个,高爱卿,真是你说的这样吗?”
高俅躬身道:“事实如此!”
赵佶脸色登时好了许多,眼神柔和的看向华十二:“既然事出有因,那这次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小校: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
高俅转头朝华十二道:“还不快快谢恩!”
华十二在马上抱拳道:“多谢官家恩典,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赵佶大手一摆:“无妨,你是何人啊?”
高俅在一旁介绍道:“官家,此人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如今乃是五品龙禁尉!”
赵佶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继而想起这就是大闹荣国府的那个林冲,一时间印象大好,笑道:
“原来你就是林冲,朕听说过你,想你曾是禁军教头,必定弓马娴熟,看来你还真是如高爱卿所言,是因故失手,不过一次失手当不得什么,待会冬猎,好好表现,让朕看看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本事!”
华十二原本就打算报名参加,当即便道:“臣,遵旨!”
有些事情不用多讲就心照不宣,赵佶这话里就有投桃报李的意思,只要华十二待会狩猎能有所表现,必定受到擢升嘉奖!
等下面人把那小校抬下去,又把梅花鹿抬上演武台,置于台上,赵佶这才宣布,冬猎正式开始。
当下有人牵来御马,赵佶和一众勋贵齐齐上马,在龙禁尉的护卫下,往铁网山猎场而去。
那猎场围山而设,从山脚至半山,近万顷方圆,早有数千禁军提前把山中的动物赶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些野兽,如豹子,野猪,狐狸,豺狼等等
赵佶进猎场也就意思意思,射几只兔子,有个收获就可以收兵回暖帐里歇着了,到时候让人记上,朕一日猎兔三百一十八只,就吹牛逼呗,反正后世也不知道真假。
今日主要还是看几个皇子和武将、勋贵的表现。
御驾一动,华十二落在后阵,不一会青面兽杨志就从前面策马而来,跑到他身边低声道:
“太尉让我传话,说他叫你祖宗行不行,让我问你能不能安分点,说今天这事儿你多大胆子,竟然射那鹿,真想吓死他啊!”
华十二低声笑道:“太尉大人干嘛这么客气,非要认我当祖宗?”
杨志也笑了,低声道:“兄长,不瞒你说,刚才那事我也怕啊,你多大胆子敢射那鹿!”
华十二耸了耸肩:“我这是帮官家解围啊,你说太尉他们也是的,就咱们官家这箭术,就不能把鹿牵到官家脚底下再让他射么,虽然不太好看,总比射不到,反而误伤别人强吧!”
杨志叹了口气:“当年我得中武举,也参加过一次冬猎,那时候官家还能射鹿屁股上呢,谁能想到今年就差了这么多,看来是养尊处优,荒废了弓马!”
他说完见前面高俅回头来看,连忙道:“我得回去了,对了,太尉还有一句话让我告诉你,太尉说官家有心提拔你,让你好好表现!”
华十二点了点头:“放心吧,今日魁首,舍我其谁啊!”
杨志点了点头,催马去高俅身边听用去了。
少顷马队到了山脚下一处密林,下一刻,几十只野猪从一侧林中冲了出来,一看这样就像是后面有人驱赶的。
赵佶有龙禁尉护在左右,自然不怕野猪,见这么一大群顿时来了兴致,带人驱马上前,开弓就射。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这么水了,瞄准跑的最快那只就是一箭,羽箭射中后一只野猪的大腿,那野猪顿时一个翻滚,摔在雪地上,痛的哼哼直叫。
就在赵佶错愕之际,周围叫好之声立刻响彻一片,他立刻收起错愕,展现出极为自然的表情来,对周围摆了摆手,表示一切都洒洒水啦。
华十二看着好笑,几十只野猪从面前跑过,这闭着眼射也能蒙中一个吧,有什么可叫好的,这群马屁精可真能拍。
旁人若知他此时所想,肯定都要啐上一口,你是忘了刚才自己怎么拍马屁来着吧。
有了赵佶这一箭,周围勋贵俱都开弓搭箭朝那野猪群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几十只野猪留下了大半,剩下的野猪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随行负责狩猎工作的杨戬,连忙招呼亲兵将那些猎物收了,回头按照箭上标记核对猎物数目。
赵佶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身先士卒就是打个样,既然有了收获,立刻生出了见好就收的心思,原本想猎几只兔子,现在打到野猪了,自然比打兔子拉风。
这猎场里面有为皇帝和当朝勋贵准备的暖帐,这瑞雪初晴,正是雪中温酒,吟诗作画的好时节,赵佶作为一个艺术家,怎么能把时间都耗在狩猎上呢,所以意思意思就得了。
临走的时候,赵佶大声宣布:
“今次冬猎,朕特意让杨戬在这猎场之中给你们准备了一头猛虎,王亲贵胄,六品以上将官,皆可逐之,此番猎虎者为魁,夺冠者朕自有嘉奖,去吧,大宋的儿郎们!”
赵佶哔哔完,就招呼高俅等亲信,往暖帐那边去了,那些陪王伴驾的老牌勋贵俱都跟随而去,把竞争的猎场留给这些年轻人。
华十二是五品龙禁尉,自然有参加狩猎的资格,反观杨志只是高俅亲兵,此时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心有不甘的跟着高俅,老老实实的去当他的亲兵了。
剩下的年轻人中,几个王子皮笑肉不笑,面和心不和的互相拱了拱手,各自挑了一个方向,带着那些倒向他们年轻勋贵四散开来,往猎场各处去了。
这近万顷方圆的猎场,扔进几千人,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华十二和几个同是龙禁尉的同僚,因为身份问题,哪个王子也不能跟,只能抱团取暖,结伴同行,选了一个方向,就骑马沿着山脚向前而去了。
一路上同僚们都在射杀野生动物,华十二在心里默默帮他们计数,这个两年,这个八年打底,这个十五年以上
旁人见他无论飞禽走兽都不出手,不由得有人问道:
“教头,你怎么还不出手啊?这些猎物都要计做收获的,到时候虽然不能夺魁拿那头奖,也能换些好东西,过个肥年!”
华十二淡淡的道:“家里还缺个虎皮褥子,我就等着猎那大虫了,其他猎物没什么兴趣!”
众人闻言,都说:‘教头好气魄!’
几人先在山脚下转了转,在两座矮丘之间发现了一个山谷,正想进去看看,就见里面有几个勋贵子弟,策马而出,脸上都露出惊慌之色。
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吼声,紧接着一头巨大的棕熊冲了出来,紧紧追赶那几人。
华十二心里好笑,这帮倒霉孩子,竟然把这大家伙从冬眠中给折腾醒了,合该倒霉。
一个龙禁尉的同僚惊讶道:“遭了,是罴!”
当下几个有品级的龙禁尉纷纷出手,挽弓搭箭朝那熊罴射去,这些都是军中精锐,射箭极有准头,可惜他们的羽箭射在那熊罴的皮毛上,只是插在上面,似是根本破不了防,反而激发了那熊罴的凶性,舍了之前那几个年轻勋贵,朝他们这边来了。
“快走!”
几个龙禁尉的同僚,见熊罴凶猛,都生出惧意,要调转马头离开这里,毕竟那看上去超过千斤重量的巨大棕熊,在他们看来,非人力可敌。
结果就见华十二眼神兴奋起来,不退反进,右手抄起得胜勾上的马槊,两腿一夹马匹,迎着那巨大的熊罴直接冲了上去。
噗!
一点寒芒先到,枪出如龙,在马匹打算绕开熊罴正面冲击的的时候,华十二已经一马槊插入了那棕熊身躯之中。
人在马上双臂发力,猛然一挑,使了个挑滑车的功夫,把那棕熊直接飞起数丈高,重重摔在地上,眼见已经站不起来了!
调转马头冲过去,一马槊将那熊罴钉在地上,槊锋穿过心脏,这上千斤的大家伙,再不能动了。
几个同僚先是震惊,继而敬佩,其中一个与华十二关系不错的喜道:“教头,有了这大块头,即便没猎到大虫,也能挣个第二了”
华十二在几个同僚崇敬的眼神下,淡淡的道:“对于我来说,第二就是最大的输家”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他这逼还没装完呢,就听见马蹄声响,却是刚才跑掉的几个勋贵子弟见这边杀了熊罴,又骑马赶了回来,近前便道:
“留下这罴,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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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拉起一支劫匪队伍!(求全订!)
华十二弄死那头棕熊之后,几个同僚都很开心,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逃走那几个勋贵子弟又骑马返了回来,到近前就颐指气使的道:
“留下这罴,你们走吧!”
一句话顿时冷场,龙禁尉们都收起了笑容,一脸的愤慨。
其中一个龙禁尉,看向那说话的那个勋贵子弟:
“曹芳你说的什么屁话,之前若非我们救你,怕现在你没被这熊罴吃了,也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吧,现在还来抢夺猎物,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龙禁尉是皇帝亲卫,能有品阶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华十二走的高球的路子,他身边几个同僚说起来也都是勋贵子弟,只不过不是嫡出,而是勋贵庶子罢了。
就这个仗义执言的龙禁尉,乃是安定伯庶子程武,为人直爽重义,当初被选入禁军的时候,跟着林冲练过枪棒,虽然后者说并不收徒,但程武还是以弟子自居。
此时见到有人这么不要脸来抢林冲的猎物,当即出言嘲讽。
其他龙禁尉听程武说曹芳会被吓尿裤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曹芳眼睛一眯:“程武,你小子不过伯爵庶子罢了,也敢和我这么说话?你可想好了,你爹安定伯要是知道你给他招祸,怕不要扒了你的皮!”
华十二这边,早有同僚低声告诉他对面勋贵子弟的身份,知道那个曹芳乃是宣宁侯嫡长子,妥妥的侯门公子,他自然不会让程武因他之事被其父亲责骂,当即从熊罴身上拔出马槊,提马上前:
“宣宁侯公子是吧?”
“教头!”
几个龙禁尉见林冲上前,都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程武嘲讽曹芳那是因为他也是勋贵子弟,出了事情大不了是被自己老爹抽一顿狠的,可林冲并非勋贵子弟,同僚都怕他惹恼了对方。
华十二朝后一摆手,示意无事。
曹芳在马上扬着下巴不屑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溜须拍马的林冲啊!”
他这一说,身后几个同行的勋贵子弟都哈哈大笑起来。
曹芳接着笑道:“对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溜须拍马呢,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能替本公子把这熊罴杀了.”
说到这里,忽然沉吟道:“不对,是本公子打算用欲擒故纵,诱敌深入之计猎杀这头熊罴,却不想被你们几个横插一手,抢了本公子的猎物,对,就是这样.”
华十二心说这货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巧取豪夺是一把好手,还懂得编个理由,不像其他劫道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他想到这里,笑呵呵朝对面问道:“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夺他人猎物,就不怕官家知道了,治你们的罪么?”
对面几个勋贵子弟闻言都笑了起来,曹芳好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狩猎的规矩!”
程武打马到了华十二身边,解释道:
“教头,这冬猎本来就有演武之意,所以在冬猎期间参加的武勋子弟不讲出身,也不禁彼此争夺猎物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家就不会问责,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做罢了!”
华十二看向得意洋洋的曹芳,不解的问道:
“既如此,那你还找什么理由啊?直接说抢不就完了么!”
曹芳耻笑道:“本公子什么身份,岂能说抢?自然是这熊罴原本就是本公子的东西!”
华十二笑着对曹芳道:“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我很欣赏你,不如你跟我混吧,咱们一起去抢别人的猎物怎么样?”
他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曹芳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
“林冲啊林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五品龙禁尉,也想让我跟你混?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告诉你,赶紧给我滚开,让爷把那熊罴拖走,否则就.”
华十二无语的叹了口气,马槊横扫将这宣宁侯公子从马上扫了下来,好在地面有雪,否则这一下怕骨头也要摔断两根。
曹芳见这个小小龙禁尉敢打自己,猛的就要起身,可华十二的槊锋已经压在他的脖颈上,上面还有之前熊罴留下的鲜血,血腥气一冲,他遍体生寒,真差点就给吓尿了。
“林,林冲,你想干什么?”这会儿说话都不利索了。
跟他一起的几个勋贵子弟,连忙喝止:“林冲,大胆,你赶紧放了曹兄!”
华十二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在这里抢劫都不犯法,那么.”
他轻喝一声:“打劫!”
说完之后,马槊一扫,把那几个勋贵子弟都扫落马下,然后冷然道:
“把裤ZI都脱喽!”
旁边程武连忙提醒;“教头,劫色可不行啊!”
华十二马槊都差点脱手,瞪了程武一眼:“谁说我要劫色了,当然是劫财,他抢我熊罴,我抢他们一身衣物怎么了?”
程武沉吟道:“以前没人这么干过啊!”
“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
曹芳几人色厉内荏的道:“林冲你可要想好了,得罪了本公子,就算今日奈何不了你,以后也有你的好果子吃!”
华十二冷冷一笑,他也不用别人动手,直接跳下马,亲自扒起这宣宁侯公子的衣服来。
那宣宁侯公子哪里能干,双手捂着还想挣扎一下,华十二直接大嘴巴就抽,然后不解气还踹了几脚,曹芳直接就服了,最后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底裤遮羞,蹲在雪地上一边冻的哆嗦,一边呜呜哭泣。
几个龙禁尉都看懵了,怎么感觉教头一顿操作如此熟练。
华十二把抢来的衣物扔在马上,转头朝剩下几个勋贵子弟看去,那几人吓得连忙挤出笑容;
“我们入伙,我们早就想跟着您干了!”
曹芳又羞又气,老子都这样了,你们不说同甘共苦,竟然还叛变了,他咬着牙道;
“林教头,我刚才是一时没想明白,现在大彻大悟,我也跟你干了,咱们去抢别人”
说到这里,语气有些虚的问道“好不好?”
不服软不行了,被打的痛疼到无所谓,关键他冷啊,就穿一裤头蹲大雪地里,这多待一会,还不被活活冻死,索性也就服了,又不是抢鸡蛋,多大的事儿啊!
“你这不是贱皮子么!”
华十二一脚将曹芳踹翻在地,让这宣宁侯公子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了个滚,顿时冻的更加哆嗦,连连哀求。
一柱香后,众人重新上路,那熊罴被四根牛筋绳索困了四肢,被几匹马拉着在雪地上拖行,曹芳一脸青紫骑在马上,和几个勋贵子弟小心翼翼跟在众人侧翼,程武等龙禁尉都好笑的看着他,被他都一一瞪了过去,前者笑的更欢了,他却是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忍了。
穿过密林到了一片山脚下的草场,迎面来了十几个人的马队,曹芳放眼望去,顿时来了精神,朝华十二道:
“林教头,来的是吉安侯公子陆大勇,看样子他们也有收获,咱们要不要动手也给他们抢了?”
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显然是自己倒霉也想着拉别人下水。
“教头!”
程武等人有些捉急,得罪一个曹芳是无奈之举,那被对方逼的,可这种无缘无故就与人结仇,那就是真不想好了啊!
华十二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心,只淡淡道:“放心我自有打算,既然今日不讲出身,不禁抢夺,那今日便只图个爽快好了!”
说完对那曹芳道:“去问问他们猎到了什么,要有好东西,就给劫了吧!”
“得令!”
曹芳觉得自己倒霉成这样,事情肯定瞒不住,错过今日定然成了勋贵子弟圈子里的笑柄,索性拉其他人一起倒霉,到时候大家都被打劫了,咱大哥别笑二哥!
他骑马迎上去,远远就招呼:“陆兄,可有什么收获?”
对面见是曹芳,不太愿意搭理,但还是回道:“侥幸猎到一头豹子,几头獐子!”
话音刚落,曹芳就大声喝道:“太好了,打劫,把裤子交出来!”
华十二骑马上去就是一个大比兜:“抢什么裤子,抢豹子!”
曹芳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把猎物交出来,否则抢裤子!”
华十二一拍额头,纳闷这货刚才的狠劲儿呢,怎么变逗比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刚才他抢曹芳衣物的行为,带给人家多大的伤害啊,曹芳这都魔怔了,就想着拉别人跟他一起倒霉呢。
对面哈哈大笑:“曹芳,就凭你?我看还是你们交出猎物才对!”
那陆大勇也看到几人拖着的熊罴了,眼神发亮,朝身边随从吩咐道:
“人家都要抢咱们了,还等什么,去把那熊罴给我抢过来!”
他身旁两个随从策马而出,双腿控马,两手挽弓搭箭,嗖嗖两箭就射那拖着熊罴的绳索,看这弓马娴熟的样子,八成就是出身军中。
华十二两脚一夹马腹,直接冲了上去,手中马槊左右一摆,叮叮两声,就把两支羽箭磕飞。
对方两人也不是庸手,见华十二露了这一手,顿时神情一肃,都收了弓箭拿出武器,一个用双刀,一个用长枪,一左一右朝华十二夹击而来。
“来的好!”
华十二马槊一摆纵马对冲过去,错马而过的时候,马槊一搅,就听见当当几声,两个对手的兵器全被他搅飞出去,马上二人也被他巨力扫落马下。
华十二纵马不停,直接冲入对面马队,马槊上下翻飞,只几个呼吸功夫,便将吉安侯公子陆大勇一行全都打落马下。
接下来的事情都不用他出手,曹芳带着刚才那几个勋贵子弟就冲上去,扒衣服抢猎物。
等再次开拔的时候,华十二的队伍就又壮大了一些。
吉安侯公子陆大勇也选择了归顺,不归顺不行啊,曹芳那小子太狠了,竟然连裤头都不想给他留。
接着连锁反应就来了,陆大勇吃了大亏丢了丑,现在的想法就是和之前曹芳一样,报仇什么的先摆在一边,最主要的就是多拉其他勋贵子弟下水,大家都不穿衣服,那就和进澡堂子一样,没有丢脸这一说了。
于是乎在这两人的影响下,华十二这一伙人也不正经打猎了,就追着别人队伍抢。
凭华十二一身卓绝武功,无往不利,即便有的勋贵子弟家中是将门出身,有不错武艺,或者随从里有高手保护,可也不是他的对手,都被一一打服。
等华十二搞定一切,曹芳和陆大勇就冲上去抢衣服。
然后就是恶性循环,抢一个入伙一个,新入伙的就惦记多拉人下水。
程武他们几个龙禁尉,看的这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他们都是普通勋贵的庶子,再看华十二抢这些人,伯爵府公子都不算什么了,侯府公子,国公府的公子都有,简直生冷不忌,照单全收。
再看这些侯府、国公府的公子们入伙之后的所作所为,太残暴了,一点顾忌都没有啊,遇到新人就一拥而上,不忍直视啊!
到后来程武几个龙禁尉也索性也想开了,反正事已至此,现在还能脱身是怎么的,就跟着干吧。
用华十二的话来讲,今日就图一个爽快。
两个时辰过去,华十二这队伍人数已经超过两百人,都是勋贵子弟和他们的随从,猎物无数,全都成了前者的战利品,队伍行进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若是细看那些勋贵公子们,一个个鼻青脸肿,偏偏还透着兴奋,之前的曹芳、陆大勇,此时已经成了华十二忠心小弟,一口一个大哥叫着,每每遇到其他队伍,就变成了急先锋,打扫战场的时候,嗷嗷往上冲。
华十二却是兴奋不起来,现在这个队伍规模,野兽见到都绕着走,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打到老虎啊。
他想到那几个皇子似乎也是这种情况,人数众多,想来遇到老虎的几率也是不大。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是这样,那些皇子八成早就做了准备,随从之中,恐怕也有寻踪捕猎的高手,想要找到老虎踪迹应该比他这种撞大运可简单多了。
华十二越想也有可能,他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等着拿第二,当即心念一动,左手一条黑影落入雪中,嗖的一下就在薄雪中留下一条雪线,继而消失不见。
他放出去的正是六翅蜈蚣,既然找不到老虎,就逼着老虎来找他好了。
六翅蜈蚣进入树林之后,身体猛然变成丈余长短,水桶粗细,在山林之中行进如飞,它与华十二心神相通,知道主人要找老虎,在空气中寻到一丝猛兽的气息就追过去了。
又行进一会,没看到其他狩猎队伍,有人提议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华十二允了,众人就捡拾干柴,在雪地平坦之处,生火烤肉起来。
一脸青肿的曹芳,烤好了一块鹿肉,屁颠屁颠给华十二送来:“大哥吃肉!”
不但他如此,不少勋贵子弟都围了过来,送肉的送肉,送酒的送酒,都一脸讨好之相。
华十二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这些人八成是得了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不过这样对他有利,却是乐见其成。
从曹芳手里接过肉,这货就像是中大奖一样,开心的不得了,从另一个国公公子手里接过酒,对方也同样如此。
华十二一边喝酒吃肉,一边与这些人闲聊,正说话间,忽然放下手里东西,拿起马槊,朝山上看去。
曹芳等人都问怎么了,华十二淡淡的道:“那大虫来了!”
下一刻一头斑斓猛虎,从山林中冲了出来,一声虎吼,震的这边马匹都有些骚动起来。
那老虎身后有丈许长的黑影,在这老虎冲出山林之后,瞬间没入林间积雪中,消失不见。
大虫冲出山林,回眸看去,铜铃大的眼睛里都是惊疑之色。
华十二看着老虎,眼睛不由得一亮,这绝逼不是中原虎,是东北虎吧?
就见那老虎身长三米还多,高大威猛,中原虎少有这么大个的。
他动了心思,干脆把马槊仍在一旁,脚下发力,狂奔而去,同时嘴里大喝一声:“谁都别动,我要抓活的!”
老虎早就见到山下雪地上,有这一支队伍,只是相比于那一丈长,抓不伤、咬不动的大蜈蚣来说,它更惧怕后者。
此时见蜈蚣没追上来,转头见到一个小小人类赤手空拳冲了过来,老虎感觉到自己百兽之王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刚才被蜈蚣激起的凶性顿时发作,一声虎吼就朝华十二扑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程武、曹芳等人同时惊呼出声。
可那一人一虎,速度都太快了,他们想要上马救援都来不及。
那老虎一个起纵就是三丈左右的距离,几个蹿跃就与飞奔而来的华十二对撞在一起。
面对扑来的猛虎,华十二单手一架两只虎爪,右手一托老虎腹部,直接就是一个过肩摔。
嘭的一下,将这三米多长的老虎砸在雪地上,迸溅其雪花无数。
老虎背部着地,猛然一个翻身就要再次扑咬,可0华十二哪里能容这大虫还手,身形一动已经骑在虎背上面,抡起拳头就是一顿猛砸。
当然他可以没敢用太大力气,否则直接就把老虎打死了,此时用的力量刚好叫老虎肉痛,就是磨这大虫的凶性。
那老虎摆脱不了,在雪地上嗷嗷直叫。
华十二捶了一顿老拳,身形一动,主动跳下虎背,朝老虎勾勾手指:
“不服再来!”
其实不用他勾手指,那老虎已经扑上来了,结果被华十二抓住,又是一顿老拳伺候。
打完之后,华十二再次拉开距离,接着挑衅。
几次三番吃亏之后,这大虫终于认清了差距,对于华十二的挑衅,并没有再次扑击,而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就跑。
可华十二哪里能让它就这么跑了,施展轻功追了上去,按住就是一顿捶。
打的老虎嗷嗷叫唤,完事儿拉开距离,接着挑衅。
又几次之后,老虎似是明白了什么,竟然往雪地里一趴,也不动了,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华十二呵呵一笑,大大方方走过去开始撸这东北金渐层,老虎见他这样,又开始呲牙,然后迎来的就是一顿揍,几次之后,牙都不呲了,就只哼哼,看样子是服了。
华十二一边撸一边笑;“以后就给我当坐骑吧!”
曹芳、程武那些人,此时都看傻了,别说他们这些人,就是他们手下的随从高手,此时都目瞪口呆,如见神人。
华十二用了半个时辰,以殴打手段,彻底收服了这只大虫,曹芳他们看的心痒,想要过来也撸两把,结果刚靠近,那虎就是一声虎吼,把这些勋贵子弟差点吓尿。
华十二一巴掌拍过去,斥道:“不许瞎嚎,这都是我小弟!”
老虎似是被他打出了人性,果然不叫唤了,华十二让一群小弟过来随便撸,但凡这大虫敢呲牙,他就是几记老拳过去,保证老实。
抓到了大虫,华十二就没了打猎的兴致,想要回去交差,先把那个冬猎魁首拿了再说。
回去的路上,这货直接用老虎当坐骑,一开始百兽之王还不习惯,可几次被华十二拳打脚踢之后,大虫用行动表示,它可以比马儿做的更好。
可刚走了一会,一支几十人的马队就追了上来,却是九皇子赵构的队伍。
众人纷纷行礼,但赵构看也不看,目光落在那大虫身上,脱口道:“果然在这里!”
随即看向华十二,开口问道:
“我记得你叫林冲是吧,多谢你替本宫抓到了这只大虫”
“不对不对,是本宫早已设好埋伏,伤了老虎被你趁虚而入,夺了功劳去,嗯就是这样!”
转头吩咐道:“来人啊,把这大虫射死,给本宫带回去!”
华十二心说怎么都这德行,他骑在虎上,朝曹芳扫了一眼:“你看个屁啊,还不快干活!”
曹芳下意识就朝赵构喊道:“打劫,把裤子交出来!”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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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劫道团的胜利!(求全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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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被曹芳逗笑了:
“曹芳,你往日见到本宫都不太敢说话,今日一见似乎改变了许多,还知道与本宫说笑了,这很好,不过今日还有事情,等改日本宫请你喝酒咱们再聊!”
曹芳刚才是下意识的行为,现在反应过来顿时怂了。
他往日见九皇子哪里是不敢说话啊,而是家里吩咐过,不要和皇子走的太近,这时候听到九皇子话里有招揽之意,他讪讪一笑就往后缩了,根本都不敢搭茬。
赵构见曹芳如此,也不以为意,又看向林冲:
“退开吧,那只大虫本宫要了!”
华十二看了不中用的曹芳一眼:“完蛋玩意!”
曹芳也不敢争辩,只能露出苦笑。
华十二转向九皇子,呵呵一笑:“殿下说笑了,这大虫是我留给自己的,今年冬猎魁首我林冲要了,殿下若还缺少猎物,我还有一只熊罴可以送给殿下!”
赵构面色一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争今次冬猎魁首?给我让开!”
华十二骑在老虎身上,缓缓抬起马槊,口中一叹:“我本将心向明月”
他刚一开口,劫道团里跟随他的勋贵子弟都开始嘴角抽抽,心里想道:
“来了来了,又特么是这句熟悉的开场白!”
他们都摸准华十二的路子了,这就是个先礼后兵的笑面虎啊,见谁都是这一套,貌似恭敬,先给你点脸面,可想想就知道他们这些高粱纨绔哪个能要一个小小龙禁尉给的面子?
然后他们就装逼装成了傻逼,被这个貌似恭敬的笑面虎先来一段这台词,好像他们都喜欢臭水沟一样,接着就被打劫了。
你说他们高高兴兴出来冬猎,骑在马上唱着歌,招谁惹谁了?就特么被劫了!上哪说理去啊!
果然,华十二下一句就指着九皇子说道:
“奈何明月照沟渠,九皇子把猎物都交出来吧,然后你们可以走了!”
他身后所有劫道团成员,都露出了就知道是这样的神色,丝毫不感觉意外。
赵构都气笑了,他身后一些追随他的勋贵子弟都开始叫骂,他身边的侍卫都手握兵器眼露杀机。
此时只要九皇子一声令下,这些侍卫就要冲出去将这个敢得罪他们主子的家伙斩杀当场。
九皇子笑容转冷,缓缓抬起手就要下达格杀命令,可忽然之间脚下地面颤动,从赵构等人过来的方向,又来了一支足有三四百骑的队伍。
那三四百骑一路狂奔转眼就到了近前。
来人远远的就看到了大虫,还有当下的场面,不由得笑道:
“九弟,没想到你比为兄先到一步!”
赵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继而也换上笑容:“三哥,你可是来晚了,父皇准备的这头大虫可是我先找到的!”
来人正是官家赵佶最喜欢的儿子,三皇子赵楷。
据说这位三皇子从小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文才,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因此他虽然不是太子,却是官家诸多子嗣里,最得赵佶喜爱的那一个。
华十二可是知道,这个三皇子过几年还会匿名参加科举,并且考中了头名状元,只是宋徽宗得知后虽然非常高兴,但又怕被天下人质疑,所以就改点了考中榜眼的王昂为状元。
他嘴角翘起,如此出色的皇子又怎甘于平凡,别的先不说,就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和九皇子赵构一样,觊觎冬猎魁首之位,想要以此在官家赵佶面前露脸。
果不其然,听到赵构所言之后,赵楷朗声大笑:
“冬猎结束之前,魁首本无定数,漫说现在这大虫似乎还不在九弟你的手中,就是此时被你所得,兴许过一会这大虫就到了本王手里呢,你说对吧!”
赵构脸色阴沉如水,转头朝华十二冷道:“林冲,把这大虫交给本宫,本宫记你一功!”
他话音刚落,赵楷已经纵马走到近前,除了赵构以外,在场其他人纷纷行礼问好,见过嘉王殿下。
华十二也跟众人一起问好,对于赵构要求他交出猛虎的话,他就当对方放屁,根本不予理会。
三皇子赵楷此时还不是日后的郓王殿下,但早在崇宁元年就被封为高密郡王,大观二年又被封嘉王,是以他可以自称本王,而赵构还没封王,所以只能自称本宫,两个皇子地位之间的差距从称呼之中就尽显无遗。
赵楷这边朝林冲拱了拱手,他人长得帅,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公子如玉的感觉,只听他笑着道:
“久闻林教头大名,今日一见,教头竟于这许多英雄豪杰之中,率先降伏猛虎,拔得这冬狩头筹,豹子头林冲果然名不虚传,本王想与教头交个朋友,愿以腰间美玉与教头交换猛虎,不知教头意下如何?”
赵构听到赵楷当面撬行,顿时脸色难看至极:“三哥,你我可是手足兄弟,你就非要与我争吗?”
赵楷呵呵一笑:“九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既是手足兄弟,那你这个当弟弟的,难道不应该学学孔融让梨的美德么,更何况这大虫还不是你的,本王也用不着你来让!”
他笑容不减,看向华十二;“林教头,本王可是真心相交,你可不要拒绝本王美意啊!”
这位三皇子说的虽然客气,态度也算亲和,但话语之中,还是让在场众人感受到一丝那种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语气。
赵构那边也威胁道:“林冲,你自己看着办!”
赵楷淡淡一笑:“九弟莫要强人所难!”
华十二脸上似笑非笑:“两位还是再等等,我听着好像又有人来了!”
赵构和赵楷的队伍中,也有高手在场,都听到了一些动静,上前低声朝两人汇报,可话还没说完,脚下就感觉到丝丝震动,然后震动越来越明显。
转头看去,就见从另一边又来了一支马队,这支马队人数更多,怕不下五六百人,队伍中不但有随行勋贵,还有一队衣着鲜明的龙禁尉随行。
赵楷和赵构看到这队伍,心里就都生出不妙的感觉。
等来人近前,华十二也认出了来人,正是在冬猎祭祀仪式上,站在官家赵佶身后的那个人,当今太子赵恒。
无论是华十二这边的人,还是跟随赵构、赵楷的人,全都下马行君臣大礼,虽然规矩是今日不分大小,可面前的乃是国之储君,谁还真敢不给他面子了。
当然还真有,在场就有三个,赵楷和赵构都端坐马上,只是拱手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华十二也没跳下老虎,也只是拱手行礼。
太子赵恒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等众人都站起,他才对赵楷和赵构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说完看向华十二,脸色沉了下来,责问道:“见到本宫为何不拜?”
华十二淡然道:“臣听说本朝早有规矩,冬狩之日,君臣同乐不分大小,敢问太子殿下,是也不是?”
包括赵楷、赵构在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都觉得这林冲是要疯啊,你不给赵楷、赵构面子也就罢了,你连太子殿下的面子都不给,你这是真不想在大宋混了啊!
当即太子那队伍里,就有几个勋贵大声斥责起来,其中一个中年人大声道:
“太子殿下,林冲此人向来嚣张跋扈,倒行逆施,如今更是目无君父,还请殿下治他大不敬之罪!”
华十二看清说话的人,好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忠靖侯史鼎,你是傻逼么?还是白痴?”
“你不知道什么叫君臣同乐,不分大小吗?”
“你让太子以此治我的罪,我看你是想陷害太子殿下啊,到时候官家问起之时,你让太子怎么说?说因为林冲不跪拜,就要给治罪?那冬狩的规矩又算什么?你这是要把太子架在火上烤啊!”
虽然在场众人都不知道傻逼和白痴是什么意思,但凭字面意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有些人觉得有趣,不由得都轻笑出声,又急忙忍住。
忠靖侯史鼎本来是想在太子面前给华十二上眼药,没想到把自己装里了,心说太子真要以为自己想害他,那可就完蛋了,吓得连忙下马跪在地上:
“我不是,我没有,太子殿下莫要听他胡说!”
太子还没说话,华十二就开口道:“我要是胡说,你紧张什么?莫非我说中了,你是心虚才会如此吧?”
大冷天的,忠靖侯史鼎的冷汗都出来了,好在太子赵桓抬了抬手:“忠靖侯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也是无心之失!”
忠靖侯史鼎长出了一口气:“太子明见,太子明见!”
赵桓却不再看他,而是对华十二淡淡的道:“虽然冬狩之日不分大小,但也要分尊卑,这大虫不是你该得的东西,交出来吧!”
他这么一说,赵楷、赵构脸上都不好看。
赵楷更是说道:“太子殿下,这老虎可是臣弟先发现的,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赵构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夺得这大虫了,乐得给赵楷添堵,当即反驳道:
“哎,三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当弟弟的要学习孔融让梨的典故么?那现在正好将这大虫献给太子殿下啊!”
“你”
赵楷狠狠瞪了一眼赵构,他刚才还想与其联手共同抗衡太子呢,却不想这小子如此溜滑。
太子赵桓似笑非笑看着面前两个勾心斗角的弟弟,然后轻笑一声道:
“孔融让梨可不止是他品行高洁,其中还有一点智慧你们不可不知,就是以当时孔融的年龄,根本吃不下大一点的梨子,这个故事也告诉人们,凡事要知进退,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不但品德败坏,还容易撑到!”
赵桓说完,笑吟吟的看着赵凯和赵构:“两位王弟以为然否?”
赵楷和赵构脸色都极为难看,他们自然听出了太子话里的意思,但却不敢辩驳,否则就显得当真有那等不臣之心了。
只能都硬着头皮道:“太子所言极是!”
赵恒满意的笑了笑,看向林冲:“本宫只说一句,这大虫本宫要了!”
华十二:“hetui!”
啐完之后,华十二赶忙说道:“哎呀不好意思,风大嘴里吹进沙子了,要说这大风天就少吹牛逼,否则不但嘴里容易进沙子,还容易闪了舌头!”
鸦雀无声,谁还听不出来华十二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怼太子啊,满地都是雪,哪来的风沙?
曹芳、程武等人看向华十二眼神满是担忧,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崇拜,因为这货说了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冬猎不分大小,凭什么你张嘴就让给你,更何况,骂太子啊,多过瘾,他们要是不想活了,肯定这时候也跟着骂了!
太子赵桓面皮都在抽搐,除了他老爹赵佶以外,其他人谁敢不给他面子?有些大臣即便拒绝他的招揽,那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的,何曾有人这么讽刺过他?
他当即咬牙道:“好,很好,林冲是吧,既然你知道冬猎之日不分大小的规矩,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条,可以彼此竞抢夺猎物的规矩呢?”
华十二身后二百多号人,心里就翻白眼,他能不知道么,这货可熟悉这一条了!
赵桓也不用华十二回答,大手一挥:“谁去将这林冲拿下,给他一点教训,助本宫夺取猛虎?”
“末将愿往!”
话音一落,一人手持钩镰铁枪,已经催马朝华十二冲了上去。
见对方其实不弱,人马合一,华十二好笑的一拍身下金渐层:“没睡着就吼两声!”
那大虫似是真明白了他的话一样,四肢一撑,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
刚才这老虎不发威那是有华十二镇着,现在发起威风,虎啸山林,百兽之王的气势瞬间就散发出来。
周围所有马匹都骚动起来,便是华十二本阵之人的坐骑,已经适应半天虎威,也不由得四蹄乱踏,纷纷后退。
赵楷、赵构那两队的马匹,有不少被吓得瞬间受惊,不顾主人呼喝,掉头就跑。
好在皇子身边都有高手护卫,太子、赵楷、赵构三人的马匹都被高手扯住缰绳,这才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再说那冲向华十二的骑士,本来人马合一,人枪合一,借着马势,要给这林冲雷霆一击。
可虎吼声一出,他胯下坐骑,吓得人立而起,屁股后面马粪蛋儿噗噜噜直往下落,竟然吓拉了,这样的马匹哪里还有一战的可能。
那人牙关一咬,在人立而起的坐骑下落的时候,单手在马背上一撑,整个人飞身而起,直扑虎背上的华十二,竟是舍弃坐骑也要一战。
半空之中,声出如雷:“金枪徐宁,向林教头讨教!”
尾音落时,钩镰枪已经戳到华十二身前。
华十二眉毛一扬,顿时来了兴趣,梁山好汉啊,据说钩镰枪用的天下独步,他倒要领教领教。
马槊向外横挡,正铛在徐宁枪头上面,金铁交击,火花四射,华十二纹丝不动,徐宁已经被钩镰枪带着倒飞出去。
华十二不由得有些失望,不入先天,也不是鲁达那般天生神力,徐宁这力量也不够看啊。
当即朗声道:“太子身边可还有好汉,不如一起上了吧,一个徐宁不是林某对手!”
太子还没说话,徐宁脸上挂不住了,要知道这次为了能护卫太子殿下冬猎,他可是给殿下身边的太子舍人使了钱的。
如此就是想在储君面前露个脸,好为自己某个好前程,这也是为什么徐宁第一个冲出来的原因,可林冲明显没拿他当回事,这哪里会给殿下留下好印象?
若是殿下因此认为他徐宁不堪大用,岂不是花钱买罪受,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是以他双脚刚一落地,就猛然踏出,向前急冲,每踏出一步,脚下雪地炸开,积雪四射,人枪合一,直奔那老虎额头扎了过去。
华十二手中马槊化拳为枪,用了一个太极懒扎衣,一圈徐宁抢势,一引一带,然后向外一崩。
嘭的一声,徐宁手中钩镰枪差点脱手,整个人也一个倒仰,若不是腰马功夫精深,脚下咄咄向后快速踏出,就差点被华十二这一槊给掀翻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出来,徐宁不是林冲对手,一招都接不下。
太子队伍中,一人两腿一夹马腹策马奔出:
“徐教师,我来助你!”
这人长的这叫一个寒碜,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手持大刀,朝华十二喝道:
“某家宣赞,向林教头讨教一二!”
华十二恍然,怪不得这么丑,原来是丑郡马,这个也是梁山好汉,当即应道:
“原来是当年败了辽将的郡马爷,那倒要领教领教!”
这宣赞也是个悲情的,当年辽国使团到了汴梁,其中有辽国勇士以连珠箭术在东京耀武扬威,无人可敌,最后宣赞迎战,且战而胜之,有王爷喜他武艺招做女婿,谁想那郡主嫌他丑陋,怀恨而亡,从此也成了不招待见之人。
此次宣赞跟随太子冬猎,和徐宁打的一样的主意,都想要博得储君青睐,所以他第二个出阵,打算联手徐宁共抗这林冲。
华十二旧计重施,右手持马槊,左手一拍胯下大花,那东北虎再次虎啸山林,可让人意外的是宣赞的坐骑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一往无前的疾冲而来。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宣赞骑的马匹乃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战马,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退缩。
徐宁虎吼一声,再次疾冲而上,配合宣赞左右夹击。
华十二马槊一抖,舞动出一个枪花来,如同暴雨梨花一般的槊影,将身前一丈方圆全都覆盖其中。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宣赞直接被华十二一槊扫落马下,徐宁这边一个懒驴打滚,在地上接连滚动,躲开三道槊影,身上穿的官服和里面的皮袍子都被直接豁开。
等徐宁稳住身形发现胸前皮袍豁口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被穿了一个透心凉了,其实他不知道,人家要想杀他,一槊就够了,这是在和他闹着玩呢。
华十二坐在金渐层身上,一人一虎极为淡然,仿佛没有任何压力一般,他懒洋洋的问道:
“再上来几个,不够看啊!”
太子脸色已经黑的能滴出水来了,他咬牙喝道:“再上去几个,能败林冲之人,本宫不吝封赏!”
下一刻,两匹快马奔出,一人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一人用一条枣木槊,都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华十二看这两人也是不俗,笑着喝道:“来将可通姓名!”
用两条钢鞭那人喝道:“某家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
另一个喝道:“某乃武举韩滔!”
呼延灼这次趁着过年返回京城,是来陪好友武举人韩滔跑官的,正赶上官家举行冬猎,两人就跟着来长长见识,被几个好友拉到太子队伍里,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呼延灼和韩滔一商量,这种情况要是不上,那肯定会给太子留下畏战的印象,还跑个屁的官啊,一咬牙,都催马冲了上来。
华十二心说这是梁山泊提前举事了么,怎么来的都是梁山好汉,当即马槊一指,徐宁和宣赞:
“你们四个一起上吧!”
两个时辰后,华十二的劫道团,与太子赵桓、三皇子赵楷、九皇子赵构的队伍先后返回猎场大营。
赵佶接到禀报,说林冲降伏猛虎,又抢了太子、三皇子以及九皇子的猎物,那汇报之人把整个过程描述的清清楚楚,包括林冲怎么无敌,怎么动手抢劫皇子,就是双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落下。
高俅再次冒出冷汗,心里只想着,那厮一日不作死就浑身难受啊!
可让人意外的是官家赵佶的反应,他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丝微笑:“五品龙禁尉,倒是有些屈才了!”
高俅心中大奇,他最了解官家性情,此时看官家样子,三个儿子被林冲抢了,非但不怒,反而露出颇为欣赏的意思,还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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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升官嘉奖,宝马乌骓!(求全订!)
华十二在冬猎场上开了无双,无论是谁,无论几个人上前,都在他一杆马槊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展现出无敌之资,愣是把想抢他老虎的三个皇子给反劫掠了一番。
他把对方猎到的豹子啊,野猪啊,这些比较大点的野兽全部带走,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野鸡、兔子啥的,算是保住了底裤,给皇子留了一些颜面。
整个过程中,华十二所做的都是符合冬猎规则,并没有一丁点儿对太子和其他两个皇子不利的行为。
而且整个过程中,华十二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有几道凌厉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身上,可以想象一旦他真的对皇子有什么不利的举动,那等待他的绝对是雷霆一击。
华十二不用想都知道,这些暗中注视他的目光,肯定是朝廷供奉司负责保护三位皇子安全的供奉高手,至少也是先天级别的。
他当然也不是怕了这些人,只是现在和朝廷对上得不偿失。
说起来华十二还挺佩服这些供奉的,只要他守着冬猎的规矩,就算是劫了三位皇子的猎物对方都没有出手,这就很有原则嘛!
三位皇子见摆身份镇不住,派高手打不过,还被抢了猎物,无颜待下去,纷纷带着自己人离开,不知道是想着趁冬猎结束前再弄点猎物,还是着急回去找亲爹告状去了。
华十二目送三位皇子离开,目光不经意的在他们队伍中几个年龄不小的老头身上扫了一眼,淡淡一笑。
等三位皇子走出视线,他这才用马槊朝前一指:
“返程!”
有了大虫足够夺取魁首,其余猎物也够新收的这些小弟分配,继续打猎没什么意思,干脆收工。
言罢就要纵虎而行。
已经成为劫道团三号人物的陆大勇,连忙叫道:“大哥,你走反了!”
陆大勇旁边,自认为劫道团二头领的曹芳,直接给了这货一杵子:
“大哥能说错吗,大哥说走哪边就走哪边,往前围着铁网山绕一大圈,走十天半个月,迟早能回到营地!”
他说完讪笑着对华十二道:“大哥您说对不对?”
“对个屁,对你个香蕉白菜菠萝头!”
华十二根本就没给他好脸:“现在知道拍我马屁了,刚才怎么怂的和孙子似的,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曹芳苦笑道:“大哥那可是皇子啊,里面还有太子,别说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了,就是我在皇子面前放个屁,被家里知道了也得挨顿揍,另外大哥你是怎么想的,一个冬猎魁首罢了,他们要你给了不就完了么,就算不给皇子,那太子要你也不给.......”
华十二眼睛一瞪;“他们要我就得给?我不要面子的吗?”
曹芳见状,无奈叹了口气:“唉......,大哥您回去之后多加小心吧,不行就想办法调动一下,离开汴梁吧,去外地做个小官,只要你不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悠,时间一长,这件事兴许就被几位皇子给忘了呢!”
其实不但曹芳觉得华十二要倒霉,其他劫道团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甚至有的人还认为华十二回去别说那冬猎魁首了,估计回去就会被官家给拿下,直接问罪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勋贵子弟,还算是有点骨气,虽然认定华十二要倒霉,可也没有立刻与其撇清关系,当然这也是他们认为不会因此被牵连有关。
要是华十二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会株连他人的事情,估计这些人肯定早就跑没影了。
华十二诧异看了曹芳一眼,这时候能对他说出这番话,看来还真是打出感情来了,微微一笑:
“放心吧,你大哥我不会有事的!”
别人都以为他是自我安慰,可回去的路上,华十二依旧持槊跨虎,意气风发,时不时还哼哼两段没听过的戏曲,这就让其他人都看不懂了。
他们想不明白,把太子在内的三位皇子都得罪了,这货怎么就半点不担心呢?
返回营地,就看见不少三位皇子队伍里的人,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劫道团的队伍,这显然是三位皇子提前返回营地,找官家告状去了。
劫道团这些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勋贵子弟,不由得都为华十二担心起来,并且他们心里也认定了,这位大哥九成九要被官家问罪了。
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返回营地之后,官家赵佶不但没有责怪华十二,还认可他在冬猎中的表现,直接宣布了林冲就是此次冬猎魁首。
得了魁首自然要有奖励,赵佶直接给他官升两级,升华十二为三品龙禁尉。
别看只有三品,龙禁尉之中分为三个等级,六品龙禁尉为三等侍卫,五品龙禁尉为二等侍卫,三品龙禁尉就是一等侍卫。
如今华十二这个三品龙禁尉,在龙禁尉里已经升到顶了。
再往上,那就是一品的龙禁尉统领了。
封了官,华十二还有些不高兴,因为赵佶要没收他的东北金渐层‘大花,说要充入‘东京四苑之一‘玉津园中,与交趾、天竺等外邦之地进贡而来的一些珍稀禽兽一起饲养。
但赵佶也没白要他的,另外赏赐了一匹宝马‘踢雪乌骓给华十二。
这次冬猎,赵佶带了好几匹宝马来,让人在围场里的雪地上放马,此时直接叫人将踢雪乌骓马牵了过来。
不大功夫,就有七八个马夫一起押送这宝马过来的。
几根牛津套索,牢牢栓住这匹宝马,就这样那宝马依旧不屈不挠的折腾,还不时发出震震似龙似兽的嘶吼,拼命扯动绳索,让那七八个身体强壮的马夫,不得不动用全身的力量,将其牵扯住才行。
原本华十二还有些不乐意,在他想来马再好能有东北虎香么,再说那大花与他相处的多投缘啊,那老虎可通人性了,他说什么大花都听。
大花:不听你揍我啊!
可等华十二真看到踢雪乌骓之后,眼睛都挪不开了。
这时候要是有人凑趣问他:还舍不得大花吗?这货肯定会反问一句:大花是啥?
踢雪乌骓,马如其名!
这匹马墨黑如锭,身上一点杂色都没有,只四蹄雪白如银,肩高将近两米,个头比一般的战马都要高一头,虽然骨骼粗壮,但体型却非常匀称。
华十二看的眼睛越来越亮。
真是乌骓啊!
传闻历史上项羽、张飞、尉迟恭骑的都是这种宝马。
不过名字各有不同,在项羽座下这马就叫乌骓,在张飞那里,这马又叫乌云踏雪,尉迟恭手中这马叫踏雪乌骓。
如今赵佶送给他这匹,则叫‘踢雪乌骓!
华十二忽然感觉这什么破名字,貌似与前几位的坐骑相比,他这踢雪乌骓的名字最Lo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体桖衫代言呢。
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定要改个好听点的名字才行,比如‘黑猫警长、‘黑太狼、‘黑羊样啥的就很好听,还有些特别。
赵佶见华十二看乌骓的眼神,露出藏不住的喜爱,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此马乃是朕登基之时,西夏使者进贡的贺礼,自入宫以来,性烈无比,无人能降,朕听闻林冲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还生擒那吊睛白额的大虫,相信也能降伏这匹宝马!”
“不过宝马朕赏赐给你了,能不能骑上,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周围人这才恍然,这才对嘛,林冲抢了三个皇子,落了皇家颜面,官家怎么可能一点责罚都没有,这不在这儿等着呢么。
到时候林冲降伏不了皇家宝马,自然不得赏赐,不但丢了猛虎,还落了颜面,三位皇子被劫猎物的事情也就被淡化了,简直一箭好几雕啊,高,实在是高!
华十二大步上前,让那几个马夫撤去绳索,全部退开。
那几个马夫都劝道:“这位将军,若是我们抖开绳索,这马一溜烟儿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啊!”
华十二哈哈一笑:“放心吧,这马是官家赏赐给我的,即便跑丢了也怨不得你们!”
赵佶嘴角扯了扯,他原本还想着华十二要是降伏不了,他再收回来呢,算盘打的叮当响,不过这时候也没说出来,省的别人嘴上不敢说,肚子里腹诽他这个皇帝小气。
那些马夫看向赵佶,后者在演武台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开。
几个马夫这才各用技巧抖开绳索,那乌骓马发现脱困,撒腿就跑。
可它快,华十二更快,早就蓄势待发等着这一刻呢,乌骓刚启动蓄力,还没来得及给油儿,他就冲了上去双手环抱住乌骓的脖子,猛然发力,嘭的一声,将这宝马摔倒在地。
那乌骓还想挣扎起身,华十二就一只手按住马头,任乌骓如何折腾都逃不出他五指山的镇压。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马就浑身大汗,躺在雪地中,呼呼直喘的认命了。
这操作让赵佶和一众没见过华十二出手的武勋都看呆了,怪不得冬猎场上所向无敌,怪不得能生擒大虫,原来人家真有伏虎之力啊。
华十二见乌骓不再挣扎了,用手摸了摸乌骓的鬃毛,笑着道:
“服了吧?我放你起来,你可不行跑了!”
乌骓似乎听懂他的意思,打了个响鼻。
可华十二刚一松手,乌骓扑棱一下站了起来,掉头就用两只后蹄子朝华十二踹了过来。
“哎呦,你这小马竟然不守信用!”
华十二倒也没生气,他看出乌骓的目的,背对自己,用两只后蹄踹过来,若是他躲开就注定要拉开距离,这宝马肯定就会趁此机会撒丫子跑个没影了。
所以这一下不能躲,不但不能躲还要反败为胜,还要胜的漂亮。
只见华十二不躲不闪,双手直接抓住乌骓飞踹过来的两只后蹄,手臂肌肉一起一伏,把乌骓踹过来的万斤之力瞬间化解。
然后两手抓住乌骓的蹄子,一个拧身,直接把乌骓整个给举了起来,双脚不停旋转,双手发力朝上一掷,那乌骓马被他扔起三丈多高。然后重重落下。
华十二脚下一动不动,双手一撑,托在下落的乌骓背上,一个太极借力打力,再次把乌骓抛了起来。
他就和大人扔小孩一样,将这肩高接近两米的宝马,不断的抛起,接住,再抛起,直到乌骓都开始吐泡泡了,他这才将其放在地上。
赵佶都看呆了,继而画性大发,叫人起来取来纸笔,就在演舞台上,飞速勾勒出一副华十二雪中掷乌骓的画作来,并题名《神将掷骓图》!
自此以后,华十二这个林冲身份,便有了‘宋之神将的称呼,也给他招来一些不算麻烦的麻烦。
乌骓终于服了,不服不行啊,头晕眼花吐泡泡,这哪匹马能受得了。
缓过来的乌骓异常温顺,用大舌头不断的想要给华十二洗脸,给他弄的这个恶心啊,这马是属狗的吗?
骑上乌骓在营地里兜了一圈,华十二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宝马了,简直就是马中的法拉利啊,这该死的推背感,风驰电掣的速度,还有这宽敞到适合震一震的马背,都叫他好生喜欢。
一次冬猎,华十二不但升官嘉奖,还结识了一批劫道团的小弟,可谓满载而归。
隔天被高俅叫去殿帅府的时候,杨志那个官迷看见他,羡慕的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就追着问华十二是怎么做到的啊。
华十二摸了摸头发,轻咳一声:“主要是人长得帅!”
等华十二去见高俅,杨志找了个铜镜,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老大一块青色胎记,心说怪不得自己混的不如意,原来症结在这儿啊。
高俅在书房见到了华十二,连忙拉着他坐下:
“快跟我说说,这事儿我怎么没想明白呢,你抢了太子、三皇子、九皇子的猎物,把皇家的面子都踩脚底下了,官家怎么看上去不怒反喜,还给你升官嘉奖呢?”
华十二呵呵一笑:“昨日你没问一下蔡京吗?那老东西应该看的明白,对了话说我还没见过蔡京呢,昨天哪个老头是他啊?”
“哪个也不是,昨天去的都是武勋,蔡京乃是文臣,据说昨天抱恙在家,没参加冬猎!”
华十二点了点头,一脸鄙视的道:“你说你,都官至当朝太尉了,竟然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怪不得只能当个弄臣。还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啊!”
高俅这个郁闷啊:“我这不是跟你请教么,你别搞什么,就是上次说的那个词儿,对了,你别人身攻击啊!”
华十二噗嗤一笑:“行,没想到你都这岁数了还挺要脸面的,那我就跟你说说!”
“这次的事情我要得罪一个皇子,那官家肯定会对我印象不好,即便碍于冬猎规矩不能对我怎样,那以后我也肯定倒霉,可我把三个有可能坐上大宝的皇子都得罪了,官家就必然会重用于我!”
第七百三十九章 闹到家里来了!(求全订!)
听华十二说完,高俅更不懂了:“你与官家三子交恶,官家为什么还会重用于你呢?”
华十二见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高俅还不明白,干脆掰开了跟了他说:
“你是不是傻?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官家春秋鼎盛,心里自然希望这些皇子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这个时候站队的都是傻子!”
“要是那些碌碌之辈着急站队还罢了,你看那手掌大权之人,如蔡京、童贯,他们与哪个皇子走的近了?不都是围在官家身边么,若是他们站队某一个皇子,哪怕是当今太子,可能早就已在官家面前失宠,又哪里会有今日风光!”
说到这里,华十二忽然‘咦’了一下,疑惑问道:
“不对啊老高,我才反应过来,你不也和蔡京他们一样没有着急站队么,你这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是吧?”
高俅听华十二的话有些出神,额头也见了汗,回过神来有些后怕的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还真想过跟太子卖好,可太子那边根本就不理会我啊!”
“后来我花钱找东宫的太子舍人打听,人家告诉我,说我虽然贵为当朝太尉,但名声极差,太子爷爱惜羽毛,怕与我走的太近影响声誉,我这才明白,人家认为我就是一个踢球幸进的佞臣,嫌我名声不好,看不上我啊!
“在那之后我也就熄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的讨好官家了!”
华十二忍不住哈哈大笑,直到把高俅笑的脸都黑了,才忍住笑声道安慰道:
“你也想开点,人家太子这么考虑...,嗯...,确实是没毛病!”
他这么一说,高俅的脸色就更黑了,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华十二听高俅自称是踢球幸进之臣,不由得感叹道:
“你呀,就是早生了八九百年,要不然放在后世,凭你的才能,什么C罗,梅西,给你提鞋都不配,关键你还不吃海参,绝对能做一个亿万人崇拜的国际巨星!”
高俅要时常入宫陪官家赵佶蹴鞠,所以经常在殿帅府里练球,华十二看过几次,那叫一个惊艳啊。
盘带什么就不说了,球在高俅脚上根本就不落地,怎么玩怎么有,后世什么水牛尾巴,彩虹过人,在老高这里都是基本动作,就说射门吧,比球大不了多少的‘风流眼’,老高能做到百步穿杨,那和练武之人玩的暗器似的,指哪打哪儿。
就老高这脚法,无怪乎能在皇帝面前脱颖而出,华十二认识的那些后世球星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后世有个相声段子,怎么说的来着:齐达内退役了,法国足球10年没缓过来,克鲁伊夫退役了,荷兰足球20年没缓过来,普斯卡什退役了,匈牙利足球30年没缓过来,高俅退役了,国足一千年没缓过来!
高俅一人占尽了华夏足球气运啊。
不过有一点不好,高俅是个贪官。
华十二总琢磨这个问题,祖师爷是贪官,那徒子徒孙......
随根儿啊!
华十二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似乎找到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嗯,全赖高俅!
跟高俅商量了半天,想要进军营,独领一营的事情,高俅承诺找机会一定与官家提起,华十二这才罢休。
又和杨志约了下午出去喝酒,给他介绍一个朋友,这才从殿帅府出来去宫中当值。
如今华十二是三品龙禁尉,御前一等侍卫,工作更加悠闲,不必按时点卯,入宫之后,和几个同僚饮茶聊天,只坐了半天班,就交了差,回家休息去了。
这工作安排松散到他都不惜的说,也怪不得原着里宋江一个人就能混进皇宫还能不被发现的全身而退了。
不过作为打工人的来说,华十二感觉就两个字,哎呀真香!
刚过中午,杨志就登门,华十二给他介绍了张贞娘和林黛玉,青面兽当即躬身拜道:
“见过嫂嫂,见过林家小妹!”
张贞娘自然还礼,林黛玉如今也算习武之人,少了以前大家闺秀的扭捏姿态,红着小脸拱手还了一个武人礼节,让华十二看了呵呵直笑。
离开家里带着杨志直奔酸枣门外,这次去找鲁达,一来是将杨志介绍给对方认识,二来华十二最近传了张贞娘‘玉女剑法’,林黛玉见的好,非要闹着学兵器。
华十二琢磨看能不能让鲁提辖把‘疯魔杖法’传授下来。
那‘疯魔杖法’刚猛无铸,讲究硬打硬进无遮拦,心法也极为简单,总结下来就一个字,‘大力出奇迹’!
似这等刚猛武学,华十二觉得这简直就是给林妹妹量身打造的一般。
相信等日后那远房叔父林如海,见到了学有所成的林妹妹,还不知道怎么感激自己呢吧。
华十二想想就不由自主的开心,笑的可灿烂了!
到了大相国寺菜地,鲁智深正与几个徒弟喝酒,酒正酣时,兴头一起,抄起禅杖就在院子里,演练起来。
但见劲风呼啸,禅杖如龙,院内落雪被劲风卷起,纷纷扬扬,一干徒弟皆被他的威势所摄,看的目不转睛。
鲁智深正舞的痛快,忽然听见院子外头有人喝了一声:
“大和尚好俊的功夫,俺神刀无敌不服,特来领教!”
接着一道人影从围墙外面倒跃进来。
不错,就是倒着跃进来,一蹦三丈多高,嘭的一下,后背摔在地面上。
鲁智深听到有人挑战,战意狂飙,正要等来人站稳,问个清楚就动手切磋,却不料对方竟然躺地上了,喝问道:
“莫非是地趟刀?”
进来的人正是青面兽杨志,他这个郁闷啊,什么地趟刀,他是被人捏住穴位扔进来的。
不过落地这么一震,穴道顿时解开,一个乌龙绞柱就要站起来解释,说明他不是来挑战的,而是被人扔进来的。
可乌龙绞柱还没用完,正头下脚上的,用双腿旋着呢,就听见一声大喝:“看刀!”
鲁智深眼睛一瞪;“果然是地趟刀,吃洒家一禅杖!”
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直接就横扫过去,这把还在旋腿的杨志吓得汗毛都起来了,手在地面一撑,整个人倒着飞起三尺,躲开禅杖的同时,在空中拔刀挥手就斩。
鲁智深一禅杖走空,对于杨志反手砍过来的一刀,不招不嫁,双手发力,禅杖一个反八字斜着抡了过去,这招法主打一个一力降十会,一力破万法。
杨志感觉自己这刀尖儿刚砍中鲁智深,人家那禅杖怕已经把他拍成肉泥了,顿时放弃了进攻,右手持刀一横,左手抵住刀身,将宝刀横在胸前,硬吃了鲁智深这一禅杖。
耳聋中就听见,铛的一声大响,禅杖与宝刀接触之下,火星四射,杨志连人带刀,直接被鲁智深拍出七八米远,才用了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
此时青面兽只感觉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这是被震出内伤,要吐血的节奏啊,而且还不止这些,两臂关节都有些酸麻的感觉,可以想象对方那一击的力量有多大了。
杨志虽然知道这是自己大哥搞怪整自己,可这大和尚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他也来了脾气,再说身为武者,见到高人自然也生出一战之意。
当即也放弃了解释的念头,压住气血,用了一个藏刀式,喝道:
“大和尚好大力气,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杨某可要动真格的了!”
鲁智深咧嘴一笑:“如此甚好,也叫洒家看一看什么叫神刀无敌!”
他说着脚下连踏,向前疾冲,水磨禅杖被他舞动成狂风暴雨,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神降世,又如一尊威猛金刚。
此等威势,杨志也不敢正面对敌,只能避其锋芒,刀走轻灵,施展祖传刀法,侧身而上。
两人一个用的是佛门降魔手段,一个用的是昔年战场无敌刀法,这一对上顿时打了一个难解难分。
鲁智深那些徒弟一开始还给师父叫好,可看到后来,就被战况吸引,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嗤!
杨志终于动真格的了,一缕刀气横扫而出。
鲁智深将水磨禅杖猛然一拍,噗的一下直接把刀气拍散,然后整个人跃起三丈来高居高临下,一声大吼,浑身筋肉虬结,血管崩起如条条青龙,双手持着禅杖末端靠近月牙的位置,将前面的方便铲猛然朝杨志猛然砸落。
杨志正要一个滚身贴进去,斩鲁达双腿,可一股危机感涌来,顿时让他改变主意,猛地朝一旁跃去,就听见轰的一声,那水磨禅杖正砸在地面上。
地面上的沙土瞬间爆开,一道气劲贴着地面直冲而去,去往的位置正是菜园子里用来浇地的粪坑,这一下可坏了,气劲一冲进去,轰的一下,本来已经冻了一层薄冰的粪坑直接炸了。
菜园子里崩的到处都是翔,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张三、李四、刘二,便是鲁智深自己和杨志也没能逃脱,都崩了一身大粪,臭不可闻。
等一切归于平寂,华十二这才捏着鼻子,从矮墙后面跳进来,一脸嫌弃的道:
“这是干什么呢?都多大了还玩泼粪啊!”
杨志看着华十二哭笑不得,朝鲁智深道:“这位大师傅,他是我大哥,我是被他扔进来的,刚才神刀无敌什么的,也是他瞎喊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刚才的确是华十二搞的鬼,他带着杨志过来找鲁智深喝酒,正赶上大和尚演武,两人在院外看的热闹,他就动了心思,想要看看青面兽和花和尚打架是个什么场面。
杨志根本就没防备这位新认的大哥,被华十二在背后轻松拿住穴位,然后喊了那什么神刀无敌的名号,直接把杨志给扔进去了。
后来又见杨志要解释,便用鬼狱阴风吼的发声技巧,喊出‘看刀’二字,让鲁智深误会抢先出手,终于达到了他期许的目的。
此时听到杨志这么说,华十二当即说道:
“那神刀无敌怎么能是瞎喊,你祖上杨老令公,号称金刀无敌,你传承他无敌刀法,说一声神刀无敌不算撒谎吧!”
杨志一听他把自己祖宗都搬出来了,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鲁智深此时也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上前对华十二道;“兄弟你这是搞哪一出啊,你看我这一身......”
华十二捏着鼻子赶紧后退:“师兄这‘爆浆’可是你临场发挥的,和我没啥关系,你这赶紧闪开,味道太重了,再过来我可就跑了!”
正胡闹间,一个和尚匆匆跑来菜园,朝里面喊道:“鲁智深,寺里来了贵客,方丈让你在菜窖里取些过冬的青菜......”
话没说完,人已经进了院子,看满院子的翔,这和尚差点没吐了。
鲁智深看向菜窖,顿时脸色发苦:“菜窖塌了,要菜你自己挖好了!”
却是刚才那惊天一杖,爆浆大招,竟然把菜窖给震塌了,此时原本储藏冬菜的地窖那里塌陷下去一个大坑,不用想,里面大相国寺过冬的蔬菜肯定全玩完了。
两个时辰后,已经洗漱过的鲁智深,背着包袱跟着苦笑的杨志,和一脸坏笑的华十二,回到了林家小院,也就是那个凶宅。
鲁智深看华十二就一肚子火气:
“你还笑,我在五台山因醉酒闹了山门,被赶到大相国寺挂单,好不容易有了落脚之地,让你这一搅和,大相国寺也不要我了,你说咋办吧!”
华十二毫不犹豫直接说道:“我养你啊!”
他笑着对鲁达道:“我不早就和师兄说过,等我升迁了让你过来帮我们,现在虽然还没有实权,但给师兄安排个位置还是轻轻松的,你先和杨志一起在殿帅府当差,等我领了兵,你就去军中帮我,不过有一点咱可说好了......”
“就是那高俅如今是咱们的靠山,兄长你忍着点脾气,别把他给打杀了才是!”
鲁智深哼哼了两声:“我尽量吧!”
华十二出去买了酒菜,回来给两人赔礼,三人好好喝了一顿。
鲁智深和杨志不打不相交,相处的很是愉快,反而对于华十二,这两人都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华十二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他想起两人一身翔的惨状,就只剩下想笑了。
把鲁智深安排到杨志那里,华十二回家一看,顿时发现不对,就见好久没哭过的林妹妹,梨花带雨,张贞娘也有些面色不愉。
家里似乎还有打砸过的痕迹,不由得沉着脸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问不知道,一问更加生气了,锦儿告状说,是荣国府宝二爷今天下午来过了,本来说是看林表妹,结果看到张贞娘就直眼了,还要去拉后者的手。
张贞娘自然不能让其得逞,躲开之后,严厉斥责几句,那宝二爷莫名其妙竟然发了癔症,摔了玉不说,还在家里大闹了一场......